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早晨的被窝偶尔会变成大人的永无岛

1529 时间线接续《期末周的深夜可以一个人跳进兔子洞》

Summary: 想要吃东西。想要吃橘子和年糕,喉咙需要果汁、牙齿想念和柔软的淀粉类食物搅在一起的触感。这一刻,灵幻突然跳脱地想到:被柔软的年糕填满嘴巴,有点像是和弟子接吻时的感觉。


     冬天的委托似乎总会变少。      或许就连恶灵也会被降温抽走行动力吧?盐中放假的日子临近年末,常来驱除肩颈恶灵的主妇们纷纷呆在家琢磨新年御节料理的菜单,相谈所已经连续两天无人上门——自诩体恤下属人性化管理的相谈所所长干脆给相谈所(目前唯一一个)正式员工提前放了假。因此当假期第一天的弟子拉开相谈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便只有孤身坚守相谈所业务最后防线的所长先生和他懒洋洋地打招呼。      “哟!mob啊~”      影山茂夫身上还套着那件傻乎乎的蓝色羽绒服。或许是因为过去一年里难度不断上升的数学题实在太过沉重,把进入十五岁的影山茂夫牢牢压在十四岁的冬装外套里。超能力者也需要物理保暖吗?或许不需要,但超能力者也需要听妈妈的话,把自己裹成一只蓬松的面包人。      面包人一进门就站定在灵幻新隆面前,脸颊红扑扑、眼睛亮闪闪,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郑重其事地和师长汇报喜讯:数学及格了!着实是新年之前的大好喜事一桩。      哦?哦!灵幻新隆坐直身子、抻起脖子:不得了、不得了。中午要不要去吃豪华拉面?可以站在门口把点单机上的小菜全部加一遍。      难道影山茂夫终于在数学上开窍了吗?可惜数学题比超能力大战、搜寻外星人、破坏后再重建起一座学校或城市都要更难。公式不会用就是不会用、辅助线不会连就是不会连,未知数x和y比儿时隐藏在人群中的灵体更加难以辨认。最强国中生在数学题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刚刚过去期末周之所以能侥幸得以及格——全拜灵幻新隆在考试之前为弟子专门开的小灶。      “考试必杀技之选择题排除法”。从名称上就能看出属于灵幻新隆的那种可疑气质。      偶尔传授弟子一点不那么正经的小窍门也实在没办法的事,谁让影山茂夫是经过身边优等生朋友和课外辅导班双重认证过的脑子不开窍?      影山律在聚餐的时候还会为哥哥的数学据理力争,用烤肉的夹子把烤盘敲得梆梆响:“把公式背下来就好了”、“同类题型多做点就好了”、“说不定哪天就好了”。灵幻新隆则是在翻完弟子的数学习题册之后果断放弃,十分识时务地接受了现实:弟子下学期开学之后就要迎接升学考,在迫在眉睫的成绩压力之下,耍点小聪明也不是那么过分的事情吧?      当然,隐藏在背后的另一个原因则是:虽然作为一名生理机能正常的成年男性,灵幻新隆在弟子的性爱夜袭里色令智昏、嘴比脑子快地答应了弟子的数学辅导请求,然而其本人不巧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科生。半夜里和年轻人胡闹过一轮,年近三十的成年人第二天早上连晨勃都不太精神——这下倒是有了充足的贤者时间。      性爱带来的多巴胺退潮、脑袋也在热茶里清醒过来。灵幻新隆掐指一算,距离自己国中毕业已经过去14年,社畜脑子里那点可怜的数学知识早早还给了昔日恩师,和影山茂夫(显然在14年里重新编撰了不止一次)的数学课本处于一种互相对对方都不太熟的状态。      于是相谈所所长不得不坐在办公室里不务正业,一边手忙脚乱地策划补习内容、一边忙里偷闲,在小酒窝鄙视的眼神里吹了口茶上的热气:唉,绝对不能在龙套眼里成为那种在床上什么承诺都说得出口的男人……      好在即使灵幻新隆已经离开大学足足七年,曾经在期末周里救命的本领依然不减当年。临场发挥的技巧辅导大获全胜,灵幻新隆表面上端着一副懒洋洋的表情,其实在弟子望过来的眼神里爽得要死、情不自禁地得意起来,在闪亮的阳光下端详起眼前的弟子:国中生的额角和鼻尖上沾着一点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是不是衣服穿得太多了?      灵幻忍不住要操心,想要张嘴指使弟子去脱掉外套防止出汗伤风,就看见眼前的弟子笑起来。国中生现在的表情比过去丰富了很多,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排洁白的、贝壳似的牙齿。柔和而轻快的声音从中流淌出来:“因为这次期末考的成绩比想象中好,年前可以不用去补习班……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您了。芹泽先生休假了吧?有除灵委托的话师父记得提前喊我。”      