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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b骑】卫护

昂萨哈凯尔。 骑士刚进来就听见了来自背后队友们的窃窃私语,他假装没听见,乘上坐骑。披风在纯白的马身上铺开,像是要赶去什么典礼仪式。 他并不常进这些地方,四周眼熟的只有同队的机工,对方像是怕和他对上视线似的,唯唯诺诺地缩到另一边。 草原正中间的点刷新了,金灿灿的五角星悬挂在夜幕下,也昭告着另一场三方激烈的争抢即将开始。机工略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人群里瞄准了对面冲在最前面的龙骑,然而下一秒,他看见那条白得晃眼的披风也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对机工道:“你去。” 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机工看见连在自己身上的绿线,和骑士站在他身后淡漠的眼神,不敢再犹豫,冲进人群和一片混沌的爆炸里里开始和无垢的大地进行契约。 “操,这摸点的怎么打不下来?!” “又是骑士!” “堵他家门!恶心人的东西!” 机工赶紧在叫骂声里从台子上跳下来,淡绿色的连线紧接着被拉断了。他心有余悸地抬头看,骑士被几个人手脚并用按在木板楼梯上,四周的队友早已经作鸟兽散。机工在斜梯下方胆战心惊地瞥见那双蓝眼睛,平静得让人不安。 他躲在阴影里眼瞅着骑士被人拽着头发又踹了一脚,黑涡团的几个拖着骑士的披风把他扯到了侧边河道的位置,那里正好是他们自家的对角——再远机工也看不见了,他当然也不敢凑上前去,只好趁着被人抓住之前和其他队友一起选择返回。

骑士感觉有点头晕,毕竟他刚被人踢了几下,净化还没用出来紧接着又是令人窒息的眩晕感。他吐掉嘴里的血,又被人按着头磕在了河道边的石头上。 喉咙里全是腥甜的血味,昂萨哈凯尔永不停息的溪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污渍,他被数双手脸朝下按倒在地上,头顶的人群七嘴八舌地吵着鱼肉他的方法,“看不着脸可浪费了,翻过来!” 他挣扎了两下,很快被熟悉的以太锁链捆住了双手,双蛇党的机工蹲在他面前端详他满是血污的脸,笑盈盈地掏出自己的枪管,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 “骑士大人怎么还没无敌?我的链锯可是早就等着了。”他缓缓把枪管从骑士的额头上挪到太阳穴的位置,“百分之三的概率确实不高,但是骑士大人总是能恰好非常‘幸运'地在混战里摸到所有的点,百分之三,想必骑士大人也不是没可能正中红心?” 他满意地看见骑士的嘴唇开始颤抖,抵着太阳穴的枪口又用力了些,怕死是人的天性,就连骑士也不能免俗。双蛇党的机工露出笑容来,枪管顺着骑士的侧脸下移,抵在了骑士的唇上。 站在骑士背后的人很配合地朝着他后脑勺打了下去。 双蛇的机工乐出了声,眼看着骑士被迫张嘴吞下了大半个枪管,口水止不住地从嘴角流了下来,大概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充满情色意味地在骑士嘴里抽插那支被唾液润湿的枪,在骑士茫然的注视里拉上了保险栓。 骑士的表情几乎是在瞬间从隐忍的愤怒变成了恐惧。 “好好学着舔,后面有你舔的。毕竟这枪用久了,走不走火这种事,我也不好说。” 机工露出满意的微笑,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象式浮空炮塔往空中一掷,小小的炮台恰好落在骑士正上方,深蓝色的电流以骑士为中心间歇性地击打在他身上。骑士被电得双眼翻白,金属的盔甲给了电流更好的传导性,他又挣扎着想从炮台的攻击范围里跑出去,身侧与机工同队的黑魔眼疾手快地给他上了个渐渐入睡的法术。 “真惨啊,看起来被电得快尿了吧。” “这炮台什么时候停啊?咱们黑涡的也想上了。” “趁现在赶快把他裤子扒了吧,一会儿他又开着无敌跑了怎么办?” 骑士在弥散的意识里感到下身一凉,被迫催眠的混沌和被电流支配的身体几乎把他割裂成两半。他的阴茎随着电击频率抽搐了几下,竟在主人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挺立了起来,前端颤颤巍巍地向外吐露着清液。 臀瓣被三四只手迫不及待地掰开了,露出在空气里无助收缩的穴口。——“这家伙还是个雏?”他听见周围人充满恶意的哄笑,黑涡的战士朝他的后穴吐了口唾沫,匆匆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去,换来骑士发出的第一声惨叫。 战士皱了皱眉,掏出锁链把他的双手捆得死紧,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段距离:“太紧了,进不去。”他环视四周,唤来双蛇党的舞者:“帮下忙。我还真怕这厮给我夹断了。” 骑士动弹不得,净化不去的魅惑让他这样的人也无法抵抗地发出一声悠长的媚叫,战士跪在他腿间,把军用圣灵药的瓶口捅进了骑士的后穴,双臂架高他的下半身,另一边的武僧也赶过来帮忙按住他的脚腕压过头顶,圣灵药随着重力源源不断地灌进骑士直肠深处,穴口吓得还在将药瓶往里吞吃。战士拍了拍骑士的屁股让他放松,圣灵药应声掉落在石板地上,离开穴口时还发出轻微的吮吸声。 头顶立刻传来粗俗的哄笑声:“这嘴还在咬着不放呢。” 骑士感觉自己快把下唇咬出血来,背后的以太锁链刚有消失松动的迹象另一根又紧接着缠了上来,他抬眼去瞟那几位一个轮着一个接力束缚他的战士们,后颈又挨了狠狠一下,整个人顿时泄了力气,被人翻了过来。 后穴传来一阵凉意,方才被灌进去的圣灵药争先恐后地往外涌。骑士刚要抬起头来挣扎,又被上方的力量按进了浅溪里,河底尖锐的小石子毫不留情地划破他的侧脸,浸在水里的伤口传来的疼痛不断把他的意识从情欲里拉扯出来,又被更粗暴的方式按了回去。 “你倒是轻点,别把他弄出血了。” 黑涡的战士不耐烦地扯了扯捆在骑士手腕上的锁链:“刚开苞紧得要命,真出血了也不能怪我啊。”人群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几乎让他看不见那对咬着他鸡巴的雪白屁股,被强行拓开的甬道更是让人寸步难行。战士皱着眉头,向后用力拉扯锁链,逼迫骑士整个人抬起上半身用屁股吞到根部,另一边的龙骑就势钳住骑士的下巴,把自己的一并塞进他因疼痛微张的嘴里。 人群喧哗起来,淫声伴随着肉体的拍击声充斥了骑士的耳朵,恍惚间他执剑盾的手也都被阳具塞得满满当当。悬浮在头顶的小型炮台仿佛没有停歇的那天,在消失的瞬间又有新的炮台补了上来,把他本就敏感的身体麻得七荤八素。 突如其来的高潮像是划破他意识的白光,骑士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嘴里那根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下的阴茎在同一时间狠狠地对着他的前列腺又顶了一下,骑士被操得整个人前倾,额头险些磕在石板桥上。阴茎无力地在陌生人的手心里吐出一股股清液来。 他要被操死了。骑士混沌地想,灌满食道的精液又稠又多,逼得他反射性地想吐;贴在他脸上的不同颜色大小的阴茎散发的气味让他几乎想要咬舌自尽。显然施暴者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舌面上永远压着一根鸡巴:带着倒刺、或是鳞片,要么就长得顶住他的喉咙,带动着他反胃时喉口的收缩射得满满当当。 窒息折磨了他几乎一个世纪,一根鸡巴抽走后紧接着一根鸡巴又跟了上来,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鼻腔被浓烈的雄性气味填满了,身下的阴茎毫无章法地往他内腔里顶,恍惚间快要把他整个人钉在鸡巴上似的。 手腕上的锁链略微松动了些——死斗效果快消失了,显然忙于插他屁股的战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也没有注意到骑士在瞬间支起身子往外逃跑的动作。人群也没有意识到骑士被折腾成这样还有力气挣扎,眼看着他跪着直起身把自己从那根可怖的性器上解放出来,又摸到自己被丢在一旁的剑盾,膝行着要往外爬。 一朵巨大的百合光炮在他头顶炸开,涤罪之心的冲击波打得骑士直不起身来,他睁大了眼睛,看清了人群包围圈外一个拿着幻杖的矮小猫魅族女性……是双蛇党的白魔法师。骑士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拨开人群的包围走了过来,鞋跟毫不客气地踩上了他的下体,逼出他一声惨叫。 人群发出不满的声音:“晕就晕了,别误伤咱们黑涡的兄弟嘛。” “我单点他变成猪你们还硬得起来吗?”白魔不屑地答道,脚下又使了几分力气碾了碾骑士的下身,可怜的阴茎不堪忍受地吐出一点稀稀拉拉的精液。白魔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鞋子,抬手一杖又把骑士打倒在地:“你们也不看着点。反正现在也没眩晕耐性了,把他晕到死就行了。” 一旁的武僧发出低沉的笑声:“听起来倒是不错。” 骑士低着头没有说话,趴在地上默不作声地擦了一把嘴角混着精液的血,又哆嗦地撅着屁股往前去抓自己失手脱落的盾牌。他嘴里含糊地默念着什么,但是没人能听清,也没人在乎。双蛇党的黑骑不耐烦地踩住了他的手腕,带着没有留任何余地的力气。骑士在耳鸣声里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腕骨断裂的声音。 “是这只手保护你摸点的队友?”黑骑问他,“还是那只?” 骑士哆嗦着用完好的那只手举起盾试图抵抗黑骑再次踩下来的脚,黑骑皱着眉想要踢开那面残破不堪的盾牌,然而下一秒骑士身上迸发出一阵灼目的金光,黑骑沉默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骑士的奋战技好了。 没人想去招惹神圣领域状态下的骑士,众人都被这一出整得有些意外,而骑士居然还盯着人群背后的方向:他已经站不起身了,只能跪在地上往河道的方向爬去。 黑骑皱着眉头看向骑士爬行的方向。 河道中间刷了一个A点。 他都想要为骑士的分奴行为鼓掌了,人群也意识到了骑士的意图,沉默渐渐被嗤笑声盖了过去,然而并没有人出手阻止:恒辉队的失利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让骑士摸下这个点也…… 快了,还差一点距离。骑士意识模糊地想,在他终于用指尖触碰到无垢大地的契约的瞬间,一杆长枪划破空气狠狠地捅穿了他的手背。 ——神圣领域的时间结束了。黑涡团的龙骑默不作声地拔出了自己的枪,溅起一片鲜血,顺着石板桥的纹路缓缓流淌到每一处。 “还想着摸点呢?这辈子都没赢过?”白魔蹲下来笑道,又给骑士贴心地挂上一个水流幕。“轻点啊各位,别给咱们小骑士吓退闸了,以后可操不到咯。” 他又被人踹倒了,几个人正在他背后商量着要一起操进他的穴里。动弹不得的恐惧和绝望终于在这一刻淹没了他,张着嘴下意识地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里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黑骑捏住了他的下巴,深黑的瞳孔盯着他一塌糊涂的脸:“骑士大人,知道怎么求饶吗?” 他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身后新的阴茎瞬间贯穿了他,未出口的回答转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痛苦好像没有尽头,有人正七手八脚地掰开他的穴口,有人正摸索着他胸甲的暗扣企图用他的胸膛抚慰自己,还有人拽着他的头发把自己的鸡巴往他合不上的嘴里塞。唯有在呻吟和口交的间隙才能分神出来为自己申辩:“不要了……我不要了……” 操着他乳尖的人发出耻笑:“不要摸点了、还是不要鸡巴了?” 骑士自然没法分辨出对方在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摇着头,连眼角生理性的泪水都混进了粘稠的前列腺液。直到他终于从连续不断的口交地狱里解脱,撑着地板连着吐出来几摊掺杂着胃酸和鲜血的精液。 昂萨哈凯尔天幕低垂,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图景。夕阳和碧绿的草甸融化在了一起,晚霞的血色一点点往下流淌、融化,直到把草原一并染成血红的颜色。 “怎么没动静?昏过去了?” “都说了让你们轻一点儿了,小心他又爬起来给你个盾猛。” “这还能爬起来?还能爬起来我就再给他一枪。” 侵犯他后穴的人终于又灌进一股浓稠的液体,不太耐烦地用他的大腿内侧擦了擦自己的鸡巴:“跟死了似的,操着都没劲。” “你这都第三轮了,就算人是真的婊子也没有这么有劲的。” 肚子又挨了一脚,骑士被这一下踢击绞成一只弓起来的虾。“你看,我就说还活着,兄弟下手当然有分寸。 “还能动嘛。看他刚刚这么有力气,一会儿让他爬出昂萨哈凯尔得了。” 最后一个压在他身上的人爬了起来,他眯起眼睛看向逆光的施暴者们,面孔尽数被夕阳的光辉隐没在黑暗里,他一个人都没能看清。只能哆嗦着把自己蜷得更小,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旧盾牌。 有人伸出手钳住了他的脸,声音低哑地在耳边道:“下次再看见你搁草原里保护摸点,看到一次操你一次。”

