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平行世界的纳哈特尚未成为画家这件事

晓之轨迹 纳库

20201030

AU,流浪儿纳哈特和体弱学生克洛伊 有纳哈特和爱卡的前情提及

作品   ——我是个画家。   纳哈特一开口就后悔了。面前的女孩有着柔顺芳香的齐颌短发,优雅整洁的衣裙,小皮鞋踏在污水渍上的画面很违和。她显然是与纳哈特这样脏兮兮的流浪儿处在两个阶层的人。纳哈特认出那是杰尼丝王立学院的校服。和这种富家大小姐扯上关系准没好事,他不该仅因为被她缠得烦了就回话的。   预料之中,终于得到他理睬的大小姐绽开了甜蜜的笑容,接下来恐怕要问出一连串恼人的问题。纳哈特背靠墙,身侧是河水,避无可避。   天真地眨着眼睛的大小姐问,你有什么作品呢?   纳哈特答不上来。   他只有很短的铅笔和半个脏兮兮的本子,这是他的全部财产。纳哈特窘迫地移开视线,不过没觉得生气,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神态显得她没有恶意。但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伤了他的心,细细的眉毛愧疚地垂下去,双手交叠,谨慎思考着。   片刻后,她抬起头说:你还不是画家,但你会成为一个画家,对吗?   纳哈特记住了她的名字:克洛伊。她果然是商人家的千金,王立学院的优秀学生。不知为何竟愿意屈尊来到流浪汉和小混混的聚集地,一次次向他搭话。克洛伊送给他几支铅笔,告诉他这是自己过去用的。她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是一整盒,但大部分都被她弄丢了。纳哈特珍惜地收起它们。他还从不知道铅笔也能有其他颜色,它们各自不同,涂在纸上浅浅的,很柔和。   纳哈特躲开其他孩子。画下第一笔时,他想起一个名叫爱卡的女孩。他与爱卡的相遇和分离都极其戏剧化,纳哈特平时不愿回忆那段经历。记忆中的爱卡眼睛弯弯,语调欢快:你会画画?那你就是一个画家了!   我要成为一个画家,纳哈特想,就用这些铅笔,画出让我满意的作品。其他孩子笑话他:你真当她那种人是你的朋友了?我们只会被他们用完就丢,她不久之后就会对施舍失去兴趣!纳哈特无论如何都没法画得满意,他回想爱卡的蓝眼睛,那画面早就模糊了,笔下倒是慢慢出现了两枚五瓣花。   沮丧地撕掉一张宝贵的纸后,克洛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纳哈特吃一惊,没想到躲在这里还会被抓到。克洛伊看起来很兴奋:纳哈特!我拿到奖学金了,我们一起去买更棒的画具吧!她展示手里的信封,薄薄的,看起来并不多。纳哈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方才他曾将失败迁怒于画具,此刻有种偷窃被逮现行的羞愧感。他确实想要更多更漂亮的颜色,但不愿用克洛伊的奖学金来买。要怎么回答呢?纳哈特张张嘴,没能吐出一个字,空荡荡的肚子倒是代替他发出了声音。克洛伊瞪大眼睛,扑哧笑了。   他们没去买画具。克洛伊牵着他的手在大街小巷间穿梭,所有钱都换成了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小吃,填进肚子,纳哈特觉得胃里都是米拉。他看向克洛伊,她嘴里塞着一颗很烫的丸子,含含糊糊地说,好满足……好幸福啊,纳哈特!   纳哈特开始存钱了。很困难,但不是毫无进展。他把攒下来的零零碎碎的硬币纸币藏在不同地方,如果出什么意外,不会一下子失去全部。遇见克洛伊后第五个月,纳哈特存够了目标数一半的米拉。但他很久没见过她了,至少有两个星期。纳哈特不相信克洛伊会随便丢掉他,只是隐约觉得不安。他带上所有钱,手揣在口袋里紧紧握着它们。前往杰尼丝王立学院的路上经过画材店,他稍稍驻足,从路对面远远望着橱窗里那盒画具。忽然有一只手伸进窗口取出它。一位中年男人付款把它买下了。纳哈特呆站着,直到男人走出店门外,并且和他意外对视了。   纳哈特转头就走。可是这个陌生男人清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一迟疑,对方就追上了他:你就是纳哈特君吧?看来我猜对了。   男人说他是克洛伊的父亲,他们全家准备搬去克洛斯贝尔,为了在圣乌尔斯拉医院治疗克洛伊的病。他把手里的袋子塞给纳哈特:这是她拜托我买来,想要送给你的礼物。她身体状况不好,不能亲自同你告别了,请你一定收下。   之后克洛伊的父亲又说了什么,而他回答了什么,纳哈特记不得了。他只是注视着男人有些驼背的身影消失在下个拐角。他抱着那盒画具,抱着无数鲜艳的颜色,决心要在自己忘记克洛伊的模样之前……要在下次见面之前,完成那张修改重画多次仍未满意的,她的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