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老师的第二次攻略日志(中)

#咒术回战 #家入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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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你是我不变的锚点,硝子老师。”

(九) 我在浑浑噩噩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等我再次睁开双眼,看见了浩瀚星空。 “硝子快来看,活的死人!” 啊,熟悉的话语,是五条这个混蛋。放开我,现在的我能一个打十个五条!十个好像有点多,五个吧,正好二十五条,加上个小数点和小数点后一位数就可以写作25.0,乍一看可以看成250。我真是个天才。 “小同学,老师我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哦。”五条摆弄着墨镜,笑眯眯的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水。 我放空思维等待硝子老师的到来。说实在的,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和灰原七海二人执行完任务之后便发觉已经到了时间,我只是隐约知道这是又一次离别。人的一生不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与离别中度过的吗?至少我努力过了,并且不曾后悔。我这么对着七海前辈说了,试图安抚这个朋友重伤濒死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的少年人。然后便失去了意识,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大概是消散了吧,但愿他们别以为我死了。至于是否会重逢则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是个在未来就已经死去家伙,只可能在地狱再相会。 眼底一片青黑,神情惫懒的硝子老师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重视一下你自己的生命吧。”硝子老师稍稍皱起了眉头。 要糟,现在的我对于硝子老师已经彻底没有抵抗力了。不管硝子老师说的什么我先答应下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我是如此确信着这一点。 “好的,我不会再忽视自己的性命了。” 五条摸着下巴:“这件事情,不管是我还是日下部都和你说过了吧?但你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却还是头一次。”宽大的手掌按在我的头上,凑到我的近前:“你是不是有什么青春期的小秘密了?不要紧说出来吧,我和硝子都会替你保密的哦。” ……我喜欢您的老同学这种话我可不敢在当事人的面前说出来。绝对会被拒绝的!而且师生关系存续期间告白不管怎么看都很不负责任。 “无关者可以离开了,”涉及到专业问题就会相当干脆的校医美人开始赶人了,“我要给她做检查你一个男人待在这里干什么。” 五条举起手,晃晃悠悠地溜达了出去。 硝子老师低头注视着我,倏尔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包容又无奈的笑来:“虽然迟了一点,但是,欢迎回来。” 我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试图遮住自己不断攀升温度的脸颊,闭着眼睛大声回复:“我回来啦!” 五条从门口探出头来:“声音太大了哦。” “是、是!” 我拉下被子,对着硝子老师小小声地说:“我回来了哦,硝子老师。” “我——也——走——了——哦,硝——子。”五条单手立掌拢在嘴边,以气音说话。 硝子老师面无表情地捏住我的嘴:“五条你可以走了。”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床边,用那双漂亮的过了头的琥珀色眼睛凝视着我。明明眉眼间并无厉色,却让我无端觉得恐惧。 我颤巍巍地举手:“硝子老师,不是要检查吗?” “这种事情,稍微晚一点也没关系。”她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解释一下吧,关于你的不告而别。” “诶、诶?” “从十年前开始。” “老师,这个故事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不要紧,现在的时间还很充足,你有很长的时间组织语言或者思考谎言。但说谎被发现的后果我认为你不会想知道的。” 秋后问斩。 这对我来说是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灰白也不为过,只得老老实实地把我在十年前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也是去了之后才猜到被硝子老师评价为“孩子气的家伙”大概就是那个恶名昭著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只要知道这一点,那么图书馆里被涂改的文件、硝子老师当时不算回答的回答、五条那天晚上哪怕刚刚出差回来还来不及打理好自己也要把我从宿舍里拎出来谈心的奇怪举动,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少年时期的夏油杰,也曾有过类似的迷惑,甚至可能因为个人原因想得更深,比如如何终结这条看不见尽头的、充满同类的血肉的道路。 