夜晚的草原风很大,骑士终于有力气把自己从石板上翻过来,躺在一片污浊的液体里望向深黑的夜空,星星连成了闪耀的一片,几颗象征着无垢大地的三色标识闪闪发光地镶在夜幕上。 他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身体反射性地又要蜷缩起来,待到来人走近,他才看清对方是他最开始保护过的同队机工。 是你。他颤抖着嘴唇,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救救我,对不起,你还安全吗?我们的队友呢?能不能拉我一把……骑士张了张嘴,湛蓝色的眼睛里终于又有了亮光。 他不确定自己说出了几句话,只能看着机工蹲下了身。——帮我一下……骑士努力调动自己已经喊哑了的嗓子,却眼睁睁地看着蹲在他身前的机工默不作声地褪下了裤子。 穴口肿胀得发红,里面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了……肠肉连收缩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同人的精液还在随着他抽插的动作从穴口往外流淌。机工掐着他的大腿插到深处,骑士的回应只剩下条件反射般的抽搐。 他隐隐听见了哭声。机工诧异地抬头,在骑士眼睛里看见了一片星光。 机工皱着眉头,想要把骑士翻过来再插一插……看着这张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脸让他的兴味都失了大半,正当他想抬起手掰开骑士无力挣扎的肩膀时,看见了自己右手上缠绕的碧色荧光。 ——绿线的另一头,正拽在骑士紧握的手心里。

【黑白骑】周年庆典 约稿from@歧月Despot   黑骑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昨晚又没怎么睡着,在原本应该躺着两个人的床上翻来覆去。骑士往常是和他一起睡的,但最近临近年末,连银胄团的工作量都陡然剧增。枪刃对此表态:“皇家保安还要管乌尔达哈的治安问题?银胄团不会真的是城管大队吧?”

  骑士瞥了他一眼,枪刃吐了吐舌头,躲到战士身后对骑士做鬼脸。黑骑对此不置可否,自从他和骑士烙印之后两个人就不怎么参加蓝职宿舍的团建活动了,就算只是吃个饭这种小事。这次难得两个人都来了,他不想让气氛变得冷冰冰——就像他自己之前会做的那样。他给骑士卷了个卷饼放到骑士面前的盘子里,骑士那因为枪刃的玩笑话而挺直的腰板才放松下来,气氛也随之柔和。枪刃从战士毛绒绒的衣领里露出脸,偷偷看了他们一人一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着盘子里的东西。战士切开自己面前的肉排,问:“我感觉,似乎离你们俩的纪念日也不远了?”

  骑士歪着脑袋想了想,“是。”他说完,笃定似的拿起一块卷饼咬了一口。黑骑坐在他旁边,不动声色地喝着杯子里的水,等骑士把那块卷饼咽了下去才补了一句:“就在星芒节前后。这么算下来也有一年了。”

  “不错。”战士不咸不淡地说。骑士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你们俩不会星芒节的时候也在迷宫吧?一周年的庆典至少来一下。”

  “早就被委托缠上了。多亏了我们的绝枪战士,养了他之后我简直忙得像陀螺,比他更像初出茅庐的新手。”战士耸了耸肩,“不过,我们会给你寄信的。”

  给你而不是给你们,黑骑想着,依旧不动声色地吃着面前一盅南瓜香烩时蔬。番茄和南瓜早就炖得软烂如泥,浸泡在咸香的汤汁里,抿一口还有紫苏的淡淡香气。他吃完最后一口,抬起头来才发现战士一直盯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对战士投以困惑的目光;骑士用同样困惑的眼神在二人中间游走,枪刃狠狠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汉堡,迫不及待地草草咀嚼下咽之后发出本能的惊叹:“哇——真好吃……”

  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句赞叹里缓和了下来。骑士被逗笑了,掏出手帕给枪刃擦拭着脸上的酱汁:“别吃太快,小心噎着。”

  黑骑收回了插在战士身上的视线:“我去付钱。”

  “我还要一个汉堡,带走明天做早餐吃。”枪刃艰难地咽下一口汉堡之后诚恳地说,战士敲了敲枪刃的脑袋:“别吃太多!”

  “补充体力也好,没事的。”骑士连忙给枪刃解围,枪刃对骑士眨眨眼睛,把骑士拉到半边:“总感觉,导师刚刚差点就要和黑骑哥打起来了,是错觉吗?”

  “不是。”骑士小声说。

  枪刃露出得意的笑,骑士皱起眉看着他:“你又和战士说什么了?”

  枪刃偏了偏脑袋,“我只是让他来之前回忆了一下你们俩初出茅庐并肩作战的那些时光嘛。导师一直恋旧,前辈也知道的。”

  骑士眯起眼睛,枪刃吐了吐舌头跑到战士身边和战士搭话,不再看骑士的方向了。黑骑付完了钱,拎着枪刃点的一个汉堡走过来,把热气腾腾的纸袋递给他:“你要的。”枪刃接过袋子,打开往里看了看,随后抬起头对黑骑露出微笑:“谢谢黑骑哥!”

  黑骑点点头,又看向战士:“你们俩到时候记得来。”

  战士摇了摇头:“没空。”

  黑骑摊开手,顺便——看起来顺便——搂住了骑士的肩膀,把骑士往自己怀里搂过去:“那等星芒节我们再聚一聚。”

  战士不再回话,枪刃抱着汉堡吃得正欢,听见黑骑这话还抬起头来看着他:“黑骑哥怎么这次主动找我们聚会?明明以前都不太喜欢来的。”

  骑士在黑骑怀里看了战士一眼,又抬起头看着他。黑骑抿了抿嘴,把骑士搂得更紧:“我从别人那里学到了做正常人的方法。”

  枪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被战士拍了拍脑袋,“走了!大剑哥。”他对黑骑挥了挥手,“星芒节再见!”

  骑士看着他们两个往下层甲板走去,在黑骑怀里抬起头看他:“我们也回去吧,去坐飞空艇回乌尔达哈。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怎么明天还要上班?”

  “事情积压到年底了……”骑士叹了口气,捧着黑骑的脸让他低下头,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蹭来蹭去,黑骑感受到骑士温润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又略过睫毛。骑士盯着他,他在骑士湛蓝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瞳孔。“抱歉。”骑士轻轻在他嘴上啄吻了一下,“周年日我会回来的。”

  

  不就是骑士不回家吗,黑骑想。

  作为一个从十五岁开始就独自在云雾街生活,后来又逃到隼巢的人来说,黑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独处。和寒冷相处,和孤独相处,对着自己的影子嘀嘀咕咕,他以前总是这么做。于是他把骑士送到银胄团门口,后者依依不舍地拥抱了他一下,他愣了愣,抱了回去。“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东西不要放错地方,做菜不要把盐放成糖。你爱吃的奶酪在橱柜第二层,切菜不要用削苹果皮的刀。”骑士数着手指头说完,发现黑骑看着自己。他点了点黑骑的额头:“你听我说话了没有?”

