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手/男V】温柔震颤00-02
原作:赛博朋克2077/cyberpunk2077 作者:没假放の大橙纸 分级:成人级(NC-17) 警告:强暴/非自愿性行为,OOC 配对:强尼银手/男V
00
这不是V第一次遇上倒霉事,但绝对是被整治得最惨的一次。
V啐出一口血,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个孤苦伶仃的残疾人一样握住麻木的左臂将它掰到身前。
操他妈的。V把脑袋靠在墙上喘了口气,给他唯一的好兄弟杰克·威尔斯拨了个求援电话。
Jackie,上帝保佑这个笨拙的大个子,脸上总挂着副“我听着呢”的表情。如果有可能,V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阴沟翻船的狼狈样。
这本该是个零风险的买卖,如果万事小心、无事出错的话。这本该跟逛商场一样简单:V毫无破绽地从绀碧大厦将古董偷走,顺到汽车旅馆交给德克斯特,德克斯特又乖又甜地打钱给V,V拿着钱大吃大喝一顿并跟Jackie吹上半辈子的牛。
可谁能想得到呢?就像有人用白漆把“事与愿违”这几个字刷在了V的人生跑道上。一切随着荒坂三郎跑来绀碧大厦开始失控,活像落在燃气罐里的一根烟头。
紧急关头V慌乱地将目标货物——一枚朴实无华的戒指——戳在了自己手上,惊恐地看着荒坂赖宣用一把匕首捅死了他的老爹荒坂三郎,又一路飙着脏话从绀碧大厦溜出来。就在他历尽艰辛,像只遭人驱赶的浣熊一般逃进接头旅馆,却又被德克斯特那个歹毒的胖子暗算。
他现在脏得要死,浑身都沾着血,还混着点被他用螳螂刀插穿的家伙的脑浆。更糟的是左肩上汩汩淌血的枪孔让他视线昏暗,脊背发冷。他疏离地望着地板上德克斯特的尸体,心里的愤恨像裂开的果肉,酸楚的不甘流进他的腹腔。如果能重来的话,就是给他够花两辈子的钱,他也不会再来淌这浑水。
他整条胳膊像铁块一样沉,那枚本该助他走向人生巅峰的戒指一阵阵发烫,跟焊在他手指上了似的拔也拔不下来。他懊恼地叹了口气,那不详的麻痹感逐渐向他的胸口蔓延。
V是个乐观主义者,他通常不对事实进行太深的解读。但他闷闷发痛的左胸正逼着他进行种种超纲预想,极其操蛋的那种。
就这样了吗?V小心翼翼地吐了口气,热量自他脑袋里缓缓流走。视线边缘隐约可见电脑闪烁的冷光,不比他的指尖更冷。我快要死了。他悲哀地想,像台破旧的收音机被随意丢在沙发上。
...或许这样也好。没有什么盆满钵盈,什么扬名立万,只有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光线爬下矮桌,经过他的裤腿,自他视野彻底脱落。
但若一切能重来,真不想就这样...
01
他沿着曲折的走廊奔跑,耳边萦绕着某种节奏,急促、持续、一直向前。他利落地推弹上膛,将又一颗子弹送入敌人的脑袋,胸中充斥着邪恶的畅快。
有人紧随着他的脚步,耳机里传来尖锐的女声,大叫着快逃。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他跨过的台阶突然变得渺远,楼梯的尽头似乎遥不可及。他没有时间留意这些,他不能停下。
天空几乎消失了,他攀附着直升机的边缘,比一块镜片更不堪一击。
他下坠,如一块头重脚轻的石子,立刻便被重力吞没。
……
“...V,V!醒醒。”
光线再次落在V的视野里,他朦胧地眨了眨眼,试图聚焦在眼前的人影上,“嘶…啊…我脑袋…”
有人用手指贴了贴他的额头,冰凉而舒适,是好心的义体医生维克多·维克托,正担忧地扫视着他的面板。
“嘘…你做噩梦了,孩子。”他的手落在V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直到他的呼吸平复。
“操…有点晕…”V疲惫地闭了闭眼,他头重脚轻地瘫在床上,像是被暴发户的埃雷拉撞到了头。
维克多在他侧颈上捏了捏,将手抽走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你刚刚抽搐得很厉害。”
“我...我梦见我搞了个炸弹去炸荒坂塔,靠。”
“炸荒坂塔?你是说像强尼·银手那样吗?”维克多转身去给V拿了杯水,声音里带着温度,显然被V的胡话逗乐了,“你还挺有反叛精神的。”
“…哎、真是个怪梦。太真实了。我掉下来了...现在心里还砰砰响...”