但这怎么可能呢?咒术师的咒力和诅咒诞生的源头都是人类自身的负面情绪,人类只要会思考、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负面情绪的产生。就算他真的找到了终结这条道路的方法,那么这条道路的尽头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归根结底,战斗到最后咒术师的敌人只会是自己,咒术师最后要消灭的敌人也是自己。 我喜欢咒术高专的诸位,我讨厌这个压抑的、吃人的咒术界。所以,为了让硝子老师不再露出那种悲伤又温柔的笑容、为了让五条老师可以轻松一点,我一定得做点什么。 我知道塞给夏油杰那几本书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还是怀抱着一点难言的期待。我期待他有更多的路可以走,期待他与五条老师没有兵戈相向,期待他们二人可以在咒术界携手掀起一场崭新的、将覆盖在咒术界上空的厚重乌云彻底吹散的风暴的未来。 我期待那些书籍可以成为扇起旋风的蝴蝶。 我对夏油杰叛变的原因只是一知半解,但对现在兴风作浪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的主张还算稍有了解:脆弱、虚幻,毫无任何道理可言。没有可靠的理论指导,他所谓的主张不过是个连外形都无法搭建的幻想。 “所以我给他从图书馆借了几本可以科学指导他理想的理论书籍。” 接下来就是感觉时间不太够了干脆趁着有机会把灰原也给救了。自从死过一次后,我对于如何完善我的领域有了大概的思路,对战特级的时候正好可以试一试。别的不说,至少带着年轻的七海前辈逃跑这个信心还是有的。我甚至提前给五条和夏油留了信息做第二手准备,如果时间正好说不定他俩在我们出发后不久也出发了。 “然后呢?”硝子老师单手撑头面无表情。 我缩了缩头:“然后就回来了,正好带着七海前辈他们从特级的领域里出来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吗硝子老师?” 硝子老师叹了口气:“问题很大——除了你,只有我还记得你回到过去改变未来的事了。” “……诶、什么?!” 硝子老师你不要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十) 我坐在位置上,神思恍惚。 现在的这个世界,可真是危险。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三个人凑到一起喝酒为什么还要带上我?而且我只有十八岁,还不到日本合法饮酒的年纪。他们不怕进局子吗?哦对,有五条……我应该为了报复五条悟而去坐到他的敞篷跑车里飙车,不是坐在这家居酒屋里听这帮黑暗的、不靠谱的成年人商量事情。 五条悟就算了,为什么硝子老师也会同意把我带到居酒屋?根据硝子老师的酒量,不知道得喝几家这场下班后的同期聚会才会结束。 我一边听着成年人组的谈话,一边往嘴里灌可乐。谁家JK要喝蜜瓜苏打这种口味的饮料啦!如果喝了的话岂不是说明我的品味和五条一样差了吗?那可不是能让人开心的事情,想想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边的三个人又开始碰杯了。我在等可乐续杯的间隙瞥了那边一眼:蜜瓜苏打混在两杯酒液里面毫无违和感,是因为都是用啤酒杯装的吗?还是因为五条身上的混沌不分的气质?叛逃的诅咒师夏油杰如今能和昔日的旧友如此平和地坐在一起喝酒,并且没有什么尴尬的气氛,说明他叛逃之后仍旧和高专这边的保持友好且稳定的联系。 我大概知道五条今天带着我过来的意思了。 见他们的聊天暂时告一段落,我偷偷探过头去小声问硝子老师:“硝子老师,今天谁付钱?” 硝子老师虽然疑惑,但也很配合地小声回答:“是五条。” 我暗自握拳,拿起那份看起来有点年代感的和纸菜单,什么最贵点什么。五条付钱呢,他带我出任务的时候可是小气到只让我吃路边的拉面。虽然那家的拉面很好吃就是了。 五条仗着人高马大,伸出手臂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在干什么呢?” 我放下菜单,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如您所见在点单。” 五条推推太阳镜,拿起菜单:“我看看——全是烧物啊,寿司也只蘸酱油,口味和年纪不怎么搭呀你这家伙。” 因为烧物是除了酒水以外最贵的东西啊五条!我今天可是要狠狠地宰你一顿。 “你的口味难道很好吗?”硝子老师举着酒杯的姿态十分优雅。她喝下一杯度数较高的酒后行为举止不见丝毫醉意,实在是相当帅气。不愧是硝子老师。 “我的口味难道不好吗?”五条看向桌子对面的夏油杰。 这人明明没喝酒,为什么跟醉汉一样说胡话?哦对,他从来就是这样子。我面无表情地喝下大半杯可乐。 黑头发的青年人微微笑着:“看来悟你对自己的口味还是不太清楚。” 虽然我对于夏油杰还是相当警惕,但看到五条这么怼了一下还是相当开心的。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我拿出手机对五条展开了三连拍,然后迅速保存到云端。虽然有注意到避免拍到夏油,但是谨慎起见不能发到高专的群里实在是遗憾。 硝子老师瞥了我的手机屏幕一眼:“可以发哦。” 我明悟,将照片发送到了高专群里。胖达十分迅速地发了一串表情包。很好,胖达,学姐看好你哦! “咦?”我看到群里的人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多了一个,“吉野……顺平?” “是作为‘窗’的预备役入学的男生,”硝子老师好心给我解释了一下,“不过本人的志愿似乎是术师。” “这不是和伊地知先生一样了吗?” “伊地知怎么了?”五条喝了一口饮料。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扭曲,夏油杰轻笑了一声:“伊地知已经够可怜了——别再折磨那孩子了。” “你看上了?” “我们这边还是需要几个能看见咒灵的非术师的。” “哦,不认为非术师是猴子了吗?” 火药味这么浓没关系吗?我扯了扯硝子老师的衣角,硝子老师会意地把酒杯往旁边挪了挪以免被碰到。 硝子老师颇具安抚意味地按了按我的发顶,继续淡定地喝完了杯中的酒液。 虽然能被硝子老师安慰我很开心,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万一破坏了店内东西五条把我抵押在这里刷盘子打工顺道祓除周围的咒灵我该如何逃脱,给硝子老师这样成熟可靠的成年人打白工我是没有问题,但给五条打白工是不行的。绝对不行。

