Reidsky

查内姆×沙洛佛克·Greed

在博3出来前光速通了一下博1博2,但现在才写完,比较个人理解的一种查内姆和沙洛佛克,OOC是肯定的

沙洛佛克睡着了。

真是奇特。查内姆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能以这样的姿态,几乎是背靠着背,相安无事地度过夜晚。即使在次元堡垒里一切都显得不大真切,像地狱的一角被生生撕下来投放进他的心里。查内姆有时觉得也许地狱就存在于他的心中。泛着深绿的阴云在头顶翻滚,形状略微扭曲的石壁上不时淌下散溢出腐烂河水味道的鲜血。

他发觉自己睡不着觉。闭上眼睛仿佛回到烛堡,查内姆不清楚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仍能想起烛堡。一切开始的地方……他孤身一人在烛堡里,爱蒙就在门外某个地方专注于自己的事,他能感知到。烛堡里飘荡着书籍和墨水的气味。笔尖游走在羊皮纸上发出的沙沙响声虚浮在空中。他发觉自己在翻一本书,书上记载他去过的所有城镇、见过的所有人,从窗外照进一片苍白的阳光,晒得他眼皮暖而痒。

他听到一声嗤笑。沙洛佛克在他的桌前站着,正低头看他的这本书。“虚伪。”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给出了这样的评价。“简直令人作呕。”

“鉴于你是依靠我的灵魂才重新回到世间的,”查内姆说,“我建议你说话还是小心点,尤其是给出评价的时候。”

沙洛佛克的脸色很不好。不过平时他表情也没有多阳光,查内姆习惯了。

“巴尔的影响会逐渐显露出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口吻仍然很生硬,不过好歹不再继续冷嘲热讽了。“梅丽姗真的把你逼到这份上了,是不是?”

“……我不会让巴尔的阴影吞没我的。”查内姆回答,“我会坚持我的正义。”

沙洛佛克好像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你确实是个英雄。”他说。“历经许多仍能保持这颗顽冥不化的心,这点还挺令人佩服的。”

“谢谢。”查内姆说,礼貌地忽略了沙洛佛克声音中的嘲讽。他通常不会放任这种针锋相对的对话持续一天。

沙洛佛克从他的书桌前离开,站到窗边。淡白的阳光侵蚀了他褐色的皮肤。查内姆吸了一口气,跟过去。窗户外面的景色被一层虚幻的星空帷幕遮拢着,变得很不真切。这是一场梦。查内姆想,这只是我在次元堡垒里因心神不宁做的梦罢了。他将手放到沙洛佛克的后腰上,感到那深色的皮肤诚实而温暖地托着他的掌心。

“…你在做什么?”沙洛佛克问。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查内姆坦白,他呼出一口气,将脸抵在沙洛佛克的肩膀边。“别推开我,至少现在在我的梦里不要。”

沙洛佛克的嘴唇张了张,但最后闭上了。查内姆的手心泛出一点湿意,他很紧张,即便是在面对达官贵人或者一群豺狼人甚至一个地狱大魔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他没做过这事儿,虽然有人对他示好也有人露骨地引诱过他,但他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他过了十几年清教徒一样自律节制的生活,并不会因为离开烛堡而发生什么变化。而如今,在梦中被神秘帷幕柔顺地遮蔽的烛堡,他第一次想要放纵一下。

虽然对象是沙洛佛克。

查内姆在心中默念,这是一场梦没事的。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这并非处于梦境之中,而是次元堡垒在他的内心深处掘出了这么个地方并干脆地改换成这幅模样。像水银与镜子之间柔滑的彼此反射,虚假的烛堡里查内姆被虚假的情欲捕获。

他的手越摸越深,细细地,几乎令人反胃地温柔地摸着沙洛佛克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他们的命运曾经紧紧织在一起,如果当初葛立安带走的是沙洛佛克而不是他……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的立场都不会因为几个如果改变。而这些是沙洛佛克经历留下的痕迹,像岁月使树木孕出年轮的轮廓。这些疤痕、皮肤上粗糙的地方、火烧留下的柔软瘢痕。有些地方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当他摸到泛着浅金的皮肤,他奇异地感到熟悉。或许因为沙洛佛克的重生经由他的灵魂,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在沙洛佛克体内充盈的感觉。奇怪、但同时也无可救药的色情。

沙洛佛克笑了一下,声音在他的胸腔中轻轻地颤动。查内姆觉得热度一下窜上脸颊。“你在笑什么呢?”他说,完全贴在沙洛佛克的身后。他的手如愿以偿地贴在沙洛佛克的腹部,像一对仅仅是在窗边驻足留意风景的恋人。这样的时光总是美好而虚幻。从烛堡、博德之门到龙矛堡和安姆……查内姆觉得自己经历了太多事情,走进友善之臂旅馆的他与走出盗贼工会的他之间仿佛已隔了几百年。他有纯洁的正直的信念,但在其他方面都显得那么……无所适从。

沙洛佛克观察过他很久。这个掌握着巨大力量但又单纯可笑的家伙。他不知道是由于查内姆天性如此还是得益于葛立安的教导,如果巴尔看到他最强大的子嗣之一是如今这幅样子可能会气得当场复活。他没什么幽默感地又笑了一下。管他呢,得知查内姆不是个什么费伦大陆千百年来断情绝欲的活圣人还是挺有趣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欲望会对准他。反正这些情感上的事情总是很难以理性的死板方式解答。

查内姆还在等待他的回答,而沙洛佛克忽然撇开他的手,转了过来。他比查内姆略高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查内姆的眼睛,看着湖泊的颜色如何在眼球表面流淌、被希望的光辉搅动。

“你想上我?”沙洛佛克问。“还有这根本不是你的梦,查内姆,如果你静下心会发现你还在次元堡垒里。”

查内姆从次元堡垒荒芜冰冷的地上猛地爬起来,沙洛佛克半躺在地上,嘴唇上还浮着一片幸灾乐祸的笑。

“欢迎回到现实。”他补了一句。

“……呃我不知道……”查内姆的声音变得尖细,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冷静下来。“诸神在上啊。”

“不用这么夸张。你的小妹妹不在这附近,她永远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比你更聪明……更坦诚。”

查内姆嘟嘟囔囔地重新躺下。他们在地上铺了好几条睡袋和毛毯,又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篝火,总算使这房间看起来不那么空洞诡异。

他躺进柔软的织物之间,这一次刻意和沙洛佛克保持了一点距离。“抱歉,”查内姆脸上挂着那种你确信他直到老死都不会忘记这件事的尴尬神色,“我不是,我呃……抱歉,我以为……冒犯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沙洛佛克仁慈地打断了他。

“我不介意,我原谅你了,查内姆。”

“谢谢。”

查内姆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失落。他的肩膀耷着,活像一条没抢到饭的狗。

“你不打算回答我梦里那个问题了吗?”沙洛佛克问。他忽然显得如此宽厚、富有耐心、循循善诱,简直让查内姆心生警惕的同时又迫切地想一头扎进陷阱里。

“我想……”查内姆吸着气,听到气流从嘴唇里簌簌地流逝,他努力克制说话的口吻保持平淡,“我想上你。”

“对不起。” 他飞快地补了一句。像这真的能弥补什么似的,不过起码沙洛佛克会明白他的真诚……

“你知道在要求干一个人之后补句道歉起不到什么作用吗?”沙洛佛克说,摇了摇头。“如果你全程听我的,我们就做。”

查内姆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听到自己以一种奇怪而生疏的声音说好。

沙洛佛克要求他闭上眼睛,他乖乖闭上,睫毛浸泡在浑浊的环境光里,眼球在眼皮底下轻轻转动。查内姆能听到一点声音……像衣物在皮肤上盘旋,像谁翻开了被堆在睡袋之间的背包。他尽量保持自己的呼吸维持在稳定的范围内,不想太露怯。但他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在眯起来的眼睛缝里他只能见到一片模糊的色块在挪动。再就是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像他成了个血肉做的陶罐,而心跳就在封闭的内部经折射膨胀到压迫耳膜,他太紧张了。沙洛佛克低头看着查内姆的脸。查内姆的脸看上去很年轻,至少比他的实际岁数要小,几乎像青春期末尾的男孩儿。这可能是因为他不留胡子。沙洛佛克想。而且也没那么多烦恼,连他的额头上都没什么皱纹。他从包里找出了一小盒软膏,八成是查内姆在博德之门某个巫术店里随便买的,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在为自己润滑的时候,沙洛佛克不止一次不耐烦起来,想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他倒也和男人做过,但被干实在是太麻烦了。他几乎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怨气用手指蘸着软膏往腿之间摸。查内姆还紧张地闭着眼睛。他一定觉得很煎熬,这让沙洛佛克稍微好受点了。他的手指在入口处停留,一点点把堆积密合的肉层推开,拓开,随之发出零星的细微响声。他草草往里插了几下就停下来。

“你可以睁开了。”不知怎么的,查内姆觉得沙洛佛克的声音含着一点……愤怒,像后知后觉才开始对他生气似的。查内姆睁开眼睛,因为闭的时间太久,先出现的只是一片雾蒙蒙的模糊,他努力眨了几下,沙洛佛克赤裸的皮肤在眼前展开,像一片深色的沙地,一些浅金色在沙滩上徘徊、闪烁。查内姆知道自己早就硬了,热度在他们两个人的肉体之间腾升,他的裤子被沙洛佛克扒下来,性器抵着沙洛佛克的腿。

不知道这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查内姆忽然觉得自己很脆弱。那些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比如赛斯潘纳永不停止的絮叨、阴云翻滚、暗流汩汩的那些声音,全部离他而去。他知道为什么他会梦到烛堡,因为那里是他脆弱的起点,从手无寸铁开始,他一点点成长为一件因信念而心无旁骛的兵器。

沙洛佛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他用手扶着查内姆的阴茎,让冠头顶在穴口。热乎乎的身体接触的感觉缠绕着他健硕的腿。他让那柄肉刃顶开被手指搅得微湿的洞口,劈开内里的褶皱,并从查内姆的脸上看出拖长插入的过程会让查内姆很不好受。但话说回来,他自己也没舒服到哪去。他吸了一口气,腹部的肌肉绷紧又舒展,让身体沉下去,阴茎一下掼到深处。痛楚轻轻漫延,但古怪的满足感也同时渗出来。他们紧密相连,像情人一样在睡袋与枕头的环绕间交媾。

查内姆向上顶了一下,被沙洛佛克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别动。”沙洛佛克威胁。查内姆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的皮肤贴在一起,每一丝颤抖都仿佛滚在神经上。沙洛佛克慢慢动起来,他浑身的肌肉如山峦一般隆起又如海潮一般涌动。查内姆觉得这几乎是淫荡的……他很难控制这些开始下流起来的想法,从下往上地看着沙洛佛克,查内姆为他脸上的表情着迷。他觉得头皮有点发麻,那些混杂的充满欲望的感觉诚实地占据他的大脑。可他同时又感到难以言喻的脆弱,他的腿软了,忽然间他心烦意乱,忽然间他又觉得喜悦。查内姆的手扶在沙洛佛克的胯边,这次沙洛佛克没有多说什么,查内姆顶得很深,他体内的肉在缠紧。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沙洛佛克把身体沉下来,用手捧着查内姆的头,查内姆深蓝色的眼珠上流过一小片弧光,他们接吻,牙齿磕在一起,嘴被撞得生疼。查内姆探出舌头,很快学会怎么接吻,他一点点撑起身,摁着沙洛佛克的肩膀将他压下去。柔软织料彼此摩擦作响的声音灌进耳朵。

查内姆高潮的时候脸抵向沙洛佛克的肩膀,觉得自己好像快哭出来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是发出了一点近似抽泣的声音,但沙洛佛克好像没有听见,又或者听到了但没有说。有那么一会儿他没察觉到沙洛佛克也跟着去了,体液喷得到处都是,这些织物毯子得被好好清洗一下……他从沙洛佛克身体里撤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直到沙洛佛克睁开眼睛,那双灼亮的金色眼睛看着他,带着一种……如果让查内姆来形容,一种堪称艳情的懒意。如若不是次元堡垒中阴云呼啸的声音,查内姆甚至由衷觉得这场景温馨而令人愉快。他们的皮肤上泛射着细汗留下的浅浅光晕,喘气声细碎地涌出嘴唇。

查内姆觉得脸上仍然有些热度。他窘迫地靠过去,擦拭起他们之间泛滥的体液,防止它们干涸变得不好处理起来。沙洛佛克握住他的手腕,余热未退的掌心贴着潮湿的皮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还想再来一次吗?”沙洛佛克问。

查内姆吸了一口气。

“……我想……”他将脸贴过去,鼻尖轻轻蹭了几下沙洛佛克的肩膀,这坚实而宽厚的肉体托着他,给他一种虚假的安心感。他们随时可以绞死彼此,在赤裸的身体上留下神性也难以弥合的伤口。他没有让沙洛佛克发誓,但安心感轻轻地柔软地在他的腹部盘旋。如果他们是普通人……查内姆想,如果,他们过普通人的生活,经过种种误会,但最终他们的矛盾会化解,他们会走到一起;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彼此仇视,死在对方的剑下……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如果他们是普通人。

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可能会让沙洛佛克发笑,有一瞬间查内姆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但沙洛佛克什么也没说。

查内姆重新让自己沉进那片柔软温热的地方。这一次挤开肉层的过程没那么滞涩,他将自己埋进深处,压迫着柔热服帖的肉,边俯下身去亲沙洛佛克的脖子、胸膛,嘴唇在微湿的皮肤上滑动,伴随着吸气与吐气时洒落的小小气息。沙洛佛克的手臂环在他的颈后,压在他的肩膀上,从光裸的皮肤上传来阵阵情色的颤动。他们喘气的声音搅在一起,混作一团,查内姆收不住力气,让沙洛佛克压抑地痛呼出来,在深色皮肤上留下一点浅红的压痕。他学得很快,耐心地找沙洛佛克的敏感带,用上手指和嘴唇,还有一副认真的、亮晶晶的表情。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挺开心的。沙洛佛克想,他一方面觉得查内姆天真幼稚得可笑,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对此有些……羡慕。他的内部柔软而服帖地敞开,被种种强烈的感觉搅得温暖、湿润,一点点摇晃着他的视野。查内姆亲他的脖子,故意用牙齿磨着那片皮肤,直到沙洛佛克觉得痒而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开。

这一次高潮并没有那样……猝不及防。查内姆紧盯着沙洛佛克的脸,确保他也正如他自己一般悬挂在世界颤动的边缘。一阵柔软的快感在他的眼前慢慢展开,激荡着感官的浪潮。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看起来很傻,喘着粗气,眉毛轻轻撇着,嘴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尝到果实最甜最柔嫩的部分,查内姆觉得自己像一颗尖牙扎进果肉,汁水与甜美都是他应得的。沙洛佛克皮肤和眼睛都很湿润,仰面躺着,接连的高潮让他不免有点恍惚。

查内姆从他体内退出去。在次元堡垒深处有一块小小水池供他们洗澡。查内姆甚至想过用火球术卷轴给它加热一下,但沙洛佛克说会直接把这小池子蒸干。他扶着沙洛佛克的胳膊想帮他爬起来,但被沙洛佛克不着痕迹地躲开。

“所以,……”查内姆张了张嘴,窘迫地跟在沙洛佛克旁边,“你觉得怎么样?“

沙洛佛克没有看他,即使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很多遍,他的目光还是坚持落在地上。“做完爱别说话。”最后他说。

查内姆继续说,“我觉得也没那么差吧,至少你没把我直接掀开……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还有下次?”

这次沙洛佛克没有继续理他,但查内姆知道这是一种沙洛佛克式的默许。

末法

南么漫多勃驮喃,诃诃诃微娑么。

南么漫多勃驮喃,诃诃诃微娑么……

念经声断了,接着是喘气声。像一颗珍珠忽然落入死寂池水,一簇火花忽然窜上晴朗夜空。 青色长发的小小少女背对着他。他沉默,一言不发,只是用手丈量着她的肩膀。 她是那样娇小的少女,皮肤细腻,骨骼轻盈如鸟雀。并且完全,完全没有被人享用过,也没有食用过他人的快乐。 青色的小少女将大把时间花在阅读佛经上,祷告,苦行,冥思,习武。她将自己炼成一轮圆融的系统,从喉咙当中那发光的一点开始,到手腕,肚脐,脚踝,循环着的佛理温驯地看护着她的肉体,使她的灵魂能最大限度地被奉去天上。 塞特认知,这是最无聊的状态。这是最沉闷、最没有开化、最蛮荒的一具身体。 他的手从肩膀上滑了下去,摸到她的腋下,摸到胳膊,摸到没有抓着寂光宝剑在手里的少女的手指头。然后,忽然握住。 毗瓦巴浑身颤抖一下,梦里一千只眼睛向混沌宇宙发起攻击般睁开,于是她也张开眼。感官复苏后,她发觉贴在她身上的男人。 男人有一头细顺的金发,亵渎神明的昏红色眼珠,承装罪孽的朵朵莲花就绽放在他的眼珠内侧。 塞特。塞特,塞特。这男人的一部分是她所爱之人,另一部分则是男人的亲兄弟。他们亲密无间使她嫉妒地融合在一起,成了这样喜怒无常的怪物。 师父。毗瓦巴喃喃自语,很快掐断。不,不是师父。你是敌人。 塞特的手指缠着她的,如情人之间一样玩着发生在肢体末端的小小游戏。不理会她的话,就像自己无话可说。他分辨不出自己是尸体,还是活人;是她的小师父,还是大敌。但他想要她,即便隔着这层冷冷的裹尸布,他还是想要她。 也许因为她是活动的,她是活人。青色的小小少女在颤抖,因为发觉自己分辨不出这战栗出自愤怒还是兴奋。如果出自愤怒,她为什么不立刻杀了他?如果出自兴奋,她为什么心中还燃着滔天怒火? 她没法说话。嘴唇紧闭着,眼睫倒伏,天青色发丝慈悲地落在肩头,变成囚禁身体的又一樊笼。塞特的手指细嫩光滑,宛如新生儿。他褪去她的衣服,就像淌过一层表面的河水一样轻易自然。 她还是少女。少女的躯体,但已经过涅槃,静寂佛法处处绽开,蜷缩在肢体内侧无人打扰的净地。塞特开始吻她。亲吻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动作,亲吻和亵渎已经混为一谈,人只晓得遵从本能,就会变成非人。 毗瓦巴嘴唇里默念在驱魔师经堂读过的经。向里向外,逢著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 字句流过她的脑海却不留下任何一种痕迹,因为她的身体变成悬在凝滞空气中的一颗锚点。迫使她无法展开思绪。毗瓦巴抖着嘴唇。仇敌的阳具忽然贯穿了她,在那肉体上第一次展现出一块瑰色伤口。塞特就是从这伤口里进来的,他们的血会融到一起去然后产生新的血。 新的血会重新凝聚新的肉体。毗瓦巴模模糊糊地思索,新的肉体就是新的轮回。她的灵魂会潜入新的肉体就像一片光重新落在绽开的莲花上。 塞特卡着她的脖子。柔嫩的皮肤贴着她,倒使她显得粗糙。这个姿她看不到塞特的眼睛却能觉察到,穿透自己闪着昏光的仿佛濒临消亡边缘的肉体,她看到一双海蓝颜色的温柔眼睛。 该隐。她的师父,慈悲的心,罪人,屠戮手足者,七倍之灾折损了他的全部。 他亚麻色的头发,明蓝眼珠,香炉中燃着宽厚线香,十字架上的红宝石璀璨如星。 他向她道歉然后坦白自己犯下傲慢之罪。他向她道歉然后轻声细语说永别,我的爱徒,我将去往祂的国度赎罪。我们永远不会再相见。 毗瓦巴睁开眼。一千只眼睛在她体内睁开,她身体各处的脉轮中,有冷青色的光晕细细闪耀。 塞特的金发垂落下来,与她的头发交织。他们如情人般交颈。毗瓦巴说:我原谅你,一切发生在这国与这土地上我遭受的一切都原谅了你。 身穿裹尸布圣服的金发男子心怀杀意,动作轻柔地用指尖拂过她纤韧的颈项,那之下,是人类驱魔师温暖沸腾的血液。 不,无罪之人在祂的国度里将永远没有宽恕罪大恶极之人的资格。 他一再亲她的额头,她的鼻尖,肩膀,手臂。然后让这对情爱表现的恶毒戏仿变成一种折磨。 青色的小小少女没有再对他说任何一句话,吐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音节。

牌枪·Want it, but danger.

