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玩笑 07-09

#恒刃

最早写的恒刃雷文,这篇AO3 ID是qiqiborn

Chapter 7

一进到房间,刃就跪下来,从丹恒裤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张口含住。

“等等……”丹恒猝不及防,下身感觉一下子进入到湿热的地方,快感冲上脑袋,呼吸紊乱起来。舌头压在根部,从下往上舔,抵在铃口处,用力吮吸。从丹恒视线朝下看,刃吃得双颊往内凹,颧骨处飘着诡异的热红。他的双眼死死盯住丹恒,带着某种燃烧着的痴迷,眨也不眨一下。

丹恒唔一声,喉咙不住滚动,胸膛起伏。他爽得腰在颤抖,炽白的光闪现而过,忽地感觉身下一泄,精液大股喷出。

刃呛了一下,吐出阴茎,不住咳嗽。

“……”

丹恒用手背捂住脸,看不出表情。这个时刻,他好想打开背面这扇门,反锁之后逃走。

刃低低笑了一下。站起来,拉着丹恒的手走,把他压到床上。感觉到大腿陡然沉重,丹恒睁开眼睛,看见刃坐在他身上,双腿打开,低头解着衣服。额头流下一滴汗,垂在鼻尖。嘴唇红红的,残留着白浊的液体。

他很怕热,不知道为什么,丹恒浮现出这个和气氛不太合的想法。

“要我帮你脱么?”刃含糊地问。

此前不拒绝便是默认了,丹恒只感到脑子一片混乱。看着刃把缠在胸前的绷带也一带扯落,露出乳尖,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刃也不理他,掌心抵着嘴角,吐出精液,再往后伸入。这套准备他倒是做得非常熟练。

丹恒呆了半响,沉默着往前抬头,吻了刃的嘴唇。他顺从地接受了,舌头伸出来回应。听见隐约的水声,丹恒的心跳一下跳得比一下响,在耳膜边轰鸣。他听闻男子后面不好润滑,但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刃都跟湿透了似的,戳一下就有很多水流出来。

亲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丹恒迟来地这么觉得。舌尖摩擦起来,缱绻地缠合,刃软软地吸着他不放,小腹感觉很热,性欲勃发,刚刚才射过,但他已经觉得下身硬得有些疼了。

刃吐出他的舌,哼了一声。手不知道碰到哪儿,特别敏感的地方么?丹恒才发现,通过不断的深吻和一点手指的魔法,刃的乳头就会挺立起来。

自己也应该主动些吧,丹恒心想。他低头含住乳头,试着学刃给他口的时候的动作舔弄。刃的嘴唇颤抖着,手指的动作不自觉慢下来,跟着丹恒的节奏动,有时候突然卡一下,乳尖被小力吮吸,动也不敢动,只顾着抖,颇有些陷落进去了。

丹恒从来不晓得,男人的胸被这么弄也是舒服的……

刃平复着呼吸,开口道:“进来吧。”声音很沙哑。他的手伸出来,三根手指沾着透明的液体。丹恒瞥了一眼,便再也不敢看,只觉得太过煽情,有点受不了。

男人跪起来,双腿分开。他的手探下去,摸索着找丹恒的阴茎,对准自己后面,慢慢往下坐。进行这个动作时,他低着头,长发垂落,把丹恒罩进阴影里。双眼对视,丹恒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脸和耳朵都越来越烫,血在逆流。

刃坐在他腿上喘气,下巴搁在肩膀上,脸和脸贴在一起。

“你的脸怎么那么烫?”刃低声问,手伸出去摸,顺势捧住亲。全部吞进去了,丹恒被紧紧吃到最里面去,刃动一下,下面就有股吸力在挤压着阴茎。他的眼睛湿润,朦胧,眼角一抹嫣红显得更加明艳。刃的里面舒服得过了头,总觉得比上次还要更舒服,是他心理作用,还是自己真的更不行了。

这一会,谁也没有动。亲吻持续着,房间里传出湿缠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升起一种窒息感,丹恒松开他,有些恍惚。感觉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在这。头发翘起几撮碎发,他的鼻尖滴着汗,长得秀气,又有些可怜,刃看着,忍不住又去舔,亲了一下,然后是额头,脸颊。

丹恒有点懵,被他亲得整张脸湿漉漉的。“这样你有反应么?”他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刃停顿了一下,还真去仔细感受起来。“没有。”他简短回答。好像有一点,但没必要这时候说出来。

丹恒也不知道是庆幸好还是遗憾好,感觉到自己生出这种想法,有点生闷气。这怎么回事,刃这个家伙把他也变成了一个色情狂。

“是不是这个姿势不太好动?”刃突然问他。

丹恒不大清楚,还能有其他姿势吗?

