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ex]第十一章
“不认为你现在当监护人有点太年轻了吗？”电话的另一头传来Bruce低沉的声音。
“法律层面而言，”Lex用手肘撑着靠在把台上，看着坐在客厅的地上全神贯注看着电视的少年，“我已经三十一了。我有足够的能力照顾一个孩子。再说了，”Lex弯起嘴角，“你能做到，我当然也可以。”
“我大概不是最好的榜样。”
Lex轻声笑起来：“Dick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你自己小心点，我得挂了。”
“拯救世界的时候注意安全。”Lex挂了电话，脸上还挂着微笑。他走到Conner身旁、盘腿坐下来：“嘿，在看什么呢？”
“一个关于特洛伊战争的纪录片。”
Lex挑眉：“听起来很有意思。”
Conner翻了个白眼：“对你来说才会有趣。”
Lex故作震惊：“历史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很老。”Conner用眼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轮Lex。
“嘿！收回你刚才的话。”Lex轻轻拍了一下Conner的后脑勺。看见少年偷笑的表情，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所以……下周开始上学，会紧张吗？”
Conner耸耸肩：“不知道，我又没去过。”
“会顺利的。”
“如果你这么说，大概会吧。”
Lex笑着往后靠在沙发上，突然感觉眼角余光有个红色的影子闪过，当他扭头看向露台的方向，却只看见窗外的一轮圆月。
“大都会的歹徒今晚都乖乖呆在家里吗？”Kal脚下一顿。他永远搞不懂Bruce怎么做到准确判断出背后的来人是谁，从不失手。自己有超级听力，那蝙蝠侠有什么？
“我需要一点建议。”Kal走到天台边缘，有点犹豫地开口。
“如果值得你放下巡逻大老远跑来哥谭，”黑色的斗篷一甩，忽然间蝙蝠侠就站在了Kal身旁，“肯定很重要。”
“呃……”Kal不自在地换了换重心，“是关于Lex的。”
“Hmm。”
意识到Bruce不打算询问，Kal只能继续说：“Oliver告诉我他在收集氪石，我想问，呃……你知道这事吗？考虑到你们……呃，你知道……比较亲近。”
“可以这么说。”
“噢，所以你早知道了，”Kal眨眨眼，有点意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蝙蝠侠直视着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氪石给了他恶性肿瘤，所以我们不得不给他截肢。”
“你听过Lex弹钢琴吗？他曾经可以演奏世界上最优美的曲子。氪石救了他的命，但夺走了更多的东西。”
“他不只是收集氪石，”蝙蝠侠转向哥谭的夜色，“他把史摩镇翻了个底朝天，连指甲盖大小的氪石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处理那些氪石，但史摩镇以后不再是怪异事件和变异人之都了。”
Kal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有自己关心人的方式，”蝙蝠侠掏出勾枪，射出挂钩，“或许你可以试试停下来听听他的说法。”
蝙蝠侠跳下天台，顺势跃向对面的高楼。
Kal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站了很久。
对于上学这件事，Conner还是有点紧张的，考虑到他跟其他人“不一样”。
Lex把他带回大都会以后正式办理了领养程序。这就很奇怪，因为Lex说他就是自己真正的父亲，那么他为什么需要“领养”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当然，对外人来讲，大多数时候“养子”和“亲儿子”区别并不大，他仍然是Conner Luthor，大都会亿万富翁Lex Luthor的独生子。
即使他是自己的“爷爷”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也并不能改变这一点。
Lex对那个制造的过程也知之甚少，因为Conner“出生”的时候他正被水晶封在大西洋底，而他那个叫Lionel的爷爷似乎在尝试为Luthor家留下一个子嗣，所以采取了十分极端的方法。这也解释了为什么Lex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而且他很酷，Conner有时候会觉得比起父亲，他更像是自己的大哥。
除了他做错事的时候。Lex生气起来真的有点可怕。
哦，对了，这都不是重点。
他有超能力。
Lex没有超能力，至少没有Conner的那些能力。Lex说他从不生病，受伤后恢复得很快，那是他的能力。
Conner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遗传他的能力，因为他不会受伤。
Lex第一次用牛排刀划过他掌心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哭出来，但Lex似乎早就料到那把刀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唯一显示出他当时也有点紧张的只有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还有放在旁边的医药箱。里头塞了大概三十卷止血绷带。哦，还有在门外待命的一整支外科医疗队。
事实上，那把牛排刀当场就卷刃了。
那之后，Lex把他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健身馆，让他在一台形状古怪的跑步机上全速跑、举起重物，尝试浮在半空，看透箱子里藏了什么东西，用眼睛点火……他似乎很清楚该做哪些测试。Conner有些测试能成功完成，有些不能。每个新的发现都让他的身体显得既陌生又充满惊喜。
后来他想，或许那些能力是来自自己的母亲？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说不定是正义联盟里的哪位女英雄？神奇女侠看起来就很酷。她很快，很有力量，还会飞，哈！
他问Lex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神奇女侠时，Lex直接把一口威士忌喷了出来。
