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32

一番研究后发现写意没有评论功能,那去长毛象上和我唠嗑吧。长毛象,背很高,毛很长,牙很大,人很小,坐在上面,我们能唠到,冰河世纪结束

我翻出来了以前写的玩意,我写起油腻来得心应手,我就是泡油瓶长大的

漂浮在宇宙中的紫薯精大神对生物模式研究了大半辈子,终于得到了维持宇宙平衡的最优性别安排。于是他举起金光灿烂的神威右手,打了个响指。

第一章

事情发生时,张董事正和两个朋友在足浴中心。看到足浴小姐走进客房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起了奇妙反应——某个应该膨胀的东西软下来,好像还缩小了。

这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典型性omega化征兆,只是当时张董事还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起变化的不止他,刚刚进门儿的小姐也瞬间身材一变,好像退回成没发育的小女孩,内衣扣都松了,掉下两块硅胶垫。

张董事惊得张大了嘴,一方面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大变活人”,另一方面,这个行业怎么会用那么厚的硅胶垫!“你这是虚假营业!”张董事一边叫一边用睡衣捂着裆冲出了房间。

他跑到朋友房间,刚想说今天见了鬼,没想到朋友也是一副见鬼的神情正欲冲出来找他。张董事一看朋友屋里的服务员,身高一米八雷厉风行女魔头范儿,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什么什么女王吧。董事歪着嘴一乐,“没想到你还好这口?”

“不是不是!”朋友绿着个脸连连摆手,“说出来你不信,刚才她还娇小可人,头顶才到我这儿。”矮胖的朋友比划自己胸口,“你知道我向来喜欢小鸟依人的啊。但突然,我就眼睁睁看着她变这么高了!比变戏法还吓人呐!吓得我都x萎了,不是夸张,萎得再也站不起来那种,要是以后真落下病根怎么办?这店赔吗?赔得起吗?”

张董事是个敏锐的人,不然他也坐不上董事的位子,他一下就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立刻冲到另一个朋友的房间。结果大家都发生了类似的变化。董事不明白了,这是女人集体变异、男人集体x萎的传染怪病?

“回去,立刻回去!”董事想到了权威医师主任老杨,老杨是他的熟人了,上个月他还帮老杨的儿子安排了工作,现在他得找老杨看看这是什么怪病。

一出门,张董事就发现事态比想象中还严重。他的贴身保镖如往常一样在门口等他,但保镖此时也变了外形。他本就长得结实,现在更是又高又壮,简直像个健美冠军,肌肉线条都从衣服下隐约透出来。

张董事不是那种会嫉妒“别人都变x萎了凭什么他变猛男”的小气鬼,他只是突然发觉,自己竟看着保镖的男人身材挪不开眼!这猛男保镖,竟然比房里那些服务员姑娘还吸引人,张董事脸上一片绯红。

更意想不到,他矮胖的朋友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保镖,像泰迪抱着主人的腿。

乱套了,全乱套了!张董事不忍心再看那朋友和保镖一眼,急急开车往老杨处去。

“我也不明白,但感觉就像是人类都ABO化了。我和我妻子变化不大,恐怕是beta。”老杨手里拎着外套,“我得赶快去医院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

“ABO是什么?你倒是说明白点啊?”张董事跟着老杨出了门,下了楼,一路跟到车上。

“就是你的性别得改了!以后就不是什么男人女人,是alpha、beta、omega。”

“怎么不是gamma?”

老杨翻了个白眼,“omega就是可以生育,跟女人似的。alpha比较强壮,有点儿像加强版的男人,beta是最普遍的,硬要说,类似蚂蚁里的工蚁。”

张董事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个大概,“这么说我不再是男人了?我变成beta了吗?”

“我觉得你应该是omega。”老杨一边开车一边答。

张董事在后座一听,脸立刻没了血色,也不顾车正开着,推开门就跳,在地下滚了几圈,灰头土脸地飞奔而去,把老杨吓得够呛。

但张董事现在可顾不上这些。omega!这不就说明他变得像女人一样了吗!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他绝望地狂奔,希望这只是个噩梦,多跑几步梦魇就会抓不到他。但张董事绝非凡人,在这样极度恐慌绝望的情况下,也没完全失去智商。很快他有了主意。

“也许还不晚,得赶紧联系新闻处的小赵!信息,信息就是一切!!”他就这样向着主流媒体公司的顶头上司——小赵家奔去了。

未完可以不用待续了。

aph 罗维诺在讲什么胡话呢

人都是有才华的,好不好用只是看运气罢了。

比如,我推想,我弟弟的男朋友应该有拉屎必堵塞下水道的才华。他的食谱除了香肠就是土豆,还有香肠,还有土豆,进食方法是用啤酒冲服,因此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想。我只去过一次他们俩的家,为了面子,他们提前就把马桶打理得干干净净,如果我以后再去,他们肯定也会同样为了面子打理得干干净净,所以这个推想没有证实的机会。

