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发事件

Summary:杰诺和麦克斯在一次外勤任务中偶然遭遇了信息素炸弹。

预警: ·杰诺!B!麦克斯!O!的!杰麦ABO! ·为了要有ABO内味,就会OOC。所以奥特OOC请注意,OOC到我自杀三次谢罪并被马库修姆加农和杰诺尼姆加农各扬一次一共五次。(??? ·杰哥铁B,太铁了,铁到性冷淡,我踢到铁板了。顺便一提利布特是A。 ·光之国到底有没有分级制度,我这次似乎有点过分了。但是不会反省! ·每次都想着一定要把麦克斯写帅一点,结果一下笔就变成:弄哭他!!! ·如果这就是铜仁女,那我血统纯正(? ·老麦有我这种粉实在是太惨了,替他感到家门不幸。(那你倒是改啊!(绝不!

警报:前方已产生大量OOC行为!请谨慎前进!

谁也没想到敌人手中竟然会有信息素炸弹。

这武器太偏门了。而且,就算不提科技发展一直走在宇宙前列的光之国,宇宙中绝大多数在生理结构上会受到这东西影响的种族也早都已经开发出了对策手段。这种偏门的武装在战场上的实用性早已无限趋近于零,因此它的确已经销声匿迹差不多快一千年了。所以,那东西刚刚炸开的时候,杰诺甚至没认出来那个被扔在地上就“啪”一声分成两半、之后再无其他动静的铁块是什么,并想干脆无视掉它继续追击——直到他听见麦克斯发出一声变了调的闷哼。

“麦克斯?”他转回头去,有些讶异地看到自己的搭档露出明显不是的表情,抬手捂着侧后颈的位置,面色潮红,双腿发颤。

在问出“发生什么事了?”这句话的同时,他也飞奔到了红族的身边,扶住了对方因为颤抖而显得摇摇欲坠的身躯。杰诺的支撑没能让麦克斯成功地稳住自己的重心,只是让他接下来的一个动作从“跌坐在地”变成了稍显无害的“缓缓跪坐在地”而已。而对方迅速上升的体温和略显急促的呼吸作为明显的指标症状,已经替麦克斯本人将答案告知了没有能够感知信息素的受体的杰诺:

麦克斯被强制发情了。

杰诺,作为β性别,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现实中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形式接触到这种事。光之国从进化之初就一直为无害地消除这种恼人的生理现象不断进行科研攻关,时至今日,他们早已经有了充足完备的对策方案。一般来讲,只要按照处方定期服药,α和Ω也可以过上几乎与β完全相同、不会被信息素中所包含的情感或冲动所困扰的生活——当然,这之中也包括麦克斯。是以,二人虽然很早之前就确定了关系,但这种纯粹由于外界环境引导而被强制诱发的情潮,杰诺也是第一次在麦克斯身上见到,更没有该如何处理类似情况的经验。

其实当事人本人对这件事也显得挺茫然。托光之国走在宇宙前列的医药学水平的福,麦克斯对热潮这件事唯一的记忆就是分化初潮的那一次:他在银十字里挨了一针,然后被送进单独隔离的小房间里昏睡了大半天的时间,醒来之后进行了基本的检查,就领了药并被絮叨了一番用法用量注意事项之类的话,再然后就被放回家了,第二天还正常上学。是以,这位红族Ω出于对热潮期错得离谱的印象做出了以下发言:

“我没事,忍忍就过去了——你继续追击,别让他跑了!”

“开什么玩笑!?”好歹上过生理课的杰诺忍不住怒斥。他看着敌人猖狂地大笑着离去的背影,没有去追,只是愤恨地咬着牙,以一记光线把地上的那两半铁块炸成了灰——此举只是泄愤而已。炸弹之中杰诺感受不到的有效成分早就已经被完全释出,挥发到稀薄的空气里,并对麦克斯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跪坐在地上的麦克斯歪着头看着他(这可能只是为了让他脖颈侧后方肿胀起来的腺体好受些,不过看起来真的挺可爱),神色中带着点被情潮软化过的不赞同:“你应该追上去的。”他强调,“我可以忍过去。”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杰诺迅速发出奥特签名请求支援,并在其中有条不紊地简短叙述了他们现在所遭遇的状况,并申请了一份Ω用即效型抑制剂,“你一个人想怎么撑过去?”

