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b Search Phase II: Keep Burned out and Carry on

这是我在找工作阶段结束之后写的记录。博士生找工作偶然性很大,因此我觉得自己没有太多信心提供一定有效的what to do & how to do。但,what I did & how I felt都是真实的。我把这个过程中的highs & lows都分享出来,希望可以提供一些参考。如果还有机会能够提供一些鼓励,就更好啦!

One stone cannot kill two birds

我在2020-2021之交才醒悟到,自己并不想回国。在21年5月ABD之后,我就积极地准备起了找工事宜。系里明确说只能给我们提供5年funding,意味着我只有一次上market的机会。为了最大化留在海外的概率,我决定在全球(挖掉内地)范围内找postdoc和industry工作。不主打投教职工作(后来也写了一些申请),一是因为自己想换到新方向,需要有postdoc的经历过渡;二来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成为teacher & mentor,很难承担pre-tenure的压力。

Academic job search timeline

7月-8月:(1) 找同校学长学姐networking ; (2) 整理感兴趣的Prof的名录跟导师谈论;(3) 建立管理找工的notion database,把感兴趣的job posts集中管理起来,标出ddl

9月-10月:(1) 给教授cold email,询问是否下一年有招postdoc的计划;(2) 撰写申请材料(research statement, teaching statement, diversity statement, cover letter),开始按照ddl投材料;(3) 通知committee members 我正式开始找工作,需要他们的推荐信。

11月:有conference,提前1-2周给目录上感兴趣的老师们写信,表达自己对跟他们做博后的兴趣,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在conference上找时间coffee chat。

12月:继续投申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一个面试都没拿到。

Industry job search timeline

7月:参加所属学会的career bootcamp (这是一个从21年1月就开始关注的机会),并在其中networking,以及去office hour找人帮忙看resume

8-9月:优化resume,刷LinkedIn看跟专业相关的机会,建找工tracker,投了1个感兴趣的工作,但是没过2面

10月:投了两个大厂工作,一个desk rejection,一个进入phone screen

11月:phone screen,然后为virtual onsite做准备

12月:大厂virtual onsite

1月:大厂offer negotiation,同时又暴改简历2周投了10个更generic一些的职位

2月:10个申请都石沉大海,签大厂offer,开始准备抽签

对比两个timeline,不难看出,在academia和在industry找工的方式接近天差地别。最明显的是,需要准备的材料不同。写出第一个academic job package,我花了整整2周的时间。在此之后的每份材料也要针对各个lab的具体研究兴趣进行精修。而在industry,只要能写出resume,就可以提交申请。

不过,无论是academia还是industry,networking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人们对于info chats / coffee chats的态度也都非常开放友好。我cold email的教授基本上都跟我安排了会议聊一聊,我约的info chats也基本上都有回音。

Physical and mental burnout

除了上述的两条找工主线之外,ABD之后还有一个重大的任务——dissertation。由于covid限制,我在第四年决定新开一个在美国也能做的课题。21年9月实验正式上线之后,巨大的participant management工作和participant recruitment格外劳心劳力。实验设计复杂、经费捉襟见肘、时间紧张,种种因素让dissertation也成为一座沉重的大山。

与此同时,系里仍然给我们整个cohort都布置了GTA任务。每周五有4h连续的讨论课要教,周中还要到校园随堂听课和开备课会。

身体上的疲劳和心理上的疲劳哪个来得更快?一开始,每周五教完课之后,我就暴风吸入午饭,然后躺倒睡觉知道天沉沉黑。后来跟同学一起参加group training,周五晚上找到了一个可以跟人聊天和休息的机会。除了在校园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独处。焦虑的声音嗡嗡嗡地堆满了脑子,最后汇成一句话——不想回国。

其间也崩溃过一次,因为找工作初期导师一直想要把我往更偏teaching的方向上推,并试图建议我考虑回国。当时在家嚎啕大哭,说自己这么努力地想要找工作,导师却只会说 “not sure if it is the best use of your time”。也是在这个阶段,渐渐从“学生思维” 中走出来,把职业规划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更主动地去cold email,并且也不再事无巨细地把找工作的进度拿出来跟导师讨论。