一点都不重要,我也没有去证实的心思。

但是我得详细地讨论一下才华。用啤酒冲香肠土豆的人很多,如果每个人都堵下水道,这就称不上才华了。比如我弟弟的男朋友的哥哥——乱七八糟的关系真多——他看上去没有塞马桶的才华,但他已经有太多别的才华了,他能假装和鸟聊天,他天天健身然后招惹邻居夫妻然后被那个女的揍,到现在他依然没搬家他邻居也没搬家,这种日常生活本身就算得上有才了。

才华不是一个狭隘的词。有很多人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有当领袖的才华,这种才华太幸运了,说出来不用解释大家就都懂了(而且没人在意他有没有当爷爷的才华)。领袖怎么了?领袖是千万个身份中的一种。实际上,我很有当良民的才华。我男朋友,他起码很有当男朋友的才华。我男朋友的某位哥们,很有当暴民的才华。

世界上每六百个人里才出一个智商140的天才,但是每七百人里才出一个智商50的天才。

现在——哦,我男朋友突然在发挥他当男朋友的才能了,好吧,好吧,那改天再说。

aph 仏英

亚瑟•柯克兰在工厂,负责给手表盘涂上镭,这样它们就能在夜晚发光。夜光手表在黑得一点月亮也没有的晚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是最时髦的手表,前线上的士兵小伙子们都戴。

        给手表涂镭也是最时髦的工作,年轻女孩的最爱。人们不管手表厂的女工叫女工,而叫女郎。

        为什么亚瑟•柯克兰在做一份女工呢?如果问他本人,他会回答,因为他有个可悲的父亲。

        他的用词是,可悲的父亲,而不是可恨的父亲,我们猜测他的内心已经原谅了父亲,又或者父亲在他的人生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使他找不到什么依凭去猛烈地怨恨。但他不对母亲加什么形容词,比如可怜,比如坚忍,她沉默寡言,靠一己之力养大了儿子,但亚瑟•柯克兰不希望用形容词去形容她。

        亚瑟•柯克兰的母亲在世时,也是手表厂的女郎,她很瘦小,很苍白,干巴巴的,但她的身体里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使她一边抱着满月的儿子,一边成为刷镭刷得最快最好的女郎。

        亚瑟•柯克兰在手表厂里度过了童年和青春期,他和母亲一样苍白瘦小,据说他刚满月的时候就懂得如何帮母亲举着表盘,让她只用一只手就能刷镭,所以她才能成为最好的女郎。我们知道这种事根本不可考证了,传说的成分大于真实,但我们可考证的是,亚瑟•柯克兰确实继承了母亲的天赋,他比女郎们的手速快上一倍,刷得又薄又均匀。亚瑟•柯克兰的母亲死后,工厂主立刻让亚瑟顶上,破格将他录用为“女郎”,给他一点三倍的工资。

        他继续刷了两年镭,已经十六岁,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与其他男人有所不同——男人羡慕他能整天与女郎们一起工作,同时也嘲笑他。

        这使亚瑟•柯克兰在工作时不能专心,他时时刻刻想着这份工作是否合适。他发现,女郎们会用涂表盘的小毛笔涂自己的指甲,这样她们的指甲会发光好几天。她们还悄悄涂一点镭在头发上,通常是约会前。有些人还用镭在脖子上画花纹,她们用丝巾挡住,免得监工发现她们在浪费材料,但一出了工厂,一摘下丝巾,她们就有了贵妇人也要羡慕的绿光项链。总之,据亚瑟•柯克兰观察,手表工厂简直像女郎们的化妆台,这里确实不适合男人工作。

       于是亚瑟•柯克兰辞掉了工作,工厂主很吃惊,因为直到最后一天,尽管亚瑟•柯克兰已经完全没心思工作了,但他仍然是全工厂刷镭刷得最快最好的。工厂主试图说服他天生就是给手表刷镭的,亚瑟•柯克兰断然拒绝,他说,不,我天生就是男的。

       亚瑟•柯克兰尝试了其它工作,最开始是苦力,在码头卸货,但是他很瘦小,很苍白,而且和手表厂的女郎们一样,在夜晚会微微发光。不知道是因为他太苍白了,还是码头工人想取笑他,他们总说亚瑟•柯克兰的光比女郎们更亮,他比女郎还女郎。

       亚瑟•柯克兰决定搬家,他必须去一个没有夜光手表厂的城市,人们才不会发现他一直在做女人的工作。他搬到记者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家楼下的时候是个白天,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晚上,那时候他正从记者的窗台下经过,正在发光。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还以为耶稣基督显圣了。有证据表明,油画里耶和华的四周围绕的小天使,他们不会永远是小天使,他们会长大,失去翅膀,改为用双腿走路,证据是其中一位正走过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的窗下。

