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饭
梦乡的后续
宫城接到泽北的电话，问他来不来吃饭。泽北顿了顿，补充说没有别的意思，饭炒多了。宫城说放冰箱去。语气有些不近人情。泽北在电话那头显然受伤了，带着鼻音：我放冰箱，你来吗？
宫城还是去了。以后打比赛总会再见面，还是断干净点。提分手时，尽管泽北答应得比宫城预想要少很多眼泪，那样忍耐着失去的表情在泽北年轻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残忍。
用不甘心的声音，泽北又一次问，是什么比我让你更幸福？
宫城仍然无法回答。泽北便以为这个问题是他们分手的原因。
宫城站在门口。泽北照旧给他留了门，显得房子像过去一样迎接他。宫城搬走不久，其实不太想进去。他有些想跑了。但泽北适时把门拉开。
泽北低头看看宫城，侧身说，进来呀。
宫城说，以后记得关门，丢了什么都不知道。
泽北说，这里......我还有可以弄丢的东西吗。
宫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坐到桌边。泽北端来饭。两个人无言地吃起来。
泽北开口：良田......
宫城打断他：泽北，盐放少了。
泽北站起来：我再去。
不用了，我等下就走了。
泽北又坐下：还是不能告诉我吗？离开的理由。
你做饭一直太淡。
泽北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是这个吗？
还有很多。穿大我两条裤子，睡觉扒人，牙没刷完就亲。不分场合在更衣室胡来。抱得高兴了把我举起来。
你没说过不喜欢。
现在说了。
泽北又生气又难过，伏在桌上，声音闷闷的：那个人就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吗？
宫城莫名其妙：那个人？
你不愿意说的人。为了他而离开我的人。
没有那样的人。
有。泽北缓慢而折磨地说。为什么不回答？在梦里都和比我在一起要愿意。
宫城皱了皱眉。泽北一定要在这个宫城自己也答不上来的问题上找答案。
宫城靠到椅背上：我不知道，谁还记得梦里的事。
泽北抬起脸，湿漉漉的。宫城心里有些迟疑的歉意，想到是因为泽北，狠下心又变得容易。泽北现在哭不是因为喜欢宫城，而是因为宫城不喜欢他，他被打败，连敌人的缘由都不知道。
宫城说，两清吧。
泽北静静看了宫城一会儿，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
泽北说，还没两清。你还有答应过的事。
宫城提分手的前一晚本来要做，但宫城说明天。明天回来，屋子空了一半，宫城已经先斩后奏把东西搬走。没有下文。
宫城知道泽北所指。泽北情绪很大，宫城脾气也上来。 他站起来，手撑着桌子：好啊，现在算清。
饭没吃完，盘子拨到一边。润滑也没有，泽北伏在宫城身上，吃痛地挤出一些眼泪。宫城也很疼，在心里骂娘，嘴上不露痕迹。最好不要回应泽北粗暴的动作。
泽北眼泪掉在宫城的胸脯上：这样你都不疼的吗？
宫城抓住泽北的脸：你怕疼就滚。
从宫城的指缝里，泽北看到宫城的脸出了很多汗，一只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
泽北突然说：我真的是饭炒多了才叫你来的。
他说的是实话。煮了饭想起宫城不在，炒的时候也失手，盐多了加饭，饭多了加菜，饭菜多了加盐。一大锅炒饭看着实在很寂寞。
宫城说，我知道。我把饭吃完再走。
在宫城的掌心，很多眼泪汇成一滩小小的湖泊，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