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ven't Ever Known”

#FF14 光之战士+泽菲兰。无cp向。 他令人感到困惑,光之战士想。


光之战士喜欢钱袋鼓鼓囊囊,钱币倒出来时叮当作响。奇怪什么呢,他也是要吃饭要花钱的人。他喜欢冬天时热乎乎的包子和饮料,喜欢浆洗干净后的衣服散发的洁净气味,喜欢人们欣喜着的脸,喜欢陆行鸟刚长出来的绒羽,喜欢亲自打磨武器后它所散发的辉光。

光之战士不那么喜欢吃甜食,或者不如说不擅长。他还不喜欢雨天时又潮又冷的空气,不喜欢过于繁杂的任务,却也不喜欢任务失败,不喜欢人们失望或绝望时暗淡的眼神,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死去,更不喜欢那时候什么都没能做的自己。

当他走下飞空艇,踏在高空浮岛上的时候,他想他不喜欢阿巴拉提亚云海,虽然没有冰雪覆盖,这里却风太大,太荒芜。

光之战士不喜欢泽菲兰,也不喜欢他的眼睛。

冒险者不认识那个人。他和泽菲兰,仅仅在面见教皇时曾有过一面之缘,而那一次他至少有一半时间都垂着脸,为了某个简直故意为之的挑衅道歉。

那时候他的歉意是不是真心的呢,光之战士忽然想到,无论背后的目的为何……

于情,于理,这样的疑问明明都不重要,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冒险者却无法停止思考。他的头发是金色的,和伊修加德偶尔放晴时的阳光一样单薄;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它们绿得就像蓝天窗那些浮岛末端的绿石。他的盔甲比其他人更白,他的声音比其他人更缺乏感性。他既像是谨慎,又像是冷漠。他杀死了他的朋友,忠于一个逃离教皇厅,欺骗着人民,自己却不信神的教皇。光之战士要杀死他。

他成功了。

但冒险者还是不曾认识过他叫做敌人的泽菲兰。流动的河水在这里冻结,何曾几时,这个国家还靠着潺潺浮动在空中的祈祷声生存。他们的声音都像河流,而这个人缄默不语。光之战士不能理解那种虔诚,山岳之都是陌生的地方。

“泽菲兰卿受小孩子喜欢吗?”

这是谁的问题,这是什么时候的问题,这问题的回答又是什么。

他有绿色的眼睛,是初春时的草色,无人注意的新芽。一个小女孩拿着花环跑过许多阶梯,他停下来,半跪着,垂着脸,好让她能够到他的头发和脸庞。

那是春天的时候的事情。可是接下来,夏天没有到来。没有人知道曾经编过花环的女孩去了哪里,也许她和成百上千的异端者的尸体摆在一起,也许她已经成为第一批寒风的献祭者。也许她在长大之后,开始痛恨自己献过花环,亲吻了脸颊的人。因为她变得一无所有,父亲被冠以异端者的身份,质问的母亲一去不回。他们询问,那么你也同他们一样吗?她逃跑了。她跑过很多级阶梯,再一次撞上这个人。

她举起巴掌狠狠打在那张脸上。

但这个故事不那么可信。苍穹骑士团的总长曾经被称作义心。十五岁就名动都城的剑术俊才,作为教皇近卫兵之首,不会那么笨拙,更不会令人近身到甚至不能还手的地步。仅仅是个小女孩罢了。她又为了什么恨?是眼泪还是迁怒,是质疑还是痛心。

异端审判局的人随后到来,来追捕他们逃脱的犯人。很快,很快她就要真的成为尸体,和所有或痛恨或崇敬或不相识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他在这个虚幻的故事中久久沉默,脸上依旧带着未消的掌痕。

最后他说:“谢谢你的花。”

“光之战士,我已经变成了你所抵制的神。

“如果你有能力来否定我,就来向我的圣剑发问吧。”

但是你的圣剑并不会说话,冒险者悄悄地想,而你只把圣剑丢下了。这些人变身为圆桌骑士后,我更加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忽然明白这正是代价之所在。当他站在这里后,一切的可能性都消失了。无论骑神的目的是什么,无论那些人带着自己的觉悟也好还是被精炼也罢,无论他们不在乎死也好还是被蒙骗也好,无论他们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无论他们有过什么样的过去,带着什么样的愿望想要前往将来。当他站在这里,他不能允许这个世界上继续有蛮神存在在他面前。因此一切的可能都烟消云散。更何况,他曾经发誓要令杀害他朋友的人付出代价。而他恰恰能做到这一点。

即使那支神意之枪曾经冲着他来。

战争的真相浮出水面之后,他们将被弃若敝履。他们会在乎还是不在乎呢。死人会在乎活人的观点吗?光之战士杀死了他们。光之战士是新一轮的英雄。他相信自己没有做错,他确实做得很好。只是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知道,不管他想要知道的是未曾说出口的一切问题和回答,还是曾经的花朵。

以太消散时,多么像宇宙中遥远散落的星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