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从杯子里喝

原作:dnd模组《施特拉德的诅咒》 配对:pc半血裔邪术师/npc伊斯玛克 分级:R 摘要:长休中的一点插曲。 警告:OOC,私设 备注:跑团间隔瞎写的,虎师的伊斯玛克真可爱,大家的pc也超可爱!文中引用的歌词来自《Exeunt》。随便看看,不保留任何权利。      

  我只从杯子里喝   

     暗示漂浮在蓝水旅馆的空气当中。就像一只幽灵的手掌,搭在伊斯玛克曾经搭过的左边肩膀上;他隔着桌子注视着提夫林将匕首在指缝间飞快地插拔,玩着愚蠢而危险的敏捷游戏,他们的牧师在大厅中央拨弄扬琴,游侠在吧台追问明日庆典的细节,圣武士正在消耗面前的第三盘炖菜,而只要他偏过头去,就能看见伊丽娜的哥哥端着酒杯坐在鹰人身边。乐声如流水泠泠淌过耳边,他们的目光相遇又分开,像是轻轻握了一次手。   厄尔文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卓越红龙汁,用以酬谢这群怪模怪样的外来者战胜了几个疯疯癫癫的德鲁伊和一大摊直立行走的枯枝败叶。而马克夫家的长子也因此丧生。   “敬艾德里恩。”   鹰人与伊斯玛克碰了碰杯。而他开始在心中第二次规划今晚的安排,他很疲惫,也不够醉,还没找到足够的借口来为自己的放纵开脱。伊丽娜留在有圣物保护的教堂里休息,这倒是一件利人利己的好事。伊斯玛克还在看他,所幸他知道自己看起来不赖:苍白,苗条,从发梢到鞋跟都被魔法打理得整洁干净,一点也不像刚从涂满鲜血和脑浆的打滑地面上跋涉过的样子。假设他现在出现在艾米丽雅女士的上流沙龙里,也许会当即被幽灵仆役和魔像赶出门去,但在瓦拉吉的蓝水旅馆,在一个不断用尾尖抽打地面、呼吸中冒着淡硫磺味的提夫林身边,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应该算得上赏心悦目。这倒不是说他的游荡者同伴就不容易吸引一些另有深意的目光;匕首刀尖在提夫林张开的红手指间切出道道残影,他曾在书中读到,这个邪魔混血的种族天生不易在深色皮肤之下积蓄脂肪,这就是为什么他能看见对方上臂肌肉那分明的轮廓随着把玩匕首的动作收缩又舒张,“——看什么呢,精灵?”     邪术师向后靠上椅背,彬彬有礼地嗤笑一声。“你玩得很好。”   “就这样?没点打赏?”   提夫林的尖牙拼出一个亮白的弧度,两只眼睛像融化的金粒般黄澄澄地闪着光。他也尝过他们的血,味道与之最接近的饮料也许是把刚刚熄灭的木炭扔进烈酒摇匀,烟熏火燎,直冲头顶。他可以接受,但并不痴迷,提夫林的独特之处在于体温比绝大多数人形生物要高出不少,他喜欢那种牙齿没入熨过的皮革般的温暖感触。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今晚他打算咬他。抛开被游荡者割开喉咙的风险不谈,他的节制单纯出自洁身自好的诉求。   瑞克塔维欧的身影出现在旅馆入口。半精灵是第三个选择,一个非常、非常不可能的选择,他尽管喜欢挑战,此刻也不太理解自己为何对这个神秘的诗人产生了某种异常的兴趣。也许他灵魂的黑暗面始终潜伏在那。也许他根本还没长大,只是个离家出走、调皮顽劣的年轻精灵,擅闯瑞克塔维欧卧室的那一夜,诗人暗含责备的眼神似乎就在对他这么说,只要想到这里,邪术师就禁不住躲在掩着嘴的指节后面咯咯笑起来。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提夫林。”   他诚恳地、带着点暗示地说。然后他站起身来,和毛茸茸的牧师商量好和弦的顺序,在大厅里唱了一首在银月城学会的老歌。      I was all alone, we were young, you were like wine   我孤身一人,我们都还年轻,而你就像美酒      Heady as the fog rolling in o'er the hillside   像沿着山坡翻滚而来的雾气一样飘然      Lovely as the song in the air as the wind blows   像空气中随风传唱的歌谣一样动人      Opiate as the cold of the frost on the windows   像花窗上结着的冰霜一样平静      Lo, the rose is gone from my eyes (so deceiving)   哦,玫瑰已从我的眼中消失(如此狡诈)      So, my little dove, I'm afraid I am leaving   所以,我的小鸽子,恐怕我要离开了      他在瑞汶河畔经常听见有人在唱这首歌,歌颂的对象从飘然如雾的美人到鳄鱼的眼睛、吞噬柴薪的烈火,旋律突兀的转折总让他觉得另有指涉。