“你没事了,V。”维克多温和地说,显得放松而稳重,仿佛生来便有支撑他人的力量。V认得他的表情,这是他又成功帮V捡回一条命的表情。
V抬起手想抹把脸,却牵动肩膀上的肌肉疼得他一哆嗦,“嘶啊…操、我之前中弹了是不是?情况怎么样?”他往上扭了扭想将自己撑起来,但他的胳膊腿都软得像叛徒,胸口也突突地闷痛。
维克多扶了他一把,体贴地卡着他的两肋把他往上托了托,稍微有点伤到了他的自尊。“嘿,慢点。你的左肩和侧腹都被打穿了,失了很多血,差点没命。”
“...谢了老维,我又欠你一次。”街头小子往靠枕里缩了缩,有点害羞。他这次是出了狼窝入虎口,一腔热血只换来两个弹孔。虽说能留住小命已属幸运,但他满心挫败,口袋空空,实在缺乏直面账单的勇气,便只好眨巴着眼偷瞄维克多的脸色。
他的义体医生只是嗯了一声,“虽然没什么是不能恢复的,但这两天就悠着点,好吗?”
V只来得及乖巧地点点头,便被炮弹般冲进地下室的杰克占据了注意力。
“V!Gracias a Dios(感谢上帝),你终于醒了!”杰克几步跨到他床前,把脑袋往他身前一凑就像头冒失的熊。“你吓死我了,mano。有阵子你都不喘气了!”
“嘿,你也好啊。”V用那条没挨枪子的胳膊使劲搂了一下杰克,眼眶有点湿,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杰克了。“再见到你真好,哥们。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谢,真的,Jackie。”
“什么都别说了,mano。”杰克温柔地用侧脸贴了贴他的脖颈,分享着劫后余生的宁静时刻。
维克多一定是走到器皿柜那边去了,因为杰克突然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问了句,“V,荒坂三郎的死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哪能跟我有什么关系。”V忧郁地叹了口气,用同样神秘的语气跟杰克嘀嘀咕咕,“老家伙是被他家里人搞权力斗争干掉的...哎、别提了。倒霉死了,偷个东西也能撞上命案,他们把楼都封了,我废了老劲才逃出来。”
V之前跟杰克提过他的活。有挑战性,钱来得快。原本杰克也想参与,但不巧被其他事绊住了,没能赶上。当时他还懊恼了一阵子,跟V发了一大通牢骚。现在看来,他真是走大运逃过一劫。
杰克抬起身子注视了他一会,大大地揶揄一笑,“所以荒坂三郎真的死了?哈,V,牛逼啊!网上都传炸了。你不知道,绀碧大厦遭袭之后,荒坂到现在连个正式声明都没有,估计是乱成一锅粥了...”
V虚弱地呻吟一声,右耳正好捕捉到维克多的一声冷笑。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抑制住想把头埋进手里的冲动,“行了,别笑我了。我就是脑子进了水才会信了德克斯特的鬼话...就为了个破戒指——”
他这时才想起他的赃物,迟钝往自己左手上瞧,意外地发现那枚戒指还扣在他的中指上。“——呃、就这个。”V在杰克好奇的目光中僵硬地抬了抬手掌,指根一轮钨合金的圆环,像是起子在啤酒瓶盖下露出的钢齿。
“这就是那个无价之宝?我能看看吗?”