  黑骑弯下腰亲了亲骑士的额头,“我听了。”

  “最后一句是什么?”骑士问。

  黑骑老老实实地回答:“切菜不要用削苹果皮的刀。”

  骑士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银胄团去了,像之前每一天上班那样充满活力。黑骑也像每一次送骑士上班去那样平静地回到家里,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随后决定去睡个午觉。他原本觉得自己早就习惯了独处,直到他躺上床,本能地往身边一搂,结果只抱到一团被子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顺手了。但没什么,他抱着被子睡了过去——虽然睡得不太安稳。他在梦里度过几个日夜,最后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家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骑士不在家。黑骑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按了通讯贝。独属于两个人的通讯贝嘟嘟地响了一会儿,骑士接了起来:“晚上好,怎么了?”

  “……我刚睡醒。”黑骑说。

  “那快去吃饭呀。”骑士叮嘱他。

  黑骑顿了顿:“你……你吃饭了吗?”

  对面沉默了一下,说:“吃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两个人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他那时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想经常见见骑士,便天天给骑士打电话问他吃饭没有。那时枪刃打趣他“黑骑哥是前辈的吃饭闹钟”,他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那时候单纯得好笑。骑士还在通讯贝那头没有挂,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啊,”黑骑连忙回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骑士叹了口气:“让你快去吃饭。出去吃或者自己做都好,不能不吃晚饭。我继续去忙了。”

  黑骑还没说“好,再见”,骑士就挂了通讯贝。漆黑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没事,黑骑安慰自己,我很会独处。

  他试着闭上眼睛,就像自己在伊修加德时那样独自入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他感觉到有人趴在自己身上轻轻地亲吻着自己的眉角——而后是脸颊,又滑到嘴角。他皱起眉,没有闻到熟悉的气味,身上的人不是骑士,但接吻的力度与技巧又如此熟悉,他在睡梦中生出了困惑。身上的人轻吻过他,往下滑过去,含住他半勃起的阴茎,舌头在上面柔顺地滑动,舔舐过前端龟头后全部吞下去,圆润的柱头便顶到了喉咙,被湿润温热的口腔包裹着吮吸。黑骑皱起眉,在梦中失了态,攒了几天的精液全都射了出去。满背的汗,他想,还睁不开眼。对方似乎是惊讶于他的反应,松开了他离开了。黑骑这才能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一看,发现阴茎依旧硬得发烫,射了不少在内裤里;但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迹象。黑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困惑,他起身下床,家里除了他以外并没有第二个人;门窗紧闭。他摸索着给骑士打了通讯,对方过了许久也没有接听,也许是睡着了。正在困惑时,有人从背后搂住了他咬他耳朵。

  “黑骑。”对方用骑士的声音对他说话,“你冷不冷?”

  他在这个时候第二次惊醒,发现自己满身大汗地躺在床上,下面硬着,内裤黏糊糊的。通讯贝在枕头边嗡嗡地响,他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骑士的声音随即传过来:“你……你还好吗?你有没有睡觉了?”

  “我没事。”他说,“准备休息了,你呢?怎么这么问?”

  骑士松了口气,“我感觉心慌……就好像你那边出了什么事似的。突然感觉很害怕,就给你打过来了。你没事就好。”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明天就能回来了哦。”

  明天。黑骑揉了揉眉心,屈起指节叩叩额头。早已过了零点,现在说的明天就是……他翻了翻日历,发现距离他们和战士枪刃一起出去吃饭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今天就已经是周年纪念日了。再过几天又是星芒节,忙的事情的确……

  “你还在吗?”骑士轻轻地问,“睡着了?”

  “还在。”黑骑揉了揉眼角,合上日历本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他张了张嘴,骑士似乎听到了似的,问:“怎么了?是还想说什么吗?”

  他不会把周年纪念日都忘记了吧。黑骑想着,想开口问问骑士,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忘记了又怎么样呢,一个纪念日而已,他最近工作那么忙,再提这种事会不会显得太不分轻重了?不要让他更累了吧……黑骑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陷入胡思乱想,骑士那边挂着通讯迟迟没断。过了将近半分钟,骑士叹了口气:“亲爱的。”

  他很久没有叫过黑骑亲爱的了,这句话使得黑骑惊醒过来,捏住了通讯贝:“我……抱歉,怎么了?”

  “你怎么最近总是走神,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家里……纪念日不算吗?黑骑张了张嘴,最后把这句话换成了深呼吸:“……不,没什么。你……多注意身体。”

  骑士应了一声,在通讯贝的那边吃吃地笑:“如果真的有事,你不能一个人硬撑着。”他似乎是捧着通讯贝,轻轻地吻了一下,“晚安。”

  于是暗黑骑士心中忐忑不安地睡下了。在醒来与沉睡之间翻来覆去几个回合,他最终被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刺醒了。日历放在身边,上面明晃晃的红圈提醒他今天是两个人的纪念日。他从床上坐起来,因为睡眠不足而觉得头痛欲裂,床头柜上摆着两个人的合照,骑士从那里面温柔地笑着看着他。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了轻便的衣服上街去。招募版附近靠着几个他熟悉的金主,看到他来了赶紧高兴地招手,兴奋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小哥,今天来不来队里打mt?”“难得你来这么早,要不带上对象一起来?我队里刚好还缺双坦!”“今天怎么没穿那身铁罐头?”

  黑骑摊开手:“抱歉,今天有些事,不打算接委托。”

  愉悦的气氛瞬间减弱了大半,但很快大家又回到之前的状态,先后和他说了早安。黑骑和他们一一告别,往蓝玉大街走去。清晨偶尔会有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摆小摊卖鲜花,水灵灵的花全是从格里达尼亚新鲜剪下来的,养在水里保持着生命力,偶尔还会有路过的黑魔法师加一点小小的冰冻用来保鲜。骑士曾经从小口花的嘴里救下了这孩子,从那以后她就时不时会跑到乌尔达哈来卖花,黑骑见过她很多次,是和鲜花一样漂亮鲜活的女孩。他刚从巷子里走出去,就听到女孩那带着格里达尼亚口音的招呼声:“大人!早上好!”

  他点了点头,走到她面前掏出钱袋:“早上好。这么早就来了,辛苦。”

  女孩子一边咯咯笑一边从身前的小桶里给他挑出一把玫瑰花,还附赠了几支光明百合。嫩绿的茎干往下滴滴答答滴着水珠,黑骑递过去一把钱币后接过花,女孩子在棉布围裙上擦了擦手,将他手里的钱接过来。“您今天怎么一个人来?骑士大人呢?”

  “这是我给他的惊喜。”黑骑说,“今天是典礼纪念日。”

  女孩子愣了愣,轻快地噢了一声。过了几秒,又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随后弯下腰又给他从小桶里挑出一朵红艳艳的玫瑰。“那这个给你,”她笑得弯着眼睛,“我们那里的人都用红玫瑰送爱人。”

  黑骑正要重新拿钱递过去,她赶紧压下了他的手,把花插在了他的花束里。“我送您的!”她一边说一边把他往银胄团的方向推,“纪念日快乐!”

  不得已,不能强人所难,黑骑只能对她点点头往那边走。这条路上也有糕点铺子,以前接骑士下班时总会买一份蜂蜜蛋糕带着走。黑骑掀开糕点铺的门帘走进去:“早上好。”

  经营铺子的是一对夫妻,老板出来时看到是熟客明显松了口气:“早上好。也是蜂蜜蛋糕两个打包?”

  “不,不,我是来订蛋糕的。”黑骑摆了摆手,“不用太大,也不能太小;中间夹罗兰莓果酱,奶油和水果都多一点。”

  老板一边记录一边和他搭话:“生日蛋糕吗?”

  “纪念日。”

  “噢!”老板一拍脑袋,“我们刚好从格里达尼亚那边学了新的蛋糕款式——恋人节双层蛋糕!您一定喜欢,是奶油和水果和巧克力淋面的蛋糕,上下两层都是。”

