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灵/R】《如我梦中》
《如我梦中》
宣玑大晚上睡的好好的,冷不丁被一脚踢胳膊上,怒意满格直往还不清醒的脑子里飙。他刚撑了把略硬的床铺要起身,幸好反应快,想起家里多了同居人,骂人话到嘴边一拐还是有点大声:“陛下您怎么啦?”
盛灵渊直觉说:“没事。”
他刚从一团乱麻的梦里挣脱,宣玑一句炸的他又像经历八十一道违约天雷凌迟,耳边轰隆隆地响。脑子里有一点抽痛起来,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哪来的梦就疼的话再说不出,掌根抵着一侧额角,低低地喘气。
盛灵渊眼前一阵阵泛花,用力攥着被子的那只手抖的厉害,背上青筋都暴起来。
要放九州混战那年头,宣玑站出去能做大杀器。妖族看盛潇上阵,什么都别说,放这动动嘴就叫他头痛的小妖算了。
盛灵渊把宣玑在心里骂了一百零一遍。他和这小妖当真犯克。
宣玑身为火系鸟,夜视能力也不错,假装没看清陛下一脸不善挥挥手:“这才五点多,好不容易周末没事,再睡会儿好了。”
他长腿一伸一脚冰凉,没办法只能爬起来收拾地铺。
宣玑睡熟了趴手趴脚,把被子床单滚得一团乱,卷起了窗帘缝一点儿间隙。
薄薄的光渗进房里,带着清寒的蒙昧,盛灵渊和泥塑一样坐在床边,控制不住微微地发颤。
刚才的梦混乱无序,暧昧不明,鬼影飘忽逝去,此起彼伏的话声他居然一句都没有听清。万千根钢刺的折磨同时碾压,似乎在逼迫他压下某些不可说的往事。
和这小妖有关。盛灵渊费劲地睨了眼蹑手蹑脚倒腾地铺的宣玑。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宣玑偶尔的疑惑,反应顺遂过头,甚至没有深究的一刻,察觉了不对劲。
太理所当然了,仿佛早已在内心排演千百遍。显而易见,说出口的答案并非事实,而是开脱。
武帝平生最恨束缚,哪怕来自自己也不行。
他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必须要知道,大不了再面对一次背后的鲜血淋漓。
宣玑签下全责协议,顶着王鲤鱼暧昧龌龊的眼神,忐忑地把人皇陛下领回了家。
之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单居室绰绰有余,奈何盛灵渊是个坐拥三千八百亩地的大地主,宣玑心里有鬼,不自觉就怕他看不上。
盛灵渊倒没什么特别反应,他对电视机的兴趣盖过一切,短暂的寄灵生活把他那点儿旁边不准有人的规矩都给磨没了。
陛下晚间还拍拍唯一的床,似笑非笑瞥宣玑一眼。那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像是发出邀约,一起睡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之前,宣玑说不定迟疑一秒就混不吝地点头了:我家当然我睡床,陛下您不怕我睡相差就好。
可现在他不敢,是真的不敢了。
记忆千丝万缕,宣玑梳理的有些疲,还得控制对盛灵渊的态度,一下子太亲近或刻意的疏远都不行。当天诸多马脚,也就是盛灵渊对天魔剑态度古怪,居然还会主动找借口,宣玑才敷衍过去,其他想多观察会儿再想对策。
卧室里地方还够,宣玑狠狠心搬了软垫床单薄被出来,三下五除二打个地铺,就这么和盛灵渊进入诡异的和平相处。
阴沉祭背后的人接连受挫,似乎暂且偃旗息鼓,养老公务员生活进入正轨,宣玑查账户的时候又嫌弃又快乐。
暴风雨前的海面往往波澜不惊,宣玑说不好他希望这海再平静一些,还是早些波涛大作。
盛灵渊最近头痛每次都好像比前一次更厉害。他忍出经验,只要努力克制想弄昏身体的冲动,就还能看起来好好的坐在那儿。
这回却不同,疼痛如有实形,经由血液贯通四肢百骸,有些像宣玑的术法入体那回,却有成千上万根作乱,盛灵渊抽不出来,和失血过多一样头晕目眩。
脑海中渐渐流入了什么东西,鲜明如钩,雪亮尖锐,将理智撕扯的斑驳模糊,**了一丝矫饰的真相。
他徒劳地想闭上眼,惊觉自己竟然不敢去看。
宣玑整理完了刚想躺下,发现盛灵渊还端坐着一动不动,脚趾僵硬地蜷起来了,犹豫了一下,半跪在他身前。
盛灵渊似乎有所察觉,微微抬起眼,居然是没有焦距的。过度的疼痛与强迫的自省让他备受折磨,几乎到了极限,已经脸色苍白。
他眼前像蒙了层水雾,看不清人,听到响动本能地伸手,正好搭在青年略有些单薄的肩上。
宣玑像贴上一墙冰似的浑身一凛,紧张起来:“您没事儿吧?”