刃躺了下来,向他张开双臂说:“压着我。”

好的。丹恒麻木地凑过去,跪了下来。天啊,他们以前是没日没夜都在做爱吗?否则刃怎能如此露骨?

阴茎顺利顶进去了,刃忍不住把头侧开,好像这能减少一点被占有的胀感。他停顿着,把双腿缠到丹恒腰上,手背轻轻碰一下,示意他动。

丹恒是那种比较委婉的类型。他低头再次吻住刃,吻了一会,下身才慢慢开始动。这个姿势是刃全方位受力,还要抬头让他亲,撞了几十下,呼吸便变得凌乱,四肢有些软了。

“这样做会舒服么?”丹恒轻声问,他们的嘴唇偶尔碰一下。为了指明自己在说什么,阴茎撞进去,往里面顶了几下。他是真的想要知道。

“嗯。”刃用手背捂住半张脸,那声嗯轻飘飘的,好像力气已经泄光了。他喉咙滚动,往下吞咽着什么,想要扼住微弱的呻吟。

丹恒有些为难。他觉得做爱太折磨,关键在于,想要的太多,有失控的风险。用当下举个例子,他心里忽地出现一股妄念,想把这个人弄得很糟糕。就像他也被魔障蒙了心。

“有反应的话和我说。”

“要再深一点……可能要射进去……”刃抖着腰说。

丹恒无言,把他的双腿对折两半往外压,下身俯低,贴着刃的胸膛。这么看,刃就像是被他拢进怀里操,阴茎就埋在最里头抽动。

“呃,啊……嗯,嗯……”

叫声带着颤抖的呼吸哈出,屁股被双手捏着,提了起来。刃因为这激烈的动作屏住呼吸,眼神恍惚,感觉肚子里好像被顶出了一个凹口,往四周扩散出撞击的麻意,酸软,忍不住夹紧双腿,好盛住这快要溢出的快感。

被丹恒的手指搓了一下乳头,尖利的快感一闪而过,刃颤抖着射了出来。后面也跟着抽搐,同步高潮,把阴茎嘬得紧紧的。丹恒呻吟一声,射在他里面。后面变得碰一下就很敏感,阴茎顶在最深处,受到刺激,刃的小腹起伏,腰部持续地抖动,这一高潮持续了几十秒。他侧过头,埋在被褥里,眼角有点湿,手指在嘴里神经质地咬着,分担这过多的量。他养成了见血的习惯。

丹恒拍掉刃的手,拉着他转了一个方向,把背压塌,腰提了起来。他现在知道姿势是什么意思了,可以插进去的都算一种姿势。

刃顺从地趴着,双手撑在前面,屁股翘起,虽然有点抖。他身上伤痕无数,大腿内侧也有,皮肤白白的,疤痕透出粉来,估计留了不到一年。绷带先前绑得有些紧了,大腿肉也比较多,还留着一圈一圈的印子。

丹恒的手指插进穴里,把精液刮了一些出来。他感觉精液留在里面好像不太好,又反应过来多此一举,等会还得再清理,于是把手抽出来,阴茎替换着插进去。刃的腰不住地颤抖,脑袋垂落,喘得肩胛骨在收紧。

说实话刃不太喜欢这个姿势,累,又看不见人。但丹恒看起来是顺手选了这个,可能觉得好使力,因此他便默认了。

好使力是真的,下一秒他就知道了,也可以进得非常深。刃下意识把手放进嘴里啃,想起方才丹恒那张不悦的脸,有点凶,他又放下了,只能低低地喘着气。后面被狠撞了几下,他的腰挺得直直的,往前凑,想稍微空出一段距离,阴茎又压了上来。

“唔嗯!”刃的脑袋埋进双手,发出一声啜泣。他的腰部被丹恒提着,好像一个套子往后套住了,解不开,罩住那根东西,任他在里头随意乱顶。有什么东西扑簌扑簌掉下来,刃忙着喘气,呆呆地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自己的眼泪。

丹恒的身子俯下来,贴着刃的背。他现在也懂得很多调情的技巧了,咬着后颈肉舔,吮耳垂,把刃的脑袋扭过来吻。他想射了,于是也想刃一起,手指摸索着寻他的乳尖,按在掌心里,带着整块乳肉揉。