灵幻新隆被弟子冷不丁的话语给击中了,像被猎人的木棒敲得耳朵毛都炸起来的笨狐狸。影山茂夫看着他难得愣住的这副模样歪了歪头、抽了抽鼻子,手指揪着袖口抠了两下,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因为准备期末考试很久都没来相谈所这边……之前聊天的时候大家都说要多陪恋爱对象约会才对。没能做到,对不起。”      ……先不说为什么会把来相谈所处理委托视作约会这一点。你之前不是已经自顾自地来过我家了吗?灵幻新隆欲言又止,明明叮嘱过龙套不许把交往关系说出去,到底在和谁聊天啊?自己究竟在这小子嘴里变成了什么样的形象……应该没有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毕竟那样的话或许前几天就该有儿童保护组织上门逮捕自己了。      太多想要出口的话语堵在喉咙口,灵幻新隆那只原本搭在桌面的手抖了一下,指甲在桌面上敲出了笃的一声响。撞击音搅动了房间里那种因沉默而微妙地黏着起来的氛围,让灵幻终于有余裕去急匆匆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中气不足的声音开口说:“……现在准备好升学考试才是最重要吧?”      “啊,”影山茂夫几乎未经思考便下意识回复:“没关系。不如说在师父身边我好像更有复习效率才对。”他想了想,又没头没尾地补充一句:“因为师父很厉害。”      *      灵幻新隆坐在电脑椅里心不在焉地按鼠标。弟子在吃完午饭之后就坐在受付处写起了作业,那件亮蓝色的外套则正挂在相谈所的衣架上,和今天的影山茂夫一样,散发出一种强烈到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中午吃拉面找回来的硬币刚好300円,灵幻新隆时不时便会忍不住用手去隔着口袋捏几下硬币的边缘。他在想东西的时候手上总是会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虽然现在与其说是在思考、不如说是在看着一旁弟子的脸蛋发呆。      影山茂夫在写东西。灵幻注意到国中生的嘴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题目很难吗?那张表情专注的侧脸在自然光下呈现出一种柔软的珍珠白,像过年时总会摆在台子上供奉的镜饼。      新年总是要吃年糕的。过去还在家里住的时候,母亲会在新年之后将结束供奉的镜饼年糕煮进小豆汤里。热乎乎的一小碗,捧在手心里、咽一口裹着红豆沙沙颗粒感的年糕,热意就会顺着嘴巴一路掉进肚子里。正软热的年糕总是难以用调羹切断,这时候就免不了要用上牙齿和舌头,与柔软的、拉长的年糕搅打作一团……如果太着急的话就会吃得很狼狈。想到这里,口水就从灵幻新隆的舌根下分泌出来,让他不得不连着吞咽了好几下。      是想吃年糕了吧?视觉神经和味觉神经在大脑里是不是挨得很近?偶尔也会有那种接驳了错误电信号的时候吧?不然他怎么会看着弟子开始咽口水?      电脑发出嘀嗒一声消息提醒。工作,对,还在工作时间里呢。灵幻新隆用力把眼睛往电脑屏幕上掰。是因为新年期间宅在家里上网的人变多了吗?灵幻总觉得网速似乎变慢了,点进收件箱里的加载过程漫长又无聊,让他的视线忍不住要往外飘。      过了多久?可能是三分钟,也可能只有一秒。他看着终于刷新出界面内容的电脑屏幕,映入眼帘的唯一一封新邮件是来自于网购平台的新年sale提醒。      什么啊,不是工作。灵幻往靠背椅里面陷得更深了一点,盯着加粗的邮件标题出起神来。      新年……      他今年依旧不打算回家过年,即使经历过刚刚的联想之后有些想念母亲做的年糕小豆汤。毕竟父亲时至今日、哪怕已经快到可以领退休金的年龄,依然无法理解自己在就职方面的选择——更何况眼下自己变本加厉,正在和小了十四岁的国中生发展交往关系。老头子如果知道了的话可能当场气进医院也说不定。      提前在土产网站上订购的礼盒在昨天已经显示签收。成年人发呆时的手指还点在鼠标键上,于是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点下了刷新键。眼皮覆盖下来,再睁开时出现在瞳孔中央的是弟子的侧脸。      影山茂夫一向是不怎么受所谓的“节日气氛”影响的。此时此刻那张脸上看不出对节日的期待、只能看出面对困难习题的愁苦。      灵幻新隆突然好奇起来:弟子往年会怎么度过新年?      过去总是自己在拉着弟子在各式各样的节日里胡闹——灵幻认为过什么节日就该吃什么样的点心,觉得这样才像是“过节的样子”。于是也要用一种状似不经意的姿态去高高在上地招呼影山茂夫一起吃:“客人送来的,拿去吃吧”。往往嘴上还要说什么“丰富Z世代年轻人的传统节日体验”,然后幼稚地要求弟子和自己一起实践各种故事里的行为或寻找对应的传说生物……然而他们的确从未一起度过新年。      