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リドフロ | 公路旅行
“小金鱼,知道公路旅行吗?你们蔷薇之国青少年叛逆期都干的事。”
“没叛逆过不知道……我说Floyd,从我家窗台下来。”
Floyd嬉笑着跳下来。像看噩梦里手脚细长的怪物,Riddle皱眉瞪他。
“解释一下,现在是暑假,你怎么会在我家?”
“当然想因为想和小金鱼公路旅行~。”
“发疯去找别人,我有正事要……放、放手!”
Floyd卡着Riddle腋下将他提到双脚离地,探头出去望了一圈。
“还没追到?大约一刻钟怎么也发现我在这了。”
“有人追你?”
“Leech家的人。他们要我杀了Jade,烦死了。”Floyd又看了圈窗外,“你家车停在哪?”
“等一下!别若无其事略过去。杀了Jade是什么意思?”
“让Jade死的意思。海里陆上,各种手段不拘,只不许使用魔法。”
“……我不是问这个。为什么非要杀了兄弟?”
“Leech家继承人只能有一个。这事迟早要发生,我们懂事起就明白了。可我喜欢Jade,不想杀他,当然也不想被他杀。就逃出来了。小金鱼会帮我吧?不然你也得死。”
Riddle头痛地叹气,拉起Floyd的手。
“我知道了。”他说,“跟我来。”
Riddle从门前拿了车钥匙。
这是一辆对Floyd的身高来说低矮的棕红小车。Floyd钻进副驾驶就把椅背放低,双手交叠脑后舒服地扭动着。
“小金鱼全家都这么小~?”
“平时我妈妈周末采购开这辆车。”
“哗。”
“扣上安全带,Floyd。”
Riddle妈妈的买菜车车驶上公路。四扇窗都开,只没打开天窗,怕Floyd突发异想,站起来把脑袋伸出去。
道路两岸是深绿的夏天的树,画片似的变换颜色和形状。Floyd懒洋洋地问:
“我们去哪?”
“上路半小时你第一次问?”Riddle叹气。“那地方应该没人知道。是我朋友爷爷的森林小屋。”
“咦,除了那个眼镜,小金鱼还有朋友?”
“我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人鱼咕哝着笑。蜷起长腿,差点碰到手刹。车里的空间已经让他不舒服,加上地上炎热,被阳光直晒太久,Floyd抬手,看到手腕苍白的内侧已经泛红。
“停车,小金鱼。”
“又要干嘛?”
“水。我要喝水。”
“忍着,到前面的休息区。”
Floyd不满地用力跺了一下。整辆小车差点跳起,Riddle变道急停在路边,一把揪住Floyd的领子。
“到底想怎样?!”
“生气干嘛?”Floyd更大声音反驳,“这样下去我会脱水。不等Jade杀我就先死了!小金鱼,你不会偷偷收了Jade的钱吧?”
“是吗,Floyd?用你的尸体能向Jade换钱?”
“至少给你1000万。但在那之前他先会杀了你……唉。”
Floyd蔫了。Riddle愣住,慢慢放开手,看到人鱼抬起小臂遮住眼睛,汗水犹如眼泪,从额角沿面颊滑下。
“……我留在海里就好了。是不是不该逃出来?我也好奇如果和Jade认真地战斗,会谁输谁赢。当然我一点不觉得自己会输,不过也许Azul会帮Jade。小金鱼,我想他们了。”
Riddle顿了顿开口:
“不好意思,但根据陆上的伦理,无法眼看着兄弟相残。既然你找上我,我非阻止不可。”
他启动了汽车。
“还有一刻钟到加油站。在那里的便利店你可以买水。带钱了吗?”
Riddle开车很慢,在不设监控的路段也不超限速。到加油站,Floyd建议换自己来开,被拒绝了。
“Floyd有驾照吗?”
“小金鱼有潜水证吗?”
