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拿铁
还有咖啡,还不能去。
面前是一伙人,四个,其中一个男人留长发 戴针织帽,还有一副墨镜架在头顶上,十分显眼。我以为他们是乐队还是如何,和他并排坐的男人像是搭档,说唱组合。对面两个留胡子、有些上年纪的人,像音乐制作人。 我开始观察他们,由于不好抬起头,对上目光时很难不尴尬,于是我观察他们的鞋。年轻的两个人,一人穿着不和季节的皮靴,另一人穿黑色运动鞋。年长的二人则一人穿皮鞋,一人穿灰色运动鞋。有趣的是,皮鞋和皮鞋恰好对面,运动鞋和运动鞋亦然。 舀了一勺冰淇淋,仔细听他们谈话,想从中知道这个组合有什么安排,要去什么样的活动,或是新专辑的种种。但他们一个劲的聊公司如何如何,工作的交接,谁又出了多少钱。或许是音乐人自己成立的公司呢,这种情况也不少见,我安慰自己的猜想。 他们离开了,始终没有触及音乐的话题,桌上留下饮料杯的水渍。也就是此刻,我的胃,或是肠,总之腹部一整块开始疼痛,难以忍受,只能弯下腰吃我的意面。碗端上来时,一个边缘上有酱汁的痕迹,让我知道厨师是从这里把拌好的面倒进来。 面吃完,我就后悔了,胃,或是肠,更加难受,我不得不弯下腰在手机上打字,回复朋友的消息。我当时不知道,这是时机到来的预兆。我的咖啡还没喝完,腹部的不适让我很想上厕所,还有咖啡,还不能去。 周围的二人餐桌,有几个人来,有几个人走,桌上不约而同留下了冰饮的水渍。途中有服务生来擦去他们来过的痕迹,包括那四个像是音乐人的桌子,没几分钟,又有新的水渍留下。 腹痛达到了我能承受的顶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吃我的内脏,像小鸡啄开蛋壳才能爬出来。我失去意识之前,想起就是在这家咖啡厅认识了鲍勃。鲍勃说,他曾是一只恐龙,我笑了,我们曾今都是恐龙。后来我们恋爱,我们旅行,我们做爱,再后来鲍勃在飞行任务里牺牲,再后来的后来我甚至无法埋葬鲍勃,他的遗体由军方处理。 我倒在地上,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窗外很蓝的天,很白的云,有恐龙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