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

和丹羽一起从饭局偷偷溜走,张本智和想了想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比赛后待在举办地的最后一日,照例是大家把奖金匀出来一些,一起吃个饭庆祝庆祝。丹羽孝希只是被水谷隼推着喝了几杯梅酒,头就有些晕了。森园帮丹羽把玻璃杯里的液体换成柠檬水,又举着杯子,搂上水谷的肩膀,像是要鏖战一晚的架势。 丹羽扶着额头,往角落里靠了靠。——这次开的包间更像是一个KTV的中房,靠着墙的皮质沙发一整条连接起几张方桌,小朋友和只想吃菜的大人围在一块儿,剩下的几个酒鬼(注:并不是特指)和想喝酒的成年人坐在另一边,丹羽孝希只是一开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稀里糊涂地和喝酒的这堆坐在了一块儿。他大概两边都不搭架:能喝一点酒,但也没有很想喝。不仅是青森、明治的同学清楚这件事,同在国家队的一批运动员基本都知道。不过,如果遇上水谷或者谁来兴致了,丹羽还是会小喝几杯。正如现在,他双颊微红,还算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但脑子已经不太转得动了,丹羽只好轻轻放下筷子,身子往后一靠,把浑身的力气卸去。

好像稍微玩过头了。丹羽脑子里骤然只剩下一个想法,虽然表面上是水谷灌的酒,但其实…… 酒的度数比想象中要高,或许得快点回去休息,或许又连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的力气都没了;丹羽脑子乱想着些有的没的,之前还有一次、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和同学出去参加联谊会之类的东西,结果丹羽自己在联谊会开始的半小时内就睡到了一旁。完全没玩到些什么嘛。事后虽然被朋友如此数落着,丹羽并不觉得这种体质有哪里不方便。他不算讨厌喝酒的那一边,但也不会像森园那般如此喜欢小酌。想醉的话,可以很快醉倒,也不失为一种本领。丹羽张了张嘴,喉咙无法顺利发出声音,像是还没下定决心似的。 他又转头,直直对上张本智和的眼神。

——“好像丹羽前辈醉过头了。” 张本似乎是这么说的,水谷、森园和大岛在认真喝酒,吉村(真)挠挠后脑勺,嘴上说着:“那就拜托你了。”宇田不知从哪里弄来加了酒精的碳酸饮料,和户上一起撺掇着唯一一个姑且算作成年的木造一口干一杯(“这不行吧,不可能的!”)。没人在意这一个小插曲。 张本其实摸不准丹羽到底喝了多少,他扶起丹羽,有点诧异地发现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办。也许是丹羽又轻了些,也许是自己最近举铁成果颇有成效;当然,张本觉得上述两种原因都不是主因。轻轻关上包厢的门,悠长而寂静的走廊隔绝内外的喧嚣。张本微微偏头,想看丹羽的表情。丹羽眼睛全然紧闭,靠着张本的指引一点点踱步,嘴唇仍是刚刚那样,自然分开,浅浅吐息的模样。在走出门之后,视野一瞬间清晰了不少,他可以更细致地端详丹羽的神情,是在其他人面前做不到的程度。 平静的,走廊里已经听不到房间里嘈杂的谈话声,惨白的顶灯打亮了丹羽漂亮的眉峰,平静的,没有半点声响。张本的手臂穿过丹羽腋下,稍稍把他的身子撑得更直,直到耳尖碰在一块儿。有点烫。

步程比想象中快一些,张本别过身子摸裤袋里的门卡,一双温热的手从腕边覆了上来。 “我和水谷说过了,拜托他晚点回。”丹羽的话语仿佛也无声无息,空气般滑入耳廓里。 “诶、诶,好。”张本赶忙放开搂着丹羽的手,一刹那,双手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往前再往后绞着。 水谷和丹羽的房间在右手边,而张本和木造的房间在左手边,仅仅一墙之隔。开了门,能看见行李箱和书包摊在地上的样子。小茶几上的东西倒是整齐地摆好了——大概是水谷出门前匆匆收好的。“他说最好不要弄乱,能做到吧?”丹羽说着转过头来,比方才清醒一些,脸颊还是红扑扑的,红晕似乎更浓厚了。酒精在丹羽身体里分解开,血管舒张,血气上涌在思维里;张本只是讷讷地嗯了一声,指腹滑过丹羽脸颊的瞬间,就被他捉住了。 张本闻到那股隐秘的香味,藏在丹羽口腔里的乙醇的香味,可能是梅子发酵过的果香,混杂着烈性的酒精。张本没到能合法喝酒的年纪,却无法顾暇这点儿错误。更深、更罪恶的魔鬼引诱着他。 丹羽接吻的时候从来都是那么痴,闭上双眼,再把嘴唇贴上去,有时候又带点凉,像是亟需有人来温暖似的。张本没忍住舔了舔丹羽的唇瓣,才把舌头送进去;脚下往后退了两步,顺着惯性被丹羽推着坐在了床上。全身上下所有的感知似乎都集中到了舌尖,柔软而湿润地舔着,进一步带动体温升高,呼吸便在刹那间急促起来。丹羽跨坐在张本身上,亲了好一会儿,舌头暖暖地交缠在一起,喉咙后部下意识发出小兽般的呻吟声,搭在张本两肩之上的手也渐渐紧了。直到丹羽放开张本之后,张本才有机会从丹羽腿侧顺着摸进上衣里紧实的后腰,腾出只手从前面把丹羽外套的拉链扯下来,一边好像有点抱怨地说:“丹羽前辈,一进门就耍流氓。” 丹羽笑了,那种很自然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有几个瞬间让张本觉得这像是带着孩子气,酒精打开了闸门,欲望自然舒展着。随即,张本听到丹羽说:“耍流氓的不是我吧。”

