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This One
非典型克系人外1428 提问箱点梗(写得好像和点梗朋友想看的不大一样、私密马赛) 双性/涉及主要角色过去经历捏造/较多的死亡血腥描写/详细的非人化肢体描写/无插入
Summary: 那条从他胯下蔓延出去的长长触肢像一根漆黑的脐带,让浑身潮湿的灵幻新隆看起来像是一个刚被诞下、未能洗净胎脂胞衣的新生儿,又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分娩而精疲力尽的母亲。
灵幻新隆从来不知道调味市中心有这样的地方。 他站在洞穴的入口。沥青马路正在融化,脚下的地面有种软弹黏滑的触感,这座他过去所熟悉的城市是一头在陆地上搁浅、腐败而膨胀的巨人观化鲸尸,眼前深邃的洞口则是尸体上凿穿的一个小洞,又像一只被挖去瞳孔而裸露的眼睛,正在陆地微微的摇晃中不断漾出盈盈满溢的风。 混着脓与血的恶臭乘着风扑到灵幻新隆脸上,把他胸口挂着的那块工牌吹得漂浮起来。现在的时间还属于工作时间,理论上灵幻现在应该及时上报外勤,只有这样才能及时保住他这个月的全勤奖。然而他现在顾不上了——灵幻新隆顾不上了、公司里负责考勤的员工也顾不上了、全调味市的市民都顾不上了。 数小时之前太阳没有升起,天空的缝隙里析出浓雾,土地摇颤如摇篮,这里诞生了比天灾更可怕的东西。城市里到处都漂着雾,低处的雾是稀薄的红色,更高一些的地方则凝固成水泥的死灰色,花坛里摇曳着被黑色毛发代替了枝叶的小型灌木,有东西在城市的深处看着他,用红色的、雾似的眼睛。 灵幻新隆顶着那目光的注视,跟随手机上的GPS红点一路走到了这里。 眼前的地穴位于调味市民广场的中心,大剌剌裸露在地上的模样像块肉烂空了的疮。灵幻记得这里最开始是一块演讲台,那个教会的信徒会在这轮流上台传教演讲,而那个小小的、总穿着一身校服的孩子就会坐在一旁的花坛上,等待的模样总是很乖,穿短裤的时候粉色的膝盖会并在一起,屁股底下垫着属于那个教派的宣传手册——那还是自己教的呢。灵幻新隆吐了口气,嘴角扬了扬,在脑海中漂浮的回忆里获得短暂的呼吸机会。 * 灵幻新隆刚入职的时候还没能发展出相对固定的客户群,每个工作日下午都会被打发出来发传单,当公司的免费宣传员。“新人要脚踏实地一点。”组长这么说话时灵幻能看清他头发稀薄的头顶,油腻裸露的头皮在白炽灯下反射着蜡白的光。 没必要和这种人起冲突——白费力气还可能会被针对。灵幻总是露出假笑满口答应,随后夹着传单页来调味市民广场坐着抽烟。大部分工作时间里这片广场都很安静,能听见树梢上的鸟叫,他常坐在这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捱到下班时间再掸掸烟灰、把宣传页送给附近拾荒的流浪者,再回公司打个下班的卡。 灵幻春天毕业后入职,白天的长度悄无声息地一寸寸抻长。某个工作日他在广场上坐得过了头,意识到的时候身旁已经坐了个高度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鬼,圆圆的脑袋上带着圆圆的通学帽。 旁边的教会开始熙熙攘攘地拉人传教,灵幻新隆在嘈杂的人声里按灭手上的最后一根烟,从屁股底下抽了张宣传页扇了扇烟味,喊人:“喂,小鬼。” 他们公司的宣传页为了省钱做得太薄,只垫一张很难隔绝屁股底下石砖的凉意。眼下他站起身,露出那一整沓厚而软的宣传页,那一小片地方被成年人的体温捂得热乎乎。 “坐在石砖上很容易着凉腹泻……记得找点东西垫一下啊?” 黑眼睛的小朋友抬起头,虹膜黑得像凝固的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从瞳孔中央透出未熄烟灰似的红点。 