麦克斯眼神游移了一下,喉结不安地动了动,然后才在杰诺审视的目光下嗫嚅:“我觉得生理课上对热潮期的描述有点太夸张了……”

“我还是选择相信课本知识。”银族冷静地评价,“况且,现在你还能理性思考并正常地跟我交流,很可能是因为你平时用的缓释型抑制剂还在起效,你体内绝大部分性别激素的合成仍旧受到阻碍。”

他们都说不清那个信息素炸弹的型号,因此也无法判断麦克斯体内的缓释剂余量能支撑多长时间。杰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赌麦克斯真的不会有事——生理课上老师的千叮咛万嘱咐和与之配套的各种叫人目不忍视的凄惨案例令他丝毫不敢托大,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无视了当事人微弱的抗议,直接把他整个架起来飞走,尽可能在远离炸弹释出信息素的爆炸中心点的同时寻找一个让人待起来相对舒服一点的地方。

杰诺不应该对一颗毫无生命迹象的石头星球上能有多舒适的环境抱有期望。他抱着麦克斯飞了一会儿,只找到一块看起来勉强平整的石板。红族战士刚被抱起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忿地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在他怀里软成暖烘烘的一滩,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来蹭去,被放下时还显得有点不愿意,下意识难受地哼哼,依依不舍地用手臂勾着杰诺的肩颈。杰诺有点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背,半是嘲笑半是诱哄地劝了几句“你都多大了,放开一下我马上回来”之类的话,才令麦克斯讪讪收回手,尽可能安静地躺在原地,只是依然坚持着用目光追随着他的搭档。

最好的情况是,直到增援抵达之前,麦克斯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安静的状态;而最坏的情况,则是麦克斯完全陷入热潮状态,而此时还有敌人突然出现——那他就得在增援抵达之前同时对付敌人和麦克斯了。杰诺吐了口气,再次发送奥特签名,更新他们现在的坐标位置信息,然后简略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隐藏着什么敌人或者陷阱之类的东西。万幸,这本来就是一颗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他们与敌人在此处的遭遇也是完全的偶发事件,荒星只是一颗简单的荒星,没有任何人工造物的痕迹。

事情大概不会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了。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但它也不是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就在杰诺四处探查的时候,他听见麦克斯以颤抖的语调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红族战士的声音真的很轻,又几乎被发声者完全被噎在喉咙里,如果不是奥特一族的听力敏锐过人,杰诺又一直在特别分神关注麦克斯的情况,恐怕他真的会以为那不过是对方因为生理上的折磨而忍不住发出的一声普通呜咽。他有些担忧地赶回原地,紧接着便意识到,他的搭档预先使用的抑制剂药效已经用尽,激素引发的热潮正在逐步淹没他的神智。

麦克斯于石板上侧躺着蜷成一团,在自慰。

理论上讲,这是个足够香艳的场景,即便从杰诺的视角只能看到爱人颤抖的背鳍,听到他破碎的呜咽也是如此。麦克斯弓着背,本能地将自己那些柔软的部分尽可能全部遮挡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侧颈靠后腺体的位置,另一只手隐没在身下,那些被压抑的呻吟底下还盖着些不明显的黏腻水声。放在平时,这是相当引人遐思的一种姿态,更别提情潮之中的Ω会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释放——杰诺没法感觉到,但他猜想,这四周肯定都已经充斥着麦克斯的气味了。

他还记得那些课本知识:处于热潮期的Ω会因为孕酮和性别激素的大量分泌而变得警惕、缺乏安全感、情绪波动幅度增大,如果没能得到适当的安抚,甚至有演化为抑郁倾向的可能性。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麦克斯,试探着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以往感官过人的战士根本没发现他逐渐接近的过程,甚至在银族出现在自己逐渐涣散的视线之中时被吓得一抖,把整个身体都缩得更紧,然后才在自己搭档谨慎的轻声诱哄之下逐渐辨认出对方的身份,迷迷糊糊地向对方伸出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抱怨:“杰诺……好热、好难受啊……”

于是,杰诺顺势抓住了麦克斯发热的手腕,靠近他身边,跪在石板上,试着往下压他折到自己胸口的膝盖,把他蜷成一团的姿势舒展开:“我知道……来,让我看看,我会帮你……”

