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兹)各种段子 1.“嘘”之一 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微微嘟起嘴唇,发出“嘘”的声音——在鲁恩代表安静,在南大陆代表亲吻。某次,阿兹克在草坪上、坐在香樟树的阴影下,剥一颗又大又圆的石榴,那些水润、色泽鲜艳如宝石一般的石榴籽从他指缝里倾泻而下,在洁白的瓷器里堆成小山。阿莲娜抱着书本,靠在他大腿上,睡很香。克莱恩走过来,想开口说些什么。阿兹克就抬起头看他,阳光穿过树林间隙,碎金一样扑在阿兹克褐色的眼瞳里,使得他的眼神如同融化的蜂蜜一样黏腻且甜滋滋的。阿兹克嘴角含着笑,竖起尤带石榴皮苦涩香气的手指,竖在嘴唇上。克莱恩,克莱恩刚刚读完南大陆一本晦涩难懂的文献,读得头晕眼花,几欲作呕,看见阿兹克先生,就想到刚刚那本文献,就想到南大陆的奇异风俗,就想到皮肤古铜的异域美人,就想到“嘘”代表什么——头晕眼花的大学生走过去,弯腰,扶着阿兹克的肩膀,另一只拨开他带着石榴香味的食指,然后像什么小动物一样,又轻又快地轻吻了好几下老师。亲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咬了咬阿兹克丰润的下唇。然后克莱恩在旁边靠在阿兹克睡下,痛苦地想,去他妈的学习。阿兹克呆愣住,颇有些不知所措,克莱恩正纳闷呢,突然看见阿兹克大腿根那个圆圆的、绑着蝴蝶结的小脑袋。 克莱恩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怎么这样呢?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你就外表平静,内心欢呼雀跃地走过去,扒拉着人家,开始亲。多、这多丢人呀!克莱恩还在动用塞了太多知识后有点迟滞的大脑思考。他就听见了阿兹克的笑声,阿兹克握着拳头、抵住嘴角,眼睛弯起来,开始很压抑地笑,渐渐地忍不住了,身体都开始抖,弯着腰,也顾不上阿莲娜了,笑得很放肆,笑得克莱恩大脑一片空白。阿莲娜惊醒了,抱着书本,迷迷糊糊问,爸爸,怎么了?阿兹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没事,你起来了,刚好,来吃点石榴。然后他先喂了眼睛还有点睁不开的阿莲娜一把,又看着白瓷盘里剩下的一些晶莹剔透的石榴籽,说,要我喂到你嘴里还是自己吃? 克莱恩本能反驳,别把我当成阿莲娜啊,阿兹克先生。 阿兹克反问,真不要? 克莱恩:…… 他飞快抓住阿兹克的手腕,低下头,从他掌心里叼走了一些石榴籽,牙齿咬合间,甜蜜、深红的汁液飞溅出来,染到了阿兹克的袖口,阿兹克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2.“嘘”之二 过了一天,克莱恩继续在书房苦读文献,阿兹克本意是不要阿莲娜来打扰他的。可是阿莲娜真的很想跟克莱恩玩——克莱恩为了完成作业消失多久了!她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和蒸汽小火车来找克莱恩。克莱恩坐在地上,一手握着打印出来的文献,一手伸给阿莲娜,任由她用各种花瓣给自己染指甲,阿莲娜可不敢对父亲这么做,况且克莱恩哥哥的手多白啊!她感叹,什么样的花瓣染出来都好看!她着迷了,突然听见阿兹克的脚步声,还有他的呼唤,阿莲娜,你又去打扰克莱恩了吗?阿莲娜惊慌失措,抱着洋娃娃和小火车就开始逃。克莱恩回到座位摊开书抽出笔,回头一看,这傻姑娘腿还露在窗帘外,脚指头紧紧拧着。克莱恩不得不小声叫她的名字,让她躲在门后。 阿兹克的声音消失了,克莱恩心道应该在门外听动静吧,可是阿莲娜以为他走了,开开心心准备叫克莱恩的名字,克莱恩竖起食指——没有被涂指甲的那一只,示意嘘声。[嘎吱——]这是阿兹克推门而入的声音,克莱恩还维持着“嘘”的姿态,看见阿兹克,若无其事把手指方向。阿兹克发笑,他听见了小女孩紧张的呼吸声,就隔着一扇门。于是阿莲娜很悲伤地被父亲带出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阿兹克关上门,走到书桌边,握着克莱恩指甲五彩斑斓的左手,笑起来,用宽厚的手掌捏了捏。克莱恩小声道,哎,陪她玩会儿嘛,你最近上班也好忙——他的声音消失在紧贴的唇中间,克莱恩呆住了,阿兹克模仿他之前的动作,又轻又快地啄吻了几下,然后维持着唇贴唇、两人睫毛交错的状态,从喉咙里挤出低低的、显得甜蜜浓郁的声音,这次带上了一点南大陆口音,他说,你刚刚的手势不是这个意思吗?