“还没。”
“我也没有。”Floyd微凉的身体蹭上Riddle的。“但看你开车,早就学会了。况且闲着好无聊。”
“我疯了才会把方向盘交给你。无聊你就唱唱歌什么的。”
Riddle很快后悔这提议,因为Floyd果真唱了一路的歌。
童话中,人鱼的歌声有魅惑人心的魔力。公平来讲Floyd唱得不难听,只是支离破碎,随心所欲将洗脑副歌串在一起。
“牛奶~从鼻子里~冒出来~~”
“换碟。唱个别的。”
“Part ofthat world”
“再换。”
“牛奶~~”
“停!”
车停在树林边。
Riddle熄火下车,用放在后座的防晒箔遮住挡风玻璃。Floyd也跟下来,映入眼中是晶莹、散碎一片的水光,片刻才看清是被风吹皱的湖面。
湖对岸有一座木屋,踏着窸窣作响的绿草,两人朝小屋走过去。
Riddle解释:
“我朋友Archemy Arcemievich Pinker爷爷的小屋。本来是狩猎用,前几年这片树林划成禁猎区,就没怎么使用过。”
“小金鱼来过?”
“小时候被带来过一次。”
木屋门打开,并没扬起预想中的大片尘埃。室内陈设仅有一层薄灰,垃圾桶内还有饮料包装罐。Riddle捡起一罐,生产日期一年前。意味着年内还有人来过。
回头看Floyd在床上已经滚了半圈,把枕头蒙在脸上。
“好吓人的床。动一动就‘吱呀呀’地响。”
他把枕头从脸上移开。Riddle俯视他,金色的阳光下金色那只眼睛近乎透明,犹如清澈的浅海几乎看到水母的影子。
“来做吧?”
“什、什么?”
“特地把我带到这里,小金鱼不想要吗?”
“都说了……而且,是你先找到我的。”
“好像也是。但是,气氛很好啊。无人的小屋,最适合不穿衣服走来走去。”
Floyd双手撑起床边,朝Riddle露出参差雪白的利齿。浸在温暖艳丽的阳光中,那笑容可爱,惊人地纯洁无邪。
“小金鱼!”他说,“偶尔也像个青少年吧。”
Riddle从未像个青少年。从小乖巧如人偶,稍大转为老成。几乎没放纵过,所以这次也不算放纵——既然Floyd提出这件事,证明他自己想做。话说回来,自由散漫的人鱼向来对自己怀有令人头疼的兴趣,在没有更好的事做的当下,满足他也不妨。
脱下衣服后,发现Floyd的身体比预想中结实。
为了驱动鳍,胸肌的线条十分鲜明。连接着长达两米的鱼尾的腰肢也柔韧有劲。
Riddle用嘴唇去够对方胸前挺立的乳尖时,被张着五指推开了脸。Floyd的喉结颤动,不知为何眼角泛红。
“小金鱼。那里不行。”
“怕痒吗?”
“对于人鱼来说是没用的器官,陆地上的人才会……所以不行。”
如果是别人,一定无法理解Floyd的话。不过攻读过红心国的现代派诗歌的Riddle大致能懂。海鳗并非哺乳动物,说到底Floyd只想作为人鱼被爱。
Riddle青涩的轻吻落在别的地方。手臂外侧,背,应该生着鳍的地方。Floyd痒得颤抖发笑,细长的手指抚摸Riddle吻过的肌肤。被吻过的地方泛红,烫伤似的。
“小金鱼也是人鱼就好了。”
“才不好。”
“哈?”
“如果我也在海里,你这次就无处可逃了。”
他认真地说。Floyd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爆发出大笑,紧紧缠住Riddle,拥着他滚了半圈,鼻尖磨蹭鼻尖甜腻地接吻。Riddle挣扎着正想抵抗,腰部战栗了下,感到性器被蚌肉般柔软的地方吞下去。Floyd双手撑在他身侧,牙齿将嘴唇咬得猩红。
“人鱼公主为什么想和陆上的男人交尾啊?”