“啊…啊啊……不,嗯不行……呃嗯,唔…我妖补…”后面又是一堆口齿不清的糊话,津液从他嘴角滴落,刃咽了一下,没能吞回去,只好抿着嘴,上半身瘫着发抖。他的手往前伸,乱挠几下,揪住床单不放。丹恒又插了几下,刃的小腹也跟着抽。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尿出来了,但只是射了,前后一齐流出精液。

第三次,回归初心,把开始没做完整的骑乘补了回去。

刃气喘吁吁,抓着丹恒的头发,闭着双眼亲吻。他很喜欢丹恒此时的表情,变窄的眉头,两个眼角红红的,有些凶狠地看着自己。他主动贴过去,腿缠着腰合拢,好像要把这趟精锁在里面。随便做也没关系。

第四次,挺着腰太累,顺势往下压,刃倒在丹恒怀里,下面相连着。丹恒轻轻动着胯部,刃抱着他的脑袋,被从下而上地贯穿。捏着屁股分开,调整成适合操干的角度。

“唔…!哈,啊啊……呜……”

咕啾、咕啾。交合的地方顶出湿漉漉的声音。感觉体内有什么地方降了下来,被不停刮蹭。他好像听见身体内有另一个人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和他的重叠起来,荡成回响。刃颤抖着去摸索,丹恒的脸摸起来还是那样,流着热汗。

“丹恒……”刃喃喃道。丹恒,好像有动静了。丹恒,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丹恒还在喘气,但仍然是坚定地嗯了一声。

“……”

刃又不说话了。他抱着丹恒,脑袋埋入脖子里,轻轻地呼吸着。

“很爱你。”他低声地说。

第五次。

第二天早上,丹恒的头上长出一对角。他在睡梦中打着哈欠,龙尾惬意地甩了几下。

Chapter 8

刃睁开眼睛,先是看着一对龙角,再是丹恒认真的脸。他蹲在床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睡觉的时候盯着看。

“这怎么收回去?”

“……”

刃僵着几秒,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上半身,肩膀上有几处咬痕,乳头破皮了,混着伤疤,长发随意披落,有股粗砺的色气。

“不知道。”刃沙哑地说。

丹恒的眼神晃到旁边去,面对裸着上半身的刃,好像想装作很习惯的样子,但又装得完全不像。

一觉醒来,首先,他发现自己脑子里没有多出什么东西,第二,羞愤交加。给封印施下限制的人,全宇宙就只有一个人。昨晚他们做那劳什子事,做了几次自己都记不太清楚,这才把封印解开,真是色欲熏心,道德败坏,丹枫此人,他引以为耻!

其实他知道,这股力量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一取回,丹恒就收放自如。只是想了很久,要在刃醒来的时候跟他说什么。思考半天,只是示弱地抛出一句问话,苦苦想出的心理战术,似乎对刃的心情毫无改善。

叩叩、叩叩。门被轻轻敲响。

“丹恒,你起来没有?”外面传来三月七的声音。

丹恒回头嗯了一声,他站起身,龙尾轻轻晃动着,多了这两个东西,他一点都没有不习惯。刃盯着看了一会,双脚垂落床边,站起来穿衣服。清晨的阳光照进来,他眯起眼睛。听见身后丹恒的动静,刃并未回头去看。自从醒来之后,他的内心就像窗外的雪一样白,沉默着。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是可以确定的,但具体想要的是什么,他突然搞不清楚了。梦醒了,那股无处不在的灼烧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

“丹恒!还没有好吗?”三月七在外面大声问。

丹恒皱了皱眉头。平日里,三月七确实会在早上敲他的门,但也只是闲着无聊来找茬的。没有明确行动目标时,他们三人之间不存在集体出行的习惯。

“怎么了?”他问。

“出来一起玩呀!”三月七笑嘻嘻地说,声音有点怪。

丹恒忽觉不妥,门缝正涌入一丝丝的黑气。他退后几步,抓过击云。

“事情不对劲。”丹恒低声对刃说,也不等他回答,空着的那只手牵着刃,往窗外一跃,跳了下去。他们住在二楼,轻轻地落到地上。双眼迅速扫了一圈,丹恒判定方位,往大街上跑去。此时还是早上,昨夜庆典放歌纵酒,人们都还在睡梦中,街道空荡荡的。

“联系列车。问他们在哪。”丹恒刚说完,机警地四处看了看,暂时没发现后方的追击,继续选了一个方向跑。

刃没有废话,依他说的做。

丹恒:有危险,你们在哪?、

三月七:你终于醒啦!我们在广场那边玩雪呢,快来。

“她们在广场。”刃转述道。

“打‘乾坤天地之体’。”丹恒拉着他绕进一条小道中。

丹恒:申乞坤天地i之体。

三月七:???