崔斯特早就和他说过他找男友的品味太差了。 他们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夜晚还没过去一半,酒馆里热热闹闹的,点着几盏昏暗的灯,将室内映亮。这是暴风雨过去之后稍显平静的夜晚,从窗外溢进了饱满鲜嫩的气味。正是这股气味稍稍压掉了由海洋传来的腥味。所有人都为这新鲜的氛围而盲目地快乐着,聚在吧台附近点上几杯冰凉的啤酒。这是很不错的夜晚,至少对大部分人来说确实如此。 而崔斯特只是在头疼。 好吧,说头疼也不尽然。更像是“我品味极差的脑残搭档被他男友折磨得要死要活而我也要跟着受罪”。格雷福斯在旁边拿着杯酒沉默地喝,酒液将他下巴那一圈胡子都染上了些许晶亮。酒精带来的朦胧稍微模糊了自伤口传来的阵痛。这伤还是因为他去搭救他现男友落下的。 虽然崔斯特挺想说活该的,但当他看到格雷福斯撑着墙慢吞吞将自己挪回来时他还是上去一把扶住了格雷福斯。 “崔子,你——” 崔斯特立刻打断他:“闭嘴,我不想听你是怎么被你那个脑瘫男友连累的。” “不是,我……” “住嘴。” 格雷福斯果真闭上了嘴,甚至能听到那些未被真的发出来的音节在喉咙和嘴唇的深处发出嘶嘶的声音。他被崔斯特扶着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妈的,我是想说你裤链没拉上。” 崔斯特差点把他怼墙上,还好控制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甚至卡出了一块底裤布料。在深卡其色的裤子之间好像确实有点显眼。他腾出一只手将裤链拉好了,接着继续搀着格雷福斯往家走,不过就是手上用的力气又大了点,还不小心让格雷福斯那侧身体重重地蹭过了护墙板罢了。格雷福斯只是喘着气,好像也知道自己总归比较理亏。回到家后崔斯特帮他处理了伤口,他们待在一汪宁静的沉默之中,倒真有点普通搭档的样子了。揭开格雷福斯身体侧边那片染血的絮碎的衣料可以见到创口,估计是霰弹枪一类的玩意刮出来的。崔斯特拧着眉毛,先给自己点了支烟。这种自制的卷烟老把他熏得嗓子眼疼,但提神效果确实很好。当烟草粗糙的气味在鼻腔内游弋开后,他才伸手去拿清洁创口用的镊子。 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他不太想和格雷福斯说话。夹着蘸了一层酒精的棉花将那片创口差不多清理干净之后,崔斯特又拿来了药和绷带。包扎伤口这事他们最熟练不过了,有时候还得在尚未完全脱险的情况下进行简单处理。 他将卷烟摁灭了,看向格雷福斯。 “我想去喝酒。”格雷福斯说。 崔斯特觉得自己的血压在升高,但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格雷福斯看上去真的挺想喝酒,不管这酒精是否会让他的伤口愈合个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他搭档脸上的表情几乎让他想起一块浸满雨水的抹布,当然不是说格雷福斯正因这副愁容而满脸皱纹,而是格雷福斯真的看起来又惨又消沉。 “好吧。”崔斯特听到自己说,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在酒馆里后悔,但至少现在他确实没法对着搭档的这幅愁容说不。 所以他带着格雷福斯来了酒馆,找了个不会离人群太近的位置,要了两杯清爽冰凉的啤酒。格雷福斯一开始一言不发,只是几乎令人担心地沉默地喝着酒。酒液快见底时他才开口。 “我不知道,崔子,”他带着一副介于愤恨和失落之间的表情,粗大的指节在酒杯把手上攥紧了,“他一开始没这么混蛋的,真的。要不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他一开始就是个稍微有点粗心的愣头青……,我和这种人相处得总是挺好啊。” 崔斯特拼命忍住一阵大翻白眼的冲动。妈的格雷福斯口中的粗心愣头青是个刚和雇主见面就差点和对方打起来的纯粹脑子缺根弦的傻逼,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也只有鱼人才养得出来,还能靠一身蛮力和一点运气在比尔吉沃特长到这么大。而且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鱼,怪模怪样的,眼距还挺宽,总之和正常这个词能相差出去一整个恕瑞玛。 总之除了身材壮硕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算得上优点的特征。 “人……呃,鱼人应该也算人,”崔斯特一开口就有点后悔,“人是会变的。而且显然这一位变得格外快……”他罕见地卡了一下,感到音节在舌尖缠成苦涩的一团,“所以你应该学会及时止损,懂吗?” 格雷福斯撂下酒杯看了他一眼。崔斯特说不清楚这是什么眼神,这眼神对格雷福斯这种拿枪拿了大半辈子的老大粗来说有点太复杂了,对他这个和格雷福斯纠缠了小半辈子的老搭档来说又太陌生了。 “你这话说的,崔子,”格雷福斯的音量稍微提高了点,重新恢复了崔斯特熟悉的那样子,“就好像你这辈子没谈过啥恋爱似的!” “所以你是想在那个鱼人身上拴个一辈子吗?” “妈的,当然不是!但是你突然我干什么止损还是啥的,我也做不来啊!况且你也不是没被女人这么耍过,”格雷福斯提起崔斯特的出糗往事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很难想象那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能那么熠熠生辉,“你忘了吗?上回在那个什么德玛西亚附近的山下小村子里……” “闭嘴吧你。”崔斯特抬起酒杯遮着嘴唇,让杯底挡掉半张脸的表情,“那情况和现在也不一样。” “我看是一模一样的,你不是心甘情愿让那个女的坑去了快一大兜子金币吗?” “至少我没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依我看,”格雷福斯的声音忽然沉下来,“我谈恋爱完全是我自己的事,你还是好好找你的女人打炮去吧。” “操,”崔斯特嘴唇里蹦出一个响亮的脏字,或许有人听到了正看过来,但他现在不太在乎这些,“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刚帮你处理了伤口还给你付了酒钱的搭档?” “我又不是不会还你。”格雷福斯粗声粗气地回答。 崔斯特甚至懒得说重点又不是这笔酒钱这句话。他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了,厚底玻璃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幸好没砸碎不然他会非常尴尬,“那就祝你有个好夜晚吧,格雷福斯。” “……你要去哪儿?” 他承认当格雷福斯用那种忽然有点慌张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在心里狠狠爽了一把。“如你所说,好搭档,去找女人打炮!”

崔斯特从酒馆走出来才开始觉得刚才那对话和行为都幼稚得要死。好吧,这没办法,他们搭档时间太久了,发生的事也太多了,待在一起的时候智商会一起缓缓下降也属正常。但他出来只是对格雷福斯说的那通鬼话感到生气,要说究竟会不会找个女人互相发泄一下,可能现在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不过他是知道这种时候该去哪儿的。 走进烈火夫人茶馆的时候,他的这位女性朋友正在收拾茶桌。他们是在某一次没有被搞砸、顺利完成的任务中认识的。那时候烈火夫人还只是恕瑞玛的小小向导,被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看中了能力,将她从恕瑞玛带出来,想要培养她来港口做间谍,承诺给她地位和财富。但她倒也没有那样好骗,趁战争石匠内部爆发矛盾的档口,刚好借此时脱身。顺便一说,这矛盾还是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一手搞出来的。反正他们在惹麻烦这方面真有点天赋异禀的。 听到崔斯特走进来拨动门铃的响声,烈火夫人转过身来。能在比尔吉沃特这鬼地方开起茶馆还一直经营下去的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显然她已经从恕瑞玛的小向导成长为了港口的一支势力,但她从外表上看起来仍和先前在恕瑞玛一样——还是那样瘦高的体型,皮肤颜色像浸了水的沙子一样深,还有绿玉般的眼珠。 以前崔斯特就觉得这女人是那种标准的男女通吃的类型,后来发现还真是。她现在的女友是从祖安来的,经常帮格雷福斯维护枪械,还经常说他们迟早会搞到一起去。格雷福斯老是粗声粗气地反驳:别胡说八道,托比厄斯见了女人就开屏!然后他会抬头飞快地看一眼崔斯特。 这回他自己一个人来。烈火夫人看清他身后没跟着老搭档,立刻摆出“又来了”的表情。 “别,停,”崔斯特在她开口前阻止了她,“我就是来喝个茶,什么也不干,成吗?也不会和你说格雷福斯又干了什么把自己害惨了的蠢事。” “但从你的脸来看你已经想说得不得了了,”烈火夫人翻了个白眼,即便如此她看上去还是很美丽,“这样吧,你点最贵的茶我就听你倒苦水。” “我们都认识快五年了!” 崔斯特把钱掏出来放到桌面上,五枚金海妖,不能再多了。谁他妈的会花五枚金海妖在比尔吉沃特喝茶? 好吧,现在看来他会。烈火夫人把茶具重新拿出来,釉质泛射出一层细致柔软的光。她还喜欢在客人喝完茶之后用茶叶做占卜,但从不给崔斯特做。据说是因为大河游民的命运深险而灵活,琢磨起来太费时费力了。茶水在瓷壁之间回荡,波涌着昂贵的光泽。崔斯特深吸了一口气,听到店里挂着的陶土风铃敲出一点清脆响声,接着让身体慢慢放松在烈火夫人这远从恕瑞玛手艺人那儿运来的软垫椅子上。 “……所以,”在听完崔斯特情感丰沛且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的讲述之后,烈火夫人动手给崔斯特新倒了一杯茶,“坦白来说,崔斯特,我倾向于认为你活该。” “我刚付了钱喝茶。”崔斯特提醒她。“五个金海妖。” “也许你该试着改变一下,比如下次在格雷福斯去帮他男友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放任他去,除非是有生命危险。”烈火夫人换了一种说法,用手将茶叶在杯底抹开,再将茶杯扣倒,深蓝的珐琅在她指间闪烁着明媚的光泽,“你知道搭档关系并不意味着你们要参与彼此的私生活到如此地步。” “但万一他的私事影响了我和他搭档时的做事效率呢!”崔斯特据理力争,“甚至他的一些个朋友还会说我配不上他,当然我是指工作搭档方面的,配不上。但他能过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也肯定有我一份功劳吧。”他想起了那件事,因此不明显地磕了磕后牙,一种莫名其妙、苦涩沉重的味道正在口腔之中漫延。不过也可能是烈火夫人忽然开始给他做占卜,这是命运被另一个人窥探时引发的迹象。 “如果你觉得格雷福斯会因为那些小事就在你们接了活之后放任它们影响到自己的话。”烈火夫人揭开茶盏,两条秀丽的眉毛拧了起来,“我觉得他足够自大,不会让那种情况真的发生。” “你的茶叶是怎么说的?”崔斯特往她拿走的茶杯里看,轻巧地略过了话题。 “我之前就说过,大河游民的命运总是很难琢磨清楚。”她的眉毛没有要放松的迹象,“崔斯特,你的命运看起来有太多分岔,简直就像一条河流忽然被截碎了。除了跟随你的心之外我给不出任何忠告,即使这让我听起来像这鬼地方随处可见的便宜神棍。” “好吧!这确实让你显得像个便宜神棍,还是骗法拙劣的那种。但这对今天的我来说就已经够了。”崔斯特夸张地吸了口气,和别人说完格雷福斯的事儿之后他觉得至少心情好点了,但他显然还不打算采纳烈火夫人的建议。在烈火夫人给他下逐客令之前他就已经知趣地准备离开了,但在走出茶馆前他被叫住,并被她塞了个包裹。 “我不会让你白花五个金海妖,”她说,边眨了眨眼睛,一阵柔软的灯光在那两片深玉色里闪闪发光,“当你们之间的关系即将发生改变时,你可以考虑打开它。”

崔斯特回到他们最近住的地方。 他居然在烈火夫人那儿待了快三个小时。比尔吉沃特笼罩在一层清晨洁净的颜色之中,街边有些东倒西歪的醉鬼,空气当中浮着露水和植物抖擞出来的腥气,还有海洋的味道。总是海洋的气味,从磅礴的水体中上泛出来,轻而易举地漫入比尔吉沃特的空气。在他小时候做过一个梦,崔斯特还依稀记得是梦到这个时间的某个城市,晨色像病毒一样在大街小巷之中蔓延,而他就在城市的中央,他的呼吸变成了这座城市的呼吸,他的脉搏和血液变成了这座城市的脉搏和血液。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永远待在这片湍流阴险、人人迷信的三角洲。 格雷福斯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他隔着门就听到搭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几乎像一片闷雷似的。至少他是回这儿睡的,崔斯特控制不住这样的想法,即使他警告自己别这么想,好像有那么一丝阴险的温暖正从心脏中冉冉升起。 为了他自己的睡眠着想他把床搬到了客厅。房间有点乱,散着空酒瓶和不知道从哪件衣服上拔下来的腰带配饰。崔斯特躺到床上让目光浮向天花板。他还记得……对,他还记得几年前他们有一趟报酬丰厚的活是去弗雷尔卓德。那片排外的地方,但恰好是那份蛮荒保护着其上散落的符文卷轴。他们的任务是护送寻找符文的法师经过巨魔出没的地带。按理来说这活轮不到他们做,但当时崔斯特欠了掮客一笔人情债,掮客要他们完成这个,提前付了快一半的钱,保证他们从弗雷尔卓德回来后所有皆可一笔勾销。 崔斯特从这话中多少能察觉不太对劲,但格雷福斯很不在乎,还告诉崔斯特如果掮客是在耍他们就回来把他两枪做掉。到弗雷尔卓德外围和法师碰面时崔斯特才知道下委托的人是瑞兹。 他们当然听说过瑞兹的名号。 护送或者接受他任何委托的人有一半都死了,而剩下的一半则要么金盆洗手要么落了伤病。但瑞兹确实没有拖欠过任何该结的钱。崔斯特处处小心,经过苔原时,瑞兹付了剩下的钱,但用的不是比尔吉沃特的流通货币,而是货真价实的宝石。 到达冰原之后旅途一度变得艰难起来。崔斯特觉得那片每天吃芥菜汤和硬干粮在雪地里徒步跋涉的日子已经被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屏蔽得差不多了,他只记得那时候格雷福斯每天吃那点清汤寡水之前都会把枪拿出来保养一番,拇指蘸着在火边热过的润滑油卡进他认为可能会因低温而出毛病的地方。崔斯特会在火堆边玩他的纸牌,偶尔会和瑞兹交谈,但对瑞兹要寻找的符文从不多问。交谈甚至也只是偶尔发生的,大部分时间崔斯特都会一边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抹开纸牌,一边看着格雷福斯照顾他的枪。 那张脸在火光中几乎像是在燃烧,从许久未理过的胡子末端开始,火焰一直会灼烧到两边的颧骨,在憔悴的眼窝里跳跃。很难说崔斯特心情如何,但他那时确实不想移开目光。他就那样盯着格雷福斯直到后者终于察觉到这骚扰一样的视线,抬起头挤出一个有点丑的困惑表情。 到了夜里,弗雷尔卓德蛮荒的夜色简直无边无际,但星光足够无情,在天幕上残忍地闪烁。崔斯特偶尔会失眠,而瑞兹显然不是很好的搭话对象,他只能又开始盯着没心没肺地在睡袋里睡得安详的格雷福斯。同时他几乎能感到一张卡牌透出了一阵灼烫感,就压在左胸口那边的口袋里,隔着衣物熨热了那片皮肤。 他当然知道是哪张牌,但他不会把它抽出来。他甘愿忍受它的灼热。 找到符文之后他们和瑞兹分道扬镳,到这里这趟旅行都还是可以忍受的,甚至可以说除了吃不好之外相当不错,至少不会因为蚊虫叮咬和海水倒灌的腥气而精神萎靡。而且走到冰原边沿时他们已经能吃上点肉了。他们雇了个什么部族的向导,紧接着就被坑了。 崔斯特突发奇想跑去附近只开一个下午的集市想买点“冰原上的香料”,和小贩攀谈的时候发现这附近根本没有那么个部族。他什么都顾不上买就立刻赶回他们先前受向导推荐在那儿歇息的冰洞。看到格雷福斯栽在一片血泊之中时崔斯特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了,感到一种恐怖的嗡鸣正在逼近耳膜,但他心里竟奇异般没有一丝真正的恐惧,就好像他一直以来精准的直觉……他看到格雷福斯动了一下,然后是一声粗鲁的骂人话。 “操,”格雷福斯爬起来,崔斯特这才发现他把枪紧紧抱在怀里,枪口上全是血和其他体液,几乎可以通过这些想象到这里刚发生了什么,“那个傻逼向导把咱们全骗了!我都不晓得它是什么鸡巴物种,呸。”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血沫呛在喉咙里,崔斯特的手已经拨开他的衣服好察看他的受伤情况。 格雷福斯伤得不算严重,但总归不能让他在这种低温环境下继续流血。他游说半天,终于花了点钱在附近租了个小帐篷,在靠近部族驻地外围的地方住上一宿。如此一来倒不必担心外面游荡的恐怖生物的忽然袭击。入夜之后格雷福斯开始昏昏欲睡,晚上崔斯特搞来一点肉和岩盐,炖了汤喝,汤里甚至漂浮着无法被煮化的残渣。 崔斯特帮他重新检查伤口,把绷带拆下来换新的。接着他的手漫无目的地伸了下去,飞快地摸了一把格雷福斯的小腹。 格雷福斯睁大了眼睛,但只有这么一下,就又把目光挪开了。崔斯特知道他是想当什么都没发生,把这当成是一个误会,一个手滑,总之绝不是出自蓄意。不然呢? 崔斯特心里涌起一阵烦躁,他仿佛被那个自己思维里忽然出现的狡猾的“不然呢?”给惹怒了,干脆伸手顺着格雷福斯的小腹一直摸下去。格雷福斯立即往后缩了一下,反应之猛烈,好像一下扯到了他的创口,半截嘶声卡在他的喉咙里,另一半扑在崔斯特脸上。然而崔斯特脸上露出罕见的、代表其心意已决的神色,他的手像滑进以往那些女性情人的裙底一样伸进格雷福斯的裤子。手指摸到垂软阴茎的时候,他听到格雷福斯骂了一句,但没有真的阻止他的手。于是他就继续下去,用手指扶着性器企图让它硬起来。这种手活他还是挺有经验的,虽然他仍然不敢看格雷福斯的脸,不敢看,目光直接垂到不知道哪片虚空里了,但是倒还能说话:“你也帮我弄一下。” 格雷福斯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下,把手伸过来。碍于各种原因,他们的胳膊笨拙地相交,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为对方手淫。就好像忽然间他们一下进入了角色,把这燃着一丛取暖用火的挡着寒风的逼仄帐篷忘掉,将弗雷尔卓德冰封的土地也忘掉,只剩下彼此的手和……鸡巴。崔斯特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但他那时确实想那样做,他想靠近格雷福斯,甚至想直接操他,但剩下的理智(真讨厌,就像油瓶底部的稀薄的残留物)还拦着他,轻轻将他趋近粗鲁的动作拦下来,变成在肉体上徜徉的抚摸。他花尽心思用手指和虎口上薄薄的一层茧子刺激格雷福斯的阴茎,让它尽快湿,尽快硬起来。而他自己知道几乎不怎么需要格雷福斯摸他他就能硬了,想到这是格雷福斯这傻逼的手,他操着他搭档的手…… 崔斯特射精时目光潦草地掠过格雷福斯的眼睛,想看看那浑浊的蓝色里是否浮着与他现在如出一辙的情绪。但他什么也没看到,格雷福斯把眼睛闭上了,精液就这么干在他们的手指间。直到崔斯特把手缩回去,从背包里拿来干净的衬布,简单清理了一遍。格雷福斯没再让崔斯特碰他的肚子或阴茎,他把衬布拿来草草揩了几下。空气中漂浮着性的味道,还有悄然膨胀的尴尬。崔斯特没解释为什么忽然这么做,他知道最好此刻掀开帐篷走出去给格雷福斯留点时间调整一下,但发生了向导的事他还不能放心格雷福斯一个人待着。 还好崔斯特把衬布洗净回头的时候看到格雷福斯已经躺进了睡袋。这帐篷里是有床台,但没有被褥之类的,他们还是得睡在睡袋里。崔斯特将火稍稍扑小一点,钻进他位于外侧的睡袋。 他觉得自己好像僵了半宿,一半的时间用来罪恶地回想格雷福斯的手,另一半时间用来压抑性欲。在一片被火光微微映亮的昏暗中他能看到格雷福斯的后颈,还有一条月白色的浅浅疤痕,就横亘在后颈靠近右侧的地方。其实在这样不稳的光照下是很难看清的,但崔斯特知道它就在那里。 他甚至还记得它是怎么被留下的。在与诺克萨斯边境靠近的地方他们遭到袭击,那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反正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绝不算是意料之外。格雷福斯延续了一贯的脾气大且命硬,刀尖从他的脖子上划过去留下一道血痕,但除了这点皮外伤没有其他任何更严重的创口。那道疤就在那片深棕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底下,因此而格外显眼。 第二天他们收拾东西告别聚落,开始往回赶。出了弗雷尔卓德路程就会变得轻快容易,但一路上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他们将发生过的事掩埋在沉默之中。 很难说这趟弗雷尔卓德之旅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了什么变化,但至少崔斯特从没有后悔过那天把手伸进他搭档的裤子里。哎,是啦,他们已经互相彼此纠缠了大半辈子,不出意外估计以后也会一直保持这样。而改变是危险的,他们的嘴则比臻冰还硬。 崔斯特在格雷福斯震天响的呼噜声里睡着,没有做一个梦也没有被吵醒,昂贵茶水带来的咖啡因也没有在他的血管里狂奔引起心悸。他醒来时正好看到格雷福斯要出门,不辨时间的天光倾斜在他搭档身上,甚至将他身后那把枪也映亮。 “你去哪?”崔斯特下意识地问,一时完全忘记昨天他们还在酒吧吵了一架。 格雷福斯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继续保持昨天那个状态和让上次吵架就那么过去之间犹豫了一下,“出去一趟。”他含混地说,没有等崔斯特回应就溜出了门。 崔斯特在床上盯着渗出一星半点霉迹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

