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蒙)沉眠乌托邦

乌托邦。 这是所有官方地图都未曾标记过的隐匿之地,被诸多吟游诗人传颂的诡秘之所,只有有缘人才能在某个暴风雨的夜晚停靠于此。传闻中,此地气候多变,常有暴风雨,只有当游人进来时才会活过来的居民无知无觉地存活于此。 此刻,大雨倾盆,乌托邦的时间被静止,广场上三三两两披着涂抹多宁斯曼树树汁的各色雨衣的人停留着凝固的雨幕中,溅起的水花再也无法下落,一位穿着不羁的画师正夹着画架匆匆离去,面部表情停留在颇为滑稽的无奈上。 一位面容平凡、黑发黑眸、披着雨衣的年轻人突兀地在人群中抬起头来,他伸出手,捏住了空中的一线雨滴,雨滴在手指尖又开始流动。年轻人不急不缓地闲逛着,穿过广场,来到市政大厅,一路上看见把老鼠塞进嘴里却忘记咀嚼的黑猫,从篮子中跌落却摔不碎的鸡蛋,在雨幕中热烈接吻的情人,跳着泥坑的小孩。 他欣赏着堪称荒谬的一切,嘴边始终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来到鸢尾花旅馆的附属餐厅,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午餐前的热闹:服务员焦急地在厨房门口催着菜,账房在算钱,三三两两的客人或在注视菜单、或已经将一勺美食送入口中。按照游记所推荐的,他从弯腰上菜的服务生手中抢走一份冒着热气的豌豆炖羔羊肉以及奶油浓汤,兴致盎然地在空位坐下开始品尝起来。 “厉害,真厉害。”他赞叹着堂堂半个旧日的厨艺,甚至饶有兴致地哼起了歌。等到吃饱喝足,他还礼貌地在柜台放下一个金币,冲服务生说了一句: “替我感谢一下厨师,他的厨艺给我带来了美好的记忆。” 然后他推开门,就这么继续哼着歌,出去了。

年轻人是这静止时间里唯一在流淌的活物:他打了个响指,车锁自动落地,便堂而皇之地从餐厅门口骑走了小孩的脚踏车。一路走走停停,像是好奇心旺盛的异乡人,最后在黑夜女神教堂的门口踩下脚刹,这里人头攒动,一支混杂着各种阶级、拿着不同乐器、穿着随意的乐队停滞在红毯两边,或鼓着腮帮子吹大号,或忙着去抓滑落的口琴,唯一相同的是脸上的祝福。红毯的终点是一对新人,穿着洁白婚纱的女性,正装的男性,花白头发的牧师正捧着圣典。 在这样永恒、寂静的热闹中,年轻人在教堂的长排座椅上轻而易举捕捉到了自己的目标:遥遥坐在最角落、孤身一人的梦境主人。 梦境的主人带着半高的丝绸礼帽,双排扣的长外套,膝盖上放着星屑镶嵌的权杖,而带着黑手套的手正轻轻握住权杖,手套和衬衫间是苍白的手腕。他轻合双眸,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着,像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年轻人抬手按了按右眼眶,目光停留在那双黑色的手套上:他嗅到了权柄的味道。这位序列4的分身慢悠悠地下了车。 这时,他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的悦耳女声: “你不该到这里来的。” 年轻人转过身,看向这按下暂停键的世界中突兀出现的存在:一位二十来岁的女性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眼眸湖绿,亚麻色长发湿漉漉地贴着白皙的脸,让她平添了几分清纯和魅惑皆备的感觉。 翠西被打湿的连衣裙紧紧贴着纤细的身体,弱不禁风。她的眼神非常空洞,像是人偶一样,一板一眼地传达着主人的命令: “即使是小孩子,长辈也不欢迎接二连三的挑衅。”

阿蒙慢慢悠悠道:“我这不是挑衅,我只是来关心一下愚者的身体状况,这是礼貌。” 翠西的眼神越发空洞,道:“不随便偷看别人隐私就是最大的礼貌,”她沉默一会,用阿蒙未曾听过的语言说,“小强。” 祂当然未曾想过如此简单就做掉阿蒙。阿蒙是擅长谋划人性、胜利和退路,祂只是有些惊讶阿蒙居然这么快又找上门来。以半神之身对抗半个旧日,不像阿蒙的个性。 强行被人从梦境中骚扰醒来的克莱恩有些不复往常的冷静,在他的耳边,天尊轻轻笑道:“我教你怎么对付他。” 克莱恩对着体内突然复苏的天尊说:“哦?你很有经验?” “毕竟我也不希望那位从你身上复活,”阿蒙笑起来,“毕竟愚者有那么多弱点,可是天尊没有。” 他意有所指,同一时间,教堂内所有人的脸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和原型有着微妙的相似和区别。

