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流

(2021/03/22)

#姬元伯 x原创角色,bg向。 -abo设定,现代黑帮paro,架空背景。 -要素:双性征,易感期,有前任出场。


(上)

整个上半年,固港政界、警方以及地界上的百余帮派无不绷紧了神经。

先是姬家家主的独子姬宏年满十六,分化期受到严密保护,却还是被有心人走漏了风声——他是个Omega,难堪大任。这样一来,日后家主年迈、众人争衡,只怕要大权旁落。

紧接着掌握东岸赌场的嬴家又突生变故,家主病逝、子嗣相残,最终长子嬴骐继承家主衣钵,幺女嬴霃——在众人意料之外——自立门户。

因为种种原因,固港的社会结构特殊,帮派势力与掌权者辅车相依。这几件事一出,昭示着局势将有大变动。

各方甚至来不及动作,又一桩大事接踵而至——固港帮派中声望最高的几个话事人宣布,七月廿五,各方势力聚首,为的是决出西岸十六个区的下一任盟主,以及确定新区船港运输份额的分配。

选举西岸盟主,决出谁是那风光无二的“龙头”,不过是一班有些资历的话事人平衡各帮派的手段,位置向来是各家轮流坐。真正引得各方垂涎的是年初新区建成的船港。比起旧港,这里的地理位置优越,货物向南边各国运输至少可以省下8%的成本。货物吞吐量动辄万吨的几大帮派无不眼红,其中自然包括姬、嬴两家。

姬宏是姬家的长子嫡孙,一直颇受父亲姬骄爱护,如今仍在象牙塔中,不能独当一面——只有姬骄自己清楚,他从未将姬宏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培养。

自姬宏分化为Omega的消息传出,他的生母日日忧心不已,姬家内外乃至旁系势力更是暗潮涌动。姬骄却只道自己还未老迈,纵有让位的一天,也要真正有才干的人接过衣钵。

可他怎舍得苦心经营多年的生意落到旁系手里?

有人便猜测,他还留有后手。果然,距各方聚首还有一个月时,一个叫姬元伯的年轻Alpha被姬骄从国外召回,甚至直接以他亡兄遗孤的身份坐上二把手的位置,代表姬家参加同固港帮派龙头的会面。

-

「元伯,替我为姬家拿下新港40%的运输份额,你就能坐稳这个位置。要想未来继承我的衣钵,这是第一步。」

酒会上,主人正致辞,姬元伯的脑袋里却一直在回放他“叔叔”——生父姬骄的嘱咐。和其他十几家一起争这40%,谈何容易啊。

「嘿。」忽然,一个人声打断了姬元伯的愁思,「四处走动一下,别那么闷。」

说话的是姬元伯的表弟,一个面容清秀的Beta。两人幼时是玩伴,一晃已经十四年没见了。他递给姬元伯一只精致的碟形高脚杯,眨眨眼就转身没入人群。

这场酒会只是年轻一辈为交际、玩闹举办的,众人都很是随意。姬元伯知道这是一个结交同辈的好机会,他十四年没有回过固港,一切要从零开始。

片刻后,空间内响起舒缓的音乐,烘托着氛围,空气中信息素的气味愈发浓郁。

姬元伯只是在窗边的座位上干坐着,就不时有人上前搭讪,他一一回敬了酒,面上是温和的微笑,却早看穿了他们的目的。环顾四周,人们三五成群,Alpha明显是中心,Beta是他们的伙伴和拥趸者。较少数的Omega或倚靠着自己的Alpha伴侣,或四处走动,寻找“目标”。

现在人们是否还克制着?又或者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甜腻的气息?姬元伯不知道,也无所容心。因为他生来就感知不到任何人的信息素,可以说不论Alpha、Beta、Omega,在他眼里都只是人罢了。

-

同几个有意与他结交的人寒暄一阵,姬元伯被不远处的人吸引了注意。那姗姗来迟的一男一女,一进场就几乎被人拥簇着。

「是嬴家的兄妹,姬先生也有耳闻吧?」一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声提醒道。

「啊,是的……」他以为嬴家出了手足相残的事情后,两人早已决裂,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同一场合。不巧,姬元伯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便和那个高瘦的年轻女子对上了视线。

