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磁带放错AB面会……?

又名《在嘴巴里藏起来的喜欢会从屁股露出来》 因为太恶俗变成副标题了。 14×28

Summary: 带十四岁的弟子来宾馆开房了。在影山茂夫说出那句“想试试看和您做爱”之后的第二天。


     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特长吗?      如果说在超能力是影山茂夫与生俱来的天分,那么照顾灵幻新隆这件事就是他后天自主习得的技能。十四岁的少年在这两方面都是无可争议的天才级别,他刚来相谈所没几天的时候就吃到了灵幻新隆买来的第一份章鱼烧,之后在一周之内无师自通了如何用超能力将裹着滚烫内陷的章鱼丸子转凉到合适猫舌头入口的温度。第一次将章鱼烧送到师父嘴边时成年人看起来还有点惊讶和不好意思,张嘴吃下之后眼睛亮了亮,夸他:干得好,龙套!      被夸奖了。小学生那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灵幻,跟着一起高兴起来。      可入冬之后章鱼烧总是冷得很快。      被微波炉重新叮过之后的章鱼丸子外壳会变得不那么脆、藏在面粉糊里的章鱼脚也会从Q弹变得有点咬不动。留着锅盖头的小孩子坐在取暖器旁边,两手乖乖搭在膝盖上,看着成年人在吞咽之后没有去戳起新的丸子,而是把牙签咬得翘了翘。      啊。影山茂夫想:师父不喜欢吃重新加热过的章鱼烧。      第二天去相谈所的路上他用打工赚来的硬币买来一份章鱼烧,饱满的丸子放到办公桌上时仍热气腾腾。十一岁的超能力者在那天学会了如何用超能力给食物保温,于是前一天的那份章鱼烧成了此后三年里两人分食的唯一一份不那么好吃的章鱼烧。      第二份可能会是眼前这份。      冷掉的酱汁呈现半凝固状态,黏着木鱼花的样子像沉浊的沥青。影山茂夫从自己的念头里猝然回神,“我去再买一份……!”慌慌张张伸向纸盒的指尖在半空中触到手背的皮肤,原本夹在指尖的牙签被成年人小心翼翼藏进手心里以防刺伤。“微波炉热一下就行……比起那个,是有什么心事吗,mob?”      他抬起头就能捉到那双眼,和金发拥有同样色调、暖融融的棕褐色瞳孔,每次相谈中都会望过来的熟悉而可靠的目光。在这样的注视中身体先于大脑调动起惯性,于是在意识到的时候所苦恼的真心话已经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了嘴巴。      “……我喜欢您。”      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告白了,中间的矮几上还放着一份凉掉的章鱼烧。既没有情调、也没有氛围。然而说出口的那一刻影山茂夫仍感到一种倾吐之后涌上的轻松感——像往常许多次那样。于是影山反而平静地笑了下,那只被灵幻拦在半空中的手反手向上,顺着那只宽大手掌的下缘握了上去,平平地贴着,很乖巧,即便这一次他并不清楚对面的人是否能够像往常每一次那样,再度恰到好处地说出那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这甚至称不上一个牵手。      成年人关节分明的手指在少年掌心里蜷了下。      那双清澈的黑眼睛很亮,像两颗小小的黑太阳,灵幻能够透过倒影看到自己的脸。枯叶拍上窗棂,寒风卷起黑色和金色的发丝,让他们毫无阻隔、无比清晰地注视着彼此的双眼。      “灵幻师父,我喜欢您。”      *      在冬天等电车的体验感是不存在任何回旋余地的负数。      明明提前在网站上查好了发车时刻,偏偏因为对路上的土产店产生了兴趣而只赶上车尾气……谁让那家土产店门口摆了对憨态可掬的柴犬雕像。灵幻新隆躲在弟子单薄身板后的一小块无风带里吸鼻涕,修身款长大衣在穿透性的寒风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回家的时候从便利店带份关东煮好了。灵幻想。      “师父。”      还在犹豫晚上的关东煮要夹萝卜还是魔芋,思绪就被声音打断了。灵幻新隆偏头往弟子那边看,看到一颗黑黑的头顶,弟子的声音从蘑菇伞盖似的黑发底下飘上来,像轻飘飘的孢子钻进他耳朵里。      “最近……我偶尔会感到不安。睡觉之前总是在想,”说到一半,影山闭上嘴整理思绪,细秀的眉毛皱起来,而灵幻的心则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发生了什么?