傍晚的港口披着一层血腥般的霞色。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并肩坐在码头边,脸上扑着潮气,各自摆出复杂神色来。格雷福斯上午出去是要找男友分手,之后果不其然差点打起来,就在他们剑拔弩张地又要干一架的时候,崔斯特神奇般出现在他的鱼人男……现在是前男友了,身后,用一张亮闪闪的牌把鱼人前男友击昏了。 这吓了格雷福斯一跳,不过也没来得及说什么,鱼人对这种小法术好像天生免疫力比较高,他们还没有出仓库就醒了。 “我操,你找了新男友才踹我!”鱼人前男友嚷嚷起来好像仓库里连环炸了十来个鞭炮,“我就知道!你个贱人!” 崔斯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动手再狠点,但他总不能真在格雷福斯面前把他男友砍了。所以他只来得及回答一句“不是”,但格雷福斯已经喊出来了:“是又怎么的!妈的,我受够你了,二逼!” 他把枪放到一边,好像是打算赤手空拳和前男友干一架。这样才比较公平,显然格雷福斯平滑如蛋的大脑皮层是这么想的,而崔斯特已经抽出纸牌开始准备瞄准鱼人的手腕和腿弯了。 他们在物理层面差点把这仓库干碎。在难缠的、皮糙肉厚的鱼人前男友终于倒下之后,格雷福斯甚至上去摸了一下确保他没有真的死在这。之后他们溜了出来,藏在集装箱后面,猫着腰走出鱼人这永远飘着股烧烤辣椒粉味儿的地盘。 崔斯特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是不是好的时机。直到他们在码头边一起坐下,把腿屈起来,看着近血一般的浓橙色霞光狰狞地漫延。远处有几艘黑船进港,惊起几只叼过崔斯特帽子被他记恨到现在的海鸥。 格雷福斯说:“呃…………” 崔斯特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在这便秘一样的“呃”之后就没有了,格雷福斯陷入尴尬的沉默。他觉得脑袋非常乱,里面有葡萄酒色和青铜色的漩涡在互相撕扯。一方面是尖叫着崔斯特是危险的直男,另一方面又想,他们已经搭档了这么久……这么久,因此而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也十分正常,万一…… “你在仓库里说的那番话……” “崔子,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 他们同时停下来,看了一眼对方的脸。 “你先说吧。”崔斯特说。 “……真的?呃,行吧,崔子,就是,呃,”格雷福斯觉得舌头开始打结,“我说啥男友之类的,你觉得不爽吗?当然不是说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你啥的,你懂吧,这个破地方想做我男朋友的可多了去了。但就是……” “我觉得没什么。”崔斯特这回倒没有听到一半就开始翻白眼,因为他自己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下次也需要这种,让我假扮男朋友以摆脱前任的状况,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帮个小忙。” “哦,哦!” 对话莫名其妙结束了,他们把头扭开,再将话题拽回那个稀松平常的层面。(“咱们晚上真应该去新开的那个酒馆看看,我说真的,崔子,我朋友打包票绝对够劲。而且提她的名字还有折扣哩。”)但崔斯特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或许已经悄悄地改变了,或许格雷福斯也知道,但他的这位搭档从来都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承认或妥协的类型。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各自的轨道不谋而合,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一直——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后,他们还能重新做回搭档。 崔斯特想着,可能,也许,他们之间是需要一点变化,一点小小的推力……

比尔吉沃特迎来几年一次的节日,祭坛开放,娜迦卡波洛斯的子嗣帮助这座城市又一次成功度过了蚀魂夜。街道上流淌着清澈的净水,象征洁净的能量已在城市中完成了回环。浑浊的月光跟着水流一直淌下来汇入海中。 这夜他们难得没有去酒馆,或者加入在街上热闹起来的人群。虽然有祭司俄洛伊的监管,后者看上去仍然十分危险。格雷福斯和崔斯特待在家里,各自找到舒适的地方懒散地瘫着。晚餐之后他们还喝了点酒,但不到醉的程度;喝的是崔斯特搞来的,据说在其他地区目前非常流行抢手的奇妙鲜酿。酒液口感柔滑,带来某种让神经都跟着完全轻快起来的新奇体验。 崔斯特躺在横放在窗台边的长沙发上,看着格雷福斯的脸几乎快要融化在昏暗的室内光里。他开口想说点什么,但感到字句黏在一起堵住了喉咙。这是他们奔波不定生活中难得稳定的一夜,也许是受街巷间人群快乐感染的缘故,他们甚至没怎么吵架,没有臭屁和故作优雅的冷嘲热讽,只有简单朴实、甚至有点傻里傻气的闲扯。 他躺着躺着忽然想起烈火夫人给他的包裹。或许是时候打开它了。崔斯特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他放东西的那个柜子旁边,背对着格雷福斯将烈火夫人的包裹打开。 ……妈的,里面竟然装的是润滑剂和安全套。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短期内他们可能用不上的情趣用品,包装上贴着皮尔特沃夫上城区店铺名字的标签。崔斯特攥着包裹神色复杂地站了片刻,接着转过身来。 格雷福斯本来懒散地放任自己躺在床上,一只脚晃荡在床边上,但看清崔斯特手里拿着的东西之后他立刻变了表情,脸上浮现出介于“这他妈是不是我想的那些……?”和“这逼要干嘛?”之间的神色。 崔斯特张嘴发出一个好像嗓子里卡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尖锐音节,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吸了一口气,“……不是你想的,……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你想吗?呃,你知道我是没和男人做过,所以,也许……” 格雷福斯皱起了鼻子。有点丑。但还好,崔斯特见过他更丑的表情。“你想和我做爱,啊?崔子?你抽风了?” “显然我没有。我神志清醒,没准比你还清醒一点。我就是想试试,你知道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这是真的。” “哼呃……”格雷福斯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滑下来,“别告诉我你是忽然对‘男同性恋之间到底是咋搞’感兴趣起来了,崔子。” “我不知道。我只是,就是,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崔斯特看着他的搭档睁大眼睛,然后露出了一种更复杂的神情。 “好吧……”格雷福斯最后说,声音像是从他的气管里被好不容易挤出来似的,“好吧,托比厄斯,只要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他们仿佛回到了在弗雷尔卓德冰原上度过的那一夜。 崔斯特感到内脏都跟着揪紧了,在体腔之内发出紧张的回响。他摸着格雷福斯的皮肤,推开不再需要存在的衣服。这件衬衣还是几年前他们一起买的,格雷福斯一直穿到现在,布料都快被磨出丝光,在腰部积堆着一圈永远不会被熨平的褶皱。他觉得自己手心出汗了,在皮肤上拖出湿涝涝的轨迹。格雷福斯的皮肤有点粗糙,不过至少这回是洗过澡的,而且温热、生动。崔斯特觉得就这么摸他都能把自己摸硬。他摸到了几条盘亘在那些熟悉地方的疤痕,啊,这些仿佛地图上小小标记的、愈合后比其他地方都要光滑的印记。他的手指下了一点力气去触碰柔软的表面,有一条离骨头很近,几乎可以感到被包裹在血肉之中的那截骨头抵着他的手指。 格雷福斯被摸得头昏脑涨,仿佛陷入了某种半晕眩的状态。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难道不是崔斯特想知道他们怎么做吗?但崔斯特好像挺他妈熟练似的,手还直接往他胸上开始招呼。可能这部分对他们来说是一样的。而且今天他洗澡可洗得莽彻底……虽然他真烦用海绵在身上搓来搓去,妈的,但他还是耐心洗了,就因为晚餐前崔斯特又开始边翻白眼边说他臭得像刚从海里被捞起来的垃圾。 他的思考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崔斯特的手拂过了他的乳头。格雷福斯身材壮硕,在前胸和腰侧都覆盖着浅棕的体毛,被汗液微微浸湿后伏贴在皮肤上。崔斯特的手指摸过那片地方,一直摸到他的乳尖。这感觉怪怪的,操,但是手感还挺好,格雷福斯深色的乳头很容易就被摸硬了,缩成两粒缀在胸前。崔斯特用手指掐了两下,听到格雷福斯的声音骤然变得滞重起来。 崔斯特好像很好奇似的窥探着格雷福斯的反应,仿佛格雷福斯忽然变成了一块可供他玩乐的肉似的,耐心地爱抚会引起反应的部位。这和那种急急燥燥的、浮皮潦草的磨蹭可不一样,格雷福斯硬得飞快,阴茎充血,在裤子里颤动。直到崔斯特的手往下摸过他的小腹,在那片鼓胀的皮肤上摁了摁,然后像蛇一样阴险地探进了他的裤子。 崔斯特的掌心抵在他阴茎的冠头上磨了片刻才撤开,格雷福斯的目光滑下去,看到崔斯特在他腿间伏低身体,好像是要给他口交。他知道口交新手都什么样,不过做得也不会比他有一任长了一口獠牙的疑似鲨鱼的鱼人男友更差就是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给他口的是崔斯特,一种古怪但淫荡的感觉在他的内脏之间回荡。他是不是不该因为这是搭档的嘴就这么兴奋? 崔斯特的口腔温热体贴,但仍然非常笨拙。至少他有收敛牙齿的意思,多用柔韧的上颚和舌头,让阴茎偶尔干到两侧的口腔内壁。格雷福斯呼哧呼哧地喘气,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会阴滑过去了;他反应了几秒钟才察觉那是崔斯特湿涝涝的手指头。他什么时候把润滑液都淋上去了? 那指尖含着某种犹豫,轻柔地推开肛口,沿着那圈肌肉按压。崔斯特这样做的时候没心思再帮格雷福斯口交。他在性上诚然是天赋异禀的学徒,但还做不到头一回就那么熟练。格雷福斯的后穴被他的手指慢慢挖开,褶皱被指尖推开时泛出滑腻的琐碎声音。崔斯特知道格雷福斯是那种操人或者被操都成的类型,倒不是他特地打听的,而是格雷福斯嘴碎,喝了酒喜欢张牙舞爪地抱怨性生活。 格雷福斯的大腿绷紧了,在昏暗的灯色中,皮肤上蒙着颤动的阴影,而渗出汗的部分泛射着细腻的光泽。崔斯特的手指偶尔会捅到莫名其妙的位置,但总体来说仍然是温柔细致的,一直到格雷福斯受不了了。崔斯特看他的目光简直好像在用眼睛猥亵他一样,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狗屁想法,但通俗来讲他确实会被这种眼神看湿。他阴茎硬得发痛,透出某种淫荡的肉红色,冠头前端渗出一片湿液。 “妈的,别搞了!”格雷福斯嚷嚷起来,为了不让声音显得太……色情,他特地拔高了声音,企图用粗鲁的态度掩盖过去,“已经够了,崔子!” 崔斯特眨了眨眼睛,那张英俊的脸孔上浮出一阵得意洋洋的神色。格雷福斯知道搭档有一张挺俊的……挺受欢迎的脸,不过他一直觉得挺娘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不招人喜欢。他看着崔斯特从他腿间撤身出来,解开了自个儿的裤腰带。所以他完全被崔斯特牵着鼻子走了。好吧。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彼此的鸡巴,但从没在这种情况下见过。崔斯特把腰带撇开,裤子一直褪到膝盖上,他用手摁了一下格雷福斯的小腹,像要确认他的状态似的;然后拆开安全套,给自己戴上,拇指从被包裹的龟头一直抚到根部,仿佛要格雷福斯确认这根即将操他的鸡巴属于他的搭档一样。 格雷福斯觉得有点气恼,还有点挺喜欢这种流氓样子。他粗壮的大腿挣了一下,滑过崔斯特的腰侧。“希望你不会之后后悔操了男人的屁眼,”他补充。 崔斯特翻了个白眼,“闭嘴吧你,”他用手抬着格雷福斯一边大腿,将阴茎一下插进被手指好好照顾过一边的后穴。 格雷福斯的呻吟在喉咙里纠缠了片刻,被断断续续地吐出来。崔斯特的鸡巴能顶到一个很少能被照顾到的地方,或许因为他的阴茎有些上翘的弧度,也或许完全是格雷福斯的心理作用。总之不管出自哪个,他都被顶得挺爽。崔斯特用正面体位操进来,让格雷福斯能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五官受情欲影响而变形,眉毛紧皱起来,眼皮偶尔抖过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崔斯特感觉阴茎被吸得很爽,温吞的肠壁热烘烘地裹着他的鸡巴。他用手扶着格雷福斯的腿,但很快皮肤之间就渗出一片湿涝涝的汗液,他的手指开始打滑,用更多力气,在格雷福斯的皮肤上留下泛红的掐痕。 崔斯特一开始只是浅浅地干他,让格雷福斯觉得下腹一阵躁动,穴壁收拢得更紧了一点,甚至塌下腰迎合干进来的性器。崔斯特拍了一下格雷福斯的大腿侧,问他是不是需要自己再干狠一点,格雷福斯骂了一句,“我淦!”他艰难地喘着粗气,腾出手帮自己草草撸了几下,企图缓解崔斯特这样干他带来的急躁感,“你是在耍我,是不是?呃……” 崔斯特挺腰往深操了一下,“也没有,”他用手捏了一下格雷福斯右边的奶子,“我也不知道你这么不经操。” 格雷福斯怒气冲冲地狠狠夹了一下屁股。

他们没有接吻,但崔斯特一直在亲吻格雷福斯,嘴唇从颈侧一直滑到前胸。而格雷福斯也回敬以重重的吻,几乎分不清他是想弄痛崔斯特还是想吻他。或许两者都有。崔斯特的手抵在他的胯边,几乎隔着皮肉硌到了骨头。格雷福斯觉得腿都快抽筋了,腰也一直绷着,直到崔斯特的手从侧边摸过来,掌心贴着那片肌肉胡乱摸了几下。 崔斯特的阴茎在绵密肉层之间顶了一阵子,在刮过某一个位置时察觉到格雷福斯一下收紧了胯。这大概是前列腺,他知道这地方是男人的敏感点,就藏在曲曲折折的柔密肠壁之间。他大概记得那个位置,因此往里操的时候还会故意往那片肉里刮;格雷福斯的反应对他来说很有意思,他的搭档会摆出那种介于我得忍着和我忍不住了之间,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绷紧的脸。缺德地说,这好像让崔斯特更硬了。 在崔斯特射精前,他狠狠用手指堵住了格雷福斯阴茎上那个饥渴地收缩着的小孔。格雷福斯立刻条件反射一样夹紧了腿,髋骨之间飘起一种急迫的尿意。他的肠壁被干得有点发麻,湿淋淋的体液在大腿间干涸浅浅刺着皮肤,在那个被干开的肉洞边甚至泛起一圈细细的沫。 高潮在他们之间拽出了一片绵长的余韵,温凉的精液让安全套小小地涨了一下。崔斯特压着格雷福斯的腹部射了出来,而格雷福斯直接喷在了他们紧贴的肉体之间。幸亏不是失禁,格雷福斯在高潮后迟钝地想,他甚至只来得及思考这个,要是第一次做就尿出来也太他妈丢人了。那样的话他就把崔子杀了,然后抱着这个秘密去芭茹神庙当个扫地的…… 崔斯特从他屁股里撤出来,软下来的阴茎还裹在安全套里,竟然显得有点滑稽。 “你在想啥?”他问,把手伸过来,抹了一下格雷福斯的肚皮。 他是把沾到的精液抹到格雷福斯的皮肤上。 “啥也没想!”格雷福斯粗声粗气地回答,“所以你觉得咋样?这就是干男人屁眼的感觉。”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但我也见过长逼的,这世界就是这么神奇,是不?” 崔斯特盯着他的脸想了一会儿。他把格雷福斯盯得有点发毛。谁知道托比厄斯在想啥,反正他永远搞不清楚,他也只在想听崔斯特的话的时候才听,也不妨碍他们做这么久的搭档。 “操你真爽。”崔斯特说。 “操你妈的。”格雷福斯回答。

很难说他们究竟是不是在谈恋爱,也很难界定如果真的确定恋人关系是否会对他们原来的那层搭档关系产生什么实质影响。但至少格雷福斯不再找些脑残鱼人当男朋友,而崔斯特也开始和以前那些暧昧的旧情人保持距离。 而且他们已经彼此纠缠了大半辈子,这期间发生了如此之多、之繁乱的事情,都没有一方动过离开另一方的念头。 或许格雷福斯和崔斯特心中早有预感……毕竟当其中一个回过头、转过脸的时候,总会看到另一个待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牌枪·underground

R向预警。

马尔科姆·格雷福斯知道地下都市的存在。

很早以前,当他还是个孩子,格雷福斯罪犯家族还没有衰败到要他和鼠群合作之前,他就听说过关于地下都市的传闻。

流传于通达的下水道之前,由所谓幸存者讲出来的经历。据说那是一座位于幽深地下的危险之城,城中奇观林立,潜藏着诈骗犯、神棍和被驱逐到地面以下的杀人狂。

然而这些所谓幸存者对自己在里面真正见到的人物却语焉不详。但这并未使地下都市的传说减色。人们仍对那座城市怀有莫大的好奇,因为比尔吉沃特的人都知道:危险意味着机遇,机遇意味着财富。

但他对地下都市的了解并非来源于这些在酒馆里被嚼了千百遍的故事。马尔科姆·格雷福斯在家族中,被当作格雷福斯黑帮事业的继承人培养起来,有相当鲁莽胆大的个性,不亲眼见到城市在眼前,绝不会相信任何性质的传言。

遇到崔斯特的时候,他已靠自己搏得不少家族资源。那是在港口深处、靠近某座已坍塌的无人知晓其侍奉了何等神明的庙宇边上,有一家外观看来十分凄凉的酒馆。

这家酒馆却是各势力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光临的地方,因此没有人敢在酒馆里闹事。马尔科姆·格雷福斯获得家族继承权的第二天,得到了进入酒馆的资格。

酒馆内的装潢也并非暗藏玄机。和它倾颓的外表一样,有种摇摇欲坠的破旧感。然而,当中的氛围却十分凝重。三五成群的人各自捧着颜色不一的酒液,小声交流起来,使略有破损的墙壁间腾升起一片朦胧嘈杂的氛围。有人的酒在暗处燃起小簇天蓝色火花;马尔科姆·格雷福斯知道那是芭茹神庙中神职人员常喝的酒,价格昂贵,但能带来通体顺畅、平息稳气的效果。

他给自己找的位置在靠近窗边的地方。窗户玻璃上铺着一层滑腻油污,黄昏的天色在玻璃当中模糊成一团肮脏色块。他要了杯啤酒,没什么花样,只打算在这儿露个面就走。

然而,就在马尔科姆·格雷福斯决定离开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他人进行讨论的声音清晰起来:地下都市……选举……夺权。

他只能捕捉到零星几个关键字,然而已足够引起他的兴趣。

就在他忙着以毫不在意的姿态继续偷听时,一只手忽然碰到他的肩膀,几乎吓了他一跳。

他险些碰倒自己的啤酒,然而那只手的主人十分灵活,及时接住了酒杯。金黄的酒液晃了一下,在那手的雪色袖口留下了些微痕迹。

“呃操…………谢了,兄弟。”马尔科姆·格雷福斯咽了下口水,他居然最先闻到了这人身上飘出来的香水味。像个什么他妈被女贵族包养的小白脸似的。那细腻的味道甚至有一层堪称梦幻的底调。在其上又浮着焚寂的浅浅焦味。

总体来说,他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会喷香水的娘炮。

“不用谢,马尔科姆,”对方笑了一下,那声音是从面具下流出来的,顺势坐在他旁边,不知道是否有意,忽略了马尔科姆·格雷福斯脸上闪过的凶恶神色,“你应该提升一下酒品,和偷听的技巧。”

在这酒馆里,不能闹事是第一准则。马尔科姆·格雷福斯咽下一句“关你屁事”,艰难地向旁边挪了一下。这座位真的很窄,椅面上兜着的海绵垫都快被磨碎了。他不喜欢这人上来就贴着他,怪烦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折中选了个不太强硬的问题。

“我还知道很多事。”这人的脸上,蒙着一层雪白的面具。类瓷质的面具洁白无瑕,泛射出一层无机质的光彩。使人心里产生恐怖的印象。“我应当展示些诚意。你可以叫我崔斯特。”

“那你也叫我格雷福斯吧。”

格雷福斯看着崔斯特。从面具上看不出崔斯特做出了什么表情。只能看到从边缘露出的一圈深粉色鬓发,在酒馆昏茫的光线照射下,似乎显出秾艳的感觉。

“你对地下都市很感兴趣。我猜得对吗,格雷福斯?”