「骐哥,失陪一下。」不料她和身边的男人互相点头致意,从侍者手中接过酒杯,就径直朝窗边的位置走来。

「您好,在下嬴霃。」

「嬴小姐,幸会。」见人朝他伸出手,姬元伯便也上前一步,伸手与其交握,「姬元伯。」

一旁的人们纷纷打过招呼,就都识趣地道声失陪,留下两人在原地。他们似乎都有些拘谨,甚至是警惕,聊得也就不似其他人那样热络。

姬元伯在国外念书时虽没有接触姬家在固港的事务,但也自己做了些了解。从上一辈起嬴家就是姬家最大的竞争对手,直到近年嬴家将重心转到赌场生意,两家之间才渐渐少了火药味。而眼前这个嬴霃,就是三年前将东岸赌场都收至麾下的人。

虽然在经历家门巨变之后她自立门户,宣布彻底脱离本家,但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正当两人聊到新区船港一事时,嬴霃的手机却响起叮咚一声提醒。

「抱歉,」她查看过后,面色如常,却连忙向姬元伯告辞,「有急事需要处理。这是我的名片,姬先生,玩得愉快。」

姬元伯将名片接过,正要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名片夹,面前的人却转身匆匆离去了。

他的目光不自主地追随着那个背影,竟瞥见她下装口袋里露出的一角亮蓝——那赫然是一支Omega用抑制剂。

嬴霃……

姬元伯拇指抚过那张名片上的蛇形暗纹,再次陷入沉思。

-

此时距龙头聚首还有不到半月,各个势力都在暗中走动,警署更是一连五天开会部署。在这个“生态环境”中,帮派的存在必然有其意义,可一旦为了争权夺利而发生械斗,警署不能坐视不管。

嬴霃对这四年一次的聚首也很是上心。虽然盟主之位和她暂时没什么关系,新港的份额更是难分到一杯羹,但对于年初才宣布自立门户的她来说,收到邀请,就是被承认了存在。

接到姬元伯打来的电话时,她并不感到意外。这个突然从海外归来的年轻Alpha,一定不是姬骄的侄子,甚至不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即使当年的痕迹都被人试图抹去,却留下草蛇灰线——姬元伯应该就是姬骄和他惨死的未婚妻生下的,真正的长子。

他与固港阔别多年,回来一定要结交其他势力,并借龙头聚首在姬家乃至固港建立威信。

「这周六我想请嬴小姐共进晚餐,还有其他安排,您可否赏光?」他在电话中说到。

很少听有人把相约议事说得像约会。嬴霃腹诽。

在新港一事上她还不准备和嬴骐作对,因为她放弃继承父亲的不菲遗产,只带走从前自己打下的地盘。他们兄妹暂无利益上的冲突,还算相安无事。故而如果这次姬元伯有意将她收至麾下,她是准备婉拒的。

-

周六下午,嬴霃如期赴约,可姬元伯带她看了一场电影,又一起吃过了晚饭,对聚首和新港的事情只字未提。

如此嬴霃便觉得蹊跷——从和她在酒会上认识起,姬元伯总是不时的对她释放信息素,这在两个Alpha之间意味着威慑和挑衅——难道自己是赴了鸿门宴?

两人散步到江边,驻足凭栏观望时,嬴霃又一次感知到了那股气息,并非带有十足的侵略性,而是清冽如雨后青柏。

她终于耐不住性子,直视姬元伯的双眼,道:「姬先生今天找我来,想必不是为了闲逛,要是有话还请直说吧。」她一对剑眉紧蹙,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信息素,势要回击,可对面的人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没错……」姬元伯脸上的笑意也终于消失,他抬手正了正领带,毫不回避面前人的目光,「嬴霃小姐,我可以追求你吗?」

「?????」

(下)

「哥。」

「嗯,怎么?」听坐在对面的人喊他,姬元伯才将脸转过来。他同赵崎虽是表兄弟,其实只差一个月。这小子一喊哥,定又是要揶揄他。

「……有点明显啦。」赵崎顾不上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嘟囔一句。从这五十多层楼的落地窗看出去,漆黑的夜空将画面填满,室内的物事清晰映在玻璃上——姬元伯哪是在走神,分明就是在看屋内人的倒影——他暗想。「在这看不如去打个招呼。」年轻Beta撇撇嘴,用勺子搅起自己面前的汤。