调味市出现了超级无敌大恶灵即将为乱人间?最上启示2.0?龙套也应付不来的敌人?      正忐忑的时候,他听见弟子问:“师父那时答应了我,是认真的吗?”      ……这颗心扑通一声跌回肚子里,溅出一团柔软的、怜爱的情绪。      二十一世纪最强超能力者也应付不来的敌人原来是恋爱。      灵幻新隆突然决定晚上的关东煮要捞上一朵香菇吃一吃。      作为师父与青春期的弟子进行恋爱相谈是理所当然之事,即使师父本人就是困扰弟子青春期的恋爱对象也一样。      “当然是认真的啦。”灵幻语气很笃定、尾音轻快地上扬,原本应该是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却因为吸鼻涕的声音而显得有点滑稽。成年人把腹稿暂且放在肚子里,捻了捻揣在口袋里也暖不起来的手指,挪了半步,用胳膊肘碰了碰弟子的上臂。      “话说”吸鼻子“既然能用超能力来给章鱼烧保温的话,”吸鼻子“是不是也可以用来给人保温啊?”      那颗黑漆漆的、香菇似的脑袋动了动,寒风乍歇,灵幻新隆终于舍得将冻红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来凑到嘴边哈气,一边碎碎念“得救了”、“帮大忙了”,一边准备跳过这个插曲自如地衔接回上一个话题。      “……就像这种时候。”带一点责怪意味的眼神从黑色刘海下刺过来,暖在厚实棉服里、属于十四岁少年热乎乎的手掌向上举,包住了成年人冻红的手指,“直接开口对我说您很冷不就好了吗。”      灵幻新隆眨了眨眼,突然被慷慨赠予的暖意抻开他扣紧的肩膀,胸膛里的声带也跟着舒展:“哇……真是可靠的男人啊,mob。”黑发里的耳朵红了。“从那以后①一直有用心看着呢……不会把你的心意当成玩笑的。”回温的手指反过来包住少年骨节还尚未长开的手掌,“这句话也是一样认真的。”      “啊,车来了。”      成年人带着扬起的大衣下摆跳上了车,影山则一只手慢吞吞地掏衣兜翻交通卡、另一只手则在视线里摊开,若有所思地握了握。      成年人手指的触感和自己差别好大。      把师父的手完全握在手里原来是这种感觉……和小时候被牵着的感觉不太一样。      比那家店门口的柴犬塑像可爱多了,这小子的表情。太可爱了有点想亲一口。      坐在熟悉最后一排上的师徒不约而同地想:电车来得好快。/幸好电车来了。      *      带十四岁的弟子来宾馆开房了——在影山茂夫说出那句“想试试看和您做爱”之后的第二天。      站在宾馆前台出示驾驶证的时候灵幻想:被熟人看到的话一定会社会性死亡。不过能用除灵当作借口糊弄过去也说不定……就这么干。虽然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收回皮夹往西装里揣的动作也很潇洒自若,一副“你师父我对LOVE♡HOTEL熟悉得不得了哦”的样子接过房卡往电梯走,扭身时风衣带起的弧度简直有种男模走秀般的气魄。      倒是影山茂夫,表情看起来比跟在灵幻身后走进灵异场所时要紧张多了。      刷开门卡之后空调自动开始运行,发出近似于白噪音的隆隆声。灵幻新隆站在屋子中央的地毯上,等待空调升温的时间里先翻开手机查了一遍邮箱、紧接着才合起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模式。      总之已经站在这里了。灵幻新隆。他在心里喊自己的全名。想给自己打气、事到临头又有点想逃跑,心情像国小时熬夜看漫画却发现第二天要考试。      要不告诉茂夫今天其实是接了宾馆主人的委托上门除灵一切都是师父我为了引出恶灵的沉浸式演技……不行啊万一龙套生气了怎么办!是人都会生气的!拿出点做大人的样子啊灵幻新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骨轮廓鼓起,转身时硬底皮鞋在地毯上踩出了凹陷的印痕。灵幻把静音的手机装进大衣衣兜里,一边脱掉外套和西装一边开口问道:      “来试试吧?”      外套还是挂到衣架上比较不容易起皱,龙套晚上回家时如果衣服皱巴巴的可不好。会不会被父母以为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不知道带未成年去哪里鬼混?虽然现在的事实好像也没差。      