他在“维护影山茂夫眼里光辉的师父形象”这件事上有种莫名的执着,并不打算让弟子知道自己一团糟的家庭关系。于是前几年总是按部就班地通知弟子相谈所的新年放假日期、然后一个人窝在出租屋里,吃点比平时要贵的速食、看看红白歌会什么的。      但今年是他们交往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新的关系会带来新的变化吗?灵幻新隆曾经为此而感到过微妙的焦虑,尽管他本人并不想承认这件事。而现在比起已经过去的焦虑,他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是一种隐秘的、荏弱的期待从他肚子里生长了出来,并因此勒住了他的喉咙。      “师父过年要回家吗?”这是影山在午饭时看着他的眼睛说出的问题。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小子还在执着要“多约会”吗?我说回家的话他会用超能力飞来乡下搞夜袭吗?家里人看到之后真的报警了怎么办?看守所会给犯人提供年越荞麦面吗?脑子里的问题比拉面汤上的葱花还要多,灵幻新隆被店里的暖气熏出一身汗,用聒噪而粗鲁的哧溜哧溜喝汤声把问题搪塞了过去。      咔哒、咔哒。他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鼠标。电脑屏幕上的空白页面转了一会,收件箱里突然蹦出一封崭新的未读邮件。      ——?!      “mob啊……”电脑屏幕后冒出一颗金脑袋。      电脑屏幕被灵幻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屏幕上的卫星地图和他有点贼兮兮的笑容:“我们去这里约会吧?”      是报酬相当丰厚的委托。邮件正文里的数字后面跟了好几个零,接下这笔委托的话,跨年夜即使用高级牛肉来做寿喜锅吃也完全没有问题。      “委托地点附近有着供奉道真公①的神社,sns上说相当灵验……正好mob你明年也要升学,可以去参拜一下。登山往返时间据说要4小时以上,恐怕赶不上回调味市的末班车……大晦日当天到家可以吗?没问题啊……那记得穿适合登山的鞋子、然后带好过夜的行李。”灵幻新隆操控着鼠标用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不同的网页之间切换,边研究电车路线边叮嘱。      “……以上!”灵幻新隆拍了下手,将弟子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将圆珠笔的笔尖瞄准国中生画了个圈,“旅游之外还可以顺路除个灵、驱除一下附近山林里的恐怖传说,安抚当地民众并推动当地旅游业。要带的东西和集合时间都记好了吗,mob?”      弟子点了点头,嘴角噙着笑,像柔软白年糕一样的脸颊也因为微笑的动作而鼓起了一点。      灵幻新隆的手在空气里抖了一下。      夕阳沿着百叶窗缝漫进来,把弟子的脸颊浸成了橘色。说起来,新年的镜饼上似乎总会摆着橘子。      橘子。鲜嫩的橘子、酸甜的橘子、属于新年的,在被炉上烘到暖烘烘的橘子。吃进嘴里是太阳味道的橘子。      他突然有点口渴,吞了吞口水,却无济于事。反而是那种急切的、在这一秒钟里马上需要什么东西填进嘴巴里的欲望被和口水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三个半小时之前,灵幻新隆刚刚带着弟子一起吃完堪称豪华的午餐,为了庆祝影山那擦边飞过的数学成绩。拉面碗里加料太多,乳白色的汤汁都被遮得严实。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现在就又饿起来。然而就在这对视的瞬间,在这温暖、安全、熟悉的相谈所里,灵幻新隆感到自己的胃袋抽动了一下。      像运动过度之后的小腿肌肉,在身体主人不自知的情况下跳动着,变成沿着喉咙和食道吊进腹腔里的另一颗心脏。      他又咽了一下口水,咕咚一声。或许他不该这么做,因为这动作在静谧的房间里发出了很大一声响。影山茂夫看着他,又笑起来。      难道弟子数学及格是一件会让他高兴到连新陈代谢都会突然变好的事情吗?灵幻新隆搜肠刮肚地试图为自己找点借口。不管怎么说,距离午饭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眼下回想起来,中午吃的拉面似乎有点咸,可能是因为这个才感到口渴吧?      砰、砰。      胃袋在跳动,包裹着欲望跳动。是饥饿吗?还是别的什么?      人类会在诞生的第三个月发育出胃,然后开始吞咽羊水。想要维持生命体征、想要活下来,就要吃东西——张开嘴、然后把东西吞进胃里去。因而食欲总是最直接、最赤裸,是「身体的欲望」。缺铁时会想要吃肉、缺锌会想要吃酸,总想吃甜食可能是缺乏维生素B,身体永远比身体的主人更早一步意识到自己想要的。      