他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灵幻新隆环顾四周,试图从不断穿梭的人群中找到这孩子的父母——没找到,他只好蹲到小孩跟前,手扶在膝盖上,问他:“你家长在吗?” 小豆丁歪着头理解了一会儿,抬起一只手指向有人正在侃侃而谈的演讲台,“爸爸(パパ)在那里。”他讲话的语调很慢,带着种慢吞吞的生涩感。 或许是被教徒带来的孩子,灵幻新隆想。 * 而现在灵幻新隆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或许那双过于透彻的黑眼睛从一开始所指向的就不是某个行走在地上的个体,而是那个圆盘形演讲台之下所隐藏的部分。 龙套……龙套。灵幻在心里喊了几遍这个名字。你是什么? 在获得答案之前灵幻新隆在心里回答了自己:他是我的弟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憋进肺里,顺着那个袒露的洞口跳了下去。 下坠。下坠。下坠。 洞穴里的风是软的,垫在他脚下,潮湿的雾亲昵地贴着他,舔湿了他的西装裤脚。 灵幻新隆屈折膝盖、抱着后脑落到地上,发出“咕唧”一声沉闷的怪响,几乎没感到疼痛。脚下的触感比融化的沥青更黏,近似于沼泽,他拔起皮鞋时不得不小腿绷紧、用出平时十二分的力气来。 那只不算太新的翻盖手机没有安装闪光灯,自然也没有手电筒。灵幻新隆看不清脚底的情况,只能翻开手机,依靠屏幕上漫出的那一点儿白光往前走。GPS的信号打他落进地下之后就变得不太灵光,红点一闪一闪地坠在屏幕上,不过他横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爬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更何况,龙套就在前面吧? 灵幻新隆把手机翻过去,试图用微弱的屏幕光探查四周的环境。他憋的那一口气早在下落的中途就呼吸殆尽,眼下浓稠油润的腥风蛮横地灌进灵幻鼻腔里,熏得他喉咙口收紧,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那种浓郁的腥臭顽固地胶着在他的气管上。 灵幻新隆在饮水机公司工作,经常旁观饮水机安装过程:通常一场新的安装都是以卸掉旧饮水机为开始,他们公司也推出过以旧换新的补贴活动,旧饮水机被带回公司之前往往会进行拆卸,露出机体内部那根长——长——的水管,上面沾满难以去除的厚厚一层黄褐色水垢。 他觉得自己的气管此时此刻像一根旧水管,因为附满污渍而沉重,卡在脖颈中央,撑得他喉咙胀痛。 或许我可以把它抽出来换掉。灵幻新隆突然想。就像换掉一台旧饮水机。 意识跌进身体时灵幻发现自己在激烈地呕吐,属于自己的手指把他的嘴角撑开到快要裂开的地步,呕吐物和胃酸顺着手指灌进衬衣袖口里,湿哒哒地往里流。他的指尖已经伸到了舌根后面,毫无章法的抠挖动作在末端的舌苔上留下弯月形的指甲印,胃袋好似被整个倒翻过来,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腹腔里把那块团成一团的内脏从下往上捶打,恨不得把它捣进食道口一道吐出来。 好处是现在喉咙里没有那种顽固的腥臭味了。灵幻跪在地上脱衬衣,他控制不住跌跪在地上时膝盖噗叽几声压爆了什么东西,触感让灵幻联想起被捏碎的香烟爆珠。他有好几年没抽过烟了。 坏处是现在他满嘴都是自己的胃酸味,而他下来时没有带水。 灵幻只好更用力地吞了吞口水,咬紧牙关的时候被胃酸腐蚀的牙齿表面摩擦出令人神经发酸的声音。香烟爆珠。他在脑子里念叨,努力不分出一丝余光去看地面的泥泞里都浮着什么。香烟爆珠,最好是薄荷味。捏碎之后薄荷的香气会顺着海绵滤嘴渗透过来……他需要这个,就现在。 衬衣已经完全没法穿了,他用白色的化纤布料擦了擦手和胳膊,又简单地清理了下被倒呛进些许呕吐物的鼻腔。