(十一) “所以就是你了吗?作为联络员。”夏油杰喝着清酒。和五条在天台上靠体术打完一架说不定还回去换了件衣服才过来,不然这身崭新的袈裟怎么回事,难不成打架还带衣服刷新功能吗? 我谨慎地措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的确如此。” 黑发青年挑眉看向硝子老师:“这是所谓的和悟很像?敬语可比当年的悟好多了。” 硝子老师端起酒枡,笑嘻嘻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起十年前高专时期的硝子的笑容:“等这个小家伙熟起来你就知道了,日下部对她的个性可是很头疼的。” “日下部对大部分学生都很头疼吧?”五条插嘴,“毕竟除了她,一年级那帮小同学们个性也十分强烈。” “胖达君还是十分可爱的,”我努力为一年级生辩解,“相当有人情味哦。”比日下部还有人性。 夏油可疑地稍稍拉长声音,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这话不就是在说胖达的性格十分没有个性吗?”硝子老师指出我的问题。 “虽然作为咒骸而言,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他的个性,但在咒术师当中难道不是胖达这种性格才能算作异类吗?” “咒术师里面唯一的正常人只有七海,京都校今年的一个新生也能算上。”夏油杰友好地补充。 “三轮吗?”我拿着筷子戳了戳在啤酒杯底部的冰块,“虽然发色很奇怪,但的确是个常识人。” 我迟疑片刻,追问一句:“不好意思,这算是考校吗夏油先生?” “可以。”夏油的回答相当干脆。 “京都校里有认识的人。” “如果不算呢?” “问完情报之后才说出这种话虽然是常见的过河拆桥,但在这场考校中稍稍有些犯规了吧夏油先生。” “没有定下束缚就不算什么了。咒术师的世界里但凡答应交换都得立下束缚才算。”夏油眯起眼睛,和五条授课时的神情居然有点微妙的相似。不愧是臭味相投的挚友。不过硝子老师偶尔给我授课的时候也会露出相近的表情——这就是同期之间的默契吗?可恶我好羡慕! “姐妹校交流会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互相认识了吧?” “没有哦,”这回是五条,“因为太弱了所以完全没有想要认识的欲望。” 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啊五条老师!因为是最强所以对那些一只手就能打败的弱者毫无兴趣之类的话是您会说出来的样子。怪不得歌姬老师总是对你没有什么好脸色。 “五条老师,我只是个普通的准一级术师。”自我这届往后说是人才辈出也不为过。虽说我现在的这个等级在咒术界也能算作有一定份量,但下一届的秤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在未来是可以与五条老师并肩甚至超越他的存在;一年级的几个人里真希若不是禅院家压着评级也不至于才四级咒术师;狗卷是咒言师的末裔,一级的称号唾手可得;熊猫作为唯一一个有人类思想的咒骸属于规格外。 我跟这些后辈比起来实在是逊色许多。如果要继续追随五条的脚步,现在的力量无疑是还不够的。所以在提升自己的实力的同时适当地拓宽交友范围是相当保险的举措。 “所以多认识几个后辈丰富我的青春色彩是没什么错的。” “经验还有所欠缺,但其他方面已经很成熟了。”夏油转头看向五条:“你就这么舍得把这个已经教好的学生送到我这边来?” “我只是给她个可以看到更广阔的世界的机会而已——小同学,告诉你对面的夏油叔叔你问过老师什么问题。” 硝子老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疑似嗤笑的轻哼。 我没仔细去听成年组的打打闹闹,思索不久后凝重道:“‘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 五条不耐地挥挥手:“不是这个。” 硝子老师提醒我:“就是你前段时间问我们的那个问题。” “我问过老师的问题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记得住……是‘咒术师祓除诅咒是有意义的吗’这个吧?” 夏油的气势顿时一盛,又被他迅速地压制下去。我警惕地把手按在餐刀上,头脑一片空白唯有防备的意识在叫嚣。五条姿态放松地坐在一边喝着蜜瓜苏打,硝子老师懒洋洋地按住我的肩膀:“放松一点。”周围环境里的纷繁色彩和杂音这才重新被我的大脑接受。 我松开餐刀,安静地坐在硝子老师身边。 夏油杰的目光投向我。我惊觉整场聚餐中似乎只有此时他才真正地注意到我。 真是令人厌恶的傲慢态度。 他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似乎是在仅剩两分钟的考场上头脑好像在飞速运转、又好像仅仅是靠肌肉记忆答卷的奋笔疾书的考生。 “这种问题就是没有意义的。在现实生活中探究某件事的意义对某些人来讲或许是有意义的,但对我来说就是空谈。咒术师祓除诅咒是敌我同源,亦是同类相残,只是咒术师站在了人类一方。