  “那就要这个吧。不要太甜。”黑骑从钱袋里数出金币递过去,“顺便要两个蜂蜜蛋糕,打包带走。”   他拎着蛋糕抱着玫瑰花往银胄团走,去服装店订了一件丝绸的衣服,又被裁缝哄着骗着做了件新披风。走到银胄团门口时身上大包小提,就像迎接新年时买新年需要的东西似的。骑士从银胄团出来时被杵在门口的黑骑吓了一跳,不管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制服,跑过来接过他怀里的花和手里提着的衣服。“你怎么……你怎么那么……”骑士皱起眉,“重不重?累吗?”   黑骑盯着他看。骑士被他看得发毛,抬眼看他:“怎么了?”   话刚落下黑骑就凑过去,鼻尖蹭在骑士鼻尖上滑动。骑士的目光往左右滑动了一圈,有些为难地开口:“……大家都还在呢,我们回家……回家再说,可以吗?”   黑骑直起身来。他直起身时比骑士高半个头,只能垂下眼睛看骑士。从前白魔说他只有看骑士时眼光才温顺些,他那时想大概是因为自己看骑士时从不低头,只是垂下眼睛看;现在想来,或许那时的爱意早已经从眼角溢出去,只是他自己察觉不到罢了。   ……也许骑士也没察觉到。   骑士抿了抿嘴,拉住他的手小声地凑在他耳边说:“回家,回家。”   黑骑任由骑士拉着自己走。他在乌尔达哈的清晨出了门,而现在已经是正午了。骑士在他前面拽着他的手埋着头走,走了大半段路才停下来,叹了口气:“你怎么一口气买那么多东西?”   黑骑看着他:“今天是纪念日。”   骑士回过头:“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分开几次拿。一次拿那么多,又不方便又累。”   黑骑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以为你忘了……今天是纪念日。”   骑士无可奈何:“我怎么可能会忘?!我可是加班加点做完工作就为了赶在今天回家去。”   黑骑抿了抿嘴,“对不起。”   骑士逆着光偏着脑袋看他。黑骑眯起眼睛,把手里的蜂蜜蛋糕递过去:“给你买的。先垫垫肚子。”   骑士接过蛋糕袋子,打开有些惊喜地拿出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黑骑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往前走去。“这是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买过的……是吧。”骑士说,“……不过那时候只是因为担心你没钱。”   黑骑回过头瞥了他一眼。骑士弯起眼睛对着他笑:“但是你买的似乎的确甜一些。”   两个人一起走的路似乎就变短了。总之没走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家。骑士把蛋糕放在餐桌上,衣服和新披风挂到衣帽架上,黑骑将花放到水池里。他拧开水龙头,清水从水管里涌出来落到花瓣上,骑士从背后搂住了他,湿润的呼吸在他侧颈磨蹭。黑骑装作不懂他的意图,关上了水龙头,问:“怎么了?”   “你知道的。”骑士咬他耳朵,“爱我。”   黑骑转过身,贴在骑士唇上轻轻一吻。骑士看着他,主动凑了过去,搂着他的腰亲上去。骑士吻得有些着急了,让自己都呜咽起来,黑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舌尖探进去裹住骑士的舌头。直到骑士的呼吸全部被吻所占据,黑骑才松开了他,骑士皱起眉盯着他暗金色的眼睛,黑骑看到了骑士湛蓝的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眼睛下面还顶着黑眼圈。他到底多久没睡觉,黑骑想。   骑士似乎着急起来,像吃蛋糕一样迫不及待地咬着黑骑的唇和脸。他还穿着银胄团的制服,黑骑并不着急,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骑士手甲的扣子,把他的手甲脱了下来;而后是披风,又到盔甲。两个人推着抱着挪到卧室里,黑骑把他压到床上,用膝盖顶开他的大腿。骑士看着他,主动把穿着铠靴的脚架到他腰上。“黑骑。”骑士用小臂挡住自己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我好想你。抱我吧,爱我。把我揉进骨头里去。做你最擅长对我做的事……亲我,抱我吧。”   黑骑褪下骑士的裤子时总觉得骑士某些时候像极了自己的大剑。就算脸漂亮得让人眩晕,骨子里还是坚硬冰冷而危险。女王御前的带刺玫瑰,黑骑想。他低下头,骑士本能地闭上眼睛张开嘴,他便吻了上去。但在怀里的时候却意外的柔软,他想着,把手指插进骑士湿热的穴道。软肉缠上来的速度远比黑骑记忆中的快,骑士被他亲得喘不上气,用手在他肩上轻轻地推。“还是没学会怎么在接吻的时候呼吸啊。”黑骑松开他,将手指往里面送进去。骑士眯起眼睛看着他,唇齿间泄露出喘息的气音,偶尔在尾调上稍稍抬起,连同脚趾一起绷紧。黑骑熟稔地按压揉弄着骑士穴里那软肉,享受着恋人的战栗与尽力压制的呻吟。于是他带着报复的心理故意折磨着那块软肉,看骑士在高潮的边缘游走——然后抽出了手指。   骑士似乎还没回过神,黑骑已经扶着阴茎抵在了他的穴口。他在迷糊里回忆起黑骑偏爱从背后掐着腰插进去,正要翻过身,黑骑压住了他的腰。“就从正面。”黑骑说,“我要看你的脸。”   也许骑士会说没什么可看的,黑骑想。但骑士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双温和的蓝眼睛看着他,双腿缠上他的腰。可以进来了,骑士用无声的唇语说。实际上连这一步动作都不需要,他们对对方早就足够了解,每一个举动都心领神会,黑骑低下眼睛注视着两个人交合的部分,性器没在骑士白花花的屁股里,被插得凹下去一块儿,小腹上又不同寻常地有块凸起。骑士咬紧了自己的指节,这时才松开,抓住黑骑扶着自己腰的手。“就这样动吧。好多天了,我都……”   黑骑没让他把这句话说完,只消用力地干几下就可以把骑士的声音堵在喉咙里,话到嘴边化作湿热喘息。骑士不再收敛了,张开了嘴仰着头喘,喉结随着喘息声在皮肤下滚动。黑骑忍了太久,面对爱人也没办法多么怜香惜玉,按着骑士那块软肉狠操。骑士被顶得翻了白眼,指甲掐进黑骑的手臂里。今天过后估计又要留伤,黑骑这么想着,低下头吻住骑士的嘴唇,意图安抚。骑士被操得迷迷糊糊,本能地吮吸黑骑送到嘴边的唇,又被对方轻轻的咬啮折磨得轻喘。   “我。”骑士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出了第一个字。黑骑减慢速度,在腺体上轻轻地磨蹭,等待他说出全文。骑士皱起眉抓着黑骑的手臂,又呼出一口气。   “我爱你。我想你,每时每刻。”骑士说,“……真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见不到你就觉得心慌,想到什么事就想和你一起去做,为什么?暗黑骑士……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明白。”   黑骑直起腰,没有回话,换成一阵来回的猛顶。骑士在没有得到回答的沉寂中被他操上了高潮,黑骑最后用力地往里插进去,停在深处磨着吮吸自己的肠壁。   “你想听答案吗?”黑骑问。   骑士被他操得失了神,却还是开口:“请……请,……”   “我早就有这种情况了。”黑骑俯下身吻住骑士,体味着他高潮时不由自主地咬住自己的唇。他在骑士后穴里又进出了几下,跟着射在了灼热的穴道里。   “这是爱。骑士,这是爱,你爱我。我也爱你。”黑骑咬住骑士的肩膀,“……爱就是这样的,像绝症。让人感觉自己像变了个人。我爱你,不用害怕。我爱你。”      “你该去切蛋糕了。”骑士躺在床上,“我没力气了,抱歉。”   明明是道歉,骑士却说得理直气壮,好像黑骑本来就该切了蛋糕送到他面前。黑骑对此不以为意,他私底下宠爱骑士,任由他在脱下制服之后肆意妄为,这点恃宠而骄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在意。蛋糕送到骑士面前时骑士正盯着床边的日历看,星芒节的日期上被画了两个小小的星星。   “蛋糕。”黑骑递到他手上,骑士接过来,用叉子插起一块塞进嘴里。黑骑坐在他旁边,拿起日历看了看,问:“去哪里请大家吃饭?我来安排吧。”   骑士有些吃惊,“你怎么……”   黑骑耸耸肩:“大家都已经准备过了,今年是我。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骑士无奈地笑起来,亲了亲他的脸。“我只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之后,你似乎变了个人呢。”他说,“好像更……平易近人了?是这么说吧。”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爱的力量。他们经常有人这么说。”黑骑躺倒在床上,随手把日历放回去,看着骑士,“还要再来一次吗?或者专心吃蛋糕?”   骑士眯起眼睛,把蛋糕盘子放在一边,抬腿跨到黑骑胯上坐下。   “我求之不得。”他凑过去,在黑骑唇上用力又咬了一下。黑骑轻轻地笑起来,回应起他的亲吻。

【战骑】盛夏 利姆萨罗敏萨的夏天真是太热了,战士在珊瑚塔地下一层打着赤膊挥汗如雨,天光从珊瑚塔顶上泄下来,打在他厚实的背脊上,骑士靠在石墙对着他耸动的背肌看了一会儿,眼盯着战士一个不注意把脖子上的湿毛巾甩飞了出去。 战士转头看他,骑士已经帮他捡起了毛巾,捉住两端使劲一拧,对着稀里哗啦挤出的咸水露出点无奈的表情。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的恋人哪怕这个点都宁愿把自己关在那套不透气的皮甲里面,他只感觉自己看一眼就要中暑。 “要回去吗?”战士问他。 骑士摇了摇头,战士想伸手拨开他头冠下汗湿的额发,手伸出一半又不好意思地缩回来,反复在自己的麻布裤子上擦了又擦。他们家里的制冷装置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差错,冰之碎晶的储备也见底了,两人最终还是商议决定在修好前找个阴凉的地方避暑,战士想也没想就把人拽进了斧术师行会里:地下且靠水的地方总是更阴凉些。只是谁也没想到行会的冰之碎晶又统统供给了制冷设备崩溃的俾斯曼餐厅,战士探头看了两眼外面毒辣的日头,还是决定至少等过了正午再转移阵地。 骑士的肚子非常适时地叫了起来。 战士闻声转头盯着他,骑士一脸无辜地盯了回去。 无奈,俩人又在烈日下顶着战士的外套一路跑进烹调师行会。作为现在海都唯一的冰之碎晶集合体,俾斯曼餐厅人山人海,战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了半天,支棱着两只胳膊从人群里举着两根栗子冰糕勉强挤出来。 餐厅自然是座无虚席,两人只好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在墙角一人握着一根冰糕专心嘬着。战士隔着摇曳的树影偷瞄骑士鼓鼓囊囊的侧脸,只觉得热浪好像顺着嘴里融化的冰点流进了肚子里似的。 骑士含着半根冰棒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瞅他。 “没什么!”战士迅速低头下去两三口把自己那根吃完,很快被柔软的栗子泥黏住了嗓子,过量的甜度齁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比起那个……“外面太热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骑士低头小心地把滴在手上的栗子汁舔干净:“家里的制冷设备还没修好……”他舔了舔嘴唇上黏糊糊的黑糖:“不过我们可以在庭院里泡个澡?去年红莲节你赢回来的泳池还在仓库里躺着呢。”