好在他的西装是两件套,可惜现在领带是全无用武之地了。 ——也不一定。 灵幻新隆停下来思考了一会。他现在后脑正在突突的胀痛,卡顿的大脑一帧帧浮现自己一路走来所见到的那些教徒:他们在柏油马路和铁道上狂乱地奔跑。他们在房屋、雕像或公园长椅上交媾。他们围拢在那些从破土而出的、摇曳着的生物四周用指甲剜出自己的心脏作为神饌,敲击彼此洁白的肋骨作为礼乐,然后用咕嘟着血泡的喉咙挤出人类声带决不可能达到的尖锐哨音。有些人的关节处已经生长出了寸长的黑色毛发。 绝大部分市民都躲进了房子里,灵幻新隆走在街道上,能够感受到那些从百叶窗缝隙或窗帘布后面投来的窥伺目光。 虽然经常进出教会——最开始是为了拿下一笔大单、后来则是为了与影山茂夫来往——但灵幻新隆并没有加入(甚至还在心里盘算着一些把影山茂夫从教会里带走的不敬念头)。地表的精神污染似乎是以信仰为传播途径,灵幻不确定在他深入地下之后这种污染程度是否加深了。 如果把这个教会藏在地底的东西比作核污染的话那他恐怕正在不幸地不断靠近辐射源。灵幻新隆用领带把翻盖手机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同时设置好了每隔三分钟自动震动的闹钟。 他不清楚手机的电池还能撑多久、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一路走到这里,但既然已经来了至少要把那孩子带出去。那孩子——影山茂夫——作为超能力者或许还活着。 只是不知道他害不害怕。 他继续往里,在黯淡的光下往前走, 脚下的泥地是凝固的雾一样的红,偶尔在白色的光幕照射下露出嵌在泥地里扭曲的半张人脸。灵幻新隆匆匆踏步从这些融化扭曲的面庞上方掠过去,每次抬起脚都能听见黏稠物质在拉扯下从鞋底纹路中脱离的声音,或许在急切的迈步中不小心踩歪了哪只鼻子。他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他应该害怕的,这鬼地方和他作为人生座右铭的“安全”二字无疑是背道而驰,然而灵幻大脑里掌管这部分情绪的组织被悄无声息地剜去了,像人的手从鲜红的腮裂里扯出内脏一样轻易。对更高维的生物来说人和鱼或许没有区别。 在墙壁更低的地方、那些紧挨着红土地的地方,有着被指甲蘸着血划下的混乱文字。灵幻把手机的光朝那边偏了偏,白光一晃而过,那些混乱的肮脏的亵渎的文字在光里褪色了。等到灵幻定睛看过去时,墙上的文字变成了他最熟悉的字迹。 那是影山茂夫的字迹,笨拙的、稚嫩的,因为不会写汉字而常常穿插着很多假名,不是指甲那种尖锐的痕迹,更像是用指腹压在柔软的泥土上面一笔一划写下来的。灵幻新隆曾经在无聊的时候带着影山在调味市民广场的花坛里用手指画猫咪简笔画,即使只是莫名其妙的涂鸦,影山茂夫也贯彻着一本正经的认真态度。“因为是师父教的,而且很有趣。”那时的孩子这么笑着说。 灵幻弯下腰读了读,音节从他发肿的喉咙里穿过去,像风滑过山洞。他发现自己无法理解文字里的意思,仍不死心,用手指嵌在凹痕里一笔一划跟着划,指甲缝里和那时的影山茂夫一样嵌入污渍和泥土。他反复地、反复地诵念那段文字,音节从喉咙里生长出亵渎的种子。 直到他脚下一空。 坠落。坠落。坠落。 贯穿地底的空洞把他带到他心爱的弟子身前——或许也很难用曾经属于人类的名字来称呼祂。那座山一样的阴影就在拱形洞窟中央的凹陷里,像是正楔进干涸眼眶的一枚眼球。无数狂舞的触手抽打着发出撕裂空气的尖锐哨音,其中一部分深深地扎在泥土和岩壁里,有的触肢上生长着或长或短的黑色绒毛,像猫、又像是蜘蛛;另一部分则闪着明锐的冷光,黑鳞偶尔反射出火彩。这些是祂肢体的延伸,是灵幻新隆竭尽他属于人类的思维所能找到的最贴近的形容——也是地面上灵幻新隆所目睹的那些摇曳在花坛中承受祭祀的不明物。 