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リドトレ | 斩首之邀
童年?♣?/私设
1
十岁的Riddle Rosehearts打开抽屉，倒吸一口凉气。
搁在抽屉深处厚厚的魔法书上，有颗粉红的脑袋。抖动着猫耳，同龄少年的脑袋，朝他咧开微笑。
“柴郡猫……你有必要这样？”
“天有必要蓝？鱼有必要游？我这样因为我做得到。”
Riddle捧着那颗头放在桌上。头不安分地浮起来，移到窗外问他：
“你猜我的尾巴在哪？”
“尾巴在哪？”
“猜嘛。”
“没兴趣猜。”
“尾巴在Trey那里，正被那个眼镜摸着。”柴郡猫的脸渐渐消失，空气中残留雪白的笑容。“去我尾巴那里吧！”
Riddle头疼叹气，收拾好抽屉离开房间。
一楼客厅，妈妈在做红茶。见到他就板着脸。
“Riddle。你的功课做完了吗？睡前我要检查的。”
“做完了，妈妈。”Riddle看了眼玄关。“爸爸今晚也不回来？”
“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担心的事。你这年纪只要学习就好。”
“是，妈妈。”
“你去哪？”
“蓝墨水用光了，我去街角书店看看。”
Riddle低头从玄关出去，拐进书店那条路。又兜一圈回来，进了Clover面包房后厨。
“Riddle，你来了？这边这边！”
Trey笑着朝他招手。旁边柴郡猫坐在窗台上，头和身体已经组合在一起。猫似的蜷缩着，从一只盘子里吃东西。
Riddle跑过来。温柔的暮色中，感到小小的胸腔被快乐涨满，几乎喘不过气。
“好香！Trey的爸爸烤了苹果派？”
“哈哈……其实这个是我烤的。”Trey轻咳，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因为有剩下的苹果，他们就教我做了。所以特地叫你出来，很想知道你的感想。”
6寸大小的苹果派已经切下一块。在缺口旁边，Trey又切下两片，装在两个小盘子里。
他紧张地盯着Riddle用叉子切下容易入口的大小，仪态很好地塞进嘴里咀嚼。
“……不错。”
“Riddle，哪里不喜欢可以直说。我第一次做，原本就没期待完美的评价哦？”
“那我说了？Trey的苹果派有点酸。因为我不是内行不清楚原因，总之肉桂味太重了，留在嘴里的余味都是。”
Riddle毫不留情地说。Trey眼巴巴地看着他、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Riddle特别提高了声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为什么第一块没有给我？”
“诶？”
意料外的质问令Trey镜片后的双眼瞪大。窗台上的柴郡猫则“噗”地一声笑出来。
“因为把第一块给我，就找Trey的麻烦？人类都这么坏心，还是只有Riddle你？”
“我可不是找麻烦。Trey你自己尝，我说的问题都有吧？”
Trey苦笑，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制品。
“Riddle刚才的话太有气势，好像一时间尝不出味道了。你的评语我都记住了……柴猫觉得味道如何？”
“我吗？觉得甜甜地挺好吃。”柴郡猫想了想。“不过猫是吃鱼的喵。”
“你是猫吗？”
“我吃素甲鱼。整天只吃那个都行。所以Trey的苹果派不一定非要第一块不可，但既然抢到也没必要出让。”
面对那笑容，Riddle不满地抱起肩膀。
“我还要绕道过来。没办法和你这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家伙平等竞争吧？”
柴郡猫无辜地抖了抖耳朵。
“想说什么？”
“你——”
“好了、Riddle，别生气。”Trey拉住他的手握了握。“下次我把第一块留给你，好吗？”
“切下的第一块就不是第一块了！Trey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懂……”
Riddle负气地喊。与言语相对，迅速把剩下的苹果派塞进口中。Trey一筹莫展地看着他，递去桌上冷掉的红茶。
“喝这个吧。大人们没喝过的。”
“……谢谢。”
Riddle就着冷红茶把苹果派咽了下去，再次转向轻飘飘笑着的柴郡猫。
“Trey下次的点心，第一块一定是我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真的？”
“不骗你。”Riddle说着转向Trey，“下次做我喜欢的草莓挞吧？”
2
数日后的半夜，Trey被屋外凄厉的猫叫惊醒。
现在不是春天，按理说猫不该特别吵。Trey睡眼惺忪地向窗外望去，顿时惊得睡意全无。
“Riddle——！”
正是娇小的红发少年，穿着睡衣独自站立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仰头似乎看到他，Riddle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Trey不能不管。他屏住呼吸，尽量不吵醒邻床熟睡的弟弟，轻手轻脚下楼。
奔跑的脚步声回响在房舍间。Riddle一转头就见到Trey朝他跑来，不由分说把抱着的围巾套在他脖子上。
“Riddle连外套都没穿。夜里很冷，这样会生病的！”
“我没事。Trey太操心了。”Riddle还是接受了那条围巾。“不好奇我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正要问。刚才好像看到一只戴着项圈的猫，尖叫着跑到那边去了。”
Riddle再也忍不住笑，双眼寒星般生光。