于是他又一次判断失误了:仓库里的水之碎晶早就被太阳晒得发烫,水池里流出来的水热得大概够骑士现场打发个碧企鹅蛋做蛋糕。战士双手撑着橡胶泳池边呆滞了,太阳肆无忌惮地烧在他的背上,像是和碎晶一起嘲笑他的思虑不周。 骑士已经换上了自己最轻薄的衬衫,毕竟外出的那件制服早就被他的汗水浸透了,要是用力挤一挤怕是能拧出一个小水洼。他听见庭院里传来的巨响,探头出去看了眼半个身子趴在泳池里的战士还以为他中暑了,赶紧连拉带拽地把人从泳池里拖了出来。 额头确实挺烫的,战士也不顾灼热的温度就势把自己挂在了骑士身上,骑士笑着去掰他的手腕,只换来对方哼哼唧唧的抗议和更紧的拥抱。 骑士眨了眨眼,在战士反应过来之前转头给了他一个栗子味儿的吻。 战士的喘息陡然急促了起来,原本按在骑士肩膀上的手也变得不知所措:“现在就……?现在太热了……” “你不想要?” 想,当然想。战士愤懑地在骑士肩膀上咬了个牙印,伸手把那件丝绢衬衫扯下来一半,又惶恐地把领口卷了回去改从肚皮的位置向上摸索:他记得骑士很喜欢这件衬衫,情欲再怎么滚烫如烈火被为数不多的理智压了下去。 蝉在窗外的树上叫个不停,骑士喘着气勾着战士的脖子交换唾液,手腕处蹭了一层战士后颈上湿漉漉的汗,舌尖那点剩余的栗子糖都被战士吮走了似的,剩下的只有汗液发苦的咸味儿。 战士伸手费劲地解自己的裤绳,骑士仰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在对方再一次手忙脚乱的时候配合地递上茶几底下的润滑剂。他看见战士眼睛里着急得快要冒火,忍笑对着战士掰开了自己的双腿。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润滑剂的黏液在他的穴口处糊了一片,骑士眯着眼瞅着战士懊恼地往自己的衣服上反复抹着手就猜到他大概又倒多了,他感觉大腿根部的肌肉因为别扭的姿势一跳一跳地抽搐着,便在战士再一次反复询问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勾住他的腰把自己的屁股送了上去。 比痛觉更快到来的是几乎将他焚烧至死的滚烫,骑士不太确定自己叫出声了没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淬过的奶油刀从中间切开来一般,他茫然地按住自己被顶得微凸的小腹,伸出舌头来向战士无声地索吻。 ……热,热得快要化了。他感觉头晕眼花,在一片淋漓的大雨里只有战士的嘴唇如此真实。战士在他被窒息感淹没之前转向了他的脖颈,虔诚地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力道轻得像是雕金匠精心亲吻刚被雕琢的宝石。 蝉鸣声大起来了,狭小的公寓隔间像是被放在沸水上的蒸笼。骑士死死按着战士的脖子一遍遍地啃咬他的嘴唇和喉结,战士腾出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防止他磕在榻榻米上,再轻柔地探出去含吮他的耳垂,换来骑士更激烈的反应。 一股稠液泼在战士绷紧的腹肌上,他愣怔了一阵,低头看见骑士略微失神的表情,后知后觉地发觉骑士比平时去得早了点。他按住骑士的腿根试图把自己抽出来却被肠肉死死咬住,战士感觉自己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放松点,不然我要……” “射在里面吧。”骑士的声音吹在他耳畔,“……我想要你,射在里面。”

从性事里脱身的二人仰头朝上在贤者时间里缓了很久,战士这时候开始后悔起来了:两人毫无节制地把榻榻米弄得乱七八糟,他要是现在把骑士翻过来,大概能看见凉席上印出一大块人形的汗渍。 骑士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静静地把自己蜷缩进战士怀里。他漂亮的衬衫全都被他自己乱七八糟的体液弄得湿透了,黏在后背上,显现出半透明的肉色来。 蝉鸣仿佛没有终结,他被裹在一片闷热和嘈杂里只觉得头昏脑涨,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战士的胸口画着圈。 他得在下一个盛夏到来之前攒够钱,然后带战士去一个足够凉快的地方……战士翻了个身,把骑士重新揽进怀里,黏汗交缠出一阵让人烦躁的触感,骑士皱着眉向上瞄战士的脸,战士则毫无顾忌地低头把鼻子上的汗一并蹭在他额头上。 “你知道伊修加德吗?”骑士哑着嗓子问他,战士没听清楚,埋下头回问:“什么?” “伊修加德。”骑士重复了一遍,“我在书上看到的,是个很远的地方,有很多雪山。”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和战士都没见过雪山,也不知道伊修加德在哪儿——全靠那位英雄抽象的手迹和地图上不甚明确的字母。 他听见战士在他头顶轻笑,只好窝在战士胳膊里擦了擦脸上的汗,也不怪战士笑他,他们俩还都是初出茅庐的冒险者,都还在为下一顿吃什么怎么攒钱才能买得起武器烦恼,他居然已经做梦做到这个国家外面去。 战士的手扣在他后脑勺拍了拍:“……正好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我刚还在想呢,等我们攒够了钱……”他顿了顿,感觉到骑士倏然握紧了他汗湿的背心,于是把自己高热的掌心也贴了上去,继续道:“等攒够了钱,我们以后每年夏天都要去个凉快的地方避暑,等秋天再坐船回来,怎么样?舒舒服服地,像别的冒险者那样,哪儿都跑一趟,把地图上没见过的地方、没遇到过的景色,全都看一遍。” 骑士大概是躲在他的肩膀里脸红,蒸腾的热度快要把他的胳膊融化了。他固然不了解那个拗口发音的城邦,但是并不妨碍他已经开始畅想那一次虚无缥缈的旅行,他花了点力气把满头大汗的骑士从他的胳膊里拽出来:“给我讲讲那个……那个什么德的,他们那儿有麦酒吗?他们的信仰如何?也拜十二神吗?” 骑士在他怀里笑:“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听见战士小声嘟囔着“要是没酒可不能算个好地方”之类的音节,忍着笑给他送去一个吻:“要是伊修加德没有麦酒,我们就定居在那里,给他们那儿的人酿酒喝,也正好让你喝个够。” 战士眨了眨眼睛,按住骑士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闷热的空气里仿佛只有骑士的嘴唇是凉的,他喘着气蹭骑士被汗浸透的底裤,在一片粘腻的体液里开拓道路。 骑士配合地在他被海盐腌渍过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他们还有很多个夏天。

【all骑】暮霭

Chapter.01 黑骑的场合

骑士把指甲抠进被单的褶皱里,克制地吸气,然后呼气,重复几次,感受那根暴张的东西像利刃一样劈开自己的身体。黑骑的下巴就在他头顶不远的位置,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就会落下来,然后贯穿他的喉咙。 他不太记得这是今天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但黑骑想必是第一次。对方显然刚从外面回来,连手甲都没有摘,在他腰部的位置勒出深得嵌进血肉里的划痕来。骑士有点郁闷,用手掌隔开额头和床头的空气:黑骑再过几十次抽插就要加速了,他不想被人撞得头晕目眩地高潮。 黑骑不会问他舒不舒服,他的屁股确实已经被撞到麻木了,牵动着腺体都只剩下酸胀。黑骑捏了两下他的大腿,他只好不情愿地分得更开,足以把那两枚囊袋一起吃进去。前端有气无力地吐出一点清液来,黑骑把他按在怀里,一动不动地等他的高潮过去。 堆积的快感对他而言只剩下折磨了。黑骑的手甲覆在他小腹上的时候他比阿波罗更快预见到狼狈不堪的未来,只能把手扣在黑骑的小臂上,轻声恳求他至少把铠甲卸掉。 黑骑当然不会听他的话,倒不如说他的请求更是情趣的一环。骑士不得不像往常任何一个和黑骑厮磨的夜晚一样反弓起腰背,被前后一同折磨得生不如死。黑骑喜欢看他吐着舌头被迫用后面高潮的样子。他的阴茎前端被温差极大的金属护甲堵得严实,前列腺被用力撞了几下大腿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黑骑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发出被紧缩的肠道吸得舒服的喟叹。 他感觉自己大概失聪了几秒,蜂鸣声结束后,他听见身前和身后同时传出一点细微的水声。 漆黑的大剑随即拔出他的身体,骑士一个没跪住直接摔在自己的尿里。黑骑皱着眉看着被自己射得溢出来的洞,大概在疑惑骑士今天高潮速度远超往日,他拨开骑士的臀瓣,高热的穴口被金属的温度激得又吐出一点白液,落在了大腿内侧。 那里深得能看见淤血的牙印。 战士来过了,怪不得。 黑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若是为了纾解这点不痛快再抓着骑士干一发怕是要被对方踹下床。他欲盖弥彰地拉过毛毯盖在骑士的下身上,像草草埋葬一只撞树而死的麻雀。 骑士闭着眼睛,显然是说话的力气也没了。黑骑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想给自己点根烟,又想起骑士房间多半没有烟,烦躁地起身想回自己房间。 “战士让我给你带句话。”趴在床上的骑士突然出声。 黑骑扭头看他,冷笑道:“他有什么事不会自己跟我说?” “他说他这周末就搬出去住。”骑士一字一句地说完,黑骑站在门前伫立了一阵,开口道:“怎么了?” 骑士闭上眼睛:“他说他喜欢我。” 黑骑沉默了,千万句尖锐的话涌到嘴边,有讽刺骑士的、有嘲笑战士的,但是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哪句。于是他只是低头应了一声“知道了”转头出门,顺便把骑士房门的锁挂上。