“又不是交尾。是爱情吧?跨越种族偏见的寓言,什么的。”
“太奇怪了。像把烧红的卵石塞进来似的……呜、轻点。”
Floyd皱眉低吟。灼热的感觉一直抵到腹腔,让他的肢体变得海草般软弱。
想一直缠着小金鱼,让他填满自己。Riddle是那种人类,好像总知道该干什么。每一刻都知道,就算被抛到荒岛上,抛到非日常的戏剧性事态里,都能第一时间行动起来。自己只要追着他就好。
但是不行,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在他身边,迟早会干涸而死的。
结束后Riddle穿着Floyd的衬衫去烧水。Floyd躺在床上,用椒盐卷饼般的奇怪姿势倒吊着垂下头,伸手翻床头柜,掏出烟斗和烟草。
“小金鱼~你朋友的爷爷,死了吗?”
“别乱动人家东西啊。我不知道。”
“唔?”
“上次问他时他说‘你说死了那就是死了,如果没死的话就没死喵。’”Riddle往茶壶里添红茶,“那家伙一直这样说话。从小就是。”
Floyd抓抓头发。
“那不就是死了吗?真可怜,小金鱼该立刻送吊唁礼物才对。”
Riddle震惊地看着他。Floyd说:
“很明显吧?”
“才不明显!”
茶煮完,配茶的只有可疑的受潮饼干。Floyd有点头晕,但吃了一块饼干就吐到窗外。
“好恶心。没别的吃的?”
“我已经打电话叫Trey送点心过来。大概两小时。”
“两小时过去我就把小金鱼吃了。为避免那个发生,我来做饭。”
“你会做饭?”
“比Jade做得好吃,跟Azul家的主厨学过。最擅长海鲜饭!虽然这里好像没食材。”
这也许是在等Riddle吐槽,但Riddle在出神。Floyd打开冰箱,发现空空如也,且根本没通电。气得踢了冰箱一脚,这时听到Riddle说:
“小屋有地窖。里面说不定有吃的。”
他带着Floyd到贮藏室。贮藏室目前也只放着工具,一扇天窗投下方形的光映在墙上。Floyd转头看那面墙,上面挂着一把老式猎枪。
“喂,小金鱼。”Floyd突然说,“用那个打我吧。”
Riddle吓了一跳,“你正常点。”
“没关系。里面填的铁砂吧?伤不到我,即使变作人形,人鱼的皮肤也很结实。”
“这要是什么无聊的试探就趁早停下。”Riddle瞪他一眼。“别碰那枪。如果真是Archemy Arcemievich Pinker爷爷的遗物,就让它保持原样。”
他掀开地上的活板。
地窖里也没什么。看到冷冻柜时两人激动了一下,但最终发现里面只有黄油。此外找到了糖,还有没变质的面粉和胡萝卜。
“可以做油煎胡萝卜。”Floyd想了想。“小金鱼讨厌胡萝卜吗?”
“妈妈不让我挑食,我没有讨厌的食物。非要说讨厌就是胡萝卜了。”
Floyd大笑,“我也是!”
黄油香开始充满小屋时,Riddle听到户外传来发动机声。他看到Trey,拎着蛋糕盒和果汁下车。
打开门才发现Trey并非一个人来。
与Floyd一般容貌身材的修长人鱼从他身后浮现,缓缓移动抵住Trey后背的枪口。
“对不起。”Trey苦笑,“他们已经查到这里,Jade只是搭个便车。”
“家族的人已经包围这片树林。”Jade躬身,带着笑说。“我替Floyd道歉,他本不该把你们卷进来。”
站在Riddle身后,Floyd默然不语。他没穿衬衫,衬衫在Riddle身上。Jade看到他胸前的红痕。
“我昨天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不要。”
“哦?”
“果然我没法抛弃人鱼的身份,喝下魔药只作为人生活。和小金鱼在一起也不行。……所以非杀了你不可,Jade。杀了你或被你杀掉,我才能回到海里。”
Floyd走进内室,取下挂在墙上的猎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