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焚币 1
aph亲子分。题目是一部电影名,整篇文都是借电影剧情。
安东尼奥不在意日期与时间。他并非像一些糊涂的丈夫,在妻子询问“亲爱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时久久困惑——这尚是人之常情。而他甚至不想记住今日是几日、今年是几年。 因此在安东尼奥的回忆里,他没法说清是具体哪一个时候,他只记得那是个夏天,他出狱后头发第一次长到眉毛那么长的那个夏天。 大约是一九几几年,某个燥热且不太平的季节,街上行人在匆匆间露出担忧的神色,坐在花园晒太阳的情侣不再出现。但这些与安东尼奥无关。他一如往常,去码头的公共厕所干一些约定俗成的事,那时候他遇见了罗维诺。
“你从哪里来?”事后安东尼奥边整理衣服边说。他冲洗双手、扣上手表的姿势像个体面人,让人难以相信,这位先生刚刚手法老练地做了什么混乱的事。“你不是本地人,我以前没见过你。” “你已经在公共马桶上见识过所有男人了吗?”外地人说话时的样子像一罐摇晃过头的汽泡酒,随时要把泡沫喷到别人鼻孔里。但他的衬衫卷到胸口上、皮带垂着,这幅样子实在不能给他增添任何威严。 安东尼奥伸手把他的衬衫拉下来,遮住他凹陷的肚子。外地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姿态不够从容,他赶紧推开安东尼奥的手,把衬衫过宽过长的下摆扎进皮带里,但怎么也理不平衣服上那些邋遢的旧褶皱。 他看上去就像个孩子。安东尼奥笑了。 “你他妈笑什么?” “我是费尔南德斯,可以叫我安东尼奥。”他摊开右手掌,举在他们之间。 外地人看了他一眼,在他手心拍了一下算是应付,“罗维诺。”
安东尼奥从外套内侧摸出一颗烟,走到外面,背靠着墙,在口袋里寻找火机。码头是留给穷人、醉汉和流氓的地方,一个肮脏龌龊的天堂。安东尼奥的西装与皮鞋不属于这里,但在衣装之下,他认为自己仍是一个合格的混账。 他回头,而罗维诺还站在原地。“要不要来我家?”安东尼奥问。 罗维诺盯着他看了一会,“你在邀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你在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邀请。” “混蛋。”罗维诺低头看地上的石子,“我会听见奇怪的声音。” “到底来不来?”安东尼奥挑了挑嘴里的烟,冲他笑。 罗维诺抿住嘴角,走上前,安东尼奥看到他的眼睛,像空虚无物的玛瑙玻璃,又像行踪捉摸不透的狐狸。他抬起手,把安东尼奥嘴里的烟拿走,折弯,揉碎,扔在地上,他们毫不委婉地互相直视。“为你自己做的决定承担后果,怪人。”
他与我正相反,安东尼奥想。罗维诺穿着来自码头的蹩足衣服,他的一举一动都属于码头,但那些破布料里面裹着一副特殊的身体。任何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安东尼奥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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