リドトレ/チェトレ | BBF

#リドトレ /#チェトレ /OMC第一人称/角色死亡

我要报考Pinker教授的炼金术,被他拒绝,他让我跟Rosehearts教授进修魔药。

“怎么说?炼金和魔药就像化学和物理。说是相关也行,不相关也是一回事。喵呵呵,提醒我给你写推荐信。”

Pinker教授就是这样。说话有“喵”或者“喵呵呵”的口癖,像动画里的人。

Archemy Arcemievich Pinker是我毕业的皇家剑的OB。全名是我在荣誉校友册抄下来的,估计他自己妈妈都叫不出。同期都叫他柴喵,可现在他是我的教授,总不能叫柴喵教授。他自己倒没什么,我有点在意。

“化学和物理是什么?没听过,是您朋友的名字?”

“不是喵。Riddle Rosehearts才是我朋友的名字。”

一周后,我坐在Rosehearts教授办公室里准备面试。

正值盛夏,我紧张得很,西装里衬衫黏在身上,领子浸得又软又湿。本打算戴隐形眼镜,结果早上找不到了,还是带了框架镜。白亮的窗前不时有光斑,一块光斑晃过去,我才看到Rosehearts的脸。

他正看着我出神。我多少意外,再怎么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值得记住的长相。如果论姿容出众,Rosehearts教授自己才是,小脸惹人怜爱且神情凛然。

“你是柴喵的后辈。”终于他问,“听说想考他的炼金术?”

“是。Pinker教授推荐我来的。”

“为什么?”他走近,神色严厉地质问。“他为什么送你过来?”

“呃……不知道。觉得我在魔药上会更有发展?”

Rosehearts毫不容情地指出:

“我看了你的成绩单。炼金术是A,魔药学A-。坦白说都不是能看出天分的成绩。”

“也许Pinker教授只想摆脱我。”我也多少意识到,声音有气无力。“我明天就收拾行李回老家。”

“回老家干什么?”

“我老家在辉石之国开面包房。”

这句话也普普通通。Rosehearts凝固似的看着我,忽然开口问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在家里,是哥哥?”

“我是长子。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父母感情好?”

“啊?……是。一直是和睦的夫妇。”

“回老家面包房帮忙,你不讨厌吗?”

“我不讨厌烘焙。上皇家剑前就常给爸爸妈妈打下手。”

我在寝室收拾行李时,夜鸦送来便笺。Rosehearts教授同意收我跟他学习魔药。

这倒在我意料之外。我借了学校厨房,烤了一炉玫瑰花瓣曲奇给Rosehearts教授送去,想亲自对他表示感谢。教授不在办公室,助教告诉我他从不收学生礼物。

“不过烤了饼干不必浪费。”助教边吃边说,“周六下午Rosehearts教授的学生都去他家喝下午茶,互相认识,交流学业,气氛很不错。曲奇可以那时候带去。”

那个周末是我第一次去Rosehearts教授家。之后还去了很多次,在他家喝的红茶能装半个标准泳池。

Riddle Rosehearts住学校附近的花园小楼,房东太太住一楼做饭和清扫。教授的活动区域是二楼,卧室、书房和带壁炉的客厅,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女人和其他男人的痕迹。客厅拐角有个烘焙间,安置烤箱和茶炉,但显然从不开火,烤箱里放的都是茶具。

客厅的壁炉上摆着夜鸦学院某届毕业照,第一次来访的学生都乐于寻找照片里年轻的Rosehearts。其实不难找,第一排中央,他穿黑紫相间的华丽礼服微笑着。

我给他倒上红茶。“教授那时和现在变得不多。”

他清澈的碧眼看向我,故意抿起嘴唇。

“这是什么意思。身高?”

“怎么会。穿着礼服长袍合影,底下踩橘子箱都没人发现。”

“呵。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喝光红茶。“对,关于你上次那篇论文……”

Rosehearts指导十分严厉。我见过相关研究,身高低于平均值的成年男性更爱发火,不过Pinker教授说他没成年时也这样。每次上课他都扬言要砍掉我的头扔进坩埚,令人提心吊胆。期末倒意外,给了我平均分B-。

我个人十分满足,烤了红茶蛋糕给他送去。他照例分给学生吃,并骂我:

“你是B-就满足的学生?”

“任何事过犹不及。”

他踮起脚塞了一片蛋糕在我嘴里。“不许自己说这话!”

我也打算给Pinker教授烤点东西。问他想吃什么,他说竹荚鱼。但我借的是甜品烤箱,不准烤鱼和肉,最后折中,烤了金枪鱼咸派。

Pinker问我:“在Riddle那里学得怎样?”