影山茂夫——那个灵幻新隆印象里的国中生——就隐没在大团乱毛线球似的附肢中央。 “□□——” 祂在洞窟的中央呼唤,喉咙里滚动的是人类大脑难以理解的嗡鸣。拱形石窟反射出天然混响,让远古的呼唤在这片空间里发出隆隆的震响。 灵幻新隆竭力进行解读。他有颗在人类世界里数得上的好脑子,而此时此刻他感觉这颗大脑在咕唧咕唧地冒泡,每个泡泡在破裂的瞬间都爆破出影山茂夫呼唤他的声音。他用耳朵理解祂、用大脑理解祂、用血肉理解祂、用全部的自我理解祂。语言是降临的钥匙,度过被无限拉长的瞬间之后,灵幻的眼眶和耳道在祂过量的福泽下出了几滴血,红玉似的坠在他的眼尾和耳垂上,把他妆扮得像个新娘子。 但他终于听懂了。听懂影山茂夫对他说:师父,我等了好久。 于是灵幻新隆回答:我来了。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将这句回复真正说出声,又或许在先前那场单方面解读中某种连结切实地发生了。总之在灵幻话音刚落的瞬间,那些躁动的触肢再度狂乱地摇晃起来,一部分伸长着试图触摸他脚下的泥土,另一部分则啪啪抽打着灵幻所站立的岩壁四周,烙下交错无序的鞭痕,似乎想要手足无措地将成年人推远。 灵幻新隆伸出手握住一条擦过颊边的触须,末端的一撮软毛在扭动间刮着他的手心,搔得他发痒。属于成年人的蜜棕色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望着半空中的影山茂夫,在那身黑色学兰制服的覆盖下是不断涌动的不明物质,胸膛处起伏的弧度显而易见比呼吸和心跳更大。探出袖口和裤管的不再是人类的皮肤而是成束的触肢,他和少年瓷一样面颊上的眼睛遥遥对视,那些眼睛里涌动着红色的、潮湿的雾。 他落脚的这块平台是岩壁上突出的一小片,一个小小的凹坑,像是保护雏鸟的巢。由影山茂夫躯干所延伸出的触肢大部分扎在石质的拱形穹顶中,以贯破岩层抵达地面上的城市,却也有些朝四面八方延伸着——其中几根就在这块平台附近。 灵幻挪开视线环顾了一遍这座埋藏在调味市地下的洞窟,这片空间是如此安静,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影山茂夫两个生命体。此前困扰他的恶臭也悄无声息地消弭了,寂静里他听见一种短促的风声,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那是从自己胸膛里呼啸而过的喘息。 他脱掉了皮鞋。 把黑色的皮鞋和灰色的袜子整齐摆放到旁边时灵幻注意到了平台上红色的鞋印,赤脚踩上去时有种粘稠温暖的胶质感。他瞪了一会身体右侧直直扎入岩壁中的几根黑色纤长触肢,叹了口气,先是右手握住了那根高一些的、紧接着赤脚踩了上去。 “呃……!”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因为感到脚下那根触肢上的肌肉敏感地收紧了,挛动间微微开合的鳞片触感像一条活蛇,让灵幻想要蜷起脚趾。正如他之前握住那根触肢末端所感受到的一样,这些触肢上布满了发达而灵活的肌肉,以至于能够如钢筋般牢牢楔进四周的岩壁里,承受一个属于成年人的体重自然也不在话下。 灵幻新隆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影山茂夫的肉改成功果实。他苦中作乐地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抿起嘴调整了一下重心,两只脚都从平台上挪到了脚下的那根比饮水机排水管更粗一圈的肉条上,同时用肘弯牢牢地夹住右手附近的那根触肢,尽力忽视那些如同蜘蛛外壳上附生刚毛似的短毛戳在胳膊内侧软肉上来回搔刮的暧昧触感。 他先是侧着身,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动。