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匠的工作台

彩虹六号

种因得果

#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DND系世界观】

Marius被一群八九岁的孩子簇拥着走在夜晚的森林中。四团不甚明亮的火焰飘浮在他们周围,照亮了脚下的路。 孩子们似乎对夜晚森林里阴森的气氛感到畏惧,手拉着手紧紧地跟在Marius身边。 “是这边吗?”Marius指了指树影投下的方向。 “嗯……就快到了。”其中一个小孩细声细气地回答。 “能再描述一下你们遇到的那个……生物吗?” “很大,给人感觉很可怕……” 是野兽,还是死灵,又或者是某类异怪呢?Marius暗自思忖着。孩子们告诉他说有只怪物跑进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却说不出怪物的具体样貌。今天白天,他们用不知从哪里拼凑出的一大把铜币请当时在大街上徘徊的Marius帮他们杀死怪物,而刚踏上旅程就被摸走了钱包、连旅馆的马厩都住不起正在瞎溜达的Marius也不得不接受这份酬劳远低于平均水准的不明不白的委托。 Marius来到了所谓的秘密基地的入口前。孩子们似乎都害怕得不敢继续靠近,于是他自己搬开洞口的树枝,又给孩子们留下一根火把:“我进去看看,你们别乱跑,也别让火把熄灭了。” 四团魔法火焰在Marius的操纵下跟着他进入了洞窟。 洞窟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地面的粗沙砾随着Marius的脚步吱嘎作响,偶尔有飞虫掠过他的脸颊。这里的山体由粒径较大的砾岩组成,洞壁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越往里越宽广。没有遇到岔路,Marius就这么往前走了三分钟左右。接着火焰的光,依稀能看见这座洞窟已经到底了。一路上无论是野兽还是人类活动的痕迹都十分缺乏。 这情况有些蹊跷……正当停下脚步尝试思考时,Marius突然听见不知哪个方向的黑暗中传来一句低语。那语言不属于地面上的任何生物,音节短促、古怪,蕴含着恶意,莫名地引人恐惧。如果那些小孩里有谁在场,现在恐怕已经吓得尖叫起来了。 但在法师群塔修习时不务正业地学了炼狱语的Marius能听懂。这句话说的是:“妈的,这地方蚊子真多。” 对方听起来似乎可以交流,但对自己是否会有敌意呢?Marius犹豫了一下,向黑暗中试探着用炼狱语问道:“你好?” 他鼻尖前方的空气流动了。什么东西掠过身旁,Marius还没来得及扭头,冰冷的刀刃就压上了他的咽喉。 “别动。”身后传来男性的嗓音。这次是地表通用语,很标准,完全听不出口音。此人的语调带着笑意,笑意中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冷酷。 “好的好的,我不动,可是这座洞窟里有没有别的生物?或者死物?”Marius觉得自己应该少说几句,可一紧张就话多是他一贯的毛病,“因为你听起来不像是怪物,我的意思是小孩子会当作怪物的各种东西,像史莱姆或者狮鹫,我猜狮鹫一般也不往洞里钻……”脖子上的刀刃压得紧了些,“好好好我住嘴!能把刀拿开吗我没有恶意!” 一声嗤笑。“你的目的是?” “这个山洞被一帮小朋友当秘密基地然后他们说被怪物占了让我赶跑怪物。”他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没用“杀死”这个词。 “你一个人行动?一个法师?”陌生人的口吻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Marius在心里大叫冤枉,只得把自己被扒了包然后接到孩子们委托的事全倒了出来。 “这地方可不像是小孩会来玩的地方。”虽然嘴上这么说,抵在脖颈上的刀刃却被拿开了。Marius为对方竟然愿意相信这种听起来巧合过多的经历而大大松了口气,扭过头去看方才挟持自己的究竟是何许人。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 陌生人与Marius身材相仿,穿着便于行动的短装,生着姜黄色的短发;重要的是,虽然长着和Marius一样属于精灵的尖耳朵,但谁也不会说他是个精灵——他双眼鲜红,在黑暗中明亮如两枚火炭;身后拖着一条形似蜥蜴的黑色有鳞长尾,灵活地时而卷曲、时而伸展;黑色的纹身从手背和脖颈延伸到衣服下面,那些线条和符文缓慢地移动着,似乎是某种魔法的一部分。 “哇。”Marius喃喃。他没法移开视线。 “……你看够了没有?”陌生人挑眉。 “当然没有!”他兴奋地凑到对方面前观察他脖子上的纹身,“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裔!因为你们通常都会隐藏自己的特征,我很理解,别担心,我完全没有那种多余的忌讳!我猜你的血脉来自炼狱位面,对吧?怪不得你不用火把也能行动自如,我刚才还挺纳闷的。你身上的纹路也是因为血脉而产生的吗?我从没听说过这种特征,但魔裔的特征本来就千差万别,也许和将血脉流传给你的先祖魔鬼有关?这看起来几乎像是一个奥术仪式,或者说仪式的一部分,除了符文和线条以外,身体部位恐怕也是术式的组成要素,真想带回塔里研究——”刀刃重新压回了他的咽喉部位,他停下了来,“呃,对不起。……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叫我Marius就好。” 对方抽回了刀(那实际上是一把短柄的镰刀)。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反而面带微笑——不知为何,这却让Marius感到不安。 “你可以叫我Dominic。”陌生人自我介绍道,“好吧。Marius……我可以告诉你,而你自己想必也看到了:这地方并没有什么怪物,只有一个打算临时在洞里过夜的雇佣兵。满意了吗?” Marius想了一下,“可我得完成委托,”虽然这座洞窟有些奇怪。他回头看了看来路,来路一片漆黑。“孩子们在等我。” Dominic的表情突然变了。他取出腰间的另一把镰刀,握在手里——正当Marius警觉起来,试图伸手去够腰上的施法材料时,Dominic径直走过他身边,望向来路的黑暗深处。 “你听见了吗?”他说,这次用的是炼狱语。 “听见什么?”Marius将魔法火焰送往黑暗深处查探,却看到了让人意外的一幕:原本应该留在洞口的孩子们正手拉着手,朝他们走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Marius脱口问道。这些孩子走路安静极了,他刚才根本没有察觉到。 领头的孩子看看Dominic,又看看Marius。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指向Dominic,对Marius说:“这个,是怪物。就是他。” “不不不,”Marius赶忙解释,“Dominic不是怪物,他只是长得比较独特……” “Marius,等一下。”Dominic用炼狱语低语道。 “是他。肯定是他。我看到了。” “别,这只是误会——” Marius的话在喉咙里哽住了。他本以为这些孩子只是害怕魔裔的特征,可他已经开始察觉到了那些蹊跷的迹象。这些孩子之前明明说自己没看清怪物的长相,现在为什么又如此笃定?这座洞窟明明是孩子们的秘密基地,为什么没有一丁点人类活动的痕迹?而且,他们的脚步为什么那么地、那么地轻呢? 在那无比短暂的一瞬寂静之后,最先行动的是Dominic。他挥舞镰刀,然后一名孩子的头掉到了地上。脖颈的断面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种柏油一样的黑色黏稠液体。 所有的孩子尖叫起来;他们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直到超出人类极限,舌头长长地耷拉在外面,滴下黑色的唾液;他们的身体皱缩、变形,关节咔嗒咔嗒地倒翻过来,四肢落到地上,以野兽的姿态扑向他们。 Dominic没有多说一个字,仅仅是站到他身前挥舞镰刀,抵挡住一个接一个敌人的进攻。Marius两手发抖,疯狂检索着脑子里的知识,然后他张嘴、抬手,开始吟唱。 龙语的句法、火族语的音节、规定形态的咒文、规定方位的咒文、代表热能的手势、代表燃烧的手势、代表联结的手势,还有从施法材料包里取出的、捏在指尖的一撮硫磺—— 火焰从他的五指喷出。Dominic及时闪开了;足有一米宽的火柱瞬间吞没了那些披着小孩子皮的东西。 没有惨叫、没有悲鸣,只有不知什么物质燃烧的噼啪声。 Dominic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少数漏网之鱼。他甩掉镰刀上的液体,瞟了Marius一眼:“干得不错。” “该死……”Marius腿一软,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听说了传闻,但没听说它们会以小孩的姿态出现。” “镇长委托我解决它们。”Dominic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黑色痕迹。那种生物似乎没有骨骼,地上没有留下任何骨骸。“大概是因为我名声不好吧。” “所以你是个佣兵?”Marius又来了精神,“你身手太棒了!我们一起旅行怎么样?” Dominic脸色一变。他意识到对方不是一句“不行”就能打发的家伙。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越发感觉到,当初在大街上顺手扒走一名年轻法师的钱袋,给自己招惹来一个长期粘在身边的烦人队友,此事实在是得不偿失。