“不用担心。那是我做的。”
“流浪猫收容？”
“才不是！Trey相信我吗？”
“这……当然相信。”
“太犹豫了！”
“没有。我是真的相信Riddle！”
“你相信我能做到任何事吗？”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Trey。尽管是深夜，却有被强光照到的感觉。一瞬间Trey喉咙干涩到无法说话。
Riddle是成绩优异、品行和礼貌也无懈可击，这条街上最优秀的孩子。然而，Riddle为他的优秀经历了多少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辛苦，Trey每一件都知道。“原来要出人头地要付出这么多”，怜惜着Riddle时忍不住这么想了。他在还能做梦的年纪就摒弃了远大志向，暗自发愿一辈子做个普通人。
但果然，Riddle想的与自己不一样。
Trey叹气。面对他至今所见的最优秀的Riddle，发自真心地说：
“我相信Riddle任何事都能做到。”
听到他的话，Riddle的脸颊因兴奋泛上血色。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
“谢谢你，Trey。——‘Off with your head’！！”
“？”
愕然感到颈间多了重量。他低头，下巴磕在金属质感的项圈上。周身有种奇怪的感觉，忍不住深呼吸了几次。
“是Riddle用魔法做的项圈？”
“算是吧。Trey也能使用魔法了，对吗？”
“嗯……不过和Riddle的程度无法相比。具现实物还不行，只勉强做得到暗中照明、操纵打蛋器这种小事。”
“没事。对Trey来说足够了。”
“足够了吗？”
Trey唯有苦笑。Riddle所说的是事实也说不定。
“那么，Trey。现在试着制作光源看看？”
Riddle清澄的双眼探究地望着他。环顾四周，Trey抬手在指尖集聚魔力。
什么都没感觉到。没有魔力流动、也没有光点被制作出来。
Trey一阵慌张，将手在裤子侧面反复擦了擦。再次尝试，结果还是失败了。
似乎明白了什么。“和你的项圈有关吗？”
“意识到了？”Riddle点头，“我的‘Off with your head’，一旦中招就会被封住魔法。目前只能对付Trey这样的小孩子，但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我够强，就足以令任何人俯首。”
Trey惊疑地抚摸着颈间的项圈。他并不笨，已经明白Riddle的意思。
不愧是Riddle。经过苛刻的努力与贤明的判断，竟然做到了这种程度。仅这项魔法，Trey便觉得自己未来一生都无法企及。对人和人间差距的无望，认识Riddle以来他就学会不因此心酸。所以Trey笑了，不顾项圈勒着脖子、紧紧地抱住Riddle。
“太厉害了！你打算用这个抓住柴猫吗？”
“是啊。不许告密！用这个困住他，我就能先一步吃到Trey的点心了吧？”
两人都笑了，额头抵在一起。额头冰凉，交错的呼吸却温暖到难以置信。
不知何时Riddle解开魔法，扯开颈间的围巾把对方也包进去。
感到Trey的手轻抚着自己脑后的头发，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对方说：
“Trey。”
“啊？”
“总觉得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能做到。”
“……是啊，Riddle。我相信你。”
3
Riddle气得整张脸涨成红色，瞪着已优哉游哉坐在Clover家后厨窗台上的柴郡猫。
“我不是砍了你的头吗！为什么还能在这里出现？”
“喵哈哈。你说这个？”
柴郡猫雪白闪耀的笑消失在空中。片刻闪现回来，把Riddle的项圈捧在手里。
“如果我只有头，有办法砍头吗？就算红心女王也——有办法吗？没办法吗？”
“那种事我当然考虑到了！给你戴项圈时，头明明还在身体上的……”
“我可不是普通的猫。你的‘Off with your head’只能封锁魔法，但我的行动方式并不是魔法。怎么说？出生以来就这样了喵。”柴郡猫笑起来，一把搂过Trey的肩。“就像眼镜一样，出生就有了的哦！”
“我、出生时可没有眼镜哦？”
Trey无奈。不知怎么安抚握紧拳头、仿佛眼泪在眼中打转的Riddle，思忖再三还是端出点心。
“这是Riddle喜欢的草莓挞。和上次的作品比还算有自信，快尝尝看吧？”
Riddle用力咽了一下。
“……第一块，是我的吗？”
“当然了！说到底，第一块给谁应该让做点心的我决定吧。我想给Riddle。”
Trey赶快说。他切下热腾腾的挞，小心不让草莓酱流出来，盛进盘中端到Riddle面前。只见Riddle花瓣般的薄唇颤动着，双眼湿润地看他。
“真的给我？”
“嗯。”
“以后也都是我的吧？”
“哈啊——”
眼看Riddle又泫然欲泣地握紧拳头，Trey赶紧说，“以后也都是你的！”
Riddle用力吸吸鼻子。不顾挞皮还冒着烫人的热气，叉下一块塞进嘴里。
注视着他的Trey，心脏也被酸甜地填满。
此刻狼吞虎咽着草莓挞的Riddle，和优秀、孤傲、老成之类形容都不沾边，只是个因甜点喜悦的小孩子。和Trey的弟弟妹妹们一样，为那笑容Trey什么都愿意做。
柴郡猫轻轻拍他的背：
“你小心点，眼镜。那可是个笨蛋喵。”
“你说Riddle？”Trey回过神来，这描述令他困惑，“是吗？”
“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就那么回事……你啊，不是很清楚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