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米茄,“来世”

原作:《Mass Effect 质量效应》 配对:盖拉斯/M!薛帕德无差 分级:G 警告:大量OOC;一些可能会冒犯超英(尤其是蝙蝠侠)爱好者的内容,这些内容并不代表作者的全部观点,如果引起您的不适我深表遗憾。 备注:大概是个混乱中立的斜坡。时间线在复活后的薛帕德刚找回流落欧米茄的盖拉斯不久。 摘要:其实这是《五次盖拉斯应该亲吻薛帕德,一次他终于这么做了》之一,但是其他五个部分都不会有了,不过不影响凑合看。

欧米茄,“来世”

“——不敢相信我有生之年还能大摇大摆地踏进这家俱乐部。” 盖拉斯略带怀疑地环视四周,尽管深陷柔软的皮沙发,腰杆依然以一种突锐人的方式挺得笔直。 “放松点。” 薛帕德低沉的笑声混杂在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中听上去有些古怪。他伸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翘起腿把双脚放在了卡座的桌子上。“这是埃莉娅的地盘。再者说,我会罩着你的,老朋友。就跟从前一样。” “……就跟从前一样。” 盖拉斯忍不住微笑起来,任由薛帕德扳着自己的肩膀把他摁倒在沙发背上。指挥官对他扬扬眉毛,变幻的灯光勾勒出他高低起伏的面部轮廓:人类的头部因为缺乏外骨骼的保护而颇具多样性,但也因此非常脆弱。一丝诡异的闪光划过他的眉毛和颧骨。这不应该出现在一张人类的脸上。 “喝。” 薛帕德命令道。盖拉斯耸了耸肩,将手中所谓的饮料一饮而尽,这绿油油的溶液仿佛一颗散弹在他喉咙里炸开。“你不该喝这个。”他乐于助人地指出,“‘右旋中子星’,顾名思义,是右旋的。” “小意思。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这儿经历过什么——”薛帕德对过敏性休克的风险置若罔闻,脸上依然带着些微微的、莫名其妙的笑意,“楼下那个巴塔瑞酒保差点把我毒死。” “呃,可惜你没有早点找到我。他是个著名的反人类分子——等等,没门儿,你喝了他的酒还活了下来?” “所以说,”他慵懒而愉悦地挥了挥手中的空杯,穿着全套装甲的两条腿在面前的一片狼藉中清出一小片空地,大剌剌地搭在那张磨损肮脏的矮桌上。“嗝。小意思。”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盖拉斯忽然明白过来,薛帕德已经喝醉了,只是N7特种兵那受训的稳定有力的双手掩盖了这个事实。当然还有他一贯过于自信的语气;盖拉斯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把杯子从薛帕德手中拔了出来。语气的问题可怨不得N7。 “你不应该害怕的。你没在害怕吧,盖拉斯?” 指挥官有些漠然地念道,视线投在自己脚尖前方的某处,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你完成十二件丰功伟绩的星球。干,这是你成为蝙蝠侠的星球,我不会让你在这里感觉害怕。” “……什么?” “他们说你凭空消失,没有回C-Sec去。这很奇怪,我以为你回了突锐母星。结果一踏上这个破破烂烂的鬼地方,人们张口闭口都在讨论一个叫大天使的傻瓜,塞伯鲁斯可没说过你是个——哈,蝙蝠侠。” “你得解释一下这个地球俚语,薛帕德,或者是我的翻译器坏了。” 盖拉斯感到刚刚喝下去的中子星推动着温热的血液一阵阵冲刷着头顶的棘刺。“一种飞行的哺乳动物,蝙蝠——男人?” “哈哈哈。我的错。” 与朋友在沙发同侧喝酒总会令人陷入这样的窘境:你不知道该把胳膊塞在二人当中已经相当狭窄的空当里,还是故作随意地搭在指挥官身后的靠背上。盖拉斯以为后者会显得更加自然;因而此时此刻,薛帕德的笑声通过肩头的震动真切地传到他的身上,不经翻译和呈递,仿佛一道陌生而奇异的亲昵感构成的波纹。“蝙蝠侠——简而言之,是一个虚构的英雄人物。也是我小时候的偶像。他是个研究质量效应加速器起家的科技集团继承人,一个亿万富翁和义务警察,匿名出没在一座堕落的城市街头,打击当地的暴力犯罪。” 他戏剧化地止住话头,挪了挪腿,仿佛下意识地贴紧了突锐人的胳膊。“——至少根据1052重启的设定是这样。说实话我也有好几年没看过漫画了,还是新兵的时候,星联在这方面死板得不得了,而后来……你知道。事务繁忙。” “听起来的确挺像我的。”盖拉斯歪着头陷入了沉思,不知该如何在不惊扰薛帕德的前提下把手里的两个杯子移动到桌上。“除了亿万富翁那部分。” “不。稍微动动脑子就会发现你跟他一点都不像。”薛帕德忽然果断地说,“我刚才没在动脑子。” “……等等。是那个名字吗?‘大天使’?拜托告诉我你不打算再说那个名字。” “——‘大天使’根本没有‘蝙蝠侠’一半酷。” “虽然那不是一个多好的名字,但似乎也比一种会用声呐的猴鼠强些。” “——什么?!” 薛帕德大笑起来,以一种醉汉无忧无虑的方式。“什么?猴鼠?等等,说的在理。……干得漂亮,盖拉斯,你刚刚毁了我的童年偶像。” “既然我们如此相似——你也可以选择我成为你的新偶像。” 盖拉斯总觉得自己的舌头就像一个投机取巧的喜剧演员:深知一有灵感就该倾泻而出,上报大脑的笑话早就是明日黄花。“——穷困潦倒,意志坚定。什么时候开始给我画漫画?” “哈哈哈。” 薛帕德低下头,伸手拿走了他叠在一起的两只酒杯。“我早就在崇拜你了,盖拉斯。” “……什么?” “想知道你和蝙蝠侠还有什么不同吗?” 薛帕德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短暂地离开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竟让盖拉斯觉得有些寒冷。