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崖·成年礼

银灰×崖心,非亲情向。 有性爱描写注意

崖心的成年礼举办草率。十一月末,他们得到机会回一趟喀兰,就卡着时间点帮她准备仪式。 她本人倒不在意这些。只希望仪式别那么繁琐,要她在圣堂里待整整一天,她铁定会提前开溜。 如果只有讯使护卫她回来,那还好说。只是这次她兄长,角峰,甚至还有在罗德岛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姊姊,也都回到喀兰境内。 姊姊自然住在蔓珠院上行的雪山寺院里,只在崖心生日那天回了趟家。 崖心早晨起来就被告知要穿上配合成人礼的衣服,等待圣女来为她祈祷。 在姊姊到家之前,她什么都不能吃。连喝水也要从赤色花瓣形小碗里一点点喝。 早晨她坐在家里供奉雪山之神的壁龛前,日光逐渐从窗外升起,经过格楞窗户照进来,映亮她年轻的脸。 崖心本以为她会自言自语,但她没有。她保持沉默,嘴中衔着庄重的静谧。不知道是不是成人这一概念打动了她。 坐着坐着,她忽然躺下去。地上摆了三四个蒲团,拼起来刚好容纳她的躯身。 雪山之神的面容在阴影里俯瞰她。看着她一言不发,看着她忽然躺下去,看着她抬起胳膊挡住脸。 她穿的衣服,是喀兰境内典型风格。一串绿松石,一串蜜蜡,一串红玉髓。贵重宝石束着她的头发,她的手腕,她的脚。 阴云浮起来了。今天是阴天。 我的生日不是阴天才好。她想,扒在窗格边张望。雪线裹着一层乌云的影子,像烧尽一根炭。 然后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开了。她姊姊走进来,目光柔和浅淡地找到了她。 恩希亚。 恩希亚回到雪山神像前的蒲团上。她的额头上出现一片阴影,是姊姊将手搭上去。凉柔的感觉渗进她的感官。 喀兰的风雪会祝福你。恩雅的手指在她眉心、眼皮和太阳穴上停留。有一个瞬间,恩希亚以为自己闻到雪山之间回响穿梭的冽冽的风。 姊姊帮她绑了一条辫子出来,用了细细打磨过的玉润石头。一片小小雪花绽放在绿玉表面。成年后他们按传统留起辫子,不会再剪。 恩雅说自己不能久留,否则蔓珠院方会不满。她临走前和银灰在走廊上打了照面,二人互相鞠躬,身迹错开。 崖心还在神龛前。她盯着雪山之神的样貌,像企图捕捉水中之月。没有用。无论看了多少遍,她不能记住雪山神的样子。只有气味。气味和雪山之间回响着的铃音。 银灰带饭来给她。她的卧室就在附近,可以去床上吃。崖心不愿意。在餐桌边,银灰看着她吃完糍粑,喝了茶。 崖心问他还有什么安排。银灰说给你的礼物都在你房间里,其余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 她又问了家里其他人在哪。讯使去山下帮银灰送信,角峰在后院统计采买事务,大概要去市场。崖心想了想,说那我去帮角峰叔。 银灰说你可以休息。这些事—— 崖心慢慢说: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崖心跟着角峰跑了两趟市场。第一回东西太多,有一些次要的小东西没买上。第二回她拉着角峰在市场角落又转几圈,买了比计划还多的东西。 等他们回家已经是傍晚。角峰问她二小姐想吃什么,崖心报了一溜烟菜名,说自己一定会全吃掉。角峰说没事,讯使会回来吃个夜宵。 崖心点头。角峰去准备晚餐,她就沿着走廊一路找到银灰的卧室。 她哥这几天习惯不好,将办公区挪进卧室,熬夜处理事务后睡到崖心闯入卧室叫他起来。 崖心走进银灰的卧室。卧室里光线不好,昏暗淹没视野。她先将窗户关上,再去床边。银灰在睡觉,眼睫投下一小片淡淡阴影。 她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她记忆中,小时候,在银灰没去维多利亚求学前,他们度过一段艰难时光。银灰也经常这样睡着,头歪在枕头上,清秀的脸展示出一片稚气。 然而如今银灰偶尔使她感到陌生。 她猜测大概是有点年龄的因素。她的兄长先她成人,她的姊姊先她成人。他们踏进那个世界地回头望她,她就变得像小孩子了。 他的脸沉在阴影里。手杖搁在方便随时拿取的地方。他续起的发辫就垂坠在颊边。还有丹增,丹增在架子上敛着羽毛,沉静的眼睛像冰雪一样凝筑。 崖心站在原地,几乎丧失了叫他的力气。 她成年了,但世界好像仍然与她相隔很远。她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她腿上嵌进去的源石碎块。 银灰的眼皮颤动,张开,灰色眼珠很快聚焦。 恩希亚。他说。怎么了? 没什么,我来叫你去吃饭啊!老哥。她脸上浮起一片苍白的笑。 窗外,绵延在山腰上的座座日楚随渐浓的夜色献出初亮。 他们走去餐厅。一前一后,崖心跟在兄长后面,不肯加快脚步。她要藏在哥哥的影子下面,最后地辨别这个视角下万物的样子。 从今往后她不再能拥有这个视角。她已经是成年的菲林。成年的谢拉格人。成年的骨头不再使她夜里为生长痛翻来覆去。

