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3p,没有3p,但是会有别的玩法(骚瑞阿我真的是个变态) *毕业太久,之后文内出现的一切专业知识都是乱写的,不要当真

6.

下榻的酒店有涛声。 横滨是另一座海港城市,度假村的每栋别墅后面都配有一间私汤,微波细浪,白雾袅袅,热气自池底窜上来,浑身上下连毛孔都舒服地渐渐舒展。道枝拿双手枕着下巴,脸被熏得红扑扑的。

这个角度很好,不远处就是大海,浪花一叠叠在岸边拍打再退回,石礁上滚出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泡沫。 温泉是好地方,大脑能心安理得地停止运转,连身体也变得迟钝起来。目黑凛见他只穿条泳裤,腰在水面下影影绰绰,忍不住伸手想去搂,没想到对方轻轻一转,悄无痕迹避开了,手还是枕着下巴。 他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走到他身边,无声叹口气,又学着对方的样子趴在岩边,声音同脸一起在热气里懒懒地模糊开去。 “道枝,你知道我哥哥去新加坡干什么吗。” “不知道。” 目黑凛侧过身,冲他眨眨眼,毫不在乎地说:“他去处理我爸爸的情人。” 一位认识不到半个月就被传言爬上床的设计师,两人频繁约会,女方甚至跟着上了罗宾逊大厦旁听会议。全球媒体相连,消息转眼飞遍整个亚太,信誓旦旦说她即将跻身豪门,做上第二位尊贵的太太。目黑社长不闻不问,依旧我行我素,上周刚公开为她在最大的商场买下一条只放在展示柜里的项链。 生意做到这个份上,在外养女人实在不稀奇。目黑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愿拿生气的力气去逛街,八卦记者却没那么好心,一晚上生产出无数版本的负面新闻。目黑莲飞去新加坡,是和商业时报的控股人打交道,高高在上的目黑先生坐在隔壁休息厅里,一边看会议室的监控,一边品尝新情人泡的咖啡。 “好笑吧,在我们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目黑凛说着说着,好似憋不住,竟然真就讽刺地笑出声来,“亲生父亲和别的女人同进同出,你还要显得若无其事,让媒体替他们保留最后一块遮羞布。” “当继承人就是要这样,要无情无义,无情无义的人才能永远做一个旁观者。”见边上人眼神隐隐一动,他又接着道:“这不是我哥哥第一次这样,去年他在金融城做数据分析,几个模型便坏了爸爸在爱尔兰的产业。” “青出于蓝胜于蓝,对亲爸爸都能狠得下心,何况一个陌生女人。那段时间他连续拒接了三天电话,舆论轰动,高管们到处说开会时候社长脸色差得要命,从来没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道枝骏佑不说话,好像有些累了,便把脸也贴在手臂上。 加热翻腾声不断,他被包裹在白雾里,看不清是何神色。 “道枝,我特别喜欢你这一点,”目黑凛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瞧着那张无动于衷的侧脸,“就是我同你说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惊讶。不像我之前的对象,高官小姐也好,上流明星也罢,似乎我们家的这些八卦是炸弹,多听几个字就会下地狱。” 天空一望无际,黑得找不到边界,连风也没有。 这算是夸奖吗。 道枝终于转过头:“离我太远啦,目黑先生什么的,我全当故事在听。” “是吗,可他的儿子离你很近。”凛声音听不出情绪,话戛然而止,对上他的目光才继续,“或者说要和另一个儿子在一起,才能让你有所谓实感。” 话里有话,温泉下的小腿僵住,道枝见他越离越近,忽然噌一声站起来,浑身滴滴答答落着水。 “我泡好了,去外面等你。”

并没有等多久,目黑凛刚出来便有服务生敲门,说目黑夫人在餐厅点了许多菜,要请他们吃宵夜。 包间很大,料理一道一道上上来,夫人喝了些酒,苹果肌红红的,在对面看俩人坐在一起,连浴衣都是同个颜色。 “道枝,你很了不得哦,小凛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谈过这么久的恋爱。”她醉眼朦胧,讲话比平时大声,房间空空荡荡,仅仅摆着一点桌椅花盆,站在边角都能听到回音。 “妈妈—”目黑凛脸一沉,想让服务员退下去,没想到母亲毫不在意般挥挥手,那些人立刻停住脚,她余光瞥到,满意地点点头,又自顾自接着说。 “目黑家的妻子要从很早很早开始挑,小凛早早过了成年礼,你知道,门当户对这个条件太苛刻,倒还不如找个他喜欢的…”

