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リドトレ | 牙印
ABO
1
蔷薇王国下雨的夏夜凉意十足。Riddle坐在桌边，读完今天预定学习的古代魔文内容，揉揉眼睛望向街对面。
Clover家的面包房就在对面。雨幕中，二楼那一扇窗透出暖光。
那是Trey的房间。他也还没睡？想到这个Riddle微笑起来。
正好有些饿了。他拉开抽屉，取出袋装的草莓曲奇。
因为被妈妈认为是“砂糖块一样的垃圾食品”所以不能放在明面上，是Trey烤好后偷偷递过来的。
Riddle拿出一块放进嘴里。正好是他中意的甜度、草莓的清香即使名店出品也不能比。只要想到是青梅竹马的Trey的手艺，Riddle心中不禁充满温柔。
Trey现在在干什么呢？
夜空被闪电照亮，雨比之前更大了。虽然不算困，但到了好孩子睡觉的时候。
吃完这块饼干就该去刷牙……
Riddle忽然听到什么重物摔倒的响声——似乎是从Trey的房间传来的？
他站起来。尽管距离近，毕竟不在同一座建筑里，说不定是听错了雷声或树枝折断的响声。
看着Trey房间仍然亮起的灯光，Riddle拿起手机，拨通对方的号码确认。
电话很快通了。大概因为意外，Trey的呼吸略显急促。
“Riddle……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听到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好像从你房间传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话说Riddle的耳朵太灵了吧？”
“才没有。恰好学习完今天的份，那时候凑巧开窗罢了。”
“这样？也不要学得太拼命。睡觉时别忘了关窗，今晚很冷的。”
“太操心了。Trey才是。”
Riddle挂断电话。
抬眼看对面，Trey的窗帘动了动，看不出形状的黑影在其后晃动着。Riddle咬住嘴唇，抓起外套，快步向门外走去。
2
“……Riddle？”
Trey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将门开一条缝，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娇小凛然的青梅竹马。鲜红的额发被雨水打湿遮在眼前，站着漆黑的走廊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不让我进去？”
“这么晚了——”
松手时Riddle直接挤进门来。Trey注意到他手里拎着家庭急救药箱。
“电话里Trey的声音好像不舒服。如果病了可不能忍着不说，所以我就失礼地来了，还麻烦你妹妹给我开门。”
“Riddle太担心我了。”Trey朝他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发烧了吗？”
“应该没有。”
“‘应该’可不算诊断。”
Riddle撅起嘴，踮着脚尖碰到Trey的额头。他的手因沾着雨水而微凉，感觉Trey的体温没什么异样。为了确认，他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翻找时听到Trey的笑声。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可以说吗？”Trey叹气，“Riddle好像在过家家。医生游戏那种。
“啊，”Riddle微笑，“我喜欢过家家，茶会游戏和医生游戏都喜欢。Trey，张嘴。”
Trey犹豫一下，照办。Riddle迅速读取了体温，一耸肩膀。
“体温有点高，但确实没到发烧的标准。也没有外伤，看起来精神也不错。”
“谢谢医生。医生回去睡觉吧？”
“不留我在这里睡吗？往常的Trey都会的。”
Trey苦笑，“我当然没问题，不过Riddle妈妈明天早上又要来说教了吧。那样也没关系吗？”
Riddle望着他。Trey脸颊泛起潮红，喘息一声跌坐在床边。
“Riddle。你回去吧。如果药箱里有抑制剂……可以留下。”
“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没猜错的话……Trey是Omega吧？”
Riddle的声音也因害羞而发颤。忽然不敢看Trey的脸，他赶快埋头在药箱里翻找抑制剂。
尽管Rosehearts家都不是Omega，但作为医生，完备的家庭药箱底部竟然找到一支。Riddle迅速检查了，也在有效期内。
“要、要我帮Trey注射吗？”
“不用了。”
Trey低声说。镜片后湿润的眼睛紧盯着Riddle手中的抑制剂药瓶。蓦地，Riddle心头一阵异样。他从没见过这样的Trey，如果能早点……
手中的药瓶被接过。Riddle这才意识到自己该告辞了。尽管和Trey是童年好友，但作为Alpha，盯着发情的Omega看并非绅士所为。
他刚转过头，就听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药瓶在地上摔碎了，药液溢出一滩。Trey瞪大眼睛看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