“比尔吉沃特所有人都爱听传说。”

“看来你不认为它真实存在。”

“在我亲眼看到它之前我不会把它当真的。”

格雷福斯的语气有点暴躁。他不喜欢这种由对方牵着走的对话。偷听被发现已经相当失败了。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崔斯特说,并且满意地看到格雷福斯再次露出了警觉的表情,从那双天蓝的眼睛之中泛射出怀疑的目光。

“这话即使是在这酒馆里说也显得太他妈不怀好意了。”

“你说的是哪间酒馆?”

格雷福斯眨了眨眼。

一瞬间,他就不在原来的地方了。那稍微有点低的显出倾颓效果的吊顶、铺满油污的窗户、海绵垫破了口的座位、暗中沸腾着的朦胧人声,还有酒液驳杂混乱的气味,全部一瞬间消失了。

格雷福斯发现自己身处荒野之中。周身弥漫着一层散出湿润气味的雾气,被恍然的天色映得粉红。之所以能判断出是荒野,是因为他的靴子都陷入了柔软的草里。

远处,在影影绰绰的雾中,能见到一座城市隐约的轮廓。就像一张脸孔映在上了水雾的镜子里,只能见到一层大概的形状。

如果这是地下都市,又是哪来的天呢?格雷福斯向上张望了一下。但即便对这附近景观如何好奇,他也知道此刻该警觉起来,以防这是崔斯特的陷阱。他有可能身处幻境之中……据说在遥远丛林深处有精通此术的部族。但具体怎么样,他也没有了解过。

格雷福斯掂了掂手上的霰弹枪。所幸他有随身带着枪的习惯,即使跑去享乐场所也不会随便放在哪儿。武器意味着安全。金属枪管在掌心落下一片冰凉的触感。

崔斯特在他面前,仍然还戴着面具。与诡异场景格格不入的只有格雷福斯。

“这他妈是哪儿?!”格雷福斯沉不住气,没有多想就冲崔斯特怒吼出来。

“放轻松。”崔斯特竖起双手。他的手上也覆盖着一层颜色艳丽的织物,就好像他不想将自己的皮肤轻易裸露出来一样。“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在你亲眼看到地下都市之前你不会将它当真的。”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就是地下都市的入口?”

“没错。”

格雷福斯向城市那边张望了一下,仍然将枪提在手里。“好吧!既然你都能做到就这样把我直接带来,估计我再想自己离开也没啥用。你带路吧,崔斯特。”

不知怎么的,他确实看不到崔斯特面具底下做出了什么表情,但他又确实觉得崔斯特好像笑了一下。

走在前往地下都市的路上,格雷福斯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四处张望。

景色实在太过奇异,简直像暗藏杀机的幻象一样。诡谲的云雾在远处舒展,折射出细碎缤纷的亮光。崔斯特在前方带他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才骤然展现出城市的内景。

这是完全错乱的城市,有扭曲的路交杂在建筑之间,弥漫着一层散发出腥甜气味的薄雾。格雷福斯确信自己没有在任何地方见到过这里生长的植物,他不爱看书,但小时候至少也因为插图漂亮看过几本植物图鉴。很确定没有植物能长成这德行。

崔斯特带他来到类似城市外沿看台的地方。从这里往外张望,能看到街上走着形形色色的人。有像崔斯特这样完全遮住脸孔的,也有像格雷福斯这样打扮平常实在,一看就不属于这个城市的。

格雷福斯握着栏杆,忽然觉得背后一阵推力。

他从上面摔下来,但没有疼痛,没有失重带给脊柱的危险感觉。他栽进一张床。

崔斯特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格雷福斯挣了一下,眼前的东西逐渐重返清晰。他脑袋还有点晕,不过也没有特别晕了,至少能看清房间的陈设。

怪模怪样的盆栽。雪色的没有丝毫瑕疵,而使人眼睛发痛的墙壁。轻飘飘的艳丽的幔帐,像昆虫翅膀那样波光粼粼的。还有崔斯特。

崔斯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具上象征眼睛的缝隙之间,仿佛漏出了恐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格雷福斯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可能是一道菜,还没有被烹调好,连最基本的调味品都没加。

他浑身上下颤抖了一下。并不是他自己想要这样,格雷福斯觉得浑身没力气,失去控制的感觉引来肌肉反射性的痉挛。

他像栽进一片感觉过于真实的噩梦里,连肢体之中沉淀着的懒散柔软的顽固感觉都跟他被噩梦魇住了似的。

崔斯特将手伸出来,简直像他妈的什么贵族晚宴上男主人拿着叉子去切盘子里的主菜似的,裹着一层手套的手指轻轻扯开了格雷福斯的衣服。

这是他刚洗的衬衣。

这是他因为被唠叨了太多次终于想起来洗一遍并潦草地熨了一遍的衬衣。

衬衣被剥开了,露出那之下色泽健康的紧实皮肤。

格雷福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崔斯特的手指。那一层手套的质料比想象得粗糙,不确定是不是崔斯特蓄意如此。事情开始飞快地滑向属于色情的那一端。

就像上一秒格雷福斯还在惊异于地下都市的构造,觉得自己像落在一团纠杂的粉色内脏之中,下一秒他就被摆到餐盘上成为情色意味上的一道菜了。他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崔斯特也不想让他搞清。

崔斯特的手指拂过裸露出来的皮肉,感受那肌肉热烘烘地隔着手套托着他的指腹。他偶尔会这么觅食。这是挺准确的形容,对他来说做爱是有点类似于进食。而格雷福斯恰好位于他标注出喜欢的那一列食谱上。

格雷福斯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可挺不好对付。当然这对崔斯特不起效。他听说过格雷福斯家族现任继承人搞出的麻烦,那种不要命一样的狠劲儿……他确实喜欢这样的。

崔斯特摸到几条已经愈合的疤痕。他能够读出这是怎么落下的,是被子弹擦过,或者是利器留下的开口。肌肉被撕裂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复现。 他的手贴在格雷福斯热烘烘的心口,有一个瞬间崔斯特是想把这颗搏动着的心脏整个扯出来,但他控制住了。

他们现在是文明人了,文明人不会毁坏自己的食物。

……不过也许可以增加点乐趣。

格雷福斯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猜可能是因为这房间里装模作样燃着的熏香。就在那块快挂到天花板上去的壁龛里,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但还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东西……

格雷福斯往下看了一眼。

他看到崔斯特洁白的衣摆底下探出了什么正在蠕动的东西。准确来说,是一团呈现出半透明质感的、颜色鲜艳的触手。

触手们乱七八糟地动着,泛射出缤纷的光泽。格雷福斯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脏话,外加一句粗哑的“这什么玩意”。

“不用太在意这些到底是什么。”崔斯特声音柔软暧昧,是那种接下来我将诱骗你去做点你本来不愿意做的事的标准语气,“你会喜欢的。”

格雷福斯想说我喜欢个屁。但那些质感透明、甚至看上去有点像某种点心的触手很快够到了他,并飞快缠上了他的四肢,在皮肤表面留下略微湿润的柔滑触感。他的皮肤在半透的艳色之下几乎被映成某种葡萄酒鲜酿一样的深色。

在固定好格雷福斯后,触手们仿佛各有想法一样,柔顺地滑进衣物深处。崔斯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去了。

有几根缠在格雷福斯的前胸,拂过他刚放松下来不再紧张的胸口,在那片纹络健康顺畅的肌肉上偶尔收紧,到格雷福斯觉得痛的地步,就那样留下不深的勒痕。有另外两根贴在乳头边,一开始只是试探地裹卷着小小肉粒,很快便开始试着拨弄脆弱的乳尖,直到将它们玩得重新硬起来,缩成两粒顶在前胸。

莫名其妙的快感让格雷福斯几乎窒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胸也能被搞成这样。胸前的肉鼓胀着,被勒紧又被松开。两条触手险恶地抖动了片刻变幻形状,在顶端支一根细细的针状物。格雷福斯觉得那形状看上去有点太危险了,但四肢被牢牢缠着,他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反抗。

那两根针状物果不其然轻轻试着扎进脆弱的乳孔。一阵尖锐的疼痛钻进格雷福斯的大脑,稍微驱散了弥漫在他眼前的雾气。但这改变不了什么。他眼睁睁看着那两根东西慢慢撑开了脆弱的细小的小缝,焦灼的剧痛在前胸蔓延开,像刀背在纤细的神经上血淋淋地磨蹭。

在一团纠杂的混乱感觉中,分出来的触手沿格雷福斯的腹部滑落下去,游弋过绷紧的腿根。格雷福斯还沉在胸口一片火热未消的痛苦中,几乎没有察觉往他肚子以下伸去的东西。触手在他的腿根缠了一下,但没有收紧,只是在那片皮肤上蜿蜒下浅浅痕迹。格雷福斯回神时阴茎已经被整根触手缠住了,被包裹在卷紧的层叠触手里面,他很快勃起了,铃口颤动着溢出腺液。

凉柔的触手紧紧裹着他的鸡巴,简直像他之前见过的那种高档飞机杯一样。一股灼热的感觉开始在他下腹盘踞,然而此刻胸前的触手将针状物抵进了不能再深的深处。肉体在习惯了持续的钝痛后已能开始感到更多快感。而期间,格雷福斯一直能感受到崔斯特的目光。那目光有如那双裹在手套里的手拂过他的身体,在经过之处留下令人恶心而又挥之不去的触感。

崔斯特一动不动的,像一座阴险的雕塑杵在床边,然而却让格雷福斯无法忽略他。

有两根略细一些的触手顺会阴滑下去,拨开了隐秘的穴口。格雷福斯皱起眉毛,原本趋稳的喘气声又开始变得沉重。肉洞被纤细的触手一点点撑开,更多触手沿穴口挤进去。身体内部被开拓的感觉并不好,不仅有种难耐的焦灼感,还让格雷福斯心里觉得很不爽。他的腰难受地绷着,但因勒在胸口下方的触手而无法做出更多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触手自己分泌的湿淋淋的液体,格雷福斯逐渐能听到从内部泛出的水声。湿淋淋的绵密的体液在穴口翻搅着,触手在穴道里逐渐拓开,向两侧,向更深处挤,不留情地挤过脆弱的肠壁。像要有意榨出更多声音一样,停留在他胸前的触手也开始缩紧,那两根针状物模仿性交动作在乳孔中进出,那地方磨得生疼。然而同时裹在他阴茎上的那圈触手也开始缩紧了,带来的快感和痛楚几乎快把格雷福斯混乱的脑袋搅得更乱。

他大张着嘴,感到阴茎涨得发痛。但有一根细细的触手特意抵在马眼上磨蹭,将那块地方蹭得都有点发痛,不让他射出来。他脸上的神情逐渐趋向痛苦的那一端。

这样看这个画面几乎有种恐怖的色情。

颜色过于鲜艳的触手缠在他的身上,偶尔被淹没在没有完全脱掉的衣服下面。而被扯开的衬衫中,他的整片胸膛袒露出来,乳尖被那两根细的触手扯着,泛出充血后暧昧的颜色。鼓鼓囊囊的两块乳房被两片触手挨个缠住,简直像在对待女人的胸部一样。而再往下能看到腹部被触手撑起的轮廓,格雷福斯腿间被湿淋淋的液体搞得泥泞不堪,几条触手埋在后穴里,在腹部撑出的那片凸起也随触手在其中蠕动的频率而颤抖着。

崔斯特感到很满意。

埋在后穴中的触手动了一下,开始一寸寸地蹭过穴壁,确保不会漏下没有被照顾到的地方。顶到某一块稍硬的地方时格雷福斯浑身淌过电流般快感。他知道这个地方,虽然他和男人搞来搞去的时候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过自己的前列腺是在那地方。不是偶尔刮过去构成的甜蜜感觉,而是沿着一寸寸肠壁磨过去确定位置之后,被触手卯着劲儿折磨那一块地方所带来的体量过大的快感。

格雷福斯知道这么多快感比起天堂更趋近于是地狱。

有一个瞬间他感到几乎快要脱离自己的身体。他像要漂浮在空中,和崔斯特一样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肉体受到那种甜蜜而持久的折磨。因为如果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可能会陷入那种……危险。

就是那种好像脑子都被操坏了一样的危险。

格雷福斯在快感的洪流中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崔斯特。他的面具泛射着一层洁白的光。接着格雷福斯感到埋在后穴的触手骤然加快了动作,像急于让他被更多欲望淹没一样,在他灼热的肉体上留下更多痕迹。他感到卷着阴茎的触手微微松开了,可能是想让他高潮。在前列腺被几次刻意磨过后格雷福斯觉得自己快要逼近那个巅峰,他觉得浑身上下都缩紧了,焦灼地等待那个时刻。

他高潮的时候看到崔斯特偏了偏头,闪着暧昧光色的孔隙对着他,像让目光完全笼罩了他。格雷福斯就那么高潮了,发涨发红的阴茎断断续续喷出精液,后穴也跟着绞紧,痉挛着,肠壁抵着透质的触手相互磨蹭。好像被忽然抛向了震荡着的浪尖,格雷福斯甚至觉得有种失重的感觉顺脊柱软绵绵地淌了下去。几秒钟后他才发现是自己失禁了,尿液淅淅沥沥地被释放出来又被柔润的触手卷走。

按理来说他应该觉得羞耻的。不过格雷福斯不这么想,他不会露出被耻意吞没的表情,因为那可能就是崔斯特想要的。真不知道这么较劲是因为什么。

格雷福斯在朦胧中感到身上的触手逐渐松开了他,不再缠着他的四肢,从他的后穴中撤出去时甚至发出了有点色情的那种水声。它们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从他的身体上退潮,被崔斯特收回去。所留下的只有皮肤上泛红的勒痕,和疲软的阴茎,一时无法合拢的穴口。

崔斯特轻轻靠近了他,看着格雷福斯对自己抬起一边眉毛。格雷福斯的脸上挂着几粒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射过精的关系,即使他想做的也许是个挑衅的表情,却因五官中笼罩着的那种满足感而显得朦胧暧昧起来。

“你让我来看看地下都市就是想操我一顿?”格雷福斯不急着从床上爬起来,他放任自己躺着,想等体力逐渐恢复。

“我还没有真的操你呢,格雷福斯。”崔斯特摊了摊手。“你指望我说一句欢迎来到地下都市吗?”

“我没想到我来这儿干的第一件事是挨操。”格雷福斯鼻子跟着皱了一下,“难道没有啥景点能带我去看看?”

崔斯特想说没有,但他顿了一下。

“你这么想看的话。”他抬手摘下面具。

面具后是一张还算英俊的男人的脸。但不知怎么的格雷福斯就是觉得奇怪,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好像那脸不是真的一样,只是一层被模仿出来的浮在那脸上的影子。

崔斯特把面具扣在格雷福斯脸上。

有种很奇异的感觉,这比起面具更像是一层……罩纱。他眼前的景象扭曲起来。物质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开始溶解——展现出世界的另一番面貌。他能看到地下都市的每一寸土壤,包括扭曲着的、令人作呕的细节。这座城市像活起来了一样,他能听到那些暗中进行的交易,那些天真的地面上来的人以为自己能从中狠捞一笔的危险的活儿是如何被掮客一个个散发出去的。建筑在不断变幻,随时都能看到新的迷宫被生成。在更远处,他能看到街道尽头坐落着模糊的阴影。那是地下都市不断向外扩张着的城墙。它像不知满足的胃一样吞噬着能见到的一切,向外扩展着地下都市的范围。

格雷福斯回过神来,面具已被崔斯特取下。视野的骤然恢复让格雷福斯缓了好一会儿。

“风景如何?”崔斯特问。

“像屎一样。”格雷福斯言简意赅地回答。

崔斯特接着笑了一下,好像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倾身靠近格雷福斯,使后者一下警觉起来。

“你要干嘛?”他生硬地相当色厉内荏地问。

崔斯特没有出声回答他。他的手顺着格雷福斯的肉重新摸了下去,拇指沿着肌肉的纹路轻轻摩擦,带来一片暧昧的细小触感。格雷福斯知道他想干嘛了,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容不得他再说什么你能不能别想着操我的话。

这是与触手完全不同的感觉。至少崔斯特在外观上还保持着人形。虽然手套质料仍然有诡异的感觉,但不会分泌湿液,也不会阴险地变换形状。比起被触手吊起来操,格雷福斯觉得自己还是更愿意和……如果崔斯特还能算人的话,他更愿意和人做爱。

崔斯特的手一路拂过他饱胀的胸膛。那片地方被触手虐待的痕迹还在,两侧的乳头也依然红肿着,顶端的小缝泛着生钝的刺痛。而崔斯特的手堪称温柔,给格雷福斯带去一种充满柔情的错觉。那手指微微用力地在皮肉上流淌,摩挲,让格雷福斯放松下来,嘴唇里漏出一点呻吟。 谁不喜欢温柔的性爱呢?他感到自己跟一块煎锅里的黄油似的就这么融化了,然后被崔斯特切开,那手摸过他开始半勃的阴茎,手指托着冠头绕圈爱抚,蹭过马眼,在阴茎系带上抠弄。

与此同时崔斯特整个人都像要压在他身上,但格雷福斯并不觉得重。隔着织料他能感到崔斯特的身体轮廓,虽然这样他接近全裸而崔斯特连手套都没脱的情况有点奇怪,但反正再奇怪的样子都已经被崔斯特给搞出来过。崔斯特的手指顺着会阴往下摸,在略微肿起来的穴口附近转圈,试着浅浅地往里插入。格雷福斯绷着腿,穴壁再次被挤开,然而力度却很轻柔,试探着抚过脆弱的内壁。

格雷福斯屁股里含着他的手指,犹犹豫豫地抬起胳膊搂住崔斯特的腰。他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么做。崔斯特停了一下,问他。“你希望我把面具拿下去吗?”

“呃…”格雷福斯想了一下,“戴着它看我是啥样的?”