邪术师倚在桌旁缓缓地唱着,不顾瓦拉吉的镇民兴许没有几个能听懂异族的语言;玫瑰已然消逝,我亲爱的小鸽子,这些低沉、悦耳而毫无意义的词句似乎在月精灵口中被编成了一串神秘诱人的咒语,他看见伊斯玛克已经忘记了举杯,他的第一个也是最无害的选择,年轻、健康、温柔,淡蓝的眼睛在乐声中定定地凝望着自己。   青年赠送的洛山达念珠还装在他的腰包里。一曲终了,他在零散的掌声中鞠了一躬,挽着斑猫女士往楼上走去,打算给伊斯玛克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不跟上来,他们就会各自度过平静安宁的一夜,但脚步声正如邪术师所料,还是不远不近地在身后响起。牧师在房间门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立在楼梯转角的伊斯玛克,软乎乎的爪子在扬琴上轻快地拨了两个音。“他好像有话跟你说。”   “谁?”   精灵明知故问,她嬉笑着推了同伴一把,关上了门。   “嘿。”   伊斯玛克镇定地说,至少比邪术师想象中要镇定多了。“……嘿。”他转过身,友善又亲切地笑了一笑。“今天可真漫长啊。要休息了吗?”   “嗯。我还从没参加过这样的冒险,还有你的歌……很动听。”   “谢谢你。”   他说得很少,毕竟这些平淡的客套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旅馆大厅的烛火和热气漫过围栏,堪堪照亮了二楼客房门前的走廊,杯碟碰撞和顾客谈笑的声响在脚下回荡,沉默像一层深色的幕帘将他们笼罩在内,带来某种私密和安全的幻觉。他向伊斯玛克走近,一声不吭地握住青年的左手,他的臂膀、上身和表情在那一秒钟里全都可爱地僵住,像是中了一记大大削弱过的定身术。精灵牵着他穿过走廊,推开那间分给兄妹使用的客房,他听见伊斯玛克关上房门,紧接着便用力抱了上来,青年结实的双臂环过他的后腰和肩头,剧烈起伏的胸膛推出阵阵温热的呼吸,打在他凉而苍白的尖耳朵上。   他喜欢这样。他喜欢这些被浪掷的力量、生命和爱意,当伊斯玛克终于放松怀抱时,他张大的瞳孔中闪动的热情和无私,像是燃烧的流星、扑火的飞蛾,一个转瞬即逝、不顾一切的时刻,在这个时刻仿佛精灵只需开口要求,眼前的男孩就会切开自己的静脉送到他的嘴边。他抚过青年的脸——喘息着、迟滞着,表情中交织着迷惑和喜悦——吻上他微开的嘴唇,男孩绷直的身体和唇舌像触及热刀子的黄油般逐渐软化,双手却将他的腰越揽越紧。当邪术师的手指钩住他的腰带,向上推开衬衫,凉丝丝地贴上青年的小腹,他能感到伊斯玛克打了个寒战,喉头滚过一声轻柔的呜咽,于是花了点力气将自己从这个吻中抽离出来。   “你确定吗……亲爱的?”   邪术师的声音听起来比自己预料之中还要享受。精灵说不清究竟是肢体接触还是品尝鲜血的预期在调动着他的情绪,他能看见自己发亮的红瞳倒映在伊斯玛克的眼中,拇指亲热地摩挲着青年的侧腰,他有此一问也许只是为了安慰心中声微言轻的良知。说不定伊斯玛克要把自己留给他未来的新娘(或者新郎)呢。他被这荒唐无稽的念头逗笑了,向后仰起脸靠在青年的臂弯中,手掌恬不知耻地继续向上钻进他的衬衫里,“如果你不想……”   “……我确定。”   男孩颤抖的回应带着一点细微的鼻音,“我确定。”   伊斯玛克搂着他、推着他挪过这间并不宽敞的客房,将精灵那过于符合人们对施法者刻板印象的纤细身躯压倒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木制单人床被双倍的重量压出嘎吱声响,邪术师向后靠着墙壁,笑着褪下青年穿旧了的亚麻上衣,感到手中的布料因常年反复清洗已经变得轻薄柔软。伊斯玛克跨坐在他腰间,笨拙地试图解开精灵斜钉着二十多颗扣子的紧身上衣,直到对方握住自己的手抚过身体,微弱的、淡红的魔力悄然流过青年的指缝,邪术师把自己像礼物般为他打开,那苍白、冰凉、无暇的身躯让他不由想起了教堂壁画上的天使。他停下动作,喘着气就这么凝视着身下的精灵,似乎不敢伸手触碰他的任何一寸皮肤。邪术师的红眼正面迎上他的目光,为当中蕴含的罕见贪欲忍俊不禁,他自如地舒展身体,一手慵懒地扯掉青年的腰带,然后撑起上身,揽住伊斯玛克的后颈,向下握住了他早已抬头的欲望。   青年发出一声惊恐、微弱的喘息,仿佛精灵刚刚在他下腹捅了一刀。他们胸脯贴着胸脯,人类的心跳是如此剧烈,几乎让他寒冷、饥渴的身体也跟着震动起来。邪术师把下巴放上伊斯玛克的肩头,一手抚慰着青年炽热硬挺的勃起,一手解开他短短的银灰色发辫,穿过松散的长发托住青年的后脑将他推向自己。