“行,你把它摘下来吧。”V摆了摆手,由着杰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戒指往外拉。
这可没他想象的那样顺畅。一阵尖锐的疼痛照亮V朦胧的意识,吓了他一跳,“———嗷!等等、有点紧。”
杰克惊恐地放开了他,“哦、抱歉啊V。无价之宝好像卡着了...我弄不下来。”
“不,没事...”V狐疑地用右手掰弄那枚戒指,同样收获了一阵顽固的胀痛,他只得放弃。“该死,我那天可能太急了。我之后弄点润滑油试试。”
杰克就着他的左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表情便秘,估计在搜肠刮肚地找些宽慰的话说。
“它看起来很...旧。”他最终说道,就连自己都忍不住窃笑。
“...谢谢你了,Jackie。”V翻了个白眼,又有点困了。想不通是被枪伤还是自己的愚蠢消耗了太多精力。
“别灰心啊,V。虽然现在风头正紧,但过阵子说不定还能找到识货的买家出手。”杰克继续欢快地说。
“那借你吉言咯。”V干巴巴地回答,打了个呵欠。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但知道杰克在他身边令他安心。
V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维克多嘱咐了两句,给他开了点止痛药,让杰克把他送回家去。
他迷迷糊糊地坐上轮椅,被杰克推着往外滑。就在他们行驶到诊所门口,突然从拐角走进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V和她很熟,她是米斯蒂,杰克的心仪对象,在维克多的诊所上面开了一家通灵商店。
跟米斯蒂讲话是件轻松愉快的事,她总是那么轻盈、感性,比一次恰到好处的深呼吸更能释放压力。但此时她目光直直地望着V,眼神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很担心你,V。”她蹲在V的面前,轻轻碰了碰他赤裸的手指,“你的戒指,盘踞着黑暗的能量。”
“那是...什么意思?”V勉强地说,困得睁不开眼,怀疑老维给他上的麻药又来劲了。
米斯蒂站起身,为他们让出路,一如既往的体贴。她柔声说,像维克多那样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我们可以之后再说这个。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回公寓的路明亮又拥挤,声音和色彩弄得他头昏脑胀,但他仍为再次见到熟悉的光景而满心雀跃。他放任自己软弱,就连流浪汉贪婪的双眼也令他患上乡愁。在驶入自己位于8楼的小窝时,他仍暗自庆幸夜之城还是那个夜之城,并没有因他惹事生非而失了节奏。
02
“谢了,兄弟。没有你我可怎么办。”V借着杰克的力坐在床沿。
趁杰克将药品搁进储物柜的功夫,V解开腰上的结,将绷带一圈圈地绕开,对自己的伤口产生病态的好奇。
他听见杰克远远地噫了一声,显然不太赞同他的手贱行为,还声明如果他把肩膀上的也解开,他是绝不会帮他重新缠上的。
但管他呢,他是病人,他想干啥都行。V敷衍地哼哼两声,把绷带甩到一边。他往下看看,眨了眨眼,又重新往下看。
“我操...”他说,语调犹如白日做梦,为眼前所见目瞪口呆。
他侧腹拉出一道长长的切割伤,但已经扎实地结了层疤。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恢复能力这么牛逼,或许是用了什么高档粘合剂吧。但这不是重点,他一向清楚老维医术了得。
他搞不明白的是在他下腹上的一块黑色圆斑,一左一右伸出弯曲的线条就像一对简笔山羊角。它太规则,不像是病变,倒像是被人刻意描画上去的。但V敢发誓,这玩意在他乔装混入绀碧大厦那时还没有。
难道是杰克在他昏迷的时候跟他闹着玩画的吗?