远方的舞池中似乎发生了争吵,两个戴着青阳标志的巴塔瑞人围着一个阿莎丽客人大声喧哗,然后迅速被埃莉娅的守卫推出门去。 “冷静点,盖拉斯。”他听见薛帕德的话中掺入了一些令人放松的笑意,像是旋转在深色咖啡里的一缕牛奶。“你的——头发,立起来了。” 盖拉斯惊异地看了看他,因警觉而微微张开的棘刺正缓缓放平。“埃莉娅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她的客厅里撒野,”薛帕德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其中也包含了你,大天使。” 他为什么一直在笑?这个人类幽灵并不常常给人留下这种印象。盖拉斯见过他缓慢地眨着眼,用霰弹枪轰开萨伦的脑袋,或是在C-Sec的秘密审讯室里殴打囚犯,他从不让人感到放松。也许因为他并不是每天都喝醉。这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个珍贵的时刻。 “还有什么不同?”盖拉斯问。 “蝙蝠侠——不杀人。” 薛帕德懒洋洋地说,把桌上的两个杯子又蹬远了一些。“没花多少时间我就发现这太蠢了。你知道,我在地球那会儿还管理着一个黑帮呢。” “不成气候的小混混。”盖拉斯哈哈大笑,“就算以人类的标准,你那时候也只是个小鬼罢了。” “——染了一头红发。”薛帕德做了个鬼脸,“的确犯不着著名的大天使来消灭我们的小帮派。”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这个笑话,让它简单地从你的脑海中溜走——” “问题是,不杀人构成了蝙蝠侠整个英雄事迹中最重要的部分。” 薛帕德说。“似乎有人相信这代表他终于与真正的罪犯有所区别,这代表了他对正义最基本规则的尊重。没有审判,没有杀戮。你能想象吗?” “……他要怎么办,礼貌地劝那些罪犯改邪归正?” “非常凑巧的是,他的许多宿敌正好都是精神病人。他把他们投进本地一家疗养院了事——见鬼,别这样盯着我,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了。” “理想主义。听上去像我们的C-Sec入职宣誓。”盖拉斯宽容地说,继续注视着耸起肩膀吐出一些低沉笑声的指挥官。“人类都这样教育他们的小孩吗?” “——突锐人都这样教育他们的小孩吗?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是脑袋里的一颗热能步枪弹?” 他因这突如其来的尖锐问题惊愕地张了张嘴,而薛帕德若无其事,在盖拉斯的胳膊上伸了个懒腰。“这个策略就要合理多了。” “……不。” 他感到指挥官的后脑抵在沙发靠背上自己的臂弯当中,硬邦邦的深色短发磨蹭着突锐人粗糙的皮肤,令他喉头发紧。“……那不是最好的方式。“ 薛帕德没有抬头。他不由地想起一年以前,幽灵曾经制止自己杀死那个赛拉睿科学家,一个可笑而疯狂的逃犯,贯穿他整个C-Sec生涯的遗憾。“让他的错误惩罚自己,”他记得指挥官开玩笑似地唱着高调,一只手按在他上膛的电能狙击步枪上。“我们能控制的唯有自己的行为”——好像他是所有下属的人生导师之类。 盖拉斯并不明白;他很少想起这些。所有关于正义的深奥问题,都不是为了士兵和突锐人而准备的,他和他的幽默感一样自始至终都是行动派。他只是记得;而他始终记得。 “……是你告诉我要成为更好的人,不是吗?” “……哦。” 薛帕德终于出声,微微侧过身来,灯光下的仿生眼因微醺而显得明亮湿润,几可乱真。“……所以这是我的责任了?” 他的心沉下去,铅块似地梗在腹中,而薛帕德也不再微笑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不是了。” 人类强硬地挥了挥手,仿佛他此刻身在飞船舰桥,而非嘈杂昏暗的酒吧卡座。“你总是低估自己,盖拉斯,但在‘知道’和‘行动’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我说‘做一个好人’,只是因为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但我……当我听说大天使的事迹,当我看见那是你,老朋友,我在想……” 他忽然抿起嘴唇,仿佛刚刚才从酒后无意识的滔滔不绝中清醒过来。指挥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弓起身子,一只手从有些汗湿的额角推过头顶的深栗色短发。“……我真希望我也在那。”薛帕德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语,“你和我,成为地狱中的英雄,杀杀坏人,做着正确的事,盖拉斯……我希望一切都能如此简单。” 所以他真的把大天使当成了一个童话故事。如果盖拉斯喝得更醉一些,也许他会因为这番荒诞的倾诉嚎啕大哭,他也会谈起义警生涯的困窘、狼狈、警戒,那场毁灭性的背叛和所有同伴的死亡,而在这个故事的结局,他们得到的感谢甚至比酬劳还要微薄。但现在他说不出任何类似的台词,他还无法清醒地面对这种疼痛,而薛帕德…… “……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回来。” 指挥官喃喃说道,后脑勺再度抵上盖拉斯的前臂。“而且我会罩着你。” 突锐人沉默地望着他渐渐合拢的眼睛,那一抹奇异的、人造的光彩如落日般陷入沉寂。 “……是啊,我毫不怀疑。” 盖拉斯觉得自己可以吻他。但最终他只是揽过男人的肩膀,让薛帕德靠在自己身上,思考着赛伯鲁斯为他装了一颗怎样精密而坚韧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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