他能闻见蓬勃的情欲穿透人类的皮肤蒸腾而出,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甜蜜细腻的油脂气味,血裔深吻着男孩的颈弯,娴熟地拨弄着他完全兴奋起来的肉柱,本能的干渴随着体温的升高在邪术师的腹中逐渐成形、蠢动翻搅,但也有可能——也有可能他只是硬了。   “……所以,你有没有……”   精灵扭过脸舔舐伊斯玛克的耳缘,他就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啊……没、没有。”人类无缘无故地吞咽着唾液,就好像他也正和血裔一样被生理性的渴望所折磨。“……抱歉……”   好吧,他永远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要道歉。但无论如何,这挺可爱的。   他埋头亲吻伊斯玛克,拉着他似乎已经被主人遗忘的双手贴上自己的腰腹。今夜之后,人类在床上道歉的理由又会少去一个,他会把男孩操到血液里充满愉悦的芳香,邪术师本人最欣赏的那种新鲜而复杂的口味,而伊斯玛克会快乐得忘却疼痛,几乎不会感觉到有人咬了自己——假如真的有人会咬的话。精灵张开嘴舔舐着他颈弯处那一块最薄最柔软的皮肤,像蝙蝠般轻柔地吮吸啃咬,他的犬齿在唇边冒出尖角,隔着薄薄一层皮肉危险地抵在青年的血管之上,他能感到伊斯玛克的双手正无助地搂在身后,下方的手掌已经被人类兴奋的前液完全打湿。他扭动手腕,蛮横地把男孩的勃起压向他同样被弄湿的下腹,隔着还没来得及褪去的长裤贴在自己的欲望旁边用力撸动起来。   “……唔、啊,不……”   青年的双臂猛然收拢,在邪术师的手中射了出来。精灵被他勒得动弹不得,微笑着轻轻咬在伊斯玛克肩头,感受着他在余韵中颤抖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尽管血裔并不需要呼吸,但他闻得见积蓄在掌中的体液渐渐扩散出一股性事特有的腥气。人类粗重的喘息还在继续,他默不作声地将精灵压倒在床上,笨拙摸索的手意外地触碰到对方沾着自己精液的指尖,仿佛摸到一块火炭似地想要逃开,引得邪术师几乎笑出声来。   “我……”   伊斯玛克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比平日多带上了一分暧昧的沙哑。“……你可以……咬我。如果你想的话。”   哦,不。   精灵抚摸着青年大腿内侧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不安地想要挣脱伊斯玛克的怀抱,只得到青年愈发凑近唇齿的颈弯。“你不需要……这样对我,如果你需要血的话……只要告诉我。”   半血裔无声地瞪大了眼睛。男孩说得缓慢而艰难,滚烫的脸颊贴着精灵的太阳穴,仿佛打定主意不肯看向他的脸。“我知道你是……晨曦之主已经承认了你。所以没关系,我……这总不会比伊丽娜的事情更糟,对吧?”   他的声音在颤抖,心跳宏大而激越,透过他们紧挨着的胸膛咚咚敲进血裔的身体里。他当然发现了;伊斯玛克比他看起来要聪明得多,精灵此前已经不止一次地注意到这点。他安抚地吻上男孩的肩膀,却感到一阵战栗猛然扫过人类的后脊,青年惊恐地吐出一口气,但依然僵硬地维持着暴露颈弯的姿势。对吸血鬼的恐惧自出生以来便已浸透了这个巴洛维亚人的生命,那种酸涩、冰冷的气味逐渐渗出毛孔,洗去了情欲的甜蜜,令邪术师不由得叹息一声。   “我不会咬你的,亲爱的。”   精灵吻过伊斯玛克的脸颊,对他温柔地耳语,“我又不是施特拉德。”   “但是……你受伤了。伤得很重。”   “我不需要血来治疗自己。我只需要休息一下……”   “……我想帮忙。我可以帮忙……”   伊斯玛克自顾自地低声说道。“我是和多鲁一起长大的。他是唐纳维奇先生的儿子。我们还是拖着鼻涕的小孩的时候就总在一起打闹,直到一年以前,他和一个外来者一起离开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牧师是这么说的。但他其实……其实……你能……你确定你能打败施特拉德吗,外乡人?”   青年像孩子似地紧紧抱着他,絮语之中带着哭腔,然后突兀地松开。   “抱歉,我有点……”   伊斯玛克飞快地撑起身体,背对着精灵坐在床边,寒夜的冷气仿佛找准了机会,残忍地扑向血裔刚刚被暖热的胸脯。他躺在男孩的枕席之上,一只手慢慢抚过人类颤抖的后背,感到曾经笼罩意识的饥渴和迷醉都已悄然褪去,只剩下一种淡薄的哀伤和疲惫。“……我没法保证。”   “……对不起。我……我不该……你确定你不需要吗?……我是说,我的血……”   “……没关系。”   他闭上眼,任由自己飘流在巴洛维亚的夜晚那浓稠如血的黑暗当中。“也许以后吧。现在我们可以……呆在一起,伊斯玛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