“我自己、我自己可以……呜……”麦克斯虚弱地申辩,但还是出于对爱人的信任,在杰诺温柔而坚定的动作之下慢慢解除了自己的防御姿态。他的身体热得发烫,被热潮逼得微微颤抖,被抓住的那只手也回握住杰诺的手腕,本能地带着他往自己的脸上贴。杰诺想起热潮期的Ω会更渴望身体接触,于是比划了一下,觉得从正面来不太好操作,就从对方虚弱的牵制中挣脱出来,无视那一点不满的哀鸣,干脆扶起麦克斯的上身,让他的后背能贴在自己的胸口。红族似乎对这个姿势也比较满意,整个人很快贴上来,还哼哼唧唧地仰着头去蹭自己搭档的侧颈。杰诺躲了一下,让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肩头越过去,然后试着分开麦克斯的双腿,检查他生殖腔的状态。

这一次,或许是本能地知道并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或者是单纯地从肌肤相亲之间收获了安全感,麦克斯表现得非常顺从。他依着银族的动作张开双腿,露出已经被润湿的腿根和自然张开的小口——那里面还含着他自己的两根手指。麦克斯依偎在杰诺的颈间轻轻抽着气,小声念着对方的名字,又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银族的胳膊,往自己下体的方向带;他的另一只手从自己的生殖腔里缓缓抽出来,红色的皮肤上还反着水淋淋的亮光。他用手腕把自己的阴茎压到不会阻碍到下体的位置,然后就用那几根还湿淋淋的手指分开了自己的生殖腔,将欲望的入口毫不遮掩地暴露在爱人的视线之中,又颤声在对方的耳边呢喃:“杰诺……帮我……”

这太过明显的邀请令人血脉贲张,热潮期欧米伽的身体也打得足够开,已经可以跳过前戏、直接提枪上阵——要是换一个环境的话,杰诺也会这么认同的。然而在这个情况下,他并不允许自己将心思全放在这上。银族只是偏过头安抚地亲了亲麦克斯的眼角,顺着对方的牵引握住了他用来分开自己生殖腔的那只手,就着热潮期自动分泌的黏液再次把那几根已经变得凉飕飕的手指送了回去。麦克斯明显的抖了一下,发出了一点表示不满的鼻音,很显然,他想要的不是这个。杰诺安抚的亲吻仍旧温柔地落在麦克斯的眼角、额头和面颊,有时也试探着轻轻擦过他颈侧后方那块已经红肿起来的腺体,填充在他生殖腔之内的手指除开他自己的之外,也渐渐加入了杰诺的,但这种仍旧更加像是随着对方的节奏自慰的举动于热潮期的Ω来讲无异于隔靴搔痒,对火热地渴求着进一步接触的身体来讲,过于温吞的快感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若说这是前戏,也实在是过于漫长了。逐渐被激素带来的欲望支配了的麦克斯按耐不住自己的热望,喘息呜咽着在爱人的怀里不得要领地挣扎了起来。他无力地踢蹬着修长的双腿,但很多时候那只是随着深入腔内、触碰到敏感点的手指带起的快感自然引发的痉挛;他偏过头去,嗅闻杰诺颈间的气味,β发育不完全的性腺无从分泌信息素,他只闻到宇宙尘埃的腥气,但仍然坚持不懈地舔吻那块与别处相比没什么区别的皮肤,执着地想要尝到一点爱人的味道;他小声地哀求着:“不要手指……想要杰诺……很湿了,杰诺可以直接插进来……”,但换来的只是对方简短的安抚与治标不治本的轻柔触摸;他将自己空着的那一只手向后折过去,在杰诺的身上摸索,试图寻找那个能为他们双方都带来快乐的器官。后者倒是态度坦然,没有阻止,只环着他的腰间叫他不至于从自己身上滑下去,任凭对方从自己腰侧一路摸到胯下,然后忍不住发出了一点绝望的哀鸣。

麦克斯自己已经忍到受不了,已经如此坦诚地对爱人展示出自己的一切,已经或暗或明地进行过如此多的邀请,而杰诺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生殖腔都没打开。

而且从对方小腹部的触感来看,这不是在忍,他是真的没被性唤起。

杰诺,性别为β,而且是一个理性长期压过感性,甚至有时还会被评价为“太过公事公办了”的β,在现在这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甚至说不好会不会被敌人杀一个回马枪的情况下,确实没有将重点放在这方面。他的确为麦克斯现在的状态感到怜惜,也愿意做些什么帮他纾解,但那更多是基于“他现在一定非常难熬”和“能做些什么就好了”这一类的想法。他得照顾在热潮期激素的影响下变得不理智的麦克斯,同时还要警戒周围的情况变化,保证自己能随时抽身离开去处理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没有剩下的精力能分给自己的性欲。况且在这个情景下,只用手帮麦克斯解决当然比两个人连在一起方便行动得多。