三月七:坎离天地之用!

刃复述出来。丹恒似乎松了一口,又主动说道:“这是我们定好的暗号,说明出事了,需要碰面。”说完,牵着刃要走。忽然之间,墙缝中涌出黑气,缠绕着往刃身后袭来。

丹恒一惊,忙拉着他往后退。刃缓缓抽出剑。裂缝之中,几个黑色的影子尖鸣着冲出来。眨眼之间,像这样的裂缝在四周生成,耳边呼啸,刮着凛然的风。这方区域已经被入侵了,看来对方想用大面积包围的方式杀他们。

有裂界存在,罕见的气候,丹恒心中已有了判断。他抽出击云迎上去,凛光闪过,黑影似是受到痛击,顿了一下,又狂乱地往前扑去。青芒血意交错,黑潮压制,金属撞击声不断。

一场战斗过后,血从刃的手掌心滴落。他把剑立在地上,平复着呼吸。丹恒不太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刃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方式,他不是很喜欢,但并不能说些什么。

刃有点热,汗从额头滴落,他用手背擦去,又拨了一把缠在脖子上的发丝。

“去哪?”他问。

“广场。”

丹恒说完,又想去拉他的手,停了一下,放了下来。他往前去,刃跟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丹恒已经把龙的特征都收了回去,看起来与昨日别无二致。

刃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淤积的气。经过方才的战斗,他才感觉精神了一点。无论如何,眼前的危机是最紧要的,无暇再去想其他了。此地存在星核……卡芙卡会来么?

昨日丹恒已经把通讯工具还给他了,但刃没有用。如果有必要来,卡芙卡会通知他的。到那时候,自己也许就该回去了,回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他还不能死,星核的出现提醒了这一点。

“你在想什么?”丹恒低声问。

刃愣了愣,“星核。”

丹恒点点头说:“它应该是一颗初生的星核,还不懂得伪装。”说话的时候,他不经意往后瞥了几眼。刃抿着嘴,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终于有些血色。丹恒记得,醒来的时候,刃一看见自己,脸色很苍白。好像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好什么都不去表达。

“我没有恢复记忆。”丹恒陈述道。

“我知道。”

他在烟花表演的时候牵了我的手,现在却只是说我知道,丹恒心想,沉默着继续向前,速度加快了些。刃紧随其后,两人很快到了广场,正碰上冲出来的三月七一行人。

“怎么回事!”三月七大声说,先是看见刃的手滴着血,吓了一大跳。

丹恒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他疏忽了。拿出一块手帕,他递给刃。

“包扎。”像是一句命令。

“不用……”刃摇头说,缠着手的绷带血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可能伤口早已愈合,但流出来的血浸湿了绷带,不住往下滴。

“脏死了,拿出来。”丹恒训斥道。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地回头,对着星做口型。

怎么回事?

我唔知啊!星挤眉弄眼的。

“姬子和杨叔呢?”丹恒又问,手上也没空着,把刃的绷带抽走,四周垃圾桶不好扔,揣进自己兜里。

“……”刃只好接过那道手帕,缠在手上,笨重地系起来。刚才敌人众多,他切的伤口太深,血流了不少,很快把手帕一处染红。慢慢地,血没再往下滴。

“说起来,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三月七思考道,“说是有些事。”

“你们没事就好。看刚才消息发这么混乱,我和星担心地到处找你们!”

丹恒瞥了一眼聊天记录,一句暗号两个错字。

刃有点尴尬:“我平时不怎么用这个东西。”

通讯器响了一下,正好收到了姬子的消息。

姬子:丹恒,三月,星,你们没事吧?

三月七:没事没事!倒是刃他受伤了。

丹恒:那是他自己割的。我们没事,方才遭遇了一场战斗,杨叔,姬子,你们找到星核了吗?