声音从胸膛里轻轻窜出,丹羽前后调整了坐姿,继续说:“一下子这么硬了……待会很难进去的。”张本没好意思说,好几天没做了,突然这样亲当然反应激烈。丹羽孝希也只是装作不懂,他拉开张本裤子上的系带,手指撑开松紧带,内裤鼓鼓囊囊一大包,丹羽用指尖抵着,再凑上去亲张本。阴茎顶端湿得更明显了。 “嗯、慢点,这样太容易去了。”张本侧过头,舔了舔丹羽的耳后,又把人搂紧了点。 丹羽想,那一直憋着这么大,难道真的想直接插进去吗,他可不干。 张本不知道丹羽在想什么,欺身反压了过去。丹羽一惊,双手尽力往前顶,说:“不行。” 张本点点头:“不会直接插入……丹羽前辈,先借我蹭蹭好不好?” 两个男的有哪里好蹭的,丹羽暂且没想到,不过张本又开始一下一下啄吻丹羽的脸颊和眼睛,亲得丹羽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裤子被褪了下来,堆在脚踝处,当张本的手伸进丹羽内裤里的时候,丹羽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张本轻轻说,前辈翻下身;然后丹羽又被掀了过去,张本的动作控制不住力道,呼吸骤然加重了。丹羽的内裤也被扯了下来,混杂着中央空调的凉意,他不禁抬起腰部,感受到背后滚烫的热薏,耳根一下子红了。脸旁便是张本浓重的呼吸:“丹羽前辈,明明很想要的样子……” 丹羽摇摇头:“说好的先不做。” 张本亲了亲丹羽的耳垂,说:“腿要夹紧一点。”

说着,张本环住丹羽勃起的阴茎,两具身体紧贴着,近得不能再近,他一边撸动身下爱人的性器,一边把自己那家伙从丹羽臀间嵌入他的腿缝之中。丹羽被张本摸得有点儿软,腿间硬物擦过会阴的感觉十分奇妙,分明只是最普通的擦边球,丹羽心底却升腾起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充实感,大腿内侧的皮肤很敏感,硬物擦过的时候是有点疼的,没一会儿就泛红一片,丹羽讶然发现他甚至能感受到张本阴茎上血管的搏动,这有些使他面红。年轻人蓬勃又直接的欲望不会撒谎,丹羽明明什么都没干,张本的性器就胀大起来,只是在外面蹭蹭而已……丹羽小声说:“就这么舒服吗?” 张本只觉得自己像被一层网罩住一样,他抓着丹羽大腿外侧的肌肉,顶撞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丹羽的腿算是纤细,不过他大腿的肌肉仍旧练得扎实,张本平时看着觉得丹羽短裤下露出的肌肤已经足够色情,未曾想到还能有这般的快感。他胡乱点点头,不管丹羽现在是否看得到,再轻轻咬上丹羽的肩头,手指抵住丹羽顶端揉搓了起来,身下的动作频率乱了,幅度也变大许多,几次顶撞到穴口附近。丹羽腿间一片湿淋淋的黏液,大多是张本弄上去的,湿哒哒的,一下一下发出宛若性交一样的声音。丹羽也控制不住呼吸,在实在没忍住的一声呻吟里,他颤抖着射了出来;张本闭上眼睛,也射在丹羽大腿之间。

“唔,好多……”丹羽喘着气,摸了摸泛红的腿间,指尖染上精液的颜色,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补充了句,“张本很久没有射过了?” 自慰还是有的啦。张本狡辩。只是想到要和前辈做爱…… 就这么舒服吗? 丹羽又问了一遍,张本满满当当地抱住他,脸埋在丹羽的肩窝旁:“丹羽前辈不觉得舒服吗?” 丹羽想,爽是自然爽的,不过感官上的快感并不是主导因素,这一点他倒是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去描述,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张本以为他不开心,委委屈屈地说:“如果丹羽前辈不喜欢的话……” 话说到一半,丹羽摸上了张本还半硬着的肉棒,再往自己腿心导。 “很喜欢哦。”