3.阿兹克和克莱恩确定关系后写信:“不许你再叫我阿兹克先生或者教员或者老师,否则我会从罗塞尔诗选里找出世界上最肉麻的一个称呼来称呼你,特此警告,否则期末扣分。” ——原梗来自《醒来觉得甚是爱你》朱生豪

4.克莱恩上灰雾处理事务,只留下一个分身,化身布偶猫的模样陪着阿兹克父女。棉毛,尾巴长且蓬松,背上的毛略带着焦糖色,耳朵要深一些,眼睛是宝石一样的蓝色,体型略大,十三斤左右。每天早上,阿兹克就会被热醒,并且觉得头顶沉重——克莱恩的分身染上了猫的特性,习惯于半夜趴在阿兹克的头顶,密不透风地盘住,以此来表达喜爱。他喜欢趴在餐桌上,扫着尾巴看父女俩吃饭;趴在书桌上,看阿兹克办公;趴在阿兹克的脚上,翻滚,露出肚皮,示意他来摸。但有一件事不喜欢,阿莲娜并不知道这只猫是克莱恩,每次都用极其渴望的眼神祈求阿兹克,软绵绵撒娇,爸爸,爸爸,让它陪我玩会儿吧。阿兹克心道,克莱恩这么要体面的一个人,真的陪你玩完估计会崩溃吧。于是就把布偶猫捞进怀里,说,不行哦,阿莲娜。 阿莲娜噘着嘴,用湿漉漉、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布偶猫。克莱恩被看得浑身发麻。但阿兹克总不能勉强克莱恩吧,就打算这么抱着布偶走掉了。阿莲娜捏着裙角,也不撒泼,反正懂事得有点过分。布偶猫做足了心理建设,柔柔地喵了两下,视死如归一样,从阿兹克怀里跳了下来。 阿兹克敲过一次门,得到阿莲娜开开心心的“请进”以后,端着热牛奶进去,看见十三斤的布偶被跪着的小女孩搂进怀里,满脸生无可恋,带着蕾丝花边的粉色帽子,手上帮着各种丝带,甚至腰上还裹着旧裙子上裁下来的漂亮布料,此刻阿莲娜正拿着软软的毛刷,试图给布偶刷不存在的腮红。 阿兹克:…… 他默默把牛奶放下,出门,关好,然后足足靠着门闷笑了一分钟,笑得不能自已。

5.信之一 亲爱的阿兹克先生,展信佳(这三个字是中文): 请在下班路上帮我带一磅牛肉,三根白萝卜,三根胡萝卜,一小块猪肉,些许香辛料。请千万不要跟我说没有胡萝卜卖了,阿莲娜不喜欢吃这个,您可不能惯着她。我派白骨信使去看过了,杰娜的奶奶家正有出售。 您亲爱的学生,克莱恩

我永远的学生克莱恩,展信佳(三个字歪歪扭扭): 好的,只要阿莲娜冲你撒娇的时候你不心软自己吃掉。 我下了班就去,我听了昨天晚上你对阿莲娜讲的故事,需要我将碰到我帽子的第一根树枝摘下了给你吗? 展信佳(写得好了些),是什么意思。 你亲爱的老师,阿兹克

亲爱的阿兹克先生,我爱你(中文) 展信佳是指,希望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身体还好。另外,碰到帽子的第一根树枝是父亲带给女儿的,我,我…… 好吧您给我带回来吧。 真好,您的信使又听话又不用给钱。 您亲爱的学生,克莱恩

我永远的学生克莱恩,我爱你(歪歪扭扭的中文) 为什么这三个字不一样了?我快下班了,不必让白骨信使再送信了,我回来你亲口告诉我吧。 你亲爱的老师,阿兹克

6.信之二 得知【我爱你】的意思同【展信佳】以后,阿兹克每次写信都会随机在两种问候中抽取一个,点缀在名称后面。他觉得这种文字写起来很有意思,只是觉得克莱恩每次收到这种问候都很开心,特别是【我爱你】,所以渐渐他都改成【我爱你】。 直到有一天,他写信去问克莱恩的老乡罗塞尔。