但对于陷入热潮期,因此几乎完全失去理性思考能力的麦克斯来讲,现在的他是不能理解杰诺权衡了各方面可能性之后谨慎做出的决定的。当下里,他的大脑已经被各种激素和不正常的生物电支配,令他完全忽视了自己现在并非身处安全区域的事实,也无从预判接下来可能产生的发展。他被落后于时代的繁衍本能驱使,全身心地依恋着自己的伴侣,使尽了浑身解数试图从对方那里索求,却发现对方根本不为所动——这对一个处于热潮期的Ω造成的精神打击是近乎致命的。杰诺不喜欢我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这具会轻易受到信息素影响的淫荡躯体令他生厌了吗?杰诺现在的情绪是怎样的?不行,没法从信息素分辨——在那里的是杰诺吗?

几乎是立刻,麦克斯就毫无道理地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许多在他的非热潮期时无法想象或者会觉得可笑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他悲鸣着开始挣扎,以一个深陷热潮期的Ω几乎不可能有的力度拼死挣扎。这把杰诺吓了一跳,没能来得及反应,于是麦克斯得以成功地脱离开他的钳制。银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是β,没有接受信息素的受体,无法从麦克斯的信息素中读出他的情感,也无法通过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对方脆弱的情绪,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麦克斯闻起来是什么气味!——他只能紧张地试图再次抓住他摇摇欲坠的爱人,免得他把自己磕在石板的棱角上,或者被地面裸露着的沙砾划伤。

理智上,他知道麦克斯没有那样脆弱,他也不会被Ω的信息素影响。但——现在的麦克斯看起来太糟糕了,杰诺在自己能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被感性控制了身体,试着去做那样的事。

非常万幸,麦克斯并不是想做些诸如起身逃跑之类并不被热潮期Ω的硬件支持的高难度动作。他只是挣扎起身,努力把自己翻了个个儿,好面朝着俯身过来搀扶他的杰诺,然后便用尽了力气,一头栽进对方怀里,控制不住地呜咽流泪:

“……杰诺!!”他尽力攀上银族的肩,从对方想要把他架起来调整姿势的双臂中挣脱出来,以整个人的重量扑过去,抱着爱人的脖子,信息素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从腺体中流泻出来——但是没有用。杰诺只是愣了一下,稳住了他们两个人的重心,然后顺势也抱住了发着抖的麦克斯,以温柔——现在看来过于温吞的手法轻轻捋着对方的背鳍:“到底怎么了?麦克斯?”

“呜——”无法从信息素上获得反馈这一点会令任何一个热潮期的Ω感到恐慌,麦克斯自然也不例外。他昏聩的意识几乎就要被这绝望击垮,下体仍旧仿佛烧着了一样散发着高热,脊背上却一阵阵发冷,游移在背鳍附近的那几根手指非但没能安抚到他的情绪,反而因为那种若即若离的触感而叫他汗毛倒竖。麦克斯快被热潮期患得患失的自己逼疯了,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去,滚烫地落在杰诺的肩膀上,然而β仍旧什么也没领会到——也不可能领会到,这是从生理结构上就决定的事——仍旧不得要领,无法给出Ω想要的回应。

终于,麦克斯什么都顾不上了。

“杰诺、呜、杰诺——”他松开爱人的脖颈,再次勉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跪坐在对方面前——没成功,反而又被银族接住了。他模模糊糊地看着对方伸手捧起自己的脸,一点点拂去自己面颊上亮闪闪的泪水,一边在说着什么。他没有听,甚至可以说是不敢听,只用哀求一般的语调发问:“杰诺是不喜欢我这样吗?”

“什么?”银族非常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

麦克斯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他勉强支撑起来、还发着抖的双腿之间空荡荡的,带着星星点点金色光芒的液体从中间那个合不上的入口中流下来,大多顺着他腿部的线条划出一条水迹,但也有直接凌空滴落在地上的,在石板上染黑了一小团。他的眼灯明明灭灭,还淌着泪,里面饱含着杰诺没能理解发生原因,但依旧为之痛心的负面情感。

“我什么都会做的。”麦克斯抽噎着哀求。这句在杰诺看来有点没头没尾的话叫他怔愣了一瞬,而麦克斯还在继续:“杰诺想对我、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把我弄坏也可以……我什么都会做的,所以、所以——所以别不要我,杰诺,求你了……!”