接过弟子外套往衣架上挂时灵幻新隆下意识看了眼尺码,标签上印制的数字并非成人尺码简明易懂的SML,而是属于童装的身高尺码。      ……      和穿着童装外套的小鬼出门开房了。      灵幻新隆表情和内心一起皲裂,咽口水时像是把那件外套里的棉花一起沉甸甸地吞进了胃里,拎着外套的手收紧,回头看向弟子的表情里透露出一种微妙的复杂。      明明提前叮嘱龙套先回家放下书包、换好衣服,不许穿学兰过来——说出这话时他还颇为自己缜密的预想而得意——结果怎么好像反而被更直白地提醒了。      关于弟子还是国中生这件事。      “师父?”      “啊啊、mob,没事!没事哈哈哈。就是好像突然发现还是更习惯你穿学兰,嗯嗯毕竟平时放学后来得比较多嘛……”      影山无奈:“是师父您让我换了衣服才来的吧。”      少年脸上原本紧张的表情随着话语逐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灵幻新隆脑子里那根用来危险预警的神经突突直跳,然而还没等他出言打岔转移话题,就看到眼前的弟子摆出一张恍然大悟的脸:“我懂了!原来师父是想玩制服play又不好意思吗?没能理解您的意思……”      “不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完全、完全没有!”灵幻新隆两手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叉。和未成年做爱还玩校服play是什么恋童癖人渣啊而且感觉那样会在前台就被报警抓走——那种未来绝对不行。      他看着站在原地、有点脸红的影山茂夫,那双黑眼睛里跳跃着亮闪闪的、孩子气的期待,那种神态箭矢般射断他大脑中始终绷紧的某个部分,让他突兀地吐了口气,泄力坐到了沙发上。      “……要做的话,我先去浴室准备下?”其实清理工作在家就提前做过了。不如说因为想到今天要和弟子做爱就压根没吃什么东西……话说这小子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      灵幻想要解开领带的手被影山拦住,握进了手里。他现在握住成年人宽大手掌的姿态已经很游刃有余了。      “前几天梦见您之后就上网查过步骤和做法了,请您让我来。”灵幻在他脸上看到一种小孩子执拗于想要亲力亲为拆开礼物盒包装纸的表情。“师父。”影山喊。      “……随你。”      那个傍晚里没来得及在车站发生的吻,在另一个傍晚里实现了。      夕阳像顺着窗泼进屋子里的一大桶橘子汁。灵幻比起果汁更爱喝茶,被影山茂夫的好弟弟律君吐槽为“老爷爷口味”。但冬天好像就是要吃橘子,这样浓润饱满的天色让他想起过去的很多个新年假期里,家人围坐的被炉上面放着热橘子,被热气烘烤到发干的果皮会被电视屏幕照得发白。      说起来,似乎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家去了。倒是和龙套一起去做过新年参拜来着,遇到这孩子之后好像连时间都变快了。      灵幻新隆当然不是故意走神的。      聪明人总是很善于控制自己的脑子,实在是眼下这个即将发生的吻在细节上与灵幻答应交往时预想过的纯洁额头吻截然不同、甚至堪称背道而驰,让他不得不想点别的什么来自救式地转移注意力:影山茂夫闭着眼凑到他跟前,眼睛和嘴巴都闭得相当用力,以至于眼皮在眼窝里挤得皱巴巴的,抿起的嘴角在脸颊上挤出了一团棉花糖似的软肉。      什么嘛。嘴上说得那么坚决,结果要接吻了又紧张成这样。      灵幻心里生出一点好笑和怜爱,他看着那团孩子气的弧度,又想起那天傍晚在车站,弟子包住自己冻僵指关节的柔软掌心。十四岁的少年像粒正裹在湿润棉花里育苗,还尚未开始抽芽的种子,名为灵幻新隆的男人或许不是让种子发芽的最正确土壤,但他有自信自己是最合适的——他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心。      做师父的偶尔也要好好听弟子的话。      影山不让他自己摘领带,那条粉色的领带就还好好地呆在原处,衬衣纽扣也还系在最上面一颗。这副结实矫健、饱满漂亮的成熟男人躯体被好好地包裹在布料下,等待他面前的孩子去抽开第一个结。      他西装裤膝盖位置的布料被少年手心里的汗水打湿了,正紧紧地贴在他腿上。空调温度似乎调得太高。衬衣布料黏到了脊梁上,灵幻忍不住挺直腰、又在注意到弟子闭着眼,似乎因为高度差而要把鼻子撞到自己嘴上的样子之后把腰塌了回去。他的手心也开始出汗了。      