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岁爱情才刚开始

#恒刃

刃想要一个孩子。这个想法是他在周六做爱之夜冒出来的,当时他们刚干完正事,丹恒靠在床上看书,刃光着身子看着天花板发呆。他们刚付完这个房子的首付,天花板已经开始起了霉斑,好像他们七年的婚姻,阴茎在穴里射精之后放出来晾干,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亲吻和交谈。丹恒不是一个擅长温存的人,他会做爱的时候问刃家里的热水器修好了吗、这个避孕套花了多少钱,而刃只好边喘息边回答:修好了。62块9。

刃想要一个孩子。这个想法是他在周六做爱之夜冒出来的,当时他们刚干完正事,丹恒靠在床上看书,刃光着身子看着天花板发呆。他们刚付完这个房子的首付,天花板已经开始起了霉斑,好像他们七年的婚姻,阴茎在穴里射精之后放出来晾干,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亲吻和交谈。丹恒不是一个擅长温存的人,他会做爱的时候问刃家里的热水器修好了吗、这个避孕套花了多少钱,而刃只好边喘息边回答:修好了。62块9。

刃看着那块霉斑,看着它一天又一天地变大,他突然说:“你想要一个孩子吗?”

沉默是首先给到的答案。丹恒手里的书好像太好看了,好看得他一时之间没能从里头拔出来。过了将近一分钟,丹恒才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刃回答。

第二天醒来,丹恒已经出去了。他是一个自由摄影师,每天要走很多地方,拍下很多张照片,然后给地理杂志投稿。另外他经营着一个博客,认真地为自己的图片写稿子。坚持三年之后,这个博客终于得到了人们的关注。丹恒可以接一些推广了,他有自己的标准,只和博物馆,海洋馆等等社会单位合作。到后来,他开始放宽了一点下限,和旅游社合作,发布风景集。然后再是有品质保证的商品,不得不说,XPG按摩椅的皮面在他的镜头里也看起来光滑舒适许多。现在,他偶尔会作为漫展摄影师跟拍蕾米莉亚的cosplay,这是他最多点赞的一条。

刃是一家修车行的老板兼员工,他的店铺就开在家门下。中午睡醒,吃一碗汤泡饭和炒小鱼干,他锁了门,又到楼下开另一道门。客流是稳定的,偶尔接到大单,帮有钱人改造机车,他会买一瓶白葡萄酒回家。来他车行的顾客最经常说的话是,师傅,你头发好长!然后才是,师傅,修车吗?刃把烟掐灭,手腕上的发圈顺下来,边扎头发边直奔第二个问题,修。快下班的时候,他会在站在风扇前散五分钟烟味,然后把汗湿的白背心换掉,穿上干净的短袖。刃去市场买菜,三十块钱猪肉硬是让摊主顺带多割了两块钱的,买青菜送三把葱。回到家,他套上围裙,拎起菜刀,把砧板上的猪骨头砍得哐哐作响。脖子夹着手机给丹恒打电话,今天喝玉米猪骨汤,几点回来啊?

丹恒电话那边很吵,说话又小声。刃洗净手,随便在围裙上擦干,拿起手机,大声问:“你说什么?”

“不回了,这个展要办到八点。”

“那你吃什么?”

“这里有给饭盒。汤留着,我回去会喝的。”好像有人叫他,丹恒轻轻应了声,补充一句:“有人找,挂了。”

嘟嘟嘟。

刃把手机丢一边去。他拿起菜刀,恶狠狠地砍向那块支离破碎的猪骨头。

丹恒和刃是初中同学,长大了变成高中同学。和一个不是亲人的人相处了二十年是什么感受?刃觉得这个问题自己很有发言权。他在知乎上匿名回答:就好像你刚二十岁就给自己定好了葬礼主持人选。

他和丹恒在高中开始谈的恋爱。高二那年,刃出车祸了。他为了救一个孩子被撞倒在路中央。感怀于他的奋勇献身,学校老师组织全班人来看他。四十五人长长一条队伍从302病房排到308房。路人都在问,明星?哪个明星快死了啊?刃躺在床上,扯着嘴角,勉强地对语文老师露出一个微笑。