侍应生们端着盘子的手一抖,险些掉下来。

“妈妈,在说什么好事?” 大门猛然被推开,这道声音像把利剑,狠狠杀入暖风之间。 谈话声骤停,目黑夫人抬起头,她的大儿子风尘仆仆,穿件黑色的大衣,围巾遮掉半张脸,正懒懒倚在门框旁边。 太太眼里一闪,惊喜极了,赶忙起身去迎人坐下,目黑莲神色不变,道枝却感到他的目光进来后便一直隐约停在自己身上,没来由地心跳加速,脸上因为热气染出的红色一点点褪下去。 “在说小凛与道枝,从来没见他这么上心过,所以便想…” “不行。” “?” 明处暗处所有的视线敏锐非常,齐齐一下汇聚到他身上。 目黑莲好像没有感觉,把眼神淡淡跳开,对着自己的妈妈,一字一顿重复了一次,“不论什么,我都觉得不行。” 他明明弯着眼,声音却没温度,说完拍拍夫人的手,毫无停顿地接着讲:“我给这位设计师开了不错的条件,报社将连夜重新报道,两天后她的脸和名字就会消失在全世界,您依旧是唯一的目黑夫人。” “当着你爸爸的面?” “当然,能接近爸爸的人不是傻子,她知道谁之后会拿目黑家最大的股份。” 夫人于是噤了声,又十分温柔地看着他,过不久撑着桌子站起来。舒展间身子曼妙修长,走路稳稳当当,哪里还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你不同意,那便算了,之后还要靠你养着我。”她举止泰然,好像刚才讲的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余光留意到目黑凛的表情,又听他说妈妈我陪你。 目黑夫人脚下一顿,点点头。

目黑莲把两人送走,转头见道枝还坐在原地没有动,便折返回去,从上而下看着这颗毛绒绒的脑袋。 当事人若无其事,默默无言,小口小口地在吃一块鮟鱇鱼肝,然后倏然皱起眉头,喉头滚动,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 “不好吃吗?” “有一点腻。” “还以为你在生气。” 道枝又伸手夹了一片西瓜,吃完才接话:“没有,目黑夫人不过是玩笑。” 酒店不比自己家,女人有女人的做法,用一张温柔善良的脸,给远在新加坡的丈夫施压。如果今日目黑莲没出现在门口,那么第二天全日本的上流社会就会收到闲话,说目黑家的二少爷同他爸爸一样,要扶一个不明来路的对象上位。 “如果是真的呢?” “啊,不要逗我了。” 表情认真,找不出一点被套进美梦的影子。 的确如此,有钱人家的风流都是玩笑,通通当不得真。 父亲若是真当有意,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他把那位情人打发,而他的母亲不过在意一个能堵住众人嘴的头衔。他们是不能把爱摆在台面上的,摆在台面上的只有做戏,和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所谓历练。 道枝接着仰起脸:“目黑夫人点了不少菜,哥哥刚下飞机就赶来,不吃一点吗。” 这里前不久坐着亲生母亲与弟弟,却只有他一个人关心他这趟旅程是否辛苦,又是不是吃过饭。 疲惫姗姗来迟,目黑莲慢慢蹲下来,视线里的五官没有瑕疵,包间打光柔和,皮肤连毛孔都找不到,显出一种小孩子才有的无辜与纯真。 “陪我泡个温泉吧。” 道枝骏佑其实刚刚泡完,目黑莲也分明知道他刚刚泡完,可他不管不顾,若是道枝生来便是别人宠着他,那目黑莲生来就是要别人听他的话。