先是嘴唇被轻轻碰了一下,干燥、柔软、一触即分。灵幻新隆注意到影山原本皱紧的眼睛和嘴角松下来了……龙套的睫毛长得很直,像婴儿一样。这个念头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唇瓣上就传来一种湿漉漉的触感,有点痒。影山正像小狗崽一样伸出一点舌尖舔着他,带着种诡异的认真和严谨。      这当然和灵幻所设想的那种puppy love的接吻大不相同,却又似乎还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舌吻。少年舔舐的动作比起入侵和占有,更像试探着履行亲昵行为的幼崽。实验。灵幻新隆在心里咀嚼这次开房的目的,比起“那种”录像带里所记录的性爱行为,一切都更像一场实验。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紧张感像退潮时海浪的泡沫一样消融下去。      对,只是试试看而已。        ……话虽如此,也还是不想张嘴。灵幻把两片嘴唇闭得死紧,牙齿紧紧贴着嘴唇内侧。影山舔得他有点痒,他却既不敢抿唇、也不敢张嘴说话,嘴巴被橘子汁似的夕阳给黏住了。      或许是空调的制暖功能暂歇,他没那么热了。想在沙发布上擦干汗湿掌心时摸到了发凉的皮革,灵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里既不是相谈所、也不是属于他的那间公寓,而是陌生的、宾馆的房间。      灵幻突然意识到:在答应了弟子想要做爱的请求之后,自己从来没想过把龙套带回家这个选项。      ……为什么?和未成年人开房做爱显然不是什么能被社会层面所认可的事,无论怎么看都是隐私性更好的单身公寓更加安全。他短暂地走了神,尝试在大脑里描摹自己和龙套在那间单身公寓里做爱的情景:他们会在他平时睡觉的那张单人床上做爱,床很窄,但两个人叠起来就没关系。他会看到那片熟悉的窗帘布,或者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想不下去了。一种幽微的恐惧把他攫住了。这太近了……也太过了。      似乎人总是会在拥有的越多之后越恐惧。灵幻新隆拥有一颗与生俱来的好脑子,足够聪明的大脑和敏锐的观察力让他能在多数时候成为所在空间里局面的掌控者。人类中的大多数是活在一种范式程序里的生物,最开始只是想在和同学猜拳时获胜而已,神态、动作、声音、微表情,一切有迹可循,这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依靠这种天生的洞察,灵幻新隆在毕业之后迅速在推销行业展露头角,又迅速地感到厌倦。再然后——再然后,他遇到了影山茂夫,一个不同于寻常人的超能力者,一个或许在情感方面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更细腻的孩子。他给他的太多了、也太好了,并且与灵幻新隆从前熟悉并掌握那种「人性」不同。这种陌生的、亲密的情感多得近乎于一种暴力、一种在精神层面上入侵性的暴力,将成年人精神世界里的一角给冲垮了。他失去自己的篱笆和堤坝,在被侵蚀的同时被黏合。      灵幻新隆想,或许自己只是暂时还不能接受影山到达一个更近的地方,或许他还没能准备好。总有一天他会把龙套带回家,但不是现在……反正相谈所近几个月的营业额在扣除房租水电之后还尚有余裕、诶?灵幻在脑子里对比了下工作收入和酒店房费,同时又想到自己读书时同级男生对性方面的热衷和不知疲倦,心里忽然涌上一阵不妙的预感。      ……回去之后上网查一下连锁酒店有没有会员卡优惠折扣之类的吧。一个月最多只能两次,再多的话要不就从龙套的打工工资里扣掉……本来也是龙套提议要做的哦?国中生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花钱的地方吧?说不定还能帮弟子建立正确的理财观念,灵幻新隆感到一阵可耻的心动。      还不等他接着想下去,嘴唇上被咬了一口。成年人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拔出来,对上一双有点不高兴的黑眼睛。      “师父。”眼前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沾了点亮晶晶的水渍,随着说话的口型闪着光。灵幻胡乱答应了几声,视线的落点飘来飘去,不敢看弟子那两片湿润的嘴唇。      