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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展开阅读 程攸宁在关上店门的一刻,闻到一丝香味从远处飘来。闻到香味的一瞬间,程攸宁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被那股香味控制了他全身的感官运作。 他朝香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无人的大街中间走着一对情侣。女方的步伐有些虚浮,靠在男方的身上有说有笑地走着。男方扶着女性,脸上带着微笑,步伐稳健。 他们两个从远处路过程攸宁的身边,香味从若有若无变得浓郁得让程攸宁喘不过气。程攸宁呆站在书店门口,看着远去的情侣的背影。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他很确信是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好饿。 长久地处于空腹状态但又毫无进食欲望的程攸宁毫无抵抗之力地被那个香味俘虏了。他很久没吃东西了,没有胃口。什么都闻不到,什么都品尝不出味道,为了维持基本的身体机能,他只吃了一些水果,味同嚼蜡。 回过神来程攸宁已经跟在那对情侣身后了。情侣好像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跟着,一直旁若无人地亲密说笑着。程攸宁抓紧了背在身上的单肩包,咽了咽口水。 自己是想……干什么呢?程攸宁感觉到汗水从自己的额头滑落。明明是深秋,他却因为过于渴望进食而出了一身的汗。他停下脚步,香味变得越来越稀薄,离去的两个人的身影也越来越小,随后拐进一个小巷里消失不见。 程攸宁失力地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咬着自己颤抖的嘴唇,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跟着那个男人有什么用……他能够怎么做?程攸宁想起那些fork杀害并且食用cake的案件,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做。而且那个cake也已经有伴侣了。 但是他好饿。好饿。想进食。 许久没有体会到的饥饿感像藤蔓一般钻入他的脊椎往上控制他的大脑中枢。程攸宁咬着牙与饥饿感对抗许久,随后站起身看着已经没有一个人的步行道,朝着残留在空气中变得淡薄得几乎不可闻的香味走着。只是闻闻,闻闻而已。不会干别的。程攸宁在脑海中恍惚地想着。 程攸宁魂不守舍地随着香气走着,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香气持续不断地从别墅里传来。这附近是十分安静的住宅区,别墅里没有一丝灯光。也许他们已经睡着了。程攸宁盯着别墅的围墙,毫不犹豫地跳上围墙翻了过去。 进食的欲望让他的身体机能完全被调动起来,平时的他根本不可能翻得过围墙。 他太饿了。 说实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只知道自己很饿,很饿,他要吃东西,他必须要吃点什么才行……程攸宁抓着单肩包的背带,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院子的草坪上。他慢慢走着,感觉到香味越来越浓郁,绕着别墅走了一圈之后,程攸宁发现了一扇没有被关紧的窗户,便从窗户翻了进去。 没办法冷静下来,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进食,要找到香气的来源,要赶紧吃点东西才行。程攸宁急促地呼吸着,随着香味在别墅里面走着。他从房间里出来,经过大厅,秒针滴答滴答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着。香味越来越浓,他快要接近那个人了,他要找到那个人了……程攸宁瞪大了眼睛,看到鹅黄色灯光在厨房的方向温柔地洒在瓷砖地板上。 他一定是疯了。程攸宁走向灯光所在之处,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他要说些什么?他随便闯进别人的宅子,还要走到别人面前……他要干什么?好香。好饿……好想吃…… 程攸宁愣在鹅黄色的灯光边缘处。他看着厨房里的光景,饥饿感瞬间变成令人头皮炸开的恶寒感,鸡皮疙瘩一阵阵地起着,胃袋开始翻滚起来。程攸宁的眼睛瞪得发疼,恐惧让他无法眨眼。在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中,诱人的香味在四周弥漫着。 厨房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塑料膜,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女性尸体平躺在上面。在温暖的鹅黄色灯光中,坐在尸体旁边的男人拿着血淋淋的心脏啃咬着。 程攸宁忍不住扶着墙壁呕吐起来,吐得眼里噙满了泪水。 “……你是谁?”他听见那个男人问道。 他不敢抬起头。程攸宁低着头,恐惧地听着塑料膜随着男人的起身嗞啦响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香味也越来越浓郁,程攸宁惊慌地发现饥饿感又开始控制了他的所有意识,即使在这么令人作呕的场景中,他还是无可救药地分泌唾液,感到饥饿。 好饿。 脚步声停在他的身侧,男人的影子笼罩在他身上。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宅子里再次响起,“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程攸宁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带着微笑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你……闻起来,好香。” 男人愣住了。 程攸宁沉重地呼吸着,他太饿了,他想吃东西。他想把站在面前的男人吃了。 “……我很香?”比起疑惑,男人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惊喜,“你想吃了我吗?” 程攸宁点了点头。 “……我好饿。”程攸宁看着变得十分开心的男人,喃喃着,“我好饿,我想吃了你……我真的好饿……” 男人笑了两声,举起拿在右手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将手心放在程攸宁的面前,“可以啊,吃吧。” 程攸宁看着男人刚刚拿着别人的心脏沾满血污的手,鲜血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他捧着男人的手,开始伸出舌头舔舐着滴落下来的血液,然后吮吸着,最后啃咬着。 男人将匕首扔在地上,看着程攸宁翘起来的黑色卷发,轻声笑着,“……真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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