那么此时此刻,这种焦灼的、迫切的、猝然间降临,将灵幻新隆打得几乎晕头转向的欲望,又意味着什么呢?      想要吃东西。想要吃橘子和年糕,喉咙需要果汁、牙齿想念和柔软的淀粉类食物搅在一起的触感。这一刻,灵幻突然跳脱地想到:被柔软的年糕填满嘴巴,有点像是和弟子接吻时的感觉。      只一瞬间,勾连的欲望在体内构成了崭新的等式。一开始只是觉得弟子的脸蛋看起来有点像镜饼罢了,然而身体先于灵幻新隆本人意识到体内喧嚣的食欲:新年就要到了,必须吃到“新年该吃的点心”,这样才是过节的样子。是想要过新年还是想要弟子?分不清。      灵幻新隆的心情乱糟糟,于是看着影山茂夫脸上的笑容竟然生起气来:不管怎么说,怎么能因为咽口水的声音太响而笑话你的师父?大不敬。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为师作为成年人管教一下也是应该做的事吧?狡猾的社会人这么想着,手撑着桌面把身子探出去,一口咬上了弟子的嘴唇。      是和想象中一样柔软的触感。因为呆在开启着暖风的室内而有些干燥,像是表面撒上糖粉的棉花糖,吃的时候用舌尖舔一下就会变得湿润起来。继续往里探的话就能品尝到弟子口中的年糕,柔韧而软弹,用牙齿轻轻咬下去的话就能听到一贯乖巧的弟子喉咙里带点不满的哼声……用大人的肺活量欺负小孩似乎还是太过分了。未成年还没能掌握如何在接吻时用鼻子换气这门高深学问,因此被亲得气喘吁吁、不得不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又用手掌扶住灵幻的侧脸,这才止住成年人不管不顾往前追着亲的动作。      “师父,”影山茂夫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喘。他先是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钟表,然后才用拇指揩掉灵幻下巴上亮晶晶的涎水,问他:“要做吗?”      “……什么?”灵幻的舌尖还搭在嘴唇上,完全看不出往常那种口齿伶俐的样子,整张脸都拱进了弟子手心里,眨了半天眼才缓过神来。他的感官被两张嘴——自己的、和弟子的——给填得过满,连瞳孔都不怎么聚焦,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儿余裕去处理耳朵里听到的东西了。      影山茂夫只好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要做爱吗?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随便面对什么陌生问题都会慌慌张张地指望师父救场的小孩了,是很稳重、很能让师父多依靠一点、即将成为国中毕业生的小孩了。于是他一边重复问题,一边还伸出左手去从桌角上抽出一张面巾纸。      这是要做什么?灵幻新隆的视线追着影山茂夫细长白净的手指,像只望着鸡骨头的呆狐狸。要擦桌子?什么东西洒掉了吗?深色桌面上有一滩亮晶晶的水渍闪着光。又过了两秒、或者更久,灵幻突然反应过来那是刚刚两人接吻时,他情不自禁从口中滴落下去的唾液。      在意识到那些液体来源的瞬间,灵幻新隆脊梁上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怎么在弟子面前搞成这样子?似乎是有一点难为情,耳朵被冬天的夕阳晒得发烫。原本在接吻里柔软下去的腰也僵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刷地一下把身体挺直。西装一定皱了吧?身上穿的这件是弟子在那场风暴之后陪他一起买的,虽说廉价西装的面料并不需要多么用心的手段去养护,但良好的日常习惯也是延长服装寿命的必杀技之一。过于随意的对待会影响服装寿命,哪怕仅从节约置装资金的角度来看也是万万不可。      ……?影山茂夫的脸上流露出一点困惑,因为两人之间骤然拉远的距离和灵幻新隆的沉默。成年人在他的注视下缓慢而矜持地直起身体,站直之后高出一截的身形在影山身上投下了影子。      西装上的褶子被灵幻在直起身的过程中抚平了。他克制着不在表情上露出任何端倪,然而心里还是毛毛涨涨,被膨胀的情绪刺得脊梁直发痒。弟子还尚有些湿润的嘴唇在他视线里微微张开了,似乎准备第三次问出那个问题:要做爱吗?国中生的手心里还攥着那团被灵幻唾液浸湿了的纸巾,勾引得成年人眼睛总往下瞟。      “咳!嗯、”灵幻大师先发制人,右手在空气里大幅度摆动起来,像是扇风、又像是单纯在摆手。挂表走字的声音好像突然被放大十倍,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灵幻新隆语速加快的声音比挂表的声音要更响,在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相谈所里简直大声得毫无必要。      