侧脸被固定住,影山凑得更近了点,一条腿的膝盖压进灵幻双腿间的空隙,皮沙发响了一声。他一只手扶着灵幻的侧脸,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微分的衬衣领口,顺着脖颈和领带结之间的空隙插了进去。      “这种时候请您就不要走神了。”      那根手指往下勾,勾住粉色的领带结扯松了些。更大片的脖颈皮肤暴露出来,在酒店顶灯下闪着蜜色的光。      半跪在沙发上的姿势让十四岁的少年反而比成年人要更高出一点儿来。灵幻新隆抬起头来,是平时不太能看到的角度。      龙套在专注做事的时候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除灵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这孩子……在认真地准备操我。      这样一个念头突然从灵幻新隆脑子里迸发出来,原本稍歇的羞耻感卷土重来,像火山爆发前夕的隆隆黑烟一样堆积在灵幻胸口。那条粉色的领带坠到了地毯上,退房时可能会发现上面已经留下难以消除的褶皱,然而灵幻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虑了。他想把脸藏起来。      “m、mob……”他有点想躲开弟子的手,然而后脑勺背后就是墙壁,灵幻往后缩脖子的动作只是让领口处锁骨的凹陷更深更明显起来,像在抬起头警惕四周的同时暴露出脆弱脖颈的山羊或麋鹿。      影山茂夫好奇的眼神顺着成年人突出的、正颤抖着上下不停滑动的喉结流淌到深凹的锁骨,这一具身体与他自己发育中的身板不同之处太多,他有点被这种探索的游戏给迷住了。      “……去床上吧?mob?”      终于如愿以偿地扑上了床,第一时间把脸埋进枕套里的灵幻新隆松了口气,又很快在弟子的手顺着衬衣下摆钻进来的时候敏感地一抖。黑暗把触觉上的反馈成倍放大,先是柔软纤细的手指,紧接着是小孩子体温更高、热乎乎的手掌,指根和手掌连接处有一串肉改留下的薄茧。他当然熟悉这只手,过去无数次除灵活动里影山会摆出一些手势来辅助操控超能力,大多数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手掌平平地伸出来,手指维持着一点弧度,于是触感就变成了温热的一小片、和并不连贯的几点。      这只能够操控移山填海超能力的手正贴着他的肚皮,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和肌肉下是他的内脏。内脏。灵幻想起自己临时查阅的同性性行为资料——男同性恋会通过直肠进行肛交。也就是说,一会龙套会用他的阴茎和我的内脏做爱。这种联想让他腹内情不自禁地收紧,原本在影山手下尚且算得上柔软放松的肌肉从深处一层层绷紧,侧腰和小腹都浮现出坚硬而块垒分明的肌肉线条来。      那只手顿了顿,伸展着贴紧了。另一只手也从另一侧贴上来,甚至顺着侧腰一路伸到了小腹,手指摸索时浅浅地陷入了肚脐。“师父,有腹肌……”影山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里混杂着吃惊、新奇,和一点点遭到打击的情绪。      在震惊什么呢你师父我可是少林绿带。灵幻想开口吐槽,然而翻涌不去的耻感扼住了他的喉咙和声带,成年人把脸闷在枕头里咽了几下口水,在感受到弟子的手顺着小腹触碰到裤边时主动撑起了身子,摆出一副跪伏的姿态,闷在枕头里的声音也是含混的。      “……这样方便一点。”      膝盖中间的床铺凹陷下去了。影山挪到成年人的两腿间,跪立的视野中央是灵幻新隆塌腰时裸露出的一截暖白色腰肢,因肌肉紧绷而呈现出深凹的脊线。说实话,他过去并非没见过灵幻的裸体——夏天的海滩或冬天的温泉,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然而眼下的情形显而易见与他们以往经历过的那些都大不相同,他的师父、灵幻新隆,往常更多是带领、引导他去接触某些新事物的人,眼下变成了即将被触碰的「新事物」本身。      影山茂夫是善于观察的孩子。过分强大的力量会招致灾祸,伤害家人的过去让他在很小的年纪就意识到了承担力量所带来的责任:比普通人强大数百倍的力量或许也会产生数百倍影响的后果,绝不可以轻举妄动。他逐渐变成一个习惯于用双眼先接触世界的孩子。      这双眼睛现在注视着灵幻新隆。      