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乡

#泽良

后续见炒饭

良田刚到美国,打异国他乡的球,过一些还没适应的生活。白天打球,但晚上多梦,梦到去打更大的比赛,也梦到旧日子。冲绳,神奈川,熟人的脸,在一些夜晚从太平洋的另一边渡过来看望他。

路过街头球场看球。有人看过他队伍比赛,认出他来。打球的小孩里有个个子很高,年轻气冲,随口说了一些轻蔑的话,以他的身高比这个小矮子厉害是迟早的事。

良田一点装没听见的想法没有,走过去,仰起头看他说,别迟早了,就现在吧。

良田把高个小孩打崩溃了。小孩说你欺负我这个球龄小的算什么。

良田说就是欺负你球龄小。你不还想欺负哥比你矮吗?怎么样,还敢吗?

看热闹的散了,泽北走出来说hey,够帅。

良田挑眉说看戏看很爽嘛。

泽北说,请你吃饭。

老熟人球场外面相认,吃了个饭,顺便交换联系方式,一来二去交往起来。有时候泽北留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觉旁边多了一个人,那些过量的梦渐渐不再来拜访。泽北睡觉喜欢把手把脚搭在他身上。良田嘲笑他,你是不是抱着布娃娃才睡得着。

泽北说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要抱着篮球睡觉,我妈嫌脏,给我换成了布娃娃。不过小学毕业以后就没这么睡过了。说着泽北往良田身上蹭蹭:像这样。

良田踹踹他:别蹬鼻子上脸。

有次两个人做得很累,早早地睡了,第二天有比赛。半夜停电,良田被热醒,泽北搂着他脑袋,他的脸和泽北的胸口都出了一层汗。泽北热得皱眉也没醒来。良田犹豫要不要叫醒他。人的皮肤好热,靠在一起接近滚烫。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脸要融化掉了。

良田没有叫醒泽北,因为他渐渐又睡着了。做了一个很热的梦,脸颊贴在人的怀里,很多汗水。他辛酸地站着,知道另一个人也处于无法言说的辛酸中,但他们挨得这样近,辛酸就变得可以忍受。

第二天良田的队输了。场馆外下大雨,泽北说来接,一起回去。泽北打完,跑来高兴地说赢了。

良田说,哦。

泽北后知后觉:啊,你们输了。

路上泽北偷偷看良田的脸色,臭臭的,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来什么。到家,泽北说你生气了。良田说没生气,有什么事好生气。

泽北把脸放下来,说没生气就亲一口。

良田说滚你妈。

泽北说,看来没生气,那也可以亲一口吧。

良田气说你自己亲去。

泽北说不。抱住良田,摸起胸前良田蓬蓬的头发。泽北说,昨天晚上空调停了,我醒来,你就这样靠着我,崩得很紧,好像睡不舒服。我想叫醒你,但真奇怪,你的表情却不是那样,看上去很放松,甚至有点幸福。做噩梦会这样吗?

良田听不下去了,扯下泽北的衣领,亲他的嘴。分开后,良田说,可以了吧。

但泽北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控制不住受伤和伤害的界限。

不能说吗?

什么?

泽北说,你不知道吧……你以前也做噩梦,会抓紧我,抱住我,有时还会呜咽。我没有听说过,没有看见过那样的你。我想不能直接问,可能你愿意的话会告诉我。但你不仅不说,也很久没有再做噩梦。

所以我想,是不是我让你变得幸福了。可是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样子,我意识到让你幸福的也只是梦里的东西……良田,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