#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哨兵-向导AU】

Dominic Brunsmeier不是一名受害者。

他坐在一块水泥地上发呆。 地上满是干结的血迹。 在他坐的位置周围,水泥地面往外延伸数米,然后隐没在白雾之中。 白雾后面什么也没有。 头顶也是雾。 浓雾包围着他。这地方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呆坐着。

“我们一般认为向导停留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是有好处的,可以帮助他们放松或者自省。但对于你,我不那么确定。” “我没问题。”Bandit不耐烦地说。 向导治疗师望着他,她的脸洁净而空白,像涂抹平整的水泥。 “每个人都知道,一名向导的精神世界本该广阔得多、丰富得多。至少应该有你的童年住所,你长期居留过的地方,对你意义重大的场所……诸如此类。不像这样。” “我没问题。”Bandit重复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不需要额外提醒。 Cedrick和他有过一间树屋。那棵树在某个冬天被砍倒了,但树屋还留在他的脑子里。后来,他脑子里的树屋没了。他中学时踢球的草坪,他在BGS时写报告的桌子,他在GSG 9练枪的靶场,没了。他的脑子里如今只有一块肮脏的水泥地。 地面干燥而粗糙,一颗砾石硌到了他的脚底。 Bandit晃晃脑袋,回过神,听到治疗师继续说:“……的人唤醒你。” “你刚说什么?” 治疗师看着他,神情关切:“你太容易滑进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了。我建议你请求身边熟人的帮助,最好是哨兵,因为他们会把自己的特质带进精神世界,如果沉浸了太久,他们比向导更容易把你唤醒。” “绝不。”他脱口而出。 他绝不允许自己在他们眼中成为一名受害者。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Bandit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说道。Jäger今天早上声称要给榨汁机增加保温功能(榨汁机为什么需要保温功能?),不知怎么捣鼓了一番,然后榨汁机突然开始同时朝三个方向发射柠檬汁。 Jäger若有所思地擦着桌子,他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电钻(他本人对此浑然未觉,据Bandit了解,Jäger相当频繁地在做别的事前忘记放下手头的工具),这导致他现在的造型变得非常怪异。Bandi决定不去提醒他。“不是我的脑子有问题,是这个榨汁机有问题。不过要说我脑子有问题,一定程度上也是对的,我七岁的时候叔叔带我去查过,医生说我有多动症。但问题不在于有问题,每个人都会有点问题,只不过有的不是大问题,问题在于问题会不会带来问题,你懂我的意思吗?” Bandit其实不太想承认自己懂了。“‘我脑子有问题但我活干得不错,所以憋着吧你’。” “你脑子有问题?” “……我脑子有问题。”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你脑子有什么问题?” “……” Bandit没说话,因为他正忙着把薯片倒进嘴里。 等把袋子底部的渣也倒出来,又舔干净了手指上烧烤味的粉末,他问:“你见过向导的精神世界吗?” “当然了,见过不少次吧,主要是辅导的时候。” “如果听说有个向导的精神世界和别人不一样,我是说,”他犹豫了一下,这话说得太明显了,不是他的本意,他其实不太希望Jäger听懂,Jäger缺乏社交常识这一点让他总是心怀某种侥幸,“不是‘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同’那种程度的,是……总之,跟别人不一样。有问题的那种。” Jäger看上去是认真地在思考。少顷,他开口了,眼睛里有种孩童般的纯粹的好奇。 “我会想去看一看!”