师父……好紧张。后腰的肌肉很紧绷,正在轻微地发着抖。他把手放上去,旋即看到那截悬空的腰颤抖了两下,像一座岌岌可危的桥。师父的腰好细。他的手绕开那截腰去解开成年人的皮带扣,抽出腰带时用指腹数着经过的皮带孔,一、二、三、四……原来师父的腰带只比我多往外放出两格。      腰带被超能力控制着平放到床头柜上,手指勾着西裤和内裤的边缘一起拉下去的时候影山看见灵幻大腿上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或许是因为寒冷,他伸手过去沿着光裸的皮肤抚摸了几下,成年人腿根的肌肉筋络跟着抽紧、跳动,继而从皮下涌出了淡淡的粉色。      那条影山所熟悉的鼠灰色西装裤在半空中被翻叠整齐,床头柜上的皮带飘起来,卷成一卷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波板糖,把灰色布料压在了下面——师父的内裤也是灰色的。      他亲手把灵幻从那套一本正经的西装外壳里剥出来了。师父好像总是穿着那套西装,除灵、按摩、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完成委托。成年人穿着这套衣服的时间太久,久到几乎形成了一种既定的标签和外壳——就像影山自己身上总穿着的那套学兰一样。社会人和学生、社长和打工仔、师父和弟子,在社会关系之外要怎么对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下定义?影山茂夫还不清楚,他只是单纯地感到快乐和兴奋:那套被剥除的鼠灰色西装像一层似有若无的壳,敲碎之后从里面滚出一个赤条条的灵幻新隆来。      而这样的灵幻师父只属于我。他想。      影山家是洋食派。但在极偶尔的、父母都不在家或无暇料理的时候,影山茂夫也曾经吃过最简单的那种和食: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淋上酱油、用勺子压出一个小小的凹坑,再敲破蛋壳,打上一颗生鸡蛋。少年目光飞越灵幻汗湿莹润的后腰、飞越那件仍半挂在成年人上身的白衬衣,看向那片散乱在白色枕套上的金发。师父的金发看起来像柔软的生蛋黄。一种隐约而陌生的欲望从下腹烧进喉咙里,糅合的食欲和性欲让稚嫩的喉结沿着脖颈急促地上下乱动,也让影山茂夫想起自己梦见师父、濡湿了被褥的那个早上。      原本扶着成年人大腿的手滑到臀瓣上。灵幻新隆体脂偏低,只在后臀上还有些因长期久坐而堆积出的软肉,手指抓住臀肉之后会沿着指缝鼓出腴软的弧度。灵幻在弟子的手碰上自己屁股的那刻起就忍不住在枕头里小口小口地深呼吸,被湿润吐息濡湿的枕套黏上了他的口鼻,又被灵幻咬进嘴里。      在看吗?他想起影山茂夫那双总是隐藏在黑色刘海下的眼睛。他正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他想要控制身体的反应,但黑暗是想象的助燃剂,只要想到弟子往常那种清澈的、信赖的眼神,而曾经用这种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隐私的、原本用来排泄的器官,一种尴尬混杂羞耻的感觉就在胸膛里不断翻涌,让他情不自禁缩了下穴口,还裹在棉袜里的脚趾也没忍住蜷缩着抠了抠床单。      倒是别光看着啊你小子……?不会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就在灵幻抿着枕套、马上就要忍不住开口的前一秒,温热的液体淋上了穴口,响起的是影山带着一点羞涩的声音:“因为是冬天,所以把润滑加热了一下……师父等急了吗?”      这种话要让人怎么回答才好。灵幻咬着枕套保持沉默,好在影山也没那么在乎他的回答,少年在脑子里回忆自己Google出的性爱入门知识,认认真真将自己整只右手都涂得湿淋淋的。      指腹在穴口上轻轻按压着,原本缩紧的褶皱在润滑和按摩下逐渐松软,影山趁机往里送入一个指节。好神奇。他一只手掰着灵幻一侧的臀肉,两眼注视着那个一览无余的小口是如何在润滑的辅助作用下收缩着吞吃他的手指。师父的那里好小、里面却好热,湿热的肠肉甫一察觉入侵者就紧紧裹缠上来,吮着手指不肯松脱。      ……师父里面、好H。影山动了动手指,下一秒灵幻跪伏的身体就朝下一软,括约肌也一下子就紧紧咬住了影山的指根,几乎把人箍得发痛。      怎么回事。