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和违禁药物、自残

成王

20200323

作者出于个人兴趣,折磨了王泥喜。

监控录像。   他被摁倒在地动弹不得,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推入他的身体。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罪犯离开的方向,盯着罩在眼上的这块黑布。   不多时,充斥视野的黑色开始逐渐旋转流动,斑驳的色块互相融合,一种久违的、轻松愉悦的情绪包裹住他。他仿佛正陷在一个安全的熟悉的环境中,谁带着胡茬的下巴,谁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微微抬头,凑向那人——

  这是,警方在事后提供的监控录像。   被强迫注射了违禁药物的王泥喜,在几分钟后开始陷入幻觉。他忘却了禁锢着双手的锁链,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安心笑容,好像要呼唤谁似的张开那两片薄薄的嘴唇。   但他的嘴唇又倏忽抿紧了。头猛然低下去,身体很大幅度地颤抖一下。成步堂盯紧屏幕。有什么顺着王泥喜紧握的指节滴了下来。   是血。   他藏在挽折起的袖中的那枚刀片,此刻正被他握在手心。   王泥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钝刃颤抖地、义无反顾地切开手臂皮肤。血涌出来。迅速浸红了衬衫袖口和他的手掌。他深呼吸,再深呼吸。用这种最激烈、极端的方式,把自己从幻觉中捞了出来。

  他摸索前天留下的伤口。很深,但应该没有伤到神经和重要血管。至少现在他的手指依然能够普通地运动。在他清醒或是不清醒的时间里,细胞组织一刻不停地再生,断面重新黏连在一起。伤口处摸起来起起伏伏。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按压下去。   撕裂的痛楚让他弓起背。他听到太阳穴跳动的声音。失血或许会加剧他的虚弱。但必须要保持疼痛。疼痛是他唯一的对抗方式。对抗药物,对抗罪犯,对抗自己隐秘的幻想。   他开始发抖。不是因为疼痛或者恐惧,而是药物成瘾的症状。如果这就是那些人的计划,如果他们想要用这种东西来让他屈服,那么。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抓住理智。

  第三天的录像。   王泥喜显得筋疲力竭。他不曾进食,只在昏迷时被喂了一些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迅速地憔悴下去。他的反抗和咒骂都丧失了力量,软绵绵,虚弱,毫无作用。   他在手臂上割开伤口来对抗药物带来的幻觉。之后失去了刀片,就用手破坏先前的切口。他脸色苍白,在失去药物后瑟瑟发抖。他渴望那一管针剂,无关乎他本人的意愿,他的躯体疯狂地想要摄入它。请给我。他蜷缩着,无助地昂起头,脸上写着这些。请给我那个药物。他像是要被吞没了。求求你。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泥喜的嘴唇一开一合。是成步堂再熟悉不过的口型。他说。   成步堂先生。   成步堂先生,美贯,希月小姐,葵,牙琉检事,那由他,多尔克,茜小姐,夕神检事,达兹先生……   再接下来的唇形,成步堂难以分辨了。他只知道,王泥喜在念着他所认识的所有人的名字。   这一刻他孤身一人,用这样的方法保持清醒。成步堂先生。好像有几个名字被他反复念了好遍。成步堂先生。录像是无声的。可成步堂分明听到了。他在绝望中祈求。请救救我。

  成步堂一把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御剑给他的,属于警方的一串数字。如果有了决定性进展,会有人通过它联系他。他冲那边大吼:王泥喜君、王泥喜君救出来了吗?   声音冷静,是警方的人:已经完全控制住现场。人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将会立即送往医院。   接着听筒里传来沙哑的声音:成步堂先生……   这声音虚弱得不像样。但成步堂依然立即分辨出了属于王泥喜的发音习惯。他大喊:王泥喜君!你怎么样?   ……成步堂先生……   是我!王泥喜君!   ……成步堂……先生……   王泥喜君?王泥喜君!听得到吗,我是成步堂龙一!已经没问题了!你已经得救了,王泥喜君!   无论他怎么呼喊,对面只断断续续地重复这一句话,重复地叫他的名字。成步堂先生。   电话那边换回了警察:现场有不明药物的使用痕迹。人质可能处于无法回答的状态。我们会立即做出相应措施,请放心,成步堂先生。现在必须要结束通话了。   成步堂呆呆地捏着手机,短促的忙音在他耳边响起。新短信提示音。那个号码发来了医院的地址。他抓起外套冲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