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命中命中

预警:非典型Mafia if/ABO/14×28/拳交/大量边缘性行为描写/血腥和暴力行为描写/存在主要角色失忆情节/过去捏造/灵幻存在过往性经历(无具体描写)

Summary: “没有关系,请使用我。”影山的眼睛像窗外的新月一样弯起来,“我和它一样,都是您所铸造的东西。”


  ……运气坏透了。      灵幻新隆揉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后颈的腺体胀痛感挥之不去,这具身体内属于Omega的部分用再明显不过的生理反应来昭示存在感:他的发情期到了。      怎么偏偏是这一天。下午安排了和关西那边组织扯皮的无聊会议,傍晚是小留期待了很久的万圣节晚宴……总之先忍忍吧。灵幻揉搓头发的手向下滑,指腹试探性按压开始红肿发硬的腺体,想:毕竟只是发情前兆,先看看情况好了。      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下床拉开窗帘——日上三竿。 新上任的调味市教父是个爱睡懒觉的坏东西。      金属贴皮的隐私项圈大小固定,发涨的腺体被强行扣压进合拢的铁环,后颈被压得闷痛,但可以忍。      出门时遇到了芹泽,被超大声地问了好。下午的会议不出所料果然很无聊,想点雪茄时发现木盒里的烟草被换成了仿真糖果。被捣蛋了。灵幻新隆浑不在意地一笑,从手旁的甜品塔上抽了根拐杖糖,混不吝地叼进嘴里,弯曲的糖棍随着跑掉的思绪一翘一翘。      强行挤进节日前夜也要推进的会议没得出任何成果。好不容易靠话术把那群老古董忽悠出门,灵幻新隆瘫倒在床上,藏在衬衣高领下的项圈被扳开丢弃在枕边,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晚宴开始前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燃烧至黯橙色的太阳坠在万圣节前夜的天空一角,不像是奄奄的夕阳,倒像是颗正要桀桀怪笑着迎接狂欢的南瓜灯。可惜灵幻新隆是会计算整栋会社大楼万圣夜彻夜光效电费支出的无聊大人,身体濒临发情期,加速分泌的激素在提升他肉体精力与攻击性之余带来额外的精神焦躁,透过眼皮射来的橙红色余晖像顺着视网膜燃烧进颅骨里的火,烧得他连短暂小憩都做不到。      眼前的光被挡住了。      灵幻新隆睁开眼,看到俯身看向自己的弟子。      “哟…龙套。”灵幻懒洋洋冲弟子打招呼,解开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上方被项圈压到微红的光洁皮肤。      一只冰冷的手顺着敞开的领口摸进来,发凉的指腹搭上肿烫的腺体,成年Omega浑身敏感地一颤。      “之前开会的时候您就看起来很烦躁……话都变少了。果然。”黑漆漆的眼睛扫过来,隐含不赞同的意味,“师父要发情了吧。”      会议结束之后少年回过了房间,换上了灵幻帮他挑的万圣节装束。那片小披风被他顺手搭在灵幻房间的椅背上,领口处层叠繁复的领巾则随着弯腰俯身的动作垂下来,似有似无地擦过成年人散发着清爽须后水气味的下巴。      “那么,请像之前您准许的那样,让我来陪您度过发情期。”      少年压得更近,短裤下裸露的膝盖已经跪上柔软的床单。      “……”      灵幻移开视线,夕阳像烧红的铁球,融烧着坠入天际线,沸腾出紫色的晚霞。昏暗的天色下能看到落地窗外群魔乱舞的彩色射灯——由花泽全权设计,灵幻在看完初稿之后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作为我所信重的下属,这种小事没必要拿来给我过目。设计署名也不必了,你自己放手去做吧。”不过在此时此刻,高瓦数的灯光倒是来得恰如其分,给了突然笨嘴拙舌起来的大人一个绝妙借口:万圣节活动大家都期待了很久、如果自己作为首领擅自缺席的话想必十分不利于组织团结性。      “反正也只是发情前兆而已啦……”成年人在以下犯上的弟子退回原本身位之后慢条斯理坐起来,从床边凳和抽屉里往外一件件掏配件:和弟子披风同款布料制作的领结、带仿真恶魔角的发卡、绿宝石袖扣和白手套……本就简陋的配件零零散散摆在床上,灵幻挠挠头,发现缺少了今晚装束里最重要的吸血鬼假牙。      难道要整晚都闭上嘴装深沉吗……倒也不是不行。灵幻心想,反正自己已经用一副假牙凑合了两年的派对……要不明年还是换个主题吧?可是只有吸血鬼最省事啊……      “师父。”一只洁白的手掌伸到眼前摊开,掌心的戒指盒里嵌着灵幻遍寻不着的两枚尖牙。“之前送的牙胶已经过期了吧?至少这点请让我帮您。”      “不要在这种事上都用超能力啊。”      高大的成年人坐在床上,稚嫩的少年在床边站得笔挺。灵幻新隆不得不抬头仰视他的弟子,到底还是在沉默而固执的视线里败下阵,张开了嘴。      地下世界的人在最初会这样形容在他们眼中还是个毛头小子的灵幻新隆:有一条好舌头和一条好狗。语气里掺杂着惊羡、嫉妒、恐惧,复杂的情绪揉合进窃窃私语,砌成一座微笑的教父像。这样的言辞并非没有传进师徒俩耳朵里,只是灵幻不在乎、而龙套天生不擅长处理过于复杂浑浊的情绪,于是那些话语被视作杂质般从少年单纯的世界里滤除了。      而眼下他不能不再度想起。      他不是擅长回忆的孩子,甚至在这方面说是不及格也并不夸张。可那条能够轻松牵动起许多人浑浊沉重欲望的“好舌头”正袒露在他面前,嘴唇分开时整齐的齿列也自然而然微微分开,如珍蚌张开蚌壳,坦露出内里宝贵的软肉。少年垂目看向那片湿润的红肉,他和小酒窝一起出门谈判时曾亲眼看到男人用匕首将对手那根奸猾的舌头钉上谈判桌,那痴肥的中年人连舌也生得肥涨。可师父的不同。      那样薄薄的一片软肉,却能吐出很多了不起的话语来,给了我很多力量,支撑我到现在……简直说是超能力也绝不为过。师父,好厉害。      微凉的手掌捧住脸颊,左右拇指擦过张开的嘴角,探进嘴里摩挲牙尖。“不是当年师父安慰我的吗?这是属于我的、由我支配的能力……既然能够使用,就一定可以控制。就像有人擅长格斗、有人擅长开锁、有人是天生的狙击手一样,这是属于我的「天分」。”