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于烟草

远山

Tarzan×Doinb

        

01. 这次下手是不是有些太重了,我想。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泰相哥已经缩在了卧室的角落里。他也许是害怕了,把自己蜷成了小小的一团,用那两条细瘦的胳膊护住自己的头,肩膀轻轻地耸动着,应该是忍不住又在哭了。我就站在原地打量着他,没有说话。空气里隐隐弥漫着血的腥味,还有泰相哥想尽力抑制又忍不住漏出来的低泣,一下一下的,像被人欺负过后正躺在街边呜咽的小猫。

很难不承认的是,一到这种时候,我便会控制不住地心软。

我浅浅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想把泰相哥抱进怀里,看看他的伤势到底如何。结果泰相哥听见了我的脚步,瑟瑟地抬起眼,看了看我,就下意识地开始往后躲。他的额角刚刚被衣柜磕破了,新鲜的血流了下来,被他自己蹭得到处都是,糊了半张脸,又和不断跌落下的泪珠混到了一起。那双眼睛倒是一直都亮晶晶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境下只会显得他更加可怜。

“哥。”我轻声地叫他,“哥……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泰相哥听了这话,看着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更加地惊恐。我歪了歪头,看着他几乎整个人都贴上了背后的墙,躲又没处躲,只能浑身发抖地抱紧自己的膝盖。泰相哥的脸色白得像纸,结果反而衬托着那些被蹭花了的血痕更加鲜艳又明媚。我蹲下身,平视着泰相哥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眼里渐渐漫延出一股逃无可逃的绝望,便忍不住笑了笑。

“哥,过来。”我说,同时向着他张开了双臂。

但泰相哥紧紧地倚着墙,一动也不动。他似乎是害怕我还在生气,现在连呼吸都变得很浅,只剩下刚刚因为哭得太狠而忍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噎。我也没挪动脚步,依然半蹲着对他敞开怀抱,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哥。”我刻意地放慢了语速,“过来。”

可是他依然没有动。

我心里忽地有些烦躁,莫名其妙地,又窜起了些怒火。泰相哥怔怔地看着我,鼻子一抽一抽的,可能因为身上的伤还在疼,眉尖紧紧地皱到了一起,但是脸色白得发惨,整个人像一张被狠狠揉皱了的白纸。他现在太脆弱了,从额角滑下来的鲜血已经沿着下颚的弧线滴落进了脖颈里,甚至还染脏了睡衣的领口。

直到我站起身向他走过去的时候,泰相哥的神色才明显慌乱了起来。他手脚并用地支起身子,下一瞬间就磕磕绊绊地向我扑过来,直直地撞进了我的怀里。承勇,承勇……哥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抬起胳膊抱住了我。

他全身都抖得厉害,脸埋在我的颈窝处,亲了亲我的侧颈。这是示弱的信号。我知道他还在害怕,怕我生气,怕我接着和他动手。我顺势搂过了泰相哥的腰,他瘦得过分了,腰肢被我捏在手里,细瘦得就好像一用力就能被折断的枯枝。

“哥。”我也低下头,蹭了蹭他毛茸茸的发尖,“哥……亲亲我。”

泰相哥听到我的要求之后愣了愣,就乖巧地扬起脸,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我的唇角。他的眼底还带着泪,看过来的眼神清澈明亮又惹人怜爱。我心里一动,便用了些力气,把他箍进怀里,吻上了他还濡湿的睫毛。

     

02. 我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了贪欲的泥潭之中的。

一开始只是想多双排几次,想听见他的声音,想看他笑……但是后来等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那些隐匿的欲望已经像燎原的野草一样钻进了我的血肉骨髓之中,在每个深夜都啃噬着我的神经。我想要泰相哥,想得几乎隐隐有些失控。然而,在每次辗转反侧都无法抵消的炽热和焦躁中,我心里也会有像风一样浅淡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告诉我:他不止有你一个人。

是的,金泰相是这样的,他从来都不属于谁。

很多观众没见过除了直播之外私下的他,说出来可能还有人会不信,但是泰相哥私下的性格非常沉静。咋咋呼呼的直播风格是实打实要耗费精力的,所以泰相哥平日里更喜欢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看手机。他待人接物其实彬彬有礼又恰到好处,你和他的相处会非常舒服,但也仅仅只限于舒服而已。

没有人能做到更进一步。

“承勇xi,你觉得这样可以吗?”曾经徐进赫还来征求过我的意见,“但是我怕泰相哥他——”

我看着他皱着眉有些犹豫的模样,推了推眼镜,随后笑了笑。“没关系的,进赫。”我安慰他,“你怕什么啊,不去试一下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我看到徐进赫那双圆圆的眼睛亮了亮,便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去吧,我说,泰相哥也很喜欢你的。他弯起嘴角笑了,脸颊也圆滚滚的,像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熊,带着春天青草的气息,扑通扑通就去找金泰相告白了。

等到后来过了很久之后,我再想起当时徐进赫开心的表情,内心里都会隐隐地升起一种几乎可以忽略的悔过之情。确实,我是故意的,我推着进赫去品尝了早已有其他人品尝过的不幸和失望。其实这么一想,倒也不能算是诡计,我是鼓励了进赫去和泰相哥告白,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早点让进赫明白他们之间毫无瓜葛的可能性,不也正是帮他解脱了么?

这个泥潭里只陷进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知道泰相哥直播的模样,我也知道有很多打野都被他手到擒来的甜言蜜语给冲晕了头。谁没有和他双排过?我也知道有很多人都像我和徐进赫一样,千方百计地想设法勾起他的注意。抓中抢蓝已经是最低级的套路了,你这么做,其他的打野也会这么做。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精心策划着要如何进行接下来的捕猎行动。

我可不会像进赫一样那么莽撞的就把自己划出了界外。这还不是一蹴而至的事情,在真正狠戾的猎人做出来的陷阱中,妥善的伪装是先决的条件。

我像伊莉丝一样慢慢地编织我的网。最开始,我仅仅只表现出后辈的热忱,借着打野的身份问他要不要双排,然后乖乖地给他打蓝,帮他抓人,听他夸耀我们两个双排的胜率高达多少多少;等到后来,我把蓝打到丝血的时候会当着他的面直接惩戒,我知道泰相哥会气得跳脚,在镜头前不停地嚷嚷着我的名字。所以我去LPL的这件事,仿佛就打开了一个完美的泄口。在没有人能看见的角落,我开始有事没事就给泰相哥打电话,通话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我约他吃饭,约他吃完饭之后出去散步,还约他去隔壁的城市作短途旅游。等夜幕降临以后顺势指了指刚好走到的酒店门前,说哥,回去太麻烦了,我们要不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金泰相那个时候已经完全把我划出了他的追求者之外,他笑着说可以啊承勇刚好我有点累了。当晚他就睡在我隔壁的床上,闭着眼睛,是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乖巧。我借着昏暗的月光看他搭在被子外面白皙瘦削的手臂,听着他一起一伏的轻浅的呼吸。我也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会儿。我暗暗地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行,还没到时间。

感谢联盟,那一次的活动把我们两支战队分在了一个酒店。天色已晚,我刚放下行李,在床上还没有躺够十分钟的时候,泰相哥就顺理成章地发消息约我出去和他一起吃饭。我同意了,然后我们去吃了韩餐。我知道泰相哥的酒量不是很好,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不能喝酒到了这个地步,只是半瓶的苹果酒而已,泰相哥明显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我付了钱,揽着他的腰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他的脚步已经有些飘了,倚在我怀里,一呼一吸都带着清冽又迷人的酒香。