声音很远,困于眩晕与混沌的风暴,依旧如刀剑一般发出琮琮清鸣,执着地纵贯混沌。
它漫无目的横冲直撞,却得到意外的回声。
盛灵渊心里有什么东西被震动了,碎纹无声蔓延,将要分崩离析。
不行。
盛灵渊修长的五指蓦地用力,宣玑脑子里闪过毕春生的惨样,生怕鸟骨要被捏碎,骇道:“灵渊!”
眼前那层水雾被突兀地抹去了,青年满脸惊讶,眼角细微的一点犹如须弥介子,将一整个庞大的未知世界轰然装进盛灵渊空茫的心中。
这是谁?
盛灵渊豁然起身,身形一晃。
宣玑手忙脚乱揽住他,不得已退了半步。
南明守火人,一身隐藏邪气的退魔真火,似乎是他亲手刻下封印的朱雀骨。
盛灵渊执着地想,一切的不对劲必要有个缘由。
他们贴的太近了,远远小于社交安全距离,盛灵渊几乎贴在了宣玑身上,白玉似的脸尽在咫尺,长长的羽睫纤毫毕现。
宣玑的目光落在两片微抿的薄唇,不由自主恍惚了一瞬。
盛灵渊虹膜清透,凝视人的时候,目光专注又忧悒,令人不自觉心生好感,想要倾诉一切,而他也会以温柔的微笑,抚平心头所有的不安。
远山雾雨赏心悦目却只可远观,近看便会陷入无处不在的网,清寒潮湿,透骨冰凉。
宣玑心头狂跳,干笑了一声:“您记得我说过的吧?我这人多生了一对翅膀,这个,嗯,爱好比较广。”
盛灵渊饱经疼痛冲刷的脑海经不起小妖聒噪,哑声说:“不要吵。”
宣玑老实闭嘴,正在思考要不要从盛灵渊腰上挪开手,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盛灵渊在摸他的脸。
准确地说,是用一种审视器物的态度在一寸寸丈量。
他的手指极凉,到极处又滚烫惊人,摸不出什么名堂,随意插入宣玑耳后的发,拇指若有所思似的在面上流连不去。
宣玑感觉自己那张厚脸皮快给他黏下来,脖颈后头热意窜上来,烧的耳尖发痒,头脑发热。
他突然笑了,眉心渐渐浮现一道赤红妖纹,眸光沉沉的,眼角飞起异乎寻常的妖异。微渺的一星磷火爆裂飞焰,没有伤到任何人,却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可是你不让我走了……”宣玑轻轻说,“灵渊。”
火焰图纹张扬飞舞,鲜红如血,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头一回认的分明。
盛灵渊瞳孔陡然一缩,脑中有什么滞碍蓦然被烈火炸开!
他看清了惊醒他的梦。
神鸟巨大的羽翼燃烧炽烈的火焰,极盛,极艳,炫然刺目,飞散的羽毛瞬间燃烧成灰。单薄的少年骨量纤细,安静地蜷缩于羽翼的庇佑。他还未成熟,却不会再有成长的机会了,像短促的烟花,绽放最绚丽夺目的纷飞焰火,戛然而止,成就完美的天葬。
盛灵渊一生只见过天魔剑灵一次,此后不惜常年使用危险的惊魂咒,着魔一般,一遍又一遍反复注视这场盛大的凋零。
当年的他被切断了知觉,梦里的他弥补一般,永远承受着炙热火舌的舔舐,可他留了下来,化成灰的只有他的剑灵。
这场惊梦不一样。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缓缓抬起了低垂的头。
他模糊不清的面貌像是经历抛光的铜镜,随着眉心浮生的图纹渐趋鲜明。
那道火焰浮纹……
完全扬起头的少年,生着一张宣玑的脸。
盛灵渊重重推开宣玑,脚步不稳跌在了床上。
他喘息起来,满脸不自觉的湿意。
太疼了,疼痛仿佛察觉了这个人唯一脆弱的缝隙,狠狠地死命往那里磋磨,加诸千百倍的痛苦。
眼泪和流血相似,不以意志终止,盛灵渊甚至顾不得自嘲,只觉头颅像要被撑开了一样,冷汗刷地沁湿了后背。
他恍惚间抓住凑近的宣玑,骨节僵直发白,指甲都变了色,五指太用力近乎痉挛,恨不能嵌入他血肉里去。