Chapter.02 战士的场合

四星时前。 战士闭着眼睛,双手扣在骑士的腰上机械地动着胯。 骑士勾着他的脖子埋在他颈窝里,像往日每一次性爱一样。他刚在战士肩胛骨下方留下几道不浅的印痕,如果战士明天依旧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套战甲出门,怕是要被队友带着笑意八卦感情状况。 感情状况,骑士想。除了战士天赋异禀的硬件和被他耳濡目染出来的技巧,战士是完完全全的一张白纸。要是自己没有突然出现牵绊住战士的脚后跟,想必他也会和其他所有同僚一样,捧出一颗真心来,迎娶一位漂亮的猫魅族或者人族的酒馆姑娘……前端顶到深处了,骑士倒抽一口凉气,把呻吟和喘息全部吐在战士耳边。 他知道这对战士很有用。扣在腰侧的双手只是轻微停顿了一下就迅速加快了速度,把骑士卷挟进狂风骤雨般的交合里。骑士模糊间感觉胃快要被顶穿了,于是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战士的后脑勺。 战士别过头来找他的嘴唇,并不深入,甚至连情色意味都几近于无。骑士显然不满足于现状,反客为主地迫使战士伸出舌头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屁股里那根很有份量的玩意又因为深吻涨大了不少,被摩擦成泡沫的润滑剂从穴口挤压出来,在他敏感发红的股沟里一个一个破碎掉。 骑士在高潮间隙里良心发现地替战士感到懊悔。 战士在吻他的间隙里厮磨,骑士知道他想说什么,用了加倍的力气把他拼命重复的爱语堵回他自己嘴里,堵得战士只能发出支吾声,类似的较量重复了数次,很快他就把战士惹毛了。 他被战士摔进了被子里压了上来,硕大的阴茎隔着他的肚皮顶出一个难以启齿的弧度,战士的手怜爱地抚摸着那块皮肤,温度快要把他由内而外地点燃,然后烧成一片灰烬。 骑士抿着嘴抬眼看他。 “我喜欢你。” 他听见战士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 战士像是下定了决心,又重复了一遍已经呢喃过无数次的话:“我喜欢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不在乎这些。我喜欢你。” 他下身的动作也停了,阴茎还卡在敏感点上,吊得骑士不上不下的。骑士只感觉自己被一股难耐的燥火席卷,看向战士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点生气。 他在战士说出下一句话之前把手指塞进了战士嘴里。对方仅是愣了一下,握住了他的左手,在无名指指根的地方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骑士吸了吸鼻子:“你今天话太多了。” 这就是回答了,战士迷迷糊糊地想。心中早就预想过的巨石落地,比起失落居然释然更多一些。他扣住骑士的左手把他按进深渊里,无名指根的咬痕像是婚礼之后留下的戒痕,给了他那么一点彻底占有骑士的错觉。 “我要射进去了。”他宣布。 骑士相当配合地绞紧入侵者。 他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个牙印,然后是乳头,最后是淌水淌得一塌糊涂的股缝,他掰开骑士长日不见光的大腿,在那里咬下一个出血的痕迹。 他听见骑士疼得抽气的声音,心中竟多了一点报复的快感。

Chapter.03 枪刃的场合

枪刃转动了两下骑士房间的门,锁着。他低头咂了咂嘴,骑士房间的门锁已经被他用子弹打坏三个了,他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换第四个。 在他低头的空档,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来,他迎面遇上骑士那张表情淡漠的脸,赶紧用靴子卡住险些再次关上的门缝,勾起一个笑容来。 骑士不会拒绝他的。骑士不会拒绝任何人。 枪刃把晶壤一颗一颗塞进骑士被过度使用的屁股里,一、二、三。他用第三颗挤压前面两颗的时候听见骑士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他抬起头看了眼被他绑在床头的骑士,嘴里咬着他的腰带,涎液已经在锁骨聚成一滩。枪刃摸了摸骑士的头轻声安慰,手里毫不犹豫地把第三枚晶壤狠狠塞进发红的穴口。那处小嘴委屈地张合,在他手套指尖的位置留下一点稀薄的粘液来。 他捻了捻那点液体,伸手把绑在骑士后脑勺上的腰带取下来,用指尖玩弄骑士的舌头,把骑士的淫液全部涂抹在他自己的舌头上,骑士发出微弱的抽噎声,本能地吮干净他套着皮革的手指,乖巧的样子很难不惹人怜爱。枪刃当然知道这也是骑士伪装的一部分,他甫一松手,骑士就舔着嘴唇轻蔑地望着他,被他玩的汁水淋漓的口中说出刻薄的话:“你是不是下面不行?要是真不行出去喊黑骑来。” 枪刃顿了一顿,突然觉得那双蓝眼睛实在是高傲得让人心烦,他用刚取下来的腰带反手蒙住了骑士的眼睛——上面还残留着骑士自己的口水。接着他拽开裤子,在骑士蹦出更多惹人不快的词汇前用性器堵住了骑士的嘴。 骑士不会拒绝任何人。所以骑士不会拒绝他。 枪刃在对方技巧娴熟的吮吸里走了神,不可避免地想起与他共同分享同一个小穴的两位室友——今天以后变成一位了。他深吸一口气,把龟头送进让骑士反射性抗拒的喉咙深处,他当然知道战士眼里那份燃烧的喜爱早已超过了床伴的范畴,那曾经对骑士恨之入骨的黑骑,对骑士莫名其妙而又可笑的占有欲又是从何而来? 骑士被他的液体溅了满脸,试图把腰腹弓起来咳出那些呛进气管里的部分。他刚一动作就被肠道里的晶壤硌出一声绵长的呻吟,枪刃低头一看,骑士的前端居然悄无声息地高潮了。 枪刃用手掌压上了骑士的小腹,骑士呜咽着挣扎了起来,显然是受不了高潮时更多的刺激,枪刃变本加厉地按摩他肚脐下方的位置,隔着骑士的肚皮操他,逼迫晶壤摩擦碰撞反复折磨最深处的敏感腺体。他很快就听见骑士的呻吟里带上了哭音,颤抖着嘴唇求枪刃放过他。 枪刃用手指撑开穴口,轻轻转动最外面的晶壤,骑士的腰背弓成一道拱桥,在不应期里被迫干性高潮,不堪折磨的肠道随着激烈的水声蠕动着排出了最外面那颗晶壤,剩下的则被吞入了一个让人担心的深度。 枪刃鬼使神差地弯腰吻住骑士的嘴唇,用恋人般温和的力度厮磨纠缠,他安抚骑士剧烈抽搐的穴口,贴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了一个单词。 他听见骑士崩溃的哭声,嘴里喊出一个陌生的名字,不属于宿舍里任何一个人。 枪刃有些意外,他可没印象骑士还有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的做爱对象——毕竟骑士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精力。他捏住骑士的下巴还想问点什么,却发现对方早已被激烈的高潮带走了意识。 枪刃百无聊赖地拨弄骑士的穴口,到底还是放弃了一些可能会惹骑士生气的幻想老老实实把剩下两枚晶壤抠了出来。骑士显然睡不安稳,在排出第一颗的时候又颤抖着臀肉去了一次。枪刃把晶壤在被子上擦了擦塞回兜里,遗憾地想起应该让骑士舔干净才对。 不过收获总是比遗憾多,枪刃想,他也确实该给骑士换个门锁了。他低头看着那个被破坏数次的灰黄铜锁,可怜兮兮地在锁眼上挂着,关不住他,也关不住他以外的任何人。

“那位啊……”酒馆老板摸了摸下巴,故作玄虚:“我只知道他以前也是个冒险者……我说是认识呢,也不是特别熟;要说不认识呢,我也不好对客人撒谎,你说是不是?”他堆起笑容,把枪刃那杯马丁尼推给他。 枪刃皮笑肉不笑地去掏裤兜,在马丁尼旁又拍下两枚金币,老板立刻喜上眉梢,把金币压在掌下,收进调酒台下的抽屉里。“就喜欢像客人这样爽快的。那位冒险者以前可是我们这一带的名人,是个武力高强的战士,在沉溺海豚亭那块儿也都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前年还和我们这的一个做服务生的姑娘喜结连理,那场面真是……不过嘛……” 枪刃漫不经心地摸出晶壤,在酒杯底部轻敲了两下:“有话快说。” “……不过好景不长,可怜这对小夫妻,本想着乘船去奥德赛度蜜月来着。”酒馆老板眯起眼睛,“结果出海的时候遇到了海难。那场景,啧啧,黄衫队去捞人的时候,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哪……”

*枪刃说的是“好孩子”。

Chapter .04 另一位战士的场合

客厅里的窗户没关,拉诺西亚的夜风呼呼地倒灌进来,把茶几上插着的风信子吹得七零八落,白色的小花瓣洒了一地。 骑士扛着酒气冲天的战士走进部队房门里,他平时开朗可靠的搭档很少有喝醉了的时候,除非遇到什么好事儿……骑士颠了颠胳膊,防止战士从他肩膀上滑落下去;毕竟战士比他高了不少,拖着一个意识不清的醉鬼回家本身也并非易事。 他连抱带抬地把人拖到沙发上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他今晚也替战士挡了不少酒,现在额头和背中全是黏糊糊的汗。骑士伸手摸到自己背后皮甲的暗扣,让穿堂风吹干汗湿的衬衣,他半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阵,意识模糊地想是不是得给自己和战士都倒点醒酒茶。 他的搭档咚一声倒在扶手上,骑士低头想看清那张酡红的脸,眼前却总仿佛隔着一层雾气,他俯下身去,用鼻尖顶着战士的,享受片刻与所爱之人交换呼吸的时间。 有点太近了,骑士想,但他并没有因此露出退缩的意思。只有今晚也好。他垂下眼睛,蜻蜓点水地在战士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战士在这个时候反客为主,直到自己的舌根被人吮得发麻,唾液里全是香草葡萄酒的味道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反抗——他实在是不想反抗。战士的手扣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沙发里吻他,呼吸沉重而急促,骑士的耳边除了呼吸声,就只剩下两人震耳欲聋的心跳。 怎么吻他、怎么回应他的吻,又要怎么引导他抚慰自己,教他温柔地扩张再坚定地入侵,这些场景在骑士的梦境里早已演练过无数遍,但是当一切从梦境里走出来变成比梦更荒诞的现实,他又慌张得像个初经人事的新妻。战士在同他接吻的时候也不知道闭上眼睛,那双深邃得足以将他溺死的眼睛蒙着一层酒气,毫无章法地从他的肩膀亲到胸前,再回转来舔他的下唇和耳垂。 他意识到战士在因为他的紧张不知所措,他的游刃有余在战士的怀里统统化成了齑粉。战士的下体顶在他的小腹上一动不动,扣着他后脑勺接吻的手穿过他的发丝,在他耳边一遍遍地重复,没关系,别害怕,别害怕。 骑士用尽一生的自制力克制住自己的本能的颤抖,战士在给他扩张,两根手指,他咬破了手腕上的皮肉,尝到自己的血腥味。战士依然半醉着,但是对血的味道却无比敏锐,甚至忘了自己的手指还在他下面捅着,俯下身子慌慌张张地检查他手腕上的伤口:“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别哭啊。” 骑士顿时不敢闭眼,他知道自己眼睛里汪着两捧罗塔诺海的海水,一眨眼就会顺着草丛汇进溪流里。他捂住嘴深呼吸,强迫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战士塞进第三根手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搅出一片水声。好孩子,他听见战士笑着夸奖他,就像以前每一次默契配合后的奖赏一样,好孩子,做得好。战士又俯下身来吻他,甘甜的葡萄酒味顺着嘴角流淌出一道亮晶晶的水痕。 高潮来临时他像是被一场暴雨淋过,战士堵住他嘴里剩下的呜咽,他近乎讨好地去舔战士的上颚。你喜欢这个?战士又吻他,把精液留在他高热的肠道里,后穴立刻殷勤地往里吞。战士趴在他耳畔轻声呼吸,好孩子,他说,交给我,我会对你好的。战士扣住他垂在沙发外面的手,亲吻着他的额发。 骑士侧过头让战士亲吻他的耳垂,视线顺着那只手的方向看去。 订婚戒指上的钻石被吊灯反射出灼眼的亮光。