收网的时候到了,我想。

所以,还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偏过头,咬上了泰相哥干燥而又柔软的双唇。

     

03. 金泰相的退役对大家来说都不算是意料之外。

毕竟他的年龄到了,而这个行业又恰好偏爱一些初升的太阳。

我陪着泰相哥一起,在家里邀请了一些我们的朋友,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宴会。中文应当是宴会吧?我不太确定,但是实际上也只是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吃饭谈天罢了。泰相哥的前队友们几乎都来了,还有一些关系很好的别队选手,甚至我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进赫?”哥恰好也看见了他,便笑眯眯地走了过去,“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我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站在泰相哥的身后,也对着进赫笑了笑。

“好久不见,进赫xi。”

徐进赫抬起眼,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弯了弯唇角。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这个眼神里蕴含的深意……和敌意。泰相哥轻轻地抱了抱他,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又絮絮叨叨地问了些日常的琐事。我也没有再跟着他们两人,自己转身去厨房打算拿瓶新的酒。

结果我还没走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了倚在门边的杨志浩。

我倒是听泰相哥提起过他很多次,但是我和他也确实不够熟。虽然如此,我还是挂着笑走了过去,象征性地对他点了点头,就想跨进厨房。结果我没想到的是,杨志浩略略地抬了抬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

“是你吗?”他的声音毫无波澜,把一个问句念得像个陈述句一样。

我站定了身子,回过身去看他。厨房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客厅里嘈杂细碎的交谈声听起来显得非常的遥远。杨志浩看着我,眼里像沉进去了一把匕首,偶尔从刀刃上滑过一道寒光。

“是你吗,Tarzan?”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把我的ID念得像冰块一样漠然,我很快就知道了他指的是什么事情,露出了一个很刻意的浅笑。“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就是H4cker吧?”我说,“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

随后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他渐渐冷下来的脸色,嘴角忍不住勾得更高。

“你猜的没错。”我说,“让泰相哥怀孕的那个人是我。”

杨志浩第一拳挥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这家伙用的力气倒是不小,我疼得抽了口气,然后侧身躲过他紧接而来的第二下。我知道杨志浩对泰相哥的那些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事已至此,我也是真的不想和他动手。厨房的窗户还没有贴上玻璃纸,月色混着路灯的亮光模模糊糊地映在我们二人的身上。杨志浩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他只是用一种似乎在流着血的眼神盯着我,这种眼神,我刚刚才在进赫的眼睛里看见过。

Tarzan,对他好点。

这是杨志浩转身离开之前,对着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金泰相确实是因为怀孕退役的。

那天晚上一回到酒店,我便直接带着泰相哥回了我的房间。在酒精的作用下,接下来的事发生地顺理成章。可当我拉开泰相哥的双腿时,我心里还是怔了一下。那个时候泰相哥已经被酒精灌得晕晕乎乎,他当着我的面,就无意识地就夹着自己的腿开始蹭,把那条多出来的肉缝,都蹭得渐渐湿润了起来。

我探出手摸上了他多出来的穴口,滑腻的水液几乎瞬间就打湿了我的指尖。我的心跳如擂鼓,一时间头脑也开始发懵,似乎只能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我贴着他慢慢地蹭了蹭,随后借着溢出来的淫水,就一点一点地挤了进去。

泰相哥似乎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疼得浑身都在发抖。他被迫清醒了一些,看着我的眼神没有那么失焦。我俯下身,去亲他轻颤的眼睫,微微泛红的鼻尖,和紧紧抿起来的双唇。

我们在床上一直纠缠到了黎明,直到窗帘都挡不住外面涌进来的一片白光。泰相哥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软绵绵地瘫在被子中间。他背对着我趴在床上,皮肤白得不行,腰细得好像一折就断,背部到处都是细碎的吻痕,还有我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留下的指印。我也累得不行,但是我看向他的时候,心里却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兴奋和冲动。那些断断续续的红紫色的痕迹,就像是缠在泰相哥身上的蛛丝一样,一层叠着一层的,把他从内到外都包裹成了专属于我的人。

我半支着身子看着泰相哥,慢慢地伸出了手,指尖贴着他的脊柱沟一路下滑。泰相哥扭了扭身子,歪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是一片化开了的琥珀色糖浆。他挡开我作乱的手指,又反手扣过我的指缝,把我的手拉得更靠近他的唇边,然后张开了嘴,像小猫似地,对着我的指尖轻轻地咬了不痛不痒的一口。

我忍不住笑了,低下头去亲他的发旋。

伊莉丝织就的网已经捕获了她的猎物。

一切都已成定局,所有的棋子已经全部落位,铩羽而归的人们跌进深渊,连抬头看一眼山巅都会觉得心颤。

但很可惜,我不是。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在这些混乱纷杂的关系里面,真的要分出什么成王败寇的话,那么我就是金泰相亲手拥立的新王。

     

04. 泰相哥睡着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额头上刚刚贴好的纱布。所幸只是一些皮外伤,流了些血,看着是有点令人发怵,但还算不上严重。泰相哥睡得很熟,眼睛紧紧地闭着,我的手顺势盖了过去,他的睫毛刮过了我掌心的皮肤,触感有如振翅欲飞的蝴蝶。我也敛了敛眼睛,看见了他过分细瘦的脖颈,靠近锁骨的地方还留着一团青紫的痕迹,像是还未愈合的一块深色的云石胶。

我闭了闭眼,想到刚刚泰相哥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身躲开我的模样。他伸出手去撑床头柜,结果一下扑了个空,然后整个人就直直地对着柜角跌了过去。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起当时杨志浩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的模样,他的眼里是一团混沌不清的黑雾,正如进赫的眼里倒映着荒芜破碎的春天。

因为我,他们没有了光,也失去了太阳。

退役之后的泰相哥越来越黏人,他本来就有些沉默寡言,怀孕以后便天天套着一件白绒绒的兔耳朵睡衣坐在飘窗边上向外面张望。我走过去搂他的时候,他就会笑着回过头,浑身倚进我的怀里,然后乖乖地侧过脸,等我亲一亲他。

泰相哥乖得像只真正的小兔子。

我想泰相哥是真的很爱我。当然也可能,是怕我。但是无所谓,我想,只要他留在我的身边,一直留在我的身边,逃不掉就行了。

只有爱情的关系是靠不住的,那不是钻石,没有人能保证爱情的坚韧和永恒。

但是恐惧可以。

我很少对他动手。但是后来我发现疼痛对于金泰相来说,是快乐的催化剂;而这个行为对于我来说,是欲望的催化剂。打破做旧后的瓷器往往会更吸引人,看着常年活得像个铁板一样挺立的人被强行掰开后露出的脆弱也让我欲罢不能。我热衷于去亲他带着血痕的唇角,感觉到铁锈的腥味在我们的齿间交融,然后用指尖掐过他皮肤上一片片的青紫的斑痕。泰相哥每次都会发抖,他的肚皮一天比一天圆润了起来,而下面的那张小嘴也越来越饥渴。

他是真的离不开我了。

我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被子上,布料和棉芯柔软得像堆在泰相哥身上的雪,但是我的手掌却又实实在在的触及了从这层雪底下鼓起的小山丘。我能想象得到它的温热、白皙、和光滑。那是世界上唯一的,只诞生在我和泰相哥,诞生在李承勇和金泰相之间的宝藏。

