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ither sword nor crown by arahir 3(1/3)

3

也许这是一个转折点。他在心里抗拒——假装这意味着什么,不意味着什么,并且欺骗自己哪种都不在乎。

五天后的晚上,他被床尾一具身体的重量和黑暗中的磨刀声惊醒,但他假装没醒,直到睡眠把他带回去。第二天早上他跌跌撞撞地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托尔芬在看。吃不下晚饭的时候,稍后他会在房间里发现一盘面包,托尔芬期待地盯着它和他。问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库努特已经能听到答案了:你太弱了。我不想和一个可怜虫打架。

一个月后,一个中部地区的小官员来乞求忠诚和宽恕,比起人民更多地是为了他的土地。他年轻英俊,在鞠躬前看了库努特太久,鞠躬后又看了很久。之后,在他们的房间里,托尔芬提出要割了这男人的喉咙。无谓的暴力不像他的风格,这已经很奇怪,但当库努特问托尔芬为什么他想让这个人死,他得到的唯一答案不是冷笑,而是真诚的困惑。库努特怀疑他提出这个请求是当真的。

春季结束之前,他已经强壮到可以独自留在马上,在战斗中发号施令了。他需要在那里。他的部下看见他穿着红色的斗篷,银色的头盔,浅色的头发在身后飘拂,而他们看他像看一块试金石。侍奉高贵的人很容易,在战斗胜利的时候甚至更容易,事后还有免费的口粮和啤酒。托尔芬以前是一个不情不愿的影子,但现在他跟在库努特的脚步后面,好像他真的是某种被驯服的野兽。他看起来对此不高兴,或者像是不想呆在那里——更像是他不相信库努特在差点死于一个轻微的箭伤以后还能靠自己活着。病中说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尽管有时,他发现托尔芬盯着他看的眼神带着某种除了厌恶以外的东西时,他想问问看。

一场对战会让他恢复安定,库努特想。一旦他们打过,他会回归那个冷淡的自我。直到几乎暖春时节,他才有足够的力气这么做。

早饭以后,他向托尔芬点了下头,然后转向佣人的通道。库努特已经把头发盘起来,并穿上宽松的训练服。托尔芬读懂他的意思,跟着他走进明亮的早晨。

托尔芬看起来状态不错。少了一点点坚硬,一点点绝望。也许一个冬天的饱饭就是他需要的东西。库努特有一个疯狂的想象,在小木屋里过冬,托尔芬肩上扛着一对兔子走进门,在一张朴素的桌子上共享食物和悄悄的话语。

自从病了以后,他的脑子就一直很奇怪;他摇摇头把这些清除掉,他们到达了附近的一片树林,这对他们的训练而言会是足够隐蔽的地方。如果他在第一分钟就倒下,见证者只要有托尔芬就足够了。

一个半月疏于练习,库努特已经准备输了。他没有想到的是托尔芬的谨慎。托尔芬的第一击没有打中——他完全扑空了。第二次也是,然后第三次,根本没有近到移动库努特脸旁边散落的发丝。

“你真的要和我打吗?”库努特扬起眉毛,按托尔芬教他不要那么做的方式举起匕首。“我可以去请教别人。”

这奏效了。托尔芬的目光笼上阴云。

他径直过来。下次攻击之后他来了一脚,劈砍很容易挡住,但冲着膝盖的这一记横扫就不是了。库努特踉跄地后退,但让自己的脚步拉得足够长来让刀划一个弧线抬起,这是纯粹的本能,最糟糕的就是——动作大而草率。他真的生疏了。托尔芬把它打飞到一边,剩下的劲头把库努特带翻在地上。

托尔芬从上方逼近了一会儿,两人都喘着粗气,库努特除了抬头盯着他以外什么也做不了。他长大了。长高了,高了几英寸。他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库努特让自己的视线徘徊在他宽阔的肩膀线条和脖子处宛若暗示的一块裸露、潮湿的皮肤,知道这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现在他像迎接一位老朋友一样迎接扭曲的渴望,然后毫无愧疚地接过托尔芬递过来的手。

“你需要学会战斗。”

库努特擦了擦额头,开始挑出夹在发间的树叶。“这不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吗?”

托尔芬哼道。“不。用你的手。”他挤了挤还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力道足以一并把他的骨头碾碎。啊。这个姿势还是太大方了,同时,库努特的一部分仍然为这种粗暴的触碰而狂喜。

“好吧。教我怎么战斗。”库努特最后认命地说。这不会比他们的匕首对战好多少,但是,重点从来不是去学。

而是在这里,和托尔芬,像这样。

他们相隔几英尺站着,托尔芬的双手放在身旁,库努特不确定该怎么做,但又不愿意举起手来,像拙劣模仿某些厮杀的动物。当托尔芬动起来时,即使没有优雅,那也是用他一贯的速度。攻击正中库努特的中心,然后他们扭打起来。体型是库努特唯一的优势,但这仍然是一件尴尬的事;他们在几秒钟之内就滚到了地上,哼哼着争夺上面的位置。库努特的发绳一会儿就散开了,然后衬衣也是。在托尔芬试图钉住他的手的时候,他试图反抓住托尔芬,但这只是推迟了必然的结局。他想自己应该感到幸运,因为托尔芬没有直接冲着他的脸来。如果像托鲁克尔那样失去一只眼睛,那就太可惜了。

