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做关于性侵害的教育工作,supervisor 说在我们帮助别人之前要先保证自己的情绪健康,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 self-care strategy。我说我很喜欢去逛超市,一个人逛超市,会让我心情很好。Supervisor 说我知道 retail therapy is a thing,但如果产生依赖花太多钱,也会成为一种新的负担和压力。
我没有继续解释,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么喜欢买东西,我只是喜欢在超市里闲逛,看货架上摆满的 cereal 和各式各样的酱。Pose 里面有个 House Abundance,我很喜欢 abundance 这个词和这个词背后的感觉,物质上的富足,我不一定真的拥有这些东西,但我被这样琳琅满目的富足环绕着。
同时也觉得好笑,因为不光是 retail therapy,self-care 这件事难道不也被消费主义包围着。面膜和形状奇怪的护肤用的 tools and devices,花样百出的冥想或者 mindfulness app,smoothie recipes,运动手环,Peloton,Peloton 的后浪 and one of them literally named Future。我困惑地被告知 self-care 这个概念,然后在 self-care 这个概念里继续困惑着。
我很喜欢换账号,不知道是不是 part of my OCPD,记得小学时候花(小学时候的)重金买了一个 QQ 靓号,突然有一天对它不满意了,或者是觉得我在上面的发言有瑕疵,浑身难受,一个人坐在阳台地板上哭。哭着哭着,突然福至心灵,发现我根本可以放弃这个号,虽然它是一个花(小学时候的)重金买来的靓号,但让我不开心了,这都是沉没成本,丢掉也没什么关系。
找了一些关于 criminalization of poverty 的书来看,其中有 Evicted 和 Nomadland,以前都读过,但没仔细读。重读 Evicted 非常喜欢,也能理解为什么有人批评 Nickel and Dimed 写得 privileged and frivolous,的确 Matthew Desmond 的风格更适合非虚构写作,作者严肃且充满同情,而绝大多数时候在叙述里隐形。但我并不讨厌这本书,我喜欢 old lady being snarky and wickedly humorous。还借了 The New Jim Crow,Why Nations Fail,Invisible Child,Locking Up Our Own,希望都是好书。
早上在家里清理邮件,到中午吃午饭出门,一点到了学校,大家都在,稍微聊了一会儿。有个很可爱很开朗的学妹,看到她就高兴。下午去楼上做实验,中途有个其他实验室的女生开门来打招呼,稍微聊了会儿。她说她准备回家了,我一看三点钟,说是差不多时候回家了,她正色说我是因为要 pick up grocery 才早回家,反正回家也可以工作。和这个人说话好没劲,我因为这烦人的对话失去了了五分钟的生命。
可能不想回原来的社群主要是 uphold 一个好人的 image 太累了,群里吵架也给我带来一些 trauma。有一个曾在群里的人说了很多很吓人的脏话,我看了 freeze 住,后来大家都理解她原谅她了,和我关系非常亲密的人也和她重新成为了朋友,这跟我其实没什么关系,那些脏话也不是对我说的,但是我没法 get over it,我还是很害怕,并且觉得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可以就这样过去了。还有在群里觉得 cornered 的经历,虽然那两个人也不怎么出现了。说来很怪,在这个社群里得到的帮助支持和理解肯定比这样不愉快的经历多得多,但是可能好的事情是洁白的布和好看的花纹,当然很好,不好的事情是污渍,洗不干净就不能穿了。
我觉得 self-help books 很厉害,有点像人类使用指南,不管什么问题都有对应的操作说明,burnout 也好,失眠也罢,不是你的错,有病就要治,evidence-based scientific approach,written by Dr. John Appleseed,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想到辛波斯卡的《广告》:
我也很像尼禄,有时候我很希望和人亲近,但有时候我又觉得太近了,太近了,感到害怕。大一的时候我和一个印尼的女孩子成为了朋友,几乎形影不离,有一天我突然开始疏远她。她在食堂找到我,问我,why are you avoiding me。不久后她家里出了变故,像戏剧一样,没有钱继续供她读我们这个学校了,转学到加州的一所社区大学去。一两年后她在 Facebook 上问我,你现在还想提前毕业吗。再一两年后我注销了 Facebook,也提前毕业了。
法官也像对服从的学生网开一面的老师,说谢谢你主动 plead guilty,我给你打个折。忘记具体的数字了,大概罚款七百刀,无法一次付清,被告选择了 payment plan 分期付款。
结束后我们都说,如果选择法庭指派公设辩护人,很轻易就可以 drop the charges。但主动认罪,档案就长久(或者是永久)背上了犯罪记录,申请租房和工作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 shoplift 一些衣物,价值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刀,沃尔玛的处理方式居然是逮捕和告上刑事法庭,无法理解。
查了一下沃尔玛有专门的 loss prevention officers,抓到 shoplifters 有权力 detain 他们,并报警将他们逮捕;提起诉讼也不是偶然事件。读到一篇 The Guardian 的报道:
When Lawson walked into the Walmart empty-handed, Walmart loss prevention officer Robert McAuley decided he looked suspicious and watched him on the security cameras. He watched Lawson pick up the clothes and return them at the customer service desk. McAuley immediately detained Lawson, who admitted right away that he had stolen the items, and Lawson was eventually charged with shoplifting and criminal trespass. What came next was a startling encounter with a local criminal justice system heavily influenced by a big box retailer’s desire to reduce shoplifting and a prosecutor’s penchant for punishing those who are more unlucky than dangerous.
今天过得还算有意义,上午帮 public defender's office 做了一些数据分析,正好是我擅长且喜欢做的事情。下午放假,去玩密室逃脱,实话说我和同行的人不是特别对付,而这种 team building 的活动很需要合作(if not 默契);主题有一点吓人,同行有个讨厌的白男一直用咋咋唬唬来掩饰(if not 放大)他的胆小和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