我低下头去吻他的眼睛。忽然,莫名其妙地,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当时我在冰岛的时候,透过酒店的窗外看见的远山。

北欧的房子普遍矮小,白色的村庄随意散落,像天街市集上遗落的珍珠。阳光明媚的时候,那些山脉呈现出一种天青和暗灰混合的颜色,连绵起伏,像波浪一样沿着天际滑过。更多的时候,它们被薄雾笼罩,朦胧模糊,边界线都不清楚,和天空就那么交融在一起。千万年来,一直如此。

那些远山,矗立在那里,从来都不会,也不曾,向着谁走去。

可是我想成为他的山。

     

琉璃月

Tarzan×Doinb /icon×Doinb

      那天他们在上海和FPX打完比赛后,正在休息室里收拾着自己的外设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就有工作人员特地敲了门前来,说非常抱歉,过一会儿还有拍摄,应该是宣传短片一类的,请他们先稍作休息。李承勇听了个半懂,见身边LNG的队员们都连声应允了,自己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本来在一旁玩着手机的谢天宇忽然抬了抬眼睛,“FPX也要和我们一起吗?”

这句话落在此时偏静的休息室里显得异常的清晰。李承勇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他,正巧看见谢天宇向后靠着椅背、翘着下巴往这个方向望过来。工作人员愣了愣,似乎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略一思索后点了点头,说是的,FPX的队员们也会一起等候拍摄。谢天宇勾了勾嘴角,说了一声好的谢谢,便接着低下头去看手机了。

胡嘉乐这个时候碰了碰他的胳膊,说Tarzan你有什么想吃的外卖吗我一起点了。李承勇笑了笑,用磕磕绊绊的中文说没事阿乐,你先点你先点,我不是很饿。胡嘉乐嗯了一声,也不再提。

李承勇也垂下了头,却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机发愣,结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戳开了和金泰相的微信聊天界面。他眨了眨眼睛,看见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上次对着金泰相说哥也要早点休息的时候。李承勇忽然想到今天的比赛,到底是LNG的险胜,虽然中间的过程确实也焦灼,但还是无法掩盖FPX最终2:1落败的事实。他想了想,慢慢地用中文在聊天框里一点一点地敲出了一句:哥,你今天真的打得很好。随后他浅浅地呼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在句尾又添上了一个emoji,才按下了发送键。

回音来得很慢,金泰相似乎没有时间看手机。李承勇的思绪又开始游移,他攥着手机出神,结果本来坐在一边玩手机的谢天宇却忽地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我出去一下。”他说。

毕竟拍摄也算是加班的一种了,所以当前官方也是好心地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吃晚饭和休息。李承勇看着谢天宇的背影消失在门框外才暗自转回了眼神,休息室里的其他人此时都已经东倒西歪地靠着沙发或椅子瘫成了一片。他听着胡嘉乐笑嘻嘻地和王光宇说话,偶尔廖顶洋也会插上几句,虽然大家打完比赛后确实有点累,但胜利的喜悦总是惹人开心。李承勇其实很多话都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也还是跟着他们笑出了声。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手机握着的手机忽然轻轻的震了震。

泰相형:谢谢安慰^^ 泰相형:但是承勇你今天打得更好呢 泰相형: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诶!等下次有空了…哥请你吃饭kkk

李承勇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指尖就已经自动地在聊天界面开始打字:今天不行吗?一会儿拍摄完刚好可以和哥一起出去吃。

……但是,这么说会显得有些太急了吧。

李承勇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都删完了,回了一句:好的^^

结果他还是忍不住,又用韩文补上了一句:所以哥今天有空吗?今天也是可以的。

果然果然,还是憋不住……李承勇懊恼地在心底长叹一声,发完消息以后,也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四肢。“那个,我想去趟卫生间。”李承勇看向了已经躺倒在沙发上的胡嘉乐,“阿乐,卫生间,这里的,在哪儿啊?”

胡嘉乐每次听见他的塑料中文都会忍不住笑,现在也是一样,他一边笑一边给李承勇描述,说Tarzan你出门以后左拐沿着走廊一直到第二个路口往右拐然后再走几步就到了。李承勇的中文水准是真的勉勉强强,听得很费劲,但也不至于茫然,在抓到左和右这两个关键字以后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阿乐。胡嘉乐也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

现在这个点确实够早晚,场馆内无关的工作人员应该已经下班了。李承勇一路往走廊的底走去,周身静得要死,偶尔能听见很远出的某一声响动,带了模糊的回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一样。他堂堂正正一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不至于害怕,但独身落在如此静谧的环境里,到底也是不知不觉就放轻了脚步。走廊很长,两面白墙向前摊开了去,仿佛两匹绵延的丝绸,他就夹在中间这么走着,好像永远都没有穷尽的时候。

李承勇还是吃了中文不好的亏,他果然是走错了一次,在某个分叉口提前往右边拐了去,结果最后白白地绕了一大圈才站在了卫生间的镜子前面。镜子被擦得很亮,又亮又大,悬在了外墙,分开的两侧再往里走才是卫生间。李承勇的脚步停了停,正过身,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他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倾过了身,抬起手理了理自己搭在前额的碎发。

啊,是有点长了,发尾再长一长都可以戳着眼睛了。李承勇想。确实是该剪短点了。他摇了摇头,又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转过身往里间走。

结果刚刚迈出了一步,李承勇整个人就怔在了原地。

     

说是增加的拍摄任务,但是最麻烦的其实并不是拍摄本身,而且前面未知的等待时长。因此,一旦开始面对着摄像机,那么所有预定的进程都会被推动得极快,进展的也极其顺利。李承勇看着镜头,嘴里聊的是对LNG下周赛程的看法,但是思绪却是一团乱糟糟的杂草。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张嘴闭嘴都在说些什么,他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刚刚厕所里——

“承勇啊,发什么愣呢?”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李承勇猛地回头,正撞见了金泰相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啊……啊,泰相哥。”李承勇暗自吓了一跳,隐隐地有些慌了神,“没有,我就是在想……在想第二把,那个,最后的龙坑团,如果我能处理得更好一点的话,就好了。”

他镇定下来,也笑了笑:“要不然,也就不会被哥给翻盘了。”

“呀,你这小子——”金泰相佯做生气,抬手锤了他一下,“那样你们就是2:0了哦,很会想嘛!”

他的泰相哥明显是在逗他玩,拳头砸过来的力度很轻,不痛不痒的。李承勇乐意受着,眉眼弯了弯,随后又用韩语问他:“哥吃过饭了吗?刚刚怎么不回我的微信。”

“微信?什么微……”金泰相似乎愣了一下,“啊,抱歉哦承勇,我那个时候应该忙着准备拍摄吧,没来得及看手机,怎么啦,你说了什么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准备去查看消息。李承勇也理直气壮地凑过了头,恰好有一瞬间看见他的微信界面,攒着很多的聊天框,一个一个地挨着,像个收纳盒。

他撇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啊啊我真的没有看见,原来承勇是约我今晚吃饭吗,也可以哦。”金泰相很快就抬起了头,对着他笑,“一会拍摄结束我们就去吃饭吧,刚好附近有一家海底捞,或者小勇你想吃别的也行!”

“Tarzan,该走了。”

一个声音横插进了他俩之间的对话。

李承勇侧了侧头,就看见了已经走到了他俩身边的谢天宇。“天宇哥。”他用中文叫了他一声,“你也拍完了吗?”