姬元伯摇摇头,没有答话,终于夹一筷子要冷掉的菜。

为确保明早准时到场,参会者大都在今晚入住这间酒店,此时行政酒廊里的人却寥寥无几。几桌之外独自坐着的人正是嬴霃,小半月前一起吃过饭后,两人几乎没再交谈——她有意疏远姬元伯。

这个嬴霃,可能是个装A的Omega——姬元伯自认不是无端猜疑。酒会上她匆匆离开,不料被姬元伯看见了口袋里的O用抑制剂。

他机械地咀嚼着,心想自己那天是否太心急,致使她察觉了自己的猜想。

一会儿,吧台附近的一桌人用餐完毕,纷纷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纤瘦的长发男人和姬元伯对上视线,刻意深深看他一眼。那几人离开后,赵崎忍不住开口,一副没看够热闹的样子,「嚯,那不是兴和联的小师爷嘛。」他还特意补充,「嬴霃的ex。」

「他是Omega?」姬元伯面色不改,冷不丁问一句。

「噗。」赵崎听了,故意夸张地挑眉,反问他,「那当然,哥你在想啥啊?那天你到底跟嬴霃说什么了?」

「……没什么。」姬元伯不打算承认自己那天打了个直球,结果被婉言拒绝了。他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拍拍赵崎的肩,「好好休息,明天不能掉链子。」

「好嘞,晚安。」他倒是希望姬元伯先关心下自己。看上谁不行,非要啃块硬骨头,赵崎在心里吐槽。

-

「谢谢,我拿到了。」嬴霃光着脚,水珠顺着腿部滑落到地毯上,湿乎乎的触感让她觉得很不适,「……对,记在同一个账单上就好。」等电话那边的前台接待说完一串话,她终于将座机听筒摆回原位,抓起手边的针剂又走回浴室。

“Alpha用抑制剂”……好久不用这玩意了,她心想。傍晚她开始感觉烦躁不安,甚至出现发热的症状,而明天就是四年一次的聚首——此时进入易感期,可千万别是什么出师不利的兆头。想到这里,她撕开亮紫色的包装,将针剂取出。

她将手搭在冰凉的洗手台上,尽量放松肌肉。青紫的血管像一道小小的闪电,从她苍白的皮肤底下透出来。

就从这里……她找准了位置,正要将针头刺入,房门口又接连传来几声嗡鸣,有人在连续摁着门铃。

「啧,」嬴霃皱眉,无奈之下将针剂搁下,随意将手上的水珠抹在浴袍上。嗡鸣声还没停,她顾不上找拖鞋,又光脚朝门口走去,「稍等。」

她从猫眼往外看的时候门铃仍响个不停,门外的人倚在一边,只能看见他半个肩膀。

「您是——」

没来得及打抑制剂的嬴霃加倍暴躁,索性霍地将门打开,看来人究竟是谁。哪料到还没来得及问,那人就贴了上来,紧接着扑来的是他甜腻的信息素,差点把嬴霃冲昏了头。

易感期的Alpha撞上发情的Omega,如果这一幕有观众的话,恐怕已经纷纷拿出加大装爆米花。

「请问,你找谁?」嬴霃凭着最后的理智要把他拽开,可这个陌生的Omega像一团棉花糖,慢慢化在她身上,怎样也扯不下来。嬴霃尽力压制着怒意,黑着脸又重复一遍,「这里是1519,请问你找谁?」

软乎乎挂在她身上的人终于抬头,好像才看清她的脸,支支吾吾地应答,「抱、抱歉……我找1516的姬先生……」

「1516、前面右转,」嬴霃几乎是咬着牙才把他一只手从自己腰上扯下来。她往外看的时候,电梯方向似乎又有什么响动。因为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衣衫不整的在房门口挂着一个Omega,她最后还是妥协了,「跟我来。」

