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为他殉情 #NSFW

#一发完 要素: 日记情书 ‖ 独轮车 ‖ BL 阴差阳错独自爱一个人。


xx年x月x日 多云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毕竟我只是爱上他的作品。我没有见过他本人,却开始幻想他创作时伏案的姿态、他纠结时蹙眉的表情。

陆语翻看着“他”的日记,他需要回顾一下“他”的过去。于是他看到一个粉丝慢慢成了他的暗恋者。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说不清是为死而复生窃喜,还是为荒谬的巧合惊讶,抑或是手腕上的伤太疼了。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被陌生的一切所包围。逼仄的空间,略显陈腐的气味,镜面反射里那具和自己全然不同的皮囊都在提醒他,他是个非法闯入者。尽管是原主人先抛弃了它们。

室内杂乱,只有一排码得整齐的书让他稍感亲切,那些纸张凝结了他曾经的心血。

他本无意窥探“他”的隐私,但他需要知道“他”是谁,更何况“他”就那样将最后一篇日记暴露在床头灯下,说不得存了几分对他人的期待——期待着有个谁望进“他”的一腔情意。

xx年x月x日 晴 半年了,一直不敢搜索他的照片。听说他初次举办签售会,机会难得,去不去呢?害怕打碎我的梦,又想亲眼看看他。 - xx年x月x日 最后还是参加了他的签售会,他和幻想当然不同。不会有比他更好的现实了。好像每次听闻他的事,都觉得离他又近了一点,变得更喜欢他一点。

陆语揣测“他”是极会说情话的人,害得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心动了。他按下心头的鹿,转而去想别的事,比如他就不太擅长写细腻的感情戏,为了扬长避短,他很少设置表白的桥段。读者反馈里常常提及这点。也不知道他的编辑有没有后悔提议他去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这一体验就把命也给搭进去了。

他不该再继续深想,天意替他割舍了过去,就没有必要回头。

他抽出约摸那时期出版的书,打开扉页,果然有他的签名。他蹙着眉,努力去回忆当时见面的场景,可惜终究不能。记忆里有盛夏的日光,宽阔却喧嚷的会场,那天签售的不止他一个人。其余的,他只记得人很多,队伍很长,他的手很累。现在也很累,还有点疼。

xx年x月x日 他死了,新闻上说他死于意外事故。我试着不去想他,也不想在这里提及。我想他还活着,至少在这里他活着! - xx年x月x日 幻想不会成真,无论我承不承认。日子太难熬了,我再等不到有用的消息,尽是些虚情假意的缅怀,没人在意他的死因是否有隐情,他们只管葬了他,他的葬礼到最后父母也没出席。是啊,他们才不关心他怎么离开的,他们忙着再版他的书,他们忙着从他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我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 xx年x月x日 无论做什么甜点,吃起来总觉得是苦的,我的味觉好像出问题了。连他——尝起来也是苦的…… - xx年x月x日 他去新的世界太久了,我也该走了。

十几天过去,陆语终于看完了“他”留下的日记。一声巨响终结了陆语的过去和那段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他死于情人的旧情人之手,真是一摊烂事,算不清的糊涂账。他以为早早跟家中没了关系,这摊烂事不会影响什么,他们也不屑被他影响。他恰恰是所有人中多余的那个。

可是有个人还关心他怎么死的。

有个人不能没有他。

有个人为他殉了情。


“殉情——啊。”陆语咀嚼着这两个字的意味,多么动听,多么让他雀跃。这兴奋感爬上他的皮肤,凭空生出一丝痒意。手腕上凹凸不平的痂也跟着难受起来。刚苏醒时,触目皆是浸满水池的鲜红色,那么冰冷,那么灼人,而他的心跳得好快。脑海中无端涌现出“他”曾写下的炽烈字句。

又梦见他了。他的手很好看,好想一根根舔过去。会跟撒了糖霜的奶冻一样好吃吗?