【嘟——】 教堂里的乐队突然吹响了第一声小号,接二连三的,冻结的乐队开始活动僵硬的肢体,纷纷开始锯木头吹丧歌,各种噪音混杂在一起。 同一时间,大雨猛地倾泻,风暴闪电声不绝于耳,翠西原本湖绿空洞的眼眸变作星空铸成的紫色眼眸,其中暗含着说不出的疯狂、冰冷的意味。紧接着,街上所有静止的行人同时扭头看向阿蒙,脸上原本生动的表情仿佛被橡皮擦擦去,只留下成千上万双星空铸就的眼眸,从四面八方注视着阿蒙。他们同时张开嘴,不同声线的声音重复着: “阿蒙。”

乐队的成员渐渐熟练起来,渐渐能够听出婚礼进行曲的调子了。彩绘玻璃漏下异常明亮的日光,整个教堂变得非常温暖动人。黑夜女神的圣徽也在温柔地发着光。 门外的阿蒙却在被窃取非凡能力、逃离梦境的行动也被嫁接为留下之后,被翠西轻而易举地按倒在泥泞里。他从云端坠进淤泥中,因为雨水泼进口鼻而疯狂呛咳着,阿蒙的侧脸贴着水坑,倒映出他咳到绯红的脸颊、以及流出生理性泪水的眼睛。阿蒙觉得衣服湿漉漉的,难受,且冷。 ——我的主,哦不,我的父亲,原来凡人是如此脆弱的生物吗? 他被力量恐怖的翠西掐着纤细的下颌强硬地把脸掰过来,让他看清楚身边围绕成一个圈的空洞秘偶。 “你要杀了我吗?”阿蒙望着秘偶头顶漏出的小小天空,豆大的雨滴砸得他眯起眼睛,眉睫上都挂着水滴,语气轻松道。他很是没所谓,反正也只是一个分身而已。 翠西的声线逐渐和克莱恩的重合,非男非女:“你爸爸没教好你,我来教。” 阿蒙缓缓地眨了眨眼,终于在秘偶接二连三解开衣服的时候意识到什么:“哇啊,”他尚且没什么危机感,“我爸确实没教过我这个。”