尊敬的罗塞尔大帝,【我爱你】: 请问您当时以上校身份平定叛乱时候,当时的局势分布是如何的呢?密修会给予了您哪一些帮助…… …… 这将有助于我研究历史,如果能回答我,感激不尽。 阿兹克·艾格斯

7.信之三 闹出来的笑话实在太大了,克莱恩先是面无表情地揍了笑得前仰后合天昏地暗的罗塞尔一顿。然后准备回家跟阿兹克道歉。 然后他收到了白骨信使的一封信。 里面有赫密斯语、古赫密斯语、精灵语等等几十种语言、不同的字体书写的我爱你。

8.钓鱼 夏日炎炎,天空是极其透彻清亮的蓝,偶尔有一些白云被风吹过,天高云阔。树林里,蝉在不知疲倦地长鸣,鸟雀也在枝头蹦跳着,寻觅着那些为了求偶不惜暴露自己位置的蠢虫子,长长的鸟喙一扫,就心满意足地得了一顿大餐。克莱恩挑选的这个湖泊掩映在幽深的树林里,还有数条小溪蜿蜒而出,空气冰凉,景色宜人。 阿兹克讨厌炎热,喜欢钓海豹远远多于钓鱼。所以他仅仅躺在松树下的安乐椅上,旁边摆着桌,咕噜噜的夏威夷果、松子在彩色的瓷碗里堆成山,还有一盆尤带露水的红提、圆滚滚的小青柑。阿兹克心不在焉地交叠双腿,剥一小碗夏威夷果,甜腻、洁白的坚果从他指缝间落进腿上的小碗里,桌上摆着的书被风吹得合上了,阿兹克没有心情去看,视线凝聚在湖泊边学生的背影,他正略微弓起腰,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的浮漂,清瘦的脊背在白衬衫下支棱起来,腰线也若影若现——阿兹克想,他看起来还是不太结实。一只小小的蓝色蜻蜓从湖面略过,带着潮湿,带着安宁,停在了克莱恩的肩膀上。 阿莲娜的尖叫声欢呼声近了,她细细的胳膊和小腿上全是泥,跑过来,眨巴眼睛,阿兹克就反复在心里默念,这是休假,她还是小孩,偶尔不那么体面也没有关系。一边叹息着,用洁白的手帕给她把脸上的泥擦干了。阿莲娜跟仓鼠一样,飞快从碗里叼走了一些剥好的坚果,腮帮子鼓鼓囊囊,就又飞快跑去小溪流里踩水了——她正试图用石头把溪流里那些小鱼全部关住——当然她失败了,所以她一直在重复自己的工作。 阿兹克就继续看着学生的背影,松香味让他觉得很宁静、轻松。风吹过来的时候湖面荡起阵阵涟漪,这时候阿兹克会想,上钩了吗?但是年轻人还是撑着下巴,全神贯注盯着浮漂。他肩膀上的蓝蜻蜓呆腻味儿了,轻轻振了翅,就又飞走了。克莱恩执意换了普通人的秘偶,不带一点非凡能力来钓鱼——来跟阿莲娜比赛。这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比如被蚊子叮咬,阿兹克发觉他后颈还有肘部都出现了红肿的包,甚至手背也是,克莱恩很白,因此显得有些凄惨了。于是阿兹克就叫他的名字,克莱恩,过来。 克莱恩回过头,在细碎的阳光下对阿兹克露出一个笑容来:阿兹克先生,怎么了?然后他走过去,站在安乐椅旁边。阿兹克握着他细白的手腕,仔仔细细看那几个蚊子包,有些忧虑:他和阿莲娜克不怎么招蚊子咬啊,这么多个蚊子包,该多难受。年长者摸过桌子上克莱恩备好的药膏,用指腹把那些清清凉凉的药膏推开。他擦得专心致志,没注意到学生弯下腰,靠得越近了。 阿兹克先生,好甜啊。学生在他耳边咕哝,小小声地。阿兹克敷衍道,噢,可能是刚刚的夏威夷果,你要吃吗?我还剥了一些。他还是觉得松香味比较明显,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映着褐色的、温和的瞳,这时候云朵离开了太阳,灿烂至极的日光倾泻而下,一两片金色从树林间隙掉进他的眼睛里,把瞳染成了类似蜂蜜一样、黏稠甜蜜的颜色。