骑士从漫长的梦境里醒来,对着木质的天花板愣怔了好一会儿。 他全身酸痛,像是被一群发情的公洞山羊碾过一般,显然是从一场性爱里昏厥过去又醒来。骑士动了动喉咙,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几点了?”他侧过身才发现自己脖子下面还垫着战士的手臂,想必当事人是没有知觉了。 “三点,你还可以睡会儿。”战士伸手抹了抹他的脸,“做噩梦了?刚听见你哭了。” “……没有。”骑士感觉嗓子干得快冒烟,“是个春梦,做不做?” 战士像是被他的话哽了一下,沉默地转过身扣住他的腰。骑士的股间还粘着不少半干的精液,他心虚地抠弄两下,顺畅地把自己顶进去。 骑士不喜欢正面位,但是骑士眼角的泪痕让战士不可避免地心猿意马起来,他把人拽起来翻了个身,硕大的前端顶出骑士一个沙哑的控诉声。他按着骑士的膝弯往里操,突然很想去亲吻骑士的眼睛。 他没能看见骑士在他俯下身的时候闭上眼半张开了嘴。

Chapter.05 另一位骑士的场合

“你下次再掐我的脖子,”骑士道,“我就杀了你。” 黑骑淡漠地看着他,骑士脖子上留着两道他刚添上去的手印,鲜艳得扎眼,明显到银胄团的制服领子尚不能遮住的地步。他一向觉得骑士是喜欢的,至少他的肉穴是,因此他也从不克制自己在骑士的床上发疯;直到他再次敲开骑士的房门,看见床头规矩地躺着一柄银白的嘉拉汀。 “来真的?”黑骑看他,“你也不怕我死在你床上的消息传出去?” 骑士对着镜子检验自己惨不忍睹的侧颈:一个带血的牙印,两道指痕形状的淤青。反正我和你只能活一个,他漫不经心地扣好领子。“床上也是?”“床上也是。” 黑骑盯着他的背影,冰冷的视线快要透过衬衫把他穿个洞,骑士大腿内侧的牙印还没消,混杂在白浊的液体之间鲜艳得扎眼。他按住自己右手手腕深呼吸,克制住在走出房门前再一次把骑士掀翻在地的冲动。 天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透进来,黑骑拨开窗叶,熹微的晨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像极了他被押送进神圣裁判所的那个早上。 他的恋人没什么表情地站在原告席上,声音平淡地念着指控他的罪状,黑骑被两边的神殿骑士死死压着肩膀,双眼里全是血丝,像要用视线把骑士那张假面从他的脸上揭下来,再千刀万剐后吞吃入腹。 “……据证人的发言,声称您和被告之间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亲密关系'……”裁判长读到这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陪审席配合地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黑骑目不转睛地盯着骑士的脸,骑士双手局促地交握,把有戒指的一面藏进手心里。 “……是的,法官。”他听见骑士轻声抽气,“我和他……我与被告人,曾经有过一段长达五年的恋爱关系。我很抱歉对骑士团隐瞒了这一点,在审判结束后,我会接受我应得的处罚。” 陪审团哗然一片,原告席左右的护卫立马逼近骑士,用佩剑封死了他所有的去路。黑骑只觉得全身暗血沸腾,克制不住要冲破桎梏把骑士按在墙上问他为什么,神殿骑士们立即敏锐地把他压得更紧,他的脸几乎被摁进轻羽斗场的沙土里。 他最后一次握住骑士的手不过是三星期前的事,炉火将木炭烤得噼里啪啦地响,他把骑士无名指上的戒指含进嘴里,用尽一切拙劣的技巧挑逗起恋人的欲火——他知道骑士隐秘的小爱好,并不吝于使出浑身解数去满足他。骑士在他怀里轻笑,握着他的手腕和他接吻,细密地啃他的耳垂和眉心。 那张蜷缩在他肩窝里的脸和原告席淡漠清冷的表情逐渐重叠在一起,往日再多的浓情蜜意都在此刻变成了无穷的恨意。押着黑骑的两位神殿骑士浑然不觉黑骑喷薄而出的负面情绪,裁判长站在审判台上,用高傲的眼神审视被按进沙土里的黑骑,一条一条地罗列他的罪状。 他的愤怒与怨恨终究化成掠影,漆黑的暗黑骑士不怎么费力地就打翻了身边两位毫无防备的神殿骑士。裁判所迅速陷入一片混乱,黑骑用剑锋清扫开翻涌的人群,身边的神殿骑士们显然惧怕那股未知的力量,只敢举起枪与剑远远地指着黑骑的方向。 黑骑回头瞥了一眼审判台,骑士已经被四五个神殿骑士裹挟着往人群的反方向挪动,不难想象迎接他的是异端审讯者更残酷严苛的拷问,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更多。掠影帮他又挡开一支流箭,沉声吩咐他快走。 他确实该走了,混战中他的右肩被人劈开一道不浅的血痕,痛得他几乎拿不住大剑,在混沌里他只听见越来越响的蜂鸣声,像是失血过多的反馈,他咬着牙把大剑换到非惯用手上,毫不犹豫地把面前的神殿骑士砍成两半。 他听见一阵古怪的笑声,那张被他一分为二的面孔轻蔑地看着他,道:“我说过了,你再掐我脖子,我就杀了你。” 黑骑终于用力在血色里看清面前的景象。 嘉拉汀一半的剑锋已经没入他肩膀上的血肉里,骑士的手抖得像个筛子,精致的脸已经被缺氧的痛苦扭曲得发青,口水和眼泪流了满脸。黑骑直愣愣地看着那双被他折磨得上翻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手掌下面紧压着的喉结,和沉闷而有力的血脉的搏动。 骑士看他的眼神终于有了恨意,这倒使他整个人从性事里活过来一般。黑骑略略松开了手,骑士挣扎着从声带里发出鄙夷的笑声——大概没有比被他杀死的魔物哭号好听到哪里去。黑骑晃了下神,突然按住骑士的腰胯深入进去,同时整个人下压,任凭自己的侧颈在单手剑的剑锋上自上而下地磨出一道长而深的血痕。 他咬住了骑士的耳垂,同时骑士的后穴在他突进的瞬间绞紧到一个足以杀死他的地步。他听见骑士发出哭叫声,心中立刻获得了极大的报复般的快感。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他肩膀上的血口子里涌出来,又几乎全部泼在了骑士脸上,骑士颤抖的手终于握不住那柄淬过暗血的剑,金属当啷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黑骑又以极轻柔的姿态一一舔去骑士脸上的血迹,同时他感受到来自右肩上治疗魔法的音效,他用左臂支撑着上肢,趴在骑士身上一动不动地等他愈合那道狰狞的伤口。

Chapter.06 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

战士家的门铃响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布满灰尘的桌布扔下,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家具里清开一条通往门口的道路,毫无防备地对上骑士的蓝眼睛。 他局促地把掌心里的汗在工装裤上擦干净,骑士只是朝他略点一点头,把手里的包裹塞给他:“那天晚上忘记给你了,贺你乔迁之喜。”他听见骑士罕见地顿了顿:“你走得也太早了。” 战士挠了挠头,他好像应该说声谢谢的,但是再怎么迟钝也能听出骑士上挑的尾音里藏着的埋怨。他低头盯着地面,视野里只有骑士擦得铮亮的鞋尖。 骑士没有佩剑,但是今天是工作日来着?战士记不清了,身为冒险者他本身就对委托外的时间没什么概念,但是骑士是和他不一样的。他一旦不看着骑士的脸,脑子里的画面就全剩下些旖旎的画面,最后一律定格在靠在他臂弯里的发旋上。 “……你还……和黑骑枪刃他们,还好吗?” 他听见骑士轻笑的声音:“他们?”视野里的鞋尖朝他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话锋也跟着一转:“不请我进去坐坐?现在我可算是客人了。” 战士慌忙用肩膀挡住骑士的视野:“乱得很。小心沾一身的灰。”他莫名其妙地紧张着,甚至怯于看向骑士眼睛里的自己:“等全都收拾好了,我再请你过来,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骑士沉默良久,点了点头,放开了自己抓着门框的手。战士目送他朝外后退了几步,披风转过一个优雅的弧度,直到走到庭院门口又转过身来:“你园圃里的百合快枯了,收拾完了记得浇水。” 他应了一声,看着那片深蓝色缓缓退出他的红瓦白墙的小院子,然后变得越来越小,淹没在海雾村朦胧的雾气里。