角峰果然给她烹饪了比平常丰富的菜肴。银灰不大同意,席间递去多次严厉眼神。角峰微微地笑,保证下次一定按正常饭量来做。剩下半句二小姐生日想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云云,被吞进喉咙。 吃过饭,崖心在后院散步。希瓦艾什宅邸先前经过一次翻新,只有后院还未来得及修整。所幸植被不多,在这样冷的季节就更显灰败。 她走了一圈,看到月亮从山脉间逐渐升起。皎白的颜色向她涌来。 那一瞬间她好像四肢之内都被灌注了奇妙的力量,想要马上逐月而去,跟着运行的天体翻山越岭。这是她小时候就做过的梦。 那时崖心娇小脆弱,好像即将碎在风中的叶子。一次她发了高烧,周围人费很大劲才让她退烧,烧退前她梦到自己变得很大很宽广,走在风中也不笨重。她就这么跟着天上的月亮走啊走,山脉不过是她脚下的平地,悬崖也只是需要迈过的小小缝隙。 那次退烧之后,她身体终于变得稍微好些,展现出和同龄人一样的小孩子的生命气来。 崖心说想要去爬山的时候家里没人拦得住她。 但是实际上她的姊姊和兄长都做过她像断线风筝飘远没入群山之间的梦。后来她得了矿石病。

二小姐。 有人在叫她。她慢慢回头。 讯使正在向她招手。回来吧,二小姐!外面开始冷啦…… 讯使忙完工作,身上还裹着一点残存的风雪气味。崖心靠近他,在他身上嗅了嗅,让年轻信使咳嗽两声拼命退开。 讯使哥还是很香嘛。崖心说。她乖乖回到室内,在卧室前和讯使道别。晚安,讯使哥,你也要早点睡觉。 她的脸在夜色中闪着年轻细嫩的光。

入夜之后宅邸里阒静非常。崖心缩在毛毯里,思绪像流水一样无法停止。她想着姊姊的手留在她额头上的触感,想着哥哥的脸。几片冷冽的幻影滑过她的额头,像冰雪从山上崩塌。 之后她起身来,窸窸窣窣掀开毛毯,光脚跑去她哥哥的房间。 恩希欧迪斯正在看最后一份从光照日楚发来的文件。他手下的人做事很聪敏,知道怎么钻宗教法的空子将贸易线排铺出去,只是难免遇到极端守旧派阻挠。总有需要他亲手解决的事务。近年终端传输已差不多要取代在谢拉格垄断许久的传真技术,但有些不便汇成电子档的文件还需用最传统的纸质。 纸在他指间沙沙作响,翻页时也能听到壁炉中柴火燃烧自己的声音。 崖心出现在门口,他察觉了,但没说话。他的小妹妹喜欢走动,喜欢人声,也喜欢自然中更迭轮转排出的琐碎声音。然而交谈在这个家中总显得太活泼。 他知道恩希亚在罗德岛和其他干员相处很好,听罗德岛的博士说甚至时常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小恶作剧。恩希欧迪斯隔着半条走廊看到恩希亚,她拽着另一个似乎是鲁珀族的干员,笑声蓬松明亮。 想要这样的笑声也回到这个家里,恐怕还要好久。 让我睡你的床吧,哥哥。她说,踩在门口的毛垫上,脚趾陷进柔软的毛。 恩希欧迪斯抬起的眼睛梭巡她赤着的腿,睡裙逶迤在髋部,像几片无辜的云。 你来吧。最后他说,默许她占据自己的床。

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时间走到后半夜。 恩希亚窝在床的内侧,耳朵顶着护墙板,不知道睡没睡着。恩希欧迪斯换了睡衣,衣料在身体上窸窸窣窣如涨潮和退潮。他摸到床上,躺进去。 他的妹妹很快贴过来,热烘烘的皮肤抵着他的手。 哥。她小声说。只有一个音节被发出来,其余的全部淹没在唇舌内。 恩希欧迪斯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能依偎到胸前。很小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做的。三个人贴在一起,尾巴压着尾巴,身体压着身体。 恩希亚突然将头从他胸前挪开。 来做吧。她小声要求。我成年了呀,给我这个,哥哥。