那些张合的鳞片窸窸窣窣地刮过男人柔嫩的脚心,让他膝盖发抖。有些鳞片的缝隙里生长着皮毛,有些地方则直接裸露出淡粉色的肌肉纤维,很柔软,渗着粘液。 灵幻往前挪了十几米,逐渐随着坡度的爬升而感到力不从心起来——现在他要很用力地一只胳膊夹着、另一只手攥着处于上方的这根触肢才能保证自己不落入走一步往回滑三步的境地里。他偏过头打量了一会,发现身后还有一根摇曳晃动着的触肢。 如果伸长胳膊的话。灵幻抬起左手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臂长,心想应该能把那根触肢拽过来借力。于是他再度小心地调整起了姿势,从侧身站立转换为了面朝着影山茂夫,然后尽他所能地伸长了左手—— 还差一点……灵幻新隆皱着眉用力伸展手指,隐藏在西装外套下的腰肢绷紧。全神贯注之下他右手短暂地卸了一下力,这一下让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失重的瞬间灵幻在想:不知道从这种高度掉下去护住颈椎和后脑还有没有用。他会坠入那片温暖的、粘稠的红泥之中吗?奇怪的是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他的脑子里也没有产生太多恐惧。 那根他瞄准想要抓到手里的触肢呼啸着卷上了他的腰,猛地把他甩回了原本踩住的那根触肢上。 敏感部位在重力和惯性作用下撞击在强度不亚于钢管的触肢上,灵幻新隆痛呼了一声,情不自禁想要在疼痛的作用下蜷缩起来,然而他没能成功——还来不及为自己不必摔死的命运感到庆幸,更多根灵活的触须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像是发现自己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慌张焦躁地在案发现场转来转去。 无数根触肢抚摸着灵幻新隆的头发、脸颊、耳垂、喉结、脖颈,抚摸着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脚腕,连蜷起的脚趾缝都被更纤细的触须给强硬地分开、用柔软的毛尖轻轻扫过指甲内侧的软肉。灵幻全身上下都红透了,一方面因为疼痛、另一方面则因为羞恼和无措,刚受过惊吓的胸口激烈地起伏,手指也被蜂拥而来的触须一根根盘住,像是被树脂严丝合缝吞没的小虫。 好在似乎是确认了灵幻新隆并无大碍,黑压压遮盖住视线的触肢又倏地一下散开了,继续在空气里无序地游荡。灵幻弓着背,顾不上确认自身的情况,充满希冀地抬起了头,对上的却仍然是影山茂夫看起来毫无神智的红色瞳孔。 灵幻只好抿了抿嘴,再低头查看身体状态时发现事情还能更糟。被触肢团团包裹的时候他被拖曳着往前滑了一小段儿,那些在他脚下游动开合时无害得像滤食扇贝一样的鳞片无情地剜破了他下体所覆盖的所有织物,那条西装裤现在从裤裆裂开了一条淫猥的缝,他那根没精打采的阴茎正歪斜地搭在他正坐着的这条触肢上。 灵幻新隆的脸迅速地白了下去,他实验了好几次、实在没办法在用一只手兜住性器的同时在触肢上挪动,于是只好捂住脸,重重地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扯了扯身上西装的衣襟,催眠自己影山茂夫现在失去了意识、且没有切实证据表明自己身下的触肢的确连接着少年的肉体与神经。 四周没有可以用来借力站立的触肢了。如果想要靠近空间中心、正在失控的影山茂夫,唯一的办法就是骑在这根触肢上,利用手臂和大腿的力量往前挪。 他尝试着用手臂借力、两条大腿内侧夹着触肢往前挪动身体,与触肢直接接触的会阴部位迅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或许是在之前弄烂裤子的时候一并刮破了。