他说:“哎呀为师这里还有些业务需要处理——mob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快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准点到车站集合。”      “……好的。”影山茂夫在业务方面总是很听话,一副呆呆的、无论怎么差遣都可以的样子。那双黑眼睛平静地在灵幻身上从上到下刮了一整圈,又完全不懂读空气地问:“不做爱的话,师父可以吗?”      于是被恼羞成怒的大人轰出了门。      *      委托人的定金交付得很爽快、很好;委托地点的景色比Google地图上更美丽、很好;山里的空气质量是可以给城市居民做肺部SPA的级别,很好。一切都很好,然而在第三次走过同一片景色美丽的山崖之后,灵幻新隆终于意识到:画出简易版地图郑重其事地交给他们的那位田中先生,大概、可能、也许是个路痴。      这很不好。      不过好在这次的委托除灵对象的确是个真货,而恶灵所留下的痕迹在本世纪最强灵能力者灵幻新隆——的弟子——影山茂夫眼里再明显不过了。      无惊无险地完成了委托。虽然在催龙套找路的时候被弟子没大没小地吐槽“请您不要把我当成寻回犬来用”,但相谈所所长想到即将到账的大笔钞票实在难以按捺愉悦的心情,于是大人不记小孩过,兴致勃勃地决定拉着弟子一起爬山。那张嘴在想要说服别人的时候理由实在是层出不穷:一会说“来都来了,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半途而废实在太遗憾了”,一会说“mob你看天气这么好,说不定会有很棒的晚霞哦”,最后还要说“环境这么好的山里说不定有松茸吧?找到的话就借炉子烤给你吃”。影山茂夫实在插不进话去拒绝——实际上他也总是很难去拒绝这张嘴里吐出来的话语,这也实非第一次了。      最终抵达预定好的旅店时夜幕已深,灵幻新隆把直打哈欠的弟子赶去洗澡,自己则在房间里又喜滋滋地把酬劳从信封里掏出来点了一遍、然后压进带密码锁的行李箱夹层里。狡猾的成年人怎么会去做冬天里第一个洗澡的人?跟在弟子后面享受充满温暖水雾的冬季泡浴才是正确的选择。      等灵幻舒舒服服、慢慢悠悠地洗完了澡,影山茂夫已经板板正正地躺在被褥里睡着了。昏黄的灯光纱似地蒙在影山茂夫安睡的脸上,像更柔软的夕阳。这小子累坏了吧?灵幻新隆一边擦头发、一边在心里暗笑弟子果然还是小孩——无论体力还是作息都是;又在心里不失得意地想:这么看来我还是正当壮年的年纪,十五岁的小鬼想要追上来还差得远呢。         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灵幻新隆最先看见的依然是弟子的脸。      或许是为了追求风格上的统一,这家旅店的窗帘、被褥和免费提供的浴衣都用了同一种柔和的暖色,蒙蒙亮的天光从屋外漫过来,在榻榻米和被面上濡出一大片水波似的影子。房间里的空调暖风还在运行,窗帘因而轻缓地摇动起来,在影山茂夫柔软的脸颊上投下一片同样柔软的影子。      防止错过旅店免费早餐的闹钟还没响,灵幻坐在原地挠了挠睡乱的头发,翻开手机确认并非自己醒得太早,于是忍不住好笑地想:不是在来这里的电车上宣称要早起晨跑吗?还一副忍不住献宝的模样说什么“师父有什么想吃的早餐我也可以帮忙带回来”。结果完全睡死过去了啊?      被窝里的弟子还保持着和昨晚如出一辙的规整睡姿,那头质地过于柔软的黑发在一夜间的细微挪动中搓成了乱糟糟的一团,被面却仍然很平整。灵幻想象着弟子的两只手在被子下始终乖巧地贴在身体两侧的模样,一种比被褥枕头、绒线睡衣、清晨的阳光和弟子的脸颊都要更加柔软的心情从他体内咕噜噜地满溢出来,从肋骨下涌到了喉咙口。      被翻涌的情感所填满的那一刻灵幻新隆感觉自己真正地醒了,清醒伴随着饥饿感。要不然就自己先去吃早饭,然后帮mob把早饭带回来吧?或许是因为昨天在难得在大自然里活动了身体,灵幻难得地在早起的时候感到了神清气爽。然而身体很有精神的同时也意味着某个令人尴尬的器官同样很有精神——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掀开了被子、然后又马上把被子盖了回去。      等几分钟就好了。等待期间他甚至掏出手机查了查邮箱,并给发来致谢邮件的委托人回复了一番言辞恳切的客套话。然而就在灵幻合上手机、准备起身去洗漱的时候,他的余光滑过了旁边弟子那张与几年前的一团稚气相比、歪着头时已经能看出一点点下颌线雏形的脸。      于是一个念头电光石火间劈开了灵幻新隆的脑子,让他原本准备起身的动作完全顿住了,手指在柔软的被子上捏出了褶皱:      弟子是否正在晨勃呢?      乖巧的弟子、贪睡的弟子……和年长十四岁的师长发展出交往乃至肉体关系的弟子、总是听话地满足乃至于纵容年长者性欲的弟子。      