少年表情寡淡,态度却很一板一眼:“现在我觉得,用超能力帮师父安假牙也是修行的一种。”      那两粒假牙被超能力操控着从丝绒垫面上飘起,落到少年指尖上。      灵幻新隆忍不住哭笑不得:不要把我说的像个老头子一样啊?可唇下仍含着弟子的手指,只好不满地呼噜了两声。      上唇被拇指指甲挑起,牙齿内侧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抚摸的感觉很奇怪。抵在坚硬牙齿下的是柔软的指肚,只要轻轻一咬、就会像咬破成熟的番茄那样淌出红色的果汁来。      这具身体分明是Omega,灵幻新隆体内却生出微妙而倒错的、往往属于Alpha种群的原始口欲。      “好了。”灵幻新隆往上转了转眼珠,看到弟子微笑起来的眉眼。超能力在普通人类无法知觉之处悄无声息荡涤口腔,超能力者松开手,拇指在擦过成年人嘴角时留下淡淡的湿意。      领结、袖扣、披风。一件件装束围绕着两人漂浮盘旋,这间浸润在逢魔时刻中的房间里,上演起只属于一个人的魔术。      系紧领结之前要先带好项圈——当今社会下不带隐私项圈就出门无异于裸奔——幸而龙套尚未分化,因而洁白立领的缝隙中间仍是一片光洁。灵幻注视着那一线裸露的皮肤仰起头,容忍这未成熟的、几分钟之前还半跪在他脚边捧着手来帮他带手套的少年站起身,用近乎于僭越的姿态帮他扣紧项圈。      “走吧?师父。”      “嗯。”      ……绝对不能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刚刚湿了。灵幻想。      好像能感觉到一点信息素。师父还是快发情了吧?赶紧结束陪师父一起度过发情期吧……第一次要表现好一点才行。龙套想。      *      明明傍晚时的天气还很好,到了夜里却下起雨来。从酒吧醉醺醺走出的的男人啐了一口,在心里抱怨起这反常的鬼天气。      空气不对劲。      身为Alpha的醉鬼野狗般嗅闻起来,闻到一股柠檬味家庭洗涤剂的味道——是那种不属于真实的果实、而属于人工香精的柠檬味。      会有人在雨夜洗衣服吗?      巷子里灯光昏暗,无月的夜晚让视觉可见范围进一步缩小,可当这醉鬼抬起头来时,仍看到了那幅诡异美丽到宛如怪谈的场景。      雨夜。旧巷。独自一个人走在湿漉漉石板路上、肉体渗出粘稠Omega信息素的金发男人。      雨滴沉沉坠下,在石板上撞得粉身碎骨,迸溅出雾似的水花。浓灰的雨云裹挟月亮,巷口的霓虹灯是仅剩下的光源,将积水照出油渍般的彩光,映亮金发男人的红底皮鞋。      当今社会用分明的性别阶级把人勒进抑制项圈皮扣里,那男人却裸着一片光洁的后颈,腺体在被领带勒紧的衬衣折领下半隐半露,信息素是诱鱼的饵食。      人类是进化千万年仍野性未驯的高级野兽。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基因深处恶质的捕猎本能被信息素引导着唤醒,城市在成为一部分人类狩猎场的同时,另一部分人类被迫成为猎物。      Omega是被社会和本能双重认证的羔羊。      谁让这家伙不带项圈到处乱跑呢?Alpha想。这可是命运的姻缘啊。      雨声掩住脚步声。      降雨能够带走很多东西。比如天上的灰霾、地下的脚印、城市暗巷中曾经发生过的信息素暴露与压制……又比如,血迹。      有什么东西轻飘飘落到男人肩上,飘起的黑色裤边像报丧的乌鸦。他余光里瞥见两条裹着红袜的苍白小腿自肩头垂下。来不及作出反应,冰冷不似人的纤细手指掐住他下颚,一根花花绿绿的尖锐物从急剧缩小的瞳孔前闪过,眼珠爆开时他听见噗的一声轻响。      轮到另一只眼被扎破时男人终于看清,那凶器原来是根末端磨尖的拐杖糖。那糖棍像根甜蜜的冰锥,深深、深深地捅进了他的头颅里,在他颅骨内翻搅出噗啾噗啾的粘稠搅拌音。      乌鸦从他肩头扑簌簌飞走。这凶手的手法足够利落,以至于男人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太多痛苦,只有长长的、顺着眼眶蔓延进前额的冰冷。      人在一点点死去时,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感官。      他被迫聆听着自己脑浆被搅动的声音,度过漫长的数秒。视野里曾窥伺过的那团亮眼金发早被漆黑吞没,他听见少年的呼唤,带着一点微微的紧张和得意:“师父。”      嗒哒、嗒哒。脚步声踏破积水,浓郁的、湿润的、引人垂涎的信息素雨云般裹近,金发的Omega走到路灯下,露出他在细雨中异常干爽的衣着和丝毫不见污损的红皮鞋底。有什么无形的力场细密而贪婪地包裹着他,甚至吝于让他的足底沾上这污水横流的土地。      黑夜里的羊羔是伪装的黑山羊。      濒死边缘的男人看不到这一切,只晓得茫然地、饥渴地本能性吞咽,发痒的牙根吞下他自己甜味的血。      男性Omega的声音像网络主播和晚间剧集里那样轻松而甜蜜,眼眶中镶嵌的凶器被拖曳,他听见啵的一声轻响,像软木塞脱离红酒瓶。      “Trick or treat?”      这是他死去前所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就餐要从狩猎开始。      “嗯……”灵幻新隆弯腰,一只手抵着下巴,另一只手甩了甩那根沾满红黄血浆的拐杖糖,“不能吃了啊。”      糖果末端尖锐的部分被体温融化,抽离身体时拉出粘稠深红的糖丝。原本围绕糖柱回环的红绿色花纹完全糊掉了,总之看起来全无食用价值。      灵幻叹了口气,“龙套你不要老是随手抓到什么就拿来用啊?好不容易才把糖果吃成这种形状的哦?”虽然只是因为会议太无聊才随手捞了一根、又在会议散场时因为心烦气躁而随手塞给了弟子。男人边说边低下头,两手摊开,有点耍赖地冲弟子吐出微红的舌尖,“太硬了,小留买的是去年圣诞节剩下的打折货吧?敢拿这种东西出来糊弄小姑娘的店家干脆宰了算了……完——全——不好吃。舌头都差点磨破……”      “师父为什么要送给我?”      “唔……”灵幻把那根拐杖糖弯折处勾在手指上打转,甩出血色的雨滴,“因为,感觉很可爱?