有点像是做梦,你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会安然自若地呆在这里,直到意识到这是在你的脑子里。 Bandit习以为常地从水泥地上站起身,让自己醒过来。 然后他失败了。 再试一次,还是失败了。 Bandit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自己的背。浓雾仿佛变成了高墙,从四面八方向他压过来。 还没等他的恐惧成形,突然,他头顶很远的地方响起某人的喊叫,拖得老长,并且正在迅速靠近,“Dom——————” 他一抬头,发现半空中,Jäger手脚挥舞着——这画面其实有点滑稽——朝他的位置掉下来。 Bandit下意识地张开手臂,下一秒,工程师重重地砸到他怀里,把他撞倒在地上,两人抱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水泥地很硬,他们磕得浑身淤青,Bandit刚想骂娘,却突然意识到,起风了。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风,空气总是凝滞的、陈腐的。但是起风了——风迅速变大,清新而凛冽,呼啸的空气刮过他的脸,吹得他眯起眼睛,半空中的浓雾被吹散了,露出了——他本不该那么意外——天空。 至今为止的人生中,Bandit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广阔、这样澄澈的蓝天。那不是他的天空。 天空下,哨兵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脑门。他注意到Bandit的视线,问:“怎么了?你还好吗?” “没问题。……你怎么进来的啊?”Bandit喃喃。他暗暗决定要在工程师注意到之前多抱他一会儿。

他的世界仍然只有几米见方的一块水泥地,但Jäger给他带来了做飞行员时看到的无边无际的天空和永不停歇的风。

事出有因

#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Jäger打了个赌。现在他没机会后悔了。】

这起意外事件的的起因很是俗套:他喝醉了,然后打了个赌。这两件事中任意一项单独拿出来都容易引起麻烦,更不用说凑到一起了。

他今天一直觉得自己还没喝多,现在想来错得离谱。周末酒吧夜,几个干员聚在桌子旁边:Lesion提到医务室的门锁已经旧了,可以用铁丝捅开;Smoke开玩笑地提议趁天黑溜进去;Dokkaebi随口猜测Bandit已经溜进去过了,“想想去年三月份那次”;Alibi感到好奇,于是他们向她介绍了大致的来龙去脉。简而言之,那起事件始于Doc清点药品库存时发现少了两瓶可待因,结束于Bandit连续一个月负责打扫基地的厕所。

他们玩笑性质地就Bandit究竟有没有私自闯进过仓库进行了争论。Smoke假装严肃地猜测说Bandit的衣柜里有条秘密走道,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这条暗道如何用昏暗白炽灯泡照明,灯泡的电线都裸露着,墙壁上涂着粗糙的灰泥;这条暗道通往——不是药品仓库——而是一个地下温室,种了三千亩品种优良的大麻。很明显他喝得有点多了。几个同样喝得不少的干员叽叽咕咕地笑起来,边笑还边打嗝。

话题之后切换如飞,却奇怪地一直没有离开过Bandit的衣柜。不知为啥他们开始打赌,赌Jäger有没有本事偷到Bandit的内裤。如果偷到了,Dokkaebi就穿她那套粉色毛绒连体睡衣来上班,Smoke则要裸体倒立绕靶场走一圈(Lesion:“我不是特别期待那个画面,但我会确保用手机录下来的”)。Jäger还记得Alibi相当严肃地对自己说了什么话,脱离语境而且很短,但他记不清究竟说了什么,她似乎是当时桌边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人。

……于是,现在,Jäger在Bandit的卧室里,站在衣柜门前,酒已经醒了一半。他的胃袋因不安而下坠。

卧室的主人随时都会回来——如果Bandit撞见自己在翻他的衣柜,他会有什么反应?当然,他可以撒谎说钳子坏了,想借一把,但他们都知道Bandit的钳子放在工具箱里,而工具箱放在床底下。

而且Bandit是个Omega,这让事情复杂了十倍。他对自己的同事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也许想过那么一次两次……毕竟该名同事的气味相当好闻,他的衣服上说不定也残留着那种味道,但是话说回来!他Marius Streicher绝对不是,呃,偷内裤的变态。

虽然确实他是要偷内裤,这没错,但他不是变态。

……但说真的,假如换成是自己,看到某个Alpha打开Omega的私人衣柜,把内裤翻出来带走,他也会认为该名Alpha具有某种性方面的特殊癖好……

Jäger明白自己也可以就这么转身离开,不去管什么酒后打的赌。但他讨厌认输,由衷地讨厌。也许他早该吸取教训,明白这种偏执的好胜心会带来麻烦。

除了这个越想越傻气的赌以外,还有另一件事一直硌在脑子里。他终于想起了Alibi说的话,她说的是:“你很在意,对吧?”

“抱歉,Dom。”Jäger喃喃念叨衣柜主人的名字。

不完全是为了我自己,只这一次,来都来了,容我确认一下……你没有像上次那样,把可待因藏在衣柜里。

Bandit的衣柜内部略显杂乱。Jäger把成排挂着的外套拨开(当然没有什么秘密走道),狭小而昏暗的空间中,衣料摩擦着他的脸和胳膊。

他搜得很仔细,连团起来的袜子也逐只检查。上次Bandit就是把药瓶藏在袜子里的。

……结果到头来,衣柜里连半粒感冒药都没有。

Jäger松了口气。直起身时,他鼻尖蹭到了一件夹克。怀着做贼般的心虚感,Jäger抓起夹克的下摆,迅速地闻了第二下。不是错觉,夹克上面确实残留着Bandit的味道,尽管只有一丁点。

Bandit很喜欢这件夹克,在他们加入彩虹之前就经常穿。Jäger记得有一次自己喝多了,Bandit把他拖回家(这很少见,通常是他负责把Bandit拖回去),当时Bandit就穿着这件夹克。他威胁说如果Jäger敢吐在他身上,他就把他的衣服剥光,整个人倒挂在赫里福基地的门口。Jäger不太记得后来的事情了,好像自己到头来还是吐了。……那不是重点。

现在他已经确定Bandit至少没有把药藏在衣柜里,于是继续搜索衣柜的正当性也就消失了。

内裤就码在衣柜底部,看得出主人叠它们时不太上心。这些内裤颜色款式都大同小异,如果只是少了一条,并不容易被察觉。

他不是要拿来做什么奇怪的事,就只是……给Smoke他们看一眼,然后还回来。可以洗一遍再还回来。Bandit不会知道的。如果当事人一无所知,那他也就没有做实际意义上的坏事……大概?