既然如此,与天敌相争这种为了生存而做的事情就不需要被人为地赋予意义了。 “建立在空谈基础上的东西不过是空中楼阁。与其思考这种空洞的东西,不如思考如何终止这场永无尽头的战争或者如何减少我方伤亡。这就是我的答案。” “不错的想法。”在夏油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五条拍了一下手。五条微微笑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的答案,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夏油瞪了五条一眼,而硝子老师只是轻飘飘地笑笑没有说话。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夏油的眼睛原来是紫色的。啧啧,不愧是夏油,连眼睛都是邪恶的颜色。 “我为什么要知道?”五条振振有词,“老师对可爱的学生怀抱期待难道还有错吗?” 夏油扶住额头,一副懒得和五条争辩的样子,直接问我:“那么你找到你的道路了吗?” “没有,”我学着五条的样子相当理直气壮地回答,“这种问题如果我现在就能找到答案那五条老师反而要担心了。这种问题的答案不可能这么容易地就被我这种认识浅薄的家伙找到。” “那你为什么还要参与到这其中来?”夏油杰步步紧逼。 “覆巢之下无完卵。更何况这是我伸出手就能做到的事情,连伸出手就能做到的事情都不做那么人活在世还有什么意思,干脆连呼吸不要呼吸了。” 当年五条把刚养好伤的我直接推进了校长室与夜蛾校长面面相觑。 夜蛾校长虽然穿着打扮像极了极道大佬,但周身气质浑然一体如同巍峨高山、威严庄重如同黄钟大吕。他没有停下手中戳羊毛毡的动作,只是伸手点了点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试探性回答:“因为这里管食宿发工资据说还有五险一金?”歹势,这种隔壁武侠片里的隐世大师类型的人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相处,超苦手的。 “这里是咒术高专,培育咒术师的地方。” 哦哦,是这个意思吗?我明白了。 “因为被捡回来了。而且那个白头发的大哥哥看起来很缺人手的样子,他救了我我总得报答他的吧?” “如果仅仅因为这种原因,你就可以从这里回去了。” “为什么?” “人在死亡之前往往会有悔恨等诸多负面情绪,也会因此而诅咒。咒术师更是没有无悔的死亡,那么你能保证你不会诅咒将你领回高专的五条悟吗?” “我为什么要诅咒他?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责怪他人也太差劲了。” “那么证明给我看吧。”夜蛾校长站起来,一个怪异中透露着可爱的咒骸随着他的动作而“活”起来。高大的中年男人淡漠地开口:“死亡面前能激起一个人最大的觉悟,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吧。” “你又是什么人想要看我的觉悟?” “我是教育者,让人察觉到不足就是教育。” 这样吗……我从身后拿出撬棍挡下那具咒骸的拳头。我后来才知道夜蛾校长的每一具咒骸都有自己的名字,而这一具叫凯西。我本来就是野路子出身,所谓的打架技巧基本上也都是和学校周围的不良以及那些低级咒灵的战斗中摸索出来的。很快就躲闪不及被凯西一套连击打到浮空。 “你究竟为什么要留在高专成为咒术师?”夜蛾校长再次发问。 “啰啰嗦嗦的,你好烦啊!”我暴怒着落到地上,及时受身翻滚减缓了冲击。 “想要帮助别人有什么错吗?” “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你成为咒术师之后也会面临许多你无法帮助的人,到那时候你怎么办?动摇吗?放弃吗?诅咒吗?”夜蛾正道以洪亮的声音回击,在空旷的室内甚至有一种恢弘之感。 “谁能救得了所有人又有谁能帮助得了所有人,”我不甘示弱,咬牙躲开咒骸的袭击,“我只是不想后悔,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却不去做我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瞅准时机扑到咒骸的背上,锁住了咒骸的动作:“我是为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多余的后悔而努力活到现在的,不要随便否认别人的生存方式啊你这混蛋!” 我对夜蛾校长裂开嘴:“我是绝对不会诅咒其他人的。” 夜蛾校长平静地反问:“那么你自己呢?” “我难道很重要吗?咒术师诅咒自己还会变成诅咒那也太好笑了吧。” 夜蛾校长凝视着我,我毫不胆怯地以眼神予以回击。数秒后他挥挥手表示我可以成功入学。

相似的问题使这两个场景跨越时空在我的眼中渐渐重合,内心陷入一种久久未曾获得的平静。我注视着夏油杰紫色的双眼:“只是不想让自己在临死前为这种渺小的事情而后悔罢了。”

(十二) “你,是不是穿越过时间?”五条悟凑近我,我在六眼的注视下几乎无所遁形。 距离我成为东京高专和盘星教之间的联络员已经有一段时间。再过不久我就要去京都校进行毕业实习,现在最令我头疼的就是下一个联络员的人选。五条那家伙心大到让我自己来选择继任者,这份信任令我十分感动,但我更怀疑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偷懒。于是今天终于找到机会拦住了他打算跟他报告候选人,结果这个少白头教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我挠挠脸颊,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五条浑不在意地表示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叫我小心一点。