“对不起，Riddle……因为没用过这种分离式针剂、我不知道……”
“跟我说对不起也没用吧？你也看到了，这是药箱里最后一支。”
Riddle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他把药箱放下，朝Trey走过去。Trey双臂在身后撑着床铺，朝床内退了几寸，愣愣看着Riddle俯身，明艳的小脸上满是不快。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Trey知道吗？”
“就算问我也……”
Trey的大脑晕眩起来。舌底溢出更多津液，喉结下意识地不断吞咽。Riddle目光追随他滚动的喉结，沿脖颈流畅的曲线直到起伏的胸口。
他的手移过去，叠在Trey发烫的手背上，纤细的手指扣进指缝。
“Trey知道吧？我是Alpha。”
“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平时Trey已经很辛苦了，这时候我怎么能不管。”
像要说服自己似的，Riddle语带埋怨。比起强迫或命令，对Trey来说这样反倒更难拒绝。
不过不拒绝是一回事，由自己承认就变成洗不清的引诱铁证。于是Trey含糊地嗯嗯啊啊了几声，下一刻眼中世界倒转、被Riddle压倒在床上。
“既然、既然这样……我会负起责任的。”
这时候不得不开口了。“Riddle，不用有负担……这是生理吸引，不证明什么。”
“哈。是吗？”
Riddle用力抿紧鲜红的薄唇。负气一般，他在接下来的夜晚里都再没说一句话。
3
Clover家孩子很多。为保证每个人相对隐秘的生活空间，连长子Trey在内，卧室都是用薄壁生生隔出来的。
这导致全屋都听到两人昨晚的动静。
在早餐餐桌上看到红豆汤时，Riddle实在顶不住了，脸变得比红豆汤还红。
“请容我回去。妈妈发现药箱不见的话……”
“没关系哦？”有了精神的Trey坏笑起来。“要用保温杯装一点带走吗？给伯母也尝尝。”
Riddle重重跺脚。Trey拍拍他气鼓的脸颊，恢复平时的笑容：
“开玩笑的。像我昨天说的，Riddle没必要感到压力。”
“是你单方面没给我选择的机会吧？”停顿片刻，Riddle看向Trey的眼睛。“我的临时标记应该能起效一段时间……咬得重了些，Trey，小心别用手去挠。”
“啊、知道了。”
Trey下意识抚上后颈。隔着胶布，触碰仍然凹凸不平的痕迹。
Riddle在他的性腺上留下牙印。不论医学如何发展，注入信息素的方式仍犹如交媾本身那样诉诸本能。
Alpha细细的牙齿毫不迟疑地咬入皮肉，一瞬间陌生的甘美感闪电般击中脑髓。
——再也不必顾忌什么，自己就是Riddle的所有物。充盈着这样的念头，根本意识不到疼。
4
好烦躁。不烦躁就怪了。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的标记对象。在标记起效的一周、一个月、或更长的时间内，某种意义上属于自己的Omega。
教学楼的楼梯上，Riddle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前面Trey的后颈。
覆盖着翘起的短发，Trey后颈上一枚伤疤都看不到。
Riddle自然明白那不可能。多数Omega习惯用创可贴或遮瑕产品盖住性腺的齿痕，而Trey只要稍微施加个人魔法就能隐藏痕迹。证据就是几次他和Riddle独处时，后颈仍贴着胶布。
Riddle有冲动将那胶布撕下来看看。如果只有旧齿痕和抑制剂的针孔就还好。
万一……万一有新留下的痕迹，其实Riddle也没立场说什么。
“不证明什么”、“别感到压力”，Trey笑着对他说过。不想和Riddle扯上关系的意思很明显了。
Riddle倒不觉得Trey讨厌自己。对自己没有朋友之外的感情，这也不是Trey的错。连红心女王也没制定法律惩罚心不在这里的男人，Riddle只是略有遗憾罢了。没错、只是略有。
“……Riddle。”Trey驻足，苦笑着。“你还好吧？”
“怎么了？我在听。Magicshif最终报名表今天还没确认，负责的学生是想被斩首吗？！ ”
“冷静点Riddle。催促那个是我的责任，现在距Deadline还有几小时吧？我保证不会误事。”
“Trey真是心好。”Riddle哼了声，“总是宽容到Deadline前一刻，这样会被寮生欺负的吧。”
“除了Riddle又没人能欺负到我。”
“我欺负你了吗？”
Riddle瞪他一眼，怒气化归乌有。
“晚上下课前交给我。没问题吧？”
“关于这个请放心。报名表的格式确认我会负责……”
看着Trey的笑容，Riddle陡然一脚踩空。反射性地想使用浮空魔法，却在被裹入温暖怀抱时呼吸一窒。
“Riddle，小心……”
两人华丽地从楼梯顶部一路滚下。Riddle喘息未定，看到撞歪了眼镜的Trey焦急地看向他。
“还好吧？没事吗？”
Riddle起身掸掸制服上的尘土。“我没事。Trey呢？”
“我也……”
Trey回答。试图站起，却站立不稳地扶住楼梯栏杆。Riddle注意到他一只脚根本无法着力。