“没什么变化。”

“那你别摘了。我老觉得你的脸是假的。”

他听到崔斯特笑了一下,轻飘飘毛茸茸的那种笑法。“好吧。”,接着是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格雷福斯看着崔斯特半褪掉裤子露出阴茎。

他不是故意一直看着的,但崔斯特的鸡巴确实长得有点怪模怪样的,在肉色柱身上布满诡异的突起,跟入珠一样,不过崔斯特应该不需要特地去做这个。不管如何格雷福斯还是挺镇定的,比尔吉沃特不缺非要在性爱上获取点新鲜体验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种鸡巴操了。话虽如此他还记得那次他差点被干傻了。

崔斯特把着格雷福斯的腰,阴茎顶端抵在入口,慢慢向内推。得益于先前温柔的前戏和触手的开拓,阴茎推入得并不艰涩,挤开层层肉褶时荡出了琐碎的水声。格雷福斯绷着小腹,感到内部一点点被充实、填入,饱满的沉甸甸的感觉在腰间漫延。直到整根阴茎都插进去,崔斯特的手在格雷福斯腰边收紧了。被操开的穴壁温驯地裹着他的阴茎,格雷福斯的身体上闪烁着一片细腻的汗光。

看来他们都挺喜欢这种紧密相贴的感觉的。崔斯特试着动起来,阴茎轻轻往外撤,那些凸起挤过湿淋淋的紧缩着的肠壁,将每一寸褶皱磨开,让格雷福斯腿根发抖。过于强烈的感觉刺着他的大脑,搅动着混乱的神经。仿佛这种亲密的性交是在烧坏他的脑袋一样,格雷福斯艰难地忍耐着才没有马上就又射出来。

一开始崔斯特是浅浅地干他,阴茎小幅度在肠壁里插动,将那片湿柔的肉搅乱。格雷福斯因此而喘息粗重,偶尔漏出几声粗哑难耐的呻吟。渐渐地崔斯特的动作变得更粗鲁也更急切,阴茎被整根撤出后穴,甚至将周遭一圈深红的肉都微微带出来。凸起顶过前列腺的位置,格雷福斯睁大眼睛,肠壁一下收紧了,绞着对方的性器,但快感并不像被触手刻意磨过一样强烈。后者更像是要摧毁神经一样夸张的感受,会让他脊背发凉。

崔斯特的手在他的腰间抚摸,拇指顺着肌肉的纹络抚过,从侧面摸上来,抵到格雷福斯的小腹上,好像隔着这层皮肉能感受到自己的阴茎被夹在里面一样。

最后那几下崔斯特干得格外用力,几乎让格雷福斯觉得痛,好像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开了。脆弱的黏膜上泛起一阵湿热危险的灼痛,但很快就被快感取代;格雷福斯的阴茎被夹在自己和崔斯特之间,在质感奇特的衣料上摩擦,溢出的透明腺液蹭得到处都是,但无法真的沾在崔斯特的衣服上。格雷福斯脑袋昏昏沉沉地被干到了高潮,这一次射出的精液显得稀薄,量也没有之前多,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陷入缺水的境况。所幸崔斯特也跟着射在他肚子里,没有再拖延着想别的花招折磨他。

被内射总比像之前那样失禁——不,也许这他妈是半斤八两的。格雷福斯眼皮耷拉下去不管不顾地陷入柔软低沉的黑暗之前,看到崔斯特将阴茎拔出来,顶端还残留着一点体液混在一起的痕迹。

……如果那之后不是崔斯特还会时不时找他做爱(或者单方面将他当成肉做的玩具),格雷福斯确实只会把这当成一场发生在另一个时空的诡异春梦。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崔斯特对他有如此持久的兴趣,但鉴于他也觉得挺爽的,且崔斯特不再试着用过多阴险的堆积的快感把他脑袋搞坏,他还是挺乐于保持这种关系的。

DS·Heart-shaped Box

心形盒子-匿名作者 (授权翻译) 原作地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9181945 summary:Dean开始觉得嘴很干,而且裤裆在发紧。他从没想过这些——从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Sam是个处女。Sam是个女孩儿。Sam几乎是个女人。 作者的notes:写了篇GirlSam。我没校对,所以有任何问题或错误,请让我知道并予以修正。这个故事发生在90年代,所以有些部分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情况。

Sam想看一部电影,Dean想去酒吧搞点艳遇,而John想让他们离开这个他妈的小镇。最后在这个阴冷夜晚,他们待在温暖的、比平常住的还要更好一点儿的汽车旅馆里,吃些剩下来的冷披萨,喝些便宜的酒精饮料。电视上闪烁着黑白颜色。音量被贴心地调低了,融入房间的昏暗之中。他和Sam在沙发上闲聊,而他们的父亲则不太用心地听着,偶尔插进来一句玩笑般的评论。Sam为和父亲的闲谈有点努力过头了,John则出乎意料地保持着好心情。与此同时Dean的心被家庭带来的温馨填满,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几乎与全世界和解了。

然而所有好事都会迎来尽头。当John的目光开始飘忽,Dean知道今晚他们会短暂地失去他。这男人脑袋里有几片鬼魂。当鬼魂出现时,它们无法仅凭撒盐加灼烧就被驱散。

意料之中地,他们的父亲站起来,告诉他们他会去趟酒吧——或之类的,然后离开了。

坦白来讲,他们俩这样光顾酒吧有一段时间了——比起父亲,Dean还更常去酒吧一些。要不是他更喜欢和Sam待在一起,他不会错过去酒吧猎艳的机会。如果她知道他为她做出的牺牲,她应该得更感谢他才对。

Sam安静地坐在他旁边,有点闷闷不乐。Dean轻轻地用胳膊肘推她一下。“怎么了?”她模糊地瓮声瓮气地问。

“他需要这个,你知道吧?”

“酒吗?但这儿还剩很多呢。他只是厌倦我们了。”

“不是,傻瓜。不是酒。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就是,他需要一个女人。去……发泄点欲望。”

Sam惊讶地皱了一下眉毛。“噢。”

Dean向后靠着,倚着,享受酒精带来的浅浅的眩晕感。“就让他去吧,Sammy。男人需要这个。”

Sam冷笑了一下。“女人就不需要吗?”

“恶心。”

“噢?真的?女人们很恶心?”Sam嘲弄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有时候真是个小混蛋。Dean爱惨了她。

“和你妹妹讨论这个很恶心。如果你有需求,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别告诉我就是了。”他说。

他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Sam没有转头看他。Dean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僵住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Sammy,他的小妹妹?好吧,如果她这么做了呢?她和别人做过爱了吗?Sammy和学校里的什么家伙搞过吗?她也会像他或者父亲一样去发泄点欲望吗?

Sam像他们一样需要它吗?

他感到盯着她看的时候,他的情绪正游走在某种暴力的边缘,这些问题悬在他的舌尖,而她则一下将他推进这些问题里。

“你真是个混蛋。对女孩们来说这样做很不容易。”

哈。他这才有点松了口气。冷静得跟泡了冰浴一样。“是吗?”

她望着他,做出吞咽的动作,思考着。Dean回望过去。他感觉像一片被嵌进整幅拼图的错误。就像——什么氛围正包裹着他们。这么担忧这些事儿真他妈傻透了。Dean知道他应该相信小妹妹会照顾好自己,但这是,这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就是照顾好Sammy。如果他不晓得她在哪儿、她在做什么、或她在学校和谁说了话,他就无法做好这工作。所以他知道。他知道她亲吻过的第一个男孩,也知道第二个、第三个。Dean设法让这些男孩们明白——他知道了。所以Sam绝不可能和任何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做过爱。

这场谈话是漫无目的的,它根本没必要发生。他想对Sam这么说,但她只是又把他拽回原地。

“好吧!就像,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只需要——”她做了个很模糊的手势,但他明白了,天啊他明白,“然后就完事了!你,你做完了,有时候它很糟糕有时候还好,但这都没关系。而对女孩来说,这是会痛的,你明白吧?第一次?所有人都说第一次会痛。就像……我不知道,这很复杂。我想要试试的,但是,”她停住了,看了Dean一眼。

Dean开始觉得嘴很干,而且裤裆在发紧。他从没想过这些——从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Sam是个处女。Sam是个女孩儿。Sam几乎是个女人。

他感到他腿间的东西也跟着意识到了。

她只是想谈谈。别把氛围搞得这么怪,别表现得这么怪,别表现得这么……。Dean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但这氛围已经变得奇怪起来。过去几秒钟他没有回一句话,只是盯着Sam,做吞咽的动作。Sam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她已长大很久了。而他恐惧这个事实。从他帮她买第一件胸罩、从他开始试着辨认她涅槃乐队帽衫下的胸部大小开始。即便他在心中对自己尖叫,要自己停下来,且不停警告自己:这是我的妹妹,这是我的小妹妹……。他反而更硬了。他完全勃起了,老天,就好像忽然间,Dean一下就硬了,并且在不停地想着,Sam是个女孩,Sam还没有过性经验,Sam已经长大了,Sam是她自己,Sam Winchester。她是John的女儿,也是Dean需要照看的妹妹。“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到底是什么使他这么说?

她一定没有注意到任何事情。她一定是这样的,她一定没有注意到她哥哥正处于什么样的困境中。因为当她就坐在那儿,将头往后靠,露出她的脖颈并看着Dean的时候,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小妹妹是故意这样做的,这样故意招惹他——他,男人,她的哥哥。当她缓慢地舔自己的嘴唇,将话题捡回来时,她对自己做了什么一定是一无所知的。

“你们可以和随便什么女人做,发泄一些欲望,或者随便吧管它叫什么呢。但是对女人来说,我们更想要个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家伙,我们不想要和讨厌鬼,或者,或者会说混账话的人做。我们想要一个会在乎这些的人,你懂吗?不能是随便谁,Dean。而我知道的唯一一个会在乎这些事的人是你。”

Dean可以捕捉到她声音中细小的震颤。他不能想起他的父亲,现在,他的父亲如何在酒吧里和女人搭讪,他的父亲如何将女孩带到Impala的后座……天啊。他们的父亲不会离开太久的,起码不够久。理智的那部分他自己尖叫着:不够久做什么?你怎么敢,Dean Winchester,在你像做梦一样碰你的小妹妹之前你会先把自己的鸡巴剁了!但这些都太迟了。理智已经离开了他。他的脑袋里一时塞了太多东西,他的身体还僵硬地坐在那儿,试着找回呼吸,目光紧紧盯着Sam泛红的脸颊、湿润的嘴唇和聪慧的、直迎着他目光的双眼,忽然间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如果不是他已被爱欲蒙蔽,他已完全被欲望牵着走,他应该会对此感到惊慌失措的。

“Dean?”

她的声音如此之小,将回答从他的嘴唇中拖拽出来。“怎么了,Sam?”

“你能明白吗?”

他们望着彼此。电视发出的闪烁的白噪音填满了他的脑袋,他几乎不能思考。

缓慢地,Dean的手放到了Sam的膝头。他不敢在手继续往里探的时候与她的目光错开,破坏眼神交流。很慢、很轻柔地,他将Sammy的膝盖分开,他让Sammy的腿打开。

“你明白吗,Sam。”他费很大力气才能说话,但Sam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总是这样,他的小妹妹,他妈的聪明得要命,上帝保佑她。

她微微地点头。然后她靠近过来,亲他。

这是个纯洁的吻。但Dean发出很大声的呻吟,他的髋骨上流过一阵猛烈的感觉。他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不立刻将她往后推到沙发上。他用尽自制力,因为他的妹妹值得他这样做。他努力这样做了,他努力地放缓动作,但这一切都没用了。因为不到一会儿他就在吸吮她的舌尖,劫掠她的嘴唇,并且做得稍微有点太过火了。他并不想吓到她,但是天啊,天啊,天——

在Dean隔着内裤碰到她时,Sam开始小小地急促地喘气。这证明她有多么……不顾一切。而他也一样,但在他脑海中有个滴答着倒计时的钟表。他现在肯定很吓人,但他一直是个好哥哥。当遇到有关他小妹妹的事,他总会做得尽量不那么糟。所以他将Sammy穿的宽松运动裤剥掉,接着跪在她腿间,碰触她已经湿到浸透内裤的部位。放轻松。他知道。他知道。但Dean无法控制自己将脸低下去,嗅闻他妹妹腿间散溢出的淫荡气味,而他的头顶回荡着她发出的呻吟。因为他将脸埋到她的两腿之间被浸湿的底裤上。Sam抓紧了他的头发,她的胯收紧了,她叫他的名字。Dean知道,他知道为了这天堂般的时刻他会自愿走入地狱。当他向上看时,她的目光刚好流下来碰到他的,她的眼睛如玻璃般闪烁着,她的欲求填入其中。

Dean仿佛被这眼神困住了。他无法挪开目光。他无法思考,脑内空空如也;在这一刻,他只能感受到肉体,皮肤,他的阴茎充血,心脏泵出的股股血液也同样流淌在她的血管中。眷系同亲,血出同源。

他慢慢将她的内裤脱掉。Sam张开她的腿。他希望看着她。他想要看。但他还无法挪开和她相交的目光。

他将一根手指放在她湿淋淋的阴唇上。他用拇指打开她,慢慢地,谨慎小心地插进去,然后在她的阴埠留下一个潦草的吻。

她的身体紧缩,她呻吟,飞快地将眼睛合上,将Dean从眼睛的咒语中解放。他终于可以专注于他想要做的事——他想要他的小妹妹为他打开腿,为他变湿,充满欲望;他想要她得到满足,想要她变成他的。他想插进去且永远待在里面。忽然他想起涅槃有首歌是关于这个的,他很确定;他差点去问Sam。Dean专心地舔着她,一开始忽略了她的阴蒂,所以当他开始关照它的时候,她整具身体都收紧了,几乎将他的脑袋一下夹到她的大腿之间。当Dean小心地将一根手指插进去时,她又这么紧张地做了一次,然后是第二根手指。在偶尔收紧的腿之间,他很难在心无旁骛地舔着她的同时保持呼吸。他想这好像不是太糟糕,这根本就不糟糕。

或许直到John回来并发现他们之前,这都是不坏的。Dean会死于和他的妹妹做爱。他父亲会找到些什么巫术办法让他重生,再亲手杀掉他一回。这种预想应该让他的阴茎软掉,然后他的余生都会阳痿。但没有。他硬到几乎觉得痛。他舔着他小妹妹的阴蒂,几乎像个奉献一切的殉道者。

“Dean,这太——”Sam哭叫着,在他用手指更狠更快地操她时夹紧大腿。他知道她要高潮了,她会狠狠高潮。他让他的小妹妹喊着他的名字、用他埋在她体内的手指去了。一瞬间他感到一种惊慌,他想着这不会发生,这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他几乎可以看到John在门边对他咆哮,拿起一把枪将他打死,因为他玷污了他的宝贝女儿,Mary的宝贝。但现在Sam是他的了。她是他的了。他忽然感到恶心,他觉得自己如此令人恶心。但他胡乱地、懒散地舔着她湿润的阴埠,同时将一只手伸下去,没弄几下就射了。

Dean脸朝下埋在她的大腿上,重重地呼吸,试着恢复正常。Sam用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而Dean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中,他有点不相信这真的发生了。他深深地吸进她的气息,空气冷却了他一团糟的湿漉漉的脸。他睁开眼睛时才发觉自己的手指还埋在她体内。

他弯了弯手指,而她僵住了。他将第三根手指插进去。她开始小小地呻吟着他的名字,将自己的腿尽可能地分开。

他的膝盖在痛,胳膊也因位置关系酸了,但更重要的是他的阴茎又硬了,而他妹妹的爱液已在他阴茎上干涸。这事持续得越久,Dean就会越恨自己,但他最终会看开的。他不知道在Sam谈及性爱的时候脑袋里究竟想了什么,但世界似乎变得虚幻起来,直到他能看到她流血,他需要看到这个。比起让他射在她里面,让她在他阴茎上高潮,让她在他们父亲回来前再一次叫出他的名字——他更需要这个,真的很需要。他想看她的血沾在自己的阴茎上。

他起来,又开始动自己的手指。她变得这么慵懒、这么湿漉漉的,爱液淋漓地坠下来。忽然他意识到他还没见到她的胸乳,但意识到John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他决定还是在眼下的目标上集中精力。他想如果他们被父亲发现的话,他很可能会死,因为John绝对会杀了他,但他现在觉得如果他不和他的小妹妹做爱他才会死。

他们的感受惊人地一致。他舔了舔Sam的阴蒂,在她发抖时他抬起头,与她目光相交。她的话听起来像个命令,但更像一种恳求。“Dean!”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回自己的声音去回答她的,听起来更像个动物而非人类。“怎么了,Sammy?”与此同时他不断用手指操她,撩拨她的感觉,向更深处挖。

“Dean,拜托!Dean?”

上帝啊。他的下巴已经很酸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咧开嘴笑。他的小妹妹这样看起来真好。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个上帝,Dean不知道是该给祂一拳还是谢谢祂,把Sam变成这样,让Sam属于他。他的宝贝小妹妹。他真的会因为如此享受这件事而对自己倍感恶心。“好啦,到底怎么了,Sammy?”

她几乎是啜泣了一下,然后发出嘶嘶声。“Dean!来吧。”Dean难以置信地笑了几声,对她的喜爱占了上风。她的手一下把他拽过来,而他放任她的动作,因为他很难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Dean深深地亲她,吻她,让她能从他嘴唇上尝到自己的味道。当他解开自己的拉链时感到自己真的太他妈的硬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看起来很蠢,因为血液都从他的大脑跑到他的鸡巴去了。她闭着眼睛,但他没有,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在亲她时观察她的脸。他亲着她,放纵的舌尖舔进她的嘴唇,把她搅乱。他不想伤到自己的小妹妹,但一部分,动物的他,真的很想试试看自己的舌头能深探到什么地步,如果他可以把她完全填满……这实在是个疯狂的想法,但让他的欲望高涨。天啊他真的好想要她。

Sam握着他的阴茎,笨拙地套弄它。一下,两下,这真的很下流,Dean轻轻挪开她的手。他们现在一起躺在沙发上了,Dean知道这是个坏主意,他们应该去床上的,床上更好清洁,但是,但——

他用阴茎冠头抵着Sam的小穴,她要他对她温柔些,好好地做这件事,她的嘴唇在他的耳朵边滑动。Dean真的很爱这个,他喜欢他们如此亲密无间,但这件事不会温柔而缓慢地发生。所以他从她怀中脱开,将身体撑起来以直直地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在Dean将自己推进去时露出的神色——她的初次。

Sammy的第一次。老天保佑。只会是Sammy。

现在她开始露出那种可怜小狗的目光了。她发红的鼻头,尖下巴,毛茸茸的眼睫;Dean用一根手指怜爱地抚弄它,他这样做并不是要调情之类的,他只是试图告诉她,他的Sammy……他之前真是个傻瓜,如果这地方真有个神啊上帝之类的,祂在旅馆房间里也不会有容身之所。这里没有神、没有天堂或地狱,没有父亲或母亲:他的世界变得只剩Sam腿间的温暖。

Dean缓慢地向内插。将顶端推进去后,Sam开始呻吟,艰难地吞咽,然后开始不耐烦地动她的腰。他浅浅地往内操了一下,将温暖的肉褶一寸寸挤开,感谢上帝他之前已经射过一次了。他不能让他的Sammy失望,他永远不会。他想他会记住他开始操她时她发出的呻吟,她会浅浅地皱一下眉毛,当他抓住她的胳膊时她的目光中会淌出一阵决绝,她的脸被落下来的泪水沾湿,混杂着其他Dean亲吻她时留下的体液。

当他撤出来时他叹了口气。他们的身体完美地契合,没有任何一个女孩给过Dean这样的感觉,因为她们不像Sam,不是为他而生的。他感到一阵亲密,欲望在蠢蠢欲动。

他感觉像回到了家。

“Sammy?”

她点了点头,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Sammy,你还好吗?”

“是,是的,Dean。”

“Sammy。”

“Dee?”