谢天宇没急着回话,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又挪过去看了看他旁边的金泰相,才勾了勾嘴角。“是啊,我也拍完了。”他说着,又转向了金泰相,“硬币哥,好久不见,今天真是可惜了。”

金泰相连忙笑着摆手:“不可惜不可惜,是icon你们打得好,打得真的好。”

然后他歪了歪头,又说:“你们该走了吗,那承勇你先回去吧,下次我们再——”

谢天宇听了这话,抬了抬眉:“怎么,你们俩还有事吗?”

“啊……我刚刚,正好约泰相哥一起去吃饭。”李承勇挠了挠头,一点一点用中文向谢天宇解释,“因为我们休息的时候,都没怎么吃,所以……”

“这样啊,我也还没吃饭呢。”谢天宇笑了。

“那,那icon,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金泰相转过眼看着他,自然而然地沿着他的回答发出了邀约,“刚好,大家就一起去嘛,我请你们我请你们。”

李承勇看见谢天宇听见这话以后,眉尖轻轻地挑了挑,眼底的笑意更甚,连唇角也翘得更高。

“好。”他说,“那就一起吧。”

     

毕竟两个俱乐部第二天都不放假,而且隔日LNG还要坐高铁赶回苏州,所以他们吃完了这顿海底捞以后也没怎么干坐着耗时间,慢悠悠地就晃到了商场外面,准备打车。夏天的上海热得发闷,夜风吹过来都是潮湿的热汽,空气也黏黏糊糊,叫人喘不过气。谢天宇运气好,伸伸手就拦下了一辆车,他让金泰相先走,说自己和李承勇反正可以一起回酒店,不着急。金泰相也没推辞,笑眯眯地道了谢谢就坐上了车,临开车前还隔着窗户对他俩挥了挥手。

李承勇跟着谢天宇在街边继续等车,等了一会儿谢天宇明显就有些不耐烦了,掏出手机说还是叫辆车吧,这么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李承勇点了点头,也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结果还没来得及解锁屏幕的时候,就听见谢天宇问他:

“承勇,你喜欢他?”

被叫出名字的人一时间差点没拿稳手机,他站在路边回过头看着谢天宇,对方的眼睛也正向着他看过来,比夜色更黑,浓得像墨,在这个湿热的夏夜看得人发冷,连一点路灯的灯光都落不进去。李承勇抿了抿唇,收起了自己的眼神,他不确定谢天宇问出来这个设问句是想得到什么回答,喉结上下滚了滚,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谢天宇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就接着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李承勇也垂了眼,他把手机的屏幕解锁以后又接着按灭,反复了两三次以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又抬起眼向谢天宇看去。

“天宇哥,你是不是,也喜欢泰相哥?”他用语速很慢的中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其实今天,我在卫生间的时候,我……”

李承勇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开口。

莫非要说他在厕所里听见了他泰相哥的声音吗?是那么压抑而又隐晦的喘息。他从没有想过那位一直都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FPX的队长,也能在隔间里发出那样暧昧而又黏腻的低泣,努力地压着颤抖的声线,说求你了icon,马上还有拍摄,求求你,不要太明显。李承勇当时整个人的心脏都被揪了起来卡在喉咙里,他站在门边愣了一会儿,才抬起脚,慢慢地往里面挪了两步。然后就听见了自己队伍的中单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还带了点笑意,说:你太紧了,泰相,放松点。

李承勇后来甚至都不记得他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休息室。走廊很长,甚至比他走去的时候还显得更长更远。李承勇感觉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他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随便坐上了一把椅子,然后慢慢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果然还停留在他问金泰相今晚有没有空的时候,没有回音。

他又四下里看了看,休息室里果然也没有谢天宇的身影。可能是因为他的脸色白得吓人,胡嘉乐看见了,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承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笑了笑,说没事阿乐,可能今天有点累了。对方咬着汉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这么晚了你不吃饭当然累了,我刚好多点了一份鸡米花,Tarzan你吃吧。李承勇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来,说谢谢你阿乐。

事实上,如果李承勇的中文再好一点,他那个时候一定会想起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味同嚼蜡。

现在谢天宇站在路边,听了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以后,抬起头转过眼睛盯着他,冷得不行,连带着泪痣都泛着寒意,盯得李承勇心底都开始起毛,在闷热的夏夜里,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李承勇想说自己其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听见了他们在厕所做爱,在拍摄时又看见了金泰相微信里谢天宇用的那个头像,是他养的很可爱的那只狗。但是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开口。

他想金泰相的演技其实已经够好了,在被人压在厕所的隔间里操完了以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面色坦然地和他们拍摄,甚至开口约谢天宇——刚刚才把他欺负哭了的人——和他们俩一起吃饭。

“不是我喜欢他。”谢天宇这个时候却主动开口了。

他说完,又叹了口气。

“是他需要我,承勇。”谢天宇说。

他向李承勇走了两步,站到他的面前看着他。   “所以,承勇,等下次FPX来苏州的时候,你也可以去找他试试。”

谢天宇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相信我,他也不会拒绝你的。”

     

他说的是真的。

李承勇想。

金泰相真的没有拒绝他。

或者说……金泰相没办法拒绝他。

FPX的中单现在被他压在身下,眼睛睁得又圆又大,里面淌着头顶吊灯的灯光,显得明灿灿的。李承勇低下头去吻他的唇,用牙齿叼起他柔软的唇瓣摩挲,然后去咬那忍不住作乱的舌尖。金泰相被他亲得直哼哼,又有些吃痛,伸手胡乱地拍他的肩,想把以下犯上的弟弟给推开。李承勇便去亲他的耳朵,贴着耳廓的软肉喊他哥,撒娇一样地,问他:哥不想我吗,可是我每天都好想泰相哥,怎么办。金泰相浑身发抖,他胡乱地蹬着被子,把床上折腾得一片狼藉。李承勇压着他亲,一只手却已经摸上了他的裤腰。

金泰相被他的举动吓得要死,扭过头躲他的吻,口齿不清地问他承勇,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赶紧放开我。

李承勇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笑了:“哥,icon都可以,我就不行吗?”

金泰相愣了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对方的手就已经贴着他的小腹滑进了里面,不禁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李承勇握住他半硬的性器揉了揉,指尖接着往下,却触及到了两瓣软肉之间,湿润又滑腻的一条肉缝。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去看金泰相,而他的哥哥这个时候已经放弃了挣扎,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干巴巴地看着他,淌了满脸的眼泪。李承勇心软了,他总是心软,他去亲金泰相的眼泪,说哥别哭了。同时又挤了两根手指进去。金泰相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得绵软又淫荡,李承勇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一半,他抽出了手指,便开始动手扒金泰相的裤子。

可怜金泰相当时是真的以为这个弟弟今晚是有急事来找他,队服都没换就去给他开了门,结果现在反倒被人压在酒店的床上,红黑色的队服都被掀到了脖颈处,露出已经挺立起来的乳尖,而下面光溜溜的两条腿更是被压得大开,所有隐匿多年的秘密都被一览无余。

李承勇觉得自己也已经涨得发痛,他用那根东西紧紧贴着金泰相的两片肉瓣,去蹭已经那条湿得一塌糊涂的缝隙。金泰相扭过了头,努力压着自己喉间的呻吟,结果下一瞬间李承勇的手指便伸进了他嘴里,夹着那条柔软的舌尖往外扯。

“哥,叫出来,我想听你叫。”李承勇说,“像上次在场馆的厕所里和icon做的时候一样,叫出来吧,叫给我听。”

金泰相在他挺身而入的时候真的呜咽出了声,李承勇也被他狠狠缠上来的软肉给夹得倒抽了一口气。他伸手去摸金泰相的脸,擦掉他的眼泪,说哥,别哭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金泰相不理他,只是侧过脸,小声地喘着气。李承勇这下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了,他俯下身,抱过了金泰相的腰,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鼻尖贴着他的侧颈蹭了蹭。

他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哥,真的很喜欢,一直都很喜欢。

他又说:因为太喜欢哥了,所以一直什么都不敢说,我怕哥会拒绝我。

李承勇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他泄愤似地对着金泰相地锁骨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金泰相吃痛,说承勇你干什么啊!结果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脖子那里像是落了水一样,湿漉漉的。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愣了一会儿以后,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李承勇的头发。

“啊,真是的……哭什么啊,你这小子。”金泰相拍拍他的头,“对着哥做出这种事情……还有理了是吧?”