当时具体想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身体的感受还很鲜明。11月的conference有很多不错的social events,但我每晚都像逃一样在天黑前就赶快走出conference hotel。每天早上也要说服自己很久才能爬起来洗漱然后走进会场去握手。12月的virtual onsite之后,学姐贴心地给我发了红包让我“吃顿好的”,但我连打开手机点外卖的心情都没有。关掉面试视频之后,我趴在lab的桌子上哭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做人好累”就像一个循环播放的念头,每天来我的脑子里回响几次。每天走在路上的时候,拉伸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身体特别沉重……

Resilience and confidence

神奇的是,似乎也是这些困难,撕开一道口子,让我看到自己成长的可能性。21年初我开始做“三件好事”的记录,试图用记录下来的facts来对冲自我批评的thoughts。在virtual onsite结束之后,我写了一个很长的post,用数字量化了自己在11月做过的事情——3个月之后,我还记得自己当时所汲取到的巨大能量。这个阶段的经历直到今天也在鼓励着我。

“找工作”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一个自我了解的窗口。在写CV或resume的时候,要把自己过去几年做过的事情全部都写到纸面上。写research statement的时候,要把所有思考过的、感兴趣的问题串进一条完整的脉络。给面试的behavioral question准备“小故事”时,更是要去挖掘纸面文件所无法记录下来的各种大大小小的achievements和impacts。

过去我总是觉得自己努力得还不够多,年资还不够长,还被学长说“难以想象本科毕业之后读5年就毕业能学到什么”。而当找工作的过程中回顾了自己过去4年多以来的脚印时,我想,“我也不差嘛!”

回顾了这么多之后,我发现自己都没有试图把自己跟其他人比较。事实上,“做比较”的心理给了我特别大的压力。第一年旁观系里招ttap时,我去看来campus visit的candidates的CV,第一反应是“我不可能做到这样”。时至今日,我偶尔也会想,自己发表和写文章的速度比同年级的同学慢,却很快也能意识到个人的轨迹不同,强项也各在不同处。不过,如果将来还要留在academia的话,在各种量化的评估指标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保持“不比较”的心态——但这是一个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如果”了。

Support network

在整个找工作过程中,我特别幸运,因为有很多朋友无私且慷慨地给我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帮助。

在准备acacemic job search的过程中,有一位非常热心且resourceful的朋友组织了一个support group。我们每两周见面聊一次自己的进度,给未来的两周提供目标,以及各种吐槽。现在这个朋友把这个support group扩得更大了,我特别特别佩服她,在忙碌于自己的工作生活之外,还想着如何把community support凝聚到一起。

在准备industry search的过程中,我受到了很多discord server上朋友的帮助。无论是改resume, mock interview,还是一起复习,当姐妹们一起行动起来的时候,我内心的恐惧和犹豫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同一个项目中的学长学姐也给了我特别特别多的帮助。学长学姐不仅给了很多有针对性的建议, 他们本身也是很强的role model。我们有着相似的training和经历,他们的成功意味着市场确实会认可我们项目培养出来的人。

还有很多朋友们花了好多时间倾听我的烦恼、压力,并且鼓励我。我总是在跟学姐问问题和吐槽的时候觉得很抱歉又打扰到她,但她说,“最后一年就是需要很多的support”。希望自己将来也能成为一个可靠的朋友!!

Extra not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直到找工作,我才意识到“身份”两个字有多大的重量。在跟HR negotiate的过程中,我惊讶地发现原来OPT, h1b, CPT这些术语即使对负责招聘工作的人来说也可能很陌生。

虽然大部分的负担都落在我们身上,同时还要很小心翼翼地确认各种各样繁杂的时间线,但我想把一位professor对我说的话分享给大家:

Don’t feel bad about being an international student in this country. You should be proud of it.

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

找工作的人一定会找到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