不知道1516的房客在玩什么,这个Omega快哭……已经哭出来了。顺着走廊右转来到1516门口,她总算把人扯下来推到身前,摁下了门铃。

听声音,房间里的人似乎在猫眼前停顿一下才将门打开。嬴霃和他视线相撞,才发现这个“姬先生”就是姬元伯。

她此时完全不想和另一个Alpha打交道,也顾不上多想,硬着头皮抢先说道,「打扰了,您的……朋友走错了房间。」此时空气里是三个人的信息素,安静的走廊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修罗场。嬴霃看着姬元伯脸黑下来,连忙把那个见人就贴的Omega送到他怀里,「咳,晚安。」

「我的什么朋友?」

嬴霃转身就要开溜,姬元伯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嬴小姐从哪给我找了这个“朋友”?」

察觉到他又在释放信息素,嬴霃肯定他是故意挑衅,烦躁不已,脸上的塑料笑容快绷不住,「这位只说找1516的姬先生,他发情期有诸多不便,我也是无奈才带他来,如果不是您的朋友……」

姬元伯听了,转头打量起门边的人,眉头紧蹙,「你当真没看出这人是装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想到自己的抑制剂还没打,她的耐心快要耗尽。

「……难道嬴小姐也要用这种龌龊手段来羞辱我?」他感知不到信息素,反而保持了冷静,观察到这个Omega的“发情”症状是药物干预的结果——这类暗昧之事在帮派斗争中并不稀罕。

而此时情绪起伏颇大的嬴霃已经怒不可遏,听他如此质问自己,当即就要反驳,「你——」

这时电梯方向又有响声,多半是隔墙有耳。姬元伯下意识就把嬴霃拉进来,示意她放低声音。

被晾在一旁的Omega还没被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劝退,颇执着地想要达到目的,也往门里钻。姬元伯见状,手一把扣住门框,「电梯那边是和你一起的人吧?识相的话现在自己走。」他无意识地释放信息素,似有威慑的意味。

不等其余两人反应过来,他啪地就将门合上。

「你可以继续了,嬴小姐。」听门外再没有声响,姬元伯抱臂道。

两人杵在门里的短过廊上,离对方只有半臂远。嬴霃直视面前的人,把额前半干的头发向后一捋。此时她难以克制对同类的敌意,语气不善,「这种事我还不屑自己上门做,不知道该说您低看还是高看了我。况且,你我点头之交,犯不上。先告辞——」

“点头之交”那四个字似乎戳了姬元伯肺管子,他故意握住门把手,却没有为她开门。

「你好像有急事?」

「是。」嬴霃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一拳砸在他脸上的冲动,「我急着去打抑制剂,姬先生清楚了?」想到这一月来的经历,她便觉得火大,「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可以明说,不必再三刁难挑衅。」

「“挑衅”……?」姬元伯一怔,突然想到什么,心说千万别是自己误会了。他在脑中飞速倒带,「酒会时你不是……」打过抑制剂?

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两人只是对视,都不出声。

「……那是带给一个朋友的。」嬴霃暗想那时果然被注意到了,但他这话值得玩味。她故意凑近,大肆释放信息素,「难不成姬先生如此举动,是把我当Omega了?」

姬元伯听出她这话的意思并不简单,连忙组织语句想蒙混过去,却中了圈套。嬴霃见他并未受到信息素的影响,而是匆忙思索,便偷笑一下。因为长时间没有注射抑制剂,她变得更加敏感、好斗。「原来是真的——」她一挑眉,手指重重戳一下面前人的锁骨,「姬家家主的“侄子”,天生感知不到信息素。」

「都是我胡乱猜测,误会。」姬元伯不打算理会那寻衅的话。他又挂上那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攥住了面前人的手腕。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第一次有机会细细观察。她的一对剑眉像雨燕尖尖的双翼,左侧突然被一道短疤斩断。眼里的怒意勃发,却没能将姬元伯逼退。

正僵持时,他鬼使神差般地将另一只手探过去,在冰凉的半湿头发间摸索着她后颈的腺体。嬴霃登时一惊,下意识要挡开他的手,却被霍地摁在墙上。她后背恰好碰到顶灯开关,啪嗒一声,偌大的空间就黑下来,只有过廊尾部的卫生间门里投出一块四方的暖光。