“这里有星核?!”三月七瞪大眼睛。

“我一早就察觉到不对劲……”星点点头,认真地说。

“你就装吧!”三月七没好气地说。

“姬子和杨叔应该是最早察觉到的。”丹恒沉思道。

姬子:没事就好。星核正在向你们靠近,它还没找到合适的宿主。我们正在赶来,要劳烦你们拖住它片刻。

星:没问题,有我在,万事OK。

三月七翻了一个白眼。她四处张望,远处还有不少人。

“我们先驱散人群。”丹恒下达指示,他考虑了一下又说:“别提星核的事,就说我们是黑塔空间站的人员,在此实地勘探,引发的能量波动会有危险,顺便给一些报酬,别让他们生疑。”

一番动作后,雪地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丹恒在四周布了一些装置,用来削弱星核的能量。这种事他做了很多次,非常熟练。原地等待了一会,雪地上空,某处出现了一个漩涡。

丹恒提着击云枪疾跑,青芒闪现,挡住一道漩涡喷射出的黑雾。空中撑开数不清的裂口,尖啸划破落雪,响起密集的踩踏声。刃舔了舔嘴角,从丹恒左后方窜出,置身一人面对那拨黑潮。耳边好似呼来一阵雪气,铮,晶莹的响声飞速掠过,击中前方,迅速冻结。刃回头瞥了一眼,三月七对他眨了眨眼,好像在说不用谢。

后方有火在燃烧。星举着她的大枪冲锋,所到之处,从雪地上无根地生出团团烈焰,形成一个小圈,让裂缝中的东西无法踏入,一声尖鸣从牠们口器中震出,集中起来向她进攻。

装置成功启动了,丹恒冷静地想,三方有他们四人抵挡,他和刃在顶在最前面,左边是三月,右边是星。在星核耗尽之前,这三角都得撑住。长枪一划,黑雾淡下去,后续涌出的往前冲,填补空缺。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开始有些吃力。刃注意着三方的局势,见势不对,便上前帮忙。穿梭三处,他成了场上血流得最多的人。

通讯器响了一下。丹恒不动声色地丢出一枚小型闪光弹。集合,姬子她们快到了。正要转身,突然听见后面传来刃的声音。

“丹恒!”带着痛苦,怨恨。

他怔怔地回过头,光在眼前炸开。一股钻心的痛袭来,丹恒低下头,心脏处稍微塌裂,泛出不祥的灰光。血从嘴里溢出,他倒在地上。星核本体缓缓降落下来,环绕着扭曲空间的诡异光线。

好像有人在叫他,但听不太清是谁。眼前模糊一片,隐约地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火光从天而降。姬子到了。丹恒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想撑住,但地面好像很滑,他只抓到一把红色的雪。

被一颗星核骗了……他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心里有些委屈。

“丹恒,你没事吧!”三月七大喊,没听到回应,更是不安。但黑潮仍在凝聚,她如果跑过去,那前面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她望向刃,后者正顶着一波攻势往丹恒那边冲去,一缕缕煞气从他伤口里涌出。

完了,完了,三月七心道。

似乎意识到危机,星核催动着能量,黑潮席卷而来,践踏声不止。一把大刀抡下,刀锋凛然,擦过某一个人的脸,鲜血飞溅出去,染红雪面。

“星,快过来!”三月七往后方呼叫,焦急地追着前面那染血的人跑。

红色。白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黑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白色,白色,红色,红色。

刃吃力地喘着气。

红色,白色,黑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白色,红色,白色。红色。黑色。红色。红色。红色。黑色。黑色。

星举起火枪,重复着往前冲的动作,却撞不开越来越满的攻势。她把枪撑到地面,精疲力竭。

没有。这个不是。搞错了。黑色。不。不。黑色。不。好痛。不是。看不到。搞错了。不是。看不到。看不到。没有。这个不是。看不到。快点。快点。好痛。快点。

“姬子姐姐——”三月七一边打出冰芒,一边急得大叫。

天边轰隆一声,轨道炮降下重击。红发飘动,姬子落到地面。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找到了。找到了。红色。红色。红色。丹恒。丹恒。丹恒。丹恒。丹恒。丹恒。丹恒。丹恒。丹恒。好多红色。好多。好多。

“刃。”

“刃!”

丹恒咳嗽着,叫他的名字。胸前被鲜血染红,他颤抖地伸出手,扯了一把刃的头发。

“过来。”丹恒说,声音几不可闻。

男人木然地看着他。两只眼珠像血琥珀,封在里面,粘稠凝固。一道伤口从他嘴角裂开,延伸到耳边,隐约可见白骨。他的手上有一个大洞。方才抗敌,他用剑乱刺,一手摁着那裂界生物,为了不让它松脱,一剑下去,穿过自己手臂,刺入牠的身体。

刃用脸碰了碰他的手。丹恒轻轻地擦了一下,把血抹开,把刃按进自己怀里。

“听我说……咳咳咳……”丹恒小声地说,“深呼吸。”

一道青光从丹恒手里释出,像水一样,悠悠流转到刃身上。顺着走势,渐渐笼罩住他整个人。

看到了。看到了。这里。这里。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这里。丹恒。这里。深呼吸。

刃吞咽了一下,粗重的呼吸变缓。他突然想起什么,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满嘴血肉凑到丹恒嘴边,含糊地说:“吃。”

吃了就没事了。吃了就没事了。刃喃喃自语。

丹恒沉默了一下。浓重的血腥味在他嘴里泛开,抑制着呕吐的欲望,他吞了下去。刃张开双臂回抱他。感觉着胸膛的震动,丹恒听见了刃的心跳声。

“嗯,没事了。”他说。

Chapter 9

“好甜!”