孤注一掷地,为了不至于彻底输掉,他举起自己的全部体重去对抗托尔芬。

这行得通。库努特滚到他上面,毫无美感地把他压在地上,用的仅仅是自己的体重。托尔芬在翻转的时候看起来惊呆了,抬头盯着他,睁大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暗沉。他可能真的会拿下一只眼睛,库努特想。想到这里,他的手松开了。

托尔芬咆哮着把他们的腿绞在一起,找到了翻转位置的发力点。他的压制就不那么温柔了。他困住库努特的手腕,把它们压到他头部两侧的地面上。尽管库努特试图再次利用体型强迫他离开,托尔芬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哝把他固定在那里,胜利让他的眼睛变得明亮。库努特可以投降,应该投降了,但他不想这么做。这,和被匕首抵着喉咙或者背而输掉,有点不一样。这太近,太私人了。总有一天,他会赢得这场战斗,他向自己承诺,但他还不够强大。托尔芬的所有棱角都让他变得更脆弱。

“够了。”他喘息着,再一次撑起肩膀,避免臀部有任何的起伏,因为被托尔芬压在身下让他的身体感到太过惬意。

但托尔芬没有动。他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加野性,呼吸更加沉重。对他来说这是件好事;如果托尔芬再不下来,就要有麻烦了。已经有了。

“投降吧。”托尔芬告诉他。

好像他需要过这句话似的。再一次地,库努特试图挪动他,但这回托尔芬预见到了。他哼一声,把他推回落叶和草丛中,而这一次,他用上了全部的力量。他很小,但仍然很重。仍然很强。托尔芬的大腿轧在他两腿之间,库努特被这种原始的快感刺激得惊呼——太多,太快了。他没有祈祷过能掩饰它。而现在托尔芬用一种全然不同的表情盯着他了。

“你——”他开口。他再次压下去,更轻,而这一次也没有过火。库努特吸了一口气。他不懂托尔芬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愤怒还是困惑。他真的从没做过这种事吗?库努特做过一次,在抛弃了神以后。讽刺的是,所有神父对他禁止触碰身体的警告,都是一种指引,让他知道从哪里开始罪恶的生活。这感觉很好,但他在峰顶时脑海里看到的只是一张露出嘲笑的嘴,以及太阳般灼热的眼睛。他想犯下罪,但他还不想了解自己到那种程度。还不到时候。

托尔芬从来没有书本和老师来警告他不要走上这条特殊的路。很难想象和阿谢拉特的佣兵在一起的生活没有教给他关于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但是,也很难想象他坐在他们的篝火旁边,分享下流的故事。他总是一根筋。

他也是为此才这么做。库努特分开他们的腿,然后抬起膝盖,把托尔芬圈进来,他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不想让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错过考验。托尔芬捏了他一下,而他也一样硬了。它简单而混乱,笨拙,并且是他很长、很长时间以来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

神会因此羞辱他的,他想。但神已经抛弃了他们所有人。这种想法只让感觉更好了。快感升起来,陌生而铺天盖地,随着托尔芬挤压着他。

他不再试图把库努特的手腕固定在原位,因为他们一起动起来。他把脸埋在库努特的脖颈,掩饰他正在做的任何表情,急促而大声地呼吸。一旦手自由了,库努特不知道该拿它们做什么,不知道托尔芬的哪些部分会允许他以想要的方式触摸。他脸颊的曲线,也许吧,或者他的头发。但他伸向托尔芬的衬衫,用手在托尔芬的背上扒拉了一下,然后再一下,当这为他赢得了脖子上一次更响的喘息。

他想倒过来,轮到他钉住托尔芬,自己来追逐快乐,但峰顶来得太快,他完全措手不及地被带走了。这种方式比他自己做的时候要好,好太多,闭上眼还能看到星星。他身上所有疼痛的部位都进入漫长的麻木,随着托尔芬在他耳边发出一记受伤的声音,他近乎疯狂的动作也停止了。

然后他们两个男孩满身是汗和树叶和泥土,和甚至更糟糕的东西。

库努特试着坐起来,但托尔芬仍然很重,仍然在那里,而且仍然致力于证明些什么。“起来。”库努特命令道,尽管所有的威严都被他的声音有多么沙哑给毁了。他斗胆认为他可以命令托尔芬做任何事情,可托尔芬只听了一次。他抬起头,有点战战兢兢地坐回去,盯着库努特的大腿看,直到库努特想为他的放肆而扇他一巴掌。

“哈。”他说。

仅此而已。然后他站起来,从泥土中捡起他的匕首,留下库努特同样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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