语文老师是个很有文采的人,当场用朗诵调给大家引用了一句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名言:要是一个人的全部人格、全部生活都奉献给一种道德追求,要是他拥有这样的力量,一切其他的人在这方面和这个人相比起来都显得渺小的时候,那我们在这个人的身上就看到崇高的善!全场鼓掌。

刃说:“谢谢……老师……”

在所有人的称赞声中,刃看到站在最后,面无表情,也没有鼓掌的丹恒。语文老师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他走过去,捏着丹恒弱小的胳膊,将人从队伍中推出来。

“刃同学,我记得你和丹恒同学在初中就一个班?老师怎么没看见你们俩多说说话呢?丹恒同学的学习成绩非常好,老师知道你在医院休养这段时间,一定会因为落下太多功课着急,你可以多向他提问。丹恒同学,要多多来看望刃同学,好吗?像他这样热心助人的小同学,你帮了他,他将来也一定会帮助你的。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他们没有对视。丹恒的目光停留在刃小腿的石膏上,他顿了一会,说:“好的。”

刃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同班同学。他们在此之前没说过几句话。初中的时候,丹恒就是全年级第一名。虽然他学习成绩也挺好的,但偶尔下滑的时候,老师就会搬出丹恒来劝他,要多向他学习,知道吗?丹恒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整天只知道学习,走路也拿着书在看,装什么装。刃不太爱看书,也不理解喜欢看书的人。他喜欢动手,家里有一箱的组装零件,物理全校第一,实验课满分,典型实践派。运动也很好,但是刃对篮球和足球都没兴趣,回家做自己爱干的事,研究远距离VR仪,荣获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金奖。当天早上他被车撞倒,还知道把书包垫在身下,才没有把那张好看的脸也给刮了。

语文老师将丹恒留下来让他俩“多聊聊”。丹恒坐在床边,掏出一本书在看。封面异常的绚丽多彩,刃看了看书名:《吐个泡泡说爱你》。

“……”

察觉到刃的视线,丹恒说:“在外面拿的。”

刃忍不住问:“好看吗?”

丹恒无情地说:“很难看。”

过了十分钟,觉得老师同学们应该都走了,丹恒站起来,礼貌地对他说再见。刃也准备躺下,对他点了点头。丹恒瞥了一眼,弯腰帮他把床背调低。

“谢谢。”

“举手之劳。”

过了几天,丹恒又来了。他带着自己上课的笔记本,清清楚楚地贴了标签,哪部分是数学的,哪部分是物理的,都给他标出来了。他坐在床边,补充道:“有不懂的可以问我。物理的我没有你学得那么好,见谅。”

这句话让刃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好像是丹恒第一次透露出,他从之前就知道有刃这个同学,他在排行榜上曾经把目光停留在第一名上。刃觉得意外,束手无措地说好的、谢谢。这些就够了,你太用心了。丹恒临走前,刃拿过一张白纸,折了千纸鹤,塞到他的手心里。

丹恒抬起头:“这是什么?”

“千纸鹤啊。”刃说,“还是说你想要狗狗?猫?我都会。”

丹恒又坐下来,跟他学了一个下午的折纸。

表白的时候,刃买了一束玫瑰。他出了太多汗,把花递过去的时候,手心都是发红的,像他的心一样。罕见的,那天的天台没有风。丹恒的头发和衣摆没有飘扬起来。两个人站在太阳底下,像罚站一样,脸刷成汗津津的白。花接了过去,丹恒红着脸说:“我愿意。”好像从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成婚了。

至今十二年,丹恒和刃正好三十岁了。他们七年前正式登记,过着平静无波的同居生活。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习惯看着他们一起出现在饭局上,吃完没人主动过来搀扶着醉酒的那人走,身边已经有一个,默认他们已经打好两人的车,结帐AA分到一块算。

家里一般是刃做饭。丹恒比他忙,按理说作为一个自由摄影师不应该这么忙,但丹恒拍照的习惯是库存多,出品少,导致他会拍很多,很多张照片,从白天拍到晚上,手臂上那层薄薄的肌肉就是举着相机练出来的。有时候需要出差,他会隔七天再回家。刃洗床单的次数比他多很多。

