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辞2

2.      谁都以为那个神子活不了多久,小皇帝去而不返,冷寂的偏殿只有清苦的中药香。脾气不好的年轻太医看了看情况臭着脸翻白眼:“疯了吧,都这样了还治什么治,不如让他死也算是善事一桩。”

  汪佳辰沉默,床上的男人眉头紧蹙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昳丽的五官也失去了神采。或许死亡对这个曾经高傲的楼兰祭司才是最好的解脱,只要他一日活着,要面对的折辱或许比死亡可怕一百倍一千倍。汪佳辰又想到了那晚宫宴烛火下夺目的眼眸,他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蓝色,如果再也看不到未免过于可惜。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陛下那里不好交代。”这句话是真心的,汪佳辰却也有自己的私心,他还想再看看那双眼睛。

  也许是烂脾气的太医医术实在高明,又或许真有楼兰神祇在冥冥中祝福,虽然神子还没醒来,但是身上生机一日胜过一日。汪佳辰时不时会来偏殿看望他,总是离床很远,虽说两人同为男性,但是怎么说也是被皇帝享用过的人,理应避嫌。

  “避嫌你还天天跑来看他?”太医还是一副别人欠了他银子的臭脸,“小汪大人,你这么聪明要我提醒吗?床上躺的这位就算被扔在偏殿自生自灭,那也是皇帝的人,咱们那位小皇帝性格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后面半句声音极轻,近于耳语,只有汪佳辰听到了。

  汪佳辰垂眸不语,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在小皇帝还是小太子的时候他就是伴读了,汪家世代作为起居郎侍奉每一任皇帝,他父亲死后就是他。也许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小皇帝的暴戾恣睢很少对他展现。

  神子在他们谈话时缓慢张开了眼,幽蓝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翳一般黯淡,他转动眼球看向床前的两人艰涩开口:“…水。”虽然声音嘶哑,却是极流利正宗的汉话。汪佳辰略惊讶地挑了挑眉,还是下意识小心扶起他给喂了水。

  “……谢谢。”喝完水后男人乖巧地小声道谢,明明是对立面的仇人,态度却很友好。

  啧,真是看不下去,好想走啊,被丢在一旁的太医冷眼看着面前两个人。

  

  宫女们私下里都在议论宫里新来的那位,说是楼兰进献的美人却是个男人,好生奇怪。他被皇帝安置在最高处的宫殿很少露面,也不知姓甚名谁,众人只好在背地喊一声公子。

  有那消息灵通的脸上划过嘲讽笑意:“算什么公子,不过是脔宠罢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任他以前身份多尊贵,现在还不是随小皇帝玩儿?”只盼啊小皇帝玩腻了也能让旁人尝尝滋味,谁不想玷污楼兰神子呢?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拉下来变作千人骑万人踩的婊子,想想就兴奋。

  小皇帝是怎么说的来着:“既然他是神子,理应住在天上。”然而乖张的小皇帝最爱做的便是在高高的观星楼把神子拉入泥沼。他胯下发紧发狠似地冲撞,每一次都捅得极深,看到身下原本冷淡自矜的面容因为染上情欲一寸寸变红就快活得不得了。

  皇帝欣赏眼前玉体横陈的美景,调笑似的开口:“罗一舟,朕尚在人间,就算你真是神子我也要你陪着在人间沉沦。”

  罗一舟是神子的名字,初听闻时汪佳辰很是讶异,这个名字未免太像中原人,和他印象中知道的那些发音奇怪的西域名字完全不同。罗一舟曾悄悄私底下和他解释,他被老师养大,老师喜爱天朝文化便为他取了个汉人的名字。

  一个喜爱天朝文化的老师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轻易向天朝开战,汪佳辰弄不懂,但此刻他最想解决的绝不是这个问题。小皇帝办事也太不顾忌他的存在了,已经尽可能站得远远的,仍将罗一舟混杂着情动和屈辱的呻吟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算不上多么柔媚却让他心神荡漾。汪佳辰第一次痛恨自己极佳的视线,他的角度能看见轻薄的帷幔上印出交叠的一对人影。罗一舟的手求救似的伸出帷幔想要逃离,又被狠狠拽回,伴随着的是更高昂的叫声。

  小皇帝死死将人楔在床上,罗一舟被连绵不断的快感搞得快要死掉,他难耐地抬高腰肢,一身雪白嫩滑的皮肉还没养好又被掐得青青紫紫,胸脯两颗乳粒被咬的破皮红肿,可怜兮兮地挺立。嘴上说不要,身下小嘴吸着小皇帝的孽根潺潺流水,哪里像是圣洁神子,明明是人尽可夫的妓子。

  过了会儿床幔间彻底失去了动静,将龙精全数灌溉在他身上腿间和穴里,快感消退后罗一舟撇过脸不再看小皇帝。小皇帝冷笑一声重重捏上他的脸:“下次再敢这样态度对朕,朕就把你丢到军队犒劳朕的将士们做最下贱的军妓,被男人肏多了就得趣了,又或许我的神子需要一条公狗。”这话实在令人屈辱,罗一舟一声不吭,眼角刚消褪的残红却又悄悄浮现。

  小皇帝走后宫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寂,只有还未散干净的淫靡气味昭示着今晚发生了什么。罗一舟沉默起身,对着铜镜照见自己一身的青紫痕迹,多么下贱肮脏。镜子滑落在地,伴随着一声从喉间溢出的悲鸣,再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