李承勇抬起头看着他,结果刚刚扬起脸,就被金泰相勾着下巴亲了上去。年长的哥哥推着他倒在床上翻滚,很快他们就换了个姿势,金泰相坐在他的胯上,咬着唇,把那根肉刃往自己体内送得更深。李承勇有些出神,他抬手扶着金泰相细瘦的腰,看着金泰相坐在他的身上扭动着,用那个多出来的勾人的小洞套弄着他的阴茎。

喜欢吗,承勇。金泰相笑着问他。

问完之后又趴在他身上,主动地吻住他的唇。李承勇扣着他的腰回吻了过去,下身也顶得更深,碾着那些嫩肉,直直地往最里面捅。金泰相身子都软了,只知道搂着他小声的浪叫,性器也硬得不行,随着二人的动作来回贴着李承勇的腹部磨蹭,蹭出了一道道淫液。

李承勇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其实下起手来根本算不上轻,他操得金泰相射过了一次以后,又把他哥揽进了怀里抱了起来,抵在墙上一下一下狠狠地抽插。金泰相到最后脑内已经开始闪白光,整个人都像他的呻吟一样绵软无力,挂在李承勇身上随他的动作哼哼唧唧地掉眼泪。李承勇趁机逼问他,自己和谢天宇到底谁操得他爽一点。金泰相不知道射了多少次,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操傻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说,是你承勇。然后又掉眼泪,说我真的不行了承勇,求你。李承勇几乎把他翻来覆去地操了个透,金泰相本来就瘦,干巴巴的,最后差点就昏了过去。李承勇射在他里面,也没有急着抽出身,只是抱着他,亲他的眼睛,动作轻缓且温柔。

李承勇也有些出神,他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还在格里芬的时候,金泰相第一次见到他,就笑着对他伸出手,说:你就是Tarzan吧,我是Doinb,我知道你哦,你打得真的很好,以后有空可以和我双排吗?

那个时候的金泰相看着他笑,眼睛弯弯的,像是悬在天边的月牙。

李承勇摸不到那个天上的月亮,但是现在,他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抓到身边的金泰相。

这就够了。

Stay with Me

Tarzan×Doinb

  

  

  

金泰相是被人强行从睡梦中间拽出来的。

他的眼睛还没睁开,甚至都还残留了一部分意识在刚刚的睡眠里,所以等对方的手探进他的衣底的时候,金泰相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掌心的皮肤带了些凉意,就那么贴上了他干瘦的腰肢。

金泰相直到这时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猛地睁开眼睛,结果下一刻对方的身子直接压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的惊呼就那么被人用手狠狠地堵回了嘴里。

“哥,别出声。”

马上一股热息就喷在了他的耳畔。

金泰相死死地瞪着眼睛,他还没有完全地缓过神来,浑身上下绷得像块木板。那个人在此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的飞机上,压在他的身上做着往日里让他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启齿的事,甚至他的旁边还睡着后辈的队员。

而那个人的手,已经开始贴着他的小腹缓缓地上移。

金泰相吓得不行,他却只能睁着眼睛努力地用鼻子挣扎着喘息。

太暗了,太暗了,熄了灯的机舱内实在是太暗了,金泰相将眼睛睁到了最大,却还是只能看看一片朦胧模糊的黑暗。半丧失的视觉使得他在此刻忍不住地开始害怕,金泰相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他努力地想忍住眼泪,结果一时间紧张过度,连带着胃也开始一下一下地抽搐,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抖得像是一只红了眼睛的兔子。

这个时候那位侵犯者已经咬上了他的耳垂。

湿热的吐息在耳边缠绵悱恻,连舌尖也开始愈发地过分。金泰相抬手去推他,结果绵软无力的手腕又被人狠狠地捏住,压在了身侧。那个人却忽地松开了一直捂着他的嘴的手,却也没给他任何发出声音的机会,两片柔软的嘴唇就吻了过来。

“哥,如果不想被身边的后辈看见的话……”

他压着金泰相吻了一会儿,就去亲他已经红得不像样的耳朵。

“就和我去厕所,好吗?”

他抬起头,眼神在黑暗里像是一道锐利的光,把金泰相扎得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身边的平小虎似乎是动了动身子,躺椅传来了轻微的嘎吱声,很快就隐没不见。但是金泰相却觉得自己有如针扎,后背的冷汗已经濡湿了身上这件军绿色卫衣的内衬。

泪水已经抑制不住地沿着眼尾滑落了下去,他抬眼看着那个面容阴暗不明的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似乎很满意他的配合,松开了对他的钳制。金泰相甚至都没有想得起来活动活动被捏得酥麻的手腕,此时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怔怔地看着男人起身,和因为他身后幽暗的安全灯光而露出的那张——令金泰相非常熟悉的面容。

是他非常看好的LNG的年轻的打野。

李承勇。   

  

金泰相怕是根本就想不到,在几个小时前登机的时候还兴奋地东张西望、被他揽着肩膀亲昵聊天的李承勇,会在这个悄无声息的深夜,将他压在机舱的卫生间里面,然后像一柄锋利无比又炙热滚烫的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

“不要,不要,承勇。”

他被强行抬起了一条腿,摇摇晃晃地挂在年轻的弟弟身上,随着抽插的动作小声地哀求。金泰相不是没经历过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但像这么刺激紧张的倒还是第一次。现在他脚下踩着的是万丈高空,此时的心似乎都像是被抽离出了还流着水的身体,被迫无奈地和李承勇贴得更近。

李承勇去吻他被逼出来的眼泪,仗着自己生得更高的几公分,扶着金泰相的腰,把他牢牢地拉进怀里。

他的哥哥实在是过于瘦削,搂着他的手感就算隔了一件衣服,也还像是抓了一大把只裹着一点皮肉的干瘦的骨架。李承勇听着他嘴里呜呜咽咽的破碎的呻吟,下身却顶得更深。他越用力,金泰相就绞得越紧,只几下过后便瘫软在了李承勇的身上,用双臂揽着他的脖颈,伏在他的颈窝处恳求他轻一点。

“承勇……轻、轻点,求你,求你了小勇……”

金泰相属于一激动就会眼泪打转的人,他现在抿着嘴看着李承勇,已经忍不住小声地哭了出来。他只看了一眼又觉得羞得要死,目光刚落下去,就被对方用指尖捏着下巴,强迫仰起头来接吻。