Jäger一咬牙,随手拿起一条内裤,然后迅速甩上衣柜门,还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深呼吸,往自己的胸口上猛拍了一把试图冷静下来,一只手还紧紧攥着Bandit的黑色内裤,好像能从中获得什么支撑似的。这画面在外人看来恐怕会有点滑稽,但他没心思去介意。

待心跳稍稍平复,Jäger转向门口。

他的心脏直接当机了。

Bandit正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哇哦,我真是受宠若惊。”

Bandit绽放出一个微笑。这笑容异常平静,甚至可称温和。太过平静了,正因如此Jäger才格外恐慌:他了解眼前这个人。这人笑得越平静,脑子里转的念头只会越疯狂。

垂死挣扎地,Jäger问了一句:“我把东西放回去然后你能忘掉这件事放我走吗?”

“当然不行。”Bandit的笑容扩大了。他走向Jäger(一阵隐约的香气),“你擅自闯进我的卧室,然后想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调头就走?”

“……对不起?”

Jäger知道Bandit绝对没安好心,也绝对不可能只要求自己道个歉就完事。但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不,更重要的是,Bandit完全可能会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向他们认识的每一个人大肆宣扬。

“听起来真不诚恳。”Bandit故作沉吟,“总之,站着多累,先坐下吧。”

Jäger狐疑地在Bandit的床上坐下来,看着他蹲下身,拉开衣柜底部的抽屉,在里头一通乱翻,嘴里还哼着歌。从Jäger的角度,没法看清抽屉里放了些什么。他坐立不安了一会儿,直到Bandit回过头:“把手伸出来。”

Jäger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两只手。“怎么了?”

下一秒,他的双手被铐在了一起。

Jäger瞪着这双手铐。手铐内侧衬有软皮,显然是为了防止磨破皮肤。“啥?”

显然,Bandit对Jäger此刻的表情十分受用:“如你所见。”

Jäger脑内警铃大作,他站起身来:“没门,快给我打开,你这究竟是要干啥?”

Bandit好整以暇:“噢,闯进别人房间偷内裤的变态没资格提问。”

“听着,我只是打了一个赌——”

“换个说法,你想不想跟我睡?”

Jäger眨了眨眼。他瞪着Bandit,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他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微妙香气,与夹克上的十分类似,只不过更强烈,更诱人,他开始口干舌燥。Bandit发情了吗?但没记错的话,他的发情期是……

“我亲爱的队友,”一只手突然捏住了Jäger的耳垂,打断了他的思绪。Bandit用拇指和食指揉捏他的耳廓,嗓音低沉柔和如丝绒,令人心跳加快,“你只要回答想或者不想就好。”

“想。”Jäger飞速答道。他来不及去掂量,只希望自己不要后悔。

Jäger在呜咽。

他太热了。快感让人全身发烫;两条腿变成了碎布丁,瘫软、颤抖,被体内的热度融化。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可Bandit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湿热的口腔紧紧攫住他,手指若即若离地爱抚,还有那恶魔般的舌头:Jäger能感觉到Bandit是如何舔舐浮起的血管,如何用舌尖轻扣顶端,还有他玩弄眼部的那种方式,简直就是邪恶的,Jäger怀疑在某种宗教里这会让人下地狱,而且真要下的话他绝对要拉上Bandit一起。

他现在是斜倚床头的姿势,双手吊在头顶,两腿大敞着,而Bandit伏在自己腿间。他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扑打在自己胯下,感觉到胡茬蹭上皮肤。这个混蛋犹如一名技艺精湛的乐手,而他就是他的小提琴——他清楚要怎样去演奏他,怎样让他战栗、呻吟或尖叫。他肆无忌惮地玩弄着Jäger,引导他逼近顶峰,再毫不留情地把他拉下来,让他轮流体验天堂和地狱。Jäger数不清自己吐出了多少短促的咒骂,多少破碎的哀求,他的大脑里几乎想不到别的东西,除了Bandit魔鬼般的口腔。朦胧间,他看到Bandit抬着眼,赤裸裸地凝视着自己,用眼睛品味着他的每一个反应。他们目光相接,然后Bandit猛地一吸,Jäger大叫着把脑袋向后砸到枕头上,胸膛止不住地起伏。他感到Bandit圈着自己的嘴唇抿出了一个笑。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Jäger还没有高潮。Bandit覆着薄茧的拇指拭过他的眼角——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眶里不知何时充满了眼泪。他用力眨眼,视野清晰了起来;衣冠尚且整洁的Bandit坐在他面前,舔舐着拇指,一副回味的神态。

察觉到他的视线,Bandit冲他微微一笑:“你哭起来真性感。”

“操你的,Dom。”

“我们不是正在操吗?”

Jäger恼火地喷了口气,下决心不再说话,不想给对方任何口头上占便宜的机会。Bandit倒是一派轻松地开始脱衣服,毫不避讳他(当然了)。

Bandit体格瘦削但结实,纹身遍布躯干和双臂,间或有伤疤。Jäger忍不住盯着他看。他们早就见过对方光着身子不止一次,他本不该被如此吸引的。但Bandit……Bandit绝对是故意的。

正常人根本不会那样脱衣服,那样把肢体舒展、紧绷,让肌肉线条波浪般起伏流动——是的,Bandit知道他在看自己,他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身体。

当某个细节映入眼中时,Jäger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然后用微弱的声音问出来:“……你什么时候打的乳钉?”

“噢。”Bandit笑得意味深长,他捏起自己一侧的乳首,展示那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装饰物。“你喜欢这个?”