接着他感觉到学生的吻落在睫毛上,轻轻地,让他想起了刚刚那只蓝蜻蜓。接着学生的吻落在他的唇,湿湿软软的,黏膜摩擦,舌尖纠缠,敏感的上颚被刮擦而过。一种甜蜜的气息从夏威夷果、从松子、从红提、从克莱恩身上渐渐发散出来,盖过了宁静的松香,让他觉得晕晕乎乎,天旋地转。他眨着眼,看着轻轻摇晃的松枝,耳边是遥远的、小孩的欢呼声和风声、水流声,更清晰的是厮磨时的水声。学生亲吻他耳后的肌肤,亲吻他的不太明显的痣,并且轻轻用牙齿去撕咬,亲吻他的脖颈,亲吻他手腕处支棱的关节,亲吻他带着夏威夷果黏腻和甜蜜气息的指节。天忽晴忽阴,阿兹克蹙着眉,表情隐忍又快乐,汗珠从他的睫毛坠落,蜂蜜色的瞳又湿又软,有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叫出了声,因此更加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最终他的腰轻微往上弹了一下,非常压抑隐晦地在到达了顶峰。学生非常快乐、亲昵地亲吻掉了他眼角的泪水。 后来克莱恩的饵全部被鱼叼走了,阿莲娜空着手回来了,高高兴兴地和克莱恩达成平手。她在溪流边把手脚洗干净,突然发觉父亲的手腕还有无名指都红肿了起来,仔细一看,还有耳垂和脖子。……爸爸,你被蚊子咬了啊?她呆呆道,她还以为阿兹克跟她一样不招蚊子。 阿兹克手握成拳,抵住嘴角,温柔地笑了笑,带着不易察觉的尴尬道,嗯……水边,蚊子多。 阿莲娜噢了一下,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只是咕哝着,还好克莱恩哥哥带了药膏啊。

9. 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搁在古朴的书桌上,靠近手套口的手腕细痩、白皙,淡蓝色的脉管在薄薄的皮肉下潜行着。旁边的细长花瓶里插着一只半枯的黄玫瑰,卷起来的花瓣边缘尤带露水,露水饱满剔透,倒映出男人线条漂亮、肌理分明的赤裸后背。 阿兹克·艾格斯坐在书桌上,一只手捂着脸,黑色长发规规整整束在脑后,蜿蜒在后背深色的肌肤上,其中少许从脸颊垂落。从间隙里可以看见他泛红的耳廓,阿兹克尽力平静道:“克莱恩,可不可以不这样,我们换种方式——”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动听,带着鲁恩的优雅贵族口音,但此刻不自觉地在语尾轻微发抖,显出几分不确定和可怜来。坐在高背椅上的乖学生冲他眨眨眼,克莱恩皮肤白皙,五官书卷气又浓,此时此刻更显得无辜,他叹息道:“这不是上次阿兹克先生自己答应的吗?” 他暗示性地勾了勾修长的食指,阿兹克心知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谁让他上次在情事中晕头转向,眼神涣散,抱着学生的脊背胡言乱语,流着眼泪,什么都求饶,什么都说好,浑浑噩噩。克莱恩空闲的拿着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含着浅淡的笑意看着阿兹克先生,好似一只做错了事情的猫理直气壮地看着主人:“我做错了吗?”主人也只能对着猫心软,说上一句,当然没有,然后苦头自己咬牙咽下去。