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Ecthelion】图奥漫游仙境

伊缀尔的孩子出生时,满是“年长者”的城内增加了新生命。泪雨之战后欢愉与轻松的氛围久违地再临,仿佛被诅咒的那一边也为此放了休假。

    埃克希里昂想起图奥进入时的一只兔子。他注意到神附者身后的同胞衣褶间的异动,然而沃隆威展开斗篷,险些掉在地上的是一只几乎不会动了的虚弱生物,一只受伤的兔子。沃隆威惊奇地睁大眼睛,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您刚才是怎么说的,对我们的小同行者再说一次吧!要我说,那可是很有气势的一段话!”

    兔子身上的伤口被包扎着,然而它伤得依然很重。图奥在一个他力所能及范围内最立即的傍晚拜访了他在城南的住所,强壮高大的金发男人意料之中与他们相似地穿着,把捡到兔子的经过和盘托出。他们还谈论了许多其他的内容,音乐之类,埃克希里昂本想询问图奥的过去但最终他按捺了这个想法。是夜临走时图奥问他兔子是否能痊愈,他回答:“当然。”

    在他们成为最好的朋友之前,活蹦乱跳的兔子在掀乱放着新写的曲谱、一串刚穿起的项链、一小瓶为夏日之门准备的葡萄酒的桌子之后逃之夭夭,那天埃克希里昂打开门只看见项链上的水晶散落在一地的曲谱上,和酒瓶的玻璃一起熠熠生辉,仿佛打湿纸张的不是酒。他为这些而感到沮丧。曾经他听到:“我认为你并没有火焰在你之中燃烧,我们看到的只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闪烁而已。”那个女孩说:“偏偏我们这些喜欢的是这些闪光的东西。”他从没有在他者的眼睛中见到对他的美貌的否定,但是他也从没有像格洛芬德尔一样被喜爱过。他曾经听到这个名字被“询问”类似于“你的诺多父亲和梵雅母亲是如何对此达成一致”的问题。但是它是多么自命不凡又贴切,尤其是那种金色在欧洛米的光与晨风之下浮跃的时候。然而我不能看到别人眼中的我,他想,但是没有人看不到又不喜爱春天的原野。不过这些没有影响他与图奥的友谊,图奥喜爱他和他的族人,他们有时也谈起那只兔子。它没有借助曼督斯之力便离开了刚多林,至少离开了确保别的什么除了借助曼督斯之力不能离开(当然也不能进入)刚多林的涌泉领主的眼睛,甚至还给他惹了些不能追究的麻烦。

    他思考自己究竟在以什么心情与图奥相处。王的好友与表亲曾经被次生子女们误当作神,图奥曾说自己幼年时常常听到这个故事,竖琴与光芒。他想起自己重新包扎那只兔子,为它清洁伤口然后敷上药,图奥问他能不能治好它。他想他们多少被人类认为接近维拉一点,他们崇拜精灵的美貌、力量、与世界共生的生命以及其中蕴含的智慧。然而我们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呢?他想,我们违逆了真正的神,其中一些做出了背叛神的事情,却在一个远离神的地方被崇拜,因为我们曾经接近维拉。

    他们因此被期待做出相应的事情,但他们,包括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在笨拙地模仿维拉们吗?毕竟他们所知道的神仅是这样的,相反的极端则是被诅咒的魔苟斯。那么他们违逆、反叛从而向往的是怎么样的呢?已逝乐园的尘封,三颗茜尔玛瑞尔,所有美好。他从没有见过它们,过往如同一场长梦。

    银色与白色的阿瑞蒂尔,黑发的白公主,只有她真正一去不返。策马的公主回望白色的城墙,对他说:“正是它夺走了我的自由。”他猜想她真正想说的是提醒了她的不自由。当他们还无知的时候,自由确实只和带来伤痕与奴役的沉重铁质或木头枷锁相对立,正是这些发明了不自由一词。然而现在不同,不能全知全能的“神”,来自睡眠或过往的梦。死亡是一件礼物,但显然人们不会全部欣然接受。

    图奥与埃克希里昂相处融洽,他们不时交流知识与音乐。后来埃克希里昂的身体静静地沉入泉水深处,亡灵蒙召前往曼督斯,徘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