两个人的力量旗鼓相当,角力似的顶在一起。但姬元伯凭刚才突然的动作占尽了先机,将脸凑向她的颈窝,手指仍摩挲着她后颈的腺体。此时两股Alpha的信息素在空中交缠,有十足的压迫感,可他能闻到的只有淡淡发香。

姬元伯就要摸黑解开她的浴袍,嬴霃忙一把扣住他的手。「等、等一下——」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找什么借口,「我是Alpha啊。」

「……对我来说这些没什么分别。」他这话算是终于承认了。比其他人都少一种感知方式,倒也不算不幸。姬元伯想着,捞起嬴霃的一条腿,有些吃力地把这和自己一般高的人抱进浴室。

突然进入亮堂的房间,嬴霃下意识眯起了眼,「其实我还有点羡慕你,没有作为Alpha的弱点。」

「是吗……」姬元伯微笑回应。他上前扶嬴霃坐在宽大的大理石台上,然后动手解开自己的衬衣,「人类的信息素腺体或许最终会被淘汰。」

「或许吧,那是千万年后的事了。」这样不咸不淡的对话并没有减少嬴霃的焦躁情绪。浴室明亮的顶灯照得她有些不自在,她磨磨蹭蹭的,终于把半湿的浴袍脱下来抛在一边。两人下意识将视线同时移到一处——女Alpha的特征就是两种性器,还有内在因无用而退化的生殖腔。

姬元伯知道处在易感期的她会更加敏感,便只是将手覆在她腿间漫无目的地游移。两人用鼻尖互相蹭着,像是在试探,最终吻在一起。姬元伯从镜子里悄悄观察着她的后背,肌肉被手臂的动作牵引着,紧绷、放松……

两人的吻逐渐热烈,只是偶尔间歇。姬元伯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放肆,弄出啧啧的水声。他甚至用食指从人的穴口牵出银丝,故意抹在她大腿内侧。如此举动嬴霃自然忍不了,这时候也想压他一头。拇指修剪圆润的指甲陷进他胸前极富弹性的肌肉,掐出一个月牙似的印子,继而又去逗弄他胸前的红点。这样的行为似乎有轻蔑的意味,好像两个Alpha天生就是要为支配权争个头破血流。

「你之前和Alpha做过吗。」嬴霃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姬元伯胸腹一路划下,勾住他的裤腰。窸窸窣窣的声音里,深蓝的西装裤被褪下。她伸手去套弄Alpha尺寸可观的前端时还是觉得别扭。

「……这是第一次。」姬元伯被她的动作弄得小腹紧绷一下,咬牙如实回答。所谓的基因优势、约定俗成的“规矩”,总是被人们奉为圭臬,他也一度遵从。

须臾后,他从被充分润滑的穴口进入。覆着水光的两瓣软肉被分开,一点点将他的器物吞吃进去。

嬴霃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往后挪了一点。她抿着唇,忍不住去看两人的结合处。或许还是有些紧张,她温热的甬道紧紧包裹住姬元伯。规律的挺弄间,陌生而微妙的感觉让她扬起头。

喘息和撞击声在浴室里被放大,姬元伯低声唤着身前人的名字,加快了动作。而此时嬴霃却无法投入——快感夹杂着莫名的矛盾感让她心里发毛。她的前端夹在两人之间,可怜兮兮地被剐蹭着,思绪也很快被激烈的冲击打成碎片。

半途中,姬元伯又把嬴霃从冰凉的大理石台上扶下来,示意她反身撑在台面上。浴室一直到顶的镜子清晰映出两人身形,此时都出了一层薄汗,皮肤在灯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放松一点,嬴霃。」姬元伯替她把乱发捋到一边,又从臀瓣之间进入。

嬴霃咬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臂、挺直了上身,体内容纳的器物在小腹上显出一个浅浅的凸印。本被冷落的前端又遭人握住,随着身后顶撞的规律也被套弄起来。

身后的人似乎动了情,垂眸吻着她的肩颈,用指腹去摩挲她背后零星几个弹痕。

「再考虑一下吧,或者彻底拒绝我……」姬元伯闭上眼,将漂亮的唇贴在对方后颈,闷闷地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嬴霃说这话时,又被顶得皱一下眉,不由得抓住了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她知道以一个Alpha的体力能折腾多久,「明天一早还要——」