层叠的话语哀嚎欢笑尖叫穿越三千年时光跋涉而来,盛灵渊却只抓住了一个念头。
宣玑被盛灵渊吓到了,生怕他像之前一样生生把自己撞昏,眼疾手快将人捞在怀里。
他撬开他的手,没管骇人的指印,圈紧他削瘦的一双手腕,谨防再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情。
禁锢让盛灵渊反常地挣扎起来,宣玑尽力压制着,很快轻松许多,盛灵渊似乎被疼痛消耗的脱了力,靠在宣玑胸口,呼吸进出都混乱了。
这身体仿佛只剩了一半心肝肺,破风箱似的不堪重负,盛灵渊整个人像被水冲过一样满身冷汗,宣玑也被折腾的差不多狼狈。
这种情况心猿意马实在很不应该,但宣玑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他天生比人多了一对翅膀,偏好十分多姿多彩,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净喜欢些亮闪闪发光漂亮的。戒指碎裂后席卷来的记忆有些他都想这么算了,干脆别多想,只有一段仿佛锈迹斑驳的剑刃,越打磨越清晰。
他认清了自己就一个偏好。
灵渊。
现在盛灵渊紧闭着眼,滚落的冷汗与涌出的眼泪凝在了尖削的下巴,重量尽数交托给他,惨白的脸透着几分微妙的死气。
宣玑抽了纸巾给他擦脸,努力不要明显地发抖。
盛灵渊忽然眼皮一掀,他刚才几乎痛昏过去,反应也迟缓了,茫然了须臾又垂下。
宣玑心里乱成一团。
如果不是他过于急切的试探,盛灵渊根本不会开始头痛,近来发作,甚至不再需要言语刺激。人皇这种心志坚定近乎恐怖,生受违约天雷刮骨化灰的的人物,又怎么会有这种虚弱的样子。
可他还是希望盛灵渊把他想起来。
宣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可他也同时意识到了残忍里的快意与委屈。
他淬火而生,炼烧而死,剑身断,神魂碎,依托残骨幻化的血肉之躯,守护骸骨炼成的剑,三十六次戴上戒环,三十六次崩坏,等待漫长的三千年,才等到他唯一的牵挂。
宣玑闭了闭眼,压下汹涌的情绪,提起所有勇气,微微低下头,在盛灵渊冰凉的额上贴了贴。
盛灵渊没有拒绝,没有回应,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
从前盛灵渊没事就抱着剑,沾到的妖血抹去了,暖热传到了他那时没有实形的心里,盛灵渊“感觉”到了,还要笑一柄剑怎么那么多想法。那么多年以后,换成他揽着盛灵渊,宣玑心里乱的很,盛灵渊一言不发,他们之间再没话说了。
宣玑将盛灵渊被汗水黏在额上的发丝,理到身后。他心不在焉,几次刮过他耳尖,看盛灵渊动了动,心中忐忑,发现是要起身才松一口气。
盛灵渊忽然笑了一声,这笑虚弱无比,听起来比哭还勉强,在这位随时能蛊惑人心的陛下身上简直不可思议。他脸色好了一些,依然很费劲似的,抬手做了个小小的靠近动作。
宣玑不得不凑近去。
“哪里学来的以下犯上,以下犯上了居然还战战兢兢的?”盛灵渊唇角勾起一抹笑,目光很复杂。宣玑看来还是那种看你不自在我就自在的模样,不过似乎没想计较。
这是陛下那么久以来最有长辈气度的时候,宣玑那点勇气一鼓作气再而衰这下完全竭了,摊手苦笑:“您大人有大量,我也是一时冒犯。”
盛灵渊微微挑眉,宣玑抹了把脸十分想逃,一条腿突然被压住,反应过来之前,冰冷的手滑过肩,扣住后颈。
盛灵渊倾身贴了上来。
宣玑脑中一片空白,湿冷的唇已将将含住了他滚烫的耳尖。
盛灵渊低沉的嗓音滚进脑海里,有如坠入林海的一醒星火,酷热烈焰霎时燎原。
“这点就叫冒犯了吗,宣玑?还是我该叫你——”他吐气道,“天魔剑灵,彤?”