阿兹克胡思乱想半天,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深吸一口气,爬至书桌上,背对着细长花瓶里的黄玫瑰,分开双腿,重心后仰,缓缓下沉。 ——玫瑰花瓣边缘的露珠颤了颤。 柔嫩温暖的女阴贴到克莱恩冰凉的皮革手套时,阿兹克紧闭的唇瓣间猝不及防地挤出短促的惊呼来。他脸颊发红,褐瞳湿漉漉的,整个脊背都在轻微地哆嗦,只能弓起腰、垂下眼睫——鲁恩的老绅士羞耻得不行,一身皮肉滚烫,头晕脑胀,呼吸急促。这个动作对成年男性来说其实相当困难,阿兹克窄窄的胯和折起来的膝盖都酸疼得要命,股四头肌和小腿肌肉也在紧绷着,他还得调整一下位置和用力,免得压到克莱恩——这样一来,阿兹克吃的苦头就更多了。他深色、艳丽的女阴像是被撬开壳之后瑟缩柔嫩的血蚌,带着情欲的腥甜味儿,如盛开花瓣一样层层叠叠、极尽谄媚含住克莱恩掌侧,把黑色的皮革都染得亮晶晶的。阿兹克犹豫着,终于咬咬牙,摇晃着腰,开始在克莱恩的手上磨蹭。 ——露珠开始在花瓣边缘滚动,被桌上的动静震得要滴不滴,颤颤巍巍。 阿兹克摇着腰、晃着屁股,丰腴的胸前乳尖跟随着动作一颤一缠,敏感的阴蒂和柔嫩的阴唇一次次摩擦过光滑坚硬的皮革,酸软从下面蔓延开来,阿兹克尾椎都是酥麻的,浑身的骨头开始慢慢被情欲浸透,他狼狈地发着抖,衔住了侧脸的一缕黑发,饱满的唇瓣被自己咬得红肿发亮——但是老绅士并未发出一声呻吟,他竭力地维持着在情事中显得格格不入的体面——这儿可是书房。房间里的气氛低沉又暧昧,黏腻的水声、皮肉缓慢摩擦的声音轻而明显,书香氤氲,油墨味儿从打开的墨水瓶子里散发出来。这儿应该是阿兹克最爱的、读书写作的地方,但他现在却在这儿、在学生的手上发情——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阿兹克顿了顿,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下方仍然体面、优雅的克莱恩,带着点不知所措和微弱的求饶。克莱恩慢慢分开双腿,左手伸过来,轻柔地抚摸着阿兹克汗湿的侧脸——阿兹克无意识又眷恋地蹭了蹭,感觉到自己衔住的一缕长发被克莱恩梳走了,他侧过脸,亲吻了一下克莱恩的手心,刚想说,就这样吧,结果克莱恩蓦地勾了勾右手食指,不甚温柔地擦过阿兹克的阴蒂——巨大的快感从脊椎一路上行,情欲的火一直烧到大脑,把老绅士那点可怜的自制力都给烧没了,他哆哆嗦嗦呜咽了一声,小腹酸软。紧接着,克莱恩继续一下下揉捏着、掐揉着、扇动着肿大情动的阴蒂,抚摸湿漉漉的小阴唇,戳刺他一张一合、一刻不停往外流着甜腻腥骚液体的穴口——阴道里那些软肉都被情欲催熟了,因为饱含欲液而圆鼓鼓的,彼此绞合推挤间就哆嗦着吐出许多淫水。阿兹克蜜色的大腿发着抖,几乎都要跪不住了,只能往后仰去,脚趾紧紧蜷缩着,稳定重心——他修长的后颈往后伸出优雅漂亮的弧度,喉结上下滚动,柔韧的肌肤上汗水淋漓,像是黑天鹅。阿兹克微微开启的唇瓣里一股脑吐出接连不断的甜蜜呻吟,慢一点、克莱恩、乖孩子、啊,他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浑话,只是凭借本能求饶。他也不知道,其实这时候他已经是非常主动地在克莱恩手上自慰了,前方的阴茎贴着紧绷的小腹,饱满的汗珠顺着人鱼线滚落,屁股前后摇摆,艳丽的女阴贪婪又热情地包裹着已经被捂暖了的皮革手套。 