当晚九点,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发出轻微的响声,被推开。丹恒背着一台摄影机,满脸疲惫。他的衣服被摄影机的带子扯乱,露出发红的肩膀。手里拿一个大袋子。

“吃饭了吗?”刃站起来,走进厨房。他把火转开,热汤。

“吃了。”丹恒说。他在会场吃了盒饭,不知道刃为什么还是问。把袋子和相机扔到沙发上,他进了厕所,洗一把脸。本来想洗澡,又想起汤已经在热了,只好作罢。

刃盛了一碗汤,堆满有肉的骨头,顺带一碟香油酱油,放到桌子上。丹恒说:“谢谢。”他坐下来,吃起来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饿得厉害。刃盯着他看。

“要饭吗?”刃不禁问。

丹恒摇了摇头:“不了,吃不下。”

刃又说:“煮个粥?”

说了吃不下。丹恒皱起眉头:“不要。”他动了动鼻子,突然问:“又抽烟了?”

刃:“没有。”

“我都闻到了。”

在阳台抽了一根,但只是一根而已。就算是在平时,他也只是抽五根以下,绝对没多。越解释就是掩饰,刃不作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

“抽了就是抽了。”丹恒淡淡地说,“没必要不承认。”

刃盯着电视,抱着双臂,表情有点冷。一行行字在眼前飘过,他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丹恒喝完汤,慢条斯理把碗洗了,又去阳台收衣服,抱到沙发上叠。

“你要是在家闲着,就收下衣服。”丹恒说,“非要我回来收拾吗?”

沉默了几秒。刃没看他,缓缓地说:“我也刚下班,又要做饭。你还想怎样?”

“我只是建议。”

“那我建议你早点回来。”

“我在工作。”

“不回来吃饭就提前说,煮你饭最后还得倒了。”刃顿了一下,又说:“不是你一直让我别浪费吗?”

丹恒不响。刃扯过他放在沙发的袋子,冷笑了一下:“带的这什么?又是拍哪个女人穿的?”

袋子被大力扯开,露出一截黑色蕾丝。刃将衣服整件带出来,蕾丝领结,正面半含胸,腰部勾勒着白色的蝴蝶结,裙摆叠成一层层的。两条单线连着黑丝长袜,看着是那种不正统的女仆装。目测起来,穿上它的女孩身材很好,娇小玲珑,有着鼓鼓的胸和大腿,会把这件衣服穿得既精致又纯欲。

“厂家送的。”丹恒低声说。

“家里两个大男人,你带给谁穿?”

丹恒解释道:“以后可以租出去。”

刃拿过他的相机,默默地翻。从那几百张照片里终于翻到了那件女仆装。女孩敬业地在镜头前摆出一个鸭子坐的姿势,眼睛圆圆的,看着屏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丹恒叠完衣服,看到画面,夸了一句:“她很有经验,还会自己找镜头。”

刃继续往下翻。其实丹恒拍的人很多,不全是女的,还有男的。男的肌肉很多,扛着大刀,自信地露出八颗牙齿。他cos可能是一个卖肉番的角色,身边男女都是穿着暴露的,他尤其突出,上身只穿了件背心,胸肉像打激素一样发亮发胀。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地挤出一条奶沟了。

丹恒拿着衣服进了厕所。听到关门的后一瞬间,刃站起来,拿着袋子里的衣服大步走进卧室。

好累。丹恒闭着眼睛仰头,花洒的水喷到脸上,温热的湿意,渐渐洗刷疲惫。他用浴球仔细地刷着身体。明天休息,跟他出去哪里玩吧,丹恒心想。看起来生气,不,百分之百是生气了。这段时间是暑假,他的业务尤其多。要给杂志的新栏目拍照,又接了漫展的单。虽然忙,但钱包鼓囊起来的感觉很好。就订那家餐厅吧,他最爱吃的。每次吃完很快就不生气了。

他突然想起昨晚刃的话。其实说的什么他都听见了,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孩子。丹恒默念着这个词。他从来都没想到刃会有这种想法。养孩子需要钱和精力的双重付出,而丹恒觉得他一个也给不了。同居的第一天,他走进他们第一个家,看着还有些空荡的房间,心里曾经浮现过这两个字眼。随着生活走入正轨,丹恒逐渐习惯这两个人的小家,吃饭摆两套就够了,一张床两个枕头就够了。这个想法被他遗忘。丹恒以为刃也是这样的。