作为与咒灵战斗的前锋的“窗”里似乎已经有一些关于我的术式的流言,五条不得不开始思考让我暂避风头。 “最近想个办法转进地下。”五条老师往咖啡里加了五六块方糖。如果不是太甜腻他直接把方糖放嘴里也有可能,我对五条的口味一向不抱太大希望。 “那我的毕业实习成绩怎么算?还有从那边传来消息,”我从被五条拿到手边的方糖罐里掏出几颗方糖放进我的咖啡里,“最近出现了不少有智慧且成群结队疑似合作的特级咒灵。” “实习成绩那种东西交给校长就好啦,反正只要干出点事情来实习成绩这种东西就会相当好看。非家族出身的咒术师虽然看重这个,但也不是必需。日下部更不会卡你的毕业成绩,他巴不得自己的学生顺顺利利毕业。”五条老师喝了一口咖啡后似乎觉得还不够甜,又加了一块方糖。 “那就好。至于那些咒灵,一个富士山样式的火山头、一个眼睛部位长有树枝身材高大、一个人类外貌异色瞳好像还有缝合线。” “好像?”五条来了点兴趣。 “因为见过那个咒灵然后活着回来的咒术师没来得及说完就陷入昏迷,直到现在也没醒过来。我陪着硝子老师去看过,身体上没有问题。” 五条沉吟片刻,露出一个在我看来恶意满满的笑容:“提问,人有灵魂吗?” 又来这一套! “虽然很想说没有,但是五条老师,精神和灵魂又有什么区别呢?” 五条老师叹了口气:“用问题回答问题可真够狡猾的啊小同学。” “……我只是单纯地提问而已,请五条老师不要吐槽我了。”五条调整了一下坐姿后用相当简单明了又十分富有个人特色的语言给我解释清楚了二者的区别。 虽然五条老师性格轻浮且过于开朗了一些,但在教学方面还是勉强算得上相当靠谱的。这不是病句,五条老师的教学一直在相当不靠谱、普通程度的靠谱、相当靠谱三个点之间来回旋转跳跃。我愿称之为旋转跳跃的最强。 七海前辈为什么不留校任教啦!或者像灰原前辈一样经常回来代课也可以的,我不挑,只要是个授课风格稳健一点的就行。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对吧,我想上点别的老师的风格的课这种事一点错也没有。 “那就是作用于灵魂了,硝子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 “硝子都这么说了你怎么不问她反而来问我?”五条用手指掀起我拿来的报告,而后撇嘴丢到一边。 我面无表情:“因为我当时在和硝子老师出门吃饭,基于保密原则公共场合里这种东西还是少讨论为妙吧。” “硝子和你出门了?” “什么硝子老师难道平常都跟你一起出门吗?” 我跟五条两个人隔着小桌子面面相觑。 “五条你请不要让我犯杀人罪……”我险些拿不稳手里的咖啡。 然而这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还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大声嘲笑我那纯洁无瑕的恋心:“哈哈你居然对硝子有那种心思……” “喜欢硝子老师有什么错!你难道不喜欢硝子老师吗?” “硝子我肯定喜欢的啦,但是我对硝子抱有恋心的话就没有你的事情了哦。” 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自信了!请给我留一点信心! 也是啦,十多年的同学情谊怎么可能是我能比得上的,而且我还是硝子老师的学生,比她小了十岁,在这方面完全就是减分项。 “怪不得你对杰那种态度,”五条给我提出诚恳的建议,“比起杰来还是伊地知的威胁更大吧。” ……不要再扯上伊地知先生了五条老师!看看他那张憔悴到和夜蛾校长差不多年纪的脸吧!完全没办法对被你压迫到那种程度的伊地知先生警惕起来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夏油杰的威胁其实并没有五条老师大,更何况如果只是情敌这种关系我也不至于这么警惕那个男人。除去情敌的身份来看,夏油这个人狡猾、傲慢、天真又偏执,但偏偏又给他所认可的一方留有最大限度的温柔体贴。 是一个拥有着水晶一般心灵的男人。没有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全靠当时五条老师和硝子老师拉住了他。 “是你穿梭时空之前的杰做了什么吗?”五条老师的敏锐程度到了惊人的地步,只是看到我的表情便轻易推断出了缘由。六眼可以看到咒力的精准流向不假,难道连人类的微表情也能精准捕捉吗?我只得老老实实地开始交代。 “不过自从一个月前,这条被我改变了过去的时间线上的我所经历的过去正在被现在的我逐渐回忆起来。”我举起右手补充。实际上我的经历并没有太大不同,咒术界虽然正在慢慢剜去腐肉,但因为那些过于腐朽的高层的暗中阻扰所以很多措施并没有及时涉及到我这种生活在普通小城市的年幼天赋者,重点是在人口稠密的大都市和位置偏僻难以教化的山村。 日本的咒术师本就稀少,以御三家为首的守旧家族外的咒术师更是少到惊人的地步。当然,五条悟实际掌权的五条家是例外。按照传统来说五条老师结婚之后才能继任五条家当主这一职位,但鉴于他是当下的“最强”,这一陈旧的规定也就被众人默契地无视了。

“你确定你的术式是死后回到十年前而不是你无法控制回到过去的时间点?”五条指出疑点。由于与死亡、时间直接挂钩的生得术式极少,连五条都没见过几次,所以在刚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凭他的六眼也只得出了零星几条推论。 按照他的说法,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死而复生”。死亡这个存在就像黑夜之后是朝阳、苹果自枝头掉落之类的无需考量的真理,是绝对无法也不能被改变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些单纯到令人发笑的规则存在,世界才得以成立。这些规则一旦被颠覆,世界就无法成立。* 那些真相的其中之一,便是时间的不可逆转性。* 而“死亡”必然是其最直截了当又具代表性的现象。*