“你是不是加了一罐糖浆进去……”

“才没有,今天这个松饼怎么感觉……啊哈哈,列车长,您来啦。请坐,今天也要谢谢帕姆列车长赏赐的早餐呢!”

“哼。不用装,刚走进来我就听见啦。今天做的时候不小心放多了糖,就当换换口味帕。”

一阵刀叉碗碟的碰撞声清脆响起,茶壶被拎起来,缓缓倒入杯中。红茶色泽清透,冒着白气。

“看来列车长也很担心丹恒。”

“没事!刚刚我才去探望过,脸色好了许多。我看呀,再休养几天,他又活蹦乱跳的了。”

“也幸亏丹恒有龙身护体,没受重伤。”

“真是被他吓坏了。”

“三月,星,你们也辛苦了。这次成功收复星核,你们出了很大一份力。”

“嘿嘿,小事一桩。”

“我的荣幸,姬子大人。”

“……又在搞奇怪的设定了。”

“刃呢?……他是不是一直都没吃过东西?”

“他还在丹恒房间里吗?”

“嗯。”三月七点了点头,“我问过了,他说他不吃。可能没心情吧。”

“星,可以麻烦你吗?”

“请吩咐。”星又行了一个骑士礼。

“多谢。这份早餐,拜托你拿进去给刃。”姬子轻声说,“我再泡一杯茶。”

星送来了热腾腾的松饼和红茶。放在床头,刃没有去吃。他坐在丹恒身边,望着窗外的星球发呆。

科迪亚的雪融化了,风吹起来的时候,嘴里可以尝到一股又软又甜的味道。那是即将播撒在这片土地上的花种。人们走出街道,脸上还带着美梦一场的满足感。不用多久,科迪亚又会重新变回花的圣地。

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环绕着一束青色的水光,波光粼粼,时而浸润皮肉,在心头流转,扫除煞气。持明龙族的力量有净化之效,多年来,仙舟的医士,此族人数占大半。在此之前,也有一个人为了治愈他的魔障,欲将自身一段骨髓抽出作药。也因为这样,他被族人立罪处罚,强制转生,囚禁在牢里。

坐了很久,刃站起来,还是把那份早餐端起来,坐下慢吞吞地吃着。松饼已经冷了,红茶还是温热的。许久没吃东西,胃里一阵抽痛。刃吃的速度快了些,他确实饿得厉害。

“我好饿。”后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刃猛地回过头,丹恒半睁眼睛,幽幽地看着他。慌忙站起来,靠到床边。

“你醒惹?”刃含糊地说。

“……”丹恒无语,“吞了再说话。”

都要饿扁了,这人竟然还在自己面前吃个没完。

刃把自己的盘子递上来,拿起叉子,正要喂他。

丹恒轻皱眉头:“不要你吃过的。”

刃出去给他拿一份新的,热腾腾的。

“我躺了几天?”丹恒问,他叉了一块松饼,放进嘴里。瞬间,身子有点僵硬,缓慢地咽了下去。

好甜。

“五天。”刃回答,他靠着椅子,放松下来。

红茶喝光了,丹恒呼出一口气,眯了眯眼晴。他瘦了些,脸白白一片,眉眼却是亮的,心情极佳,看着非常好伺候。

“我明天要走了。”刃看着丹恒说,声音没有起伏,好像想要尽量显得温和,乖顺,不带一点遗憾。

丹恒问:“你还要回去?”

刃有些无奈,“我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对此丹恒没什么表示。“击云给我。”

击云正立在门口,刃照看他时,常有不安焦虑,便把血迹擦净。擦了几次,枪身尖复明,一如当初。但丹恒或许是许久没摸过它了,周身难受,刃便站起来,正要去拿,突然身后飞来一束清波,将他双手捆在身后。

刃叹了一口气。

“我若是不让你回去呢?”丹恒认真地问。

“我对艾利欧还有用,他们会找上列车。丹恒,你很清楚,我不适合列车。”

“你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回去了。”丹恒说,显得很无赖。

“卡芙卡救了我,我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这番话说得太好听,丹恒一时语塞。

“她利用你。”

刃垂下眼道:“为了实现目标,我们都是棋子,谈何利用。”

话刚说完,他便看见丹恒脸上涌出血色,眼里有怒意。生气了,刃心想,不禁有些飘飘然。他就着被捆的姿势坐下来。

丹恒更恼了,想现在就下了床将刃一脚踹出去。

刃又问他:“还要拿击云吗?”