丹恒关了水,捋了一把头发。光洁的额头露出来,他对着镜子看了眼。长了颗痘痘,他有点烦恼地想,黑眼圈也重了。看来最近还是有些勉强的,过几天那个单要不拒了吧。擦干净身子,丹恒换上睡衣,胸前绣着红眼睛的白兔。刃的睡衣绣一个大灰狼,明显看起来是男女情侣款的。没有特意要这么买,只是两套会打折。刃不愿意穿那么傻的,把这套直接扔给他,丹恒无所谓。

客厅的灯熄了,电视也没声。丹恒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放了洗衣液,启动机器。站在阳台上,他伸了一个懒腰。感受到习习晚风吹过,他的精神随之舒缓下来。最后美美睡一个觉,这天就算圆满结束。

他走进卧室,屋里昏暗,床头开着小灯。一个男人坐在床头,抬起头看他。

丹恒沉默了一下,将刃从头到尾扫过。男人的长发披在肩膀后,脖子紧紧勒着一圈细细的蕾丝项圈。锁骨凸着,露出大片白肉,胸前撑起一层平滑的弧度,那块布料低得夸张,只能托住乳肉下半部分,隐约可以看见两点。往下是被束衣挤得往里微凹的腰线,下裙是黑色的底,小腹交叉着白色的丝绸带,尽头打了一个蝴蝶结。男人的身高要高得多,裙摆只到内裤边缘。露出四角内裤的边也太奇怪了,苦思良久,最后还是直接把内裤脱掉。穿上透明的黑丝袜,裹着长腿,在床前的灯下透出隐约的肉光。整件衣服套在他身上,可能因为尺码太小,哪里都是紧紧的,曲线不太平滑,有种微妙的错位感。他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把头低下去,不知道以这副模样坐在床头等了多久。

丹恒艰难地说:“你也喜欢鲇泽美咲吗?”

刃愣了一下:“哈?”

丹恒解释:“这是她的cos服。”

刃支吾地说:“不,不认识。就好奇,试穿一下。”他盯着丹恒看,双腿并紧,不自觉地摆出像那个女孩在镜头前的表情,有点无辜的,眼睛睁圆。好像在问,怎么样?

丹恒走过来,抿着嘴。刃给他空出一个位置坐下。两人对视几秒,纷纷移开视线。刃的手抓着裙摆,他开始觉得有点冷了,想把这身装扮脱掉。心里涌出苦涩,后悔的情绪,他怎么想的,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把这件离谱的衣服穿上了呢。没有敢看镜子,怕那副样子会太过冲击,让自己晚上做噩梦。过去刃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穿过,这种情况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说不定丹恒已经吓到了。他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误会,我才没有女装的癖好。我们处了这么久,想隐藏也隐藏不了,他肯定知道……

丹恒突然出声:“腕扣带反了。”

“啊?”

双手被带过去,丹恒低着头,解开他手腕上的白色腕扣,翻了一下,再穿上去,扣好。刃觉得脸很烫。疯了,刚有一个瞬间不知怎么觉得丹恒很好看。这张朝夕相处那么久的脸,不知道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竟然又从这昏暗的灯光下焕发出新的活力。丹恒刚洗完澡,嘴唇有点红,湿湿地抿着。黑色碎发搭在额前,衬得脸很白。鼻梁挺立,眼睛没完全睁开,是困的表现,垂落着。表情总是寡淡的,显得漫不经心,瞥出一眼像剐你的心肉。每次在床上被丹恒这么看,他很快就会高潮。再定了心神看去,那张脸还是和从前一样,纯良的面目。

心跳得胸腔震。刃咳了一声,收回手问:“要做吗?”