他们合租的房子空出了一间,干净得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在战士搬走后,黑骑和枪刃比往常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骑士总是在天没完全黑的时候打开房门,看见自己的床上,或者沙发上,已经躺了他室友中的一位或两位,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看他。 他费力地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黑骑把他房间的窗帘完全拉上了,让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挣扎着起身,全身的肌肉和骨头发出抗拒的尖叫声,腰部传来钻心的痛楚,逼得他又一下子摔回了床铺里。 粘稠的液体从穴口争前恐后地往外涌,骑士昏昏沉沉地想起来昨天被这两个人软硬兼施地翻来覆去做了好几次,中途只能哑着嗓子昏死过去,显然这二人都没有要帮他清理的意愿,逼着他含着两个人的东西一觉睡到现在。 逼仄的空间里全是性爱的气味,身下的床单净是粘腻的水渍。骑士不想去思考那些是什么:他手软腿软,甚至没有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的力气,只好摸索到那张破旧木板床的边缘,把自己整个人从床上滚下去。 他的额角撞到了床头柜,血液漫无目的地顺着他的眼睛流淌到侧脸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结束吧,结束这一切。该抽身了,骑士。 枪刃坐在客厅里悠然自得地吹开飘在茶面上的浮沫,听见他最熟悉不过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 比平时晚了3个星时,他想。不过要是他昨晚最后不拦着黑骑的话,八成还要再等2星时骑士才能爬起来……想到这里,他几乎要为自己的仁慈鼓掌了。好好先生就算被折腾成那样还能记得自己下午有委托,单论契约精神来说都叫人动容。 他喝干了那壶花草茶,把漂亮的乌尔达哈风格的雕花杯子扔回水池里。氤氲的花香还在他嘴里逡巡,缠绵得叫他恶心。 骑士会在他续上下一壶之前开门,穿着他漂亮的银胄团制服,背后还有大片的雕花。枪刃咂了咂嘴,把嘴里残留的玫瑰花瓣嚼了嚼咽了下去。接下来呢?他听见骑士拧开门把手时犹豫的停顿,哦……他很早之前把他的门锁给弄坏了来着,但显然他们三人——包括骑士在内——都没有要修理的意思。或许那个房间对骑士来说本身就不是什么需要锁住的隐私之处,他为什么不和战士一起走?枪刃想了几个可能性,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出声来。 他端着第二壶花草茶转过身的时候,正对上骑士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想必骑士也没有和他分享这壶茶的心情,枪刃盯着他的雕花披风吹了个口哨,微笑着开下流的玩笑:“骑士先生体质不错。” 对方理所当然地连眼神都不会给他,只是默默蹲在玄关专心系上铠靴上的暗扣。枪刃百无聊赖地溜达到门口,一手支在鞋柜上看骑士浅金色的发旋:“你不吃点东西再去?真不怕一会儿饿晕了倒在委托人怀里?……还是说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骑士当然不至于被他这种程度的黄色笑话激怒,他用食指有节奏地叩着柜面,突然觉得骑士真是无聊透顶。 “话说回来,我在酒馆听见了有趣的传闻。”枪刃目送着骑士起身开门,从舌尖滚出来一个玫瑰味儿的名字。“你认识他吗?” 侧颈传来一阵剧痛,他及时地往另一边歪了些角度,依然没能阻止锋利的嘉拉汀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线。闪着寒光的剑刃浅浅划破他的皮肤,若是稍微再倾斜剑身就能毫不费力地切开他的颈动脉。 “不要用你的嘴说出他的名字。” 他听见骑士咬牙切齿的声音,识趣地作出一个举手投降的动作。但当看见骑士饱含愤怒的蓝眼睛的时候,枪刃又觉得自己愈发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无意冒犯,只是听说……听说罢了。”枪刃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躲了躲,“三年前的罗塔诺海难,骑士先生还有印象吗?那艘宏伟的货船上载了不少人,毕竟当时是瞧海上日出的好时机,想必若是骑士先生有了爱侣,一定也会选择那条航线,在晨光的沐浴下交换誓言吧……更何况是一对出生在利姆萨·罗敏萨的夫妇呢?”

Chapter.07 暮霭

战士收拾完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了。 他使劲擦了两把脑门上的汗,把最后的五斗柜规矩地挪到玄关的位置,再用抹布将上面的汗渍和手印擦干净,摆上一个空花瓶。 他猛然想起来骑士临走前吩咐了他记得给院子里的光明百合浇水,显然他早就把这件事忘在了后头。等到他匆匆忙忙趿拉着拖鞋冲出庭院里的时候,那几朵可怜的百合花已经全都枯萎,有气无力地伏在园圃里,像是早已死去、又腐烂了太久的魔物尸体。 战士蹲下去,将枯黄的根茎连根拔起,连着带起好几篇干枯的叶子。光明百合的花瓣颤颤巍巍地从他指缝里掉下去,盖在龟裂的泥土上。

晨雾升起来了。 他没有回头,太阳就在他正前方不远的地方,海水争先恐后地涌进他腿甲的缝隙里,他越是往前奔跑,想要追逐海面上的初阳,就越是举步维艰。 要是再坚持一下、再往前走一步呢?他朝着太阳的方向伸出了手,脚底只剩下一片虚无,粼粼波光争先恐后地淹没了他。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就这样沉溺在温暖里,是不是也算被太阳拥抱过了呢。

“我觉得你是应该回去看看。”占星瞥了一眼对面的黑骑,对方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她也不在意,指尖划开一叠卡牌,示意黑骑抽一张走。 “……我不信这个。” 占星笑了出来:“你还是放不下恨,还是已经有了新的小情人?” 隔着头盔她看不清黑骑的表情,对方沉默到她以为黑骑快要爆发的地步,黑骑只是伸出手,用手甲弹出一张卡来。 “如果是后者,我当然毫不犹豫地让你留在这里。”占星慢慢地把那张卡抽出来,指尖在卡背上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但是既然我们都知道不是,我倒是觉得放过你自己、也放过对方比较好。” 黑骑冷笑:“你又如何假定所有人都有心?” “你说得对,人心有限。”占星翻开那张卡牌,轻敲卡牌上倒吊着祭品的绳子,“既然如此,我也更不会把心留给早已死在异端审问里的人。”她抬眼看向黑骑微微颤动的拳头,将手里的卡牌推给他。“比起同归于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海水淹没了他的腰甲。 银胄团制的盔甲都以最坚硬的金属制成,刀枪不入,一如骑士本身的意志。想要腐蚀这样的金属,则需要日积月累的浸泡和折磨,若不加以护理,变成废铁也依然需要以年计的时间。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的盔甲上护理油了,而这具身体无疑会比他无坚不摧的外壳更早腐烂分解,连带着他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埋进罗塔诺海的砂石里。 事到如今,他突然开始庆幸最开始做出的决定:至少他最忠诚的剑盾,本就不应该成为他奔赴之路上的牺牲品。 若是只留在萨纳兰,是看不到海的。

枪刃不习惯乌尔达哈的烟草。 他被自己呛得涕泗横流,脸涨得通红,还要分出神来对着给他递酒的姑娘微笑。见多识广的服务生当然没少见过他这样逞强的客人,只是朝着他略微点头一笑,便拿起盘子离开了。 偶有应召女郎带着浓烈的香水味从他身边走过,路过他的时候还朝他丢了个媚眼。枪刃只是略举杯朝着对方的方向微笑着点一下头,然后一声不响地喝干品脱杯里澄黄的酒液。 只有在这个瞬间,他会极轻微地想念一下骑士肩窝里的玫瑰味儿。 没有女人的酒局比起没有骑士的性爱还要无聊透顶。枪刃留下几枚作为小费的硬币,百无聊赖地踱步回了家。 黑骑今天也不在家,骑士一大早起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两人又显然都不会在他酩酊大醉之后想着把他叫起来。枪刃踢开庭院上锈的门——没有锁,他有些诧异。信箱的方向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提醒他去拿包裹。 谁会给他寄信呢?枪刃皱着眉把那个不小的包裹从信箱里抽出来,没有署名,甚至连附文都没有,外头裹着一层丝绸。 他们宿舍里只有骑士会用丝绸。

他感到耳鸣。 耳鸣、晕眩,并着失重感裹挟着他往下、往下。 沉沦是罪、深溺是罪,欲望是罪、回忆是罪。爱是罪。 海水会裹挟走一切沙砾。时间会冲刷走一切罪孽。 如果回到来处,如果回到那天…… 雾霭沉沉地压在罗塔诺海上方。 可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战士收拾好死去的光明百合,捧着枯叶的尸体推开门的时候,猛然看见斜倚在门边的骑士的伴手礼。 沉甸甸的,裹着薄薄的一层丝绸。玫瑰色温驯得就像骑士看他的眼神一样。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向骑士道谢,明天得找个时间上门才行,也不知道骑士还在不在家。 柔顺的布料和着百合的枯花随着他的动作应声落在地上,露出一柄锋芒毕露的嘉拉汀。

敬启,我最亲爱的搭档、挚友、同伴。 今天萨纳兰的日光很好,是个适合出海航行的日子。说来惭愧,在还没成为冒险者的时候,我几乎没能站在甲板上好好看过海和天空——总是被迫蜷缩在阴暗处,周围人声鼎沸、拥挤不堪。 若是能和你一起看一次海就好了。我时常这么想。老实说,在遇到你之后的每一刻,我从未停止后悔过为何不能再早认识你一天。是的,我每一天都这么想。在把后背交付给你的时候,在战斗结束后和你一同欢呼胜利的时候,在偷偷看你皱着眉头修理装备的时候……一旦想起那些,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触摸你、亲吻你的冲动。一旦经历过那些你给予过的拥抱和温存,我就再也无法停下追逐的脚步。你将是我今生的挚爱,无论有没有回应,无论是分别还是死亡,也无法断绝这份情感半分。 我想要在阳光最明媚的日子亲吻你的额头,想要在拉诺西亚的滚滚麦浪里亲吻你的嘴唇,与你走遍整个艾欧泽亚,十指相扣向十二神祷告。神会原谅我的贪婪和无知吗?我不知道,又或者本就没有需要向你提问的必要,因为神已经在我身边了。 冒险者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职业,我想过无数次赶在明天就会发生的意外之前将这封信交给你,但是我又一次让你失望了——我真是个胆小鬼,你会介意与一位胆小鬼做伴侣吗?然而我已经再也不能容忍我的世界没有你的存在,要是看到这里的你又会怎么想呢?会朝着我为难地道歉,还是震惊地摇头,抑或嫌恶地一走了之,又或者…… 但是亲爱的搭档,无论过去如何,未来如何,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我没有一天停止过爱你。 最好的祝福,或爱, 来自风吹去的地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