啊啊,圣诞节一起打扮成圣诞老人好了。把死亡预告顺着烟囱投下去感觉会很有趣……会来的吧?”成年人自言自语,原本所使用的并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却在结尾处变成了疑问。      “当然会陪着您。如果月底没有和师父的发情期撞上的话。”      ……这小子对我的发情期意外执着啊。毕竟龙套也预分化了,会对Omega的身体好奇也很正常吧……      手上玩糖棍的动作慢下来,灵幻沉浸在思绪里,垂眸看向弟子,刚想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一根棒棒糖。      是自己前两天放进小孩房间里的牛奶糖。毕竟那天去弟子房间的路上居然碰巧撞上龙套被小留指使着用超能力往会社大门上挂蛛网,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非常可爱。      被注视的弟子笑起来,脸颊上还带点圆乎乎的婴儿肥——那是灵幻新隆曾经精研儿童营养学的战果。眼下这小孩开口,语气纯良如乌鸦反哺:“是前两年您常买的糖。我替师父尝过了,味道没有变。”      能言善辩的成年人被迫噤声,满腹话语被顶回嘴巴里,温热半融的糖块被一种不足以引起咽反射却不容拒绝的力度按压着他吐出口腔的舌头,像块带着奶腥气的压舌板,一寸寸刮过舌苔,抵进口腔深处。      那根拐杖糖被握着手指轻巧接过去,沾上糖浆的指腹被轻轻揉了下。      “会好好保存的。但您不该让他用那种眼神看您,我太着急了才会随便抓起东西就用的。”      喂喂,这种事情要怎么才做得到啊……灵幻新隆无奈,想开口却无法,那根棒棒糖坚定而固执地杵在他口腔里,弟子浑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只好柔软下眼神,用眼睛注视着弟子,希冀于能够传达出想要表达的情感。      少年漆黑整齐的发丝下是漆黑的眼睛,漆黑的眼睛没有如灵幻所愿那般与他对视——那双眼里专注地倒映出灵幻新隆两瓣红亮湿润的嘴唇。被口水濡得发软的纸棍在他下唇上压出凹痕,让这地下的教父看起来柔软、饱满,像十足成熟而可供采撷的蜜果。      而灵幻新隆也的确是个酝酿着欲望、成熟饱满到果皮几近绽裂的育龄Omega。      那个死去Alpha眼球爆裂所迸溅出的血液在少年缺乏血色的侧颊上留下一道红痕。他抬起的那只手指尖上也沾着血,将棒棒糖纸棍也染成一片淋漓膨胀开的红色。      吸饱了水分而泡软的纸棒看起来像内脏。一闪而过的念头从灵幻新隆大脑里掠过,他感到微妙的干渴,无从分辨是因为缺乏水分、还是因为空气中随血腥气而飘出的Alpha信息素。      灵幻动了动嘴唇,本想含糊地开口说话,却再一次被打断了。他嘴唇偏薄,下唇却生的饱满,那根棒棒糖被细白的手指捏着,从湿暖的口腔里拖出,一路将软肉碾压得发白,汁水淋漓地按压起那片饱满晶润的下唇。      少年捏着那根棒棒糖像捏着一只润唇膏,将亮晶晶的糖浆细致地涂过成年人嘴唇每一处的态度也很自若,直到那只纤细却不见丝毫颤抖的手腕被另一只更宽大的手掌握住。      ……好细。灵幻新隆垂眸看向这由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在少年手腕脉搏处交汇的拇指下意识摩挲几下食指指节。弟子也同样抬头看着他,两双底色不同的眸子里嵌套出小小的彼此。      被涂满糖浆的双唇粘滞,张口时黏到一起的唇瓣拉扯出细微的痒。灵幻新隆定定看着这总是处变不惊表情淡泊的少年,看着这苍白的、好用的、得心应手的部下,看着这小树苗般成长到与他肩头平齐的弟子,喉结滑动。他牙齿上还套着那幅弟子亲手为他带上的吸血鬼假牙,在路灯下反射出人造材料冰冷生硬的白光。      本该压破皮肉、吮吸鲜血的锐齿下压,咬碎了那片融化成薄薄一片的牛奶糖。      “别玩了……”轻飘飘的怨怪顺着与糖果相反的方向从喉管滑出来,口气甚至称不上斥责,转身走之前先向侧后方偏头的动作也不够果决。      “一个够用了。回去了,龙套。”      “是,师父。”      少年答应一声,他手里仍捻着那根纸棒,纸卷的顶端残留着少许糖果碎屑,和未能舔食干净的糖浆或唾液,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金色的光。      像师父的头发一样。他这么想着,将那根纸棒咬进了嘴里。尖锐而锋利的糖屑将他舌尖划出一道小口,渗出的血同样是甜的。      那具尸体被超能力操控着漂浮到半空,少年追赶起成年人的背影,踩起的水花溅湿了小腿袜,额发因小跑的步伐而飘动起来,露出一双轻松弯起的细眉。      *      安全屋就在小巷的尽头。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户建,拉开玄关大门之后能看到入户鞋柜上放置的Alpha专用安全套,屋内安装了防止信息素外泄的全套新风系统。灵幻新隆把钥匙放进鞋柜上的置物篮里,顺手拿过抽纸遮住那盒开封过的安全套。      背后来自于弟子的视线如芒在背,这是他第一次把龙套带来这里,以往还算宽敞的玄关突然狭窄起来,灵幻准备弯腰脱鞋时险些撞到弟子身上,后者倒是没事人一样抬头张望着装潢,视线对上时甚至说了句“打扰了”。      “装潢风格是和室啊,我还以为师父会比较喜欢西式装潢。”      “不,这个只是一开始自带的啦……”      微妙的挫败感。烦躁、懊恼、后悔……灵幻新隆原本是极其能够控制自身情绪的人,可眼下大脑是被发情期激素烹煮到冒泡的晚宴浓汤,又置身于这间熟悉的、在此度过数次发情期的房屋里。他头一次后悔自己以往总是逮住猎物之后直入主题,以至于自己在踏进这间屋子的一刻就条件反射般湿了。      后颈处腺体愈发胀痛,身体渴望起属于Alpha的信息素。      在地下世界里讨生活、过着不知道何时就会人头落地的日子。灵幻新隆对社会主流针对Omega洗脑的贞操观念嗤之以鼻,长期使用抑制剂会产生副作用与后遗症、过度缺乏Alpha信息素会导致发情期紊乱。