好吧，答案错误。
超能力就是他苦恼的原因，因为Lex禁止他在任何外人面前显露他的能力，甚至在Hope和Mercy面前都不可以。
他有那么酷的能力，却要假装“平凡”？
“爸，我做不到。”Conner撅起嘴。
“把这看作是一个挑战，Conner。Luthor家的人从来不害怕挑战，我们总是赢得挑战。”
Conner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换来Lex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上。
然后他一边偷笑一边偷偷瞄着Lex不停地甩他打疼的手。
现在他站在教室门外，尝试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个“挑战”。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在他找到空位置坐下来时，上课铃正好响起。
“嗨，新丁，”坐在他隔壁的小个子少年转过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叫什么？”
“Conner，”Conner犹豫了一下，补充道，“Conner Luthor。”
“酷！”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Tim Drake。”
Tim的笑容有着莫名的感染力，Conner也不由得露出微笑。
或许适应学校生活也不是那么困难。
露台门被敲响的时候，专心致志读着《双城记》的Conner吓了一跳，手里转着的圆珠笔“啪”一声掉在地上。
“哇哦，”看清楚露台上站着的人是谁，Conner兴奋地睁大了眼睛，“那是……？”
Lex从沙发上站起来，沉声命令：“Conner，回你的房间。”
“可那是超人啊！”最酷炫的超级英雄夜访他家，如果他要个签名，Tim会羡慕到晕厥吧。
“马上。”Lex的语气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Conner只得不情不愿捡起笔，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所以他爸和超人有来往，光是这点也挺酷的，可以好好跟Tim炫耀一下了。
再说了，Lex是不是忘了他有超级听力？乖乖回房间呆着？呵呵。
“超人。”那是Lex的声音，他听起来不太欢迎超人啊。
“Lex，我能进去吗？”
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脚步声，两个人的，他们应该走进了客厅。酒柜打开、关上，冰块撞击、液体倒进杯子。Conner皱眉，Lex一般喝酒很节制，他只有在董事会上非常受挫的时候才会倒这么多威士忌。
“你想要什么？”
“我……呃，想来跟你道歉。”哇哦，超人，跟他爸，道歉！
“我认识到，有的事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直接跳到结论而不是先听你的说法是我错了。”
沉默，然后Lex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谢谢。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要喝点什么吗？可乐？”
Conner差点儿笑出来，超人喜欢喝可乐吗？他多大，十二吗？哦，或许是他要去巡逻，所以不能喝酒？
“是的，谢谢。”
冰箱打开、关上。冰块撞击、液体倒进杯子。
“谢谢。”
沉默。
“我打算做一些关于氪石的研究。在你发飙之前，可以听我说完吗？”
超人没回答。
“我知道以前Hamilton的研究造成了很多负面的后果，我认识到自己当年太天真了。氪石是非常危险的矿物，不只是对你，对接近它的人也是如此。但是一直让它们散落在史摩镇的土壤里并不能让它们不再危险。”Lex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计划这次采取更保守的方式来研究氪石，全面防护，由我亲自负责。”
“Lex，我不认为那是好主意……”
“我想找到中和氪石副作用的方法。”
“副作用？”
“对，你知道的，精神失常、恶性肿瘤，通常那些。”
“我知道，只是对你温和的表述方式有所保留。”
“我相信氪石的存在有积极的意义，就像世界上毒性最强的蛇毒也可以成为良药。我们只需要找到合适的处理方法。”
“可能会有人因此受伤，你可能会受伤。”
“那时我会大声呼救，相信你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救我，就像以前一样。”
沉默。Conner屏住呼吸，他有种感觉，Lex也屏住了呼吸在等待。
“答应我，小心点，好吗？”
“一言为定。”
Conner用《双城记》挡住了自己满意的笑容。
“所以，你跟超人是朋友？为什么你没跟我提过？”等超人离开以后，Conner来到客厅，靠着墙坏笑着问。
Lex把玻璃杯放在水槽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偷听是个坏习惯。”
Conner耸耸肩：“不想我听见的话，你们得离远一点。”
Lex没说话。
Conner眯起眼，疑惑地问：“你想让我偷听？”
“超人，Kal，出现的时候，我意识到之前有件事还没有提醒你，跟我来。”Lex率先往他办公室走过去。
Conner疑惑地看着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花纹繁复的金属小盒子。
“Conner，你要做好准备。”等Conner点了头，Lex打开了盒子，Conner看见了里头那一小块发着光的绿色矿石。
同时一阵天旋地转，肠胃翻江倒海地恶心。他虚弱地踉跄了两步，而Lex看了眼他的脸色，立刻把小盒子盖上。
不适感立刻消失了，Conner慢慢站起来，心有余悸地问：“那是什么？”
“这是氪石，来自一颗已经消失的星球，氪星，超人的故乡。”Lex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是他唯一的弱点。”
“那为什么我会……”Conner突然噤声，他心里冒出了一个相当荒唐的想法。
Lionel制造他的时候，一半的基因来自Lex，另一半……
众所周知，超人是氪星的唯一幸存者。
“他也是我……”Conner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