教堂里的乐队终于能完整演奏一首婚礼进行曲了,于是陆陆续续地,长椅上的人们活了过来,活泼的少女期待地看着台上,齐耳短发、年近半百的女性目光柔和,仿佛人偶一样的苍白少女浮现在凸肚窗上,眼神凶恶、脸色苍白的男人百无聊赖的在玩牌。慢慢的,教堂里开始热闹了。 一整根粗大阴茎捅进阿蒙的嘴里,阴茎的主人是一个褐发黑眸、胡子拉碴、饱经风霜的底层码头工人,他强硬地抓住阿蒙后脑勺的头发,一次次强迫他深喉。阿蒙被迫忍受着难闻的腥臊味儿和偶尔扎到脸上的粗粝阴毛——愚者在设定时候尽心尽力,几乎掏空脑袋,连卫生情况不佳这种小细节也尽善尽美,以及被牢牢卡住的下巴,被捅得几乎火辣又麻木的唇舌,不断从被撑圆的口角留下的涎液。阿蒙急促地呼吸着。 男人肌肉虬结的手、女人圆润白皙的手,默契地剥开阿蒙湿透了、紧紧贴着他削瘦身体的常服。他们揉着阿蒙色泽浅淡的乳头,扯出来又按进去,恶趣味地用粉色的指甲尖剥开乳孔,不断挑逗着。阿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雨水不断拍打着他几乎衬得上惨白的肌肤,又被好几双手拂去,留下红色的手指印和青色的掐痕。贵族女性的裙摆展开在雨幕里,她笑起来: “阿蒙,如果我向我主许愿让你出奶,你觉得仁慈的我主会实现吗?” “谁是魔女?”翠西问道。 一位美艳神秘的秘偶走了过来,跪在阿蒙身边,俯下身,红舌落在阿蒙的肚脐上,舔舐掉雨水落下绯靡的红色纹路,在她开始移动唇舌的一瞬间阿蒙就忍不住弹跳起来:无用的蝼蚁挣扎。淫纹在阿蒙的腰间成形后,阿蒙就从阴茎填满的唇舌间挤出长长的呻吟来,他的大脑变成火架上黏糊糊的一团磷脂,而情欲就是窜得最高的火苗,几乎把他全身烤的滋滋作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变作了性的器官,连雨水的润泽也变作无数的刀子插进血肉里不断搅动着,不知道哪位秘偶低下头来用力吮吸了一下阿蒙红肿了的左乳,牙齿深深陷进乳晕里面去,阿蒙那无人抚慰、不知何时紧紧贴着小腹的阴茎便猝不及防地喷出一些黏腻的液体来:他高潮了,快感像是带着电流的鞭子狠狠鞭笞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男性秘偶把已经发泄过一次的阴茎拔了出来,半勃起的状态亲昵地贴着阿蒙通红的脸颊,红肿的嘴角和前端都挂着少许白色的精液。而阿蒙还在失神,瞳孔失焦,黑发湿漉漉地贴着脸,微微张着嘴喘息,舌尖蹭着脸颊旁的阴茎。他不由自主地动着腰,感觉后穴逐渐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软,紧窄甬道里的软肉开始呈现一种丰沛多汁的发情状态,敏感得惊人,慢慢地,他的股间流出腥甜的骚味来,黏腻的透明液体挂在他的大腿根。翠西毫不留情地把手指插了进甬道里,狠狠地擦开滑腻多汁的软肉:疼痛和剧烈的快感让阿蒙的腰狠狠往上一弹,喃喃道: “疼。” 他被人卡住没什么肉的腰翻过来扑在地上,脑袋又被按到另一个秘偶的阴茎上,这是一位常年坐在办公室的秘书,腰间颤着一圈肥肉,发际线也有些后退,阴茎长且弯,带着浓厚的雄性味道直直地捅到阿蒙的喉咙口,唾液被挤了出来,高热的喉间软肉痉挛着,阿蒙干呕了一阵,生理性的眼泪也被咳嗽了出来。 阿蒙的身体很瘦,肋骨分明,背后的蝴蝶骨几乎要支棱出来,唯有腰臀的曲线不庄重的上扬着,臀上的肉倒是恰到好处。另一位秘偶:一位年轻的打铁匠用粗粝发黑的手狠狠扇了一下,引出一阵白色的肉浪来,然后掰开臀瓣露出被情欲催熟的艳红肉洞来,阴茎几乎是毫不留情地一插到底,把细窄的甬道填得满满,甚至那些丰沛的滑腻软肉都操出甜腻骚腥的汁液来,这些软肉因为淫纹的原因敏感得要命,几乎只要被人粗暴的碾压一两次就会因为灼烧一样的快感痉挛着高潮了,股间满是白沫。 阿蒙浑身都在发抖,所有的呜咽都被嘴里的阴茎堵了回去,有人在不断在捏着他已经肿大、破皮的乳头,玩弄他蜷缩起来的脚趾和脚心。被梦境主人剥夺一切非凡能力后的阿蒙难以抵御这样被放大千万倍的快感,窒息感让他眼前白光眩晕,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阿蒙被拽进漩涡里,自发地开始迎合起来,收起牙齿、用柔软的舌头舔舐着柱身上盘旋的脉管,将乱七八糟的液体连同雨水一起咽下去。腰部下塌,屁股抬高,那些火热的肠肉在阴茎操进来的尖叫着分开,又在抽出去的时候颤抖着挽留。秘偶在他嘴里射出来以后,又很快换上另一根。在这间隙里阿蒙以抽泣和甜蜜的呻吟试图讨好梦境的主人。 “我学得怎么样啊?愚者大人……”阿蒙笑起来,一边伸出舌头去讨好面前的囊袋和鼠蹊,边夹紧肠肉,逼得秘偶在他体内射出温凉的体液来:纵是到了这般田地,他仍然是令人恼怒的、无法无天的阿蒙。 画师沉默地在电闪雷鸣中观摩,作画,描绘着面前淫靡的一切。