汗水从额头滑落进眼睛里,手臂的颤抖和酸软让灵幻意识到他不能再耽搁了。 灵幻选择无视这种令人尴尬的疼痛,继续往前。 最开始是疼痛、湿润的疼痛。这种痛楚盘踞在会阴处那片薄软的皮肤上,让灵幻新隆的动作也卡顿起来——每每挪到一片崭新的、冰冷的鳞片上时,他都忍不住要悄悄地贴上几秒,好让那片红肿的伤口得到少许可怜的慰藉,就像他戒烟期间偶尔会忍不住拿一根烟含进嘴里,并不点燃,一种近乎于无、更多作用于精神上的安慰剂。 然而这次不同,那种感觉很快开始真实地蔓延,沿着会阴钻进皮下、钻进腹腔、钻进更深处。 他叫出了声,声音近乎于哽咽。 就在刚刚、一种完全陌生的快感从灵幻新隆体内诞生了。这是他此前二十八年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像是自更高更远的天空上所掷出的长矛,将他从颅顶贯穿至腿心,让他攥紧触肢的手用力到指甲发白,在全然混沌迷茫的状态下迎接了一场近乎于暴力的高潮,阴茎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勃起就射了个空。 男人充满茫然地用手指隔着肚皮抚摸小腹,有什么东西从腹腔内侧、藏在他自己的身体里袭击了他,让他只能像颗被攥碎的野果一样流淌出奶白色的汁液。那只手下滑、下滑,掠过射精后抽动的阴茎与囊袋,顺着他夹着触肢的大腿内侧往里,在自己两腿之间触碰到一瓣柔软的阴唇。 灵幻像被电击一样抽回了手。 他看着眼前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手掌宽大,这是一只毫无疑问属于男人的手。可他视线上移,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上淌着一抹红绸似的血光。他回忆那种手感,比自己身上其他任何地方的手感都要更柔软、更稚嫩,从他胯下洒落的血逆流回他的两腿间,在他狭窄的骨盆之间浇筑出一颗倒置的梨果。 他也意识到了几秒钟之前那场充满暴力与强硬、几乎要把他扭紧揉干的性高潮的来由:属于另一种性别的器官在祂的伟力之下钻破了血肉,那颗子宫在生长过程中毫不容情地压过了后方的前列腺,让他像只发情期的野兔一样高潮个不停。 灵幻新隆、这个人类像融化的柏油马路一样在更高维的污染和福泽下二次发育——或许是出于那个由他带大的孩子心中某个时刻所涌出的渴望:看着我、陪着我、接受我、不要离开我。哪怕只是最微小的一个念头、一点欲望,也在这股原初的神力下以亲昵而扭曲的形式实现了。灵幻新隆正在被改造成一个繁殖的对象、一个欲望的容器、一个祭品、一个新娘。
而现在那东西长好了,灵幻新隆夹了夹大腿,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身下触肢上肌肉的每一下收缩、鳞片的每一下翕动,新生的器官敏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让他充满畏怯地望向了前方剩余的十几米。 影山茂夫就漂浮在触肢的尽头,黑色飞起的额发、洁白柔软的脸颊,和半睁着的眼睛。即使知道弟子现在没有意识,这种从动作描述上被称之为“注视”的行为仍然让灵幻新隆感到无与伦比的窘迫。 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在之后狠狠敲打弟子的脑袋,重新向前伸出了手。 并紧双腿时那两片新生的花唇熨帖地含住了那根充满亵渎与无序拼接的触肢。先是鳞片。冰冷的、偶尔张合的鳞片,圆润的边缘剐蹭着灵幻新隆新生的阴穴。他在被张合的鳞片刮过张开的穴口褶皱时去了第一次,近乎失禁的潮吹体验让灵幻无措地将那根触肢夹得更近、也将不断开合的鳞片更深地含进了嫩红的穴口里,漆黑的鳞片被他丰沛的淫水喷润到油光发亮的地步。