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リベンジャーズ – 春ココ】饲养委员

这个小东西就要在漫无目的的冲撞中结束一生了。

兰突然说想养宠物,小一点的,龙胆说养蜘蛛吧,但这种会爬的挺麻烦。兰又问我,我说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想养吗。可可说仓鼠吧,饿不死,小学班上养过一只,活了挺久。当天下午两个人就带回来了一个笼子,里面有两只仓鼠,兄弟俩各看上一只,索性都买了。我们围过去看,一只灰色的,背上有一条黑线,另一只是白色的。仓鼠不停地在笼子里乱转,兰打开门,用手按住一只,仓鼠立刻吱吱叫起来,兰见状很开心,松手让它走了。仓鼠又开始乱窜,像发条玩具一样,总会有发条转完的一天吧,这个小东西就要在漫无目的的冲撞中结束一生了。 没过两天仓鼠到了我手上,兰说玩腻了,龙胆说仓鼠咬他。我说你们干嘛不给可可养,他们说怕可可看了仓鼠想起小学,想起小学就想起自己旧情人,想起旧情人就——可可插进来大喊去你妈的。 我还是接下来了这两个孤儿,问及屎尿,兰和龙胆纷纷摇头,我说你们这辈子不要祸害小动物了。每天喂点东西,一周换一次木屑浴砂应该没有问题,就当找点事做,队长死后总容易发呆很久。 养了一周,灰谷好像都把仓鼠忘了,还是可可来问,仓鼠怎么样了,我说除了晚上会咬笼子,其他都还好伺候。他说你给它们买个磨牙棒。要不你来养,我说。可可顿了一下,还是算了。我说不会真想起你旧情人吧,一说这个他就急了,我们都乐于这样玩弄可可。 每隔三五天可可就会有意无意提起仓鼠。第一回问我对不对坚果过敏,然后给了我一包松子,我说这东西这么难吃,他好像就在等这句话,立刻接上来,那给仓鼠吃。第二回说仓鼠的蛋很大,你看过吗,我说仓鼠不是胎生的的吗,可可无语。第三回,可可还没开口,我就知道下面肯定要问仓鼠,我说你这么在乎,你来养。他说我只是怕你这么没责任心的人养死了,怪可怜的。我让他晚上来我家看看,仓鼠比我还健康。 下午五点我们站在我家房门前,之所以时间如此明确,是因为附近的黄昏铃响了。可可回头顺着铃声看过去,说那边还有个小公园啊,我一边从口袋里摸钥匙一边回他是啊,小孩很烦。那为什么接下了仓鼠的烂摊子。找点事做,我把钥匙插进去。钥匙孔有些发涩了,改天上点油。 可可说你家真乱,我看了眼地板上也就散落了些杂志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几条手机线。还有几团昨晚自慰后的餐巾纸,可可向里面走,我在后面悄悄把纸团踢到一边。 我们在仓鼠笼子前蹲下,有一只在转轮上狂奔,另一只在放浴砂的小屋子里。确实挺好的,可可说,我问要不要拿出来玩,可可摇头,我说你不是养过吗,他说我没抓过。 过了一会儿仓鼠从浴砂里出来,跑滚轮的也不跑了,两只突然扭打在一起,吱吱乱叫。可可说打起来了,没关系吗。我说之前也打架,不要紧。过了一分钟,没有停,吱吱声像什么仪器报错的声音。两分钟,还是没有停,可可让我把两只分开,我说你来,他也摇头,我们继续看着。到了第四五分钟的时候,终于停下来了,可可好像松了一口气。白仓鼠从灰仓鼠身上下来,在笼子里转了几圈,回到了放了棉花的屋子里。 灰仓鼠没有起来。可可说,这是打累了吗。死了,我很清楚。他显得十分震惊,我于是打开笼子,把仓鼠捞出来,放在他手心里。可可双手捧着仓鼠,死死盯着,半晌,说,真的没有温度了。我站起来,走到厨房拿了一个垃圾袋,抖开,可可抬起头,我们把它埋了吧。我说至于吗,丢可燃,这么小的东西没人知道的。他用手包住仓鼠,我们还是埋了吧。 公园里的小孩都走光了,天已经暗下来许多,可可把仓鼠放在地上,用手刨花坛的土,挖得差不多了,郑重地、怜悯地、尤为不舍地,让仓鼠躺在里面,再把土盖上。我始终站在一边插着口袋看。可可站起来,还对仓鼠双手合十。末了转头看我,很难说这是什么眼神,他是不是认为我对生命没有感情,但也不是责怪。我说走吧,他说我回去了。 回到家,白仓鼠若无其事地吃东西,仓鼠纯黑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我蹲下来,打开笼子,抓住正在吃食的仓鼠,它挣扎,吱吱叫,扭动身体,像抓住了正在跑的发条玩具。我打开窗户,把它重重摔了下去,不是扔,是摔,没有向下看,但应该活不了了。 我把浴砂木屑都倒掉,笼子就放下房间角落,偶尔会不小心踢到,发出哗啦一声。有一天突然想起来,打开手机搜索,才知道仓鼠是不能两只一起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