我爱你。但这句话被堵在喉咙里。而作为代替,他抓住她的手,缓慢地带着她的手往下,到他们紧紧结合着的部位,而她睁大了眼睛。他们贴得如此亲密无间,几乎没有让她手插进去的空间,但她将手保持在那儿,在他们的肉体之间,犹豫地碰着自己被撑开的小穴。他们如此契合。她的手指蜷了起来。

“我在这儿呢,Sammy,”他口气怜爱地告诉她,他们重新贴在一起,慢慢地动,让她能慢慢习惯。她会享受这个的,就像他也会享受她。“我看着你呢,”Dean说,感到自己正在沉溺其中。

“我,我知道,Dee,我知道,”她说,将一只手抬起来,摸到他的脸;而另一只手保持不动。哦,Sammy。我的Sammy,Sammy,Sammy——

Dean向后撤开,将阴茎缓缓地从Sam的小穴中撤出来。然后他温柔地将她的手抬起来,好检查她的手,就是这个。她的血,混着其他淋漓的体液。这也是我的血。我们流着同样的血。Dean将这展示给Sam。

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大约一个心跳拍的时间。然后她重新看向Dean,死死盯着他。动作缓慢地,她开始舔掉自己手指上的血和爱液。

这几乎是狂野的。Dean喉咙里发出来的呻吟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涌出。他很快将阴茎重新插进去,不管不顾地,就好像再在外面停留多一秒钟都是不可忍受的。无法被接受的。他将自己的头埋到Sam颈间,开始重重地操她,像头野兽,就像个刚开苞的毫无经验毫无技巧的处男——他只是急切地需要干进去,几乎快要忘记要对她温柔些。直到她抓住他的手,模仿着他之前那个姿势,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硬起来的阴蒂边,但他摇了摇头,“想要你只用我的鸡巴高潮,Sammy,”而她坚持自己的想法,“这可以下次再说,Dean,拜托,我只是想高潮,我只是想,拜托,”这个下次让Dean呻吟出声,然后顺从了她。他的手流下去,爱抚她的阴蒂直到将她推到高潮的边缘,将她操到今晚的第二次高潮,他伏在她耳边,嘴唇贴着耳朵说,“好吧,baby girl,像你说的。好好接着它,为我好好去吧,”还有一堆其他的下流废话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的嘴唇,直到Sam将他拉近,懒散地亲他,然后——

她对他微笑。

不是咧着嘴那样笑,只是真诚的小小微笑。Sammy露出疲倦的神态,同时也有种满足,但眼睛亮晶晶的,为了他,为了他真的好好和她做了次爱,为了他做得很好、很有耐心,像个真正好的大哥哥一样满足妹妹的愿望。

他很快反应过来,就像肚子上忽然挨了一拳,如果这打在肚子上的一拳感觉像一次盲目的无边无际的高潮。他紧紧抓着她,看着她呻吟时变得摇摇欲坠的笑容。他高潮了,射在她里面,摇着髋部,但没减慢动作,直到好一会儿过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射这么多,就好像他是为了她专门存下来似的,只为了他的Sammy。

下一刻,世界变得模糊、迟钝。他还停留在她的上方,感受她的呼吸,如果她不是这么坚强,他可能会感到很糟糕。他的Sammy。最终她动了一下,坐起来,他还躺在她腿上,再次靠近她的小穴,这代表着他们刚刚做过的气味让他的阴茎又开始抽动,不管他现在感到有多么疲倦。你怎么能如此渴求你刚刚得到过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你知道你再也不会拥有它,不该拥有它第二次。

他将自己的底裤脱掉,踹开,忽然觉得被裹在这些衣物里很热,很不舒服。现在逻辑思维回来了,全部。他必须要努力摆脱这份冉冉升起的恐慌。

你射在你小妹妹里面了。天啊。他感觉恶心,当他意识到这个想法会让他的阴茎被唤醒时他感觉更恶心了。他真希望他没有干脆地脱掉自己的所有衣服,他不想让Sam看见这个。要是她怀孕了呢,Dean,然后怎么办?他最后想起这个,感觉自己被悬荡在恐惧、恶心和性兴奋的边缘。他会毁掉他们的生活,因为他无法对着自己的妹妹管好自己裤裆里那根东西。他的,只是他的小妹妹。他想,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因自己的这些下流想法感到气愤。他很生气。沮丧感像个他妈过山车上上下下。

“Dean,我,”Sam开口,而他僵住了。她的手很轻柔地放在他头上。Dean很确定自己又慢慢地硬了,他真想再操进去,就现在。但现实情况就像个砸在他意识上的铁锤。“我不会,我不会怀孕的。我刚来过月经,所以我不会,你知道吗?别担心,对不起,我没提前告诉你,就是……你知道……”

Dean的呼吸变得轻松了一些。他想亲她的大腿,但觉得自己仍然处在一种失落当中。他必须要面对这一事实:如果他再不起来,他将会再做好些蠢事。他这晚已经够混乱了,他这辈子已经够混乱了。他必须得起来,做些该做的,说些该说的,找个办法赎罪。想个办法如何真正地感到愧疚,因为他妈的他根本就不内疚。

“谢谢你。”Sam小声说。Dean感到很疲倦。

“Sammy,”他开口,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是的,”她回答,尽管如此,“我们应该在父亲回来前清理一下。但他把车开走了,Dean,他不会很快就回来的。”

他们谁也没有动。

Dean转了一下身体,他仍然还躺在Sam的大腿上,但这次他面对着她的身体。他深深地呼吸。她也同样。他看着她,神情严肃。

但Sam看起来和几小时前一模一样。她看起来仍然是他的宝贝小妹妹。只是她在思考,明晰地思考着,仿佛正在预想Dean下一步会做什么。

“嘿,Sammy?”

“怎么了,Dean?”

我爱你爱得要死。“把你的上衣脱下来?”

然后,出现了一个停顿。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没有笑,但眼中积蓄起一阵狡黠。如果他之前还没完全硬起来,他现在是了。

慢慢地,Sam脱掉了她的运动衫。Dean很快把手伸进去,探到她的衬衣底下,发现她没穿胸衣,而他的手可以完美地盖住她的乳房。他好奇他们的身体是不是每个地方都契合得如此完美。他轻轻地、不确定地拧了一下她的乳尖。

Sam发出短促的小小尖叫,她的大腿开始颤动。

Dean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FIN.

冬猎·Buttertoast

山姆·威尔逊看着河对岸蔓延出去的一片浓密新绿,心中很确定这片地方在一百或许两百年前曾是香蕉种植园。

水利设施也许曾深深扎入肥沃的深棕色河道,无数双手摘下无数的一串串的泛出柔美黄色的果实。在他盯着这片土地凝神细窥时,巴基·巴恩斯从他身后走来,一瓶冰凉的酒贴到他脖子上。那触感差点让山姆直接跳起来。玻璃瓶子的冷冽触感裹着阴险的湿润。

山姆给了他一拳。巴基说:“哦,真痛!”然后在现任搭档身边坐下。

新任务,哥斯达黎加,乔装、混入宴会、确定目标。一套流程已经走过无数遍,他们二人对此得心应手——大概吧,现在山姆已经开始对各式各样的派对过敏,而巴基找到了他在派对上最爱做的事:大吃特吃。

有效地将食物塞进嘴里可以避免别人来邀请你跳舞,或者被搭话。但在高档一些的宴会上这行不通。这样的宴会充满危险的野心勃勃的有钱人,还有闲人。山姆会和巴基得掩藏在足够低调的阴影中,绝不能在宴会长桌边狼吞虎咽。

然而这一次流程更长些,需要做的事也更多。山姆对此没有怨言。只要别再让他打扮得像个皮条客或者喝加了生蛇胆的酒就行。要不是喝了那倒霉酒后更多倒霉的事纷纷而至,山姆觉得大概自己会一整晚都在试图忘记那淤积在舌根生涩腥苦的味道。

好处是,哥斯达黎加很美,使他们的任务几乎带上半度假的性质。在这群无忧的人脸上几乎找不到烁灭带来的影响。

他们现在正在运河边岸的一条租船上消磨时间。昨夜这条船刚载着他们顺着狭窄航道离开圣何塞,线人传讯过来,要他们在城区周边隐匿几天。山姆·威尔逊在附近定了旅店,但他们从不在一家旅店待超过一天。

这是午后。湿气随浅浅闷热生动地从荡漾的河水之间升起。巴基说这让他想起美国的南方,区别是……山姆说:区别是这里更丰饶,更美。巴基笑了一下,笑纹飞快从唇上溜走。你说得对。

巴基带来的是科罗娜啤酒。在这儿就连破破烂烂的小码头里都会卖科罗娜,要不就是当地人改良的版本,将水果片和接骨木果酱、蜂蜜一起混进去。谢天谢地不是希腊人爱加肉桂和其他诡异香料。山姆不讨厌这样清淡的口感,每次都喝得很快,也醉得很快。

这艘船比他家那艘更小一些,观赏性大于其实用功能。舱室里铺了毛绒枕头,放了摆香薰用的松木架子。本来他们应该租一条更快(或者,考虑到他们可能会面临的处境,更坚固)的船,但这是剩下的唯一一艘,没有别的选择。聊胜于无,这是山姆的评价。

他们将船停在一处小码头边,泊在静静水中。山姆挪动屁股,把酒瓶放到他们之间平整的空地上。他对巴基说:“那地方,”手指指向对岸,那一片天真美丽的绿色,“以前肯定是片香蕉园。”

巴基将目光放过去。“现在是公园的一部分了。”

“你怎么知道?你跑去河对岸了?”

“地图。”

“想必不是你手机上的电子导航。你的手机装了电子导航吗?”

“就挂在你身后舱室的墙上。”巴基对他眨了一下眼睛,一种让山姆非常想翻白眼的狡黠从那灰蓝色之中流过。

山姆到舱室里去看地图。地图如巴基所说一般挂在墙上。说实话山姆一开始把这当成装饰的一部分,和其他柔软靠枕、编织垫、快要见底的精油香薰瓶子一样。他甚至没注意这张地图上方标着的Costa Rica。他很快找到他们所在的地方。这条河在地图上是一根碧蓝的线,线的左侧有一块被修成圆形的翡翠色——巴基说的公园。他的手指摸过公园的名字。

这时他感到肩上一沉。巴基·巴恩斯把脑袋靠到他肩上。

山姆投来“你在干啥”的视线,但没有动。巴基的头发抵着肩膀上覆盖的衣料,几乎有了这细微的毛茸茸的错觉。接着巴基的手得寸进尺搭到他的腰上。他们维持一个温馨的——操,温馨、亲密就好像他们是寻常情侣一样的姿势。哇哦。“温馨情侣”这样的话被放到他们身上真是既古怪又肉麻。

巴基只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投向地图。他的声音比平时要低一些,语速也更慢,这代表他状态放松、思维畅快。“这儿,”他的振金手指戳在地图某个位置,与此同时搭在山姆身上的这只手也做出同步的动作,“我来过一趟,和史蒂夫一起。班纳博士重操旧业在港口小酒馆摆摊,我们差点迷路。”

他没有说他们来找班纳是为什么,山姆也不会问。温暖的人的手指掀开上衣滑入——操,他做得怎么这么熟练?山姆梗着脖子,皮肤上滑过一阵细小涟漪般的颤动,像有一只危险的觊觎他心脏的野兽刚从他背后轻飘飘地走过。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做爱出自酒精、相贴的肢体和躲闪的眼神。山姆回忆起来还是会有点儿,略微一丁点,尴尬。什么兄弟之间互相帮助撸管之类的借口早在地上风干没了。他们是真的因为酒精而大脑糊涂还是装出来的?不知道,别想了。那夜巴基·巴恩斯亲了他很多遍(别笑了,别在这时候笑),活像第一次和人上床的处男,以为湿漉漉的亲吻可以解决任何发生在肉体上的问题。

其实大部分确实被解决了。以至于巴基用蘸了润滑液的手指插进来的时候山姆还脑子晕沉沉的。酒精作用于他和作用于超级士兵的程度肯定对他不公平,但算了。巴基的眼珠在浓郁夜色中亮闪闪的,折出光影细碎的阴险把戏。好。就这样吧,山姆对自己说,情感问题醒来再说,他屁股里是湿的鸡巴是硬的,考虑不了那么多。

那之后他们兴头上来了就会搞,就像现在。为什么不呢?反正他们今天内——如果线人没有紧急拨号过来,都没别的事。很小的一声叹息从山姆嘴唇里溜出来。巴基察觉被他拂过的皮肉不再紧绷,放松下来。所以这是一句“可以”。

金属色手指接着从地图上滑过,沿一条山姆不认识的河滑下去。同时抚在山姆腰上的手也跟着下滑,就好像这条河是流淌在山姆身体上的。

他从哪儿学来的这套?

山姆在那指尖掀开裤子边缘时猛地抓住巴基的肩膀。该死。巴基·巴恩斯笑得非常开心,那笑意像云一样浮在那张俊朗的脸上,好像他他妈的刚中了彩票还是什么一样。他自己也肯定在笑,因为巴基向他眨了眨眼。非得这样?他们非得像这样像傻逼似的调情、犯傻、在一堆抱枕和香薰之间做爱?

看来是的。

没人管那副地图了,巴基几乎是在啃山姆的嘴唇。好像为了报复山姆在他来的时候捶了他一拳,他用牙齿咬那张柔软丰厚的嘴唇,齿末顶着唇肉磨蹭,随时准备咬下去。山姆准备好疼痛,但没有,巴基没有真的咬他,而非得将舌头挤了进来。靠。他们尝到淡啤酒的味道,嗯,对,刚喝过,那滋味还水淋淋地挂在口腔里。

分开时巴基低声说你硬了,吐息洒在亮晶晶的嘴唇上。我们半斤八两,山姆生气地反驳,你没硬?

硬得快炸了。 那炸一个我看看。

巴基这回真的咬了他。山姆舔掉渗出来的一点血,喉头动一下咽回脏字。硬物隔着裤子抵在他腿间。他看到巴基嘴唇上一缕柔软的鲜红,妈的那是他的血。巴基伸手相当干脆地拽掉了山姆的裤子,手指跟蛇一样灵巧地游进深灰色底裤,握住山姆半勃的阴茎。

山姆在手指碰到阴茎冠头时浑身震颤一下。这双手真是阴险……拇指飞快地掠开包皮边缘褪去一点,让整个圆润的冠头完全露出来。与此同时那只机械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就像想在那皮肤上留下什么痕迹一样。能随体温变化的金属细腻光滑。山姆不可避免地想起虽然巴基是右撇子,但仍然喜欢用这只铁胳膊给他做润滑。他还记得金属手指压在穴口试着探进去时那种古怪到诡异的感觉。

不,他不能再想了。不。巴基用手指爱抚他勃起的阴茎,以一种下流的方式一遍遍摸他。山姆气喘吁吁,从颈后升起一阵酥麻的快感,又很快顺脊柱淌下去。人的手离开了,巴基在牛仔裤屁股的兜里用手指夹出小小的润滑剂和安全套。山姆睁大眼睛。

“你随身带?”

“你才知道?”

“啊狗屎。”

巴基用腿夹着他。山姆·威尔逊仰面倒在这一团抱枕上,看着午后倾斜的阳光顺玻璃滑进来照在巴基·巴恩斯身上。阳光将他们染得暖烘烘的,将头发映得毛茸茸的。在巴基的注视下山姆向外稍微将腿张开。浓烈的来自太阳的色泽沿健畅饱满的肌理淌落,阴影,光泽,阴影。他们的身体被织上图案。

“来吧……唉。”山姆咕哝着,尽量忽视巴基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珠。

金属手指(哈!果然)带着濡湿的痕迹沿穴口边缘挤进来。 温热、圆滑的金属在肉的边缘磨蹭、滑动,带出阵阵暧昧黏腻的水声。某一个时刻山姆几乎尝到危险的滋味,如灼热的铁瞬间从舌尖飞掠而过。他担心什么呢?一些可笑的,比如屁股开花的场景像动画一样在他脑海中闪烁。但他真的担心这个吗?

巴基将身体压向他。把重量交给他像他们已如此亲密无间许多许多、太多次,就这样几乎压着山姆的肩膀用手指操他的洞,往更深的地方挖,将紧密的肉壁统统挤开。巴基低头时鼻尖蹭过山姆的肩膀,他想了想腾出一只手来摸山姆的奶子。他很俗,他喜欢这两块饱满的鼓鼓囊囊的肉。山姆对他说:专心点。

巴基用牙齿在他肩上啃了一下。他保持着这个用手指在肠壁之间抚弄的劲头,一边嘴唇下滑,从柔韧的心口上漫过,直到他能湿漉漉地含住山姆的一边乳头。那粒可怜的肉在唇齿磨蹭中逐渐变硬,细小的乳孔被舌头一遍遍舔过。舔舐让他们之间的温度更火热,对山姆来说几乎是使人不快的燥热。他推了一把巴基的肩。股间湿淋淋的,胸口被舔得又痒又热,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

“快点进来,别搞这搞那了。”

他看着巴基耸了耸肩膀,露出ok行好吧的神色。解开皮带时搭扣撞在一起发出金属清脆的声音。那玩意被放出来时还跳了两下。靠,这绝对是他故意的。山姆觉得腿根流过一阵痉挛。他想起之前几次被操的经历了吗?

够了,停。山姆的腿被分开,他很难不去注意振金手臂末端闪着一点光泽的晶莹液体……巴基的阴茎硬着,充血、肿胀,颜色不太深,前端有点翘起的弧度,现在抵在腿间那张被充分挖软的洞上磨蹭。那一环肉被染上同一种亮晶晶的湿意。阴茎在穴口蹭了两下然后慢慢地使人心生恨意地往里插,像是刻意要山姆记住这样的感觉。

山姆觉得今天巴基好像格外王八蛋一点。但很快他没有空余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巴基用手摁着他的胯,过一会挪到小腹边上,湿润的手指狠狠压着那片深色皮肤。山姆在呻吟狡猾地溜出嘴唇时叩紧了后牙。有点羞耻…………好吧甚至不是一点,他很难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放任自己发出声音,但如果是他自己在自己安全的房间里手淫那倒没什么……巴基讨厌他这样。巴基凑过来,动作停了一会儿,阴茎被肉层热乎乎地拥着,他们的脸离得很近近到能见到对方睫毛上小小的水珠。这好小。巴基说:别忍着,为什么不让我听?

因为我讨厌你……这不是真的,别信。山姆的手臂在巴基背后横着,紧紧贴着。就只是,唉,继续做吧。

巴基往里顶了一下。他听到山姆为此发出的一声喘息。淦,他知道他一定要山姆别咬着牙是对的。以前他们做,只有巴基发出很大动静,像他妈什么素养良好的gv男优。人做爱就是会发出很大动静,床像年久失修的木板屋一样吱嘎吱嘎地摇动,人像八百年没吃饭的饿鬼啃食性欲。他将自己往更深处顶,肉层被冠头一点点磨开,体液顺缝隙漫出来将那片皮肤都打湿。

做到一半山姆被要求翻过去,撑在这堆软塌塌的织物上。好吧,行,就这样吧,山姆绷着身体照做。他想射精,该死的谁他妈想和在所有人面前坦诚说出自己一百来岁的超级士兵比持久?但是不行,巴基不愿意让他高潮。山姆的身体荡出一种肉欲的感觉,觉得自己像挂在边缘将落未落的一粒水珠。他的肉体绷紧了,尽量保持平衡,翻过去,两瓣肉的弧度露在空气中。巴基很克制,没有马上急色地把手放上去。

妈的,这屁股。他将手扶在山姆的臀侧,重新操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个姿势他觉得好像顶得更深了。山姆的腰在抖。他探去将嘴唇抵在山姆的后背上,尝到汗珠在皮肤上滚动的热乎乎的味道。在他用牙齿开始磨蹭的时候山姆的呻吟几乎完全走了调,像受伤了,或者那之类的耗费体力的事情做多了,喘得又细又碎。巴基停在浅处操了一会儿,觉得好像应该射了。再不射山姆会烦死他,或者会骂他,他们会吵起来,因为巴基会骂回去。争吵大概会持续到晚饭,晚饭后他们要么再打一炮要么再吵一架,或者在吵架的同时做?不确定。

高潮时巴基觉得头皮发麻。他贴心地戴了套,但他们最好还是回旅馆去洗个澡。在浴室里做?不,操,上次在浴室他们甚至踩着防滑垫摔了一跤,洗手台边缘差点被巴基的振金手指头捏碎。他觉得这次射得很多,如果没戴套一定顺着穴口流出来了。山姆挺适合这个的,就是这个色情的,场面。柔韧、温暖的深色皮肤上挂着几缕精液。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还插在山姆里面,如果又硬了山姆马上就能觉察出来。

巴基费很大力气才克制下去其他乱七八糟颜色浑浊的想法。他向后撤腰将阴茎拔出来,避孕套被打了个结扔掉。山姆脸朝下趴在垫子上。他不是第一次被操射了,但这次留下的感觉很强烈,像一团蒙昧的光还顽强地留在大脑深处,把他的语言系统搅乱,导致他只能发出不像样的气音。

屁股上传来一阵痛。啪地一下。

山姆猛地窜起来,阴茎软塌塌地耷在腿间。“WHAT THE……!?”他犹疑不定,看着巴基屈了屈手指。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没用那只金属胳膊?

