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骑】盛夏 利姆萨罗敏萨的夏天真是太热了,战士在珊瑚塔地下一层打着赤膊挥汗如雨,天光从珊瑚塔顶上泄下来,打在他厚实的背脊上,骑士靠在石墙对着他耸动的背肌看了一会儿,眼盯着战士一个不注意把脖子上的湿毛巾甩飞了出去。 战士转头看他,骑士已经帮他捡起了毛巾,捉住两端使劲一拧,对着稀里哗啦挤出的咸水露出点无奈的表情。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的恋人哪怕这个点都宁愿把自己关在那套不透气的皮甲里面,他只感觉自己看一眼就要中暑。 “要回去吗?”战士问他。 骑士摇了摇头,战士想伸手拨开他头冠下汗湿的额发,手伸出一半又不好意思地缩回来,反复在自己的麻布裤子上擦了又擦。他们家里的制冷装置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差错,冰之碎晶的储备也见底了,两人最终还是商议决定在修好前找个阴凉的地方避暑,战士想也没想就把人拽进了斧术师行会里:地下且靠水的地方总是更阴凉些。只是谁也没想到行会的冰之碎晶又统统供给了制冷设备崩溃的俾斯曼餐厅,战士探头看了两眼外面毒辣的日头,还是决定至少等过了正午再转移阵地。 骑士的肚子非常适时地叫了起来。 战士闻声转头盯着他,骑士一脸无辜地盯了回去。 无奈,俩人又在烈日下顶着战士的外套一路跑进烹调师行会。作为现在海都唯一的冰之碎晶集合体,俾斯曼餐厅人山人海,战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了半天,支棱着两只胳膊从人群里举着两根栗子冰糕勉强挤出来。 餐厅自然是座无虚席,两人只好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在墙角一人握着一根冰糕专心嘬着。战士隔着摇曳的树影偷瞄骑士鼓鼓囊囊的侧脸,只觉得热浪好像顺着嘴里融化的冰点流进了肚子里似的。 骑士含着半根冰棒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瞅他。 “没什么!”战士迅速低头下去两三口把自己那根吃完,很快被柔软的栗子泥黏住了嗓子,过量的甜度齁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比起那个……“外面太热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骑士低头小心地把滴在手上的栗子汁舔干净:“家里的制冷设备还没修好……”他舔了舔嘴唇上黏糊糊的黑糖:“不过我们可以在庭院里泡个澡?去年红莲节你赢回来的泳池还在仓库里躺着呢。”

于是他又一次判断失误了:仓库里的水之碎晶早就被太阳晒得发烫,水池里流出来的水热得大概够骑士现场打发个碧企鹅蛋做蛋糕。战士双手撑着橡胶泳池边呆滞了,太阳肆无忌惮地烧在他的背上,像是和碎晶一起嘲笑他的思虑不周。 骑士已经换上了自己最轻薄的衬衫,毕竟外出的那件制服早就被他的汗水浸透了,要是用力挤一挤怕是能拧出一个小水洼。他听见庭院里传来的巨响,探头出去看了眼半个身子趴在泳池里的战士还以为他中暑了,赶紧连拉带拽地把人从泳池里拖了出来。 额头确实挺烫的,战士也不顾灼热的温度就势把自己挂在了骑士身上,骑士笑着去掰他的手腕,只换来对方哼哼唧唧的抗议和更紧的拥抱。 骑士眨了眨眼,在战士反应过来之前转头给了他一个栗子味儿的吻。 战士的喘息陡然急促了起来,原本按在骑士肩膀上的手也变得不知所措:“现在就……?现在太热了……” “你不想要?” 想,当然想。战士愤懑地在骑士肩膀上咬了个牙印,伸手把那件丝绢衬衫扯下来一半,又惶恐地把领口卷了回去改从肚皮的位置向上摸索:他记得骑士很喜欢这件衬衫,情欲再怎么滚烫如烈火被为数不多的理智压了下去。 蝉在窗外的树上叫个不停,骑士喘着气勾着战士的脖子交换唾液,手腕处蹭了一层战士后颈上湿漉漉的汗,舌尖那点剩余的栗子糖都被战士吮走了似的,剩下的只有汗液发苦的咸味儿。 战士伸手费劲地解自己的裤绳,骑士仰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在对方再一次手忙脚乱的时候配合地递上茶几底下的润滑剂。他看见战士眼睛里着急得快要冒火,忍笑对着战士掰开了自己的双腿。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润滑剂的黏液在他的穴口处糊了一片,骑士眯着眼瞅着战士懊恼地往自己的衣服上反复抹着手就猜到他大概又倒多了,他感觉大腿根部的肌肉因为别扭的姿势一跳一跳地抽搐着,便在战士再一次反复询问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勾住他的腰把自己的屁股送了上去。 