克莱恩撑着下巴,看着他,平静道,老师,我已经没有再动了。 ——黄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啪一下摔落在桌上。 阿兹克开始没能理解这一句话,他浑浑噩噩,已经情迷意乱了,绅士勉强、勉强用混沌的大脑思考学生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克莱恩站起来,非常怜爱又亲昵地亲了亲阿兹克的睫毛和睫毛掩映间被情欲染成黏稠蜂蜜般的眼睛——老师,我已经没有再动了——阿兹克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他闭上眼睛,睫毛发着抖,一声甜蜜悠长的呻吟之后,哆嗦着在克莱恩手里高潮了,同时一下子摔落在桌面上,胯和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克莱恩缓慢地抽出手来,只见拱起来的手心里有浅浅一汪欲液,正缓慢地从指缝里渗出,滴在旧黄的书桌上。 阿兹克暂时站不起来了。

10.某个世界观 克莱恩在险之又险的瞬间逃出分崩离析的恶灵世界,他往前一滚,摔进茫茫的黑夜里,新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来,纷纷扬扬,如鹅毛一般从点缀繁星的丝绒天空中打着旋飘落。[轰]——火灾之后的残垣废墟完全崩塌了,石料四散,焦黑的木料摔破在地面,灰尘四散着。倒塌的冲击力让克莱恩整个人摔出去,足足在雪堆里滚了十几米才停下,他头晕眼花,剧烈地喘息着,呼出许多雾气来,他本来就在战斗中弄得乱糟糟的正装沾染上新雪融化成的泥水,更显狼狈,嘴唇也被冻得失了颜色,脱了柄的马灯在洁白的新雪里孤零零滚了几转,就这么熄灭了。 克莱恩躺在雪堆里,仰望着茫茫的黑夜,雪花沾染在他的眉睫上,他怔怔然。 我做到了吗?我解放了被恶魔捕猎、囚禁、奴隶的灵魂了吗?他们是否从日日夜夜不停歇的哭泣和祈祷中摆脱?是否能够成佛、去往新世界?阿莲娜解脱了吗?克莱恩思考着,当他确认答案是“是”的时候,整个人从高度紧张状态下一下子解脱出来,寒冷的空气让他开始咳嗽,白皙的脸颊浮现病态的红,他终于感觉到雪夜的冷,试图爬起来,但手足酸软脱力,足足挣扎摔倒好几次才勉强站立起来。克莱恩踉跄着,拾起马灯,从怀里摩挲出火柴盒子,哆嗦着从中拿出还未打湿的一根,反复擦了几次才点燃了。 他举起马灯,照亮了一小块区域,这时候虚幻缥缈的光投射到雪上,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颜色,圣洁又带着死亡的气息。克莱恩转身,看见轰然倒塌的废墟之上缓缓浮现成千上万的死魂灵,老人、小孩、女人、男人……五官模糊,带着解脱的微笑,逆着飘落的雪花奔向苍穹,他们对着驱魔人微笑:死亡是血和肉的蝴蝶挣脱白骨,而我们的魂灵还在被人囚禁……感谢您的解救,先生。那道谢的声音重重叠叠、有老有少,克莱恩用冻僵的手解下帽子,行了个有失礼节的摘帽礼,他抬起头去,仔细辨认其中是否有阿兹克的女儿阿莲娜:阿兹克以为她同妻子一起死在一场离奇的大火里,实际上阿莲娜是恶灵掠走了魂灵,从此在异度世界里操纵着巨大怪异的蒸汽机械,用玻璃仪器日日夜夜分离一小瓶液体,里面有人类欢乐时的泪水,有痛苦时的泪水,有恐惧时候的泪水,有愤怒时候的泪水,人间五味杂陈,这一小瓶泪水也完美融合在一起,无法分离,阿莲娜也无法解脱——直到克莱恩摧毁掉整个恶灵的世界。 