“得了B-。”

“是真考到B-,还是暗中让他摸你屁股?”

“我是想,可Rosehearts教授对我没那方面兴趣。事实上不觉得他对任何女人或男人有那兴趣,他家全是学术书,连本小说都没有。”

我抱怨。Pinker眼睛眯起,像正午的猫。

“咦。你不知道他结过婚?”

“Rosehearts教授结过婚?!”

“那么吃惊干嘛。对这个年纪的蔷薇之国绅士来说,结婚两次都可容忍喵。”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是吗。是什么样的人呢?好人吧也说不上好,坏人吧也说不上坏。作为人普普通通,但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成人形,因此他在其中还算不错,是这样的家伙。”

“根本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那天离开后,我还沉浸在震惊中。

其实Pinker教授罕见地说了常识。以Rosehearts教授的年纪、身份、收入,若说没结过婚才是新鲜事。

但不知为何,我无法想象他和人结婚的样子。

Rosehearts教授在我心中仍然如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在他的办公室里,强烈的阳光中,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在我面前出现,一片洋糖般娇小易碎、纯洁无瑕。后来听说Rosehearts木秀于林,被系里的掌权派排挤,给他排的课少又都是尴尬时段。但他毫无怨言地接受下来,学术上的成果也超过任何人。

而我像囊中羞涩的小孩,每天趴在玩具店橱窗边上,凝视那只冷落蒙尘又高贵漂亮的人偶。那一刻前,我对Rosehearts憧憬中不含杂念,因为从未想过有人会把那只人偶买下来。

今年下雪比平常晚。我敲响Rosehearts家门。他给我开门,有些惊讶。

“你没回家?”想了想又说,“你老家是面包房,圣诞节是最忙的时候吧?”

“您很清楚嘛。今年我不回家。”

“有特别的原因吗?”

“今年妹妹带男朋友回家,家里没有我睡的床。”

这不是全部原因,当然。但Rosehearts展颜笑了,请我到楼上,亲自给我泡茶。并解释:

“房东太太也回家了。”

“您不回家?”

“家里没人等我回去。”

我感到头顶、肩上、脸上,细雪和寒气一起在温暖的室内融化。与之同时,心情像喝醉似的轻盈雀跃起来。Rosehearts教授说家里没人等他回去,他的伴侣或许死了,或许已经离开他。我理解想要离开Ridddle Rosehearts的人,按世俗标准来看他并不易相处,也不会温柔体贴。但我可以,那时我想。

“给您烤点什么吧。”我说,“借用房东太太的厨房。鸡蛋,面粉,黄油都有?”

Rosehearts问:

“你要烤什么呢?”

“适合圣诞节的派。或者挞,能切开,有酥皮的东西。蛋糕也行,如果有酒……”

然后Rosehearts教授哭了。毫无预兆,泪水溢出。他没有伸手擦拭,而是扑进我怀里啜泣。我感到他纤细身躯的颤抖,眼泪的湿润,他的体温,身上淡淡的墨水和药草味道。但我并未如预想般心跳加速。他透过我在拥抱另一个人。

而且我是他的学生。发生这种事,对双方都是毁灭性地不名誉。

我都知道,可仍然回应了他。

……

第二天,我准备去实验室。圣诞假期走廊空无一人,我听到楼梯间传来异响。

雪晴日,阳光耀眼纯白。看得无比清晰,Rosehearts挥拳向Pinker揍过去。手在半空被挡开,Pinker朝他笑。

“喜欢我的礼物吗?”

“你明明知道……还把他送到我身边来!”

“我不知道喵。跟学生不伦的又不是我。”

“……”

“Riddle,有些事我以为我早就忘掉了。可是昨天夜里忽然梦到,就记起来了。到底为什么我和Trey要去敲你家窗啊?我和Trey一直都是一起玩的。我们不知玩了多少次过家家的游戏,扮演国王和王后,公猫和母猫,柴郡猫和疯帽匠,丈夫和妻子……然后Trey说,差不多该要个小孩了吧。那天下午,我们第一次把你叫出来。”

“……”

“小孩就是小孩。Riddle你啊,一直乖乖地扮演小孩就好了。可是你非要演国王、演妈妈的爸爸,明明没能力保护他,却要和他在一起。这是你的错,我不看着你赎罪不行。”

Pinker教授露出笑容。

从脚尖往上,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只剩笑容留在空气里。那空无一物的笑容,看起来居然有点悲伤。我确信那不是他的本意,是我太年轻滥情的缘故。

那个假期后,Rosehearts教授辞去教职,回乡行医。而我转回Pinker门下学习炼金术,尽我所能地尽快地忘记他。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