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9.10 一条师生恋摸鱼

伊丽莎白×鲁道夫 无血缘关系师生AU 内含校园霸凌提及 点击展开

周五是回家的日子。 鲁道夫则会到伊丽莎白那里去,他熟门熟路地走过两个街道,然后在拐角时从包里摸钥匙,好像真的是在回自己的家。 直到钥匙捅进锁孔他才会突然听到自己的心跳,心脏像刚运动完的几分钟那样用力敲击他的胸腔,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又极具规律性,像什么奇怪的条件反射。 他开门进去下意识地找房间的主人,环视一圈后先和窗户前站着的两只鹦鹉对上视线。它们清脆地叽喳了几句,他忽然感觉好了一些,走过玄关才看到,那女人穿了身白色睡裙,半靠沙发,双腿微微蜷着横放在沙发上。 她没有睡着,抬起眼看到鲁道夫后简单地朝他点了点头。 鲁道夫吞了口口水,背在身后的双手食指中指勾在一起。“女士。”他说,盯着伊丽莎白的眼睛。 “你一如既往地准时——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会喜欢在放学后四处逛逛。和朋友,去书店或者甜品店,聊些你们之间的话题。做些你们喜欢的事。”伊丽莎白闲聊似地说,而后习惯性拨了拨头发,给鲁道夫让出点位置,“来这儿,坐。” 她仅仅像个亲和的老师,或者像个长辈一样说着那些话,可是——鲁道夫想,您是知道的,我没什么朋友。我喜欢在您身边……如上瘾一般。 鲁道夫顺从地过去坐下。伊丽莎白给他留的地方实在有点小了,他们需要紧挨在一起,于是伊丽莎白又动了动,把肩膀叠在他的肩膀上面。 他敏锐地注意到她身上的淡香,那是种陌生的味道,可能是她新换的沐浴液。他稍微低头,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到她的衣领,从那个角度能看到明显的乳沟。白净圆润的弧度最终在衣料下消失,鲁道夫缓缓吸了口气,仰起头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他的手从伊丽莎白身后绕过去,轻轻搭在她的腰间,指尖收拢。伊丽莎白低低笑了声,手指勾过他的眼角和颧骨。 然后那根手指来到他的嘴角,他忽地感到一点痛,接着那地方痛了一下,又一下,是伊丽莎白反复地在用指腹摩挲。 “脸上的伤总是最容易引起注意。”伊丽莎白说,听起来还有点语重心长的意思,“特别要留神这种小伤口,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就像……如果他刚刚就已经脸红了,那伊丽莎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但他自己……直到这时他感觉到脸颊连同耳朵都要烧起来一样,他才能够知道。 他循着感觉去吻那根手指,眼皮颤抖着睁开一点,他觉得接下来或许应该张开嘴唇含住指尖。但他从没试过,他没受到过许可。 伊丽莎白轻巧地把手收回,拢拢衣领坐正了些。她又像扮演回了她老师的角色,扬起下巴问鲁道夫:“我上周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 鲁道夫局促地张张嘴,没发出声音。他拿来了书递给伊丽莎白,然后重新坐下,用眼尾觑她的表情。 她翻了几页,看他毫无头绪的笔记和感想,脸上的表情并不意外。“太难了?” 那是本古希腊神话,其中一个故事说的好像是女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看得半懂不懂,只记得故事里那个女人是把自己的孩子放进开水里,生生煮死了。 伊丽莎白教他们古希腊文。少有中学生会愿意学这种过时又晦涩的语言,为数不多对古典学感兴趣的也都去了拉丁文课。鲁道夫记不起自己当时是为什么选了这门外语课,甚至可能是听同学传的风言风语,有的说这位女教师是个美丽的寡妇,有的说她利用姿色骗取丈夫的财产后将丈夫抛弃,法律也对她无可奈何。 鲁道夫鬼使神差地去了试听课,然后留了下来。 实际上他学得还算不错。只是他开始学这门语言才不到半年,伊丽莎白给的作业确实对他有点难了。 他愣了几秒钟,像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眨眨眼,轻声回答:“是的。” “为什么魂不守舍?”伊丽莎白勾起嘴唇笑起来,把书合上随手扔在一边。 这回鲁道夫沉默了更长时间。 “我会被开除吗?”