「很快就好。」姬元伯打断了她的话,进入得更深。

此时他倒是更像一个易感期中依赖着自己伴侣的Alpha,嬴霃不禁腹诽。不过也是,她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镜子上都要蒙上一层水汽。如果不是嬴霃百般的不情愿,姬元伯甚至要把她摁到地上。他生来皮肤白,因为激烈的情事,关节和耳朵泛起红晕。他双手紧箍着身前人的腰,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身下的动作甚至还在加重,像是要打开她的生殖腔。

「你搞什么——」嬴霃被弄得有些痛,扭过头怒瞪着他。她想说自己又不能被标记,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胀满感就要将她推过边线。

姬元伯感觉自己将身前的人灌满,也缓缓停下了动作。为了确保对方受孕,Alpha射在体内后便会成“结”,时间有长有短——当然,这对极难受孕的女性Alpha是不管用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姬元伯从镜子里看着身前炸了毛的人,耐心地抚慰她,两人在对方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见嬴霃渐渐平静下来,他轻轻拉着她瘦长的手移到小腹上,感受自己在她体内的存在。

这时,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从嬴霃的浴袍口袋里传出来的。嬴霃艰难地弯腰拾起手机,没有让身后的人看到来电显示。

「……你先出来,我接个电话。」

「现在不行……」姬元伯表面委屈巴巴,手臂仍环抱着她,「接吧,我不动。」

嬴霃无奈,只好就这样接通了电话。对方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而她只是听着。姬元伯被晾在那里,似乎意犹未尽,凑上去轻轻咬着她的耳朵。

「霃……我在……其实我们可以,只要重新……」

姬元伯听见模糊的语句,电话那头似乎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亲昵地喊着嬴霃。而嬴霃似乎是顾忌他在身旁,没有直接唤那人的名字,一副为难的样子,「别再这样了……让朋友送你回去。」她知道那人还依赖她,难免感到愧疚。

姬元伯撇撇嘴,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忽然想到傍晚在酒廊碰见的那个长发男人。说起来兴和联也是他的对家,没想到一个帮派的师爷私下竟有这样一面。

「这就是你那个“朋友”?」姬元伯压低了声音,手臂又收紧几分。

听他出声,嬴霃忙捂住手机下端,不满地看他一眼,「现在确实只是普通朋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姬元伯解释。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的人还没有挂断的意思,仍然絮叨着。姬元伯总算忍不住,故意顶弄两下,末了还作无辜状道,「……看来还不能出来。」

「啧。」嬴霃一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声音被觉出异样。她终于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三个月前我们彻底结束了,记得吗?我们统一了意见……对,没有可能了。你需要休息。」嬴霃再一次向他挑明。

电话挂断后,姬元伯本还想说句什么,但从镜子里看到嬴霃黯然敛眸的样子,叹口气也就作罢了。

「在我这睡吧。」

-

次日一早,被闹钟叫醒的嬴霃下意识坐起身却失败了,感觉像跑了两趟马拉松似的,浑身酸痛不已。她咬牙心想,一定要奉还姬元伯。

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发觉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嬴霃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东西——她的房卡和手机,还有一张字条。

「嬴霃:抑制剂在洗手池边上。记得吃早饭,别迟到。」

还挺贴心。

她的信息素像是竹简和铁锈的气味,与房间里本来的清冽气息融合无间,一时让人以为身处被白雪覆盖的战场。

嬴霃揉揉太阳穴,低头看着身上宽大的衬衣。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她忽然觉得这股气息也没那么可恶。

气息……慢着——姬元伯就这样出门了?

她心里直呼不妙,噌地跳下床。

-

与此同时,酒店大堂内。

「……对,我们一刻钟后出发。」

姬元伯瞪一下身旁故意挤眉弄眼的赵崎,挂断了电话。他不知道这小子又要干什么,但发觉周围人也看过来,姬元伯还是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衣服——并无不妥。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问,「你想说什么?」

「没事儿,哥,」赵崎拍拍他的肩,「新香水不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