三块方糖在无下限的控制下慢悠悠地绕着五条老师的手指转动:“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在死亡之后回到十年前,在过去治好你的伤口之后直到咒力耗尽才回到现在。” “是的。” 沉思片刻,五条掀起绷带的一角注视着我:“若想平安在你现在身处的时间点苏醒,就必须在过去的时间点里及时治愈好你的致命伤,且治愈伤口的两个时间节点最好时间不要相差太久。”他把三块方糖丢回罐子里,放下绷带:“换句话说,依靠不同时空里正面力量的‘共振’,来对无法用反转术式治疗的、还未死亡的、受到致命伤的肉体进行治疗。” 我低头打量自己的身躯,思维开始发散。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让我无意之中选择了可以对他人使用反转术式的硝子老师作为锚点吗?还是说我只是因为盲目的信任而选择了硝子老师? 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将锚点继续维系在硝子老师身上,她作为极稀少的可对他人使用反转术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她的战场不该在这里。这对她太不公平,无端背负上了我的性命。但是新的锚点又该确立在谁的身上?锚点应该是可以在黑暗的时间洪流中也毫不褪色、可以指明我回家的路的灯塔。 五条老师吗?不行,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太重了,我不能让他再背负上照亮我的前路的责任。这份重量不应该属于他。 五条老师作为领路人,已经在不为人知处承担了很多。 我捧着咖啡发呆,头顶上却突然有了属于他人的温度。 “这么说来,你当时一进教室看到杰就关门再开门的样子也就可以理解了。” “您为什么还会记得这种事情?” “因为太好笑了,你当时的表情可是连忧太都忍不住发了表情包哈哈哈。” 所以到底哪里赶紧来个人把这家伙收了吧,拍学生出丑的照片发到学校群里是老师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好!”五条老师话题一转,拍拍手掌笑道:“为了我可爱的学生着想,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将对你展开特训!” “什么?!”我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话题是如何转到这上面去的。 “我建议你还是早点掌握反转术式比较好哦。”五条舒展四肢,像是春天里迅速生长的柳条。 我皱起眉头反驳:“反转术式这种东西虽然原理谁都知道,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吧,放眼整个日本咒术界能顺利使用反转术式的也没有几个。” “的确如此,”五条老师点头,“除了硝子,我也是在‘死’过一次之后才领悟的。不用担心,也没叫你掌握到对他人使用反转术式或者像我一样每隔一段时间自动运转的程度,只要能姑且吊住一口气就好。” 死亡的时候我都没能抓住咒力的核心进而施展出反转术式,难道一场特训就能抓住了吗?五条老师太高看我了。我试图用眼神向五条表达我的不满。 不过也有想多休息几天的原因就是了。 然而他无视掉我的眼神攻击,从容地调整好绷带的位置,以云淡风轻的态度说出相当惊人的话语:“咒术师本来就是与死亡相伴的职业,你之后既然决定成为咒术师,那么做好‘学不会就会死’的觉悟如何。” 五条老师他是认真的,那么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五条对于教学安排总是靠谱到完全不会失手的程度,当然也往往隐藏在极度不靠谱的外表下。 五条又安慰道:“对自己的咒力操控程度有点信心,我很看好你的。” ……请让你可爱的学生休息一段时间吧!不要因为我没到极限就肆意压榨劳动力啊混蛋五条!

(十三) 新的联络员是伏黑惠,今年原定入学的两个新生之一。但是前两天五条又从仙台提回来一个吃了宿傩手指的男孩子,今年的新生顿时就有三人之多。当然和他们的上一届是没法比的,一届学生里志愿是咒术师方向的有五个人,这在整个高专的历史里都是相当少见的。像我和猪野琢真学长这种一届一个,或者秤他们一届两个才是常态。不过这也说明咒术界在慢慢朝好的方向发展:不管新生们毕业后是否决定成为咒术师,至少天赋者们在未成长起来之前都能得到一定的庇护,也能得到面对危险时的自保能力。 然而这些都与我无关。自从和五条老师一起把我的术式研究清楚之后我就彻底转入地下了。因为光是人类方就内有以五条为首的坚持改革的五条派(是未来),一群保守专制、贪慕荣利、苟且偷生不知道多少年的腐朽高层以及御三家(是魔窟);外有以夏油杰为首一直“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从咒术界这里撕下一块肉的盘星教(是二五仔)。成群结队的咒灵方也需要注意,如果不是有人牵头按照咒灵的习性也无法潜伏这么久。 京都校那边有夏油的两个养女和歌姬老师配合,夏油作为客座讲师也经常去京都校授课坐镇,我去了也是浪费人力不如留在东京帮助五条老师处理相关事宜。 希望那边那个玩摇滚的老头子暂且好好活着,不要在这个时间点死去。我们这边已经很累了,倒不是腾不出重新划分势力的人手,只是那样子五条老师会很累。所幸七海前辈和灰原前辈还留在咒术界,不管他们二人内心是如何想的,至少在高层的眼里他们二人都是妥妥的五条派。 我现在带着同样转入地下的虎杖处理一些暗中的任务,偶尔会有灰原前辈或者七海前辈过来帮忙带他。以五条现在的势力保下本应被判处死刑的特级咒物的容器按理说并不用废太大力气,但因为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那帮专注明哲保身的朽木不管说什么也不肯定松嘴,惹得五条发了通脾气才勉为其难改成死缓。 