生存是第一要义,作为调味市教父,灵幻素来谨慎,绝不允许任何定时炸弹埋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现有医疗手段下割除腺体手术缺点太多,他说不定真的会去动手术。      综上所述,定时狩猎Alpha作为「耗材」,就成为可选的最优解。对于这一点,时至今日灵幻也不曾后悔过。      他只是后悔一不该在度过发情期时忘记关掉手机定位,结果在结束做爱反手拧断那个想要标记的野蛮Alpha头颅时被循着GPS上门的弟子撞个正着;二不该在弟子任劳任怨处理完尸体之后,看着那双认真又亮晶晶的眼睛稀里糊涂答应下来让被诊断为预分化Alpha的弟子从此陪自己度过发情期。      灵幻新隆沉浸在思绪里太久,以至于浑然不觉弟子的靠近,直到被人从背后抱了满怀。弟子在背后小动物般用脸颊和额头蹭着自己的肩头,柔软的发丝钻进Omega敞开的衬衣领口,无意间搔弄过发情期敏感的腺体。      “……!!”      灵幻被突然袭击搞得脚下一软,多亏弟子揽在腰间的手才没有丢脸地跪到木地板上。那双原本环抱腰肢的手臂上滑到胸口卡住腋下,简直像灵幻新隆自己主动把胸乳送进弟子的手下似的。      呼吸声从背后凑近了。温热的气流轻轻扑在红肿的腺体上,无需回头灵幻也能想象出弟子那幅认真的样子:细秀的眉毛稍微皱起来、嘴巴比平时抿得要更用力一点、漆黑的眼睛很专注,有种猫科掠食动物狩猎前的沉稳与机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一种往常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如电流般顺着脊椎滑下,灵幻新隆在弟子的眼睛里变成一块扭不干的的湿抹布,浑身每个毛孔都氤氲出潮热而浓郁的信息素。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个性腺生殖系统发育完备的Alpha,只怕已经在高浓度的Omega信息素中昏了头,变得像终于看见肉块的饿狗一样扑上来。可惜站在这里的是灵幻新隆刚刚开始预分化的弟子,属于成人的世界刚刚向他揭开面纱的一角,那稚嫩的、仍在成长的犁鼻器还难以处理气味中蕴含的信息量。      少年只是站在玄关、臂弯里搂着他的师父,像只好奇的小猫一样将鼻尖凑到了那块红肿发烫、甚至在激烈情动中微微抽搐的腺体上蹭了蹭。      十月底的天气不算暖和,外面又浠沥沥地下着雨,因而那片蹭上腺体的小块皮肤便显得尤其凉。龙套的鼻翼生得很秀气、鼻梁又挺直,那块弹性的软骨顶着腺体,将膨胀的腺体顶出一个凹陷,弟子湿润而有力的呼吸直直喷吐在敏感到发烫的皮肤上……快感顺着脊柱兵分两路劈里啪啦炸开,把成年人的大脑和后穴都搅乱成稀巴烂一团。      他腺体自分化后被触碰的经历就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比真正性交的经验还要少,因而也表现得格外敏感,本想使力站起的两腿彻底软下来,尖头皮鞋在玄关地砖上划出错乱的响声,全副力气都用在紧紧闭起嘴来避免自己喊出丢脸的淫乱叫声,连喝止弟子都来不及。      不及时出声阻止的下场就是腺体上又被弟子兴致勃勃地蹭了好几下,灵幻新隆裤裆里湿成一团、精液和淫水粘嗒嗒糊在内裤上,胸口的奶头也充血硬气,小石子般硌着弟子的手心。      “师父!”未成年兴奋地出声,宣布重大发现:“我好像能闻到您的信息素气味了……师父?”      天旋地转。少年被成年人以无可抵抗的体型和技巧双重优势压倒在身下,抬头看过去时正对上师父兴奋到颤动的潮湿瞳孔,属于自己的小小影子在那只浓褐色的虹膜上晃动着,像掉进一汪卷起潮涌的湖,又像是掉进了沸腾的糖浆小锅。      偷偷从排队半场逃跑之后他们两人都换上了日常衣着,师徒衣柜里的服装总是依托于相同的布料成对出现。眼下灵幻那条鼠灰色轧银线的西装裤被水痕濡湿成一种搅拌开的水泥似的浑浊色泽,黏糊而沉重地贴上少年因曲起而裸露的大腿皮肤。      “臭小子,既然说要陪我过发情期……”扼住弟子双臂的手转而向下,成年人修长有力、骨骼坚实的手指自少年纤细的五指间短暂交扣,又松开,引导式地握住手掌下的腕骨。未成年伶仃浮凸的腕骨像幼鸽嫩黄的喙般啄吻他的掌心,龙套君专属的人生导师灵幻先生要在万圣夜里扮演伊甸园的毒蛇,去引诱纯洁的人吃下禁果。      交握的双手被拉至嘴边,指腹上轻轻咬下的一小口是品尝的序幕。喉结、乳尖、肚脐,能在几分钟内拆卸安装一把瓦尔特PPK手枪的手指在宽衣解带方面也格外灵活,皮带扣在地面上撞出咔哒一声。“……就多摸摸这里啊。”      层叠衣料轻飘飘堆叠在少年下腹,那只素白的手被牵引着伸入灵幻主动分开的两腿间,手掌截断后穴与衣料间垂落牵连的淫丝。      成熟饥渴的Omega身体像只不断流淌出奶与蜜的酒壶,收缩的穴口空虚地夹弄,在触到指尖的瞬间急不可耐地往里吞吃,食指被吮吸着滑入体内,甫一进入便被湿滑柔嫩的肠肉贴裹着绞紧。      龙套是足够勤奋的弟子。长期持枪射击的训练课程让他食指左右两边附生出粗粝的枪茧,秋季干燥,缺乏护理的干燥茧皮翘起,剐在细嫩肠肉上生出细微的刺痛,疼痛中又滋生出变本加厉的甘美快意。      后穴不知餍足地嘬吸指根,肉环收缩时几乎要把人箍到发痛。穴肉收缩间挤出多余的淫水,沿着薄薄一片手背淌到两人手腕与手掌的交握处。灵幻另一只原本垂落身旁的手被他塞进自己嘴巴里,曲起的食指关节恰好填满两颗虎牙之间的空隙。      只是手指、明明只是手指而已。却远比之前的性经历都要更舒服……怎么会这样,要忍不住叫出来了。      弟子的行为始终很有分寸——过度有分寸了。柔软的指腹拓开肠肉、顺着内壁一寸寸按揉,连探索都谨慎而节制,即使狼狈的成年人已经被捣弄得淫水乱淌,下方的少年依然表情很淡、细看还有些呆呆的。那双眼睛清澈而黑亮,灵幻新隆在里面窥见一个衣冠靡乱、意飞神迷的自己。      Alpha和Omega是被信息素与本能操控的野兽,人是从出生就开始退化的生物……但龙套是不一样的,龙套就是龙套,这一点不会随着第二性征而改变。      自打从弟子手里接过分化诊断报告之后隐约惴惴的心诡异地安稳下来。      灵幻新隆见过许多Alpha发情时的嘴脸,属于人类的理性被信息素剥除,红眼流涎的嘴脸与野兽无异。      他亲手扼死过许多这样的Alpha,躯干失去生命迹象之后软得像腐肉烂泥却高翘起阴茎,死亡贴心地免除不应期,人类像鸡巴的赘生物。