“哥叫得再大声一点也没关系,刚好可以把大家都喊起来,看看哥现在的这副模样……有多诱人。”

李承勇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说完以后还故意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尖。金泰相浑身都在抖,他忍不住想逃,结果体内的那根炽热的性器像钉子一样地把他给钉死在了李承勇的怀里。金泰相简直软得像一条缺氧的鱼,被他掐着腰,轻轻松松地就搂抱着坐在了洗手台上。李承勇拉着他的手,强迫他去摸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摸到了一手的水。

“承勇,别、别这样……”金泰相摇头。

“泰相哥不喜欢这样吗?”李承勇问他,“那哥……莫非也不喜欢我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下身还狠狠地顶了他一下。

金泰相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现下更是被他操得连脑子都发懵。这段空域飞机飞得还算平稳,但总有轻微的波动,他心里慌得不行,只知道拉着李承勇的衣袖,和他贴得更近一点,想找到一个稳定的依靠。

“喜欢……”金泰相这个时候只知道顺着他的话说,“喜欢,喜欢,哥当然……喜欢承勇……”

是李承勇喜欢听的话。

他忍不住笑了笑,随后让金泰相的腿勾住自己,接着双手环住他的腰,一使劲,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肉刃因着肉体惯性下坠的原因顶进了体内更深层隐秘的地方,金泰相几乎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捅出了洞,他这下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趴在李承勇肩上闷闷地哼了一声。

“那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李承勇去咬他的耳朵,语气却是极尽所能的温柔,同他现在的动作大相径庭。

“好,好……”金泰相只觉得自己被顶撞地起起伏伏,他努力攀住李承勇的脖颈,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给直直地捅穿。

他能想的到李承勇那些一直以来都暧昧不清的情意,真挚而隐秘不言。但是这种情意金泰相见过太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律平等地视而不见,用花枝招展的灌木丛和荆棘把自己的真心埋藏起来。但是现在,李承勇一步一步地踩着那些棘刺和枝蔓,一下一下地挖出他早已灰扑扑的那颗心,抱在怀里,问他:哥,我可以吗?

金泰相没办法拒绝。

“小勇,哥不行了……”他哭得狠,一会儿眼睛就已经快肿了,金泰相推了推李承勇的肩膀,软绵绵地和他求饶,“承勇,承勇……”

李承勇喜欢听他喊自己的名字,抱着他抵着舱壁又狠狠地插了几下。金泰相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么,Tarzan承勇老公每个都挨着喊了几声。李承勇到底是心软了,想着今天坐了一天的飞机是累人,最后揉了揉他的头发,亲了亲他的前额,就射在了金泰相的体内深处。   

  

等金泰相睡醒过后,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平小虎醒得早,已经支着胳膊开始欣赏窗外的欧洲风景画了。金泰相低头看了看,自己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的座椅上,身上还裹着毯子,除了腰部有些酸软之外,倒也还好。他浅浅地叹了一声,伸手去够旁边的水杯,结果身子一歪,便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些莫名的液体一样的东西,沿着皮肤流了出来。

他睁着眼睛躺在座椅里,愣了很久。

平小虎见他醒了,对他还略带腼腆地笑了笑,说inb哥早。金泰相也对他勾勾唇,说早啊小虎,醒得这么早,是做了什么梦吗?结果这话问完,反倒是他自己恍惚了一下。

我昨晚做了什么梦呢?金泰相浑浑噩噩地想。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得难受,抬起手想去揉一揉,结果刚刚举起手就怔住了。

他看见了自己手腕处的齿痕。

然后金泰相一抬头,就看见了往这里走过来的李承勇。

窗外日光很亮,机舱内也很亮,李承勇就穿着那件纯白色的李宁的卫衣,笑眯眯地对着他挥手,谦逊而有礼。他径直走到了金泰相的座位旁边,无视了他的哥哥越发僵直的身躯,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温柔。

“泰相哥,早上好。”

沉溺

Tarzan×Doinb

ABO Alpha勇×Omega咕 有All咕涉及

  

  

00. 李承勇伸手搂过了金泰相的腰。

那个时候他内心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

  

   01. 金泰相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碰见了从健身房回来的张夏权,对方穿着一身黑,脖颈处搭着一条毛巾,问他:哥,出去吗?

金泰相对着他笑,“啊,我出去走走,夏权啊,你那个,刚跑完步是吧,这个酒店的健身房怎么样,我,我去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说着,他又伸手拍了拍张夏权的肩膀,“没事的夏权,我就那个,出去逛一圈,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想睡觉就睡觉,不用等我。”

张夏权看着他点了点头,“好的,哥,你早点回来。”然后抬起手挥了挥,“我……我等着哥。”

金泰相又对着他笑了笑,才转身走了。

张夏权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瘦得不行,那件短袖挂在身上都觉得空荡。张夏权是隐隐有些出神,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等他转过头回了房间之后才发现,自己脑子已经被走廊里残留的某一股甜橙一样的气息给刺得有些发懵。他抵着门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睁着眼睛,硬生生地把自己突然涌上来的Alpha的本能给强压了下去。

FPX肯定是没有Omega的,那估计是其他房间的Omega住客吧。

他这么想着,然后摇了摇头,转身跨进了浴室。

  

   虽然是晚上,但是金泰相出去的时候也没多想,穿得不多,就套了一件平日里常穿的短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他刚踏出酒店大楼,就被刮来的夜风给吹得一个激灵。

要不还是回去吧,金泰相双手抱在胸前,脚底踌躇了一下,结果刚转过身,就结结实实地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金泰相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道歉,结果一抬眼,愣得舌头差点都开始打结,“对不……承勇?!”

“泰相哥?”李承勇眨巴眨巴眼睛,他抬手扶了扶跌在自己身上的人,“这么晚了,哥还要去哪里?”指尖碰到细瘦的胳膊,许是穿得过少了,摸着有些冰凉。他顺势扶到了那人的手肘处,兀出的关节外裹着薄薄的一层皮肤。

可真瘦啊,李承勇想。

“啊,我,我就是,我出去走一圈,散散步嘛。”金泰相对着他笑,露出一口白牙,“那个,那个承勇,你呢,LNG今天也没有训练赛吗,这么晚了你还要去——”

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阵压迫性的信息素便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白浪滔天,是驾驭不住的复苏的深泉,本就凛冽,加上里面还混杂的Alpha天生的威慑力,金泰相一时被激得愣了神,怔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四肢发软,膝盖抖得不行,刚刚站直的身子现在不自觉地又往前栽。他感觉自己被李承勇拉进了他的怀里,金泰相垂着头,没见到他的眼神,但却觉得后脖颈处被他盯得发冷,连带着自己甜橙香气的信息素也一下子也有些收不住地外涌。

“我来接哥回房间呀。”李承勇笑了,搂过他的腰就把人往走廊的方向带,“我本来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没想到这个信息素,居然真的是哥。”

金泰相靠着李承勇,借着他的力都还有些站不住,走得踉跄,只能伸手抓着他的衣袖,指尖都陷进了他身上的衣料里。“承勇你,你收一收信息素……”金泰相有些喘气,他努力抬眼去看他,结果看见对方镜片后的眼神,像一片波澜不惊的深色的湖水。

“FPX一直说哥是Beta,哥也一直都说自己是Beta,结果我也一直以为哥是……”李承勇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整个人搂进了电梯,伸手就按了一个楼层。金泰相透过他的肩侧探眼去看,看见那个楼层不是FPX所住的楼层,一瞬间在心底突生了些不明不白的恐惧,他伸手想去按自己住的那楼,结果手腕却被面前的人握住,放回了胸前。金泰相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他的面前缓缓地合上。

“承……勇?”金泰相被他的信息素压得连牙根都在打颤。完了完了完了,他头昏脑涨地想,自己今天还没来得及注射抑制剂,而偏偏在现在碰到的Tarzan又是Alpha……金泰相的脚踝现在都在发抖,一副逃都逃不掉的模样,“我,我的房间在12楼,不在8楼,我和Nuguri住在一间……承勇?”