“早就想这么做了,手感真挺好的。”巴基点了点头,把他们用来防止你懂的体液乱溅的珊瑚绒毯子从山姆腿边抽走。

“下地狱去吧。”山姆提上裤子。

从船上离开前山姆把两瓶没喝完的酒拿走,将酒液倒掉,瓶子放在旅馆门口垃圾桶的盖上。他们已决定好晚上去附近的水上市场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吃,小吃的好处是他们能一下吃很多种东西,坏处是必定在凌晨发生一场夜宵。

Without Light

塞巴斯蒂安在通宵后喝一杯咖啡。完全冷掉的咖啡难喝得很像淤泥顺嗓子滑进胃中。某一个时刻他感到眩晕感发着五彩光芒笼罩在眼皮上使他无法站稳,不得不扶着电脑桌,额头险些撞向电脑银色的泛着阵阵冷光的边缘。 他出去站了一会儿。湖边空气新鲜,晨光徜徉在湖面上。起先将它映作淡淡紫色,越来越浅,越来越浅,直到它被完全稀释。有那么一会儿他希望自己手边有烟。但没有,他的手指之间只有冷漠干燥的空气。这是深秋,万灵节过去,一切显示出正走向衰败的预兆。塞巴斯蒂安忽然感到口腔中涌起一阵阵的焦躁,仿佛仅一杯咖啡就搅腾起了他的所有味觉。 这时他听到枯干草叶被踩动的响声。他回头看到德米特里厄斯抱着写字板走出来,他们的目光在冰冷干脆的半空接触片刻就相互错开。德米特里厄斯嘴唇颤动,但音节无声地碎裂在途中。最终他只是胡乱地点了下头,和抬脚准备回家去的塞巴斯蒂安擦肩而过。 几秒钟的时间,塞巴斯蒂安窥到那写字板上夹着几片纸。纸边光洁,字迹工整。更详细的东西他没有看到。想也知道一定有关他的生物调查研究。偶尔的偶尔,一般是一些节庆的晚上,他们需要在同一张餐桌上彼此相互忍受,为了肢解庞大的尴尬和沉默,德米特里厄斯会和玛鲁聊起他最近进行的生物研究。那包含鱼的名称、几个术语和一串和蔼宽厚的笑。塞巴斯蒂安一言不发,将盘子里的东西消灭。为了罗宾他会再在餐桌上待一会,直到母亲向他悄悄点头,才推开椅子回他的地下室。 把门关上之后他才重新感到自由。塞巴斯蒂安几次被罗宾询问是否要搬上来,她大可以帮他在厨房或者哪边隔壁扩建一个大房间。塞巴斯蒂安觉得自己在地下室住得挺好。罗宾似乎将这视为青春期叛逆的一部分。 塞巴斯蒂安已过了青春期叛逆的年纪。这点他们都很清楚然而关系的改变仍然是缓慢、无望的。这几年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块无法融入整体图案的拼图。只是没有合理有力的借口,他没能说服罗宾让自己搬出去住。罗宾依然相信只要他们一家人住在一起,总有一天矛盾会消解。但塞巴斯蒂安仍然清晰地知道这只是母亲过于强悍的乐观精神的表现。 他想他们将永远不可能像别的家庭一样温馨欢乐。

在某些最深最压抑的梦里,塞巴斯蒂安不止一次梦到德米特里厄斯。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罗宾再婚后,他们搬到了星露谷。玛鲁出生了。塞巴斯蒂安开始将自己闷在房间中尽量不出门。吵架发生了。德米特里厄斯在实验室中闷闷不乐,窗外的湖面上掠过一只鹭鸟。 塞巴斯蒂安在梦中见到沉默的德米特里厄斯。继父有一张端正的脸,在梦中一言不发,什么也不说,像一尊雕像,一具成人用的玩偶。他走过去,闻到实验室中常年弥漫的洁净冷酷的味道。平常他是不常嗅到,那实验室至今他也只和母亲进去过一两次。这气味成为他对德米特里厄斯幻想的开端。构筑这个梦的时候,他先从味觉开始。像织一匹布。用更有他风格的描述,那就像是写一组自我运行的代码,一章永远不会展示给其他人的乐谱。 德米特里厄斯的身体在他的手掌之下舒展。这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性的肉身。深色皮肤如土地一般延展。塞巴斯蒂安有时觉得自己是旁观者有时又知道自己是行刑人,淫欲的刑罚像水流从德米特里厄斯的额头上滑落坠入梦的边缘。 梦中的一切都有过于鲜活的色彩和过于静寂的沉默,好像为了弥补话语的缺席而在视觉方面有所夸张。默剧可不是这么拍的。塞巴斯蒂安握住德米特里厄斯的手,借这只手给自己撸管。他的阴茎硬得厉害,心里焦躁,口腔中滚过一片接一片苦意。 梦在某一时刻变得逼真。他几乎可以看到德米特里厄斯掀起眼皮投来复杂的苦恼的目光。即便他的继父从不承认,塞巴斯蒂安仍然察觉德米特里厄斯看着他有时就像在科研方面遭遇瓶颈。而且还是那种他不得不接过来的经费紧缺事态紧急的任务。 这样的目光总会让他软下去。那之后梦中的德米特里厄斯不会再睁开眼睛。

秋日临近尾声。塞巴斯蒂安喜欢在秋天时出门,雨天幸运的话或许会找到青蛙的踪迹。但秋天最后的节日是万灵节,空气中填满糖霜和南瓜混合的甜腻味道,让他每天不住地翻白眼。 这一年万灵节塞巴斯蒂安和山姆商量溜出了鹈鹕镇。阿比盖尔说她要在家里和妈妈一起做南瓜灯,而且塞巴斯蒂安的摩托车也坐不下第三个人。 驶出这片谷地的边缘后,公路变得开阔起来,仿佛将要通往天边。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他们误拐入一片房车聚集地,很热闹,山姆偶尔会主动参与这样暖烘烘的热闹。但很快他们发现事情不对。这是妓女……也许还有男妓,聚集的地方。 万灵节,妓女们都化了妆。各色面孔染上各种颜色,飞扬的眼线,蜷曲的浓郁睫毛,闪着油彩的嘴唇像能将夜色撕开吃下去。山姆目光游弋。塞巴斯蒂安坐在角落,从卖饮料的那座房车里买了一杯蜂蜜酒。然而谁也没有提出马上离开,被热烘烘的闹腾绊住手脚。 有黑皮肤的男妓走过来。塞巴斯蒂安抬了抬眼睛,看到他手臂上纹了一只鱼。金色的鱼。他想起德米特里厄斯的标本,躺在洁净的实验室案台上,被剖开时裸露出肉的粉色。男妓说你在看我,想一起过夜吗? 山姆紧张地拿着啤酒走开,塞巴斯蒂安叹了一口气。 不。我可以给你钱,但你什么也别做,别靠近我,就坐在这儿聊聊就行。他语气冷淡地安排。 男妓耸了耸肩膀。有钱拿——对他来说,就行。 他们聊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点话题。男妓给他讲自己为什么要纹这条鱼。午夜过后空地上没几个人了,男妓问他要不要去房车里。塞巴斯蒂安缩在椅子里盯着买的汽酒泛出果实色泽浓艳的泡沫,说不用,你想去就去。 幸好山姆这时回来了。塞巴斯蒂安把纸钞塞给男妓,看到他手指上也纹着细细金色。临走前他对男妓说晚安,男妓皱着眉头说我弄不清楚你是善良还是蠢。 塞巴斯蒂安想了想。这时山姆替他回答:他是蠢。