以至于在看到那张分化报告之后,第一时间出现在灵幻脑中的情绪是恐慌——这种恐慌甚至远大于被弟子撞破做爱现场时本应体会到的尴尬——后者几乎不存在,灵幻甚至有余裕隔着脖颈扭曲、死不瞑目的尸体冲弟子挥手打招呼。当一件事变成生存的必需品,那么交配行为就与吃饭无异,灵幻新隆会在弟子面前吃拉面吃得满脸都是,自然也不会因为类似的事情而感到多余的尴尬。      “龙套……”挺直的腰和高吊的心一起泄了口气般软下来,成年人高大的身影顷刻间垮塌成软绵绵的一小团。灵幻把头枕在弟子尚且单薄的胸口上,额头触感是丝滑微凉的衬衫布料,发情期的Omega喜怒无常,上一秒主动投怀送抱,下一秒又因为无法获得真实的皮肤触感而生起气来。      那根手指侧面还留着浅浅的牙印,出现在龙套视线里时凹痕里镀着水光,绞着黑丝带抽开他喉结下的蝴蝶结。      “脱掉。”      灵幻不抬头,引着弟子在自己穴里作乱的那只手却从手腕滑到手背,属于成年男人的手能把弟子骨骼尚未抻展长成的手包在掌心。      龙套对这种皮肤交握的触感再熟悉不过。灵幻新隆拯救他、教育他、引导他,这双手曾无数次如此时此刻般交握,指导他枪械或格斗、传授他剖开敌人身体的诀窍。而今这只手缠着他蜷起的手指,带着他一起撑开湿滑的肉洞,教导者从讲台下到案板,手把手指点起得意门徒如何剖开他向来游刃有余的师长。      和弟子的动作比起来,灵幻对待自己的方式堪称粗暴,为了方便进入还勾起无名指拉开穴口,殷红的褶皱被拉扯成形似女阴的缝隙,穴肉推挤出咕啾的声响。一次性塞入三根手指让他腿根不稳地抽搐了下,一只手及时扶住他裸露的大腿。他顺着肉体间的缝隙往下看,看到弟子苍白的手陷在自己蜜色的大腿肉里。      直观而迥异的肤色差形成足够煽情的视觉效果,在体内乱捣的手指刮擦过栗状的腺体,灵幻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哽咽,贴着弟子胸口的耳朵先是听见窸窸窣窣的细碎摩擦声,紧接着阻隔在两人肉体的布料被撤走,被超能力牵引着落入脏衣篮。      那只原本搀扶着灵幻大腿的手顺着臀峰贴上灵幻汗湿的侧腰,少年半撑起身,把发着抖的年长者压进怀里。      “对不起。”弟子诚心实意自我检讨:“明明提前查过资料,却没能及时安抚您……因为您之前做爱时穿着衣服就自顾自地觉得您不喜欢亲密接触……是我太武断了。”      光裸的胸口被蹭了蹭,他能感受到灵幻新隆躲在他怀里眨眼,睫毛拂过皮肤的触感麻痒,像一只爬在他胸口上煽动翅膀的蝴蝶。      蹭动到凌乱的头发晃了晃,发丝的缝隙里闪出一只眼,睫毛湿漉漉,调味市教父像落水的狐狸。      “你可是我的弟子……”怎么可能和其他人一样。      裸露的脊背被清凉干爽的手掌来回抚摸,少年柔软的手指沿着浮凸的脊椎骨抵达后颈上红肿的腺体。长时间得不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让那一小片皮肤热得烫手,像一场局部高烧。他坐得愈直了些,两条腿岔开,将灵幻贴在他腿根处的大腿撑得更开。      一把匕首从他不离身的枪带上飘下来。自从他成为灵幻新隆的贴身保镖之后,武器和超能力一样成为他延伸的肢体。      那把匕首尺寸不大,长度正适合青少年抓握,刀尖如虎牙猫爪般翘出尖锐的弧度,刀身刻着放血槽。      那具被搬进屋的Alpha尸体横在门口的地垫上。匕首飞过去,先是细致地剃干净男人后脑勺到脖颈处整片的发茬,紧接着对准那与Omega腺体处于同样位置的皮肤,切下一道深深的裂口。      尸体已经死去了有一阵,冷却的血液吝啬地涌出几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亘在如融化蜡油般的死白色皮肤上,如一道被人力挖凿出的深渊。      匕首“铮”地一声严丝合缝填回鞘里,粘稠的深色血浆在非自然力量的控制下涌出,飞卷成一颗涌动的血球,漂浮到相拥的两人身旁。      少年一只手还填在灵幻体内,现在换成他夹带着成年人无力的手指一起将身体主人肏得浑身打颤。他从来是好学的孩子,那块小小的、包覆前列腺的肠肉被他掐拧揉抚到充血肿起,像淋饱了水而膨胀的花蕊。      龙套亲吻眼前深凹的锁骨,舌头如猫饮水般卷走凹陷里小小的盐湖,另一只手在灵幻红肿的腺体上安抚地轻揉,嘴里喃喃地安抚:很快就好了。      那只手从腺体上离开,直直插入一旁搅动飞旋的血球,掬起一捧鲜血,浇淋在高热的性腺上。      灵幻嘴里吐出悠长的呻吟,鲜血从后颈处沿着深邃的脊沟滑落,没入幽深的臀缝,地板上滴下被染成粉色的淫水。      一捧、又一捧。那片裸背上流淌下交错的血痕,像大地上哺育生灵的河网。少年像画匠般描摹一副需要反复上色的油画,充满怜爱地亲吻他身上深陷情潮的导师,用鲜血来完成一场虔诚的洗礼。      空气中浓郁涌动的信息素在中和之下趋于平稳,灵幻嘴里咬着弟子单薄的肩膀、穴里咬着弟子纤长的手指,肌肉痉挛着抵达了高潮。      失力的身体从弟子身上侧翻下去,灵幻倚靠着玄关与室内的那道台阶,胸口急促地起伏。      “我扶您进屋吧?”一只湿润的手伸到灵幻面前,这只手灵幻在过去几年里牵过无数次,骨骼漂亮、指节修长,展开时指幅很宽,如果被养育在普通人家的话会被当成是学乐器的好苗子。可他跟在灵幻身边,这双削玉新冰般的手多数时候都在被用来扼断人的喉咙。      高潮后的身体疲惫虚软,思维却随着欲望的退潮而活跃起来。灵幻新隆自认是个运气一向很好的人,此时此刻却不禁想道:能够遇见龙套或许正是自己这份强运的体现。可对于龙套来说呢?      这份天赐般的强运……对于这孩子来说是否是种不幸?        *      遇到龙套是个意外。      那年灵幻新隆二十五岁,几个月前刚辞掉一份新工作,正处在无所事事的可悲待业期。他十八岁离家就读学部,自此和家族产业割席,然而浸润在血与火中长大的孩子快乐阈值早早被拉抻,生死边缘盘旋过的经历让人成为沉迷肾上腺素分泌的瘾君子。      灵幻新隆向往「正常人」的人生,却无法适应。他十四岁时预分化,升入高中时的邻座每天带着他妈妈亲手做的便当上学,学兰浸着柠檬味洗涤剂的味道。而灵幻新隆必须把校服藏在学校的社团更衣室里,不然就会染上一身火药或血腥味。      