盛灵渊手劲大的过分,宣玑被他此时也没暖和几分的手指捏紧下颚。
宣玑稍稍眯起了眼眸,尾梢小痣隐约泛开薄薄的绯红:“灵渊,你再唤一回,我对这名字不怎么威风的不平就真的消了。”
虚搭着盛灵渊削瘦脊背的手触感滑腻冰凉,潮意渗进了宣玑心里,翻搅的心绪再迎汹涌波涛。他随意摸索着,仿佛放弃了又仿佛伺机而动,面上还是和做剑灵时一样貌似温驯。
“我一向觉得不错。”盛灵渊笑了笑,莫名带了一丝鼻音,轻柔道:“彤。”
他沿着耳尖吻过来,柔软的舌尖不费多少力就撬开宣玑本来就没多防备的齿关,抵进去搅动他的,纠缠着吮吸,清早寂静的卧室细微的水声听的异常分明。交叠的唇瓣偶尔溢出彼此都收不住的喘息,然而还是不想停,越让人头皮发麻越是食髓入味。
这样的亲吻急迫而凶猛,和盛灵渊片刻前的温柔表象截然不符,暴烈无比,让人难以置信。
这是熟悉的。宣玑回应着想。这是灵渊。
他裹挟三千年前熊熊的赤渊火袭来,烧的宣玑这个天生火属浑身战栗,骨子里向往在旧日血雨腥风里驰骋。
人族修士从壳中剖出朱雀神鸟最后的骨血,炼化年幼的皇子,成就天地独一的天魔与剑灵。
他们一同死于疯狂的禁术,一同横空出世,一同被困在生死之间飘荡。他们从最初就密不可分,缺了对方就少去一份知觉、一份视觉、一份听觉。他们从微末飘零的稚子与雏鸟,相伴到辉煌的年轻帝王与无双之剑。
此刻欲望也将分享,理所当然,且相隔太久。
他们紧密相连,盛灵渊体温一向不怎么高,宣玑却是滚烫,缓慢的进入,炽热而坚硬,融化了薄脆的坚冰。两个人被那种紧致的压迫逼的头皮发麻,肺腑都开始感到焦灼。
酸胀的感觉几乎是瞬间从尾椎窜上了大脑,盛灵渊发出颤抖的喘息,尾音飘飘忽忽,听起来甜腻的都不像自己了。他在宣玑亲吻他眉心时,忍不住想:果然是柄剑啊……
盛灵渊挑起眼皮,眼角晕开情动的绯红,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暖意。那双自来含情脉脉的眸子仿佛沸腾的湖水,热气翻滚,氤氲地将宣玑拢在怀里。
言语不必,理智不必,这时只需要本能的纠缠。
宣玑虽然只有理论没有经验,但男人可能在这方面有点无师自通的天赋。也许他跟随征伐磨练出的剑灵本能。他认真观察盛灵渊,观察他面上细微的表情,很快甚至比盛灵渊更了解他自己。
海草似的长发逶迤在一边,盛灵渊掌心湿透了,宣玑堵住两片业已鲜红的唇,顺着手腕摸过去与他十指交扣。
宣玑这次压制盛灵渊的确不费多少力气了,他先是被头痛消耗了一轮,又折腾好一会儿,这时不过强撑着意识而已。盛灵渊浑身发软,深重的进入一次一次碾磨过最隐秘的地方,这样的亲近,亲近到毛骨悚然,快感如电流重重鞭挞身躯,带来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愉悦。
美好总是转瞬即逝,盛灵渊从小警惕一切美好,因为它们太易碎,让人白白地浪费本就不多的感情。
可这是为他而死的朱雀之灵,为他断的剑,盛灵渊对上宣玑执着的眼神,忍不住叹息,吃力地伸出手,宣玑会意地将他抱起坐在了身上。
盛灵渊胸口不住起伏,仿佛离水的鱼竭力吸取氧气,额发全都湿了,被宣玑体贴地拨到耳后。
跋涉长途的旅人梦中只想寻觅绿洲汲水,盛灵渊一生却只追逐绵延的烈火。
这是他为人的意义,天魔的本性,不生不灭最后的皈依。
他拥抱着独属的剑灵,无论叫彤还是宣玑,永远都是他的。
宣玑不住亲吻他,盛灵渊有时特地转过来纠缠一阵,又低低地笑,他累的狠了,伏在他身上喘气,偶尔觉得宣玑动作重了,就用力咬他的锁骨,鼻间溢出低弱的**。
就是死也愿意,宣玑想。
胸骨底下那颗心脏,迫不及待想要破体而出,和另一颗系出同源的交融同铸。
宣玑突然想到了不算很久之前,暴增的潭水盈满诡异的青铜棺,血腥与污秽揉捏出的人却是雪白的。
骨殖重生,血肉汇聚,长长的头发流过清瘦的骨骼,盛灵渊伏在棺缘,呼吸微弱,几乎没有生气,虚弱地起伏着,想要起身却几度失败。
那时他说什么来着?
哦,还没能习惯自己身体的艳鬼。
宣玑贴了贴盛灵渊半阖的眼皮,看来这艳鬼是大成了。
他曾经以他的手抚摸世界,以他的眼看到世人,他如今真正拥有自己的眼睛了,初升的晨光投入房里,盛灵渊的脸半明半暗,颊上绯红带着疲倦的慵懒,是宣玑眼里最美的光景。
曾经有那么多年,他们隔着冰冷的金铁分享一切,如今终是以相同的血肉之躯,承受同一份情欲无情的灼烤。
剑灵为之懵懂飘荡,年轻的帝王为之忍受魇梦。
梦境成真,晨光里的喘息有如咒文,嵌入灵魂最深的底处。。
生死不离,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