他本该唾弃这个写官能小说的色情狂天才,却在穿衣镜里看见这具身体潮红的脸,湿漉的双眼。木讷的一张脸因神情改变而生动起来。“他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吗?”他喃喃自语,手指沿着镜中的眼线描摹,指尖磨出的薄茧擦在光滑的玻璃上,传回奇妙的触感。

他觉得这只手有点好看,掌心宽厚,骨节分明有力,还曾写下那么多深情到狭亵的话语。他情不自禁吻了上去,同“他”写的那样一根一根从指尖细细舔弄过,圆润的指甲尝起来像奶油甜品上点缀的杏仁片,微凉、略脆。牙齿浅咬过指节,舌尖一点一点循着指腹的纹路游走,汲取臆想中的奶油香气。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个甜点师,房间里除了他的小说就是配方、食谱,不大的空间里极尽所能塞进了烤箱、各种厨具和模具。“他”会喜欢上自己,还真是令人意外。

手指离开唇边,拉出一根银线,细若蛛丝,没几秒就断了。他觉得自己好“饿”,从灵魂中透出饥饿。

想握着他的手在我的心口签名,如果我属于他,他也会属于我吗?

指掌间那点唇舌残留的热意早被室温同化,陆语解开白衬衫的衣扣,手指触及胸口的皮肤,满是凉意。

食指在裸露的肌肤上一笔一划写着他的名字,微冷的水迹是他给这具身体盖上的印戳。“他”已全盘属于他,他也是。

想到这,他竟有些不能自持。凡人皆爱赞美,何况是全然剖心、毫无遮掩的恋慕,直将两个毫无关系的灵魂打散又重组,最后分不清本来面目。这横隔时空的爱意裹挟着肉欲化作一剂药引,凭他如何苦苦攀附理智的缰绳,到底难以抵挡药效发作。

他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姿态,更不愿穷究这份悸动始于自我感动还是自我依恋。他要宣泄脑中分泌的多巴胺,要舒展拘束天性的魂灵,要去往另一重世界。他需要“他”。

那梦教人难以启齿,可我跟上瘾了似的,总想在梦里多碰碰他,想噬咬他每一寸皮肤,想把他囫囵吃进肚里。

陆语摸索着解开腰间的扣子,手掌隔着一层衣料覆上那处,温柔的脉动在掌下随着呼吸起伏。突出的形态填满了空握的掌心,他舒服得喟叹出声。点点湿迹早就渗透了布料,勒得那儿好不难受。

他下颌微低,牙齿习惯性地咬住右边下唇,身心忍受着巨大的赧意,手指慢慢将那只蛰伏已久的兽类放出牢笼。凶兽终于得见天日,饥饿使它的涎水滴滴答答地流下。它等得不耐烦了,略略抖擞身躯,就向幻想中的狩猎场冲去,躯体腾挪间便大开杀戒。而它的猎物忽近忽远,一会儿和它近身肉搏,一会儿同它从旁周旋。它不能一口咬紧猎物的喉咙使猎物乖乖臣服于脚下,就只好继续忍耐这场漫长的游戏。

猎物有些累了,凶兽便趁势扑倒,将猎物死死顶在身下。它用唾液浸湿了猎物,宣告自己的胜利。可还是不够,还缺了些什么。欲望孕生的畸兽,自然欲壑难填。

想沿着脊骨一路亲下去,想咬他臀尖上的肉,想舔他那里的穴口,想他完全接纳我——

凶兽与猎物的角色转换,但贪婪的本性分毫未改。灵巧的舌头就着提炼的油脂探入猎物的体内,它该享受它的肉食盛宴了。它用利爪割开皮肉,伸入头颅审视五脏六腑。它把腹腔中的小世界搅得一团乱麻,再依着喜好给那些美食定下先后顺序。它要赞美猎物的慷慨,令它得以品尝其中绝妙的滋味。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冰皮里裹着沙馅,有点冷,又有点甜。好想听他说除了‘谢谢’以外的话,真想让他高潮着喊我的名字。那一定和酒心一样甜到醉人。

陆语低叫着:“符睿……操我……”耳边响起醇软的嗓音,沾染了情欲的沙哑。他不再刻意隐忍,反而放任喘息声填满空间,甚至故意说些从未写过的下流话,“快点……让我更舒服吧……”就好像他在试探那个男人的承受底线,就好像那个男人正拥抱着他,侵犯着他,爱恋着他——

手指从前后两方给予的刺激终于令他射了出来,白浊的液体在指间淋漓。他沾着液体抹到镜面,唇印了上去,就好像吻到了那个男人。

他分不清谁是凶兽谁是猎物,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混生一体,构成一个自我满足的群落。

“符睿,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他微垂的额头抵着镜子,痴痴地笑到流下泪来。

世上不会有比他们更亲密的关系了。他附着在这具肉体中,更甘愿由这份跨越生死的渴慕将自己淹没。他会攥紧这点最后的维系,活下去,并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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