银族还是没跟上自己爱人被热潮侵染过的思路,但现在这一点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这跟性别,跟信息素都没有关系,只单纯关于一个人是否在心底对对方存有爱意——即便是杰诺,在这一刻也忍不住飘飘然起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和麦克斯解释自己并没有不爱对方,如果有什么令对方会错意了的地方,那也只是因为他是个β,没法像α那样给予敏锐而周到的反馈……理智上来讲他应该先去解开这误会的,可实际上,他鬼使神差地说出口的话又是怎么样的呢?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他问,“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呢?”

于是麦克斯颤抖着,在杰诺面前以双手拨开自己的生殖腔,微微仰起上半身,将胯间的小口完全地暴露在对方眼前。

“请、请插进来……”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用力肏我……把我弄坏也没关系……”

这让杰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被炸飞了。

去他的保持警戒,去他的方便行动吧。把麦克斯狠狠拖到自己身边的银族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了。

利布特捧着抑制剂,在宇宙空间高速飞行。

他加入银河救援队不算很久,但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再次听见自己在文明检测局的前辈的消息。杰诺的奥特签名收信人被设定为距离最近的奥特战士,看清楚紧急通讯的内容之后,他和索拉都被吓了一跳。好在各种型号的抑制剂对于经常要处理各种各样突然情况的银河救援队来讲必然是常备药品,为防御信息素炸弹而特别制作的靶向药物也有存货,索拉很快就能打点好一切。这过程里,安德鲁美洛斯被他们这一阵兵荒马乱吸引了注意力,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还提议由他出动解决这次的问题,然而被急昏了头的利布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平时看着再怎么沉稳,他也只是个五千七百岁的的少年人。少年人按照索拉的指示给自己注射了强效抑制剂,又带上Ω用即效型型号,便急匆匆地从基地出发,准备亲眼确认麦克斯的安危。

飞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欠考虑了:作为Ω的麦克斯前辈因为信息素炸弹被迫陷入了热潮,自己作为一个α,即便事先用过药、信息素水平已经被降低到近似β的程度,这样直接凑过去是不是也……不太好?

但现在才想到这些,显然已经太晚了。救援这种事情总是争分夺秒的,他不可能转回头去换个人再过来,只能祈祷麦克斯的信息素水平不高——他最开始甚至有一个来月都没认出他的红族前辈竟然是个Ω——因此对于别人的信息素也不怎么敏感。

可直到利布特已经飘在目标星球的引力圈上时,他还是感觉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决定最后挣扎一番。又因为现在这个距离使用一般的通讯器相对更方便些,所以利布特思考了一下,拨通了杰诺的通讯号。

可能是因为两人的接触不太多,杰诺在工作时又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利布特对这位前辈的态度比起亲密更多是敬重,是以在等待通讯接通的几十秒内,利布特还稍微有些紧张。而等通讯实际建立成功之后,听起来比较紧张的反而是对面:“利布特?怎么——你在附近?”

杰诺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波传递到利布特耳边,有点失真的沙沙声。少年没过多留意前辈态度上的异常,因为那点从实习期就遗留下来一直没消散的紧张感,反射性地直接回答:“是的,杰诺前辈,我接到了您的奥特签名……”

话说一半,他还是越讲越心虚:“我带了抑制剂过来,所以……”

通讯另一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利布特,”杰诺的语调恢复到了少年原本熟悉的那种冷静而耐心的公式化:“你还是有点太年轻了——我不是说年轻有问题的意思,该怎么解释——稍等一下——”

通讯另一边出现了一些杂音,被失真过后听不清具体是什么。杰诺那一边掐断了自己的收音,有十几秒的时间里,通讯回路中只有电流的微弱滋滋声。

利布特等得很耐心,直到轻轻的“嘀”声响过,表示杰诺重新打开了自己那边的收音功能,他才试探着开口:“我知道即便我提前做了预防措施,我的性别在这里可能也依然……不太合适。所以杰诺前辈能上来取一下药吗?”

通讯另一段又沉默了一下,背景中辨不清来源的杂音又响了起来。杰诺隔了大概两秒才开口:“……抱歉,我现在实在脱不开身,还是麻烦你送下来吧。我把坐标发给你。还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利布特反射性地应了是,才觉得杰诺的最后一句叮嘱有点奇怪。而正待他欲要追问的时候,对面却先他一步切断了通讯,紧接着一个坐标点就在他通讯器中的简易地图上被标识了出来。少年还是有些犹豫,又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紧张,但既然通讯中的杰诺听起来态度还算是平稳,那么实际情况想来也不会特别糟糕。他只要迅速地飞过去打个招呼,放下药品,然后离开就可以了,整个过程清晰明了,比绝大多数的任务都要轻松很多。这个简单的推论带给利布特相当大的鼓舞,加上对于可靠前辈的信赖,终于让他能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安,按照坐标的方位一口气切入这颗荒凉行星稀薄的大气圈。