“……”Jäger想要挪开眼,可视线却像是被钉在了上面。说真的他喜欢,他想碰,想用手捏,想用牙咬,想含在舌尖吮吸。但他的手被吊在头顶,什么也做不了,而且事实上,他什么也做不了的这个状态显然让Bandit格外乐在其中。

这游刃有余的混蛋跨坐到Jäger的腿上,并且上帝啊,Bandit两腿之间已然湿泞不堪,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了一片湿滑的痕迹。Jäger感到自己的阴茎又抽动了一下,他已经不可能硬得更厉害了。

“你想要我对吗?”

Bandit垂头凝视他的双眼,语调嘲弄,却带着诱人的暗示。Jäger固执地抿着嘴不吭声。保持着与Jäger四目相对的状态,Bandit一手握住自己的勃起,然后稍稍抬起身来,把另一只手探进自己两腿之间。他就这么跨在Jäger的腿上,开始用手指操自己。

眼前的景象实在火辣,何况Bandit毫无遮掩的意图——恰恰相反,他是在表演给他看:饱含情欲的双眼,微启的嘴唇,扭动的腰胯,还有埋在身体里的手指——Jäger无意识地挣动双手,腰部向上顶,他硬得发疼,他想要Bandit握住他,想要用阴茎蹭一蹭Bandit,但每一次尝试都只能触碰短短的那么一下,不仅无助于缓解焦灼,反而让欲望燃烧的更加热烈。他在脑海里叫嚣着,但出于某种孩子气的倔强却依旧抿着嘴,不肯发出声音。

过了许久,但或许只有几分钟,Bandit把手抽了出来。他的手指沾满黏滑的液体,散发着Omega的甜美气味,让Jäger闻得舌根发痒。

“你喜欢我的味道,对吗?”

Bandit把沾满自己黏液的手指轻轻点在Jäger的嘴唇上。那气味如此诱人,Jäger下意识地张开嘴,含住他的指尖——然后令人措手不及地,Bandit直接把手塞进了他的嘴里。太多、太浓了,受到Omega滋味的诱惑,Jäger下意识地吮吸起口中的手指,舌头从指尖缠绕到指根。他听到Bandit轻声骂了一句,尽管短暂,但意识到对方并不那么游刃有余,Jäger仍然模糊地感到快慰。下一秒,Bandit对他露出了坏笑:“真热情。你有没有想着我自慰过?”

Jäger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他含着Bandit的手指摇摇脑袋,表示否认。

“你有没有幻想过我骑到你的脸上,嗯?”Bandit没有理会他的回应,懒洋洋地搓弄他的舌头,“有没有想象过自己用舌头操得我尖叫?你想过吗,小变态?”

Bandit描述的画面灌进了Jäger脑子里,让他的阴茎又是猛地一弹。他往Bandit手指上咬了一口,对这个污蔑性的称呼表示抗议,可对方根本不为所动,手指继续在他的口腔里大肆翻搅,甚至按向喉咙深处,几乎要把他噎到。他的呼吸困难起来,但缺氧却又让身体更加兴奋。

Bandit终于把手抽出来时,Jäger一时间喘得停不下来。他看着Bandit把滴着自己唾液的手再一次伸进腿间,这个画面让他用力咽了口唾沫。

“你好像挺享受的,”Bandit喘息着,面带微笑,一边打开自己,一边用另一只手握住Jäger的阴茎,食指往冒着前液的顶端扣了扣,“你是不是希望我接下来会骑上去?”

尽管没有出声,Jäger还是知道自己的神情一定是泄露了某种渴望,因为Bandit的笑容变得狡黠起来。“可是,那就太便宜你了,对吧?”

Jäger想要警惕起来,思绪却被阴茎顶端湿润的触感打断——Bandit又一次含住了他,施展出那种让人咬牙切齿的技巧,几乎是得心应手地,慢慢把他逼疯。Jäger开始想要放弃,把自己彻底交给Bandit,毕竟他的大脑已经没有余裕去思考了。

于是,当裹着黏液的手指推进后庭时,有那么几秒钟,他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他理解了,仿佛被闪电击中。Bandit正在打开他的身体,并且中途没有去取过润滑剂;他用的是自己Omega的体腔分泌的液体。

Jäger全身上下都因为这个事实而兴奋到了极点:阴茎(在对方口中)跳动,血液冲击耳膜,皮肤滚烫,呼吸困难,每一寸皮肤的触觉仿佛都敏感了一倍。基于残留的理智,Jäger试图躲开Bandit的手指,可他的阴茎还被对方含在口中,进退两难。“操。”自暴自弃地,他放弃了挣扎,转而放松身体,去适应Bandit的手指。察觉到这一点,Bandit低低地笑了,那笑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Jäger能感觉到他喉头的颤动。

Bandit的动作相当耐心,称得上是温柔。他一边含着Jäger,一边用手指在他身体里慢慢地转动、屈伸。快感和被撑开的感觉一同存在,太过陌生,让人无所适从,他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Bandit的口腔上,不去理会那怪异的触感。

直到突然,当Bandit的手指滑过某一点时,他呜咽了起来:那感觉就像一脚踩空,又像是失禁,两腿一瞬间就酥了,身体仿佛飘在云端。感受着手指在体内屈伸,Jäger觉得理智也正一步一步地被Bandit的手指和口腔摧毁殆尽。出于寻求快感的本能,他弓起背,双腿扭动着,索求更多接触,无意间又把自己的阴茎更多地送进了对方的口中。Bandit用鼻子发出愉悦的轻哼,像是对Jäger的反应十分满意。

过去不知多久,Bandit撤开了。Jäger的阴茎被晾在空气里,唾液顺着柱身往下淌,后穴无意识地收缩着;他偏过头看向Bandit,心里有了预感,甚至自觉把腿分开了一些。Bandit微笑了,把他的腰抬起来,然后Jäger感觉到某种东西抵住了穴口。“你知道Omega可以有多重高潮吗?”

“怎么……?”

“也就是说,我可以射在你的身体里,不止一次。”

Bandit的阴茎顶了进来;很慢,很挤,但得益于先前的准备,并不让人痛苦;恰恰相反,这滋味陌生却美妙。Jäger抬腿夹住Bandit的腰迎接这磨人的入侵,他听见Bandit粗重的喘息,听见他伏在自己耳边低语,热气呵在耳畔:“我会把你填满,一次又一次地射进去,满到溢出来,就算你夹紧屁股,也会有我的精液流出来。”这话语让Jäger的脸和下腹都涌起了热流。Bandit把阴茎抽出,再用力顶回来,顶出一声哀叫,“你喜欢这样对吗?我能感觉到你在吸我,一下一下的,你就这么想被我射在里面吗?”

