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梦乡

#FF14 #初代光 尽管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作用,这个光之战士的设定是限定女性的。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明确描写。


冒险者最近总是很渴。虽然早起时感到脱水算是正常情况,她消耗的饮用水的量却到了拂晓的众位也感到不安的程度。只有爱梅特塞尔克——那个莫名与他们同行的无影幸灾乐祸,偶尔冒出来,也不忘嘲讽大英雄到底是何时有了加湿的功能,毫无来由地害怕第一世界彻底毁灭前先毁于干旱,于是身先士卒……不然那么多的水分到底是怎样才消耗掉的?

这件关于冒险者的谜团,直到某次阿莉塞帮她望风才解开。临时休憩结束后,少女惴惴不安地询问她是否做了噩梦,似乎为没能忍心打断她的休息时间自责。冒险者回答完“没有”,才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

可她的回答确实诚实。冒险者不记得自己有梦到过让她悲伤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实际上,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候,她也很少哭。大口饮用着水壶中的水,她随口解释称或许是吸收了太多光的并发症,才勉强安抚住了一点阿莉塞。她也只能想到这种解释。不过少女依旧忿忿训斥她不许再擅自隐瞒自己的身体状态,大概当她之前都是怕大家担心,才绝口不提泪水的事情。迫于形势与气魄,她也只有连连答应。

只不过追溯起来,奇异的梦最早似乎是从进入拉凯提卡大森林时开始的,可在此之前,她确实不曾带着泪水醒来。至于梦的内容,冒险者更是全无印象,只是隐隐约约感到,它们似乎都是同一个——或者同一系列的梦。

梦也会有联系吗?

她没能来得及细想。打败无暇灵君后,事实发展得过于超出控制,等醒来时发现自己哭湿了枕头,微弱的庆幸奇妙地满溢,几乎令冒险者想不到其他。她还能流泪,那至少说明她的身体还姑且算是人类——尽管也只能说是姑且。在盈满白光与碎裂声的意识中,她有些讪讪地想起之前无影的话,好像也并非全无道理,自己确实算是把枕头淋湿了吧。只不过在第一世界毁于大干旱前,指不定她自己都要先碎掉了呢。

但冒险者还是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或许,她想着,或许等到战斗告一段落,而她若是还有精力,便可以腾出些时间好好回忆。多奇怪,那些眼泪就像是别人的。毕竟她并不悲伤,就像隔着一层纱雾,只是有些遥远罢了。某个无影和这些谜团一样奇怪,总是莫名其妙自说自话,却似乎也会好好回答问题。但偶尔冒险者想问他些别的闲话,又觉得要么只会被他嘲讽着岔开话题,要么对方就会恼羞成怒。

下次再见面,大概就是决战了。

冒险者最后一次梦到那个梦,是在黑风海归来的庆功宴后。其实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它们就是同一个,但它们毕竟有着相似的感触。

就像是身处高高天空下吹拂过清风的金色草原,或者夕照时惹人困倦的美丽又朦胧的景象里,她梦到了爱梅特塞尔克。

——也许应当叫他哈迪斯。

没有睁开的金色眼睛。无影看上去只是在睡觉。她像是没有想过其他选项一样靠上前去,最后轻轻靠着一点点对方的身体,挨着他坐了下来。他看起来不太像索鲁斯的那个样貌,但冒险者无端确信着他就是哈迪斯。

她坐了很久,忽然便毫无征兆地开始落泪。那种感觉好像并不是她在悲伤,只是在替很久以前的谁与消失在某处的谁哭泣一样,又或者仅仅是告别。这里很温暖,可是谁都不在。她只是安静地流着泪,风声,抑或是水流声,朦胧地、簌簌回响着。

不知从何处而起的河流从金灿灿的原野下涨起来,她看着闪闪发光的水流漫过了无影,没过了自己的头顶,流出的泪水全都在河中消失不见,水面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上去了,金色的太阳在那之上,照耀得水面波光粼粼。

然后它开始流动。

冒险者睁开了眼睛。

梦的形象,在她心中迅速淡去,等坐起身时,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冒险者自己擦干眼泪,觉得似乎做了一个比什么时候都好,却也比什么时候都安静、都寂寞的梦。而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一点点、孤寂得几乎令人怀念的感情。

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些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