虽然偶尔在交往期间表露过在性爱方面的需求,然而可能是最初穿着国小制服、顶着圆圆脸蛋仰望过来的形象给灵幻所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直到今天,灵幻新隆仍然难以将晨勃这种似乎完全属于「男性」的行为与他圆钝呆气的未成年弟子联系起来。      那具他熟悉的、在过去四年里先后用目光和身体度量成长的身体,此时此刻静静地遮蔽在柔软的被子下。弟子仍在熟睡,总是冷白的面颊上因为饱足的睡眠而呈现出一点满足的红晕,是蜷在潘多拉魔盒里惬意补觉的黑猫。      窗外的太阳似乎升得更高了,灵幻新隆的耳朵里听见了决不可能出现在冬季的蝉鸣。空调温度太热了吧?今天似乎是个好天气。灵幻攥了攥拳,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和额头都开始出汗——空调遥控器在哪?      他刻意偏头绕开了会看向影山茂夫的方向,一个人在房间里用慌不择路的视线摸索起来。      走路不盯着脚下是很危险的事,这是幼稚园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脚趾撞在了什么硬质的物体上,笃的一声,灵幻新隆变成脚趾很痛的啄木鸟。      旅店摆放在案几上、垒放成一座小山丘的橘子因为碰撞而迎来了一场山崩。饱满的橘子,清香的橘子,鲜艳的橘子,骨碌碌地滚到了龙套的被子尾端,像是网游里连成一串、再显眼不过的任务指示标。      灵幻新隆又僵住了。原本蹲下身来按摩磕碰脚趾的动作慢下来,他听见隔壁住客醒来的声音,脚步声、水流声,和开门时门轴所发出的吱呀声。mob过一会也该醒了吧?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平时国中生上课的时间。万一mob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师父用一种下流的姿态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到那时那张总是缺乏表情的脸上会露出惊讶的神情吗?      灵幻新隆的膝盖挨上了蔺草席,凹凸的纹路把他赤裸的皮肤咬得发痛。他离开家太久、久到已经不再那么适应和室的装潢。他在轻微的不适里挪动膝盖,看着那床因为呼吸而起伏的柔软棉被,看到一颗在未知中诞育的禁果。      这不是我的问题。灵幻新隆想,我只是做出了和亚当夏娃当时一样的选择,人类无法抵抗这个吧?人在想要推卸责任的时候会从无神论者变成有神论者。      在挫伤他脚趾的案几上面摆着空调遥控器,灵幻将室内的暖风一次性下调两度,调到了一个钻进被窝里也刚好的温度。      就算进去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这小子之前可是半夜对我干过更过分的事情啊?——成年人就是这样,哪怕已经打算去干上一点坏事,也得先在干坏事之前给自己找点站得住脚的理由,或者说借口。灵幻新隆就这么一边在心里不断为自己的行为建立正当性,一边用手掀开了那床潘多拉的被子。      或许应该先感谢旅店的被子没有偷工减料、再感谢灵幻大师年近三十仍然毫不懈怠的体型管理。总之他顺畅地钻了进去,把自己折叠起来塞到了龙套脚下。      被子下的世界很安静,整个人像被吞入了阻隔一切声音的水底。并不明亮的阳光被织物纤维过滤成一种朦胧而带着灰度的光,扑在脸上时还带着摇曳的、属于被套的颜色。      一个更封闭、更逼仄、更隐秘的空间,嵌套在旅馆房间的中央,灵幻新隆掉进一枚果壳。      宇宙的中心是他的弟子,一颗小小的核。      影山茂夫的睡姿一如灵幻所想的规整,而正是拜他一览无余的睡姿所赐,浴衣下摆上的某处凸起也格外明显,明显到明明是灵幻新隆自己想要看的,却在眼睁睁面对时心情复杂到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mob长大了。真的吗?假的吧?空调温度似乎还是太高了,他额头上出了汗,似乎顺着眉毛淌进了双眼皮的褶子里,因为盐分而带来一种黏腻的疼痛。灵幻新隆想要揉眼睛。      而另一个尴尬的问题也接踵而至:既然原本想要确认的东西已经格外明确地呈现在了他眼前,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吗?      ……这样显得我之前乱七八糟的心理准备好傻。灵幻想。      昨天拿来说服龙套去爬山的那一套话术被巧舌如簧的所长用到自己身上:一会盘算“来都来了,不看一眼总觉得白纠结了”,一会愤愤“上次趁我睡觉就把手指塞进我屁股里的时候也没见他征求我的意见”,最后和欲望达成共识,道德底线飞速下滑——“把mob的内裤脱下来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用都用过了”。      他的手心里好像也出了一点汗,分不清拉扯时弟子浅蓝色内裤时上面的深色到底是水渍还是透过被面渗下的摇曳阴影,以至于在那根阴茎脱离布料的束缚、完全弹出来的时候忘记躲避,差一点被戳到了鼻子。      