但在他行进到距离被标注的坐标点还有三公里左右的地区时,他通过嗅觉,立刻强烈地意识到,这个任务的难度很可能存在于预设流程之外。

要知道,从前在文明观测局实习的那会儿,他几乎是天天都和麦克斯待在一块。这位前辈的信息素不怎么明显,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利布特甚至以为他与杰诺是两个β组成的搭档。他还为自己可能作出过的逾越举动向麦克斯道过歉,被好脾气的后者轻松原谅了,还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素是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类型,因此利布特的错觉也实属正常。

经过此事,利布特才知道麦克斯的信息素闻起来类似于混合坚果的香气,由于抑制剂作用加上他自己也有意识收敛,这种不怎么挥发的气味在日常环境中的确很不明显。就算利布特在征得同意之后很仔细地嗅过一次,也分辨不出什么,只单纯觉得好闻——但现在不一样:苦杏仁和榛果的气味随着空气的流动兜头向他扑来,里面还混杂着松仁特有的油脂香气以及板栗的甜味,还有,还有……还有许多利布特没法叫得出名字的甘香气,一同混合成某种复杂的风味。陷入热潮的麦克斯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水平高得可怕,影响范围也很广,即便利布特已经提前使用过抑制剂,性腺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可如此强烈的Ω信息素仍然叫他本能地感到激动和雀跃。他在这方面的感官已经被药物钝化过了,但本能仍然促使他去解读这些信息素中所包含的信息。

利布特不再需要导航图,α的本能会将他带到信息素发源的地方去。他笔直地向目标地点超音速前进,一路上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因此胡思乱想,专注于任务,可仍有一小部分的大脑不受控制:这里苦杏仁的味道比较多,说明当时的麦克斯前辈在为了什么感到恐惧;松香的气味对现在的利布特来讲比较难以理解,大约是不算很严重的焦虑感;榛果的部分大概是不会变动的基底;叫不出名字的那些也各有各的归属,但因为没法称呼在叙述上产生了难度;板栗的香甜气断断续续的,这令人有点心疼,因为这才是代表着安全与快乐才能堆砌出的“幸福感”的气味。

这段路程对奥特战士来讲不算长,因此留给那一小块的利布特胡思乱想的时间也不多。在他还没来得及捋顺从信息素中获得的那些情报时,他便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然后,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杰诺在通讯中要求他做好心理准备,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完全没能达成这一点要求——他在学校也上过生理课,以为自己对可能看见什么尴尬的情况有大概的理解的,可事实放在他眼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做好,又或者说,以他五千七百年的人生经验根本不可能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人人必修的生理课上是不会演示这种东西的。

这附近到处都是栗子熟透之后又加糖炒制时会散发出的那种可人的甜香。麦克斯的双腿被分得大开,跨坐在,或者说倒在杰诺的身上,肉眼可见地早已失了力,腰胯软得像水,严密地随着杰诺的顶弄起伏。杰诺是跪坐在地上的,用自己的一只手圈着麦克斯的腰,另一只手与对方的十指相扣,又以面颊轻轻磨蹭他麦克斯的肩颈作为安抚,时而舔咬啜吸对方肿胀的腺体。也不知道银族到底是并不很在意很快即将抵达的利布特是α,还是说他已经没有介意这件事的余力了,总之,杰诺的态度很坦然,没有试图遮掩什么——具体来讲,就是利布特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性器带着金灿灿的水光从麦克斯的生殖腔里撤出来,然后很快再次掩没在后者线条流畅紧实的臀部之下,每到这时,麦克斯就会被顶出一点破碎而甜腻的哭喘声,软绵绵的叫人心尖发痒。很难判断他现在还有没有清醒的意识,他空着那支的手臂搭在杰诺一边的肩上,大概原先是个拥抱的动作,而现在已经无力维持,他的头垂在爱人另一侧的肩上,面色潮红,目光涣散,眼角还带着已经干涸的泪痕,过量的快感逼得他呜咽着吐出一点舌尖,有时还含混不清地小声咕哝些什么。