“什么东西?是你干的吗,Jackie?”V疑惑地拿手指擦了擦,没蹭到半点墨水。
“啊?你说什么?...操、你肚子那咋回事?”杰克走到他面前,咋咋呼呼地盯着他肚子看,“纹身啊?哎哟,兄弟,你这品味...”
V感到一阵脱力,皱着眉头又徒劳地在自己肚子上抠了两下,“纹个屁啊,不是我自己弄的。妈的,擦都擦不掉...”
“疼不?是不是被哪个黑客烧的啊?”杰克也随手帮他擦了两把,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不解。
“不是吧,那也太丑了...唔、我也是服了。”V长长吁了口气,扑通一声倒在底子有点硬但弹性不错的榻榻米上,随随便便就舍弃了继续探究下去的决心,“哎,算了算了,明天再找老维看一下吧。”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这样想着,大字状舒展开来。这两天消耗的不仅是他的血汗,还有信心。他现在只想躲进黑暗的角落一睡了之,犹如庞大的独角鲸沉入海底深渊,睡眠将清扫他肺里的浑浊,抚平他的烦恼。
杰克对他毫无形象可言的坍塌嗤之以鼻,但他也没有更好的提议。他麻利地将轮椅收了起来,又为V把窗帘合上。
“buenas noches(晚安),哥们,复活节快乐。”
V不知道杰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有什么东西惊醒了他,划破他的睡眠就像切割水面的薄片。
V尝试着睁开眼睛,黑暗如此富有欺骗性,让他感知不到醒来的分量。他猜测现在才凌晨两三点。
幽暗的榻榻米边有一个男人,就站在窗边,面朝着他。V逼仄的视野只能勉强辨析他躯干的轮廓,他的心脏漏跳一拍。
V想要喊叫,但他尖锐的惊叫只在他脑子里轰鸣。他诡异地动弹不得,就连眼皮都没法完全张开。
怎么回事,靠?谁在那里?
他的心跳重如铁锤,睡意水泥般黏着他,大脑却不依不饶地转动起来。他疾速扇动眼帘,艰难地、条件反射般从鼻腔摄入空气,这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
冷静。操!快冷静下来!
V飞速跑了个自诊,努力唤回自我意识,思考对策。就像在那个肮脏的汽车旅馆,于濒死的状态下展开战斗。生命被抽离,时间由心跳计量。
V紧张地分析着:在自己的屋子里遇袭,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把他变成一只绷紧线的木偶。这是被黑客入侵了吗?但是系统沉静如水,一切如常,即使是荒坂集团最高深的黑客,也无法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取他的身体。
还有那个奇怪的男人,一直在那不动,到底是什么东西?
操!我不会被鬼压床了吧?!
这苦思冥想来的结论让V的牙齿都开始打颤。要知道在夜之城帮派间摸爬滚打长大的V,不管是敌人的枪口还是机甲的铁蹄都能坦然面对,电影里那种刀光剑影、绝处逢生的场面,对V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就如所有血气方勇的英雄豪杰一般,V也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弱点,那就是怕鬼。
一点点而已。
此时他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脸,却感到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比世间一切更令他毛骨悚然。
我他妈是在做梦吧?V猛地闭上眼睛,苦涩地自我暗示。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数到三,他就会消失。一...
就跟故意和他对着干一般,那男鬼说话了。
“你不就是个被老子操的玩意儿吗?”他的声音又低又冷,像人行道上被压实的积雪。
V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正撞见那男鬼映着虚弱的霓虹灯光爬到床上,像一只狡猾的猫科动物,在他身上落下巨大、凶残的阴影。
V闷在心里的尖叫骤然拔高了一个八度。若不是他从牙齿僵到脚趾,他多半已经一跃而起、夺门而出。他奋力驱动自己的手指,却只唤醒头颅里的一阵隐痛,昏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就这样怀揣着纷杂的忧虑,再次睡着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