身体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向床头,每一次撞击带来的快感似乎都比上一次更强烈。与快感同样鲜明的是Bandit本身,他的肢体、他的肌肤、他的气味,他伏在自己肩头发出喘息,他吐出热气扑打在他的耳廓,他的话语和隐忍的呻吟,所有的一切,连同快感一起把他压倒,又充满了他。

在快感中颠簸的某个瞬间,Jäger突然意识到了,无比清晰:他确实想要Bandit。如果现在拥抱着自己的人不是Bandit,他不会产生如此压倒性的快感,不会如此满足,同时又迫切地想要更多。他想要触碰这个人,他的脸、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想要抚摸、抓挠、揉捏,想要紧紧地抱住,感受他的每一寸肌肤……可他的双臂仍然吊在头顶,已经开始发酸发麻。

“放开我……” Jäger不确定自己吐出的究竟是不是清晰的音节,“让我碰你,嗯啊——我想抱住你,拜托……”

肢体的律动停下了。Jäger感觉到Bandit退了出去;覆有薄茧的拇指拭去他的眼角的泪。Jäger用力眨了眨眼,视野清晰起来。他看到Bandit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眼神几乎显得……柔软,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混合着无措、愧疚乃至畏怯,以及最主要的——虽然这么说很肉麻——爱怜。

Bandit注视了他几秒,然后像是屈服了似的,探过身来打开他的手铐。Jäger把手臂猛地放下来,搁到床上。血液回流到麻木的肢体中,带来阵阵刺痒,很不好受。Jäger默不作声地活动着手腕,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或者做什么。与此同时,Bandit仅仅是垂下双眼,温柔地抚摸Jäger的胸膛和腹部,等待他恢复过来。这一点也不像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沉默,双方都知道它不会持久。

此时此刻,Jäger发现自己的内心正被好几种不同的感情塞满。他想要把这些感情全数吐露,但最终,他选择——至少暂时——只说出其中一部分。非常鲜明,但并非最沉重的那一部分。“我讨厌你。”

Bandit笑了一下。现在是他平时的那种笑了,Jäger非常熟悉。“我知道。”

手臂的力气基本上恢复了,Jäger试着把手握成拳,又松开:状态尚可。“所以,你知道这种时候最棒的是什么吗?”

Bandit挑起眉毛,似乎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你——”

Jäger猛地抱住Bandit,再一翻身将他压倒在床上。受害者吃惊地发出咒骂,Jäger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抬起他的一条腿,往两腿之间干进去。

Bandit的咒骂半途就变成了呻吟。他迅速又热烈地回应了Jäger: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腿缠到他的腰上,然后他们唇舌相接。Jäger发出满足的叹息;满足感一部分是因为报复得逞,但更多来源于感官上的纯粹快慰。他想要的就是这个:亲密无间地拥抱Bandit,吻他、触摸他、品尝他,感受他的一切,还有最重要的:干他。硬挺仿佛埋在一片绵密湿热的沼泽中,Jäger试探性地晃了一下腰,Bandit立刻叫出了声来,手指在他背上狠狠地挠了一把;他包裹着他抽搐的感觉让人上瘾。

Bandit再没说出过一句完整的话。每当他试图咒骂或者抗议,嘴里冒出的句子总会被Jäger捣得七零八落。Jäger一边顶他,一边亲吻他的脖颈,一寸寸向下,舔食皮肤表面的薄汗。Bandit迎合着他的节奏律动着,他的表情迷失在快感之中,却又模糊地显得有点恼火,双手紧紧攀着Jäger的脊背,用力得仿佛指尖都要陷进肌肤里。

金属饰钉装点在绘满纹身的胸膛上,随着每一次喘息而起伏。Jäger用手指轻抚这样式简洁的饰物,然后俯下身,将乳首连同乳钉一同含住。顿时,Bandit全身都剧烈地战栗了起来,他的眼神、他的声音都像是融化了——第一次,在这张床上,他服软了。Jäger用舌尖绕着乳首打了个旋,然后用力一吮,Bandit咒骂着射了出来,带着微弱的哭腔。这不会是他今晚的最后一次。

一旦稍有余裕,Bandit总会试图夺取主动权。双方谁也不让谁,Bandit是性格使然,Jäger则是出于某种报复心。这种争斗有时会发展成货真价实的扭打,但当事人往往打到一半就又干了起来。若是有人从外部瞥见他们,恐怕会对一种叫作“阴茎骨折”的伤情发生的可能性之高感到忧虑。从头到尾他们换了不止一个姿势,而Bandit射了一次又一次,有时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下,有时则完全相反。至少他看起来都乐在其中。

当生殖器开始成结时,Jäger想要退出去,可Bandit的内壁却突然绞紧,让他差点就这么射了出来。Jäger轻声咒骂,而Bandit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将嘴唇凑到他的耳畔,凌乱的呼吸扑打在他的耳廓上:“宝贝儿,没事的,”他含住了Jäger的耳垂,嗓音低沉而甜蜜,“我想要你在我体内成结。”

这句话在Jäger的大脑中引起了震动。他抬起身来,看向Bandit的双眼:与他对视的这双蜂蜜色的眼睛饱含情欲,但除了情欲以外,还有一种更隐秘的东西,在平日不会显露的底部昏暗地燃烧。Jäger凝视着这双眼睛,然后沉下腰,把自己更深地埋进Bandit体内;看到对方的表情因快感而扭曲,他心里滋生出一种陌生的满足。他分出一只手,把Bandit滴漏着前液的阴茎握住——它在他手里跳了一下——然后就着前液的润滑,从根部到顶端来回捋动。Bandit毫不掩饰自己有多享受(他从不掩饰这个),放肆地大声呻吟。随着Jäger手指滑动的速度加快,他的呻吟声变得越发急切,胸膛剧烈地起伏,双臂死死地缠绕着Jäger的身体,就像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内壁则紧紧绞着Jäger的阴茎,一下一下地抽动着。Jäger也渐渐越来越难以自持,他们紧贴彼此,浅浅地律动着,遵从着本能,直到突然,Bandit猛地向后弓起脖颈,发出嘶哑的尖叫,包裹着Jäger的下半身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抽搐——于是Jäger也低吟着到达了高潮,射进了Bandit的身体里;而射精时阴茎的搏动让Bandit此时极端敏感的身体直接又高潮了一次,内壁疯狂抽动,压榨着Jäger的阴茎,像是要吮净他的最后一滴。