丹恒盯着他看,轻声说:“今天是周日。”周日是早睡之夜。

刃爬上丹恒的腿。“去他妈的周日。”

刃侧着头去亲他。唇舌交缠在一起,丹恒顿了一下,手按着刃的后脑勺,亲得更深些。手习惯性往下摸,丹恒已经勃起了。刃感觉到有一阵电流从自己尾椎往上窜,心里颤了下,愈发兴奋。“你都硬了,装什么装。”他喃喃道。喘息在湿热的唾液交换中升温。丹恒唔了一声,刃咬着他的唇往外拉,又浅浅地含着吮吸。好像是恨他,又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下面手圈着那根阴茎撸,还没怎么动,铃口就湿润着泄了一些精。

“喜欢?”刃又低声确认自己的打扮。

“……嗯。”

刃笑了一下,气息不稳。“变态。”他说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发着血的润光,那张脸好像也被照成高温的艳红色。还没插进去,他就高潮到一半了。整个人沉浸在心理上的快感里,拉撕成欲望的残影。

扯开那层布,胸脯挺上来,摆到丹恒嘴边。他一张开嘴,就能吃到乳尖。丹恒闻到刃身上散发着一股蓬勃的肉味。被吸引住了,他先是舔一下,再小口吮着,好像轻轻地就能使里面流出乳汁。刃坐在他大腿上,双腿分开,伸到后边,圈起来夹他的腰。一边被吃着乳头,刃喘着气,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拆开的避孕套,双手颤抖地给丹恒套上。他等不急了,觉得快在这里化开。

丹恒的下巴戳在他的乳肉上,抬头问:“可以现在就进去?”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像只饿了很久的猫,尾巴翘起来,绕着自己的碗巡视。

“进来,进来……”刃难耐地说,“我自己弄过了。快点……”

丹恒用鼻音应了声,黏糊糊的,凌乱地在他的胸上亲。有把火从小腹直烧到心里去,整颗心被迫不及待的欲望烧得发焦的炭红色。他看见刃把丝袜扯开一个洞,扒开自己的穴,对着阴茎坐下去。喉咙哽着什么,抽不上来气。忍不住伸出手,把刃的臀瓣往两边掰,掌心是丝袜滑腻的手感,他捏着肉往自己这里按。刃哼了一声,用力挺身,全部含了进去。好像应激一样,他猛地将脑袋按在丹恒的脖子里,全身乱抖。

只是插在里面就已经那么舒服了。刃的眼神迷离,低低地泄出呻吟。他的脖子涨得发红,项圈上的蕾丝把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

整个人有种失血过多的感觉,所有感触只往那个交合的地方涌去,窝在里头冒着热气。丹恒就这么插在里面,小幅度动几下,不太能受得了。肉缠得死紧,把他裹得想要高潮。他缓了一会,调整呼吸。双手捞起刃圈在他身上的腿,折起来叠到腰部,把人稍微提起来,再卸了力气。顺着偏斜的角度,阴茎滑进去。啪的一下。里面吐着润滑液,动一动就有轻微的声音,听起来滑腻。在他手里握着的小腿抽了一下,刃软下来,双手搂住丹恒的脖子,整个人像没骨头地瘫进他怀里,胸都要贴着不放,连带着自己里头的肉缠着阴茎挤压。

丹恒呼出一口颤抖的哈气。不知怎么,今天觉得下面格外的湿。他是不是放太多润滑液了。要比平时要软热,性器重重凿入,连肉壁抽搐的力度都能感觉到。好像变得更窄,更小了,他往记忆中那处敏感点撞。刃很喜欢他顶这个地方,阴茎抵着磨蹭,就能听到……

啊…啊…!刃在他耳边叫,脚趾绷起来。那个丝袜洞随着摩擦被扯开,大腿内侧连着后面很深的一团,被汗浸湿。他们按着固定的频率抽插着,阴茎退出来一截,再划着圈撞开。猛烈的酸麻感从小腹泛起,刃跟着那个力度,小腿颠动,自己主动把腰摁下去。好舒服,他像狗一样吐出舌头舔丹恒的脖子,牙齿磨着涨起的血管。

“你好重,”丹恒喘息着,抱怨地说,“累死我了。”