牌枪·Beach Fun *双性男枪

这是美丽夏季,空气鲜润,植物饱满多汁,无论泳池还是海滩都人满为患。格雷福斯提议我们应该去散散心。崔斯特问:你是不是想看穿泳装的女人了?   格雷福斯说:有没有可能是女人想看我?   崔斯特翻了个白眼,没回话。这种时不时从格雷福斯嘴里蹦出来的没用屁话一般不需要他回答。但他还是同意和格雷福斯前往附近由德玛西亚贵族组织筹建的海滨乐园。   格雷福斯十分兴奋。不一定是因为此行会让他见到许多穿泳装的火辣女人,他知道崔斯特是旱鸭子,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好好让崔子吃个瘪。上回被崔斯特摁在窗边折腾一晚上,把格雷福斯累得够呛,他总想着得报复回来。   海滨乐园虽然是临海所建,但实际上那海也是个大池子。海边有许多色彩缤纷的娱乐设施,还有熟人。哦——格雷福斯在莎拉敏锐地瞪过来前就挪开目光往反方向走去。他上上回接的活儿可是截断这位暴脾气女士的一拨上好黑火药。虽然介绍活儿的掮客保证数次说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但比尔吉沃特这地方满嘴跑火车的人太多,不能相信任何一个轻飘飘的保证。   他这次穿了条背心,还有宽松凉快的沙滩裤,还有臂环和百叶窗眼镜。臂环和眼镜都是从崔斯特衣柜里偷出来的。格雷福斯还在商店买了一把巨大的塑料水枪。买完后他开始到处找崔斯特。最终,在靠近池边的太阳伞下找到了捧着冰果汁打盹的搭档。   格雷福斯对他抬起水枪:崔子。   崔斯特躺在躺椅上,完全放松地舒展身体,没有要理会格雷福斯的意思。   但格雷福斯的眼镜和臂环怎么看怎么眼熟。   崔斯特直起身来。“你从哪搞来的这眼镜和臂环?”   格雷福斯回答:“你的衣柜啊。他脸上涌起一个恶心的微笑。”   崔斯特说:“干。我就知道。”   他倒回躺椅上,然后被格雷福斯用水枪呲在腿上。崔斯特今天穿得相当低调,防晒外套上一点额外装饰都没有,宽松的裤子上用尼龙绳带打了个蝴蝶结,袒露出一片相较格雷福斯来说显得更白的顺畅肌肉。不过他还戴着条花草环。缤纷的颜色挂在颈间,草叶和花瓣一同贴着随呼吸起伏的皮肤。   真滑稽,格雷福斯想。崔斯特被喷到腿上的凉水激得差点跳起来。   “你多大了还玩水枪?”   格雷福斯满不在乎地在躺椅一侧坐下,腿还暴露在阳光下,将百叶窗镜取下来。他这样忽然重重地坐下,差点让崔斯特直接从躺椅上摔下去。“来海滨乐园玩水不是莽正常的一件事吗,啊?崔子,在这地方就别摆架势了吧!”   崔斯特整张脸浸没在阳伞下清凉的阴影中,不太能看清那脸孔上浮掠过的神色。“我休息休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玩得跟八岁孩子一样开心的。”   “你不下水?”   “不去。”   格雷福斯啧了一下,那张湿润的嘴唇在蜜棕色胡子之间闪烁。“妈的,崔子,不会游泳你到底是怎么在比尔吉沃特活下去的啊?”   崔斯特立刻投来警觉的目光。“谁说我不会游泳。格雷福斯,你他妈的枪可以乱打话不能乱说。”   “这么说你会游泳是吧?”   崔斯特肉眼可见地不耐烦起来。“你以前有这么关心我吗?”   “别这样说嘛,崔子。何必对我这样,好不容易来一趟,不下水多可惜哇!”格雷福斯大言不惭,继续想要将崔斯特闹起来。   崔斯特从阴影中被硬拽出来,脸上阴云密布,像要马上动手给格雷福斯一拳。格雷福斯耸耸肩膀,抬起水枪,水渍未干的枪口冰凉地怼在崔斯特的胸前。   “要么下水,要么被我的水枪呲下去,怎么样?选一个吧,托比厄斯!”格雷福斯的笑声粗野,并且开朗得相当讨人厌。   崔斯特用手挡开水枪,“我哪个都不选。妈的,找点别的乐子去,格雷福斯!这儿不是有很多你的熟人吗?”   “这么说话可太伤人啦,崔子。”格雷福斯不动声色地将他往水池边挤,一边嘴上在跑火车。“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那厄运小妞儿!虽然她戴着帽子和墨镜,但那红头发可莽扎眼的。”   “那你干嘛不去找——哦,我差点忘了,你去找她可能脑袋会被开个瓢吧,格雷福斯。”崔斯特试着躲开搭档幼稚的攻击,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和水池的距离。他往后踩了一下,那水池边还有未干的浸着阳光的水渍。   格雷福斯清楚地看到崔斯特的口型是“操你妈”,但没有人体一下掉进泳池的扑通一声。崔斯特在最后从怀中摸出一张卡牌,牌面上闪烁出神秘焕烂的光彩,——   他掉在躺椅上,然后被狠狠砸了一下。   格雷福斯来察看情况,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崔斯特叠在一起,同时抬头盯着他看。   呃,也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一个穿着平常那套大衣,看着就热;另一个戴花草环,防晒服上有锚的透明图案。格雷福斯说:我草,这儿有两个你,崔子。   崔斯特看向另一个自己。他被砸得七荤八素,头还有点儿晕,另一个自己大概也陷入同样的困窘境地。两个崔斯特面面相觑,同时问出“你是谁”。   “等一下,”格雷福斯走过去将戴花草环的崔斯特扶起来,“这个夏天崔子是崔子,那你是谁?”   “我是崔斯特。”没被扶起来的那个迟缓地眨了眨眼,“——呃,我刚才在德玛西亚贵族举办的酒会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在这儿了。”   “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格雷福斯怀疑地将自己塞进两个崔斯特彼此打量的目光中。   “别管他,妈的,”花草环崔斯特动手拨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搭档,“大概是我的牌出了点问题。发动命运的时候我被这蠢货差点挤进游泳池,所以可能出现了偏差。”   “原来这儿的格雷福斯也挺闹腾。”坐在躺椅上的崔斯特起身,“那是个水枪吗?”   格雷福斯架起他的天蓝色塑料水枪。“是的,托比厄斯,这是老子的新妞儿。还有,为表区分,戴花草环的那个是崔子,”他将蓝盈盈的枪口转向从天上掉下来的崔斯特,“而你是托比厄斯。就这么决定了。”   “凭啥我是托比厄斯?”   不满的意见被格雷福斯忽略不计。   崔斯特摸着下巴。他得想办法报复格雷福斯。这蠢货绝对是想把自己推进水池变成落汤鸡再在岸上看笑话。还好他反应够快发动了“命运”,只是不知为何将另一个自己也召唤到此处。但这样的小小故障还影响不了未来的时间线,效果顶多持续两三个小时,另一个自己就会回到那条时间线。   他确信另一个自己一定不会旁观。事情将变得很有趣。   格雷福斯还在说废话:你说我们能不能靠这个赚点小钱?呃,靠这个出个老千啊或者魔术作弊之类的……   “闭嘴。”崔斯特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又被格雷福斯粗鲁地一把拽下去。   “格雷福斯,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你干嘛不躺下歇会儿呢?”托比厄斯和自己交换了一个了然于心的险恶眼神,出声安抚蒙在鼓里的搭档。   格雷福斯依言霸占了崔斯特的躺椅,还顺手拿走了冰块快要融化殆尽的果汁饮料。他将一只手枕在脑袋后面,做出一副得逞后使人恨得牙痒痒的闲适样子。   “所以托比厄斯,”他看着脱掉大衣、露出里面所穿衬衫的搭档。“你从哪个世界来的?”   “和你们这个也没什么不同,我猜应该是时间先后的区别。”托比厄斯随口回答,上半身倚在躺椅边上。感谢滨海乐园的躺椅够结实,还在四边装了固定用的铁环,不然此刻格雷福斯一定正在翻倒的躺椅底下大骂脏话。   格雷福斯还想说些什么,但托比厄斯的手指忽然拨开了他的沙滩裤。他宽松的沙滩裤和贴在大腿上的泳裤在灵巧的手指下简直形同虚设,薄韧的布料被推开,手指钻进去,飞快地掠过阴茎,直摸到更深的地方。   “…操。”   格雷福斯想说你这也太鸡巴熟练了,更多脏话还卡在他喉咙里。但那手可不等他说话。   只是,他前些天不知是否触怒了芭茹神庙的小心眼女祭,长出了不该有的器官。托比厄斯手指碰到一块柔软部位,手明白这是什么,脑袋却愣住了。   他神色惊恐地问:“这个时间线你为什么长了女人的逼?”   格雷福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操你的,崔子!别他妈说这么大声,这是在外面!”   帮忙遮挡别人视线的崔斯特阴恻恻地凑过来。“我才是崔斯特。管他叫托比厄斯。”   托比厄斯没有因为被打在肩上而抽回手,相反他用指尖在那生涩柔嫩的女穴上划了一圈。格雷福斯脸上浮起一阵不太清晰的赧色,鉴于他脸皮很厚,并且执意要留胡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依不饶地继续问,但照格雷福斯的要求,压低了声音。   “妈的…还不就是比尔吉沃特这邪门地方的邪门宗教搞出来的。”格雷福斯神情愤怒地解释,“我可不知道我哪儿惹到他们的祭司了!但总之,上周的活结束之后我就长出了这——”他既粗鲁又气急败坏的声音停了一下,“这玩意儿!”   托比厄斯了然地点头。“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冒犯到她们。我懂。否则别人怎么会闲的没事找你麻烦?”   只是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他用手指拨开了紧闭的肉瓣,浅浅戳刺进去。格雷福斯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你他妈等会,为什么忽然开始做这个?你刚才不是还在骂我?   托比厄斯说:别废话,长了这种东西不应该先给兄弟爽爽吗?   格雷福斯骂骂咧咧地把手挪开。倒不是他真信了托比厄斯的鬼话,只是确实有点好奇用那儿做是什么感觉。他的好奇心一向挺旺盛,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依然死性不改。   托比厄斯的手指灵巧,左右摇荡着向内深。或许因为这地方是新长出来的原因,肉褶缩得十分紧,稍微费一些力气才能挖开。格雷福斯紧皱眉头:一开始没有快感,只有内部被手指头一点点挖开的古怪感觉。这儿比惯常用的后穴更娇嫩,手指每窜进一下,下腹就会跟着泛起连绵酸痛。   比用后边做更有肉体被侵入的感觉。况且还是在外边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看到。还好已经不是游客颇多的时间,暂时没人靠近打扰他们大白天在外面搞。逐渐有细小的黏腻声响荡出体外。这样的湿意让托比厄斯很满意。这个新生的器官功能完好,质地鲜嫩,卡在格雷福斯会阴上,简直像一桩突兀的错误。   一层层肉被富有耐心的手指碾开。最开始的生涩过去之后,格雷福斯逐渐适应了插进阴道之内的手指。这时托比厄斯忽然用拇指狠狠剐了一下缀在顶端的阴蒂。那粒细小的肉蒂颤颤巍巍地被手指搓起来,快感像从阴影中流窜出来的蛇。仿佛有险恶的尖牙刺进皮肤注进过分甘美的毒汁。古怪的湿漉漉的快意令他一下缩紧了腰,皮肤上流过一阵焦灼的痉挛。   托比厄斯忽然问:是不是挺有感觉?   想了想,又说:以前我和女人做的时候偶尔会帮她们口交。舔这儿她们就会疯。   格雷福斯粗声粗气地打断他:妈的,你非得这时候开始讲你和别人做爱是吗?   托比厄斯将手指抽出来,忽然伏身下去,到他腿间。蜜棕颜色的眼睛闪着甘美光泽。说话的时候,吐息就轻柔地扑在那片湿淋淋的肌肤上。这样向上看,能见到格雷福斯被阳光晒得微微泛红的,从那件被拨乱的背心衣料间漏出来的皮肤。紧绷着的小腹上,滚着几粒透明汗珠。   我也可以帮你舔一下。托比厄斯语气诚恳,伸手稍微拨开了阴茎。嘴唇覆盖在形容柔软的女穴上,尝到稍微有点咸涩的味道。这是人的气味,带着皮肤上热烘烘的温馨。   格雷福斯的抱怨卡在喉咙里,像淤积了一滴蜜。托比厄斯舌头灵巧,湿涝涝的鲜红舌尖不厌其烦地绕着阴蒂舔舐,用牙齿末端轻轻卡上去的时候格雷福斯浑身淌过一阵突如其来的战栗。他想搞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但又有点害怕,好像这样的快感一开始就明目张胆显示了危险的外皮。托比厄斯声音含混地问:是不是挺爽的?   操,你别问了!格雷福斯气急败坏地嚷嚷。站在旁边望风的崔斯特将脸偏过来,稍微打量了片刻姿态狼狈的格雷福斯。皮肤上滚着的汗,沐浴在欲情中,显得稍微狰狞的五官。   他想了想,贴到躺椅上端,手直接顺着格雷福斯那件背心摸进去。   我闲着也是闲着,可以帮你按摩胸部。是不是还挺贴心的?崔斯特面不改色地说。他用指腹折磨小小乳尖,将肉粒揪起来或重重摁下去,很快就将乳尖折磨得红肿起来。格雷福斯感到胸肉被手搓得泛红,汗液淋漓地扎着皮肤,从不是太严重的痛中有快感逐渐渗漏出来,像溢出罐口的细细的蜂蜜。在粗重的兽一样的喘息中夹杂着暧昧的气音。崔斯特把手指放到他嘴里时他也没有做过多反抗,指尖抵着口腔内壁游走,被唾液染得润湿。   托比厄斯还在舔那块体液淋漓的部位。他不满格雷福斯转移视线,连续几次装作不小心般用牙齿磨过阴蒂。格雷福斯绷着小腿,觉得自己好像个什么他妈性感玩具,肌肤上到处流淌着淫乐的痕迹。第一次高潮时他的阴茎跟着颤动,但什么也没射出来,只有女穴喷薄出透明爱液,在沙滩躺椅上汇成一小滩。   “水真多。”托比厄斯很快评价,用手抹了一把下巴。刚才帮格雷福斯舔的时候,爱液就顺着下巴流出来不少。即便算上和他搞过的女人,这也是出水很多的那种。   格雷福斯瞪来看杀父仇人般的眼神。   “少说几句!”他打开托比厄斯扶在自己大腿边的手,想起身,结果被崔斯特伸手一把摁回去,重新跌回躺椅上。   “别急着离开啊,你不会觉得自己爽完就完事了吧。”崔斯特捡起被随手搁在一边的塑料水枪,一把撇给托比厄斯。   托比厄斯颠了颠色彩明艳的塑料水枪。细小的水柱打在格雷福斯腿内侧,把他惊得差点跳起来。水流带着柔顺的凉意。格雷福斯说你搞什么?托比厄斯露出险恶的甜美微笑,大概是女人都会很受用的那种:玩点别的。以及,你可以不用帮我口交,因为我待会要操你那个新长出来的地方。但另一个我可能想要稍微释放一下。   格雷福斯惊恐地看着崔斯特动手拉松了松紧带,将泳裤拉下来,露出半勃的肉红色阳具。见到格雷福斯看过来,肉刃甚至不知羞耻地上下抖了几下。   帮个小忙,搭档。崔斯特将手伸过来。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给我口一下也没什么吧,张嘴。   格雷福斯说我会把你这东西咬断,傻逼。崔斯特知道他的德行,放心地将口腔捏开。照他们熟悉彼此的程度,他知道格雷福斯绝不会真的咬断他的阴茎,要选也是拿枪崩了。何况这时候大家都满脑子性爱,那话也就是嘴上溜过去的一句象征性示威。   格雷福斯口腔温热,内壁柔软,阴茎一直没有阻拦地捅进深处。湿涝涝的黏膜抵着逐渐膨大的冠头。   与此同时托比厄斯不厌其烦地用水枪呲出来的水流骚扰格雷福斯腿间。细细的一脉凉水打在阴蒂上,格雷福斯差点收不住牙齿,齿末钝钝地卡了一下,崔斯特皱了皱眉,阴茎几乎直捅向嗓眼。他说别发骚了,小心点帮我含。阴茎泡在温厚的口腔里,经络突突地跳,随快感愈加硬挺膨胀起来。格雷福斯干呕几下,喉头几次震颤滚动,舌头托着阴茎的重量变得酸痛。下巴兜不住口水,亮晶晶的体液几乎都染成一片薄衣料上的深色水痕。   妈的,真爽。崔斯特小幅度地摆动腰部,慢慢操这张嘴。从背面看他们没什么异样,他能挡住格雷福斯,而托比厄斯只是在幼稚地用水枪呲格雷福斯。但此情景已变得相当淫靡。格雷福斯胸前遍布手指和牙齿造成的红痕,敞开的腿间直直立着阴茎,他自己将手围上去时不时动作几下。而托比厄斯用水枪淫乐,水流不止打在阴蒂上,还时不时翻开阴唇向嫩红的肉瓣里面涌。   格雷福斯觉得快被崔斯特的气味淹没。很难说这具体有什么味道,只是他很清楚这是他熟知的那个崔斯特。一种奇妙的亲昵感使他舔得更用力了一些,吐出整根湿淋淋闪着淫荡光色的肉棍再用舌头托着冠头,施加些许压力,很细致地舔了一圈。崔斯特喘息粗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格雷福斯忽然一反常态,只觉得这次比过去的口交都更爽,更顺畅。也或许因为在公共场合悄悄做爱,他们都会变得更敏感更兴奋。   托比厄斯发觉水枪的水用完了。而格雷福斯胯下变得一片狼藉,水液浸透了沙滩裤,混杂着小小高潮时泄出的爱液。沙滩躺椅下面有一片被液体浸染的深色。他耸耸肩膀把水枪搁到一边去,转而重新将手指插进备受折磨的女穴。经过凉水冲刷那儿的肉泛出一阵可爱的温凉,拨开肉唇再伸进去会发出黏稠的如蜂蜜般煽情的水声。他很快送进去两根手指不断抽插,阴道内侧温吞的肉被指尖干得松软,很快浸透情欲温度,不再是先前的温凉。   崔斯特射精时卡在里面不出来。格雷福斯被迫喝掉精液,几乎呛进鼻腔,有半分钟都是在自己咳嗽。他平复着呼吸,这时发现托比厄斯手指还在那里面,干脆一把将他搡开。指尖离开穴肉时也发出了声音,他尴尬起来假装没听见。托比厄斯耸耸肩膀,把手蹭在他还算套在身上的背心,留下浅浅水痕。   崔斯特在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穿戴整齐,甚至拿回了格雷福斯从他衣柜里掏出来的百叶窗墨镜。他说我离开一下,你们在这等我大概十几分钟。   格雷福斯说:“快滚。”他把裤子提上来,盖住正在软下去的阴茎和发痛的女穴。   等待过程很尴尬。托比厄斯百无聊赖地占了另一张躺椅,将腿伸到阳光下晒。格雷福斯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做爱后的低潮让他不想开口,干脆一句话不说,拿走崔斯特留下的饮料。冰块已半数化掉,果香馥郁的液体拖出细细光彩。格雷福斯尝了一口,立刻被甜得喉头发紧,喉咙底部留下粘稠的颗粒感。他只好把饮料放下。   托比厄斯将头靠在椅背上,忽然问:“在你们这边都发生过什么?你们去没去过暗影岛?”   “……呃,还没有。”格雷福斯思考片刻,思绪像平滑的水流拂过脑海。“这么说你是从未来掉进来的?”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你们不会经历的未来。谁说得准呢…但是在暗影岛的日子可不大……正常。”   托比厄斯斟酌了一下,话语悬在嘴唇边上。他继续说:“连续一个月咱们都只能和彼此说话,但总好过是孤身一个人。后半个月你连胡子都不处理了,一直留着。”   格雷福斯问:“那和我现在比哪个更帅一点?”   “你给我口的时候胡子太长会很扎人。”   “干。不该问的!”   气氛舒缓许多。格雷福斯没有问他们要去暗影岛的前因后果。他对一个固定会发生的未来没有兴趣,提前了解细节也会破坏体验。他们就这么躺在海滨乐园雪白洁净的长椅上享受太眼光、椰子油和甜腻果饮的混合气味。过一会托比厄斯忽然起身走到他跟前,手上拿着太阳伞下小桌子边挂着的防晒油。有半颗金灿灿的太阳印在瓶身上。   “我帮你涂油。”托比厄斯看起来兴致高昂,难说是不是因此想到什么色情东西。   格雷福斯说:“他妈的早干嘛去了,再过几分钟崔子回来了!”   托比厄斯不依不饶,伸手揪着他肩膀上的布料,非要他脱了上衣转过去,把躺椅椅背放平。格雷福斯的上身完全裸露出来,在小腹上还布着浅浅晒痕。托比厄斯安静地看了这胸腹几秒钟,忽然开口:“那一个月我们受了许多苦。”   格雷福斯不说话。他感到托比厄斯的目光代替手指在那现在还完好的皮肤上游荡,像万圣夜的鬼魂徜徉在点上灯火的活人的家门外。“我记得是这里……”指尖从小腹上方滑过。“后来它留了疤,足有这么长。”一根手指被比上去,从指尖到指根。   “那一定很疼。”   托比厄斯点头。“我们只顾着逃命,找安全的地方睡觉。你说你自从踏上这个‘鸟不拉屎的破鸡巴地方’就做好了受伤的准备,所以没怎么喊痛。”   格雷福斯摸了摸鼻子。托比厄斯拍了拍他的肚皮:“转过去吧!我也不是头一回给别人涂这个了,你大可以免费享受下。”   转过去的背上,有几条褪作浅色的伤疤。这些托比厄斯都是知道的。在手上淋了饱满着各色香精优柔气味的防晒油,托比厄斯将手指头搓出一点湿漉漉的响声。温热的掌心贴在同样被日光晒热的皮肤上,沿肌肉的脉络下滑。逐渐柔和的温度和托比厄斯刻意放缓的动作为格雷福斯带来一片困倦的朦胧。   他决定顺从这阵暖呼呼的干燥感觉,眼皮慢慢下沉,阖上。鼻腔中,开始走出更加短促的小小气流。阳光斑驳地洒在脊背上。格雷福斯的思绪变得飘忽:他想象自己是一片棕色的山脉,而托比厄斯伸下来的手是时不时盖过山巅、拂过山麓的云雾。血管中流淌着的液体仿佛已不再是血,而是金灿灿的蜂蜜。托比厄斯一直抚到那靠近后臀的小小凹陷。之后掌心会推上去,再往下来一遍。格雷福斯全程保持着甜蜜的沉默,温馨感像被体温焐热的防晒精油从指间滴落。   托比厄斯小时候养过一只猫。最普通不过的没有花色的猫,跟着他流浪过许多帐篷,最后在一个善于占卜相星的北方女人那儿落脚。托比厄斯偶尔回来看一看猫,也会顺手摸一摸。他摸清规律,专门挑在下午过来。过了中午猫会变得困倦。温热的一团缩到他的膝盖上,他怎样摸都没问题。现在的格雷福斯也是一只犯困的……猫吗?不。格雷福斯更像狗,没有猫那么灵巧敏捷,也没有那么喜怒无常。格雷福斯是混熟了就会自动把头搁到膝盖上的狗。   格雷福斯从朦胧中醒来,先是眼珠动了动,掀开温暖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了片刻才慢慢清晰起来。很快他意识到托比厄斯在做什么:他骑跨在格雷福斯屁股后面,将阴茎擦在汁水淋漓的臀缝上。发现格雷福斯醒了,他嘴上浮出一个笑:你就那么待着就行,我自己来。   扭头扭久了脖子会痛,格雷福斯拧回来,气急败坏地闷头承受。大部分油快要干了,在皮肤上留下晶莹生动的湿痕,还稍微有点黏腻。待会一定得冲澡。托比厄斯的阴茎又硬又热,在一片泥泞的臀缝上蹭,不时滑得戳到腻热臀肉。体液的声音,喘息,这片区域的水池中,泛着偶尔被水管喷出水流搅乱的波涌声。   耳膜上回响着这些细碎的声音。托比厄斯最后射出来,格雷福斯甚至有一会儿都没发现精液洒在自己背上。温热的感觉很早就糊成一片,使他失去敏锐知觉。托比厄斯用纸巾沾了水帮他在后腰和脊背下方擦了一会儿。格雷福斯说:“所以这个防晒油到底有没有用?我不会还被晒成螃蟹吧。”   托比厄斯非常不负责任:“我也不知道,随便拿的。德玛西亚贵族应该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抠抠搜搜吧?擦干净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玩,感觉也挺爽。”   “待会我得冲个澡,这感觉莽脏的。”格雷福斯嫌恶地皱起眉毛,接过托比厄斯拿来的水。他的未来搭档尝了一口果汁,立刻吐了,跑去皮尔特沃夫科技自助贩卖机买了矿泉水。   崔斯特远远招手:“过来!”   他手上捏着一张镶了金边的深蓝色纸票。格雷福斯走向他,探头好奇地看:“这啥?”   “我租到酒店房间,”崔斯特说,“本来已不对外开放了。我用了些手段。过去吧?”   “你们不会要一起操我吧。”格雷福斯警觉地盯着他们,目光从一脸无辜的崔斯特跳到满面清爽的托比厄斯。   “你不想试试吗?”托比厄斯理直气壮地反问。“而且既然都拿到了,我觉得最好还是别浪费。”   “你们为啥不捅一捅彼此呢?”格雷福斯满怀希望地提议。   “没什么想法。”“对自己硬不起来啊。”   最后他们还是连拖带拽地将格雷福斯哄骗去酒店房间。内部设施颜色简洁明亮,墙上镶着漆作浅蓝的贝壳,淋浴间里放了砂色浴盐。格雷福斯一进门就顺滑地溜去淋浴间,关上门在里面洗。托比厄斯心怀不轨涂的防晒油也险恶起来,在后背上留下一片油乎乎的感觉。他开花洒洗了十分钟,门被别开,缺德搭档一前一后挤进来。   格雷福斯说你们能不能把那个逼卡牌用在该用的地方?托比厄斯说下次一定。其实他已经快分不清这俩人谁是谁,但细看仍然能看出来:托比厄斯的头发更长一些,在发尾偶尔会绑一颗小小银环。不知道是不是未来的流行趋势。   花洒还没有停。温凉的水没过相贴的皮肤。格雷福斯得到一个吻。未来的搭档亲他时有凶狠力道,牙齿磕着牙齿,舌头挤进口腔,扫过牙龈。格雷福斯狼狈急促的喘息就从紧密相贴的嘴唇间漏出来。而这回是崔斯特的手伸下去。不过没碰依然红肿着的前边的穴,径直去找后面的。指尖随水流挖开干涩。格雷福斯的腰僵住,后穴缩得一下很紧,被崔斯特轻轻打了一下后臀。   托比厄斯放开他,嘴唇上几缕薄血。“狗一般都会这么咬人。”格雷福斯嗤笑,话音亲密地盛在唇瓣上,胡子还扎着托比厄斯。“你说得对。但你也是狗。”托比厄斯转向他的脖颈。从侧面亲下去,唇肉能感知到这皮肤之下埋着的生动脉搏。他时不时用牙齿留下痕迹。像饿了很久的人寻到雪地中干净的水果,牙龈根也泛出痒意,一定要连皮带肉全部咬穿,让丰美甘甜的汁水肆无忌惮。但格雷福斯只感到痛。对他来说,被这样顽劣地咬很痛,后穴被手指慢慢打开也很痛。   痛感逐渐淡去后,穴肉不再那样排斥外物。他勃起的阴茎被托比厄斯用掌根托着, 相当粗暴地抚弄,然而身体已可从中汲取快乐。后穴被挖得可以容纳两根手指,格雷福斯绷紧了腰,肌肉在水流下鼓出健畅形状。崔斯特将自己抵在柔软的入口,耐心地磨了两下,就往里面挤。格雷福斯刚想说慢点,嘴唇一下被托比厄斯咬住,话音被囫囵地咽回喉咙。   阴茎捅开细腻温热的褶皱,一直插到深处。后穴可怜巴巴地咬着茎身。格雷福斯一阵头晕目眩,紧紧抓着托比厄斯伸过来的手臂。直到灵巧的指尖拨开了女穴尚且还肿着的肉瓣,脆弱的黏膜上传来钝痛。托比厄斯对另一个自己递去眼神。崔斯特就将动作放慢。格雷福斯感到胯骨往下都在嘎吱作响,所有感觉连绵成一片。仿佛浸泡在鲜艳的桃色毒汁当中,马上就要皮开肉绽,化得只剩一副骨头。   他喃喃地说:“太挤了,操,你们这帮畜生。”托比厄斯的阴茎随这飘忽的话挤进阴道,满当当地楔进深处。格雷福斯扭动了几下,被托比厄斯亲在下巴上:他的神色变得遥远模糊,蓝眼珠边积蓄透明泪液,鼻尖泛红,嘴唇颤动着,好像不明白为什么感觉如此强烈,将脑袋都搅得混乱起来。   这回的姿势让二人顶得很深。太深了,简直像一直捅到了五脏六腑之间,挤压着气喘吁吁的脏器。格雷福斯缓了一会才恢复神智,干脆自暴自弃地将身体重量压在他们身上。冠头擦过身体内部的黏膜,两根阴茎相互错开或隔着火热温厚的肉撞在一起。这回不是在外面,可以不收敛动作或声音。但格雷福斯不习惯发出太夸张的声音,只是动情的低低流淌的喘息。崔斯特将头埋在他肩上,偶尔阖上眼皮专注地享用快乐。这样三个人做他也是头一回。   但是崔斯特仍会在心中感到一丁点的别扭。虽然被格雷福斯做出了区分,虽然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一回他不收敛任何力气,像要把格雷福斯往死里折腾。格雷福斯艰难地夹着两根鸡巴,如腹背受敌,肩颈上有片片艳色痕迹。他迟钝地知道崔斯特是因为什么才操得格外狠,但激烈的动作让他说不出一句“别瞎想了傻逼”。   托比厄斯早就察觉崔斯特心里的想法。毕竟那也是另一个自己,很容易代入这样的处境。但他同时也觉得刺激。甚至在某一刻他希望格雷福斯混淆他们两个。   这次他一直操进很深的地方,几乎撞到那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子宫。芭茹神庙祭司所下的诅咒真能造出如此细节的器官吗?他不确定,意乱情迷中他难以辨认,也许是的,也许在他搭档血液火热、肌肉饱满的体内是被开拓了这么一个虚假的小小房间。但不是为了孕育生命,只是为承接他卑劣的个人情欲。   一种混乱的情欲弥漫在他们相贴的皮肤上,被淋下来的水冲刷。穴肉温吞地蠕动,被操得湿软,淫荡声音混入连绵不断的水声。格雷福斯觉得小腹很胀,热乎乎的感觉托着身体,马上会脱离控制把自己带入某片未知的地方。他被挤在中间,变成完全只为被操而生的诚实肉体。   托比厄斯先行射出来,精液冲入阴道,温凉地浇在穴壁上。射精时他闭上眼睛,想象是在给那片新生的孕房播种。崔斯特一直没有射,卡着格雷福斯的喉咙将他压向托比厄斯,再狠狠干进去,折腾几下才高潮。托比厄斯搂住格雷福斯的腰,没有亲他。   格雷福斯夹不住精液,乱七八糟的体液从前边后边的洞一起滑出来。腿根一片腻滑。他想把花洒拧大一些,发现托比厄斯在消失。指尖已变得透明。   “你是不是要滚回去了?”他问。   “你说得对。”托比厄斯冲出淋浴间去捞脱在床上的衣服,光着屁股以令人发指的极快的速度穿戴干净,在完全消失前向格雷福斯眨了眨眼睛,越过他看了看被水打湿发尾的崔斯特。   一枚黄水晶戒指躺在床上干净的织物之间,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落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起被命运送回那条时间线。崔斯特走去将戒指拿起来。   “这是产自恕瑞玛的矿物,”他用指腹摩挲着熠熠生辉的琥珀色水晶,“他戴在身上就可以带回去的,看来是故意想留下来。”   “给你。”他将它扔给又把自己重新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再走出淋浴间的格雷福斯。   “为啥给我?”格雷福斯将戒指放到床头柜。   “他应该想留点东西给你吧。……当嫖资?“崔斯特干巴巴地开了个玩笑。   格雷福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在他肩膀上结结实实来了一下,差点直接把崔斯特推到地上去。“你在吃醋是不是?我就知道。”   “我可没有!”崔斯特立刻大叫,“谁会在意这种事?怎么操都是操,而且那也是我自己。”   “反正这戒指你戴着吧,我没这习惯。”格雷福斯眯着眼睛看外边的天色。他们胡乱搞了很久,现在月亮都快爬出来,而他从中午开始就滴米未进,身体各处荡起酸胀的痛,今晚必猛睡十个小时,打呼噜打到崔斯特忍受不了用手帕堵他的嘴。   崔斯特把戒指收进沙滩裤口袋,问他要吃什么。   “肉。啊,再来点酒!要好酒,最贵的。你他妈的得请我。”格雷福斯摸着下巴。“另外你们操我的感觉还挺不一样的……所以其实我没有把你俩弄混。”   崔斯特懒得理他,提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拨给前台。从背面看过去,那耳朵尖正泛出一星半点薄薄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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