别墅的后花园只有一个汤泉,几米大的圆形花岗岩,刚好供两人休憩。目黑莲泡在水里,道枝站在假山边上,浴衣穿得整整齐齐,目光沉静,倒真的只是“陪”;不过月光照得他脸颊湿润,双眼也是亮晶晶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双纤细的小腿,再刁钻一些还可以往上,薄雾若有若无飘在身边,此景太容易令人遐想。 “你也这样站在目黑凛旁边?” 第一次听他叫弟弟的全名,闷闷的,似乎在生气。 道枝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后摇摇头,如实相告他们是一起泡的。没想到目黑莲冷冷地哼了一声,手一抓,他被牵住,整个人连扑带摔掉进温泉里。 “我要的也是这个陪。” 水溅了满地,浴衣瞬间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腿间隐约显出一块深色。道枝呛到,禁不住捂着嘴小声咳嗽。 “哪有人泡温泉还穿裤子?”目黑莲上下扫几眼,觉得有趣,要去帮男孩解湿漉漉的浴衣,又被他红着脸紧紧摁住。 “我不回来,你们俩今天就打算睡在一起?” 本就是恋人关系,这人作为大哥未免也管的太多了。 “也没有,”腰间却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还是选择讲实话,道枝骏佑犹豫一下,“凛说随便我。” “他倒是好心。” “目黑君呢?” “随便你?”他笑起来,“目黑家我说了算。” 全天下只有面前这个男人,哄他却不愿意迁就,湿发随后一抓梳到后面,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眉弓锋利,英气又张扬。 当继承人就是要这样,要无情无义,无情无义的人才能永远做一个旁观者。 脑子里不知怎么又闪过这句话,旁人远在天边的大少爷离他很近,伸手就能抓到,水滴顺着脖颈慢慢往下滚。道枝骏佑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心头一动,贴过去搂着对方的肩膀,在喉结上试探般轻轻咬了一口。 目黑莲一愣,用额头胡乱擦去道枝脸上的水珠,抱紧了,又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震得皮肤发痒,“怎么,想做?”

汤泉很热,情欲升温,刚刚吻上他的嘴,放在石面上的手机便有感应般叮咚作响,目黑莲不耐烦啧一声,毫无避讳的意思,随手就接起来。 “哥哥,见到道枝了吗,他不在房间里。” “你的男朋友不见了,却跑来问我?” “只是问问,觉得他可能迷路了,会去找你。” “若他迷路第一个想到的是我,那你该反思反思自己,而不是打我的电话。” 他挂了,道枝在旁边隐隐听到目黑凛的声音,便去拿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果真有两个未接。他暗道不好,站起来就想走,水里行动不便,动作慢吞吞的,目黑莲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拽,人好像蝴蝶,顺着水波轻而易举又重新回到自己怀里。 “走什么,你真当他在房间?” 坐下后明显感到底下有东西硬硬地贴着身体,道枝脸更红了,没来得及说什么,目黑莲已经把他内裤也拽下来。 “下次别穿平角的,麻烦。”

屏幕那头传来嘟的忙音。 目黑夫人与目黑凛面面相觑,夫人静静地听完这段对话,见小儿子把手机一摔,咬着后槽牙,无声点起一支烟。 桌面上大大小小散着不少文件,通通关于同样的两个人,夜场、酒吧、心斋桥、宅邸门口。目黑莲与他贴得很近,花样百出,连接吻的姿势都不同。 “莲不过是好奇,一个能让你三个月都没真正同床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目黑夫人拢了拢头发,又把相片叠起来放回档案袋里。 凛闻言失笑,缓缓吐出几颗烟圈:“妈妈,能让他好奇已经是天大的本事。” 他从另外的文件夹里倒出最后一份,一张白纸,上面只写着道枝骏佑的名字与学校。 “明天就算真的传出我要同道枝结婚,都不用爸爸出手,压下风声对哥哥来说不过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他又为什么匆匆赶回来。” “他的性子您比我更了解,我付的钱,东西却是第二个收到,国际漫游畅通无阻,不知道我的哥哥已经读过几次。” 可惜读几次都一样,东京最好的侦探费尽心思,掏心掏肺,除去一个名字和学校,竟然什么也找不到。 道枝骏佑前20年的人生,是空落落一张白纸。 还剩大半的烟摁在上面,转眼烫出一个发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