有时候他觉得这人脑子缺根筋。

“要。”丹恒冷冷地说,解开限制,别过头不理他。

击云放到床边,丹恒拎起来,爱不释手。拿过手帕,他细细地擦着,心情平复下来。两人沉默良久,刃坐着,也没什么事做,过了一会,又挪到桌子前,重新吃起他那盘冷掉的松饼,背影看上去有点可怜。

“伤好之后,我要去一趟仙舟。”丹恒不经意地说。

刃噎了一下,下意识说;“不行。”

丹恒想了想,明白过来。刃已经和卡芙卡联系过,也得知了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

“你能去得,我就去不得?”

“很危险,持明族他们……”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

没得商量的意思。刃了解他,丹枫过去也是如此,决定了要取骨髓,自己百般阻止,他也是一意孤行。不一样的是,青年眼里少了身为一族之长的威严,却是多了些铮亮的锐气。

没关系,刃轻轻地想,到了那时候,他也可以把自己抵出去。一命换一命,就这么简单。想到这里,他安心许多。这想法若是让丹恒得知,只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刃,别随机妄动。”丹恒低声说。

刃看着他,眼神难言。他是以什么态度来说这句话?那晚过去之后,他们便没有再提及。有时候,丹恒表现得和过去一样,又会突然之间给他一个意外。

“你把它收回去。”刃说,水波随他而动,从发丝流到手掌心。

丹恒摇头说:“放着。它可以抑制你的魔障发作。”

到头来,有些东西还是回到了他这里。

丹恒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服气地问:“卡芙卡也有办法抑制它?”

“我这次回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刃说,“她说,她找到了办法……在去仙舟之前,我们需要去一趟别的地方。”

“哪里?”

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会说的。”

丹恒发现自己对着刃很容易生气。

吃完松饼,刃端着两人的盘子出去,没有再回来。丹恒又想着刚才自己态度是不是太差了。

“你终于醒了啦~~~~”三月七走进来,笑眯眯地说。星在旁边伸了个懒腰,她刚睡醒,就被三月拉起来探望丹恒。

嗯,没缺胳膊少腿,很健康。

丹恒还不能下床,便问:“其他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次就属你伤势最重,也功劳最大。我代表帕姆列车长,给你记一笔大大的功勋!”

丹恒懒得听三月的胡说八道。“既然没事,就出去吧。”

三月七左右看了看问:“刃呢?”

“回房间了。”

“我听说他要回去了?”

丹恒点了点头,并未发表评价。星打了个哈欠,实在困得厉害,见丹恒气色还不错,便回去补觉,顺带关上了门。

“你就……没做什么挽留?”

“我为何要挽留他?”丹恒自顾自往下说,“他不可能呆在列车上。”

“这话说得,看起来可不是那么有底气噢。”三月半笑半叹,坐到一旁,撑着下巴看窗外的科迪亚。

“真美啊……可惜,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丹恒……”三月七缓缓地说,“你受伤时,也看到了他那副样子吧。”

“嗯。”

“你舍得他死吗?”

“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你死了,他会死。你不对他好,他也会跟死了一样。这样的人,你要拿他怎么办好呢?”

丹恒顿了一下说:“我没有对他不好。”

“你喜欢他吗?”

喜欢是一个很奇怪的词。丹恒看这个词的第一眼,就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他没办法对他人解释。如果要将这个词联系到自己身上,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然后是,要怎么做才算是喜欢?

“⬛⬛⬛。”隐约还能听见这句话,还有他呼吸的气息。

要怎么做才能回应得了这句话?一想到,心就好像变了小一点,越来越想,像一颗尘粒那么渺小。

“别老是拉长一张脸,苦大仇深的。”三月七说完,笑了一下。

“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们好好送一送他。”

丹恒做了个梦。梦中,他坐在山坡上,旁边是刃。他们看着潮起潮落,夕阳的光洒到水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他们在这里坐了一万年。丹恒看着远处那些花,颇有些迟缓地想起,好像之前每一次见到刃,不是寒冬,便是暴雨,没有一次是好兆头。

“…………”

模模糊糊的,好像听见刃对他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他回过头,看见刃的脸带着笑意,便好奇地凑过去。

“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他问。

“噢,刚去了一趟醉花阁,替景元跑个腿。”刃说,自己也闻了闻,“许是沾染了那里的花香吧。”

他皱了眉头,有些不悦。

“你身为工匠之首,老是替他跑腿做什么?”

