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拿着花洒把櫂身上的泡沫冲干净,三和也趁机洗了个澡。用浴巾把櫂包成惠方卷,三和拖着櫂的时候迈出浴室门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明明难得会留宿在这里,却一点火花都没有,虽然裸裎相对,却一点要办事的感觉都没有。

虽然现在想“以前不是这样的”很奇怪。但是三和以前确实有留宿在櫂家里过。放学之后来櫂家里,櫂会下厨,三和借了电视开始看比赛,吃完了之后去洗澡。与其他的朋友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会做爱。比起做爱更贴近于互相发泄?三和猜测着。青春期的男性总是有发泄不清的欲望,櫂虽然没有特别强烈,但也是有一点的。除了做爱之外就是用手。三和看到那张床的时候会反射性地想起櫂替他服务(通常是他替櫂服务完)看到的场景。背后是电视,櫂跪坐在他身前,手握住他的性器。三和下意识向后倒,靠着床头,大脑一片空白。

“……哈……”

白色的浊液飞溅到櫂的床单和手上,看着櫂沾湿了的手,三和闭上眼睛。

“啊啊……弄脏了。”

到了现在还想起这种事总感觉像是背叛爱知一样。姑且也是朋友,所以对櫂幻想甚至回想起这种事的时候三和心中总是多了一层对爱知的愧疚。爱知不知道这件事,櫂应该也不会刻意提起,三和是通过爱知对他的反应知道的。毕竟和自己男朋友曾经有性关系的人摆在身边看着也很碍眼吧?当然,三和知道自己是以不好的心思去揣测爱知——爱知不是这种人。正因如此才更有罪恶感。

“……喂,櫂?睡着了?”

床上的那个大型惠方卷闭着眼睛,三和叹了口气,准备翻个吹风机出来替櫂把头发吹了。他自己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所以当他被扯上床,面对那双绿色的眼睛的时候,他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要是再喝多点就好了。”

这种体验有多久没有过了?櫂的身体覆在三和身上。仿佛是那段日子的幽魂重新附着在三和身上,他居然回忆起了那种快感。他靠在枕头上,只有櫂一个人睡的枕头很薄,硌得他背痛。现在他想不了那么多东西。櫂的手碰到他的时候,三和感觉到他的手是冰的。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其他地方是热的。櫂的嘴唇是热的。三和的神经紊乱了,他甚至觉得亲吻自己的是中学时的櫂俊树而非已经是知名职业选手,有固定伴侣的櫂俊树。这狂乱的想法把他拖进漩涡。在这张床上最清醒的人想必是三和,而櫂只是酒醉了——甚至可能只是认错人了。

“櫂!……放开我……”

“为什么?”裹在惠方卷里的人已经散开了,然后又以口封住了三和的回答。三和屈起膝盖,拼命摇头,但是他又一次简单地被吞下了所有语言。

被他碰到的时候,三和脑中关于他们之间的记忆突然复苏了。他伸手推开櫂,手却没用力。把身体交给酒精和把身体交给欲望是一样的,结果是身体不再属于自己。櫂拉开他借的睡裤,打开三和紧闭的大腿,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温暖的气被渡进来。

为什么?櫂极其自然地对三和做这种事,从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发光,水珠从头发上滴到床单上、三和身上。櫂的吻就好像两个人要溶化在一起,再没有个体的分别。三和只觉得自己是没喝够,否则也不会被摸几下就硬成这样。櫂从睡衣下摆伸进去,将其掀到露出胸口的程度。

“櫂!……爱知明天就会回来了!”

“现在的事情和爱知没关系。”櫂说。三和的脑中一片空白。冰冷的水从櫂的头发滴落在他的锁骨上,他觉得现在自己不仅仅身体是赤裸的,就连心也被强行剥下了外壳。在櫂面前的他软弱得无法抗拒对方任何的请求。不,甚至连请求都不需要,即使是这样没理由的行动,三和也照单全收。

三和的掌心贴上了櫂的脸。他的手震颤着,闭上眼睛。

随着头痛欲裂之外还有感冒的征兆。因为昨天晚上没吹头发。三和是在极度混乱的梦当中醒来的——他一会儿梦到櫂的眼睛,一会儿梦见爱知冷冰冰的眼神。等三和醒来的时候,他在洗手间里看见镜子面前自己眼底下面的青黑。

结果昨天也没有做到最后——不能说没有插入就不是性行为。三和尝试过让櫂舒服的法门,只是昨天晚上櫂确实喝太多了。别的他们可没耽误。虽然没上本垒那也奔着三垒去了,没本垒打只是因为条件不足。他叹了口气——从昨天开始一直在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