这的确是灵幻新隆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以这么近的距离直面弟子的性器:在成年人眼里无论是形状、尺寸还是包皮长度都中规中矩的一根,茎身还在小幅度地摇晃着。一些养宠物的人在想要吸引对方注意力的时候就会像这样——刻意轻而缓地在宠物面前摇晃逗猫棒。虽说这根人体天生自带的器官并无点缀的铃铛或彩色羽毛,与商业用品比较起来显得平凡得过了头,成年人却仍被吸引了注意力,并下意识地皱起鼻尖嗅了嗅。      这根性器正如弟子这个人一样,存在感和气味都稀薄到近乎空气的地步。上面并不携带任何鲜明或浓重的体味,而是仅仅散发着一点旅店香皂的味道——因为气味太淡,灵幻甚至判断了一下那是否来自于自己的头发。在他的大脑将自己闻到的信息完全分析完毕之后灵幻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在闻龙套的阴茎。      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让灵幻新隆迅速地将脖子往后一耸、后脑勺撞进了被子里,紧接着他就开始在心里推卸责任:一怪被子里的空间太小、二怪弟子鸡巴弹出来之后的位置太正好。反正自己绝非主观上闻了弟子的阴茎,即使那根肉粉色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可爱也绝对不是。一切完全是在有东西送到鼻子底下之后的条件反射,是完全、彻底的非自主行为。      总之现在不仅验证了影山茂夫的确是正值青春期、身体健康、会产生晨勃现象的青少年,而且也亲眼目睹了对方晨勃时十分精神的阴茎。灵幻大师决定很有成年人分寸地到此为止,于是在狭窄的被子下缩手缩脚地动作起来,试图重新把那根仍然很精神的阴茎给塞回裤子里。      可他身上出的汗好像比几分钟之前更多了。撑在蔺草席上的手肘和膝盖都开始打滑,汗水渗过那层薄薄的浴衣,潮气被体温蒸发,覆盖着两人身体的那床被子也因此变得愈发沉坠。像吸饱了水而从天上塌下来的积雨云,又像一层厚厚的胎膜,紧紧地裹覆着灵幻新隆的脊梁。      太阳一寸寸挪动,从昨晚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直射到被子上,被浅色的被套滤出一种肉红色——像透光的皮肤。      灵幻新隆蜷缩在这个小小的胞室里,听见自己吵杂的心跳声,砰砰、砰砰。肚腹不满足于他从起床至今的冷待,欲望做的孩子降生在他胃里,舌根下分泌出羊水。那种混杂而勾连的欲望灌满他张开的毛孔,让灵幻感受到一种由衷的、悚然的饥饿。      并非是性欲那种直接的、充满侵略与占有的欲望——灵幻新隆并没有对着沉睡的弟子勃起,而是其他的什么,更温和、更复杂,难以解明。一定要说的话或许还夹带了一点怜爱的成分,是那种像在面对可爱到会让人手足无措的小猫小狗时、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恨不得用嘴巴咬一口的心情。      咕咚。咽口水的声音也像是心跳。灵幻新隆知道自己应该赶紧整理好一切、然后悠哉悠哉地出门去吃早餐,而不是蜷缩在属于未成年弟子的被子下,在这里对着未成年的鸡巴咽口水。一切听起来实在是荒唐得过了头。      但他看着面前那根肉粉色的阴茎:很干净、尺寸刚好、带着健康的皮肤光泽,似乎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而显得有些萎靡。灵幻新隆是总能从一切选项中做出正确选择的可靠角色,而他眼下一边端详、一边用那颗总是很有分寸的大脑评估起来:似乎龙套阴茎的直径并不比曾经卡住自己喉咙的苹果块更大。      既然这样就没问题吧?      他或许只是太饿了。既饥饿、又被被子里自己身上潮热不散的汗气给熏得头晕,折叠的肘弯和腘窝都因为汗湿而变得滑腻,而弟子浴衣下露出的皮肤是玉一样的冷白色,似乎散发着充满诱惑的冷意。被子下实在很热,灵幻新隆在关东的十二月底、在价格并不昂贵的乡下宾馆里、在弟子的胯下,正度过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倒错夏天。      嘴唇往前凑一点是很轻易的事情,像是在接吻占据上风时追着弟子要继续吻时那样轻易。脸上是否像是夏天动物园里啃冰块的狐狸一样露出了着急而贪心的混乱表情?不清楚。      用分开的唇瓣去叼住属于龙套的阴茎时,灵幻新隆的第一反应是:果然有点凉。吃鸡巴和吃冰棍的步骤似乎也相差不多,总之先用嘴巴去包住头部,含住了用口腔嗦一嗦;之后用舌头绕着圈舔够了,然后才舍得将被口腔烘得温热的肉冠吐出来。镀满了口水的肉冠在昏暗的、肉红色的透光被子下反射出微弱的光,闪进灵幻新隆的眼睛里,叫他又鬼迷心窍般把头昏沉沉拱下去。      龙套大腿上的皮肤也是凉的。灵幻将自己发烫的面颊埋上去的瞬间没忍住轻哼了两声,鼻尖拱进少年细绒绒的黑色阴毛里也不在意。