他最终问,直勾勾地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睛,“如果学校知道……” “知道我们在交往?知道你每个周末都在我家里度过?”伊丽莎白替他说完。 鲁道夫抿着嘴点头。 “那被开除的也会是我。”她说,语气和在说她下星期要去度个假没什么两样,“你么,我不清楚,或许你只会算作我可怜的受害者,他们会让你定期去找心理老师什么的。” 她仿佛觉得这个假设很有意思,又自顾自地笑了笑。 “那我做了什么才会……真的被开除?” 伊丽莎白瞟了他一眼,神色不动。 “怎么,终于对你人到中年的女老师厌倦了吗?” “不是。”鲁道夫很快地蹦出回答。接着他想了想,仍和伊丽莎白保持着目光接触,挺认真地说,“我离开这所学校就不再是你的学生,然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往。” 伊丽莎白打量着他,有几秒钟没说话。 “小骗子。”她嗤笑出声,捏住鲁道夫的下巴看他眼睛里掠过的一丝无措。她再一次把手指按在他的嘴角上,“你不如说说,这里的伤是怎么来的。” “……”鲁道夫的目光不自觉飘到窗前的两只鹦鹉上,“是别人打的。” “校园暴力?还是说你在来的路上遭遇了抢劫。”伊丽莎白看起来饶有兴致。她细细打量了那片擦伤,评价道,“倒不算很严重。” 鲁道夫不确定地看向她,迟疑了一下,低声问:“您会帮助我吗?” “嗯?”伊丽莎白似乎故意地露出一点出乎意料的表情,“你需要帮助么?” “那种事情……学校不会管的。”鲁道夫又凑近她一些,近乎央求地说。 她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我是说,鲁道夫,你是受害者吗?”

他怀疑学校里所有学生都知道是谁在受欺负,又是谁在做施暴者。 那个男孩叫弗雷德里希,九年级或者八年级,艺术班的学生。鲁道夫有时在周五去旁听他们的绘画课,就会注意到那个男孩,有着浅棕色的短发,坐在前排角落里,沉默寡言。他总显得有点忧郁,人们听说他是个被霸凌的倒霉鬼,也不感到太惊讶。 也有时候鲁道夫会溜到学校后面的断头路去抽烟。那天他照例去了,在走过拐角时听到动静,然后来了一阵疾风,把一张碎纸带到他脚边。 他站定在那,看见四五个男生围着个不知道什么人——他在那个角度看不清,但不会有第二个人。 弗雷德里希的书包被整个翻倒出来,书本掉了一地,那些男生撕碎他的画稿,用恶意的油滑语气叫他大艺术家。被围在中间的男孩啜泣,而后微弱的声音被放肆的大笑盖过。 鲁道夫想,没有任何理由,弗雷德里希就成为了那个被厄运选中的人。或许这群人早已习惯于对这个男孩施暴取乐。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在他还没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毕竟别的学生看起来好像也早就习惯了。 而他自己也在很短的时间内习惯并忽视一切。 然而下一秒鲁道夫低下头,不知怎么忽然把注意力落到那张破碎的纸上——很容易看出,那张纸上原本画的是一只鸟,但现在翅膀已经被撕掉了。 鲁道夫猛地吸了口烟,被尼古丁的味道呛住。他捂着嘴压低声音咳嗽,并意识到那几个男生停下了笑声,转过身终于发现了他。 随之他们让出了一条缝隙,鲁道夫终于第一次看到了弗雷德里希的脸。可能也不是第一次,但那是张让人记不住的脸。 鲁道夫手一松,还剩半根的烟落在残破的画纸上,把鸟的眼睛烫出一个焦黑的洞。 “我什么都没看见。”他平静地说,“你们也是。” 然后他就被为首的安德烈拽住领子揍了一拳。一时间他整张脸发麻,脑袋发晕地下意识扶住了墙。 “没人在乎你看到了什么。”安德烈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下压,居高临下地咧嘴笑了,“但下周一开始,每个人都会知道你是个偷偷学大人抽烟的懦夫。” “也不会有人在乎的。”鲁道夫清清嗓子,说话时在嘴里尝出一点血腥味。 他甩开安德烈的手兀自离开了,背后男生们怪笑的声音逐渐远去。走出百米开外他忽然感到胸闷恶心,跪在地上干呕了一会儿,想把脑子呕出来。