我听完虎杖讲述的过去后一不小心就把脚下的三级咒灵给踩了个粉碎。我低头打量了一下沾上大量咒灵血液的裤腿,认真地对被吓到已经没了颜色的小学弟道歉。 这个小学弟挺有意思的,居然还会掉色。我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灰原前辈看到应该也会觉得很有趣,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两个人说不定会很聊得来。说实在的,除了少数几个人应该也没有和虎杖聊不来的人吧? 小学弟反应过来,连连抱歉。这么懂礼貌的普通人出身的小学弟我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了,或许这才是普通DK该有的样子。 我叹气:“没关系的,只是觉得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虎杖君你还是活着比较好。” 虎杖一边歪头一边发出疑惑的鼻音。 “那么提问!虎杖君你是人类吗?” “虽然吃了宿傩的手指,不过肯定是的。学姐你为什么突然发起提问,微妙地感觉在上五条老师的课。” “因为我也是他的学生嘛。各个年纪一起上的课不少,所以就算已经四年级了也能经常上他的课。而且五条还带三年级哦,所以不要觉得只是一年而已顺着他就可以,会被欺负得很惨的。”我晃着手指对虎杖谆谆教导:“宿傩的手指只是给予了你咒力而已,并不会改变你的种族。术式这种东西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内。” 人情理法方面就不用多说,虎杖悠仁是人类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宿傩的容器”这种叫法固然没错,也未免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充满了腐朽的气息。也就虎杖这种对咒术界没什么了解的少年人会笑嘻嘻地接受,但凡知道点内情的都不会抱有这么积极的态度。 虎杖他作为人的尊严被打碎,乃至于被高层厌恶。这不是什么可以轻轻掀过的小事。 两面宿傩就算以二十根手指的状态复活,只要五条悟这个“最强”还在就不可能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高层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然而在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还是坚持给这个少年人判处死刑,是太过贪生怕死还是说已经确定五条在虎杖悠仁活着的时候无法时时刻刻都看住他确保宿傩不会失控? 感性希望是前面的选项,但如果是后面的选项就不得不做好二手准备。“窗”的权力架空已经到了关键阶段,新生的“窗”的成员正在慢慢将那些早已被腐蚀的部分挤出核心观测部分,这个时候无法排除那帮保守派狗急跳墙的可能。 现在的时代还不存在可以杀死五条老师的人*或者咒灵,最早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咒灵操使夏油杰、天赋惊人的乙骨忧太都不可能。但是绕过五条老师的方法却太多了,比如说用别的事情缠住他的脚步、只是单纯地用毒或者酒精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在五条老师可以使用反转术式治愈自身的前提下用封印类的咒具更为稳妥些。只要五条悟还在,那么他便是五条派最为有力的支柱,他的能力与智慧也会给我们这些同伴以最合适的位置来行事。 五条被封印的话,夏油会做出什么选择呢?是伸出援手还是趁机吞并都未可知。 盘星教与五条派固然在许多方面都有合作,并且目标都是建立崭新的咒术界,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不一样的道路。天下殊途而同归不假,但理念上的分歧在这两个个性十分强烈的领路人之间只会引起巨大的爆炸。 这世上也没有互相理解的友人就必须走上相同道路的道理。

我带着小学弟在周围再次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活的咒灵后慢悠悠地往辅助监督那边走去。我实在不是很擅长说这种话,在心底多次组织语言才说出口:“虎杖君,就算你进入高专的理由是为了让他人获得正确的死亡,令自己在众人的环绕下死去,也请对我们这群前辈有点信心。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考虑的事情,好好享受青春才是你最应该做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高专的人数而言寻常高专会有的学园祭、运动会之类的活动都办不起来怎么让学生们享受青春?东京校能和京都校一起合办学园祭吗?我想看除了五条悟以外全员女仆装,我想看被微风吹起的女仆装裙底。 虎杖挠挠脑袋,试图反驳什么:“但是……” 我停下脚步,单手立起竖在他面前:“虎杖君,五条老师的梦想是将魔窟一般的咒术界高层革新,打造一个崭新的咒术界。而我的短期目标——从时间上来看视为长期目标也没问题——就是实现五条老师的这个梦想。请不要说我没有自己的梦想这种话。‘给予年幼的天赋者一定程度的庇护’这一点也会是新生咒术界的目标之一。” 我收回手,凝视着虎杖的眼睛:“你也是年幼的天赋者的一员,因为几个月前你还是个连诅咒都看不到的普通人。如果想要摆脱这种保护的话就尽力在我们已经开拓好的道路上狂奔吧。” 作为咒术师而言还十分青涩的虎杖露出一口白牙:“当然。” “我也会将我之所学教给你的,”我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你现在的情况相当危险,所以做好觉悟吧。” “学姐你的气势好吓人……”