高潮的余韵持续了一段时间。Jäger头昏眼花,不住地喘息,好一会儿嘴里才冒出一声“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样强烈的高潮了,连腰和大腿根都在不住地颤抖,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没有完全附着在肉体上,而是要飘走了。血液将愉悦感泵向全身,一股暖意从腹部涌起。这种暖意让Jäger突然想要拥抱Bandit,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懒洋洋地与他接吻。这种渴望一冒出来,就忽然强烈得让人无法忍受。他克制住自己。Bandit似乎还在恍惚,Jäger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用拇指揩了一下对方潮湿的眼角,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咸的。”看到Bandit意外的眼神,他如实说道。

“这话能排上我听过的最烂的事后发言榜单了。”Bandit似乎回过神来了,翻了个白眼。

他们身上和脸上都黏糊糊的,肢体还保持着接近于搂抱的状态。Jäger出于私心不想把Bandit放开,就这么继续搂着他;而Bandit要么是没察觉到,要么就是对此没有意见。Jäger注意到Bandit的头发里也有精液,对他们究竟是怎么把那个搞上去的感到困惑。

“所以?”Bandit哑着嗓子问他。

“所以什么?”

“你肯定不是来拿我的内裤的。至少不是为了那种目的。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我肯定早就知道了。你说你是打了个什么赌来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好奇。

Jäger消化了一下这句话,谴责地看着Bandit。“所以你明知实情,却还是利用我的自尊心和愧疚感要挟我。”还津津有味地管我叫小变态。他突然有点脸红。

“是你先给我把柄的。”Bandit似乎看穿了Jäger脸红的原因,露出一个蔫坏的笑容。“——可是话说回来,你花了挺长时间。你还干了什么?该不会真的被我的魅力冲昏头脑了吧?”他是在开玩笑。

Jäger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被粘住了。他挣开Bandit的怀抱,弯腰去捡拾散落在床边的衣物。用这种方式逃避话题实在是拙劣,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做法。Bandit的牛仔裤和他的那条样式相仿,堆在一起难以区分。Jäger拎起其中一条,发现裤子口袋里有个小小的瓶子。一个喷雾瓶。Jäger看到瓶身上的标签,睁大了眼睛。

“Dom……我记得今天不是你的发情期对吧?”

“提前了。”Bandit的表情漫不经心。

Jäger回头把自己找到的小瓶抛给Bandit。Bandit一把接住,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东西,骂了一声。

根据瓶身上的标签,里头存放的是模拟Omega发情期气味的试验品。

Jäger直直地望着Bandit,要求他给出解释。Bandit回避着他的眼神。他现在显得心烦意乱,而且罕见地……拘谨。两人在沉默中僵持,Jäger固执的凝视很明显让Bandit越来越不爽了。

“妈的。”他还是开口了,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因为——说真的,对于你,我有时候特别不爽。我是说,你回忆一下,每一次我们一起出去喝酒的时候——确实就是每一次——都会有人跑来跟你搭讪,而你根本意识不到,还跟个白痴一样,以为他们是真对你的工作感兴趣,或者确实遇到过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就那一类的鬼话。想想就让人火大。我是说,虽然你不自知,但你是真的很他妈可爱。”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仿佛在被迫承认自己做了某件可耻之事。“对,我就是想睡你。一直都想。……虽然我没有想到你今晚会跑到我房间来。”

当听到Bandit承认自己对他有吸引力时,Jäger感觉心里像是涌出了泡泡。一个接一个,浮到顶端,再轻快地破裂开来。那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短暂的沉默,然后Jäger迟疑着回答:

“……其实你没必要那样做。”

说出口以后,他又开始脸红了。面对Bandit微妙的眼神,Jäger鼓起勇气,一不做二不休地一口气说了出来:“无论是那个喷雾,还是要挟我之类的,都没必要……说真的,其实,”他的舌头绊了一下,“你只要来找我就行了。”尽管今晚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一点。不完全知道。

Bandit清了清嗓子。“回到之前的话题。你来我房间究竟是想做什么来着?”

不知为何,现在Jäger对于说出实情没有那么不安了。“我应该道歉的。你记得可待因的事吗?”

“噢。”Bandit立刻就懂了。一时间,他似乎想要在Jäger面前摔上一扇看不见的门。但最后他仅仅是摇摇头,垂下了眼睛。“别为我担心,没必要。”

“我倒希望可以。”Jäger下意识地喃喃,不确定Bandit是否能听见,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他听见。他们的眼神在互相躲闪了;但同时却又互相探寻。苦涩、真挚、愧疚以及某种怪异的亲密一同酝酿在空气里。氛围变得相当微妙,尤其是考虑到其实谁也没有把话题带到更进一步的领域。

Bandit很快故作轻松地打破了这种气氛:“我听说性作为替代疗法很不错。”他也打断了其中酝酿的东西,不论那是什么。

Jäger隐约感到怅然若失,但更多是松了口气。他玩闹性质地在Bandit的胳膊上捶了一下:“你就那么欲求不满吗?”

Bandit突然又露出坏笑:“为什么不让我正经干你一次?我看你之前挺享受的。”

噢。Jäger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选择。

Bandit也发现了。

……

那天晚上他们是偎依着入睡的。两人都很难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线团

#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化用了Strike Back里的桥段,提请各位读者注意。】

·

“你的纹身真挺恶俗的。”Jäger实事求是地说道。Bandit知道他全无恶意。如果是平时,他会果断反击回去,他有一百种尖锐的评论,能把Jäger噎得哑口无言。但或许因为摄入了太多酒精,或许因为现在是凌晨两点,或许是因为他们现在并排躺着,在基地的天台上,没有灯,没有月亮,他几乎看不见Jäger的脸。他说:“我可是专业的。”

“什么?”