灵幻咬紧了塞在嘴里的布料才把险些出口的呻吟声憋回去,从影山的手指顶开穴口的那一刻起他的膝盖就开始发软,明明身体上的反馈只有被强行开拓所带来的撑涨不适,然而大脑在不断地提醒他:这是龙套的手指。他带十一岁的影山去解决委托的路上牵过那只手,小小的、完全是孩子尺寸的手,可以轻而易举包在手心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已经开始生长出峥嵘骨节的手指?      穴口吞入光滑的、附生着指甲的第一指节,吮过一截清瘦的指骨之后是略宽的第二指关节。黑暗是画布,灵幻合拢的眼皮激烈颤动,他的身体在黑暗里变成透明的,感官神经链接着大脑,把那颗聪敏的、可以作为灵幻自恃资本的脑子改造成另一处正在被影山侵犯的性器官。      灵幻新隆在相谈所里翻杂志打发时间时曾经看到过关于心理暗示的实验报道,被欺骗的大脑会反向操纵被试者的生理反应②。他的身体此时此刻变成大脑的共犯,来自影山茂夫的手指像是探入体内的电刑夹,每次抚摸和搅弄都在他体内撩动烧伤般的快感。灵幻从后腰到膝窝都发起抖来,汗水顺着下凹的脊窝倒流而下濡湿那头金发。      怎么回事、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和资料里描述的那种前列腺高潮体验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更何况初次体验的影山茂夫笨头笨脑地摸错了方向,一直在打着圈探索他的肠道后壁。      但还是好舒服。不如说舒服得过头了。只要想到这是龙套的手指、龙套用来除灵的手指、龙套用来写试卷的手指、龙套为自己转凉章鱼烧时会抬起的手指,一种过电般的酸麻就会沿着被手指抚摸过的肠壁和黏膜袭击灵幻的大脑。成年人腿软得几乎跪不住,抖得像荏弱初生、还来不及脱去胞衣的鹿。在他膝盖第三次从潮湿的床单上滑开时影山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那几根作乱的手指从他体内退了出去,转而扶上他的大腿内侧,轻轻推着他的腿往外拨了拨。      “……?”      “师父,”灵幻听见安静的房间里弟子咽口水的声音,“您能把腿再分开点吗……”有什么东西戳到了灵幻的小腹上,留下一点湿润的触感,弟子的声音有点结巴,“我、我够不到……”      “……”      灵幻埋在枕头里的面皮抽动了下,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闷死在旅馆的枕头里,于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默默、默默地将撑在床铺上的胳膊和双腿都分得更开,整个人趴得更低了点,好方便他十四岁的弟子在背后对他为所欲为。      这沉默像一种默许。      属于少年发育期的阴茎对准了穴口,十四岁的尺寸即使是勃起后也没有膨胀成会带来疼痛的尺寸,更强烈的感觉是酸软和撑涨。齐根没入时影山两片凸起的胯骨紧紧贴着灵幻的后臀,整个人顺势揽着灵幻的腰贴了过去,头颅隔着汗湿的衬衣贴上成年人的后心。      “师父的心跳好快……”贴得太紧了。灵幻新隆能隔着单薄的衬衣布料感受到弟子贴在他右侧肩胛上的耳骨,细碎的黑发像雏鸟的绒羽一样搔刮着那片皮肤。小孩子的体温好热。龙套从背后贴上来的怀抱好热、龙套的揽着自己的手好热……龙套插在自己体内的阴茎好热。内脏的温度明明应该比外置器官要更热才对。灵幻迷迷糊糊地想,怎么感觉要被龙套的东西烫伤了。      龙套、龙套。灵幻在喉咙里悄悄念弟子的名字。龙套的阴茎在我体内、龙套在和我做爱。只是想到这个事实,就有一种奇特的麻痒顺着脊柱攀援生长,耻感像顺着神经网寄生的菟丝子,从额头滑落的汗水把枕套洇湿得不成样子。      “师父里面好热……”少年的声音比平时要更低哑,发声时胸膛的震动顺着灵幻与他相贴的脊背传导过来,他又感觉膝盖发软了。国中生不会什么做爱的技巧,只是贴在成年人身上温吞地挺胯。他不太清楚自己是否找到了教程里所描述的那个“属于男人的快感开关”,但灵幻勃起的、随着顶弄而摇晃的阴茎把透明的前液甩到了他手上。那师父应该也是舒服的吧……他想。      ……要被毫无技巧的中学生小鬼操得乱七八糟了。灵幻把脸往几乎湿透了的枕头里埋,虽然做过了心理准备、然而被一手带大的弟子按在床上进入的体验依旧让他头脑过载,原本以为国中生的第一次——应该会技巧很差而且很快结束吧。为此灵幻在翻阅完资料之后顺手潜伏进主妇论坛里查了查如何在床上假装高潮——为了不挫伤弟子处男的自尊心。      