不过也多亏那几年帮老头子打理产业的童工经历,灵幻对灰色产业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敏锐——多亏如此,他才遇到了那孩子。      常去的酒吧那天恰好举办了地下拍卖会。灵幻素来知晓地下世界保命的第一要务是不要多管闲事。可或许是命运般的巧合,想从后门低调离开的灵幻误入拍卖会堆放物品的库房。那扇铁门轴承干涩,但只要稍用巧劲就能够不发出声音地关闭——就像他进来时那样。他本来是这样计划的。      如果不是那时,有属于小孩子的声音怯生生地喊住了他的话。      那孩子喊:妈妈。奄奄一息的声音很轻。灵幻新隆循声往下看,笼子里的小麻烦正发烧到双颊通红、营养不良的身体很轻,他用头发丝捣开锁孔,抱着小孩从酒吧后门钻出来时看到一轮很大很大的月亮,肾上腺素急速分泌,活着的实感久违地降临在这具身体里。      灵幻新隆像一只飘在正常人世界里格格不入的氢气球,无法飞走又难以着陆,而那具瘦小的、荏弱的、孩童的身体,恰好足以成为一只砝码。      躲进临时落脚的安全屋之后灵幻通过地下悬赏拼凑出小孩的信息:非法实验室提供的拍品,疑似具有不属于科学范畴内的超自然能力,但能力具体作用不明、上限不明、使用条件不明——具有强烈反抗意识,因而无法得出具体的能力说明报告——然而耐痛与抗打击能力均超出普通人水平。该机构实验进度几近停滞,于是在资金短缺的现状下决定把小孩转手置换出一笔可观的福泽谕吉。      搞什么。灵幻滑动鼠标滚轮,上下翻看陈列在网页上的那两行字,后知后觉这家机构的介绍侧重点完全是打算把人命卖作耗材般的炮灰肉盾。那小孩仍在高烧里昏睡,无知无觉地躺在被窝里露出尖瘦的下巴。      照顾高烧的小孩不是好差事。安全屋楼下的便利店货品单一,灵幻吃掉今天的第三个蛋黄酱饭团,回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哟,小鬼。”      睡醒的小孩翻下床啪嗒啪嗒跑过来,头颅撞进灵幻怀里,像只小狗一样攀着椅子、要爬上来去蹭灵幻的脖子——那里长着灵幻新隆作为Omega的信息腺。灵幻后知后觉,终于明白那天夜里小孩迷迷糊糊出口的“妈妈”是因为他肖似超市里量贩装家庭洗衣剂的信息素味道。      他揉揉怀里孩子柔软的黑发,心里想:小孩子生长期模样变化可是很大的。送回家之后还是劝劝他父母搬个家吧?不过这孩子到底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方去的……      可惜灵幻新隆想日行一善的行为折戟在第一步:这孩子失忆了。      或许是因为高烧、或许是因为此前遭受过的伤害和摧折、或许是简单的曾经磕到过头……原因无法追溯,再怎么追问也只能得到“好像在伤害兄弟之后离开了家、再之后想不太起来了”的回答。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家庭地址说不清楚、父母的称呼只能说出ママ和パパ……倒是弟弟的名字还有些印象,然而只知道读音是“りつ”,具体的姓氏和汉字都不清楚。这孩子现在的情况无法大张旗鼓报警,然而靠自己查找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灵幻一手抱着偎在他怀里不肯下去的小孩,另一只手抖抖便利店的塑料袋,从中抖落一小根为了凑够优惠券金额而购买的牛奶糖。      塑料纸被撕开,“不清楚名字的话,干脆叫你龙套吧?”      就这么稀里糊涂住在了一起,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从瘦巴巴的小豆丁长成挺拔的少年,定制西装的尺码要三个月量一次。      ……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依靠着这孩子、即便又卷回地下世界的腥风血雨中,可灵幻新隆似乎终于拥有了从学生时代起便憧憬的、属于「正常人」世界所能体会到的情感。      直到上周。      他这几年始终在寻找龙套走失前的家庭,即使大海捞针,即使当事人记忆模糊、并不急切,可灵幻一直、一直在坚持着这样的行为。每次因为龙套而笑起来、每次因为龙套而感到涌动在胸口的暖流、每次被这孩子依赖着……每次被这孩子爱着。心脏的角落都有一角始终高高吊起,灵幻新隆品尝回味这样天赐的幸福,灵魂的一部分却惴惴不安地像个小偷般恐惧着失主,也因而总是忍不住要对这孩子好一点、再好一点。说话不用敬语没关系、自作主张没关系、逾距没关系,哪怕想要染指身为Omega的自己最隐私的、发情期的部分也没关系,即使可能只是青春期的好奇作祟。      寻找的动作或许是出于自身道德感所进行的虚假的自我安慰行为,然而不断扩张的势力范围却让搜索效率愈发提高……直到上周。      小酒窝将那只文件袋放到他办公桌上,黄色的牛皮纸上写着“影山”二字,男人咧开的嘴里吐出分叉信子,“这资料可只有本大爷手里这一份……弄丢的话,就再也找不到了。”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小酒窝拉开门后走廊上的白炽灯将他的身体拉出长长的影子,影子碾过地砖、碾过办公桌、碾过文件袋,变成悬停在灵幻新隆头颅上、一张属于蛇的血盆大口。      “交给你了,灵幻。”      他背对着灵幻新隆挥了挥手,影子烙在灵幻侧脸,像是命运扇来的一巴掌。      *      这栋一户建的卧室在二楼。窗外不知何时停了雨,露出天边那只细窄的月亮。      灵幻新隆躺在床边抽烟,烟灰顺着搭在床沿的手抖落进垃圾桶。龙套——影山在他身后,赤裸的双臂从背后揽过来,就只是这样乖乖地抱着人。      烟草燃烧到尾端时烫了手,那条悬空在床沿的手臂哆嗦了下,燃烧的烟尾掉进垃圾桶里。灵幻嘶的倒吸一口气,坐起身来,身后的弟子跟他一起坐起来,双臂如影随形地缠过来,赤裸的前胸后背贴作一处,跪立的少年从背后低下头,垂落的黑色发丝刮着灵幻的耳廓。      烫伤的手指被影山握住,自然而然地含进嘴里。柔软的舌头卷着伤口舔舐,他听见背后的弟子含着手指含糊地开口,“啊,师父偷偷吃糖。”      