利布特头皮发炸,仿佛有一道天雷直冲着他的天灵盖劈下来,又顺着脊椎流到他的背后。就算他已经提前使用过药效可靠的抑制剂,在有效期内绝不可能被性唤起,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血液因为眼前的景象一口气全都涌上大脑,叫他意识发昏。他知道他不应该再看了,但却根本没法把目光从麦克斯身上移开。生殖腔被插入的麦克斯,失神的麦克斯,被性快感掌控、被逼出泪水与哭喊的麦克斯,在文明观测局中对他照顾有加的前辈麦克斯——

被杰诺没头没尾地评价为“太过年轻了”的年轻战士差点一头从半空中栽下去。从这个角度来讲,他可能的确太过年轻了。即便因为药物防御不会产生生理上的困扰,他的大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景象。他的处理逻辑显而易见地产生了混乱,明明眼前什么危险都没有,利布特只需要过去把抑制剂放下就行,可他却因为眼前过于刺激的场景慌乱得恨不得立刻就转身逃走。

然而这个情景之中,首先发现利布特的存在的,是被认为可能已经没有清醒意识了的麦克斯。享有最快最强之称的奥特战士对信息素的敏锐程度显然比利布特所希望的好得多,即便处于神志不清醒的热潮期,他也很快意识到了附近有其他α的存在——哪怕是提前用过药的。这令他本能地感觉到强烈的不安,这种焦虑会首先体现在信息素之中,栗子的甜香里突兀地混进去了一点松油的气味,但如此微妙的变化作为β的杰诺是感受不到的。于是很快,这种些微的焦虑就被放大,空气中的气味开始发苦,已经几乎完全动弹不得的麦克斯呜咽着绞紧内壁,试图把自己完全缩进杰诺的怀里。

考虑到他们俩的体型差距并没有那么大,这当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不过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已经稍微掌握了一点经验的杰诺这次基本领会到了麦克斯的情绪变化。他轻轻舔着麦克斯的腺体,大概明白可能是利布特到了附近,但还没来得及抬头寻找,耳边就传来爱人虚弱甜腻的声音。

“杰诺……”麦克斯的呼唤里带着很重的鼻音,“咬下去、呜……咬下去好不好……”

Ω寻求归属感的本能在紧张情绪的催化下使麦克斯迫切地想要一个标记,临时的也好,然而这是作为β的杰诺所不可能完成的事——他可以咬下去,但没有相匹配的信息素能与性腺相互作用,除了给予对方严重的痛感和造成感染的风险之外什么都不会发生。他只得疲惫地叹一口气(他是真的有点累了),加重了施加在胯下的力道,试图以生殖腔内更多的快感转移掉麦克斯的注意力。后者的确因为下体深处突如其来的加码而小小地尖叫了一声,说不出别的话,在快感带来的痉挛中再次攀扯住爱人的背。

然后,杰诺才能抬起头,找到挂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快红成煮熟的虾子的利布特。太过年轻了的少年人和银族对上视线之后甚至反射性地后退了一点,支支吾吾尴尬得说不出话。与之相对的是杰诺——作为真的在身上挂了一个陷入热潮期的麦克斯的人,他除了面色稍微发红,因体力消耗而略有喘息之外,几乎与平常没什么变化,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还是平稳的:

“没事的,利布特,这都是Ω热潮期正常的生理反应。”他以生理课教师一般平静的语气简单介绍了那个软倒在他身上、像个黏糊糊的色情挂件似的麦克斯,然后给出指导意见,“如果这叫你觉得尴尬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走之前请把抑制剂放在一边的地上吧。”

这点指引对于大脑已经完全乱成一团的利布特来讲无异于雪中送炭。有了这么一句话,他总算是从一片混沌之中再次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然后紧张到以超音速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在这个过程里,他应该是有飞快地打过招呼又道了别,但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估计听者也没能从他快到仿佛是另一种语言的语速中理解他的意思——这都不重要,反正现在抑制剂已经被放在了杰诺身边,利布特终于能捶破音障冲出这个星球稀薄的大气层,一溜烟地逃往宇宙深空中去了。

太年轻了。杰诺在心里感慨,手上还记得安慰精神脆弱的爱人:“好了,他走了,这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了。你是安全的,麦克斯。”

他又咬了咬麦克斯腺体周围的那块皮肤。虽然他没有信息素,但似乎这个单纯的动作也能让麦克斯感到少许安慰。红族果然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原本紧张的肢体放松了些,垮下肩膀来更方便杰诺的动作。β觉得自己快要搞清楚那些课本上不会写的Ω热潮期知识了:为了适应易感期在激素作用下变得暴躁而粗鲁的α,Ω在热潮中会变得比以往更能承受痛感,或许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忍受得住临时标记中性腺被咬破、混入另一个人的信息素的痛苦。这样看来,杰诺平常惯用在麦克斯身上的那些手段如今对他来说都有些温吞了,即便他将麦克斯颈间的皮肤咬出金黄的血色来,他的爱人也只会发出舒适的喟叹。