刃应几声,像是敷衍,但是又很热情,只管压过来跟他亲热。丹恒一接吻就觉得脑子胀胀的,汗会从额头流下来。他干脆放开酸软的手,阴茎顶到最深里头放着,就这么安心专注地亲嘴,含着嘴唇。力度是轻的,像高中生纯情的吻,舔嘴边溢出的口津。里头的肉被细细地刮蹭,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快感拉长,温吞地,令人恐惧地罩住刃的全身。一边亲着,他的腰愈发绷直,那根阴茎硬硬地杵在里头,顶得他泛起尖酸的疼。他哽咽地哼起来,一层又一层的浪潮在体内混荡。正喘气缓着,丹恒这头又觉得休息够了,四肢重新回力,就这么在里头凿起来。一面插,一面带着餍足的神情亲他的脸颊,好像是奖励。

刃哆嗦了一下,眼球都在颤抖。每次丹恒动,他就往里缩。像是自虐,还要将腿夹得更紧。裙摆皱巴巴一片,卷着卡在腰间。这件衣服已经不能要了,更不用说租出去,丹恒心里叹气。也不只是为这个惋惜,要是他还能保持一点理智,就应该在刚开始的时候拿出相机拍下一张来留念,不该在他坐上来自己动的时候就彻底沦陷。他想着心里郁闷,泄愤似的咬了一口那片贴上来的乳晕。刃受刺激地吸着气,腰弓着,脑袋垂得低低的。两个膝盖收回来抵住,丝袜摩擦,顶在丹恒胸口。像是抗拒,躲避这太冲击的快感,但双手还死死扣在丹恒脖子上。他的臀肉收缩着,感觉到阴茎在里面射出来,抖一下,跟着高潮了。

房间里只听见两个人喘气的声音。眼前被快感冲得发黑,灯光隐隐约约的,像陷入一口潮骚的漩涡中。刃的手松开,软软地滑下来。片刻之后,他又强撑着自己坐回去,搂着丹恒的腰。一个无尾熊环抱的姿势。

太热了。丹恒拉着他的手,想要将人扯开。谁知道刃一动不动的,黏着他不放。“再,再放一会。”刃含糊地说,热烘烘的嘴唇贴过来,还要亲,又像是做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起开。”

“不。”

下面湿嗒嗒的一片。丹恒终于觉得不对劲,捏着臀肉提开,阴茎退出来。伸手往下摸,那层避孕套已经被磨得乱七八糟,顶端全是针孔。

“你,”丹恒气得说不出话,“你疯了?”

刃不吭声。他像是认错态度很好,自己坐到一边去。身上那件裙子被揉得看不出正形,大腿内侧的丝袜上有几块精斑,胸前的布料垮着,乳头还肿肿的。他将勾进嘴里的发丝顺出来,又把胸前的衣服整理好,裙摆往下抚,盖住自己的性器。看起来有点尴尬。

“怎么回事?”

刃低声说:“戴套就怀不上了啊。”

沉默良久,可能是听到他这句话太过吃惊了。

“……你就这么想要孩子?”丹恒问,“那么突然?”

“就是试试。”刃说,表情执拗。

“你总是那么冲动,不考虑后果。”

“又不一定真的会中。”

“你不可以先和我好好商量吗?”丹恒语塞了片刻,“用这种,这种手段去……”

刃瞪着他:“我昨晚和你说了,是谁装作没听见啊?”

又沉默了一会,丹恒小声说:“我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回应他的是浴室门大力关上的声音。

过了两周,刃在一天早晨吐了。坐在沙发见证全程的丹恒缓缓放下报纸,脸色苍白。

“去一趟医院?”刃面色平静地问。

他们坐地铁去的医院。中间人很多,不断涌入。刃就站在门口,刚想走远点换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丹恒突然冲上来,挡在刃面前。他这么插进来,空间更逼仄了。后面还有人在推,刃只好换只手,往丹恒这边靠。他比丹恒高一个头,这么看就像是把他圈在怀里,那张俏脸不得不贴着胸部。丹恒可能是觉得这么露骨的姿势太害羞了,加上平时在床上还真这么干过,脸涨红起来。

刃盯着地铁顶上的广告,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努力抑制着嘴角不要往上扬。

到了医院,丹恒让刃坐好、别乱跑,他去取号。语气像哄小孩一样。发什么神经,刃诧异地想,也没说什么,敷衍地应了几声。等丹恒走了,他才站起来去售货机买了瓶冰饮。走得太急,他还没喝水,渴得要死。