手在她身上流淌,像温热水流簌簌地踏过皮肤。他们以前最多也只是互相慢吞吞地摸一摸,或者亲一亲。雪境的人大多成熟很早,但这句话对被保护得很好的恩希亚不适用。 她既不清楚情欲的运作方式,也没有做这种事的人选。小时候她去附近的日楚参观,其实只是沿那破破烂烂的褪色红墙转一圈,正巧看到两只狗交媾。天光照着气喘吁吁的狗,狗嘴里伸出鲜红的舌头。她看了一会就被拉开。日楚里,一座璀璨的金塔像一根阳具一样竖起来。 恩希亚只能模糊地分辨自己想要什么,她想得到比亲吻和拥抱更多的东西。所以她向哥哥提要求。 她的哥哥在这件事上懂得比她多,所以由他来做是最好的。 她的想法像冬季晴天里的雪地一样简洁。 恩希欧迪斯摸她的身体,手掌稳稳的,吞没她因情绪产生的战栗。她小小地叫起来,喘息连成湿润的一片绽在下嘴唇上。她想要的是不是这个呢?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她哥哥? 她不知道。有一种迷惑挡住她的眼睛,使她一下以为自己是在和陌生人做,一下又知道自己在和亲哥哥做。但是如今已不能叫停,得让这件事进行下去。她抬了抬腰,让他的手掀起睡裙。 恩希欧迪斯的脸浸在半片阴影中。这是成年菲林的脸,有深灰的美丽眼珠,齐整的牙,蜜蜡和绿松石串起来的一根发辫。恩希亚看着他的脸,慢慢想如今他是否会哭。他们年幼的时候恩希欧迪斯露出过几次哭脸,自己躲在沙发或者窗帘的阴影里把泪珠抹掉。不过现在他是不会这样做了,也不会哭。喀兰的希瓦艾什不应该露出柔软的一面。 他的小妹妹在他的手指碰到微微润湿的小缝时惊叫出来,飞快用腿夹住他的手。他抬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滑下来的眼神像峡谷底部的河流一样幽暗。 再多摸我。她含糊地要求。他就这样照做,用指尖剥开,或者捏住某一个凸起的甜蜜部位,或者在洞口浅浅地向内戳刺。恩希欧迪斯亲她的肩膀,亲了几次,她将头转过来,眼睛像两汪颤动的湖水。 过一会,她高潮了,浅浅喷在他手上。恩希欧迪斯将手在她小腹上蹭干,但更像是要去摸一摸那里,平坦柔软的皙白颜色。他慢慢地叹气,说恩希亚,这不对。 恩希亚将身体蜷起来,毛茸茸的尾巴尖从他指尖擦过去。 我不在乎!这也不行吗?她把声音提高一点。 恩希欧迪斯的呼吸拂过她的肩膀,沉进她细细软软的、稍微留长了的头发里。 这会伤害到你…… 恩希亚牵住他的手,牢牢握住。不要替我做决定,我最讨厌你这样。我自己的心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们做下去。 恩希欧迪斯将自己埋进这具身体。他的妹妹紧紧贴靠着他,乳房和小腹,饱满的阴埠和有力的尾巴。 他的阴茎嵌进柔润湿热的地方。像开始涨潮的河道,像下过雨的丰沛平原。恩希亚发出小声的短促呻吟,他的每一次动作都会牵连到她,勾出她的反应。 她紧紧搂住他,一开始只是虚虚地环着脖子,很快搂紧了。因为他的动作愈发激烈起来。眼泪逐渐逐渐地蓄在她的眼眶之内。 好舒服。她说,字词被搅得模糊散碎。再,再用力一点…… 她支支吾吾地又高潮了,透明的爱液浇在体内嵌着的那根阴茎上。恩希欧迪斯跟着急促地呼吸,有一个瞬间她看着他的脸觉得他回到了小时候,他的神情介于哭泣和苦痛之间。这是被沉重性欲压倒的神色。她心里一片地方很快地化开,然后淌向他——她伸手把他搂住,让他靠在自己的臂膀上,让他的鼻尖紧贴着自己的脸。 不要哭,哥哥。恩希亚慢慢地说。她亲了他的头发,又去亲他的耳朵尖,亲他的嘴唇。 恩希欧迪斯慢慢握紧她的肩膀。他的欲望还没有被消解,还像某种病症停留在她里面。这一种情欲在宗教里经常被曲解,过分沉迷于此的心是泥底最深的污浊。 在数百种体验中,他们选择了有罪而且最痛苦的那一种。

精液从恩希亚腿间漫溢出来。她仰面躺着陷进床垫,不肯拉上被子,让四肢,雪白的皮肤,阴影都暴露在空气里,好像她的心魄已经飘走。 恩希欧迪斯半搂着她,手指捏着她侧边的发辫,磨一磨,银白的头发就搁浅在他指腹上。 她忽然微笑一下,脸上浮动着明朗的光,尖尖的乳头在光影中起伏。她说:我没有一点后悔的感觉。 她的哥哥无话可说。恩希亚很暖和,做过爱,身上也流转着缱绻暧昧的温热,像抱着一团不稳定的火。

年轻的菲林少女想了想,又说:等我们回到罗德岛…… 她的话语动摇起来,去看他的反应。而年长的一方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等她说话。 唔,到时候再说吧。她又笑了一下,笑意是慢慢渗透在她的五官里的。晚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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