比痛觉更快到来的是几乎将他焚烧至死的滚烫,骑士不太确定自己叫出声了没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淬过的奶油刀从中间切开来一般,他茫然地按住自己被顶得微凸的小腹,伸出舌头来向战士无声地索吻。 ……热,热得快要化了。他感觉头晕眼花,在一片淋漓的大雨里只有战士的嘴唇如此真实。战士在他被窒息感淹没之前转向了他的脖颈,虔诚地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力道轻得像是雕金匠精心亲吻刚被雕琢的宝石。 蝉鸣声大起来了,狭小的公寓隔间像是被放在沸水上的蒸笼。骑士死死按着战士的脖子一遍遍地啃咬他的嘴唇和喉结,战士腾出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防止他磕在榻榻米上,再轻柔地探出去含吮他的耳垂,换来骑士更激烈的反应。 一股稠液泼在战士绷紧的腹肌上,他愣怔了一阵,低头看见骑士略微失神的表情,后知后觉地发觉骑士比平时去得早了点。他按住骑士的腿根试图把自己抽出来却被肠肉死死咬住,战士感觉自己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放松点,不然我要……” “射在里面吧。”骑士的声音吹在他耳畔,“……我想要你,射在里面。”

从性事里脱身的二人仰头朝上在贤者时间里缓了很久,战士这时候开始后悔起来了:两人毫无节制地把榻榻米弄得乱七八糟,他要是现在把骑士翻过来,大概能看见凉席上印出一大块人形的汗渍。 骑士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静静地把自己蜷缩进战士怀里。他漂亮的衬衫全都被他自己乱七八糟的体液弄得湿透了,黏在后背上,显现出半透明的肉色来。 蝉鸣仿佛没有终结,他被裹在一片闷热和嘈杂里只觉得头昏脑涨,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战士的胸口画着圈。 他得在下一个盛夏到来之前攒够钱,然后带战士去一个足够凉快的地方……战士翻了个身,把骑士重新揽进怀里,黏汗交缠出一阵让人烦躁的触感,骑士皱着眉向上瞄战士的脸,战士则毫无顾忌地低头把鼻子上的汗一并蹭在他额头上。 “你知道伊修加德吗?”骑士哑着嗓子问他,战士没听清楚,埋下头回问:“什么?” “伊修加德。”骑士重复了一遍,“我在书上看到的,是个很远的地方,有很多雪山。”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和战士都没见过雪山,也不知道伊修加德在哪儿——全靠那位英雄抽象的手迹和地图上不甚明确的字母。 他听见战士在他头顶轻笑,只好窝在战士胳膊里擦了擦脸上的汗,也不怪战士笑他,他们俩还都是初出茅庐的冒险者,都还在为下一顿吃什么怎么攒钱才能买得起武器烦恼,他居然已经做梦做到这个国家外面去。 战士的手扣在他后脑勺拍了拍:“……正好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我刚还在想呢,等我们攒够了钱……”他顿了顿,感觉到骑士倏然握紧了他汗湿的背心,于是把自己高热的掌心也贴了上去,继续道:“等攒够了钱,我们以后每年夏天都要去个凉快的地方避暑,等秋天再坐船回来,怎么样?舒舒服服地,像别的冒险者那样,哪儿都跑一趟,把地图上没见过的地方、没遇到过的景色,全都看一遍。” 骑士大概是躲在他的肩膀里脸红,蒸腾的热度快要把他的胳膊融化了。他固然不了解那个拗口发音的城邦,但是并不妨碍他已经开始畅想那一次虚无缥缈的旅行,他花了点力气把满头大汗的骑士从他的胳膊里拽出来:“给我讲讲那个……那个什么德的,他们那儿有麦酒吗?他们的信仰如何?也拜十二神吗?” 骑士在他怀里笑:“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听见战士小声嘟囔着“要是没酒可不能算个好地方”之类的音节,忍着笑给他送去一个吻:“要是伊修加德没有麦酒,我们就定居在那里,给他们那儿的人酿酒喝,也正好让你喝个够。” 战士眨了眨眼睛,按住骑士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闷热的空气里仿佛只有骑士的嘴唇是凉的,他喘着气蹭骑士被汗浸透的底裤,在一片粘腻的体液里开拓道路。 骑士配合地在他被海盐腌渍过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他们还有很多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