灵幻微微侧头,余光瞥见影山注视着床边那只垃圾桶——里面除了烟灰之外、还零落散布着几片糖纸。      “……不吃就要过期了。”      其实已经过期了。      买下这栋房子时,路过了路口的便利店。橱窗里贴着那个糖果牌子半价促销的彩色广告,灵幻新隆鬼使神差地拐进去买了一包。明明这是弟子不会踏足的房间,在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把牛奶糖放进了床头柜抽屉。或许是与弟子一起生活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于是无论到哪里都习惯性买点龙套喜欢的东西。      最佳赏味期一天天过去,那个抽屉一直没等到被打开的那天。      直到上周,他独自来到这件房子,倚在床头吃完了一整包牛奶糖。当时在想什么?“中年人的话,要小心糖尿病啊。”灵幻被自己当时的念头逗笑了,倚在弟子胸膛前笑起来。      “不过没关系,”影山吐出手指,开口,下巴偎进男人颈窝,侧头看向灵幻光洁的侧脸,“我今天已经吃到糖了。”      “师父同意和我一起度过发情期,好开心。”嘴唇贴着赤裸的肩头向内滑,“等到我正式分化之后,师父愿意和我结番吗?”      成年人愣住,下一秒颈后腺体被弟子用唇瓣蹭了蹭、伸出舌尖来舔了一口。      “……!”      分化后的Alpha和Omega体液中都包含有高浓度的信息素,而有一个很多人并不在意的冷知识是:预分化开始之后,未成年的体液也会开始携带微量的信息素,只是因为携带量太少而难以产生气味。像是蛹变的昆虫或熟成的肉类,分化一旦开始,身体内部就会随着发育而产生不可逆的变化。      而就是这一点唾液中所包含的、来自于未分化Alpha的微量信息素,却引发了灵幻新隆的再度发情。      他过往的发情期并不剧烈,欲望往往随着摄入足够的信息素轻松平息,就像鲜少被接触抚摸的腺体甫一遭受爱抚便让他湿得一塌糊涂一样,这场卷土重来的发情也格外剧烈。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呛人的信息素气味,即使是犁鼻器退化的Beta进入这间房间,也能够靠嗅觉来闻到属于灵幻信息素的味道。粘稠的体液像潮吹一样从体内漉漉地流淌出来,他湿透得比上一次更汹涌、更彻底,甚至等不及影山的手指便倒在床上急切地自己按揉起前列腺,然而除了让潮水似的淫液沿着被撑开的穴口淌得更顺利了之外完全无济于事。      也是这个时候,灵幻新隆那向来很聪明的脑子终于灵光一闪,意识到这违和的情潮源头:他不仅仅是发情了,而是在那一丝属于弟子信息素的刺激之下直接打开了那个藏匿在身体深处、锁闭了近三十年的肉巢。      他为影山打开了生殖腔。      在这样无可违抗的事实面前,灵幻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无关于宠溺或补偿,他爱着这个孩子、爱着自己一手养育的弟子,爱到愿意敞开生殖腔受孕、为龙套孕育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后代。      大脑像烧开的水壶一样尖叫,胃部却像是被攥紧了,汹涌的情欲和无处宣泄的爱意在他体内炙烤,将烧干的水分蒸发成眼泪。他隔着眼睛里朦胧的水膜看到影山凑过来,两只手一边生涩地抚弄他勃起流水的前端、一边熟练地把手指塞进他屁股里戳揉前列腺。      不够、不够。身体叫嚣着想要更多,想要这个人的信息素,别人的都不行。      想要咬住嘴唇的一霎被尖锐的假牙刺痛,灵幻和那个死在小巷的Alpha一样,饥渴的喉咙里饮下自己的血。      “龙套……”他抽出手指,濡湿的手掌攥住影山的手腕,“不行、不够,是里面……”他拨开自己勃起的阴茎,拉着少年的手沿着耻骨向上,交握的手掌停留在汗湿的小腹,“……是生殖腔。”      灵幻嘴唇嗫喏,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想要的不得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把楼下那个人搬上来吧,应该还有没用完的血……”      握住弟子的手被反过来捏紧了。      “……不行。”      灵幻新隆惊愕地抬头,对上影山俯视而来的、黑沉沉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之后影山流利地重复:“不行。我绝不允许那种肮脏的东西进入您体内。”      那只灵幻熟悉的、指幅很宽的手掌张开,笼罩住成年人在情欲里抽搐的小腹。少年自言自语地做出确认:“这个深度的话手指够不到……”他又将手掌攥成拳头,自顾自地端详了一会,“只是比Alpha的阴茎大了一点而已,师父可以的吧?”      影山笑起来。      灵幻还沉浸在惊愕的情绪里,欲望把他的脑子烧成咕嘟咕嘟冒泡的浆糊,一时间居然没反应出弟子的言下之意。直到下一秒那只熟悉的匕首盘旋着飞来,影山将这把出自于灵幻新隆亲手锻造、前几个月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塞回灵幻颤抖的、湿漉漉的手心里,俯低了身子,像他儿时那样将脸贴在了成年人的膝头。      那只初步抽长出骨骼棱角的手献宝般举到灵幻握着的匕首下。      “用我的血吧,师父。”      少年像献媚的小宠物般在灵幻膝头蹭了蹭脸颊,挤出一点膨软的婴儿肥,眼神却直勾勾的,黝黑如蛇牙里滴下的毒液。      “没有关系,请使用我。”影山的眼睛像窗外的新月一样弯起来,“我和它一样,都是您所铸造的东西。”      然而灵幻实在发抖得太厉害,以至于影山不得不像灵幻引导他抠弄自己发情的肉洞时那样,用沾满灵幻体液的手握住了成年人结实有力的手腕,引导着男人在自己掌心割开一道血口。      赤红的、新鲜的血液淌下来。灵幻看着雪亮刀刃上那抹血色,情不自禁地吞咽起口水,甚至想凑上去舔舐沾血的刀锋。      “……不可以哦。”匕首被收走了。“那上面不止有我的血,所以不可以。”      影山抬起身,眷恋地蹭了蹭灵幻的大腿,他的身高还不足以让他俯下身去亲吻灵幻的嘴唇,于是少年伸长手臂,蘸取自己掌心里流淌的鲜血来为男人涂唇。      “只有我的才可以。”      前四根手指、连带上半个手掌都进入得很顺利。这成熟的Omega已经等待了太久,久到空旷的身体被情欲润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或许是收紧的穴口夹痛了刀口,影山抽了口气,下一秒又不得不拍拍灵幻肌肉绷紧的大腿根,温言细语地安抚他因为自己一声痛嘶而紧张起来的师父。没关系、并不痛、不勉强也不为难。喜欢您、很开心、想和您一直在一起。      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拉起灵幻垂落在体侧的手掌,贴合到自己赤裸的胸口上。      “这颗心脏里全部都是您。我喜欢您、喜欢的不得了。”      影山茂夫是灵幻新隆手把手教出来的战术大师,在战斗中每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都有可能被抓住用来扭转战局。少年趁着年长者感受着自己激烈心跳而失神的瞬间,将拇指连同下半手掌一次性填入那眼松软的肉窟。      好满、好撑、好涨。灵幻在弟子的手齐腕没入的一刻小去了一次,穴口的褶皱被掌骨最宽处撑开时扩张到了半透明的地步,眼下有气无力地夹着弟子劲瘦的手腕蠕动嘬弄,像只被猝然拉伸到最大、于是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弹性的橡皮筋。      他养大的弟子有些直线思维,这点在龙套过去偏好直取致命处的杀人习惯上可见一斑,到了性爱里也同样:少年不做多余的爱抚,填塞在成年人体内握成拳的手掌直直往前剖开狭闭的肠腔,居然是要直接冲着生殖腔去了。灵幻有些慌神,即使是他眼下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的脑子也感到了一丝不妙,却来不及出声阻止,那只手缓慢却直接地推到了生殖腔口,像绽放的花苞一样张开了。      “——”手指伸展的过程里指尖不可避免地撑开肠壁,凸起的骨节、圆润却坚硬的指甲、柔软的指腹,这只灵幻再熟悉不过的手掌正埋在他最隐秘、最敏感的内脏深处,被敏感的软肉一寸寸描摹着。      灵幻新隆十四岁时预分化成一个Omega,这孕育生命的胞宫自那时起像枚小小的种子扎根在他体内,而龙套是那一年出生的孩子,那只他熟悉的手、那只他牵着长大的手,正摸索着这个与他同岁的器官。      敞开的生殖腔像枚中间开口的口哨糖。影山试探着浅浅塞入一个指节,被灵幻剧烈蹬动的双腿吓了一跳,又连忙撤出去,果冻般的宫口吸着指尖,拔出时几乎让人幻听到啵的一声。      成年人被快感折磨得狼狈,那片曾在他脊梁横流出的河网降临到脸上,他哭得鼻尖眼皮抖透出桃子般的粉。影山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模样,胸膛里滋生出诡异的怜爱和满足,却到底不敢耽搁,无形的超能力在体内涌动,鲜血被从伤口逼迫着沿着糖果般的小小开口灌入,像一场漫长而持久的注精。      宫壁被体液撑满的快感太可怕,高潮浇筑的世界是一片空白,灵幻不清楚自己是昏过去还是在过度可怕的高潮中失去意识、触发了感官过载的保护性遗忘。再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体被清理过,小腹酸软沉坠,罪魁祸首的弟子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脸颊上粉扑扑,像颗桃子。      “……”      灵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将影山摇醒。刚睡醒的小孩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看得灵幻心里居然生出隐约的负罪感:这孩子……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下一秒又硬下心来,双手托着影山的脸,把弟子的脸挤出章鱼嘴,“你昨晚说的,呃,那个,就是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透过变形的五官能看出少年沉吟了一会,继而艰难地开口:“师父……”灵幻着急忙慌撒开手,“您是指我想和您结番、还是我想标记您、还是我喜欢您……”      “停停停——”      成年人挥舞着手臂紧急制止,真要开口时嘴巴却张开又闭上、往复三四次,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就是那个……你说‘一直在一起’……什么的。”      影山眨眨眼,“是‘我想和您一起共度剩下的全部人生’的意思。”      “……”灵幻躲开少年的赤诚闪亮的眼睛,“我一周前放进你房间的那份资料,你看了吗?”      “……?看了。”      “那是你家人哦……开明的父母、聪敏的弟弟,如果你回去正常人的世界里,一定可以成为幸福而安稳的家庭……”      “回去过了。”      “哈??”灵幻一个急甩头,“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就是您睡懒觉的时候。正好没什么任务,就回去看了。”      “……不是、你、你、”向来能言善辩的人也有嘴皮子打架的一天,影山凑近到他眼前,偏过头、抬起眼看他,“师父在我因为想起能力失控画面而大哭时说过吧?我是超能力者、这是我与生俱来的、理所当然能够控制的「天分」。那么我的人生也是同样,两边跑也不是什么难题,不要老想着把我偷偷丢下了,师父。”      “……你家里人什么反应?”      “父母很开心呢。倒是律,在说‘诱拐犯’什么的……”      “……”      “不过师父触犯的法律摞在一起能够到东京塔吧?”影山眼睛里沁出一点坏心眼的笑意,伸手过去握住成年人的手,“而且我们可是共犯。”      成年人宽大的手掌反手回握,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