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ette.

是调色盘也是颜料,盛放思绪的碎片

(写在看大豆田下一话之前,如同flag一般的发言)

虽然让叔说出了非常合理的劝慰,但我仍然希望大豆田不要放弃她的社长之位。

当然对收购公司的目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所有对大豆田的言语打击都只是手段,他们最终只是想要拿到他们最想要的专利权,毕竟裁员也只是一种经营手段呢。但是面对让叔这么“真诚”的话语,还有前同事“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与背刺,我不希望大豆田真的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商业利益与情怀(or社会效益)之争,在我此前所处的出版业真是太日常太日常了,分别身处策划/编辑和营销/发行岗位的同事们,一定都是非常看不惯对方的理念吧。不过对于书,大家似乎总是会多一分理解,书是相当特殊的商品,一味追逐商业利益的书籍,一定是某种失去了灵魂的事物。没有哪家出版社敢真的说出做书要追求利益最大化这种话。

但是,盖房子又有什么不同呢?房子是和人们日常生活联系得最紧密的“家”的载体。对于建筑公司来说只是多如牛毛的项目之一,但对于每一个委托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重要存在。所以我很喜欢白熊公司此前的工作理念。员工们热爱着自己的工作以匠人的精神投入,从工作中获取了成就感,大叔才会喊出“人不是成本”这样的话语。社长反而是要负责拉住这样的员工不要让他们在“不计成本”的路上跑得太偏。然而在前同事看来不依靠廉价项目的缩减成本批量化生产来追求利益最大化是虚伪的仁慈,是置自身于不利地位。大豆田对此有不同看法,她一直认为在批量生产方面自己这样的小公司本来就是竞争不过大型公司的,所以还不如保存自身的特质继续做“小而美”。——到这里为止的观念之争其实都很正常,不如说公司是需要有这样两股力量同时存在来保持平衡的发展。然而一旦资方跑出来站位,味道就变了,所遭受的压力和情感上的痛苦也格外深重。

资本当然要追逐利益最大化,因为资本就是这样除了利益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无限膨胀的怪物。资本将一切吞噬,将一切异化,夺走身处其中的人感受幸福的能力,用虚假的欲望代替了真正的快乐,过度发展造成的自然与生存环境的恶化最终会让所有人吞下恶果。你说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利益最大化后要如何,它也答不上来,也许会说是为了对抗竞争,保存自身,但一切维持自身存在又无法停下前步伐的利维坦不都是这样的怪物吗?“人类”这个群体也是如此,但人类更多是一个个个体被这样的怪物裹挟着身不由己,最终成为了这怪物肉身的一部分。也并没有什么仁慈的资本家,只有目光更长远和更短浅这样的区别。(就像新冠也会进化出高感染率低致死率这样长远的进化策略一样= =)想起了本国出版界近来出现了一个非常有情怀的品牌。资方甚至是在不计亏损第进行支持。是资本在做慈善吗?“不是的,因为资方看中了他们的长远影响力。”某位业内姐姐告诉我。资本才不会做慈善,相反它一切都能转换成可以计算的成本和收益,甚至是人,甚至是情感。

而像大豆田这样的人,就是站在资本对立面的人,是努力想要唤起人们的情感,不想要它们被全部夺走的人。我很喜欢笼目和大豆田的那段对话。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是笼目的话,大概也会对大豆田说这样的话吧。虽然同时也感到愧疚,因为自己无法做到,因为只有自己在任性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却给了大豆田这样一副枷锁,让她放弃了自己的“幸福的事”。就像我看到有女孩子在面对卷宗那么痛苦,还是决意要去做女法官一样,这是真正的在负重前行。但是,如果能够多一个这样的人,ta们站在拥有抵抗力量的位置上,这个世界会不会更好一点呢?如果每个人都能够怀着这样的抵抗之心,这个世界会不会从无法逆转的加速毁灭的路途上稍微看到一线希望呢?因为我自己目前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希望大豆田们不要放弃ta们的位置,也许有一天我们还可以并肩工作甚至战斗,这是一个弱小的我的任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