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巢的稚雏

赛罗x捷德(朝仓陆) 在父亲节舞台剧之后的妄想

因为诱惑宝珠被抢,曾一度亡于捷德之手的贝利亚得以再次复活,连带着捷德跟赛罗也被卷进了异世界,那场闹剧最后在所有人平安归来中完美收场。也许是宝珠的力量,除了穿越次元的劳顿以外大家都并未受什么伤,惯例的银十字环节就匆匆跳过,很快队伍便解散了。

意外的是,赛文是所有人中最沉默的那个,可能因为借着辰也父亲的身体吐露了很多憋了几千年的心里话,老父亲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赛罗的肩转身离开。

“老爸这是不好意思了。”赛罗小小声道,“其实我都明白的,他也有他的无奈,只是有些话亲口听他说出来不一样。”

“是啊,真是太好了,赛罗哥。”

捷德微笑着点点头,小孩不易察觉地背着手,深吸了口气,还略带青涩的声音衷心地道:“希望辰也之后也能跟他的父亲好好在一起……经历了这个事情,赛文先生的心意也传达到了,辰也的父亲应该也会多陪陪他,事情也圆满解决了,真好。”

“那你呢?”

被赛罗突然这么一问,捷德疑惑地抬起头,笑容在他的脸上仿佛凝固住了一样,年轻的战士摸了摸后脑勺:“又一次阻止了贝利亚的阴谋,也做出了了断,我也挺……好……”

“已经可以了,小陆。”

温柔的力量环过他的头,在远离喧嚣和欢呼的角落里,赛罗收紧手臂,让孩子靠在自己肩膀上。

“我知道的,最后贝利亚倒下的时候,你的心在嘶吼……我听得见。”

“我没——”

“我一直很担心你。”赛罗直白地打断了他,“回来的路上你跟罗布兄弟聊的很欢,但眼灯比以往都要暗一些,拳头也一直攥着。”

“我只是有点累——”

“那是你的父亲,你有难过的权力。”

“我没……只……”

捷德还想说什么,他的嘴半张着,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耐心的长辈轻拍着他的背,在突兀的沉默中缓缓包容着面前的孩子。

耳边的呼吸声急促了起来。

赛罗感觉到少年的手怯怯地爬上自己的手臂,指尖像试探似的小心翼翼抓紧,仿佛再用一点力面前的人就会就此消失一样。

“赛罗……赛罗哥……”

“嗯,我听着。”

“赛罗……”

“嗯。”

朝仓陆的声音梦呓般地喃喃着,赛罗摸了摸他的头,认真地应了一声。小孩没再多说出更多有意义的词,只是反反复复地永湿润的声音叫着赛罗的名字,像被遗留在巢里的雏鸟呼唤父母一般,本能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赛罗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的声音,直到少年的声线开始发抖,逐渐染上了哭腔。

“父亲……我也……呜……”

“……辛苦了,小陆。”

赛罗叹了口气,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捷德因为压抑的哭泣而颤抖的肩膀。或许因为他们还在光之国,或许因为一路的奔波真的累了,小陆的声音很轻很轻,伴随着刻意压抑的抽噎,像羽毛轻轻点在水面上泛起的波纹。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捷德跟贝利亚的关系时曾久久不能压制住情绪。诚然,后来小陆跟他坦白过自己的身份,但他知道捷德的来历是在更久以前。

从朝仓陆面对贝利亚时态度微妙的蛛丝马迹里,从多次与捷德合作的战斗直觉里,从AIB的调查资料里……捷德奥特曼是贝利亚的基因复制人造人,是自己的宿敌在世界上的投影。赛罗知道这个真相时动摇过,欧布曾因为压制不住贝利亚的力量而暴走这件事情他也知道,那作为基因复制人的捷德只会更加接近贝利亚。

但朝仓陆不是贝利亚。他观察到的朝仓陆是一个单纯、勇敢、坚强的孩子,度过了与自己极为相像的孤独童年,怀抱着高洁的心,向自己的命运挥出拳头。小陆是个很倔强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会咬着牙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前进,这份坚韧吸引着接近他的人,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帮助他。

而正是因为他的倔强,才能更巧妙地把那些犹豫、怀疑和彷徨塞进自己的影子里藏起来。他像极了过去孤独的自己,用利爪掩饰内心的柔软。

“最后的时候……我说期待着跟父亲一起欢笑的那天到来。”捷德的声音闷闷的,但已经比先前要好了许多,小战士抬起头,对上赛罗金色的眼灯,那一瞬间赛罗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那双蓝色的眼灯本身就像哭泣的眼睛,“但现在我有些累了……赛罗哥,父亲的残党还在,宇宙里的恶意也不会消失,这样的事情还要再重复几次……我还要再杀死父亲几次呢……”

“抱歉,小陆,我也不知道。”顿了顿,赛罗回答道,他握紧了少年的手,注视着少年眼中自己的倒影,“这件事情的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

“只是无论如何,只要你需要帮助,我一定会尽力赶来。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不能弥补贝利亚的位置,但我会尽自己所能一直在你身边。

传奇的奥特战士在心里悄悄发誓,相似又不相同的少年们依偎在火花照不见的影子里。偌大的宇宙总是危机重重,但至少现在,他们可以惬意地放下一切,松开拳头尽情地拥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