“他如今日理万机,我不过是随手帮个忙。”刃不甚在意道。

他仍是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刃手撑过来,低头看他,仔细问:“怎么了?”

“我做族长也有很多事,你怎么不来帮我?”他质问道。

“之前做了个逐天筝给军中使用,你又不高兴……”刃无奈道。

“没有不高兴。”他平静说,“但没必要耗那么大力气,还专门跑到战场上去,跟那群新云骑胡闹。”

刃没有说话,慢慢贴过来,身子靠着他。长发垂落,那股花香更加浓郁。刃偏过头,嘴唇快要触碰到他的耳朵尖,温声道:“下次你陪我一起去罢。”

他突然伸出手,捏住刃的下巴。尖下巴,白白的,额发之后,眼睛透出来尝着让人发甜的柔光。有的人只要想显得可怜,就会真的让人觉得很可怜。而这双眼睛正盯着那人看。他表情有些清冷,抿着嘴,好似纤月,一夜氤氲,淡然隐去浮云中。

“看够没有?”他问。

“再看多一会。”刃耐心地说。

他似笑非笑,揉了一把刃的脸,拉过去亲下去。

“咳咳咳咳咳!”房间响起剧烈的咳嗽声,丹恒醒过来。撑在床面,他摸索着去找床头的水。

“……”

他怔然地望着虚空中某个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

刃将在科迪亚下车,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很快就会搭乘另一艘行星舰,前往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早上,丹恒试着下床,步伐有些虚,但行动没问题。走出列车,这一次,他并未像从前送别临上车的无名客一样站在人群后,而是径直走到最前面。听见后面有些嘘声,轻轻的步伐,姬子她们已经上了车,只留他们在这临时的站台上。

科迪亚领袖感恩于他们的付出,在星核扩散之前阻止其侵略,专门搭建了一个临时站台出来,并承诺后续将站台完善,日常可用于行星舰接送,但站台立牌已刻上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刃挽着手臂,静静看着他,像一个人偶。他脸上的裂口已经恢复,在丹恒的力量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透。

“在仙舟之前,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刃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要你去送死,你也不知道?”丹恒没好气地问。

刃迟疑着说:“可能有点危险。”

丹恒突然拉过他的手,往水波里结了一个印。刃有些不解,但也没问。丹恒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东西给你。”刃简短地说。他从兜里掏出一块玉,扯过丹恒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塞进手心里。

“你做的?”丹恒怔怔地问。恍惚之间,他想起昨晚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眼。

“不全是……这是偶然得到的,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刃解释道,“只能往里头加一点东西。它最大的功效,是在关键时刻替你挡上一击。除此之外,则是平日里用得上的,防追踪,感应行踪的小功能。”

丹恒收了下来,闷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刃看见他垂落的脸有些红。

“刃,我没有恢复记忆。”丹恒说。

“我知道。”刃还是这句话。

“之前你一直想要我想起来,如今你是放弃了?”

刃沉默良久,才短促地说:“但你还活着。”

未来有着无限可能性,刃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是在丹恒受伤时察觉的,也许就在不久前……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丹恒问。

刃挽着手臂,反问他:“你想让我说什么?”

丹恒几乎是揉碎了牙把这话说出来:“之前的那句呢?”

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快速地瞥了四周几眼,表情纠结。站台不设限,有些小孩正在周边玩闹,手里攥着几朵小花。刃盘算着是否把那些花求来。

心跳有点快。丹恒为何这么问?

短暂的旅程即将结束,列车终将不会停留,前往下一个跃迁点。睁开双眼,窗外又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丹恒日夜驻留在智库旁,翻书倒柜,字句中不乏寻常人的爱恨情仇。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过去的事不再重来,落在地上的水收不回来。这看似不小的宇宙箱庭,一阵风吹过,便可将多少心灵埋藏其中,或幸福,或凄惨,或怨恨,或绝望。

夜观星辰皆所识,他丹恒却从未懂得诉说一份纯真的“喜欢”。

“到仙舟之后,先来找我,跟我一起走。”

刃猛然抬起头看他。

“转过去。”丹恒低声说。

待刃乖乖背对自己,他手中的红带传入衣服的孔眼,系了一个完整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