我并不是受害者,他想,没有说话。于是这个话题迅速地结束了,伊丽莎白向他要了一支笔,重新翻开书开始讲那不好懂的希腊神话。她依旧同鲁道夫紧贴着坐,用低柔的声音发出那种语言特有的音调,古老的语言被她读出隔着面纱般的神秘诱人。 她会向别的学生展现出这一面吗?她不……她在教室里是习惯穿深色的严肃女教师,她甚至时常表现得尖酸刻薄。鲁道夫确信除了自己外再没有知道她的身体是怎样柔和妩媚。他正在长开,宽阔的肩膀足以把她嵌进怀里。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把烟盒和打火机留在了伊丽莎白那里,再也没有动过。尼古丁的气味让他作呕,他会在头晕目眩时想起弗雷德里希和他折翼的鸟。 再后来弗雷德里希死了,是从学校最高的楼顶跳下去,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但那会儿是晚上,学生们从宿舍的窗口往下张望,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一开始人们毫不怀疑弗雷德里希就是自杀的,不知什么时候流言传开,说安德烈和他的朋友把弗雷德里希从楼顶推下去,或者故意把他带到楼顶恐吓他却不慎失足之类的。几个月后安德烈那伙人从学校里消失了,大家便对这些传言更加深信不疑。 人们说,他们是杀人凶手呀。那他们到哪去了呢?监狱,还是什么地方? “你看,”伊丽莎白对鲁道夫说,“你不需要任何帮助也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但我仍不明白。”鲁道夫喃喃。 到那时他已经能够从伊丽莎白那里讨到一个吻,尽管他总觉得伊丽莎白的舌头勾着他的时候,让他感觉自己像被拴在架子上的鹦鹉供她赏玩。 “鲁道夫,敏感的鲁道夫。”伊丽莎白作诗一般叹道,“你为那男孩的不幸感到怜悯吗?不,你只是愧疚于自己的不作为。某一瞬间,那丁点的愧疚感竟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她的诗写得很差劲。鲁道夫不合时宜地想。可她用这种腔调说话,却对他产生难以言明的诱惑。恐惧和诱惑并行——她为何这样轻松地看透他;她为何这样轻松地挑起他的欲望。 鲁道夫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倾身将她按在沙发上。他已经十七岁,每天都在长高变得强壮,而伊丽莎白是个快要四十岁的女人。他闭眼皱起眉,先吻了伊丽莎白胸口垂落的发梢。 “我们谈论过这个问题,鲁道夫。”伊丽莎白偏头躲过了下一个本想落在她嘴唇上的吻,可她的腿屈起靠上鲁道夫的腰,“你还太小,我不会同意和你做这个。” 见鬼吧,她答应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却在这时候用他未成年做借口拒绝做爱。根本就是她自己对此没有一点兴趣……鲁道夫的胸腔起伏着,只看到伊丽莎白面色如常。 她很享受这一切,掌控她年轻的学生,挑逗他然后拒绝他。鲁道夫第无数次认识到这个事实。并且他就如同伊丽莎白预料的那样欲罢不能。 “您就不怕事情脱出您的控制吗,女士?”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量,伏低身体在她耳边问,“就像现在,伊丽莎白……至少现在,你无力反抗我。” “然后呢?”伊丽莎白觉得好笑似的,又用腿碰了碰他的身体,“你不明白吗,我在救你。一旦你今天这么做了,你脆弱的内心会永远留下一道小伤疤,它或许无害,或许会在某时某刻忽然崩裂……要了你的命。” “那你——” “而我啊,而我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呢?” “——可您分明就在诱我犯错!”鲁道夫手上一紧,失声喊道。 “我在做你对弗雷德里希做过的事。” “我只是理解他的绝望……既然对他来说活着只剩痛苦,我凭什么劝他留下来继续承受这一切?”鲁道夫语速极快地质问,然而说到最后他抽了口气,支撑起上半身难以置信地盯着伊丽莎白,“您为什么……” “你只是自艾自怜,你假装自己在补救。”伊丽莎白转动手腕,虚虚圈住鲁道夫的手,“但我们都知道你真正做了什么。不过……当然了,这都是没关系的。” 鲁道夫往后退了几寸。他怀着惧意仍无可救药地深深望着伊丽莎白。 “您是个疯子。”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伊丽莎白坐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发。她的掌心贴着他的后颈感受他的颤抖。 “你其实想说的是,你是个疯子。是吗?” “直到今天,你终于意识到是什么把你吸引到了我身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