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日、白日梦(因为天亮了才睡的

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族,七大姑八大爷还有我爸都是海军高官(我爸终于圆梦了)。在这个身份的有力辅助下,和相貌福利,学校里还算吃得开的。大家都觉得有必要同我处好关系,不论是不是废物点心。但还是有些不长眼的会对花瓶有其他想法,比如小张是我的学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表白,我慌啊,然后就说你等我一会,他说好,这一等就是没有然后。因为我是乌龟。

学校建在基地对面,区域很大。我是走读生,白天骑车到学校,晚上回到那个住了一整个家族的别墅区睡觉,也就间接养成了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好习惯。在学校除了基本的理论知识,不同类型的人才会分专业训练,有真实上学的感觉。唯一明面禁止的是同性恋,曾有一对男生情侣被发现后,退学了。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还呆在基地里,又或着去了同性恋合法的基地里。社长就打算联合电影社的同学,一起拍个由这件事改编的电影。我表哥也在这个项目里,这就很微妙了,虽然有些冒犯,我怀疑过他彩虹女人手。拍摄地点和策划室定在我家别墅的空层。听说会有很多同学来我们家,我爸破天荒地说要下厨。他夸张到整个厨房的桌面上摆满一簇簇绿色蔬菜:茼蒿,青菜,白菜,黄瓜等。

夜里,策划室里只剩下我,我哥,社长在改分镜和修改道具,其他人回去休息了。我困到趴着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关于我做出人生第一部同性里番。睁开眼,空欢喜一场。把梦对他俩讲了,被狠狠嘲笑了一番后,打发去觅食,就惆怅地骑车去了基地里唯一一间大超市。

夜里人不多只开了两三个结账窗口,我照常排在王大爷收银的过道。超市里安静得只剩下机器扫描条码的滴滴声。排到我时,玻璃门被打开了,走进一个从头到脚缠裹绷带的人,看不清身形,无法判断性别年龄,身高在165-170左右,手持一把长刀。它走向王大爷隔壁的大妈,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妈转身就走。木乃伊也不追上去,原地站着掏出绷带内侧的霰弹枪,对着背影就是一枪,大妈倒地不起。人群这才开始惊恐。我只能提起超市的泡沫箱,试图挡住刀尖的同时为安保拖延时间。但它戳了几下后,停住手上的动作说:我还会再来的,下一次请看护自己的孩子。然后冲出重围,消失在夜幕下。

不知道杀人预告是否已经传入街坊邻里,第二天我决定旷课去蹲点,因为在基地里除了学生和军人本人,大部分人和家属,孩子都属于手无缚鸡之力那一类的。这是个隐患。我跑到昨晚超市边缘的草坡上坐着,远处还有几个老人和孩子。盯了会就开始睡,一直到傍晚才睡醒,爬起来去觅食。忽然听见车轮打滑的刺耳声响。我转头看见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那个小女孩边上,车窗缓缓降下,黑色的管状物对上了人形靶子,接着“砰”,女孩倒地。我目睹了现场,却没有救她....

晚上回家,收到通知全体人员将搭乘战舰离开基地,爸妈说我们不用参战,只需要乘上后方安全艇,战事有其他人来做。晚餐置办在顶楼玻璃房的西式长桌,除了我们家还有几个手握重权的人。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想庇护自己的后代的私心。我看到社团的同学已经全部穿好制服坐着等待指令了,小张也在队伍里,其实他们大部分都是孤儿,或者家在其他基地。听见他们看着我窃窃私语,我没有勇气回望他们。下午逃课的痕迹—草叶还残留在黑色短裤和橙色短发上(这一段是刚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我只是低下头盯着脚尖绕过去。爸妈虽然希望我能和他们一起乘安全艇,但也尊重我的个人意愿—-我去了战舰。上舰前每个人都穿上了灰色连体制服,是防水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