但杰诺要是真的使些太过激烈的手段,他自己恐怕也消受不起。在一个正常的生理周期之中,Ω的热潮期是一场漫长的战斗,若是要应付这一切的是一个没法为对方做下标记的β的话,那体力消耗程度还会翻倍:α可以凭借信息素的安抚给自己带来一点中场休息,β则不能。除了最开始被迷昏了头的那一次之外,杰诺一直计划着使用体力,尽可能在技巧性地为麦克斯纾解的同时有所保留。这虽然是合理的策略,但绝对谈不上令人开心——总之现在,抑制剂总算是到位了,于杰诺来讲,就是这种甜蜜的折磨终于即将结束的信号。

这令他实在忍不住心情愉快。银族暂停了身下的动作,捋了捋麦克斯软软的背鳍,一边哄着他说换个姿势,一边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转个身,让他平躺在石板地面上。红族很乖地任由自己的爱人摆布,或许每个陷入热潮期的Ω都会表现出如此的顺从。他静静地观察着杰诺的动作,看着银族拿起一边的抑制剂,拆掉盒子,露出里面透明的注射器和微微泛光的药品,混沌的脑海中突然间冒出些警觉。

“杰诺……?”他拼命转动自己滞涩的大脑,问,“那是什么?”

银族思考了一下,觉得把实话直接讲出来可能又要让现在的麦克斯多想一些有的没的,于是在回答的方式上迂回了一下:“是能让你不会这么难受的药。”说着,就把整个注射器往麦克斯的计时器上贴。

这个动作在杰诺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不含有任何会令Ω热潮期纤细神经紧张起来的要素,但在真正的热潮期Ω眼里不是这样的:那个注射器上带有风暴降临之前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海潮味,不是杰诺的味道,是属于其他α的——期待归属的身体本能地追逐这样的气味,然而心理上自然而然地涌起了强烈的拒绝。身体上无意识的追逐与这种拒绝的情感交叠演变放大成恐慌,让麦克斯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取出一点力气,抬手努力挥向注射器,几乎差点把它打落到地上。

杰诺心脏吓得差点停跳,正准备向对方提问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反应,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而且很明显,是因为恐惧在发抖。

“不要那个……”进入热潮中期的麦克斯已经很难明确地表达自己具体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含混地比划着,并努力想把自己卷起来,“杰诺……不要那个……”

这种模糊的叙述令银族感到一头雾水。他又解释了一下注射器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并试了两次把它拿得离麦克斯近些,却依然无一例外地收获了红族的过激反应。接收不到信息素的β没法从爱人零碎的叙述中拼凑出这种恐惧的根源,自然也做不到具有针对性的安抚。以他们俩现在的身体状况,强把注射器按到麦克斯的计时器上倒也挺容易,只是银族看着对方盈满了泪水的眼灯,就怎么都下不去手。下一阵热潮很快又涌上来,麦克斯难耐地啜泣着,手指刮擦着身下的石板,带着哭腔说自己好难受,却又在抑制剂靠近他的时候瑟瑟发抖。

“杰诺,帮帮我……”原本盈在他眼灯中的泪水终于汇聚成滴落了下来,叫人有些震惊他的体内竟然还有能流出来的水。麦克斯可怜兮兮地恳求自己的爱人,就算杰诺是个铁石心肠的β,这下也没法扛得住。

罢了。银族放下抑制剂,想。大不了再卖点力,把麦克斯先弄到没精力注意周围的环境,再给他用抑制剂吧。

杰诺叹了一口气,再度向前倾身,吻上爱人有些干燥了的双唇。

希望在那之后我没被麦克斯榨干。他想。希望之后我还有能带一个人飞回到光之国的体力。

对于之后在银十字的检查结果会不会显示他纵欲过度而令他社会性死亡,这点暂时不在杰诺的考虑范围内。

附录:

一个月后,受害人R放假回到光之国,于街上偶遇肇事者M与肇事者X。 肇事者M:哟!利布特!有段时间没见了!在银河救援队那边还习惯吗? 受害人R:!@@(#¥&!%!#¥(!#(整个炸毛迅速逃走) 肇事者M:?利布特怎么了? 肇事者X:没什么。(喝茶)他就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