他正仔细辨认着,突然男人急切、嘶哑的声音近了,克莱恩,克莱恩,克莱恩——但克莱恩太过专注了,亡灵的声音又将其盖了过去。突然,克莱恩被人握住肩膀猛地转过来,他太冷了,视线飘来荡去无法聚焦,只在黑夜中瞥见飘忽的一点橘色火光,克莱恩·莫雷蒂!男人嘶嘶斥责道,克莱恩被他推倒在一小块焦黑的废墟里,茫茫然地抬起头,很是无辜地看向男人:黑色半长发,古铜肤色,五官本来是柔和的,但眉头蹙起,褐瞳显得悲伤又愤怒,嘴唇干燥起皮。他本来该是最爱体面的绅士,但现在帽子不知道摔哪儿去了,肩头的毛呢料子打湿后又结了霜,皮靴上沾染着泥水。克莱恩小声说,您,您—— 克莱恩实在想不通身为普通人的阿兹克怎么找来的,这儿是当年阿兹克被大火烧毁的庄园的投影,独自伫立在人世和灵界的边缘,克莱恩也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计划——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克莱恩用冻僵的大脑缓慢思考着,阿兹克勉强把卷起来的袖口整理好,伸手把被雪打湿的一缕额发别到耳后,平静道:你消失了半个月,我找了你足足半个月。消失之前你还在跟我说新年去哪儿度假,做什么菜,然后你就留下一封信,说有事情去做,就这么走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来这个庄园的——废墟,念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阿兹克的声音不自然地哆嗦了一下,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垂下眼,看自己那狼狈至极的学生,脸上全是灰尘泥水,睫毛上都结着霜,嘴唇苍白,眼神虚幻朦胧地望过来——看起来要死了一样,这个想法让阿兹克心头一跳,女儿和妻子搂在一起的焦尸又闪回在他眼前,他勉强维持姿态,但整个人的优雅自持早在一路漫长的跋涉中碎掉了,他思绪很乱,很疲惫,连马灯都在手里摇摇晃晃,只是强撑着,说,你该对你的老师兼同居人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呢? 克莱恩抬头望向阿兹克。 是要告诉你,你的女儿受苦至此,你身为父亲却一无所知?告诉你我在生死边缘数次徘徊,你作为爱人一无所知?告诉你你最爱的两个孩子都在绝望挣扎,阿兹克·艾格斯却一无所知? 克莱恩缓缓伸出手,勉强拉住阿兹克的大衣下摆,哑声道,我好冷。然后抱住阿兹克的腰,他没有什么气力,但阿兹克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他拉下来,扑到他身上,两个人摔倒在废墟里,摔倒在漫天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里,远方的新雪反射着月光,一行凌乱又急切的脚步延伸到阿兹克的皮靴下,俩个人的马灯都滚落在雪地,轻轻碰撞一声吼,都熄灭了,于是周围又只剩下黯淡的月光。