然而他的大脑擅自对“龙套正在操我”这件事产生了过度敏感的认知,并摧枯拉朽地反向催化了生理反应,被异物入侵的肠道分泌出黏滑的体液,随着影山搅动抽插的动作咕啾咕啾地从穴口溢出来,阴茎也早就勃起了,正随着影山顶撞的动作而可怜地甩出了前列腺液。      背后的动作停下了。一点微凉的体液落进濡热红肿的肉腔里。啊、啊。灵幻新隆艰难地转动他被处男弟子搅乱的脑子,意识到:龙套射精了、射在了他体内。      他这才反应过来影山没带套。      弟子摆脱处男的第一发精液射进了自己肚子里……灵幻的脑袋像煮开的茶壶一样咕嘟咕嘟冒起泡泡来,意识到的时候自己也已经射精了——结果花费更多心力去研究的演技技巧完全是没用的东西。他听见龙套小小地啊了一声,于是用力在枕套上蹭了蹭、寄希望于湿透了的棉布能够擦掉他脸上的狼藉,然后终于舍得抬起头来、清了清喉咙,像往常一样问:“mob,怎么了?”      他被自己比平时要更哑的嗓子给吓了一跳,慌乱地眨起了眼,寄希望于在酒店房间里能看到一面镜子——怎么办、我刚刚有哭出来吗?……忘记了。脸上会还留着泪痕吗?会不会露出了很狼狈的表情?      思绪被打断了。影山膝行着凑过来,灵幻注意到弟子的牛仔裤只脱了半截,裤腰、解开的皮带和内裤一起松松垮垮地堆叠在大腿中间,那条裤子上还残留着滴落上的水痕——灵幻新隆拒绝思考其成因。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影山茂夫凑到他跟前,他这才看清弟子带着微笑的脸和依旧清澈的眼睛,那张脸凑近了,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轻得像小鸟落下的羽毛。      亲吻之后影山稍微退远了一点,将原本用来揽着灵幻的那只手抬高,在两人的注视下摊开了。那只手的手指和手背上挂满了浓浊的白精,影山的声音充满新奇和崇拜,“师父好厉害……射了好多。”      “……”灵幻新隆失语,眼睛忍不住往旁边另一张床上的枕头瞟,很有些想把自己重新埋进去的意动。      ……所以说。灵幻崩溃地想,这种话到底要让人怎么回答才好啊?!      沉默、沉默。沉默中灵幻夺过床头的抽纸盒,以一种飞快的手速将自己射了弟子满手的精液毁尸灭迹。手机闹铃在大衣衣兜里震动着响起来,谢天谢地。灵幻悄悄出了口气,跳下床去背对着弟子开始穿衣服。      “还愣着干什么呢mob?”那种带着一点颐指气使的狡黠又重新填回他的声音里,“钟点房可只开了一个小时,快点起来收拾一下退房了。”      “!好,好的。”影山手忙脚乱地抓着纸巾擦拭起下体,动作又逐渐迟疑地慢下去,“可是师父,你里面……”是不是要清理一下比较好。      “啊啊!”因为羞耻心而太着急出声打断弟子接下来的话,以至于西装裤拉链夹到了耻毛。这下原本为了吸引注意力而提高的声音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惨叫。灵幻咬着牙把刚刚一瞬间扭曲的表情正回自己最习惯的那种假笑,“那种事为师自己回家做就可以了!回家太晚妈妈和弟弟会担心吧mob?今天就不请你吃拉面了哦。”      *      肩并肩走出酒店大堂的时候,灵幻突然问道:“……所以,第一次体验怎么样?”      “……”那颗挨着他的黑色头顶晃了晃,抬起的脸上露出一副正在思索的表情来。“没有网络上那种夸张程度的舒服?”      太好了不用担心开房费用超支了。灵幻想。      “……但是师父的样子,”影山顿了顿,向着灵幻的方向偏过头、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来。“师父的样子,我很喜欢。以后也希望能够继续下去。”        *      ①师匠篇。不想用太直白的话来表达(感觉灵幻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说话)但暂时没想出更好的台词版本(同人女大失败)只好放在备注里了:灵幻一直有好好注视并认可龙套的成长、在此基础上会正视对方所产生的感情(即使是未成年),不会当成小孩子的玩乐或一时兴起,而是会平等地尊重龙套做出的选择和交付的真心来认真回复。      ②参考了一点关于安慰剂效应与反安慰剂效应的相关实验和Voodoo death(心因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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