他果然受伤了，为了保护自己。Riddle深吸一口气，朝他伸出手。
“赶快去医务室。伤到骨头就糟了。”
“万一太严重就没法在Magicshift比赛里出场了。咦？不该乱立Flag的。”
“什么Flag？”
“哈哈、没什么。”
Trey抓住他的手臂，将体重压在Riddle肩头。Riddle侧头，看到对方绷紧的后颈。
大概因为方才的慌乱忽视掉魔法的遮掩，这下Riddle看到血痕宛然的新鲜牙印。他心绪乱了片刻，然后转开目光。
5
这堂魔药课是自由实践。学生们调制自己拿手的药剂，附上报告交给Crewel老师打分。
Crewel抬头看了眼Riddle。
“外伤药剂。Rosehearts，这就是你的作品？我上小学时就会做，治疗打架受伤的小狗。”
Riddle轻咳一声。“……我的副寮长Trey撞伤了腿，想做给他用。”
“这么一说我想起了，确实看到Clover的假条。”Crewel翻阅Riddle的报告。“在冬青油中加入柳树皮汁液？和通行的配方不同，可以说说你的考虑吗？”
“这剂药促进患处愈合时会产生灼烧感。我试过用薄荷，但是和冬青油无法有效混合。也尝试了别的，最后确定了这个配方。”
“在基础的药剂中加入改良成分？Rosehearts，本以为你会用超纲的复杂药剂取得高分，结果意外地朴素嘛。虽然我没在期待这个，但不得不承认是实用的思路。加上报告无可挑剔，最终得分应该不会在A以下的。”
Riddle走出办公室。
确实如Crewel所说，他原本也打算用高难的魔药取胜的。结果因为挂念Trey的情况怎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手擅自就做出这个。
如计划那那样带给Trey用吧。Riddle握住装着药膏的小瓶，敲响Trey寝室的门。
“Trey，在吗？”
“……Riddle……稍微等一下。”
应答的并不是Trey的声音。Riddle后退半步，皱起眉头。
开门的瞬间嗅到Omega的甜香。里面探出半张Cater的脸，满脸笑容：
“寮长！Suprise~”
“你怎么在这里。来看Trey的？”
“嗯啊。”Cater不置可否，“来送点东西。”
“送什么？”
“Riddle君今天也是那么可爱……我还有社团活动，就先走了哦！”
Cater看起来十分轻松地走开。Riddle闪身进门，Trey坐在床边，见到他要站起来，被Riddle按住。
“我也是来送东西的。”他说，“我带了药来，可以涂在伤口上。”
“寮长太费心了。”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用叫寮长也可以。不过也是Trey的自由。”
“那么，Riddle。”片刻Trey问。“Magicshift练习的情况还好吗？”
Riddle摊手。“因为Trey没法上场，阵容还在磨合中。”
“真是对不起。”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没有Trey，摔下楼梯的就是我了。”
“和Riddle无关，是我自己误判。不用做多余的事，Riddle应该也能用风的魔法保护自己。”
“那种事说不好。”瞥一眼Trey，Riddle迅速将目光转向别处。“可以说吗？我有点开心。”
Trey大笑起来。
“因为我受伤了？Riddle真是坏心。”
“因为Trey是为我受伤的，所以要由我来照顾……本来是这样想的，现在看也不尽然。”
Riddle双手撑在Trey身侧，压低、接近。
只要嗅到一次，作为Alpha就再也不会忘记的味道，从Trey被睡衣包裹的躯体中散发出来。他知道咬上去是甜的，还会渗出蜜味的血。如果吃不到一定会生气，Trey绝对不会想让他生气的。
Riddle的气息接近后颈，猫一般舔舐上去。湿润柔软的酥麻感，令Trey手指抓紧床单。
“Riddle——”
“要先消毒才行。”
“哈？”
Trey喘息着应了声。感到Riddle扶着他肩膀的手在发抖。
“……这里，被我之外的人碰过吗？”
没有回答。但是，那微微渗透血痕的小巧牙印确是Riddle牙齿的形状。
只是看着还无法肯定，咬上去的一瞬间就知道了。可距离上次自己对Trey做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周，伤口早该好了才对——Riddle头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Riddle我没有别的Alpha。这次也是，拜托Cater买了抑制剂打算撑过去……早知道Riddle这么关心就和你说了。”
“你根本不会说。”Riddle稳住心神问。“牙印还没愈合吗？”
“那个……那个是我用指甲挖开的。”
“？”
Trey转过头，朝他无奈地笑。
“很好笑吧？明知Alpha和Omega的这种事毫无意义，还是想留住那天的痕迹。一定是因为那天晚上的Riddle太可爱了……啊、今天也是。”
话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
就说上次忘了什么、原来是这个。果然只有接吻才是恋人的证明。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