克莱恩觉得阿兹克的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他不想动弹,只想蜷缩在他的大衣下面休息一会——他足足半个月没有睡过好觉啦。阿兹克埋进克莱恩冰凉的脖颈里,闭着眼睛,两个人这么沉默地拥抱了一会。 阿兹克的脊背开始哆嗦。 就像是常年被拉满、接近迸裂边缘的弓,终于在某一瞬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慢慢放松了,弦是松垮的,木质的弓破旧生虫,疲惫不堪,完全垮塌下来。克莱恩先是觉得阿兹克的呼吸变得浅快,接着滚烫的液体一滴滴坠落在自己的脖颈和外耳廓里,像是燃烧的酒精,烧得克莱恩一愣。他伸出手,慢慢捧着阿兹克的脸颊,让他抬起脸来。月光下,老绅士蹙着眉,带着牙印和血迹的嘴唇在轻微哆嗦,呼出一些内敛的雾气来,他的眼神非常、非常的悲伤,大滴大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一些落进克莱恩的眼里,让他视线模糊,一些落在他满布灰尘泥水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冲刷出一点苍白的肌肤,一些落在克莱恩的嘴唇上,他尝到了一点咸味——他帮阿莲娜成功分离出人类不同情绪的泪水,也尝过人间杂陈的无味,他尝到了浓烈的悲伤,失而复得的欢喜,还有愤怒和绝望。克莱恩越过阿兹克的肩头,看见黑夜之下、雪地之上的小小魂灵,纯洁无瑕,散发出圣洁柔和的光芒,不带着一点怨气和悲伤,她冲着克莱恩招手,紧接着在自己嘴唇上竖起食指。 ——克莱恩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爸爸。 克莱恩和阿莲娜的魂灵搂着小女孩,说,我不告诉他,我也不会告诉他我来过这儿,我保证。 ——那你也跟我保证,以后会陪着我爸爸。 阿兹克一无所知,只是慢慢、慢慢低头,两人呼出的湿润雾气交融,睫毛交错,泪珠从一人的眼到另一人的眼。克莱恩轻轻吻着他干燥、起皮的嘴唇,摩擦着,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克莱恩脸上的灰尘染到了绅士的脸上。克莱恩身下洁白的新雪化作肮脏的泥水,阿兹克肩头和大衣结了霜,两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不体面、这么脏兮兮过,但此时此刻没人在乎这个。两个人在生与死的交界、在肮脏的泥水里、在夜幕下、在大雪里接吻,搂着彼此想要把对方揉进骨血里。废墟之上,死魂灵在盘旋,歌唱,缥缈动听的歌声比月色更动人,他们渐渐远去了,解脱了。废墟对面的新雪里,小小魂灵提着裙角,朝着父亲和恩人行了个活泼的礼,原地转了几圈,砰地一下,消散了,一只荧光的蝴蝶飞向黑丝绒一样的天空。克莱恩“唔”了一下,于是阿兹克抬起头来,伸手,用干净的袖子口擦了擦克莱恩脏兮兮的脸蛋,看见白皙的肌肤露出来,才稍微满意了。这时候阿兹克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又啄吻了几下学生红肿的唇角,哑声道:怎么了。 克莱恩用嘴唇轻轻摩擦了几下阿兹克的,维持着亲密无间的姿势,轻轻道: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