“卧底。”

“噢。然后呢?”

“没有然后。就是这么一说。”

Jäger嗯了一声。他似乎意识到了Bandit不想继续这个话题。Jäger不擅长读取社交信号,但在Bandit、IQ和Blitz面前,他几乎能做到像普通人一样体贴。毕竟他们相识已久。用Jäger自己的话说,“观察、分析、归纳、验证”。“不过你左手侧面的那个我还挺喜欢的。”

Bandit几乎是下意识地攥起左手,又松开。Jäger说的是那根导线的末端,塑胶的部分延伸到虎口,露出来的金属丝分成两股,一股伸向拇指,一股伸向食指。“你眼光还行。”他自己也很喜欢那部分纹身,尽管原因比图案本身要稍微多一点。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他们,除了两人的呼吸,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虫鸣。身边的人半晌没了声音,Bandit偏头去看,发现Jäger的眼睛是闭着的,呼吸又长又均匀。

“小混蛋。”竟然就这么睡着了。Bandit把头偏回来,注视着夜空。

“……就像是在自己周围建造一座迷宫。”

良久,他突然说道。他声音低得像是耳语。

“……他们说,你得扮演另一个人。根本的东西要变,另一种信念,另一种价值观,另一种人生。再是细节。骂人时爱说的单词,打架习惯先举哪个拳头。走路的姿态、打哈欠的姿态、百无聊赖地等待收银员找零时的姿态。细节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和你自己一样,拥有长达数十年人生的另一个人,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捏造出来。

“要与原来的你有那么一点相像,但仍在关键的地方有所不同。让你的人生能够与之相接,与你最无防备时下意识的反应相合衬,这样一来,才能对偶然露出的破绽自圆其说。要像一棵树上长出的两根枝杈。要让你能够……能够相信,那就是你自己。”

Bandit停了一下。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左手的拇指正下意识地沿着食指侧面来回滑动。

“……我当时的身份是GSG 9的叛逃特工。他们做了详细的假档案,一半内容是从我的真档案里抄过来的。还安排我和上级吵了一架,让一个不知情的文员听到,作为证人。

“因为按照本来的计划,这是一个短期任务。没时间给我从小弟混成头头。叛逃人员身上总有珍贵的情报,对面也许会上钩,试图招揽我……或者抓住我,问出来。

“得到信任当然不容易。比普通的路线难了十倍。

“有一回,他们把我交给一个敌对的派别。我当时以为自己暴露了,所以他们才这样做。我差点被折磨死。过了几个小时,他们从容赶到,全副武装,把那个派系给灭了。

“当时的老大,你可能在报纸上见过。他问我:‘你没有什么人要联系吗?’

“我往他面前啐了一口,说:‘你他妈指望我联系谁?你亲爱的老娘吗?’

“他哈哈大笑。

“不瞒你说,我当时真以为自己没救了。如果有上线的紧急联络方式,我绝对会用的。通常卧底都有,就像一根线栓着你,虽然平常不用,但让你知道你人还在那儿。但是他妈的我没有。没有那种东西。我的潜入任务安全级别是最高的,只有上级单方面联系我,我没有任何途径联系他。

“我可他妈专业了,Marius。如果当时的我站在你面前,你绝对认不出来。即便这张脸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因为留了胡子,或者发型什么的。你只会觉得这人样子和我挺像,但不会认为我们是同一个人。而且也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他深呼吸。

“……就像是在自己周围建起迷宫,把自己关进去。迷失在里面。

“训练我的人说,要迷失在迷宫里,然后……忘掉自己已经迷失这回事。但是你又要能够在需要的时候走出来。所以,他说,要有一个线团。

“你知道的吧,那个希腊神话里的故事。就是有个公主,把线系在入口,带着线团走进迷宫,这样就可以顺着线再走出来。”

Bandit的措辞变得磕磕碰碰,仿佛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仿佛通过说出来,他才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所说的东西。

“本来是GSG 9的标志,我腹部的那只鹰。但是在任务过程中,越来越……困难。因为我是GSG 9的叛逃者,这是我——我那个角色——最重要的特征。他们总是问起这个标志,所以,围绕着它……围绕着我在GSG 9的经历,编造的半真半假的谎言,越来越多。后来我就去纹了这个东西。导线。”

Bandit的拇指用力按在食指第一个指节的侧面。

“我从小就喜欢那些滋滋作响的带电玩意儿。Cedrick也是。所以我纹了这个。能让我想起自己。也想起他。即便……”

短暂的停顿。

“……地狱天使的人至少不会揪着这根导线问东问西。他们不在乎。”

Bandit静下来,看着天空。这个基地选址偏僻,几乎没有光污染,在沉沉的黑蓝色夜空中,零星的星星渐渐隐没。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来。我经常感到怀疑,也许我其实被绑在了原地,也许我曾经走到一半,然后倒下了……也许,也许我的尸骨一直留在那座迷宫里,”他不知为何嗓音嘶哑,“走出来的只有一个鬼魂。”

突然,Bandit感到自己搁在地上的左手被人抓住了,他吓了一大跳,扭过头去,发现Jäger正注视着他,眼神明亮。

Bandit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醒的?”

Jäger理所当然一般说道:“我根本没睡着啊。”

这么说他全都听见了。

Bandit以为自己会生气,会丢出几句尖锐的讥讽,会站起身,扬长而去,把Jäger丢在原地。然而奇怪的是,得知Jäger从自己口中听到了这些事,还有这些若非今天试着说出来,就不会被自己真正理解的东西,他突然感觉到安心。所以他没有动。

然后Jäger把抓着他的手用力握了一握。他的手指紧紧地卡在Bandit左手的虎口中间。

就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理所当然的事一样,他简单地说道:

“你在这里。”

没等Bandit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

“和我在一起。”

Bandit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胃里升了起来,熨帖地传遍他全身。他的左手用力握了回去。两只手紧紧缠绕着,像是系成了一个牢固的结,把他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