       他决定无论如何要面见这位长大后的小天使。第二天他先买了一束鲜花,编成花环,因为小天使通常手握花环,他敲开楼下的门,第一句话是,请问,发光的颜色是根据眼睛的颜色来决定吗?尽管镭光的绿色与亚瑟•柯克兰眼睛的绿色非常不同。

       亚瑟•柯克兰看到花环又听到发光之类的话,非常不悦。他说了几句难听话,然后和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吵了起来。记者拿着相机,原本想拍下天使的样貌,他相信这能让被战争摧残的人们得到很大安慰。但亚瑟•柯克兰的举止实在不像天使,如果他真的是天使,那反而会使人绝望的。

       记者愤怒地回家了,当他习惯性地检查胶卷时却惊呆了,他没有按过快门,但亚瑟•柯克兰却在胶卷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那团痕迹非常浅,不成形状,隐隐约约的,像一个善于躲藏的幽灵,通常人们会认为那是一张薄厚不匀的失败胶片,只有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这样细心的人才能发现幽灵一不小心留下的蛛丝马迹。他相信这一定是亚瑟•柯克兰的力量,他的光不仅可以被眼睛看见,还能被相机看见,甚至可以穿透相机壳,说明他是真正的天使。这一事实使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愤怒得睡不着觉。

       第三天他又买了鲜花,带着新的花环,去找天使理论。亚瑟•柯克兰不堪其扰,只好告诉他,自己曾在夜光表工厂工作,身上沾了镭。他只撒了小小的谎,把职务从女郎改成了男人担任的监工。弗朗西斯•波诺弗瓦问,女工们是否会散发更亮的光?因为在他眼里,亚瑟•柯克兰作为一个人类而不是月亮,已经耀眼到不可思议了。亚瑟•柯克兰如实回答,不知为何,女工们并没有他亮。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得知他不是天使而是最亮的人类后,既消除了愤怒,又产生了好奇,他多次把亚瑟•柯克兰邀请到家里去,弄坏了自己所有的胶卷。

       我们回想这段故事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或者在心里一遍遍问,这个镭是我知道的那个镭吗?但在当时,镭作为最时髦的化学元素,人们还不懂得恐惧它。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懂,距离居里夫人去世已经有几年了,但是还没人告诉发光的女郎们,正如没人告诉所有人,战争这种东西为什么存在,又如没人告诉工厂主,卖手表的钱不可以买女郎的性命。

       亚瑟•柯克兰是最早倒下的人。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发现他的双手双脚坏掉了,很难形容,它们就是坏掉了。这位敏感的记者,不知为何马上想到了耶稣,好像亚瑟•柯克兰被某种无形的钉子钉坏了四肢。自从他看到发光的亚瑟•柯克兰走过窗下,他浪漫的宗教幻想就没停过。

       亚瑟•柯克兰无法再工作了,很快他又开始断断续续地昏迷。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自愿照顾他,让他睡自己的床,自己睡地板。夜晚,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总是难以入眠,因为他感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个月亮。亚瑟•柯克兰当然没有那么夸张的亮,自从离开手表厂,他已经暗淡了很多,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结合耶稣的想象,认为他身上的是死亡之光,他将不久于人世,这个想法使记者彻夜难眠。

       当医生说亚瑟•柯克兰的四肢必须截肢时,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才想到,也许死亡之光并不只是象征意义,而是真实存在的,镭之光是有害的。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亚瑟•柯克兰,亚瑟•柯克兰说,那么,不用截肢,我早已经整个坏掉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亚瑟•柯克兰看上去白得几乎透明,他再次昏迷前告诉了弗朗西斯一个地址,那个如同自己的家一样的手表厂地址。然后他永远昏迷了,直到下葬,仍像个月亮。

       记者带着被弄坏的无数胶卷,拜访了亚瑟•柯克兰的故乡。他看到那些女郎们果真也会发光,她们笑起来就像星星,记者不禁流下泪来。耶稣基督能否用自己的死拯救世人?

       我们现在都很怕金属镭,这说明,也许是记者们,也许是科学家们,也许是别的什么人,总之他们中的某几位为科普放射性元素的危害做出了贡献。这贡献中有没有记者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作为一个始终没有发光的人,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的寿命比月亮和星星长很多。女郎们接连不断的葬礼一定使他内心充满悲伤。也许曾有一刻,他像亚瑟•柯克兰形容自己的父亲一样,形容耶稣基督的父亲:可悲的。可悲的神竟不引发奇迹,救救月亮,救救星星们。可悲的神竟照着自己的样子,创造了可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