教堂空中停滞的礼花碎片纷纷坠落下来,新人夫妇微笑着挽着手,头发花白的牧师开始为他们宣誓: “你愿意以后谨遵婚礼誓词,无论贫穷或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尊敬她、保护她?” 那发际线微微后退的男子坚定回答道:“我愿意。” 牧师也同样询问了新娘,得到了相同的回复后,庄重道:“我代表黑夜女神的祝福,宣布你们二人结为夫妻。” 二人在教堂里经久不衰的掌声中向着对方鞠躬,然后挽着彼此的手翩翩起舞。教堂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彩绘玻璃投下的日光里跳着舞。啊,多么温暖、多么明亮的人间啊,这便是传说中的乌托邦。只有角落里的主人仍然在沉睡着,遥远又沉默。 屋外,总有一根以上的阴茎在轮流或者同时侵犯着阿蒙,阿蒙在诸多秘偶身下承欢,却仿佛仍然在和克莱恩势均力敌一般,他吐出嘴里的阴茎,把精液咽了下去,一边被掐住腰在男人身上起起伏伏,他自己已经射过太多次,前端半勃,流出一些清液来,一边用沙哑的声音笑道: “这里面是你人性的锚吗?你靠着这个在和天尊的缠斗中维持平衡?有趣,你是我见过的神明中最会自欺欺人的一位。”另一根手指同时插进他的身体里,试图再开辟出空间让另一根阴茎插进去,阿蒙因为下体撕裂的疼痛而皱起眉,“没位置了……所谓真神,不过是规则和权柄在人世间的载体罢了,你再怎么竭力维持,也只会和最初的自己渐行渐远,加入到我们——你讨厌的那些真神中来,以人为棋子,以人间为战场,相互博弈。” 那些秘偶沉默着,星光铸就的眼睛死寂地盯着中心的阿蒙。翠西低下头,双手合十祈祷道: “我主啊,我祈求他拥有狭小的阴道,敏感的阴蒂,孕育生命的子宫,一边一个的卵巢。” 沉睡的主人应允了。

阿蒙感觉到盆腔里蠕动成型的肉块和开辟出的甬道,下体出现一条湿而滑的细缝来。他略略有些吃惊。 这时候教堂里爆发出剧烈的掌声来:新郎新娘讲述完彼此的爱情,眼含热泪拥吻在一起,宣誓永不分开。乐队带领着众人从教堂里走了出来,吹奏着幸福的乐曲,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雨过天晴,日光晴朗,微风阵阵,一切的阴郁与不协调都消失无踪。 阿蒙还身处阴暗,身上的秘偶全部轰然倒塌成无数的蠕虫,他也因此摔到地上,这些蠕虫聚合成具有迷惑意味的漩涡,从中伸出无数滑腻的触手来:克莱恩的本体和秘偶交换了。梦境发生抖动,地面升起无数金灿灿的柱子,圣洁的穹顶绘着造物主给予人类光与热的伟大场景,造物主的教堂铸成了,长长的红毯通往十字架,一位穿着亚麻长袍、留着浓密胡须、五官英俊的神父目光悲悯而宽和地看着赤裸的阿蒙。 ——等等! 阿蒙突然牙齿开始打颤,难以言喻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心灵:“等一等!”他喊出声来,却被触手狠狠按趴在地上,手肘被撑破了皮,鲜血把红地毯染得更红,一座大约小臂长、不算粗的黄金铸就的圣父怀抱圣子的雕像摔落在阿蒙面前,一根粗大、滑腻的触手将其卷起来,在神父打开手中圣典,开始传教的同时,将黄金的雕像插进阿蒙新生的甬道里。 “我很好,长辈从来都不希望小辈费心,”阿蒙尖叫着在克莱恩的神话形象下高潮了,些许的鲜血和潮吹的体液混合在一起,缓缓淌出来,“给你个教训,不要再来了。”

克莱恩静静站在一片虚无的梦境里,这里没有天与地的区别,乌托邦不再,他的面前只剩下一份寄生者的特性在闪闪发光。 阿蒙把他尽力维持的平衡打破了,他揉着额头,叹了口气。 自己到底在天尊的诱导下做了什么…… “这哪里算诱导?”天尊嬉笑着说,“我在你体内这么推动了一下,你就顺水推舟去做了,明明你自己,你自己也想——” “我不想。”克莱恩冷冰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