第二次则是在灵幻磨磨蹭蹭往前挪动的时候,那颗充血勃起时比冥府石榴籽更红艳饱满的蒂珠被某片张开的鳞片给咬住了。成年人那截总是挺直的腰像是被抽走脊椎骨似的软下来,颤抖的金色发丝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束饱满倒伏、亟待采撷的金色麦穗。 然后是更柔软却更致密的、近似于哺乳动物皮毛的长毛。逆着毛发生长方向蹭过去时会有软韧的毛发伸进穴里,稚嫩的腔穴在似有若无的搔刮中充血,缩紧时那些毛发已经因为跟不上身体往前的态势而从肉穴里脱离了,只在从女阴到后穴中间的柔软皮肤上留下一行淫猥晶亮的水痕。到最后灵幻几乎分不清下体女穴的抽搐究竟是因为这些侵入体内的毛发,还是因为单纯的高潮痉挛。 他似乎哭了,但被快感侵占了全部细胞的大脑已经无法容纳“哭泣”的概念,只能感觉到自己眼角的皮肤被泪痕浸得干涩发紧,留下潮湿的、伤疤似的红痕。 最后是近似于昆虫体表覆盖的坚硬刚毛,手掌握上去的时候被扎得发麻发痛。那只手下意识松开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又坚定地握紧了。灵幻新隆,这个普通的人类在此时此刻焕发出几乎非人的残忍与执著,金发的西西弗斯用双手一遍遍重复着拖曳他自我肉体的过程。他好像变成一滩颤动的活肉、一滩全副神经都系在下体那口穴眼上的活肉。那两条修长的、包裹在西装裤下的腿已经没有夹紧的力气了,只能挂在身体的两侧,跟随高潮降临的节奏而失控地抽搐痉挛。 攀越最后这一段距离花费了比之前都要更长的时间。那口原本素白嫩红的肉穴在反复摩擦拖曳的过程里完全被催熟了,两片充血的花唇越过大阴唇湿哒哒地贴着大腿内侧,穴口外翻的嫩肉因为过度的摩擦而红涨软烂,沁着一点可怜的血丝。祂的新娘是个在降生当日诞下落红的处女,身后的整条触肢湿漉漉地浸饱了水,呈现出一种油润的质感。 “mob……”那双暖棕色的眼睛已经颤动着失去了焦距,榨干血肉里最后一丝气力的凡人终于抵达祂的面前,浑身上下的衣物都湿漉而沉重,散发着咸而鲜的腥气。 那条从他胯下蔓延出去的长长触肢像一根漆黑的脐带,让浑身潮湿的灵幻新隆看起来像是一个刚被诞下、未能洗净胎脂胞衣的新生儿,又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分娩而精疲力尽的母亲。 “mob,”他又喊,红艳的唇珠上被湿润的吐息漆得发亮。他伸出手,身体晃了晃。那两条因为过度疲劳而酸软的手臂用力举高,揽住了影山茂夫的肩膀。 像是完成这个动作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一样,灵幻新隆朝着比自己要矮一点的弟子垮塌过去,水淋淋、汗津津,像热腾腾饭团里的咸梅子一样滚进影山茂夫怀里。成年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用很小的声音把他在路上不知道打了几遍腹稿的话一点点说出来,“很痛苦吗?即使是这样的力量、即使拥有这样的力量,只要你觉得自己是人类、你就是人类。” 那双手先是摸了摸少年学兰领口上方露出的一截后颈,“没关系、没关系……”紧接着撤回到自己胸前,因为过度高潮而无法缩回包皮内的女蒂和合不拢的穴眼敞在他两腿间,持续不断地向上传递着足以令整条中枢神经错乱融化的性快感,灵幻新隆用力闭了闭眼,把涌到喉咙口的呻吟声吞回去,用发抖的手指从西装口袋里夹出了两张车票。 “虽然车站可能已经停运了……不过,要和我一起走吗,m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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