“哥,像你这样的Omega现在到处乱跑是很危险的。”

李承勇说着敬语,对着他笑,镜片后面是一副眉眼弯弯的温柔模样。

“我当然知道FPX住在那一层,我也知道哥和Nuguri住在一起。”

“所以我是要带着哥……回我的房间。”

  

   02. 李承勇也没想到,他偶然间在酒店走廊里感触到、然后追逐了那么久的甜腻的信息素的味道,居然会来自于他的泰相哥身上。

FPX对外一直宣称队长Doinb的分化结果为Beta,确实,这是可以让所有人都接受的分化结果——此类第二性别更不容易被其他的信息素所影响,非常适合兼顾大局的同时又周旋其间,一如Doinb场内与场外的本人。

李承勇不是没见过金泰相,LNG和FPX也打过了好几轮,每次赛后碰拳的时候他俩对着彼此也都是笑眯眯的。指节轻轻地碰过指节,李承勇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已经握拳的手在颤抖。那位FPX的Beta队长面对他的时候彬彬有礼,会对他点头,会对他笑。那个时候金泰相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璀璨而又可爱。他说:承勇,打得好呀。然后又说:承勇,加油!金泰相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会用只有他们之间听得懂的母语,语气轻柔,萦绕着一股浅淡的香气。

李承勇确实闻到过几次甜橙的淡香,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多想过,毕竟Doinb分化为Beta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只当那位FPX的核心人物每次出赛的时候都会被化妆师喷上一点男香罢了。李承勇自己也在后台喷过香水,香水的种类有很多,他倒是比较偏爱后调偏厚重的木香。

金泰相常用的那种果香,很少有男生用。但那浅淡的橙香,却已经足够让年纪还不算大的李承勇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都魂牵梦萦。

  

   众所周知,金泰相的打野宝贝有很多,李承勇可能还挤不进前五。

高天亮自不必说,白多勋时到今日都还会被他的水友们津津乐道,更不用提那个直播时对他温柔似水的H4cker……倘若同时剥开了过去和现在,李承勇便发觉那些“宝贝”的数量仍然是多得令人发指。他有一次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赛之后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眼里看着流淌了一地的中国的月色,在心里一个一个地盘算着金泰相的打野:Kanavi、Clid、Peanut、Canyon……李承勇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一群韩国人,想着想着,他最后又想回了Tian。李承勇不得不承认,倘若把高天亮放在这一票人里面,他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们所有人都可以是平常和金泰相双排的宝贝,但只有他一个人,是Doinb的打野。

李承勇忽然就又觉得丧气。

金泰相会开直播,也经常开直播,他直播的时候,就不再是FPX.Doinb,而是水友口中的咕咕,或者是韩服里纵横峡谷的Heart。以前游戏还让双排的时候,金泰相为了上分,也为了节目效果,经常会去找一些打野双排。他想双排的时候,便总是挑中Kanavi,徐进赫会说话,又会哄他开心,节目效果足,水友也喜欢看。李承勇知道自己话少,不像徐进赫嘴甜,会把那人哄得摄像头下的眉梢眼角都满是笑意。

李承勇和徐进赫不算熟,但Alpha的本能还是让他有些先天性对于自己猎物的警惕。

-泰相哥,为什么最近经常和Kanavi双排?

他躺在床上给金泰相发消息。

等按下发送键,把消息彻底发出去以后,李承勇才恍然反应过来,他们俩之间好像还没有熟到可以如此肆意的地步。

但那人的消息回得倒是很快。不等李承勇作出什么深刻的自我检讨,新的信息框就一条一条地弹了出来。

-承勇啊,哥刚刚是五连败才答应了进赫TT.. -下次哥一定找你双排ㅋㅋ -怎么样,在中国还习惯吗,下次打完比赛哥请你吃饭,要来哦^^ -啊,这么晚了,要早点睡呀承勇!

李承勇握着手机回了个好,然后翻了个身,又回他说,哥也该早点睡。

等金泰相的那张晚安咕咕鼬的表情包发过来的时候,李承勇又觉得自己的胜算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小了。

金泰相喜欢听话的打野。

刚好,他足够听话。

而且打得也足够猛。   

      3. “天宇哥,等你以后不打了,会去……找一个Beta吗?”

李承勇曾经这么问过队内同样身为Alpha的谢天宇。

他是极少主动和外人谈起自己的什么感情问题,而那人听了他这么问,也不觉得突兀,只是挑着眼,不冷不淡地瞟了他一下,禁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Tarzan,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谢天宇问得倒是明白。

李承勇没说话,只是略显局促地笑了笑。

“唉,Tarzan啊……”谢天宇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是说他这个人,那你会因为他分化成了Beta或者Omega,就不喜欢他了吗?”

李承勇当时的中文储备量还很少,不足以支撑着他在脑内同声传译并且完全理解谢天宇所说的这一长段话的意思,等他愣过了将近三分钟的神,揣摩明白谢天宇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话之后,才来得及对自己队伍的中单露出一个略显歉疚的浅笑。

“天宇哥,我……”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好。”谢天宇却像是根本不怎么在乎他的答案,打断了他,随后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们也该去打训练赛了。”

谢天宇说着走,结果没动,只低下头对着李承勇笑。

“这可是和FPX的训练赛哦,Tarzan。”   

  

李承勇一直对于往后要与自己结合的那个被称之为“配偶”的Omega毫无概念。他曾经在比现在还要更加年轻的时候,也顺着一些Alpha朋友的口味,翻过那种堪称香艳的画册,却总是觉得有点兴致缺缺。

无聊透顶,浪费这时间不如去打游戏。

在李承勇没有进入到格里芬之前,还跟着那些朋友们去逛过一次所谓的Omega酒吧。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时他跟着朋友过来喝酒,纯粹只是好奇心压过了欲望。

那个酒吧在首尔当地算是很不错的酒吧,连里面经常逍遥的Omega的质量都算是上乘。李承勇坐在吧台前,拿着酒杯,看着那些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嗅着在空气中交融翻滚的各式各样的信息素的味道,却觉得自己又难受又想吐。

他想,这还真不如窝在家里多打几盘排位呢。

李承勇正盯着酒杯发呆的时候,却被一股不同寻常的信息素给刺激得清醒了大半。那是不同于身旁其他人的轻轻浅浅的柑橙的清香,有一些果味专属的酸甜,又有一些Omega的软腻,但却丝毫没有沾染上什么烟酒气,就算消融进了当前的这个环境里,却仍然清透得可以见底。

Alpha的本能第一次被撩拨得蠢蠢欲动。

李承勇的目光从酒杯的边缘抬了起来,恰巧这时坐在他旁边的朋友转过身想跟他说些什么,结果一时间被他不同寻常的阴鸷眼神给吓了一跳。

“承……承勇?”