这样一来,张本又有起立的意思,不知把脸往哪里放,用自己的鼻子蹭着丹羽的鼻子,轻轻咬了咬丹羽的嘴唇。丹羽的手还放在张本的阴茎上,也没有夹稳的意思,张本马上给了丹羽一个深吻,丹羽的身子登时就软了,分泌出的唾液也好像全是春药,越亲越硬得发慌。 丹羽腿间泥泞一片的精液干了一部分,张本随手捞了点在手指上,又不分轻重地往丹羽后面探。乳尖被张本重重吸了几下,丹羽发出似难受又似愉悦的呻吟;经过刚刚那么一弄,穴口也不算干涩。张本拿手指往里面探的时候,反而有种被吸吮的触感,丹羽的脸又红透了,像是喝下去的那几杯酒迟来的再一次上脸。肠壁一有异物探入,便立刻有了反应,一跳一跳地收缩,像是血液在神经末梢回涌,只要手指前后摩擦几下,里面就变得又湿又黏,粘膜裹住了宽大的指节,旋转找准角度的话,连敏感点都能轻而易举地碰到。 丹羽忍不住发出几声清亮的呻吟,张本更得寸进尺地用手指抽插起来,挑逗的幅度不小,穴口一点点松软下来,丹羽能感受到酸软的微麻从脊柱上升到大脑皮层,他想要渴求更多,但只是下意识把腿往张本后腰放,腰一点点撑起,阴茎前端又湿了,随着动作抵在张本的小腹上。这一点点摩擦带来的快感也是致命的,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丹羽孝希急于找一个出口。他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细微抖动着,发出甜腻的鼻音。

丹羽孝希先前说过好几次,会被看见撒娇的部分觉得好麻烦这种话。撒娇大抵也分好几种,丹羽的撒娇说实话并不明显,他只是不想做自己不想干的事情,换个词说应该是任性。——不过,丹羽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支付得起这种任性。几乎没人能完全束缚住他。 张本俯下身,鼻息打在丹羽颤抖的睫毛上:“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说是疑问句,张本却没有给丹羽反应的时间,抬起丹羽的大腿,将已经全硬起来的性器抵在穴口,腰部缓缓往下沉;丹羽眼睛睁开一点,双手扣住张本的后脑勺,把他按下来亲嘴。 像爱咬人的小动物一样,张本乐得开心,眼睛都眯着笑了起来。上下都紧紧贴在一块儿的触感真的很温暖,丹羽觉得自己宛如在泡一场水温刚好的温泉,终于被填满了,丹羽的呻吟渐渐变得短促又频繁。他其实不算一个喜欢在做爱的时候发出声音的人,甚至有的时候张本还会头疼于丹羽看起来好像忍得很难受的样子。前辈为什么不叫出来呢……是不舒服吗?每当张本这样问丹羽,很多情况下都正当丹羽热情地绞着张本的瞬间,丹羽享受着张本的抚弄,喘息着开口: 好麻烦…… 就像打球那样吗……? 嘛,算是吧。 那下次和丹羽前辈打球……是不是就像和前辈做爱一样呢…… 丹羽心里想,这算什么比喻;眼睛又扑闪朴闪眨着,去看张本的表情,从水雾朦胧的眸子里竟然真的有几分诚恳。他急忙去亲张本嘴角,小声说:“快点、让我能叫出来的话……”

当然,在酒精的消磨下,丹羽的这些矜持似乎消失殆尽。张本也得以享受一次放松到最大极限的性爱,包括丹羽的呻吟。整个晚上,张本有好几次疑惑丹羽究竟有没有喝醉,起先他觉得是丹羽找的借口,不过萦绕在齿间的酒香和升高的体温做不了假。再加上不寻常的反应……可能丹羽前辈也和他一样,忍得太久了,抓住一个契机就会燃起扑不灭的火焰。酒店房间的灯很明亮,其实和暧昧的氛围并不匹配,但是他们分不开手去把顶灯关了,再开昏暗的床头灯这种事。张本挺动着腰,丹羽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潮湿又柔软内壁像方才吸着他的两根手指一样吮吸着他的阴茎,再用力猛撞几下,丹羽就射出来一点精液,但显然没有尽兴;张本又抓住他的阴茎,丹羽脸上露出有点受不了的表情。太色情了。张本开口都是满意的喘息,加快速度之后肠壁便更温暖,收缩也变快了,叫他只想一次又一次深深埋进去。

……

快到凌晨,一群喝得七七八八的成年人和玩累了的小孩才陆陆续续走回住处。水谷没进酒店大厅,说想在外面醒醒酒,绕着高耸的建筑走了好几圈。夜风冰冷,吹得他清醒极了,彳亍片刻才掏出手机。 十几分钟前发的消息依然是未读。 好吧,直接去前台再开一间房应该更方便。

不过这个钱得让当事人报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