他的脊梁似乎因为调整姿势而拱得更高了些,被子外渗进来的光影摇曳,让那里看起来像一小从杂芜的水草。      那一小片皮肤很快就真正被打湿了。相谈所的所长先生有一根在委托洽谈方面独挑大梁的好舌头,只是之前他从未想过将舌头用在这方面:用舌面顺着肉茎往上舔的动作和舔棒冰如出一辙,有透明腺液沿着铃口和系带凹陷流淌下来时要用舌尖及时卷走。灵幻新隆在吃弟子的鸡巴时发挥出比自己吃棒冰时良好十倍的吃相。      等到整根柱体都被他舔舐得湿漉滚烫之后,灵幻新隆却又不满足起来。他弓起的脊椎下、那整节沉甸甸的肉体都感到一种细微的痒,像是有小番茄毛茸茸的嫩叶从胯骨间生长出来,一路攀援向上,把腔里的内脏都卷成又薄又瘪的一团。不够、不够。冬雷似的轰响顺着食道升到脑子里。      他又张开了嘴,这次不再是仅仅用嘴巴包住冠头便足够。那节弓起的肉体绷紧了,灵幻新隆在瑜伽中学到过这样的技法:肋骨下沉、缓缓地往外吐气——吐气——调整呼吸,然后慢慢地、一点点打开自己的喉咙。      异物钻进食道里的感觉不太舒服。灵幻新隆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撑满了,窒息感之余是一种诡异的满足。想吐、但还想吃,于是一边因为轻微的反胃而胸口发抖、脚指甲都抠进草席的缝隙里,一边又更深地往里吃,吃到弟子细绒绒的阴毛把他的嘴角刮得发痒为止。      那层被子沉甸甸地罩在灵幻身上,或许是被子太厚、又或许是人一旦把全副注意力放在一个感官上的时候就会忽略其他的。总之他没发现身体两侧属于弟子的腿轻微地动了动,也没发现被子外也传过来的含糊而困惑的咕哝,以至于在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的时候完全呆住了。      那双在光照的剧烈变化下急剧收缩的瞳孔对上影山茂夫还有点迷糊的黑眼睛。成年人从脖颈僵直到尾椎,在情绪宕机下连还塞满自己嘴巴和喉咙的阴茎都忘记吐出来,于是在喉咙震动想要说话时先收获了弟子的一声闷哼。      “师父……”      影山茂夫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没睡醒的呆滞感。国中生在原地呆了一会,然后才伸出手去卡住灵幻新隆张开的两侧颌关节,慢慢将自己的阴茎从男人的嘴里退了出来。      不同于还不太清醒的身体主人,影山茂夫的阴茎一大早就精神得过了头,从眼前那张师父兼年上恋人的嘴巴里脱出的时候牵着未断的粘稠银丝,还弹动着在成年人的脸上掴了两下,往那张英俊的脸蛋上甩了好几滴混杂着口水的体液。      “不好意思。”家教很好的未成年人下意识道歉,好脾气地解释:“师父下次想做的话可以等我睡醒……您的胡子扎得我有点痛。”他翻开大腿向成年人展示自己被扎红的皮肤,同时还带点歉意地询问:“师父可以先忍耐一会吗?真的很想上厕所。”      “啊、啊,”张开太久的嘴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酸痛,灵幻新隆张嘴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大舌头,于是只好慌里慌张地捂住嘴巴冲弟子点头挥手,意为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弟子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背影走进了盥洗室——因为生殖器上沾满了灵幻新隆的口水,导致影山茂夫无法将其收进衣服里去,又似乎是不好意思露着鸟在屋里翻找面巾纸,只好弯着腰、用手挡着仍在勃起状态的阴茎,像只虾米一样挪走了。而灵幻仍呆在原地,汗湿的浴衣贴在后背上,让他觉得有些冷、很想躲回被子里。      ……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而这样的发展是否还可以算作一次对弟子之前夜袭的小小报复?灵幻新隆用迟钝的大脑苦思冥想,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男性性器所带来的咸腥味,灵幻想从地上捡个橘子剥开压一压味道,却突然感觉舌根下有些异物感。      他转着舌头在嘴里漱了漱,从嘴角扯出来一根黑色的、蜷曲的毛发,来源不言自明。      ……好想死。      那边弟子的声音又从盥洗室里传出来:“师父……?”      灵幻新隆边整理心情边应了一声,就听见弟子说出那个让他更想死了的请求:“因为一直硬着所以好像尿不出来……您能先帮我弄出来吗?”      *        ①菅原道真:日本的学问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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