李承勇没听见朋友小心翼翼地叫他,整个人愣愣地放下酒杯,循着残留的清甜的信息素就一头扎进了面前流动中的人群里。肢体反应得实在过快,等他的大脑勉强恢复了些许清明的时候,才发觉到自己已然是站在了舞池的中间。Omega的信息素早已经被污浊的空气消弭殆尽,而他自己伫立在一群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的人群中间,一动不动,仿佛一樽刚刚被扒出土的石像。

李承勇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开始有些迟钝,他怔怔地走回吧台前,端起了酒杯,在朋友了然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承勇,这么突然,是看上哪个Omega了?”朋友笑着打趣他,“这酒吧不错吧,下次再一起来,怎么样?”

“但是人太多了,没找到。”李承勇倒是坦坦荡荡,也没怎么掩饰,“没关系,那就算了吧,也许以后又能遇到呢。”

李承勇自然不会知道,在挤满了人的舞池的另一边,金泰相的朋友们手里正举着酒杯,笑着骂他作为主角也来得太晚了,他们可是在为他的出国饯行,让他必须先自罚一杯。

     

正如今晚本想趁着人少而去酒店健身房锻炼一会儿的李承勇,也想不到走廊中那股浅淡而又太过于熟悉,令他几乎浑身打颤的甜橙味道的信息素,也正是来自于金泰相的身上一样。

  

   04. 李承勇伸手搂过了金泰相的腰。

他的手臂松松地就能把年长的人圈进自己怀里,甚至还能余出很多的空。李承勇想这个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太瘦了,摸到哪里都是骨头,敷盖着骨架的皮肉就薄薄的一点,挡都挡不住。李承勇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一会儿稍微一用力,怀里的人就会像精致的瓷器一样,哗啦哗啦地碎上一床。

他们刚跨进房间就纠缠在了一起。李承勇一边低头去吻他,一边腾出手关上了房门。金泰相几乎是瞬间就彻底地软在了他的怀里。李承勇在心里感慨幸好LNG给他们开的都是单人间,要是像FPX那样两两都住在一起,那今天这事儿也不会办得有这么容易。

金泰相早就没什么抵抗的力气,他被自己一直看好的年轻的打野捏着腰给扔在了床上。金泰相有点慌,他看着原本谦逊乖巧的弟弟动作利落地摘下了眼镜,随后捧着他的脸,凑过来鼻尖对着鼻尖地盯着他看。金泰相的喉结动了动,他张着嘴叫他Tarzan,又叫他承勇,结果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李承勇用唇和齿又堵回了他自己的嘴里。年少的弟弟压在他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像一条炽热的蛇,又像是终于逮到猎物的狼,用牙齿轻轻地叼起他的唇瓣,然后去吻他的脸侧,舌尖沿着细滑的皮肤一路向下,最后狠狠地咬上他了后颈处的腺体。

Omega特有的甜橙香气像深水炸弹一样在李承勇的脑内轰然迸裂,金泰相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伸手推他,结果反而被李承勇握过了指尖,又压回了床上。

“哥和其他人也做过吧?”李承勇把脸埋进金泰相的颈窝处,死命地嗅着那股曾经让他浑身颤栗的橙香,“Nuguri应该也是Alpha吧,哥怎么敢跟他住一个房呢,是已经做过了吗?”

“承勇,你说什么呢,别乱说……”金泰相喘着气,眼里蒙了层水汽。他的嗓音绵软,下面也早就被Alpha的信息素给撩拨得开始变得潮湿黏腻,“我们还没……他们、他们还不知道……”

李承勇本来也不是徐进赫那种愿意先用甜言蜜语把人哄开心的性子,他行多于言,很快就把自己身下的金泰相给剥了个精光,然后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探进Omega的腿间,一摸,满手全是水。

“哥,就这样还不想要吗?”

李承勇笑得都有些不像平日里的他自己。

金泰相在他挺身挤进来的时候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又爽又痛,Omega的本能促使他不得不坦诚地给予李承勇回应,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地交出了所有能让他快乐的秘密。而李承勇则照单全收,他的动作不快,但胜在每一下都又深又狠,似乎要把身下的人给碾碎一样。

“哥,我想你。”

李承勇亲了亲他的腺体,随后没有也不打算经过他的允许,便直接用齿尖咬破了皮肤,给金泰相进行了一个深刻的标记。

“不行,Tarzan……不,承勇,别……”

金泰相下意识地拒绝,然而他感觉到Alpha的信息素像深冷的泉水一下一下地冲着他,拍在他身上,把他翻来覆去地摔在海岸边嶙峋的岩石上,微咸的海水从里到外的把他给浇了个透,冰凉刺骨,却是更加点燃了那些怎么都扑不灭的欲火。

李承勇现在才开始和他算总账,他捏着金泰相的胯骨,把他往下拽,看着他不自觉地露出往日里根本见不到的表情。李承勇又去亲他红得不行的耳廓,用齿尖咬他小巧的耳垂,一边用力顶他,一边在他的耳边轻声报出那些打野的名字。

“哥和Karsa做过吗?”李承勇往前不知道翻了多少叠旧账,“哥既然都叫过他老公,那是不是也可以叫我一次呢?”

“Tian呢,Tian选手不是还叫过哥的名字吗?”

“Canyon是哥心目里的jugking吗,那我呢,我也可以是吗?”

李承勇低下头,一边把那人唇齿间溢出的吞吞吐吐的喘息含进嘴里,一边提着腰,开始慢慢地用性器往更深处研磨,像是在探寻着什么似的。金泰相的大脑被他的信息素灌得失神,但也隐隐地明白李承勇到底想干什么,他慌了,吓得用中文和韩文夹杂着向他示弱。

“承勇,承勇,不……只有这个不行,求你了,Tarzan,求你,真的不行,不行……”

等Alpha粗长的性器顶进了还未被涉足过的生殖腔时,金泰相已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李承勇是铁了心要在今天把他完全标记,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只要他在金泰相的生殖腔里成结、射精,从此以后,金泰相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归他所有。

他可以做不成FPX.Doinb的打野。

但是金泰相却可以成为专属于他的Omega。

“泰相哥,如果怀孕的话也可以,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哥的,还有——”

李承勇亲了亲他被泪水濡湿的睫毛。

“哥和我的孩子。”

金泰相被他圈在怀里,只觉得自己像是沉溺进了一片静默的深海里,海平面荡漾的日光晃眼,海水涌进鼻腔,折磨得他几近窒息。   

  

05. 张夏权一打开门,首先看见的就是李承勇怀里抱着的已经昏睡过去的金泰相。

“夏权,昨晚我去锻炼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泰相哥,他似乎是病了,信息素波动太大,我就索性带他去医院住了一晚上看看。”

张夏权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了他怀里软绵绵的金泰相。他们的队长像一个被过度使用了的棉花娃娃,眼睛闭着,眼周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泛红,后颈处的腺体也被贴了一块阻隔贴,使得他嗅不到任何关于信息素的气息。

阻隔贴?张夏权眨了眨眼睛,他知道泰相哥是Beta,一般也用不太到阻隔贴,那这是……

“医生说Beta信息素波动的情况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所以才给哥注射了抑制剂,贴了阻隔贴。”李承勇按部就班地和他解释,“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两天就行,别太担心。”

“啊,没事就好……”张夏权松了口气,然后才规规矩矩地道谢,“Tarzan,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李承勇笑了,“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