丹恒拿着单子走回来,看见那瓶饮料,脸色很不好。

“你还喝冰的做什么?”他呵斥道。

刃无言地瞥他一眼,忍不住说:“还不一定真怀了啊。”

丹恒严肃道:“防患于未然。”

刃突然伸出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乱的。

“干嘛?”丹恒不爽道。

“看你可爱。”刃回答。

做完检查之后,他们坐在科室外面等待结果。丹恒不知道干什么,盯着刃的肚子发呆。他出门没梳头,天生头发易翘,加上被刃这么揉,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还有黑眼圈,看起来傻乎乎的。

刃有心逗丹恒,于是说:“如果真有了咋办?”

现在他反而是那个看起来没什么所谓的人了。老实说,这个想法如丹恒所说,是他脑子一热萌生出来的。这周上班的时候,他上网搜索养一个孩子要多少钱,被那个天文数字吓了一大跳。这还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个时候,他就隐约想放弃了。

丹恒想也不想地说:“能怎么办?只能养着了。”

刃问:“你不是说还没有心理准备吗?”

丹恒沉默了一下,说:“现实永远比你的内心发展得更快,跟你那么久,我也该习惯了。”

医生走了出来,叫了刃的名字。他招了招手,把两个人叫进去。

“报告出来了,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吧。”医生说。

刃说:“医生你直接说吧。我怀孕了吗?”

“没有。”

医生补充道:“根据你们两个的孕前检查,可能很难怀上。”

丹恒接过报告,看了几眼,沉默下来,脸有点僵硬。报告放到刃手上,让他自己看。

“精子存活率低……”刃对着报告念,抬起头问:“什么意思?”

“您丈夫有弱精子症。”医生简洁地说。

“也就是说,精子活力低下,进入腔内难以支撑到它游到卵子的位置。您也没办法受孕。”

所以没有怀孕,至于他吐了,谁知道呢,可能是心理作用,可能是吃错东西。刃看了看医生,又小心地看了一眼丹恒。医生问还有问题吗。没有,丹恒打断道。他们收拾了东西,原路返回,坐地铁回家。丹恒开门,开了两回钥匙孔都对不上。刃抢过来,把钥匙插进去,顺利开了门。

丹恒坐到沙发上,不发一言。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又不是故意的,因而感到很委屈。

刃坐到他旁边,安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我们再也不用买避孕套了。”

丹恒默默地看着他。刃闭上嘴。

“好好的养什么孩子?”丹恒问。全然忘记自己在去之前心情有多澎湃。

“嗯,没错。”

“养孩子需要钱。你知道需要花多少钱吗?”

“很多很多。”

“还很累。”

刃附和着:“太累了。”

丹恒不说话了,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一团,表情看上去颇为抑郁。

刃无声地开了电视,连接Switch。“要玩胡闹厨房吗?”他问。

丹恒却立刻回答:“要。”

手柄拆开,一人一个。刃熟练地点开游戏。进去先选角色,丹恒选了一只看起来很暴躁的喷火龙,刃是漂浮着的幽灵。他们选了街机模式。

刃问:“玩哪个地图?”

“海滩那个吧。”

“上次玩到第几关来着?”

“3-1。”丹恒回答,操纵着小车进入关卡。游戏开始了,简直是手忙脚乱。丹恒的食物抛了好几次都没抛出去,原地扔到地上,只能又去捡。刃不断地落水,切菜进度为0。订单失败的声音连连响起。紧迫的倒计时开始了,只剩十秒,丹恒还慢悠悠地在角落里洗盘子,刃正在准备最后一个订单,尽管他知道完不成,但没有停下来。

分数出来了,70分。因为失败得太多,还倒扣不少分数。上面显示他们之前的历史记录,450分,满分三星。

“我们之前是怎么玩得那么高的?”

“我也想知道。”

“不玩这个了。”

“从第一关开始。”

“嗯。”

退出关卡,转场画面霸占屏幕,加载地图。

空气一片沉默。在刚才那场游戏里,他们因为笨拙操作而犯下的错误无计可数,但谁都没有对谁生气。