(十四) 虎杖在姐妹校交流会之前被五条给带了回去,说是要练习默契度。我对此表示抗议:如何使用灌注了咒力的武器这个课题我才刚开了个头。五条这家伙明明教学经验也不算少,结果给虎杖上完最基础的理论知识后直接跳到了咒术战的极致——领域。 他是认真的吗? 以虎杖“宿傩的容器”这一身份肯定会比其他人更早地遇到领域战,但是还有我们这帮前辈在,不会再有领域战突然袭来的状况的。 而且虎杖的起步本来就比伏黑和钉崎他们晚许多,许多作为咒术师的常识问题都不知道。我和七海前辈刚把他带上正轨就要回学校去上课,能不能听懂那些理论知识实在令我怀疑。并没有怀疑虎杖学弟的智力问题,仅仅是对于他的基础很担忧。同为从普通人的世界骤然进入到咒术界的家伙,我无法避免地对他产生了过多的关注。 虽然不可能,但出于私心我还是希望当年我多走的弯路不要让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学弟也走一回。 五条是什么事情都会,却什么都不做的类型。美名其曰给其他人更多的锻炼机会。刚开始和五条相处多半会吃些苦头的,各种意义上。 “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硝子老师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问我。 我低头将叉子横过去切下一小块蛋糕:“只是想让他少走点弯路。唯一的亲人去世之后连给他伤心的时间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知道我在做多余的事情……只是……” 我与虎杖共情了。 我一叉子捅进蛋糕,用纸盘在下面接着放到硝子老师的嘴边:“请吃吧,这家的蛋糕很美味,不是很甜。配套的咖啡也请硝子老师别忘了喝。” 硝子老师转头盯着我看。我十分配合地歪头。她一副又想叹气的样子,被我给及时制止了。 “叹气这么多是容易把幸福吹跑的。” “这样吗。”眼下带着青黑的女医半垂着眼帘,浑不在意地回应了一句,低头咬下一口蛋糕。 “味道如何?” “还不错。” 我松了一口气。将蛋糕送到硝子老师嘴边的时候才想起来老师并不喜欢吃甜食,万幸这次买的蛋糕也不是很甜的类型,还算入得了硝子老师的口。 “老师还吃吗?” “只吃这一块。今天食堂的菜色很不错。” 我举着叉子发出邀请:“那老师我们待会一起去食堂怎么样?” 硝子老师瞥了我一眼:“已经中午了,肯定要带着你一起过去的。” 可以和硝子老师共进午餐,今天真是幸运。 看着硝子老师我可以再多吃一碗饭不说,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说不定还能遇到学弟学妹们,许多人一起吃饭硝子老师的食欲也会好很多。最近重伤员送来许多,硝子老师连着几天都没能好好吃饭,人也瘦了许多。不过容貌依旧十分妩媚,是高专里最美丽的老师。

今天学生们难得聚得比较齐,除了在外到处跑的乙骨和秤以外全员都在食堂吃午饭。如果不是因为带了一段时间的虎杖而获得了一段短暂的假期,我现在大概率也是在外面到处跑。 想想都觉得很惨,执行任务时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时候。猪野学长没毕业的时候还好说,我和他的相性相当不错,是可以在购买生活用品时被拉来帮忙的程度。下一届正好有两个人,可以一起出任务,我也只是和秤熟悉一些。 我自己出任务时甚至连硝子老师的照片都不敢拿出来,担心她因为我的缘故被敌方盯上。咒灵什么的倒不是很担心,主要是那些蛆虫一般的、除了欺负弱者获得乐趣外毫无准则诅咒师。我一直认为五条最厉害的技能就是把属于自己的任务甩给其他人,而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事情来。如果可以,我也想把任务甩给其他人。伊地知先生努努力的话都可以祓除四级咒灵呢。 “学姐,过来坐吗?”虎杖对我挥手。我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不了,今天硝子老师请我客。” “诶,学姐和硝子老师的关系好好。” “虎杖!”坐在旁边的伏黑突然捂住了虎杖的嘴。 我挽着硝子老师的手臂点头:“真希没入学之前,主要待在高专里的女性只有我和硝子老师两位女性,关系好一点很正常。” 硝子老师对学弟学妹们点点头,胳膊稍稍把我往她的方向勾了勾:“你们继续吃——你要吃什么?” “硝子老师吃什么我要两份就好,不要酒水也不要香烟。”我迅速地回答。 “饭量又长了?” “特训结束第一阶段后就这样了。” “胃还好吗?” “相当可以。” “暴饮暴食禁止。” “好的。”我乖巧应是。 我们端着餐盘在他们的旁边坐下。 硝子老师吃饭的动作比起往常温吞了许多。我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许是颊边的鬓发太过扰人,她伸手将那撮不听话的发丝挽至耳后。动作时露出柔软修长、指间有薄茧的手掌。苍白细腻的皮肤覆盖在纤薄的骨上,隆起漂亮的线条。 硝子老师兜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并询问几个问题后便迅速地解决了将面前的大部分食物。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老师今天胃口不错。” “因为今天气氛不错。”女医用餐巾纸轻轻擦拭嘴巴。 “是有新的重伤员了吗?”我善解人意地开口:“老师先走也没关系的,我吃完饭也要回宿舍修整。” “那么,”硝子老师相当干脆利落地起身,端起餐盘,“祝你武运昌隆。” “是!谢谢老师。”看样子硝子老师这次又要忙好久了,希望她能记得及时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